莲子是从小跟我一起长大的妹妹。
兄妹四人中,从小到大我似乎与莲子关系{zh0}。每当提起莲子,记忆的海滩上总会有无数闪闪发光的美丽的贝壳,捡也捡不尽,拾也拾不完。偶尔在紧张的工作之余,俯下身子去拾起一两枚这样的贝壳,仿佛时光在倒流,很快又回到了从前,生命的长河中也常常会因此而荡漾起一圈圈美丽的涟漪。
经常听母亲说起我们小时候的事,那时我身体很虚弱,三岁的时候还不会走路,只好在地上爬着。而这时我的妹妹莲子已经出生了,母亲为了宠爱我,就让我和莲子同时依偎在她的怀里,一人喝着一只奶。就这样,我和莲子一同在母亲的怀抱里成长着。
那时,我和莲子总是同吃同寝。还依稀记得在那昏暗的油灯下,母亲在默默地做着针线,我和莲子躲在被窝里说着悄悄话。莲子说她长大了要找个好婆家,出嫁时要我为她准备一百辆“大花车”(按照我们当时农村的习俗,女孩在出嫁时用来搬运陪嫁物品用的、贴着大红喜字和剪花的独轮木板车),还说她会常回来看我和母亲的,给我们带来好吃、好喝的。每天晚上,我们俩就这样甜美地进入梦乡。
在那烈日炎炎的夏日,母亲下地干活去了,我和莲子的任务就是留在家里看守着晒在门前地面上的花生和谷物之类。母亲一般在下地之前,总要先搬一张凉床放在门前那棵大梧桐树下,让我和莲子在上面看书、写字。母亲走后,我们总是快速地把作业做完,然后便开始玩游戏。玩得最多的是过家家,我们常常把家里养的那一窝小猫咪抱几只过来当作自己的孩子,用地上捡来的那一片片梧桐树叶编织成衣服和鞋子给“孩子们”穿上,然后让他们相互串门。最可笑的是有时还要让他们相互配对,彼此结婚,而自己就等着做爷爷奶奶了。
时间过的飞快,我们很快都上了初中。就在我上初三的那一年,由于学习压力在不断加重,而我身体状况一直都不好,所以很快便又生了一场大病。因为咱们家在乡下农村,我们兄妹几人又都在上学,所以当时家里的经济条件十分困难。为了给我治病,十二岁的莲子每天背着自制的冰棒箱子,到前村后村去卖冰棒。至今,莲子那瘦小的身影还常常在我眼前晃动,那羞怯的叫卖声还时时萦绕在我的耳边。
后来,莲子进了中专,我上了大学。在我上大三那年,莲子就已经中专毕业了。当我还在为理想而忙碌奔波时,莲子就开始谈婚论嫁了。记得当我在千里之外接到母亲打来的电话,说莲子快要出嫁了,那一刻,我心情很沉重,声音也随之哽咽了。那个晚上,我想了很多很多:我和莲子一起做游戏,一起上学,一起去山坡上放牛,一起到田野里挖野菜、摘野果……尤其是当我想到我们曾经的许诺:我要亲自送莲子出嫁,还有那一百辆“大花车”,我情感的闸门一下子就被冲开了,汹涌的洪水奔涌而出,我再也无法控制自己了,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那夜,我彻底xx了。
如今,我和莲子都有了自己的归宿。平时天各一方,在各自的岗位上忙碌着,而当我们从工作中走出来时,也常常聚到一起,一同去记忆的海滩上,捡拾曾经的那些五彩斑斓的贝壳。
前不久,我和莲子相约一起去乡下看望一位本房的亲戚,回来时,我们在车上一路畅谈。当时莲子给我出了一道题,她说:“如果有一位女子要同你建立某种关系,以下有这几种关系供你选择:妻子、情人、朋友、妹妹,你会选取哪一种呢?”我在沉思片刻之后,并没有按照莲子的要求去作出选择,只是对她说:“这道题是有些问题的”。莲子问为什么,我解释说:“因为夫妻关系、情人关系还有朋友关系都是可以人为地去争取的,或者说是可以去选择的。而唯有兄妹关系只能由上天来安排,由前世所决定,从出生的那一刻起,是就是,不是就永远都不是。这种血脉相连的关系是让人争也争不来,选也无法选的(当然我这里所说的兄妹关系并不包括当前社会上男女之间那种生硬地捏造出来的兄妹关系,那往往是含有许多杂质的,不能与之相提并论)。然而,这也正是兄妹关系的神圣之处”。莲子对我的这一解释似乎很满意,脸上顿时一片阳光灿烂。
是啊,兄妹之情,手足之情,可遇而不可求。这是前世的约定,成全了我们今生的缘分,我们应当很好地珍惜。
不管时间到多久,不论岁月有多长,我会永远地、永远地把那些美丽的“贝壳”一枚枚珍藏。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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