哮天缓缓闭上双眼然后将身心放松,感觉着午后阳光的味道。 “好悠闲啊。”一个苍老的声音飘入哮天耳中。哮天马上睁开了双目,很少有人能在它不知不觉间如此的接近它。哮天敏锐的定位到声音的来源--十步之外站立着一个老人,白发白须白衣胜雪的老人。 哮天的双眼注意到了老人的右手,它知道近十年来老人很少再用兵刃,而现在老人的右手中握着一把剑。 不过也就一愣神间,哮天马上迎上前去,恭敬道:“您来了。” 老人走过哮天身旁身前方的小亭走去:“这一次非比寻常,你有多大的把握?” 哮天跟上道:“‘荼蘼’会为了她倾巢而出吗?” 老人止步问道:“如果‘荼蘼’倾巢,你有多大把握?” 哮天一怔,这个问题,它的确没有想过,他甚至不敢想。 老人似已猜到哮天心中的顾虑,他伸手把手中的剑递向哮天并道:“这把剑,是前些天小冲送来的。” 哮天很恭敬的接过老人递过来的剑,可眼中却充满了疑惑,小冲是绝不会将一把普通的剑交给老人的,而老人更不会为了一把普通的剑而亲自动身来到这里。 ‘刷’的一声,利剑出鞘,这一刹那,哮天睁大了双眼;这一刹那,竟连风云都为之失色...... 黑色纱帘后的人影还是如烟雾般虚幻,天痕静静的站在帘外注视着烟雾中身出的两道穿透纱帘的冷凌的目光。这是他第二次这样站在帘外了,{dy}次还是在十年前,十年前,帘内那双眼睛轻易的便看穿了他的内心,封印了他的魂魄。 十年的时间,天痕本以为自己不会再被那双眼睛轻易看穿,可当他今天再一次站在帘外再一次接触到穿透纱帘的目光时,他感觉,时间瞬间竟又倒退到了十年前。 天痕很恭敬的开口问道:“您找我。” 纱帘后的人影虚无,声音也是虚无:“我需要一个能把她安然无恙的带回来的人。” 天痕无意识间握紧了手中的刀:“我去。”简短的回答中充满自信。 纱帘后的那双眼睛现出一丝疑虑:“自从臣服于我,你已经十年没有出过手,如今你还有这个能力吗?” 听到这句话的天痕目光陡然变的锋利,‘呛’的一声,森冷的刀锋冲出了刀鞘,迫人的霸气竟然使得帘后的那双眼睛都变得虚幻......
斩妖台从来是是斩妖而不斩人,但今天斩妖台上的精钢铁笼中却分明囚着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少女。她在武盟所有人的眼中竟被视为妖邪。 哮天静静的站在笼外,他很自信没有人能在不用钥匙的情况下打开这个铁笼,就连当年的魔宫宫主虎傲都没能冲出铁笼,就连虎傲的结义兄弟狮狂都没能打开铁笼。 斩妖台上聚集了很多人,哮天看着台下的人眼中现出一丝笑意,它知道马上会发生什么。 “斩,”哮天缓缓的吐出这个字,立时斩妖台的台面弹出了五把寒光寒寒的刀直接斩向铁笼。眼看着五把刀就要穿过铁笼的缝隙斩入笼中少女的身体,空中忽然出现了五颗流星,夺目的光华带着撕裂空气的厉啸撞上了五刀寒光闪闪的刀。 ‘叮叮叮叮叮’一连五声,撞出了耀眼的火花,甚至撞断了刀身。哮天看着力道失尽与断刀一起跌落的五支利箭,眼中竟也闪过一丝惊讶,这就是东海的‘弯月流星’吗?‘荼蘼’何时竟然笼络到了这样的高手。 此时的斩妖台下已经乱成了一团,喊杀声,金铁交鸣声在哮天的耳中竟然是那样的悦耳。嗅到鲜血味道的哮天更觉得全身的细胞都在兴奋。它居高临下站在斩妖台上目光敏捷的锁定到了一个是敌非友的白衣人身上。白衣人那势如破竹的攻击令哮天也为之侧目。 好胜的斗声充盈了哮天的全身,它知道,那个白衣人马上就会杀到近前,然而出乎哮天所料的是,只在片刻之间那白衣人竟已冲破了武盟高手的包围,然后一跃而起,如一只白鹰般飞向斩妖台。
这时哮天的瞳孔忽然间缩小,它看到了白衣人手中的刀,可是直到现在白衣人手中的刀都从未出鞘。 身在空中的白衣人疾速的扑向铁笼,就在此时白衣的刀猛地出鞘,宛如晴空中忽然出现了厉电一般,就连二丈开外的哮天也马上便感觉到了那迫人的霸气,同时哮天脑中电光石火般闪过两个字‘天痕’。 传闻铸剑大师朱先生一生都想铸出一把兵刃,能超越百年前铸剑大师古老人所铸的利剑‘惊虹’。可是一直到朱先生逝世,都未能铸出这样一把兵刃。 但还有另一个传闻就是朱先生已经铸成了这样一把兵刃,是一把刀,叫做‘天痕’的刀。据说此刀出鞘,君临天下。十年前,安扬在洞庭湖用此刀斩杀手持‘惊虹’的水夜。此后这把刀便一直销声匿迹。 哮天这时来不及多想,身形疾闪的同时‘惊虹’已经争脱了剑鞘,一时间整个斩妖台似都被淡淡的七彩光华所笼罩。 ‘铮’的一声大响,剑锋迎上了刀锋,脚未粘地的‘天痕’被强大的反震力气震的倒飞了出去,而哮天脚下的斩妖台上竟然出现了几条裂痕。 倒飞出去的天痕脚刚粘地便再次跃起冲向斩妖台。哮天身形急动,手腕一抖,七色的剑锋划起一条长虹刺向了身在天空的天痕身上的{wy}死角。哮天心中暗笑,如果不是救人心切,你也不会露出这样的破绽。 眼看着那七彩的剑锋便要刺入天痕的身体,哮天猛然间倒转了剑锋‘铮’的一声在间不容发之迹挡下了一支破空而来的利箭。 就这样一缓,‘天痕’那冷利的刀锋已经斩碎了铁笼...... 客厅里,哮天很恭敬的站着,它失败了,这一次本来是一个绝好的可以重创‘荼蘼’的机会因为它的失误而失败了。 白发白须白衣胜雪的老人静静的看着哮天:“没想到传闻中的‘君临天下’竟是确有其事。你不必太过自责,我们还有别的事要做。马上通知东海‘弯月流星’射手,让他们来清理门户......” “我要带她走,”天痕终于下定决心说出了这句话。 黑色纱帘后的那双眼睛忽然间变得锋利xx,十数年来从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说这样的话。杀气刹那间笼罩了整间屋子:“你说什么,你知道说出这句话的后果?” 一瞬间,天痕只觉自己的身体忽然变成了一只木偶,而木偶的牵引线却是纱帘后的那双眼睛。为什么,这双眼睛竟然有着这样的魔力?这一切恍如一场噩梦,一场十年前就已经开始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结束的噩梦。 似是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量,天痕好不容易才闭上了双眼,似乎只有在闭上双眼的时候心里才会稍稍安定:“我知道,我无法活着走出这个屋子。” “睁开眼睛,再说一次。” 天痕的左手在抖,握刀的左手已经青筋暴起,不知不觉间右手缓慢的向刀柄移去,当右手触摸到那熟悉的刀柄时心中忽然安定了下来。这把刀的确有着不可思议的力量,能与那双眼睛相抗衡的力量。 猛然间刀光暴闪,冷厉的闪电劈开了脚下的青石地板。 天痕,竟然舍弃了那把刀。天痕缓缓睁开双眼,眼中闪着莫名的光彩:“身为她的父亲,你都带给了她些什么?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在这个地方,她没有人可以相信,没有人可以依赖,”天痕故意顿了一顿再次说出了刚刚才说过的那句话:“我要带她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