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亮亮失踪的那一晚,跟郑金福和反爪兄弟两个打架的时候,我万没料到他们居然会突下杀手欲置我于死地。虽然后来我险险夺回自己的性命,但心里一直对他们仇恨着。又或者是一种动物的本能,发现他们的存在对自己的生命有威胁后,心里便一直不安,后来又得知他们竟然要谋害我的家人。对他们,我自然是一点怜悯之心都没有了。
反爪一双手掌被玻璃整齐的斩断,晕倒在地,我冷漠的看了一眼也就走了。
可后来雪仁要针对的人我却一点也恨不起来,也不想再见到血腥的场面。每次便都吩咐李铭富去做。
李铭富对我已经是又敬又怕,因为他看不到雪仁。他所看到的是在我略做安排之后,便有人要在意外事故中身受重伤,或被车压折了腿,或被绞肉机绞去了手,又或骑摩托摔断胳膊,等等,不一而足。说他每次见我如见鬼神,战战兢兢的也不为过。
我也不想对他说破,每次看到他对我毕恭毕敬的样子心里还觉得很舒服。
把那一伙人口贩子全都惩罚过后,在{zh1},雪仁要惩罚的才是当初把他买下并打断了他的手脚反撂在背上去乞讨的买主。不用说,雪仁最恨的人就是他了。
按雪仁的吩咐,我和李铭富乘火车北上,到了一个脏兮兮的小县城。
这{yt}上午,我们走到县城中心{zd0}的菜市场大门口。突听得一阵刺耳的金属敲打声,人们回头去看时,只见一个十二三岁的大男孩双腿盘着坐在地上,手里拿着个钹不是钹锣不是锣的东西嘡嘡的乱敲。一个只穿了毛衣的小女孩,大约六七岁,冻得流着点鼻涕,脸上却笑嘻嘻的,不知用哪地的语言说了几句,便拿出一个小小的三脚架似的东西放在地上,然后低头咬着小架子上的一根突出棍子,然后双手撑着地,双脚慢慢上举倒立起来,毛衣却倒掉下来,露出了小肚皮。她也不理会,却放开了双手平平伸直了胳膊。保持这个姿势几秒钟,便站了起来。这时一个小男孩却大喊大叫着从人群中冲了出来,他颧骨高耸,满脸雀斑,也就七八岁左右,却踏着一个小小的独轮单车。到了场地中间,那车子便前后进退着,他再将右手举起来,不停的挥舞着一条绳子在头顶打转,口里依旧大喊大叫着不知哪里的方言。
如此闹了一会,便下来。那小女孩却拿了一个洗菜用的塑料篮子向围观的人讨钱了。人们纷纷掉头就走,我则给了那小女孩一块钱。那小女孩咧嘴一笑,用变调的普通话说:“才一块钱啊?”却也走了。
我左右看了一阵,始终没看到有一个大人管这三个孩子。便只好在一边走走看看,一直等到中午,这三个孩子也讨得了大约十七八块钱,收拾了手头那点玩艺便往回走。那个坐在地上的大男孩显然是双腿被打折了,慢慢挪到一个自制的小小木板车上,由小男孩拖着走,走得很慢。
我和李铭富悄悄跟着,东拐西弯进了一家小旅店。就在一楼,那小男孩敲了敲门,一个高瘦的男人打开门看了一眼,话也没说,转身便往里走了。那小男孩和小女孩拖着车上的大男孩吃力的进了门。
根据雪仁的描述,我知道就是此人了。他的长相很普通,实在是看不出是一个非常心狠手辣的恶人。只有左眉下长出一颗黑瘤,黑瘤上又长出几根毛,让人看起来觉得很恶心。虽然只是匆匆露了一下面,我却因看到他这颗瘤子,可以肯定是他了。回到住处,雪仁现身出来,我跟他说了一下情况。雪仁不想见他的面,所以没去,听了我说的情况,他点了点头,阴沉着脸,许久才说:“从此就跟着他,等机会了。你耐心一点,对他我要以牙还牙,要让他双手双脚都断了,并反捆在背上,受尽痛苦才死!”
没想到这一跟一等,就是几个月。
因为这人深居简出,每到一处便在廉价的小旅店里住下,让几个孩子出去乞讨,他自己则除了买菜或者快餐,从不外出做其他事。这样就很难有事故发生的机会。加上雪仁对他特殊的“要求”,想要在一次意外事故中让他受到那样的报应就更是难上加难。我甚至觉得那是不可能的。
这几个月我和李铭富恰似两个疯子,跟着他北上南下,都不知道走了多少个县城。只觉天气{yt}热似{yt},夏日已经来了。
大概是那一年的六月中旬,{yt}傍晚,雪仁高兴的说:“机会来了,而且是现成的!不过还是要你们从中做些手脚才行。”说着安排了一下,我又跟李铭富说了。第二天一大早,那人果然带着三个孩子乘车要离开,车是那种私人营运的到了报废期也没有换掉旧班车。我却先上了车坐在副驾驶位置。李铭富则紧跟着他上了车,坐在他旁边。那三个小孩却因为没买票,或站或坐的在过道上受尽了白眼。等时间到了,车上游客也都坐满了。李铭富却在后面叫我,我借机走到后面跟那人说换个位置吧,我跟我大哥说说话。
那人抬着三角眼看了看我,站了起来背着我却骂了一句:“开始又不坐在一起,真他妈的是狗日的。”要是在平时,我定要回敬他一句,但此时我冷笑了一下,坐下后只看着他也不说话。车子离开县城,不多时驶入一道山谷之中。左边是山,右边却是一条湍急的河流,柏油路小小的如一条蛇,盘绕在半山之上。
班车司机是一个老成的中年人,每到转弯处便打喇叭,放慢了速度靠在里侧慢慢前行。行到一个又高又弯的坡下,听得山那边也有车打喇叭,司机便干脆把车停下来候着。只听得对面突突的声音,一辆装满了河沙的卡车冒出头来,又打了一下喇叭,这才掉头溜下来。就在这时,那车上的司机如见了鬼似的,突然一打方向直往我们的车撞来……
我看着那人,就在卡车要撞上来时,他打开窗户跳了出去。卡车司机却就在这时又往外打了一把方向,那卡车便只在我们坐的班车车头右角上蹭了一下,直溜下去。两部车擦身而过时,却听到卡车司机喊了一声:“刹车坏了!啊!?不好,……!”然后听到一声惨叫,卡车早止不住的溜下坡去了。
大家纷纷下车去看,只见那个跳窗出去的人呈大字形手脚大开的横趴在地上。卡车从他身上压过,手脚早断了,人却没死。
我假意去扶他,他却尖天鬼叫的喊痛。我朝李铭富点了点头,李铭富从车上拿来那个大男孩坐的自制木板车,我将那人拖着放在木板车上任他大呼惨叫,将他拖到了路边。这时有人打电话,却没有信号。班车司机怕事后调查起来说不清楚不敢移动车的位置,再说想回头,也没有地方掉头。
我说只好先把他送去医院再说了,于是拖着他便走。李铭富跟在后面。那人趴在木板车上象死猪一样哼哼着,恐怕是痛得叫都叫不出来了。拖了一阵,我说你的手脚拖在地上痛,我们把你的手脚捆上来吧?那人翻了一阵白眼,竟没说出话来。我哪还管他三七二十一,将准备好的绳子拿出来,将他的手脚都反撂倒背上捆起来,拖着就走。又走几百米,觉得还不解气,回头说:“你还记得有一个叫诸葛雪仁的男娃吗?你当初是不是这样打断了他的手和脚捆在背上要他去讨钱?”
他一时没明白,等明白了突然瞪大了眼睛看着我凄厉的尖叫:“xxx?你怎么知道?”喊了这两句,显然心衰力竭,晕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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