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04-21 09:50:46 阅读6 评论0 字号:大中小
剪记:
本文剪自2010年4月21日《人民日报海外版》,作者王中鸿。
原文:
2008年3月16日,翟墨旅行至巴拿马
“虽然他们不知道我的名字,但是我挂在帆船上的五星红旗告诉他们,我是中国人!”953天,33467海里,穿越大西洋、印度洋和太平洋的惊涛骇浪,途经40多个国家和地区……翟墨因环球航海壮举,堪称“中国式鲁滨逊”而感动中国。
早春二月,北京一家普通的咖啡厅,翟墨依然是长长的马尾辫,黑红色的脸膛显出几分刚毅。经过半年的陆地生活,他的皮肤恢复得已接近正常肤色,“我的皮肤恢复得很快,就像我这个人一样,适应能力强。”翟墨说。
大山的儿子
1968年出生于山东泰安的翟墨在家排行老六,父母都是矿工。“我小时候得了气管炎,一遇剧烈运动或季节转换时就经常喘不过气来。”谈到自己的成长经历时,翟墨很幽默地问:“你看我像不像搞体育的?很多人都认为我以前是搞体育或热爱运动,其实所有的体育项目我都不会。上了初中后,医生建议我加强体育锻炼来增强体质,这才使身体慢慢地好起来,个子也是在后来长高的。”
1985年,翟墨考到山东艺术学院学习油画。1987年,毕业后的翟墨到北京闯荡,在电影学院学习摄影,期间靠画广告牌和为电视台拍摄专题片维持生计。
真正接触到帆船,是2000年到新西兰举办画展。“新西兰人一到休息日,整个海边都是白帆点点。一次拍片子,遇到一个挪威的航海家,我当时问他到过多少个国家,这位老者指着港湾里的帆船轻描淡写地说:‘我记不起曾去过多少个国家,但是它已经绕地球一周半了!’”这番交谈使翟墨从一个画家变成了航海家,“那正是我向往的生活方式。我可以通过帆船航海的方式,去其他交通工具难以到达的一些地区,去探索最古老的土著艺术,然后把这些散落在世界各地的土著文化串联起来,寻找艺术的本源。”
2000年2月,翟墨倾其所有,花40万元买下了一艘8米长的无动力二手帆船,并在船主的帮助下学会了驾驶,从此便过起了水手兼船长的生活。
哥哥告诉母亲说:“老六在新西兰买了条船。”回家过年时母亲问他,渔船一年的收成怎么样?翟墨乐呵呵地告诉她说:“好,不错。”他不想过多解释。
大海的情怀
翟墨驾驶这条8米长的无动力二手帆船,先环新西兰一周,再跨越南太平洋马德克和汤加两大海沟;后来又从大连启航,经过55个昼夜的航行,航程达3500海里,到达海南三亚市,完成了“中国海疆万里行”,为环球航行奠定了基础。
为筹备经费,翟墨拼命地画画,加上朋友的资助,当凑足一百多万元时,他从日本买回一艘适合远洋航海的帆船,紧锣密鼓地增加和完善了全球定位系统、卫星通讯、风力掌舵器、电子掌舵器和淡水处理设施等,同时还应中央电视台之邀,承担起《文明之路——世界文明环球纪行》的环球航海拍摄任务,于2007年1月6日驾驶“日照”号单人无动力帆船,踏上了漫漫征程。
他为自己制定了一条相当“生猛”的大洋航线:从日照出发,经厦门、香港,穿越南中国海,直驶印度尼西亚的雅加达,绕行非洲南部好望角,再斜穿大西洋和加勒比海,重回太平洋,然后横跨太平洋回到日照,途经12个国家和地区,航程3万多海里。
茫茫大海,一艘帆船,一个人。单人无动力帆船环球航行即便是在想象中,对于一般人也是遥不可及的目标,遭遇飓风、巨浪也是家常便饭。在一次深海航行中,一条大鲨鱼始终保持10米的距离跟了翟墨{yt}一夜,到了晚上,还借着月光跳出水面,并行在船侧。翟墨说,如果鲨鱼没有自动消失,备感恐惧的他打算将船上所有的食物都扔给它,然后趁机逃跑,因为单薄的帆船根本没有招架攻击的能力。
2007年7月25日,翟墨的船驶入了印度洋中部的迪戈加西亚岛岸边,殊不知,这里是美国驻印度洋的重要海空军基地,中国民船的驶入,使得美国大兵如临大敌。他们先没收了翟墨船上所有的摄影摄像设备等,然后将他关押起来。后经多方紧急联络,弄清身份后,美军归还了所有物品,帮翟墨修好了船,补足淡水和食物,要求他迅速离开。
翟墨先后沿中国的黄海、东海、南海出境,过雅加达、马达加斯加、好望角、巴拿马,穿过印度洋、大西洋、太平洋三大洋,中国海、苏禄海、苏拉威西海、爪哇海、加勒比海五海,跨越台湾海峡、望加锡海峡、莫桑比克海峡、巴拿马运河……独立完成了《文明之路——世界文明环球纪行》海上路线的拍摄任务。翟墨说:“航海不是为了征服海洋,我也不想做一个冒险家,只想通过航海,通过这条船承载更多的东西,包括绘画、土著艺术、音乐、舞蹈、人类学等问题……”
做人类最危险的舞者
记者(以下简称记):你在船上吃什么?
翟墨(以下简称翟):基本上都是干的食品,方便面、饼干。新鲜的蔬菜不出三天,就全部烂掉了,船上没有冰箱,而且航行中没法做饭。如果航行10天,我会准备30天的食物和水。
记:遇到过海盗吗?
翟:我走的都是大洋,海盗都是在近岸,他们不可能在大洋里劫一条船,太浪费时间。但时常遇到莫名其妙的船只跟着你。
记:你心里害怕吗?
翟:也害怕。在茫茫大海里,总有个灯光在照着你,人会把想象无限放大,想象跟随你的船上有多少人?他们要干嘛等等。这个时候我会先给北京的朋友打个电话,确定我的位置,告诉他现在有条船跟着我,如果两小时后我没有和他联系,说明这个地方就是我消失的地方。我并不指望他们来营救,因为营救的可能是零,他们也鞭长莫及。
记:你如何看待航海?
翟:航海是人类最危险的舞蹈之一。狭小的船舱里到处都是淡水、粮食和航海器材。为保持航向,还需要不时地根据风向调整船帆角度。虽然船上装有风力自动掌舵器,但睡觉时仍需要每小时检查调整一次。“保命索”是海上独行侠必备之物。绳子一头结结实实拴在腰上,另一头围着船体缠绕几圈,万一在航海途中遇到险情,这样可以做到人不离船、船不离人,便于外界救援。
记:你如何实现画家和航海家两者的结合?
翟:在别人看来航海和艺术是不搭界的,实际上一脉相承,我没有把航海作为一个纯技能的概念,纯技能的不是我做的,是运动员做的。我更多的把航海作为一个载体,去世界任何地方,驾船周游世界相当于去采风,边走边画,边走边拍,一路走来,收获{zd0}的就是接触的人文,让自己开阔了眼界,通过环球航行,我的作品有所改变,画中海洋和土著的元素更多些。
记: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翟:我打算办一个航海学校,写一本航海日志。另外还想筹办中国自己的季风杯帆船赛。因为整个中国海域都在刮东北风和西北风,持续时间很长,风力在7-11级之间,非常适合大帆船比赛,这是件很有意义的事。
(摘自《中华儿女》2010年第6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