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的二连之十二
——八大员(下)
连队的统计S君,高大魁梧,仪表堂堂,很有学问。喜欢很开心的大笑,而且他的笑极富感染力,是那种很豪迈、很爽朗的笑。但是,对S君的内心,我们毕竟还是知之甚少。因为S君出身地主,在当时,这是一顶令人时时刻刻会担心遭遇不测的帽子。还好,我说过,二连似乎并不是特别喜欢斗争,所以,S君的日子似乎还好。
S君喜欢读书,而且是属于那种很有读书心得的读者。我如果和S君比,只不过是看热闹而已。S君家里也有不少藏书,从S君那里,我曾借过不少书,不过都是些什么书,已经xx不记得了。印象中,有一部描写上海地下斗争的书。或许哪{yt}在梦中,又会记起来。从这一点看,也可对连队xx的情况略知一二。
有一次,我们在一起说起读书的事,S君提到了梁斌的"播火记"。他一如往常的笑着说,这本书,{zh0}看的就是"一马三箭"那一段了。
这段故事,是说男主人公共产党员张嘉庆,在参加学潮失败之后,被国民党当局捉拿。因为受了伤,在医院xx,被老钟叔化装救出,送到一位乡绅李霜泗的小岛上去避风养伤。李霜泗有一个冰雪聪明的女儿,很漂亮,似乎母亲早逝,父亲对女儿娇生惯养,就有些任性,也有些"匪气"。喜欢打枪,喜欢骑马。一次闲聊当中,提起过一个“一马三箭”的故事,说有一位神xx,可以在飞奔的马上,弯弓射箭,箭箭不离靶心。言谈话语之间,小姑娘的眼神中就流露出浓浓的崇敬之意,甚至忘记了姑娘家的矜持,说自己将来要嫁一个能够“一马三箭”的人。
张嘉庆少年英雄,很得李霜泗的喜爱。小姑娘因为在岛上接触的人很少,像张嘉庆这样参加过学潮,受过伤,而且枪法很好的青年,属于英雄蒙难,小姑娘当然算是小姐多情,两人自然相见恨晚,很谈得来。有一次,这小姑娘和张嘉庆骑着马出外玩耍,缠着张嘉庆要学打枪,不知怎么就说到,让张嘉庆教她"一马三箭"。这样的失言,明显暴露了姑娘对张嘉庆的爱恋,于是姑娘的脸不由的就粉面桃腮起来。这当然是一段极其浪漫的文字,一段极其美丽的爱情,有了S君的推介,我们当然更加向往。
同样,和S君也是从我离开二连以后,就很少见面。后来,他又去了很远的山里的一个连队,见面就更少了。S君是文化程度较高的人,善读书,生活中能够有这样的朋友,经常一起交流读书的体会,是一件快事。所以,我至今仍然很怀念S君,怀念当年二连的往事。
连队还有一位兽医卫生员,也是属于连队业务核心圈子里的人。兽医的家就在我们宿舍旁边,经常可以看到兽医从房中踱出来,一边打着饱嗝,一边剔着牙,
很惬意,很满足的样子。不过当时剔牙不象现在,常常要用一只手捂住那张血盆大口,以示高雅。而是很用力的用小棍、或是火柴甚至是手指用力的抠着,一边用力的“呸、呸”的吐着。我常常很诧异,不知在那个年代里,兽医家的生活水准,究竟能够高到什么程度。难道会天天有肉吃?那时,兽医有一点特权,连队的牛、马都算是生产工具,如果有了病,需要宰杀的时候,必须由兽医检查是否属实,并且签字画押,出具书面证明,才可以动手,否则要承担非法宰杀牲畜的法律责任。连队的羊,如果有病,或是发生其他灾情,比如被狼咬死,掉下悬崖等等,也必须通知兽医到场检验,否则到年底,牲畜的数量短少,个人就要承担责任。因此,这里面难免有点小小的猫腻。但是这样的情况并不很多,所以,我还是怀疑,要么兽医的牙不太好,要么就是兽医家的咸菜没有切的很细。不过,和我们这些吃大食堂,碗里经常是水煮白菜土豆萝卜的人对比,兽医那副在自家门口大模大样剔牙的景象,还是让我们十分向往。
兽医让我们向往的事,还不止剔牙这一件。兽医还有一位很漂亮的夫人,个头不高,属于那种小巧玲珑的类型。肤色稍微偏黑,像是一朵黑牡丹。圆圆的脸庞,非常精明。当时两人好像还没有孩子,二人世界,兽医回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可以潇洒的在自家门口,旁若无人的剔牙,晚上,怀中美人温润如玉,那是何等快活的日子啊。
兽医的夫人毕竟年轻,还有些少年心性的样子。没事的时候,也常常在门口站站。那时,她就会诧异的对我说,唉,你才十几岁,怎么嗓子就粗粗的,像个小老头。那时我也不明白,怎么我的嗓子就一点也不响亮。甚至有时笑起来,咯咯咯的就像一个正在学打鸣的小公鸡,让我十分惭愧。后来,越来越懂事了,就知道那时我正处在变声期。而兽医夫人虽然每晚都和兽医睡在一起,但是兽医就是兽医,对人的生理知识,未必就懂。所以,兽医夫人对人的身体的变化,自然也不怎么懂了。也由此可知,“要想会,得和师傅睡”的老理也未必是{jd1}真理。
兽医夫人有一位姐姐,和妹妹比起来,姐俩外貌很相像。同样的肤色偏黑,同样的家乡口音,同样的圆脸庞。
连队里,总流传着一些很邪性的笑话。兽医夫人姐妹俩都有外号,姐姐叫老斜,妹妹叫小斜。对姐姐的外号,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叫,甚至她们真正的姓名,还不如外号响亮。但是对妹妹,好像就有些顾忌,一方面是顾忌兽医的声望,另一方面是妹妹个性有些泼辣,有时真的会翻脸。所以,除非一些脸皮足够厚,承受能力足够强的人,都不大敢当面叫妹妹“小斜”。
之所以起了这样一个含义暧昧的外号,据说是源于一次意外。在连队里,上工时女工们方便的事情非常不方便。男工们大都脸皮老辣,不大在乎。就像现在通过机场的安检一样,男人们对漂亮小美眉的搜身,从不反感,并且巴不得那白白嫩嫩的小手多在身上摸一会,还常常一幅非常享受的无赖样子。男工们在下地时方便时也是如此,特别是小解,随便走开几步,就解开裤带,大大咧咧的排泄起来。还有一句近乎无耻的解嘲之语,叫"谁看谁不对"。虽然也不见得就真的有什么肮脏的想法,但是,不大注意避让异性却是较为普遍的。而女工们就很无奈,无论大解小解都必须履行同样的程序。有的时候,田野里一望无际,很难找到隐身之处,只好远远的离开,大约感觉到看也看的不太真切时,也就将就了。
发生情况的那天还算好,附近有一个大草垛,姐姐觉得内急,就跑到草垛后面方便了一下下。回来的时候,不知是谁,就往姐姐的身上扫了一眼。当然下面的说法就很有些八卦了。因为我是后去的,对当时的情况无论如何也无法再详加考证。据说,那位男工就发现,姐姐的裤子湿了一块,于是立刻大惊小怪的咋呼起来,唉,你的裤子怎么湿了,难道是你那个东西长----,以后,姐姐这个十分不雅的外号就不胫而走了。
在连队里,这样乱起外号,互相捉弄的现象并不鲜见,职工们之间也并不对此过于认真。其实,他就是劳动者工余的一种不大高雅的消遣,所以,没有谁会为此真的生气,或是大动干戈。还有一种现象就是,如果有谁开不起这样的玩笑,也没人硬要和他开这样的玩笑,只是,从此以后,你和大家可能就有距离了。
还想说一句,我的这些文字,只是自家消遣,没有嘲笑他人或是人身攻击的意思,只是为了好玩,有些恶搞和调侃的手法,如果真的会让人感觉到不快,我先在这儿给您请安,并顺致歉意了。
2009.08.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