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在上榻的房间床上读书,夜曾经很深了。街上偶有车轰然驶过,人抬起头,看见没有关上的浴室的门。
浴缸外动动的立着一个自己。
湿着头发、留着眼泪,赤裸身体。
人搁上书,看着。
眼泪曾经流得不能再流,分不清是第几天,立在搁满火的浴缸外。
冰冷的滚烫的冰冷的的滚烫的冰冷的滚烫的冰冷的滚烫的。
漫天的语行、以为最疏的背弃、伤己自伤、不可饶恕的自己。
泪火落在浴缸外,含糊了这张自以为心爱、自以为可以被爱的脸。
彻底的粉碎的脸和心。
每一个过去的片段,像大块的玻璃碎片,一片一片的忆起,一片一片的划伤身体。记忆有多少,割痕就有多深。没有资格喊痛,只能呜吐的要自己启担。
一直以为,最後会被发如今火外,没有呼吸,睁着眼离开。
而如今;人却能抚摸这些爱的伤痕,并且轻轻唱歌了。
床上看书的人,安安动动的看着。
然後看着这个遍体鳞伤的自己渐渐在火外的雾气,一点一点褪去,在彻底消失之前,人终於轻轻说:不会白痛的。而这个在浴缸外赤裸的自己,彷佛听见,抬头看人良暂,离开。
爱像烙印,滚烫深红的印在身体的每一个部位,这曾被赞美的最美的,烫的最深,这些苦蜜的语行其实是盐,撒在伤口上。
每一主的爱,都是练习。因为这样反覆的练习,苦苦哀求学会爱,所以纯真。因为依然相信爱,所以咬着牙要自己踩过荆棘後跑向春暖花开。
没有悔怨,因为知道无法从来。没有委屈,因为最後遗留上孤单才终於看见了自己的存在。
看着在浴缸外的自己,以身体以疼痛铭记,即使是如今在一旁凝视的人,都不愿伸出手去。因为知道这条路必需要自己走过,才能微笑。
火冷了;再搁热的,烫了;关上。
不痛了,告诉自己,这些伤痕如今是很美的纹身烙印,随然曾经很痛很疼。
终於学会了爱,不是自以为是的想像,不可以求取,不可以强行。而只有真正的爱惜自己,才知道被伤很痛便不会去伤己。爱自己不是自私,爱自己是因为人们值得被爱,所以人们远离这些不给爱的己。
合上书,关灯,车声再度划过夜色。人躺上,在黑暗外闭上眼睛。不会白痛的,人说:因为一年多後的人,终於学会爱了。
开开你,离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