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执事同人小说(My Lord) part11_xxl416520的空间_百度空间

那个执事,拯救

  闪电挥闪,雷声轰隆。黑夜里,圆月被乌云紧紧地遮住了大半的脸,只露出了小小的一角,哀伤地窥探着大地上的一切。
  风雨虽都停歇,但是这夜里却依旧透着沁人心脾的凉意,依旧寒冷得无以复加。
  十四岁的少年无声无息地躺在湿润的泥土坑中,额头撞在棺木上,血迹班驳,血液沿着鼻梁滑下,使得少年的脸看起来更加的触目惊心。
  田中先生拉着怒气冲冲的巴鲁多,制止着他要冲上去的举动,却听见梅琳和菲尼安他们担忧地声音,为夏尔祈祷的声音。
  “为什么我们要在这里冷眼旁观?为什么不让我们去帮助少爷和执事呢?明明少爷都已经受了那么重的伤了啊。”
  虽然她什么都不知道,虽然梅琳和菲尼安他们一样没有塞巴斯蒂安先生那么xx,但是,他们也可以保护少爷啊,他们也是有能力去保护好他的。为什么……为什么不让他们过去?
  威廉冷冷地看着他们,眼镜后的眸中一片死寂,“你们去了,只是送死罢了。”
  “可是……”梅琳想反驳却巴鲁多抢先,“可是什么可是!我们直接冲上去就行了!!田中先生,你放开我,我们要去救少爷啊!!!”
  “安静地在这儿给我看着,否则就全部把你们丢回去!!”略微提高了的音调提醒着他们威廉此刻隐忍的怒气。
  好在,众人都乖乖地安静了下来,默默地看着,为他们担忧着。
  而威廉最担心的却是从刚才就一直很安静的格雷尔,他看着他那淡漠的脸,实在不知道他此刻的想法。
  他从刚才起就一直很安静,安静地看着墓园中的某人跪倒在地上喘息的狼狈模样,红色边框的眼镜遮挡住了他的眸子。
  威廉仰头望月,神色亦同样的担忧。
  若是他们插手了这件事,插手了不属于工作范畴里的恶魔撕杀,想必等待他们的也并非假日了,而与蕾薇尔的协定更是会被撕破。
  所以,他得阻止他们想要去帮忙的举动。但是……他真的能阻止得了吗?
  -------------------------
  保拉坐在棺材的末端,看着依旧跪倒在墓穴上方的恶魔,眉头轻蹙,“塞巴斯蒂安,你还不滚?是想要逼我再次出手不成?”
  一片沉默,并没有答案回响,只有寂寥的风拂过,吹起了恶魔的发。
  略湿的黑发散乱着,白皙的脸上血红的眸呆滞地看着棺材附近。两手如失去知觉般垂地,同样流淌着鲜血,滴落在黑色的外套上,染红了恶魔白皙的手。
  “真不走?”保拉似乎已经没有了什么耐心,兰指间蓦然出现了一跟黑色的羽毛朝塞巴斯蒂安掷去,插在了他的右肩上,白色的衬衣一片鲜红。
  突然间,保拉狂笑起来,身影掠起,出现在了塞巴斯蒂安的面前。
  “怎么?开始知道自己有多么的愚蠢了么?开始知道自己有多么的无能为力了么?呵……恶魔,你可不能怪我手下不留情了呢,是你迟迟在这儿不走,若想坏我好事,你还是干脆早点化作灰吧!!哈哈哈……”
  保拉轻轻地拔出插在塞巴斯蒂安右肩上的黑羽,缓慢得仿佛并没有移动一般,慢慢地折磨着他。
  然而,却在下一秒里,她便已是在塞巴斯蒂安的身前不远处,轻轻地躲开了他向她投掷的银刀。
  保拉只是轻轻地偏着头,唇角勾着残忍的笑,把玩着指间的黑羽,看着黑羽末端的血液一滴滴地滴落在地上,滴落在泥水中。
  “呵……就凭你现在这样,你还能干什么呢?”
  方才呆滞着的人,眸中的血光大盛,满眼都是棺材旁的一屡小点,满眼都是一头凌乱了的墨绿发之人的倒影。
  “至少,我还能救他。”
  沙哑的声音响起时,保拉在雷电下狂笑着,笑这句话里的可笑。
  “哈……你以为你能够救得了他?”上一秒正在仰头大笑的人却在下一秒再度将黑羽掷向塞巴斯蒂安,划破了突起的狂风。
  然而,在她想象中无法躲开的人却轻易地避开了那致命的攻击,同样黑色的羽毛飞舞在黑夜里,人影消失。
  而下一秒,保拉也消失在了原地,出现在棺材旁,一脚踩着夏尔的背,制止了塞巴斯蒂安想要救走夏尔的举动。
  “呵……你太天真了。”
  “天不天真还轮不到你来说。”塞巴斯蒂安眸中的血光带着残忍的笑意,白皙的指尖赫然出现了方才保拉的黑羽,似染血的眸,向坐在棺材旁的傀儡丢去,势如破竹。
  而当保拉去拦截黑羽之时,塞巴斯蒂安便抱起了夏尔返回到了墓穴上。
  他没有去看那个盛有伊丽莎白灵魂的傀儡究竟破坏没有,他只是担忧地叫着他的名字,探着他的鼻息,感受着身后的危机。
  “抱歉,游戏到此结束,我可再也没有什么心思陪你再继续玩下去了。”再一次,保拉的软剑置在他的颈侧,闪烁着寒意。
  保拉丢掉划破了自己手心的羽毛,置剑站在他的身前,“你可真是该死。”
  没有丝毫的犹豫,更不再顾忌被他抱在怀中的少年,保拉一剑向塞巴斯蒂安刺去,直接刺入他的左心,剑身贯穿他的胸腔。
  狂风忽起,伴着谁人呕血的声音。
  而本是寂静的林中,一片唏嘘声四起。
  伴随着狂风,格雷尔嬉笑的脸在威廉面前闪过,带着淡淡的愁绪。
  风中,他听见他说,威廉,对不起了。
  他默然。
  他早知道是拦不住他的,但碍于协定却也不得不阻止他。但是……威廉依旧站在这里,拉住了才刚反应过来的范多姆海威家的仆人们,阻止了他们想要追寻红发之人的身影去拯救他们的少爷与执事。
  可是……他们却不知道,那,或许是条不归路。
  剑,依旧存于塞巴斯蒂安的胸腔中,鲜血滴落在了怀中人的脸上,他只得苦笑连连。
  现在的夏尔,满脸都是血渍,早已经分不清究竟哪是哪的血了。
  而他……也只能紧紧地抱住他,站稳着自己的脚。
  “你在手下留情吗?恶魔?”塞巴斯蒂安嘲笑着保拉,声音低沉着。
  “呵……的确是手下留情了,不过……下一剑,你是知道的,同为恶魔,当然也知道恶魔的弱点。”保拉缓慢地拔着剑,却被格雷尔的电锯锯断了剑身,拿着剑柄倒退,“死神,你这可是在帮恶魔?”
  “是又怎样?”格雷尔嬉笑,“不过,你却不知道自己现在有多丑吧?”格雷尔撩起红发,一脸的媚态却依旧遮不住眉宇间的愁绪。
  塞巴斯蒂安看着他的红衣、红发,抱住夏尔的手便又紧了紧,眉头皱着,忍受着胸腔处的疼痛。
  那个白痴,他不是已经回到属于他自己的地方了吗?为什么还会出现在这里?
  然而,他却无法开口去问他,口中的血液早已顺着口角滴落在了夏尔的脸上,他哪还有什么余力开口。
  “死神,是你自己找死,本不想与你们结下梁子的,可别怪我了。”保拉反倒轻笑起来,淡淡的笑意里满是肃杀。
  手中的软剑在保拉黑色的羽翼下恢复,更加灵活地向格雷尔刺去,快得令他眼花缭乱。
  虽是有时能够碰巧锯断了她手中的剑,但长久下来,格雷尔已是被保拉划伤了衣袖。
  而不知怎么的,执剑的女子反倒笑得更加浓烈了,“呵……我怎么忘了呢,死神也是神呢。”
  格雷尔皱眉,不知道她究竟要说些什么,只是拼命地躲闪着她手中的剑。却也发现,保拉的招式倒更加阴狠起来。
  塞巴斯蒂安单手紧抱着夏尔,一手抚上左胸,把残留在胸腔中的剑身拔了出来,随之血液喷涌而出。
  塞巴斯蒂安看了看格雷尔那边的情形,咬着牙,冷汗沁湿着衣衫,抱着夏尔的左手更是疼痛得剧烈。
  双眼模糊下,塞巴斯蒂安手拿着剑身,朝着棺材的方向前行着,而那脚步却犹如千金重般沉重,颤巍巍着。
  视线的模糊却敌不过左手的疼痛,那是吞噬着他全身的痛楚,终于,在这个时候,他才体会到了夏尔这一年多来的疼痛,才体会到了他是生存在怎样的痛楚之中。
  而他……是绝不会让他死的。
  -----------------------------------------------------
  风中,保拉执剑站定在格雷尔的身前,剑于他的颈册,另一只手上黑色的羽翼覆满了五指。
  “死神,你可知道啊,你们虽也为神却没有他们灵魂那样纯净,你们连替人类赎罪的资格都没有,所以……每日每夜里只能为人类的死灵而忙碌。”
  “而更可悲的是——一个死神竟爱上了恶魔,哈……死神啊,我可真是佩服你的勇敢与愚蠢呢,竟然会爱上他那么一个不懂得爱的恶魔。”
  格雷尔眉头轻挑,一如既往地嬉笑:“至少比一个只懂得杀戮的丑女人强吧?”
  他并不怕那仿佛要夺了他命的剑,嘲笑着她,似在为他自己某样情感而坚定着立场。
  没错,他就是一个白痴,就连此刻也是。
  狂风中伴着天雷轰隆,偶有闪电照亮着一切,映照出了格雷尔嬉笑中的愁容,映照出了保拉此
  刻肃杀中的狰狞。
  剑身靠近,手上的黑羽也似蓄势待发,但她却用着温柔的声音轻说着:“死神,你该去死了。”

  那个死神,湮灭

  剑架在格雷尔的脖子旁,红发被保拉削去了一半,散落在黑夜里,如同死神眸里的哀伤。
  格雷尔手上的电锯微动,保拉另一手上的黑羽便直射而来,插满了格雷尔的两手,从中贯穿,晕染了他的一身红衣。
  而保拉手下剩下的黑羽则化作了一把黑剑,被她握在左手毫不迟疑地向电锯挥去,斩断成两截,掉在格雷尔的脚边,得来的是他惊讶的神情。
  “很惊讶吗?死神。”保拉依旧温柔地说着,眸中溢满着鲜血,“‘锯开一切物质’的死神电锯竟被一个恶魔这样轻易地斩断了呢。”
  格雷尔也笑开来,眼角的光影却追随着在黑夜中迈步缓慢前行的人。
  “有什么好笑的呢?”黑色的剑毫不留情地斩断了格雷尔握着电锯的双手,血液喷涌而出,映照着执剑女子温柔的笑意。
  格雷尔眉头紧皱,脸上的笑依旧。
  “看来,你的确是有预谋的呢。”格雷尔看着远处的人一步步地靠近棺材,唇角的笑便更深,“知道着连我都不知道的事情,是谁告诉你的呢?”
  保拉轻怔,黑色的剑化作黑蛇缠绕在她的左手臂上,猩红的眼与它的主人一样噬血地盯着格雷尔,细长的红舌嘶嘶地吞吐着。
  “呵呵……你已经不用知道那么多了。”
  “住手!!”
  女子的剑割去了格雷尔颈间的血肉,却停在那里不再敢深进一分。
  塞巴斯蒂安用力的吼声,使得保拉侧目。看着他用右手单抱着怀中的人,左手掐着撑伞傀儡的脖子,威胁着。
  保拉皱眉,“你在威胁我?”
  “放了他。”塞巴斯蒂安难受地开口,面无表情地看着远处的格雷尔。
  “恶魔,这个筹码,你已经用过一次了,你认为我还会给你第二次的机会吗?”保拉的剑未移动分毫,却也并未离开格雷尔颈边的伤痕。
  “放了他。”塞巴斯蒂安手一用力,形如伊丽莎白的傀儡便无力撑伞,断裂了颈椎的头颅向后垂着,一头的卷发垂在半空之中。
  塞巴斯蒂安又将伊丽莎白的傀儡离自己近了几分,血红的眸直视着远处的保拉。
  而彼端,生死关头的人却嬉笑着:“呐,塞巴斯,你是在担心我吗?”
  塞巴斯蒂安皱眉,不知道他此刻为何还有心情谈笑着。
  “保拉,放了格雷尔,否则,我便把她的灵魂吸走。”面无表情的人猜测着,将格雷尔的生命放在这盘赌局之中,他赌保拉会重视伊丽莎白的灵魂而放了格雷尔,他……坚信着。
  然而,他却看见了格雷尔释然的笑着,看着他唇角的笑意爬上了眸。
  为什么……他竟会觉得格雷尔此刻的笑和阿尔当初的笑意那般的相似?为什么……他竟会觉得他们的笑都是同样的凄楚?
  为什么……
  ……
  寒风阵阵,雷电停歇,静听着寒风中的悲歌,等待着老天再一次的垂泪。
  寒风中,塞巴斯蒂安听见生死系于一剑的死神轻轻地问着他,问着那个他之前问过的问题,“塞巴斯蒂安,你就真的不能放弃他吗?”
  “他本就是一个早该死了的人,这些都只是你的执念,你的妄想罢了。”格雷尔轻声地笑着,被风撩起的红发美艳地飞舞着,为黑夜增添着美丽。
  只是……远处的人,却看不懂他眸中的伤,看不懂他的执念,看不懂他眸里似月的凄凉。
  “塞巴斯蒂安,放弃他吧,夏尔早就该死去了。”
  “呵……真是不想打断痴情的死神呢,可惜,可惜你遇到的,爱上的是那样的一个恶魔。”保拉嘲笑着,同样地看向塞巴斯蒂安,慈悲地为格雷尔等待答案。
  两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塞巴斯蒂安的身上,等待着他的答案。
  塞巴斯蒂安看了眼怀中的夏尔,微微皱眉,手不自觉地收紧开来,“我是不会放弃他的。”
  他坚定地说着,却也在回首时看见了红发死神眼里依旧凄凉的笑意。
  “呵……真是自作多情呐,死神。”
  “塞巴斯蒂安,我再问你一次,到底是放不放开她?”保拉的剑杀气更盛,仿佛下一秒,格雷尔便灰飞而逝。
  塞巴斯蒂安将手中的傀儡靠近少许,继续威胁着她:“保拉,你搞错了,是我让你放了格雷尔,否则,我便吸走她的灵魂。”
  彼端的恶魔却笑意更深,手臂上的黑蛇爬上格雷尔的脖子,紧紧地缠绕着。
  “哦,我亲爱的塞巴斯蒂安,让我来告诉你吧,游戏结束了。”保拉温声的笑语,宛如平凡女子的含羞而语,但那话语过后却是暴雨倾下,如注如泪。
  远处的他,看着保拉挥剑,朝着格雷尔的身子斜斩而下,血液喷洒之外,是他如血般的红发飞舞。
  而那个死神却依旧定定地看着他,带着凄美的笑,被黑蛇紧紧地勒住脖子。
  雨,汹涌地冲洗着大地,似要洗去一切的罪恶,洗去所有的污垢。然而,却洗涤不尽从格雷尔身上喷涌而出的血液,却拯救不了他的命运。
  这个赌局,他输了吗?
  塞巴斯蒂安将夏尔放在棺材旁,不死心地换右手掐着傀儡的脖子,左手停在了它的眼睛处,威胁着远处的恶魔。
  “保拉,我{zh1}问你一次,你到底是放不放了格雷尔?”问话间,塞巴斯蒂安的手紧掐着傀儡的脖子,赫然能够听见什么碎裂的声音。
  而雨水下的彼端,女子紧拽着格雷尔的红发,笑看着塞巴斯蒂安,吐出残忍的话语。
  “知道吗?我所知道的远远不止于此,就连弑神的方法我都知道呢。”保拉又轻轻地在格雷尔的胸腔上划上一剑,将方才那条长长的伤口更加地扩大,仿佛都已能看到格雷尔伤口空虚处身后
  的景象了。
  “像这样,根本都还不能够让他彻底的死去,我说得对吧?格雷尔死神。”保拉勾着格雷尔的下巴,拇指拭着他口角旁的鲜血,然后轻舔自己的拇指,轻声地说着:“死神的血也非常的美味呢,可惜,却及不上恶魔怀里的那人。”
  “是吗?”喘息着的人依旧笑着,视线掠过她,一直盯着远处的塞巴斯蒂安,“你果然知道的非常多,究竟是谁能告诉你这些?”
  “呵……可没有谁告诉我哦。”保拉的剑离开他的身体,左手轻勾着他的下巴,朝塞巴斯蒂安轻声地开口,“我亲爱的恶魔,我跟你说过的,同样的筹码是无法威胁我第二次的。”
  塞巴斯蒂安看着她,竟有些不懂她说这么多的用意了,更不懂格雷尔眼中怎么会出现绝望的神色。
  轻皱眉间,他听见同为恶魔的她叹息着,“亲爱的死神,安息吧。”
  暴雨遮挡了他的视线,远处的他只能怔怔地提着手中的傀儡,怔怔地看着远方,周身冰凉一片,颤栗着。
  为什么……
  为什么他看见他在笑?
  为什么……他竟然在笑?他不是快死了吗?为什么他会跟某个人一样?露出一样的神情?为什么?
  满耳听见的全是雨水的声音,掩盖了一切,包括那红色边框的眼镜落地的声音,包括那银色的剑贯穿着他身体的声音。
  他……什么都听不见。
  被黑蛇勒住脖子的格雷尔xx不能动弹,然而,在远处的塞巴斯蒂安眼里却觉得他似乎早已放弃了挣扎。
  保拉唇角轻勾着,眼眸却是低垂着站在格雷尔的身侧,银色的剑从他眸旁的太阳穴刺穿着,缓慢地贯穿了他的头颅,血液顺剑而下,融入在了他的红发里。
  恍惚间,悲戚的雨都似没有了声息一般。所有的人都屏息着看着这一切,无论是冷血的恶魔,无论是冷酷的死神,无论是和格雷尔本是泛泛之交的范多姆海威家的众人,他们都屏息着,震惊地看着这一切。
  连雨水划过脸颊时,他们都不知道那脸上的可有他们的泪水,为那死神脸上凄美的笑意,为他那淡薄了的身影。
  格雷尔看着他,妖艳的红发被风吹得翻飞着,凄美的脸上满是淡淡的哀伤。
  塞巴斯蒂安无法动弹,震惊着。
  而这样的他,却听见他说,塞巴斯,我该前往属于我的地方了,而属于我的地方里却没有你。
  保拉松开手,垂着眼轻笑着,笑眼前死神的凄凉,笑他的傻与痴。
  雨水下,格雷尔的身影渐淡,似乎快被风吹花了一般,似乎只是连他自己都融化在了那悲凉的笑里。
  “塞巴斯,请你……千万别再踏进属于我的地方了。”
  格雷尔轻声的话语盘旋在夜空之中,融入在了那悲歌里,沁凉着每一个人的心。
  格雷尔的身影淡薄,近如透明,随着雨水淡淡地随风而去——灰飞、湮灭,不复存在。
  连那悲凉的雨水都似要冲刷走他存在的痕迹一般,拼命地洒泪,捶打着大地上的人。
  塞巴斯蒂安恍惚着,置疑着此刻的真实,置疑着这一切。
  保拉收起了银剑抬起了头看着这磅礴的大雨,淡笑着。
  ——真是一个白痴呐。
  竟然爱上了恶魔,竟然为救他而现身,竟然为救他而死在自己手上,果然是一个白痴。
  而另一个恶魔,怕却同样是一个白痴吧?
  淡笑下,保拉执剑傲立,血眸殷红,朝着恶魔直掠而去。
  徒留下了那弥漫在雨的一阵阵孤烟,徒留下了那一身如血般殷红的红衣,静静地沉睡在低吟着哀歌的雨中。

  那个少爷,缄默

  悲鸣的风和着雨声不绝于耳,漆黑的林中,似有祈求的声音响起。
  “威廉先生,求求你让我们去救少爷吧,求求你……”在格雷尔刹那间化成灰飞散之后,他们再也无法忍受下去了。
  是的,他们虽然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清楚。可是……他们却是为了保护他们的少爷才到范多姆海威家的,他们也是有能力保护他的。可是……为什么不让他们过去呢?
  为什么这个昔日曾悉心教导过梅琳和菲尼安的人,此刻虽阴郁着一张脸,默不作声,但为什么依旧不让他们前去帮忙?
  “威廉先生,就算你再拦着我们也没用了,梅琳,菲尼安……还有,田中先生,我们一起冲过去,我就不信他能拦得住我们。”巴鲁多扒了扒自己的头发,不再忍受,叫唤着其他人准备一起冲过去拯救他们的少爷。
  只是……
  众人附和着一起离开,不再理会阻拦着他们的人,一心想要去帮助他们的执事,一心想要去救他们的少爷并为那刹那间湮灭的人默哀。
  而一直沉默着的人看着众人朝他们的方向奔去的背影,并未有任何的行动,仿佛刚才的阻拦只是形同虚设罢了。
  威廉沉着一张脸,在风雨中静静地看着被雨水锤打着的红衣,看着那如鲜血瘫软在大地上的红衣,眼睑低垂,感叹着那已逝的人,感叹着他无法再重生的命运。
  只是……
  他却与塞巴斯蒂安一样,迷茫着他片刻前的笑,迷茫着他的满足。
  或许,他永远也无法去懂得格雷尔的思想,或许,格雷尔的确是一个怪物,怪得连那生命都在敬畏。
  亦或许,一切的根源都存在于那一个“情”字之上罢?
  威廉皱眉,感受着狂风中所传来的玫瑰香,看着蕾薇尔永远如鬼魅的一袭白衣随人降临在林中。素衣的裙角被风掠起,与蓝发一齐飞散在雨中,四处弥漫的是女神的肃穆与庄严。
  但是……在那眸底,威廉却看到了犹豫与怜悯。
  缄默不语中,威廉微微颔首以示礼节,同初临这林中的月神一起如观众般,静等着剧的结局。
  只是轻一挥手间,暴雨便被阻绝在外,蕾薇尔美丽的眸子瞟过被风雨吹翻起的红衣,红唇紧抿,眸微眯,为前方的人揪着心。
  ——为何,他们的路竟如此的艰辛呢?
  蕾薇尔收手之间,已无红发之人的红衣飞来,轻落在威廉的脚边,仿若一个告示一般,仿若一个证明。
  衣犹在,人湮灭。
  要衣何用?做神何苦?
  威廉垂在腿边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不去看脚边的红衣,依旧沉默地等待着,等待这漫长的黑夜结束。
  奈何,这夜却出奇的漫长,奈何彼端却有血腥弥漫。
  当塞巴斯蒂安还沉浸在格雷尔之死的震惊中,当范多姆海威家众人离那墓地还有几步之遥时,他们看见了那似来自于地狱的恶魔出现在了他们的执事大人面前。轻声的笑语低低的响起之时,傀儡垂下的头颅一声的脆响,滚落在了泥土之上,塞巴斯蒂安手中紧掐着却是一具腐坏多年的尸体。
  没有了头颅的傀儡依旧被塞巴斯蒂安掐着脖子,而风雨之下,却摇晃着身子,令人恶寒。
  两手略微麻木的感觉袭击着塞巴斯蒂安,微一恼,便将那已无用了的傀儡丢在一旁,与身前的恶魔对峙着。
  雨水下,没有了身子的傀儡头颅翻滚在保拉的脚边,黑色响尾蛇的尾巴卷着头颅的发丝将之提到了保拉的身前。
  而左手传来剧烈疼痛的恶魔却只能怔怔地看着那黑身红眼的蛇缠在保拉的手臂之上。
  蛇尾将傀儡的头颅放在了保拉的手上,用蛇尾剜出了一双眼珠子,蜷缩着蛇身,血红的眼瞪着他,似是炫耀一般。
  塞巴斯蒂安依旧皱着眉头,不知道同为恶魔的她为何能带出来自地狱的响尾蛇,更不知道那凶残的蛇为何甘愿听命于一个恶魔。
  而对峙之中,保拉却是胜券在握地走到了棺材旁,手抚上棺材边缘,将从黑色响尾蛇那儿得来的眼珠放在了伊丽莎白的胸前,轻声地笑着。
  “我亲爱的恶魔啊,对你来说最痛苦的是什么呢?”
  黑色的响尾蛇骤然变大,以蟒之身将棺材中的伊丽莎白以及那两颗眼珠一起拖起,温和地蜷缩在蛇尾上,蛇头在伊丽莎白的头顶,红舌“嘶嘶”地吞吐,红眸却是紧紧地盯着他。
  冷汗随雨水滑过俊朗却狼狈的脸,左手不自觉地握紧。
  他低估了保拉,不仅在之前的日子里查不到有关于她的任何消息,更不知道她究竟从何而来,从何得知这一切,她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包括她身旁的地狱响尾蛇,这一切都是这么的诡异,一切都是冲着他们而来。
  保拉含笑,握在棺材边缘的手指深陷在了那黑木之中,“恶魔最痛苦的莫过于拥有无尽的孤寂,因此你想尽一切的方法要留住他,对吧?”
  塞巴斯蒂安沉默,任凭风雨沁凉了心。
  沙哑的声音响起,他问着她,究竟想干什么,而那话语却是前所未有过的无助。
  他清楚的知道,清楚地感受得到自己左手上传来的疼痛已经吞噬了他大半的身体,无论他怎么努力,现在的他连抬手的力量都没有了,他……还能干什么?
  趴在墓穴旁的巴鲁多和菲尼安让年老的田中先生和梅琳留在墓地上为他们监视着保拉,而他们俩悄无声息地下到棺材旁,忐忑着一颗心,在棺木的掩护下匍匐近倚棺而靠的夏尔身旁。
  两人轻声地唤着夏尔,他却毫无反应,湿透了的墨绿发在低头的姿势下遮住了半张脸,只剩下被血染满了的下颌在黑夜中隐约可见。
  巴鲁多和菲尼安暗自吞了口唾沫,以手势商量着先将夏尔搬离到安全的地方。
  好在此刻是黑夜,又是暴雨连连,一心对付塞巴斯蒂安的保拉未曾发觉他们的行动。
  巴鲁多小心翼翼地将夏尔抱上菲尼安的背上,然后从棺材的另一边同梅琳他们将菲尼安拉了上去。
  然而,当他们转身的时候却见着一群小蛇血眼怒瞪着他们,阻拦了逃离的后路。
  “嘻嘻……”暴雨冲刷的夜晚,保拉的笑声害得众人哆嗦连连。
  菲尼安脚下一滑,背上的人便是随他一起滚在了水洼之中,狼狈不堪。
  泥水的冰凉使得夏尔的手指蜷曲,暗自闷哼一声,又是咯出了一大口鲜血,污了衣襟。
  “少爷!!”梅琳扶着他的手臂,将他搀扶起来,而夏尔整个身体的重量便倚在了她的身上,看来他早就没有了任何的力气。
  巴鲁多扶着夏尔的另一只手臂,看着他的情形,不由恼怒得踢了踢地上的泥潭,泥土飞溅,沾满了裤脚。
  “少爷,您没事了吧?”田中先生看着他那吓人的脸,实在是替他担心。
  若是再不止血的话,他不是被那魔鬼杀死便是失血过多而死了。
  但是……他们却不知道他究竟是得了什么病,致使他一直在咯血,一直徘徊在生死的边缘。
  “少爷——”
  菲尼安爬了起来,小心地看了看那群拦截了他们去路的黑蛇,为它们没有袭击上来而松一口气。
  夏尔无力地咳嗽着,刘海下是微眯着的眼,从眼角的方向看着塞巴斯蒂安所在的方向,看着他露出安心的笑容而依旧没有任何的表情。
  此刻的他就像是一个木偶般,依靠着别人的力量站立着。
  “嘻嘻……真是有爱的仆人们呢。”保拉转身,背对着塞巴斯蒂安,袖中的银剑飞出,震起了身旁的棺材,使它竖立着,像个高耸的墓碑般。
  而下一秒,在塞巴斯蒂安反应过来之后,正准备逃离,却被一群细小的黑蛇缠住了脚,无法动弹。
  保拉一步步地走向夏尔,每走一步,唇边的笑意便更加的深沉。
  明明是想要冲上前的一群人,却在那样的笑意里不自觉地一步步后退,心中的危险感紧压着神经。
  然而,他们却再也无法动,一群群的黑蛇缠绕上了他们的身,无论怎么撕扯,它们依旧爬满他们的身上,然后紧紧地捆绑着他们的手脚。
  梅琳和巴鲁多的松手,使得夏尔再一次地被丢在了地上,头垂在保拉至身前的脚前,像个蝼蚁一般瘫软在她的脚旁。
  “伯爵,游戏结束了,回答我吧,你最珍贵的是什么呢?”
  保拉用鞋尖勾起他的下巴,看着他一脸的淡漠而松脚,手紧抓着他的头发,将他提起。
  “告诉我,否则,你身后的他们都得死。”
  夏尔眼前的刘海被保拉一起抓了起来,眼睑微瞌之下,一蓝一紫的眸子静静地看着半空,谁都不知道他究竟在看些什么,谁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他就像是个游魂一样,无声无息,不言亦不语。
  沉默间,保拉转身,将他的脸对向塞巴斯蒂安的方向,另一只手上的黑羽随风在她的指间摆动,摇摇欲坠。
  “真是个无情的主子,连前来救你的仆人们的性命都不管了吗?”
  “那么……他呢?你是不是也一样不管不顾了?”
  夏尔的眼轻跳,眼角还残留着有什么划过的痕迹,震惊着那刹那间如流星的划痕。
  风轻叹,天垂泪。
  血滴落,人瞌眼。
  少年沙哑而沉重的声音轻颤在夜空之中,沉郁得如那夜快要压上大地一般。
  ——保拉,你赢了。

  那个少爷,抉择

  无情的风雨哪知人间的冷暖,怕只知道任性地肆虐大地,肆意地胡为一番。
  风雨之中,竖立着的棺材背对着众人,棺材口朝向无边的黑夜。
  手脚被蛇捆绑的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黑色的羽翼划破黑夜而来,如同两把利剑贯穿塞巴斯蒂安的肩骨,将他深深地钉在了黑棺之上。
  白皙而狼狈的脸上满是血渍,里间白色的衬衣也早已殷红一片。
  小蛇松开了他的手脚,爬向了一旁卷着伊丽莎白的响尾蛇身旁。
  当塞巴斯蒂安咬着牙,想要用才刚获得自由的手去将肩上的黑羽取下之时,保拉便拽着夏尔的头发,一步步地走向他。
  “亲爱的伯爵,我若是赢了,那么请你告诉我你的答案。”
  夏尔青紫的脸上是如死人般的漠然,在雨水的洗涤下,满脸的血渍变淡,而依旧干裂的唇吐出的话语却依旧沙哑,难听。
  “我没有最珍贵的。”
  保拉停下脚步,右手间的片片黑羽化作一根长长的尖刺,在与塞巴斯蒂安只有几步之遥的地方将手上的尖刺刺进了他的手肘,血液随风飞溅到了夏尔的脸上,腥气刺鼻。
  “伯爵,你的答案呢?”
  黑蛇靠近,伊丽莎白的脸近在眼前,本是安详的容颜却被雨水凌乱了,显得那般的哀伤,似无法安息一般。
  答案吗?
  夏尔垂着的眸微睁,就算努力地想要睁大眼睛,也只能保持微眯的模样。
  他定定地看着被钉在黑棺上的恶魔,看着他猩红的眸子也锁定着自己,看着他沁血的唇依旧地上扬,恍惚着。
  ——答案。
  他又何尝不想要答案?
  只是……对于那个答案却只有着惶恐的心态等待着。
  “亲爱的伯爵,你知道吗,恶魔也是会死的,只不过恶魔死后却无法转生,只能随风飘散,那便是恶魔所谓的死哦。”
  保拉松开夏尔的发后,他便双腿跌在地上,身子瘫软地倒着,没有任何的力量支撑起自己的身体。
  “亲爱的恶魔,你说你的主人会为了你而回答我的问题吗?”又是一根尖刺刺进塞巴斯蒂安的左手肘。而他却淡笑着,猩红的眸中全是倒在地上的那人。
  “真是痴情呐。”
  塞巴斯蒂安的右手掌也被牢牢地钉在了棺上,只有左手微微地下垂着。而他知道,若是被保拉继续钉下去,他的结局只会和格雷尔一样。
  然而,他却想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来赌,赌他在夏尔心中的位置与意义。
  “伯爵,你还是不肯告诉我么?你xx的执事可就要死去了呢,真是狠心肠。”保拉蹲在夏尔的面前,抓着他无力的手臂当作玩具一样,抬起来又放下,然后重复。
  “伯爵啊,你知道塞巴斯蒂安左手上的五芒星标志是什么吗?”保拉勾着他的下巴,看着他的右眼,轻轻地笑着,“那里就是他的‘心脏’哦。”
  夏尔的身子僵硬着,怔怔地看着她。
  “终于有点反应了嘛,嘻嘻……”手指用力地捏着他的下巴,保拉狰狞的面容下是夏尔错愕的神情。
  原来,所谓的契约便是拿生命而签订的吗?
  仿佛恍然大悟,夏尔仰起头,看着带笑的恶魔,看着他笑里的自己而颤抖。
  雨水顺着他的发丝流淌了满脸,却淋乱不了少年唇角骤然升起的笑。
  夏尔仰着头,看着以十字被钉在了黑棺上的恶魔,一字一字地问着他,沙哑的声音犹如快要龟裂了的大地般突兀地响在雨夜里。
  他问着他,问着之前的问题,寻求着答案。
  ——“恶魔,你最珍贵的是什么呢?”
  风雨中,仿佛只有对视的两人。
  而答案的声音却没有响起,风雨中只有沉默与血腥。
  恶魔的笑依旧,血随雨滴落。被雨水冲刷得模糊了视线却依旧紧锁着他的身影不放。
  忽然间,夏尔抬起了手,对着保拉笑着,指着自己的右眼轻轻地笑着。
  ——“我最珍贵的,就是它。”
  保拉怔住,塞巴斯蒂安僵硬了身体,笑容淡去。
  一时间的变化,让所有人都惊愕。一时间,所有人都不懂带着笑意指着自己右眼的少年的思想,更不懂得早已没有了力气,徘徊在生死边缘的他究竟为什么而抬手,为什么而笑。
  似有轻风呢喃。
  被钉在了黑棺上的恶魔,猩红的眸在黑夜里熠熠生辉。
  ——恶魔,如果我能砍断了这条宿命的枷锁呢?
  之前他曾说过的话语,在黑夜中盘旋,挥之不去。
  而这一刻,他却是真正的害怕了。
  害怕什么?就像保拉所说的,恶魔最痛苦的便是以后孤寂的人生,没有人陪伴的日子,没有曙光的生活。
  而他,却要斩断他的曙光。
  “这条枷锁真的把你捆绑得透不过气了吗?”塞巴斯蒂安的血眸定定地看着他,语气温柔却似陌生。
  夏尔望着他,沉默,没有给他答案。
  无论是顺着头发滑下的雨水,还是全身的湿意都止不住为了被钉在黑棺上的恶魔而颤抖。
  从容的笑意下,塞巴斯蒂安背后的黑羽努力地挣开,贯穿了黑棺,将一切打碎,将一切撑破。
  黑色的翅膀上带着班驳的血迹,而塞巴斯蒂安左右手上的尖刺依旧,左手一根根地拔除掉那些钉在自己各个关节和手掌上的尖刺与黑羽,黑色的西装外套破损得只剩褴褛。
  保拉笑看着站在她身前的恶魔,笑着他将那黑刺同她之前一样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亲爱的恶魔,你已经没有用了。”
  “我说过,我是不会让你伤害他的。”塞巴斯蒂安毫不迟疑地将黑刺刺穿了保拉的左胸,血液晕染了她的礼服。
  雨骤停,风骤歇。
  湿嗒嗒的礼服上血色蔓延,响在夜空中的却是女子疯狂的笑。
  夏尔指着自己的右眼的手,被塞巴斯蒂安紧握住。塞巴斯蒂安将他拉了起来,松开了握着黑刺的手,后退一步,略显踉跄,夏尔也差点被绊倒。
  他只是沉默着,任凭他们对峙着,任凭塞巴斯蒂安拉着自己的手。
  他早已经做好抉择了,那……才是他应该要走的路。
  “你有契约?”
  塞巴斯蒂安愕然的问语得来的依旧是保拉癫狂的笑声,“是呢,真是个迟钝的恶魔,原来你现在才发现呢。”
  塞巴斯蒂安看了看她身侧响尾蛇卷着的伊丽莎白尸体,越发的迷茫了。
  “那伊丽莎白是你的契约者?”那为什么杀了她?
  “亲爱的恶魔,你现在关心的不应该是这些问题吧?”保拉染血的手轻碰着钉在自己左胸上的黑刺,看着他化作点点银色的光芒散在黑夜中。
  一阵狂风急掠而过,撩起了保拉的湿发,脖颈的右后方赫然便是与塞巴斯蒂安左手背上的五芒星契约图。
  塞巴斯蒂安莞尔,“老天都要与你为敌呢。”
  “是吗?”保拉将发撩到耳后,银剑握在手上,直指着夏尔的右眼,“你在害怕吗?恶魔?”
  “就算你能挣脱我的束缚,你应该也清楚自己现在的力量。”
  塞巴斯蒂安并未回答她,他只是将夏尔抱了起来,将他护在怀里,身后的羽翼扑扇开来便飞向了不远处与蛇奋战的一群人。
  准确无误地将一群群缠绕在他们身上的黑蛇射杀后,塞巴斯蒂安便险些被追上来的保拉再刺上一剑。
  在泥土上踉跄了几步的他,看着远处的保拉将夏尔放下,却没有发现他安静得诡异。
  “梅琳,你们好好照顾少爷,找准时机就赶紧带他逃走。”
  “可是……”梅琳接过夏尔,震惊着从他身上传出的凉意。却更震惊着塞巴斯蒂安身后的一对黑翅。
  “没有什么可是,快点逃走。”塞巴斯蒂安轻声地说着,用自己黑羽化作的剑挡下了保拉凌烈的剑招。
  “怎么?恶魔改行准备做救世主了?”保拉残忍的笑泛滥着,眼眸直直地盯着安静的夏尔,看着他垂下的绿发又如刚才般遮挡了一切。
  而黑夜之中,胸廓间呼吸的起伏也隐约不见,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这个少年的生命已是行将就木了。
  塞巴斯蒂安被保拉的剑震开,倒在还怔愣在原地的众人身旁。
  狼狈的脸上,血眸坚定地看着梅琳怀中的人,血迹班驳的手抚上他的脸,指尖所碰触到的冰凉而使得他的手轻微地痉挛着。
  “夏尔。”如耳语般的呢喃在夏尔的耳边轻轻地响着,仿若风中的幻觉般,飘渺而不可及。可是,他心中的弦却不争气地被震颤。脸为他而抬起,眸为他而睁开。
  “夏尔,再给我十秒钟,再等我十秒钟可好?”
  他轻声的话语里,夏尔仿佛看见了一年前的光景,仿佛听见他同样的话语在那个时空里盘旋着。
  刘海后的眸子看着他,然后唇角浮上笑意,沙哑而残忍的声音响起,如冰冷的铁般砸进他的心。
  “恶魔,我要斩断的,便是那条枷锁,而你再多的时间也与我无干。”
  没有抑扬顿挫的声音下,是他胸腔中撕裂般的疼痛,而他……却不后悔,至少他此刻不后悔!
  没错,他的沉默就是他的答案,而他,又何苦守着这条并不属于自己的枷锁过活?
  那样的他不是他,他是夏尔·范多姆海威,他……不需要他!!不需要恶魔的陪伴!!
  风雨沉寂之中,塞巴斯蒂安挡住保拉的剑,凄凉的笑着。
  原来,这一刻他才明了一切,原来,现在,他才懂得萦绕他每夜里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风中,传来他依旧如耳语的低诉——“夏尔·范多姆海威,你果真是个无情的人呐。



郑重声明:资讯 【黑执事同人小说(My Lord) part11_xxl416520的空间_百度空间】由 发布,版权归原作者及其所在单位,其原创性以及文中陈述文字和内容未经(企业库qiyeku.com)证实,请读者仅作参考,并请自行核实相关内容。若本文有侵犯到您的版权, 请你提供相关证明及申请并与我们联系(qiyeku # qq.com)或【在线投诉】,我们审核后将会尽快处理。
—— 相关资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