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故事是可以写成一篇小说的,但是我把它写成了散文。我喜欢用散文的形式说故事。
——冈一夫
他出门踏上门前台阶的时候,见一个和尚站在对面的小山头上打手机,他就停下定定地看了看。他觉得和尚打手机是件很奇怪的事,就笑了笑,走下了台阶。里面的xx声很响。他不喜欢打xx,和他同去的人叫他在边上看看,等一会儿再回去。不喜欢打就更不喜欢看了。他说“我先在边近转转,等你们。”“那也好。”他们说。他们几个是坐一辆车子来的,也就只能是这样了。他真不太愿意和他们这帮赌鬼出门。
下了台阶往左走,特地跨上了屋西边不远处高坎,看了看建在那里的小凉亭。这里他是{dy}次来,怕走远了认不出,他想熟悉一下它的环境是有帮助的。亭子是六角亭,黑色,新建的。他绕着亭子转了一圈就下来上了路。路很窄,还算平整,走得远了些后他又回头看了看,以加深对这个小村子的印象。在觉得自己对这里已经有了清唽记忆后,他就迈开步子放心地走了。
他进了山。山都不是太高,说是山还不如说是丘岗。山间的路很复杂,岔道不少,弯弯曲曲的,没走一会儿就已经拐了几个山嘴。他看到前面山岙里有一座寺庙,单檐歇山顶,黄墙红瓦,庙前有一对香炉,炉上有塔,塔上挂着些风铃,发着稀稀落落的响声。他很是觉得新鲜,就走了过去。庙门是敞着的,他站在庙门前朝里面看了看,里面没有人,阴森森的,感觉有些瘆人。他没有进去,也没有站多久,就走了。这时从庙东边的墙角里跑出一只狗来,看见他就站着,没有叫,只是好奇地看了看,奇怪地摇了摇头,把两只前腿伸出来,伸了个懒腰,转过身走了。他也摇了摇头,笑了,继续走自己的。
他爬上一个小山顶,山上杂乱地生着些灌木,好像有什么在他的左手背上划了一下,他抬手看了看,没见有什么,就不再去过问。他看着西边的天空,太阳正渐渐地沉下去,余晖红红黄黄的,不是太清爽,有点模糊,像一张画质不太好的照片一样。近处有几个山村,都不是很大,看上去很安静。他想:住在这样安静的地方过日子,会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呢?他随手拔起一根野芦花,放在眼前仔细地看了看,扔了,转身下山。
他感觉自己已经走出很远了,就打算回去。
他一个人在山间走着。脚下的路面尽是一些棱角锋利的黄色的不规则的大大小小的石块,是简单地铺就的样子,有些地方还渗出了水。走着走着,感觉有些不对劲,印象里来的时候他没有走这样的路啊。他停下来前后左右地看了看,不对,他断定现在走的不是自己来时的路。他脚步缓慢地朝前走着,越走越没有信心,心里开始慌张起来。在快要出山口的时候,前面走来四五个人,是青年男女,说说笑笑的,夕阳把他们的影子长长地拖在他们的右边。迎上面的时候他问他们去××村怎么走。他们好像被要求报数一样,一个接一个地摇头说:“不知道。”“不知道”……
“你们怎么不知道有一个××村呢?”他急了。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地互相问:“你知道吗?”被问的人说:“不知道。”
他看着他们,无可奈何地“哦”了一声,走过了他们。
他是依稀记得那村的方向的,他记得那里有一个亭子,六角,黑色,新建不久,他想如果看到那亭子就算找到那村了。
他走上了一条宽宽的很低矮的路,路也是石子铺成的,只是石子是青黑色的,大小相差不大,被行人踏得有些光润。路的右边是一条水渠,水很满,很清澈,水渠两边的杂草青青油油的,有些伸进了水中,很轻柔、干净地在水里摆动着。路面上有水,很干净,恰到好处地积在石子的下面,走上去不用当心湿了鞋子。前面就是村庄,“大概是我要找的村子了吧。”他想。可是他怎么也看不到那个六角的亭子,心里就很不踏实。到了村口,感觉这村口和自己走出去的村口是一样的,那{dy}户人家可不就是他同伴们打xx的人家嘛。到了近前,见那人家的门口坐着三个男人,都光着上身,并没有热到这样的程度啊,他们是不是太夸张了?他看到其中一个人的胸前的心脏部位长着一个奇怪的包,浅红色,像一枚牛的睾丸一样,他不敢多看。他问这里是不是××村。他们说不是。
“怎么不是呢?我刚才就是从这里出去的啊。”他确信他们这是在糊弄他,就大叫起来。
他们三个人奇怪地看着他,没有表情,也不作声,像是什么也没看见一样。
“你们说这是不是××村?”他追问。
他们仍是不作声,像是没有听到一样,纷纷把眼光转向了别处。其中的一个站起来,回屋里去了。
他想再问下去是一点意义也没有了。就不再问,把眼睛转向了左边,那里有一个小小的山头,那里不就是他看到的那个和尚打手机的地方吗?这村怎么就不是××村呢?但是他并没有看见那个六角亭子。莫非这里的村庄都是一样的?太阳已经xx沉下去,天渐渐地黑起来。他有些害怕了。
他看着那个山头,那怎么就不是那个和尚打手机的地方?这怎么就不是他要找的村庄?
手机,对,他怎么就一直忘了给他们打个手机呢?在这样长的时间里他怎么就把这个给忘得死死的了呢?他像是遇到了大救星一样,赶紧掏出手机来,拨通了他们当中一位的电话……
2010年4月2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