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女红 编织 思绪
每到漫天飘雪的时候,看着周围的景和物被雪花由斑驳到全部覆盖住后,我浮躁的心彻底安静了下来。此时最适合三五知己边喝茶、聊天,边手拿棒针编织毛衣了。
开工前先做好一些筹备工作,比如选针、选线、选择将要编织衣物的花样、款式等,虽然这里面有不少学问,但在姐妹们看来都是信手拈来的,在看似不刻意间,实际已胸有成竹。当然姐妹们好的建议和经验之谈都是非常宝贵和需要汲取的。比如根据将要编织的毛衣、毛裤、围巾、帽子或披肩、桌布的柔软程度、粗细、密实来选择不同的编织线;用不同材料的编织线如:全毛、半毛、混纺或三七毛、开司米、膨体纱,选择用多大型号的棒针或钩针;用什么样的针和线搭配编织衣物的搭配的款式、颜色和图案,就这样经自己精心挑选、反复酝酿后的杰作才能在心中由模糊到清晰地铺展出雏形。
姐妹们中不乏高手,可以一边编织,一边闲聊。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我们到一起总有拉不完的家常,道不尽的心事。仅说手中编织的衣物叫做“女红”一词,就无数次声讨过历史上妇女所受的屈辱。但话说回来,在母系氏族社会,女红技艺高超之士一定倍受崇拜!女红是女性们纺织、刺绣、缝纫的技艺,究竟谁是{dy}个拿起针线的女性已无从可考,北京周口店山顶洞人生活遗址出土的那枚骨针,是否也说明了至少距今一万八千年前我国就有了女红的雏形?
记得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在老家我曾亲手喂养过几只绵羊。到了夏天,妈妈就在绵羊身上剪下油腻的羊毛,先用水煮,然后晾晒,纺成线后,一团一团的,硬硬地扎人的原白色的纯毛毛线就形成了。每一道工序我都好奇的去搀和,当满手沾满油腻腻“生毛”的地膻气味就不停地往脸上和衣服上擦时,都遭到妈妈一阵训斥。看着妈妈编织的毛衣一寸一寸在长,我心里边拒绝这件毛衣千万别给我穿,边想象穿上毛衣的暖和舒服样。毛衣最终穿在了哥哥身上,眼看着哥哥的内衣被紧贴着的毛衣浸得油油的一片一片的,还带膻味,我便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地戏称哥哥是“披着羊皮的狼”。
小时候,看到妈妈和周围的姐妹们编织毛衣,我常常自己找一些旧竹棒用锋利玻璃毛边削磨成毛衣针,再找一些妈妈不用的毛线头,练习起针、挽扣等基本毛衣编制技能,虽然织了拆,拆了织,没有一件象样的作品产生,但从不泄气。后来妈妈制止了我那些无聊的游戏,说:先好好学习,把书本上的知识学好了,这些针头线脑的活以后再学也不晚,到时候就什么都会了。我心想什么时候是“到时候”啊?一直不太擅长做女红的我,直到认识老公,再后来有了自己的家,有了宝贝女儿后,才真正开始“到时候”了。我用自己的双手给老公、给女儿织毛衣、毛裤,给沙发、椅子钩个坐垫,看着一团团五颜六色的毛线在我的手里变成了一件件精致的手工工艺制品,就有一种成就感。
妈妈说现在的毛线又柔软、颜色又好看、粗细均匀,就是织“平针”也好看。从她说这话的语气、表情、神态都能感觉到她那份对现在织毛衣所具备条件的富足、满意和欣慰。在妈妈看来,编织衣物与其说是女人给家人做御寒衣服手工劳动的过程,不如说女人一针一线编织的是内心的甜蜜,每一针的编织无不淋漓尽致地表达了女性的柔情、爱心和聪慧。织出的是自己的欣赏,织出的是自己的创造,织出的是自己精神上的享受,织出的是世界xx杰作的{dywe}性。
时代在变,编织的毛衣质地材料、款式、花色在变,但永远不变的是温馨的亲情、暖暖的牵挂和母性的眷恋。世世代代、殷殷相承的女红用无声的语言默默道出女性的勤劳、敦厚与坚韧,默默道出的是女人们内心曾编织过的柔美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