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1
作者:维吉尔
在特尔菲郊区,有一家老式的旅馆,典型的希腊风格小盒屋,鲜亮的红色蓝色玻璃窗,干净的白色墙壁,即使在阴郁的雨天也丝毫不影响它的娇小明快。 撒加把车停在了旅馆门口,有服务员从副驾驶门外打开,穆说了声“谢谢”就下了车。撒加对服务员笑了笑,自己开车去了户外停车场,并且将外面加了结界,以不致于走去圣域。 穿着正式的服务员为穆打开了房间门,“需要我带您参观吗?” 穆望了望令人乍舌的豪华套房,有些怔愣,白色有些偏黄的墙壁就像温火烤过的面包,焦香而温暖,偏黑的老式家具静静地摆放在房间里,客厅正对着的巨大玻璃窗透过来的暖阳被一串串断断续续的雨帘打得支离破碎,将奇异的水帘垂在窗外,“不,谢谢。” 中年男人将他们的行李放在客厅的正中央,微微弯腰以示告辞,穆却拦住他:“这雨……要下多久?” 穆说不出来自己现在的感受,闷闷的像这沉闷的暴风雨一样。似是狂热却又无处发泄。 “可能要三天吧,您知道,特尔菲这一带一向多雨,又正值雨季……我们会把{zx1}的消息及时通知您的。请您放心。”不备不吭地叙述完事实,悄声关了房间厚重陈旧的木门。 穆不自觉地嘴角微微上弯,是高兴还是着急,如果穆此时能看见自己的神情,那么答案将是显而易见的。 撒加打开门也对这房间有些诧异,与穆眼神交流了良久,才吐出了几个字:“我们是不是订错了房间?” 穆摇了摇头:“老式旅馆本来就很豪华,你又不是不知道。” 撒加苦笑道:“我本来就不知道。” 他以为不用预订的旅馆不会太招摇。 “……” 老式的旅馆有一种历史的陈迹,在穆的床头柜上有这样的介绍:一切家居用品皆是传自维多利亚时期,但请您放心使用,我们的卫生标准却是国际指标。 穆翻了翻老式旅馆的小册子,笑笑,又抬头看了看坐在沙发上的撒加。 撒加似能感应地也抬起头来。 四目相对,空气似乎静止,窗外的暴风雨似乎无声,壁炉里热火噼里啪啦地燃烧。撒加一直都认为,黑夜不仅蒙蔽了阳光,还蒙蔽了人们的思维,他臆想或许爱因斯坦的相对论爱迪生的灯泡霍金的黑洞这样那样奇特而大胆的想法都是在黑夜里产生,足以改变人们你我他的生活,不然为何他此时只想到了一个词? 一个动词。 中文是两个字, 英文是四个音节。 做爱。 或许还可以说得委婉而动听,人类自然的流露,本能的行动。 窗外的黑夜似乎不满被忽略一样自上而下劈开一个大口子,惊雷震得连地板都在抖动,撒迦眨了眨眼睛,觉得自己的思想荒谬且可笑,他是一名战士,最神圣的战士,高贵而骄傲,他可以懂得很多东西,格斗xx,物力化学数学历史地理,他甚至可以懂得自负嫉妒和野心,但他独独不能懂的,是爱情。以前的教皇曾教诲他,爱情这个感情是我们高贵的圣斗士多余没有必要而且致命的。 撒加晃了晃脑袋,想把那样的想法摇出脑袋。 穆看了看撒加那些可以称之为可爱的举动,抿了抿双唇:“要酒吗?” “谢谢。”长吁了一口气,幸好那个可爱的孩子并不会读心术这样的魔法。 不出三分钟,一位年轻高雅的绅士敲了敲门,等撒加答应了一声才推门进来,头戴一顶丝织礼帽,足登一双光可鉴人的皮靴:“请问有什么吩咐吗?” 撒加打了一个响指:“两杯威士忌,要加冰。谢谢。” 穆下床走到客厅里坐下,与撒加肩并着肩。撒加忽然感觉到肩头一沉,一颗紫色的脑袋放在头边,淡淡的洗发水的香气吸入鼻中,不知道用的什么牌子的。 两人就这样沉默着,空气依然在流通,擦过两人的鼻尖。穆干脆闭上眼睛享受这一刻带来的平静,不知道今后要多少年才能像这样平静地过日子。 “撒加,我总是在做一个梦,梦里有一片山,山脚下的溪水旁有一座屋子,屋子周围种满了花花草草。” 撒加歪歪头,脸颊碰着穆的脑袋,轻轻地撞了一下:“这几天你很喜欢说这句话。” 穆愣愣地想了想,好像是呢。 “呐,撒迦,我们来做爱吧。”身边的孩子轻轻地说出来的两个字,好像生怕被他听见又不得不说的样子。 撒加心头几乎漏跳一拍,如果他现在喝着酒的话那他肯定会把酒给喷出来,如果他现在正在吃着牛排那他一定会咬到舌头,可他现在只是和身旁的少年相互依偎着,那么他不能用擦嘴边的酒和闭眼吃疼的表情来掩饰他现在心中的慌乱,他只能一动不动地坐着,僵持着。 年轻高雅的绅士敲门送酒,身旁的小孩忽地弹起来:“我去散步!” 绅士站在门口看着红着脸夺门而出的年轻客人,手里还端着客人点的两杯好酒。 撒加闷闷地低沉地笑着,好可爱的孩子,红扑扑的脸蛋,一副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的样子可是现在他要去哪里散步呢?外面还下着雨呢。真是个笨小孩啊。撒加望望窗外依然狂暴的雨,“你先放这儿吧,谢谢。” 起身关上笔记本的屏幕,从门边的衣架上取了两件大衣,一件披在自己身上,一件挂在手臂上,关灯关门。
雨很大,撒迦询问了咨询台上的人,指了指门外,就冲了出去。 老式旅馆的后院是挨着海岸的,向下望去会是波涛汹涌的海浪拍打着焦黑的岩石,水花几乎沾在人的脸上。撒加举着伞四处张望,寻找着那抹紫色身影。 啊,在那里。撒加松了口气,那个人独立于海崖之上,肆虐的狂风粗鲁地掀起他的紫色长发,灰暗的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他一人。撒加忽然觉得其实那个众星捧月般的孩子很孤独,不然为何他的身影如此寂寥? 跑过去一把把站在岩石边上的小孩拉到怀里去,冰凉毫无体温的温度透过厚厚的大衣和薄薄的衬衫传来,撒迦不自觉地把怀里的人抱得更紧。 “笨蛋。”撒加不知道要说什么来对待这个人,他甚至不知道他对做爱是什么样的想法,不是兴奋不是厌恶不是冷淡,可他就是找不出一个词来形容他的心情。 穆把脸埋在撒加的胸口上,看不清表情。 撒加叹口气,把大衣披在青年的身上,“穆,你在哭吗?” 雨很大,撒迦根本不能听见他说的什么,连他自己的声音也不能通过空气来传达。 “你在哭吗?穆。”撒加又问了一遍,他觉得他的胸口的衬衫湿了一片,可他不能确定那是雨还是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