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身在城市里的人都会感到——我们居住的城市每天都在以新的速度急剧膨胀,那些曾经的田园、丘陵连同老城被建筑师手中的笔打扮得漂漂亮亮,城市拥有了{yj}的美丽和青春。而那些老城的身影却被涂上一个个大大的“拆”,再加上一个挺圆的圈儿,判决了它们的命运。我决定,忙里偷点闲,为城市偷点记忆。 一、幽远的小巷 顺着青石板路拾级而上就来到龙王巷、书院巷、同文里,光听名字就让人玩味:非官即文。深远的小巷寄托着某种理想。幽深的小巷映入我眼帘,是那样神秘,犹如一个巨大的迷宫。真没想到,在华丽的大街背后,居然可以找到这么幽雅的去处。青黑色的城墙砖在这小巷里,显得古朴,它庄严地静默着,静静地站在这里,目睹了城市的变化,目睹了战火与安宁。在那些风化了的条石上面雕刻的文字似乎在诉说着这座城市的历史,这是一个没有结尾的故事。岁月用大手试图把它们抹掉,给未来留下一个谜。这种情景,以往只能在电视上看到,永定的土楼,周庄的老巷桥影,重庆的吊脚楼……没想到在我居住的地方我还亲眼见到了。这古朴简约的小巷,青苔点缀着的石板路正散发着它独有的魅力,像躲进深山修行的人,一切都是那么与众不同。 二、古榕 在小巷里,经常会看到一些古榕树生在石隙断崖,或就在小巷路中央。有几棵古榕很大,大得要四五个人才能抱住,小巷几乎被它占了二分之一,它的根部已经不知道延伸到了何处,隔着老远还能看见像老人青筋突兀的手,但它还在顽强地生长着。古榨居高临下,俯视着整个书院巷和龙王巷,它的枝丫尽力向天空伸展,像要抓住什么,也仿佛是要挣脱这个城市对它的禁锢。在它身上长满了苔藓,突起一个个大大小小的树瘤。有人在它的身上钉上铁钉或是系上红布条,于是古榕树也变得有灵性了,有人把古榕当成神灵祭拜,在它的树座底下,还有好多香烛呢!古榕倚在城墙砖上,悠闲的样子恰似一位老人,走出昏暗的家,到巷子口晒晒太阳。古榕,身在历史,看着现代。 三、古井 走进龙王巷,百年天主堂的外院,一座四四方方的院中长满了野草,只有一条小路通向这里的幽静,这里应该是很少有人光顾的地方。院中一眼古井被杂草掩映。古井已经从自来水管中消失了,在城里是很少看到井的,偶尔一两口也是枯井,无水的井还叫井么?是啊,现在都用自来水谁还会费力地跑到井边汲水呢?于是,井从城市消失了,。这口古井在岁月的流逝中不经意地让青苔爬满了身,但在青苔的映衬之下,还隐约可见岁月的磨痕,拨开杂草却也见得明净的天色,仿佛见了一位久别的老友,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亲热劲儿!掀开青苔,还可以看得出刻在井石上的一些花纹。井虽年老,却仍不失当年美丽! 四、木楼 巷子里木楼一座接着一座,一排连着一排,密密麻麻的,明清厚厚的风火墙兀立,上头有杂草,在风中摇曳。夏夜的星空笼着有些歪斜的木楼。木楼很花哨,用一些花纹来装饰自己,就连高大的木门上,也刻了好多几何形图案。轻轻推开,“吱呀”的一声,这是木门在诉说,用它沙哑苍老的声音诉说关于这幢楼的故事。一切,都是那么祥和。高大的木门看起来更像一位仁慈的老人,笑呵呵地和我打着招呼。我想起我住家的门,防盗门,整栋楼那么多扇门,都像一个妈生出来的,铁青着脸,冷冷地守在门口,睁着只猫眼瞪你,让你想尽快逃离它们的视线。而木门却是那么可亲,有一种久违的熟悉。木楼两层,很大,有楼台和栏杆,这从外表上根本看不出来,走进去像个迷宫,一会儿从这儿进去,一会儿又从那边出来,这又增加了它的几许神秘。木楼早没住人了,已是破旧不堪,但还能隐隐约约看出它当年的俏丽。推开厚重的木门,伴随着那苍老的声音,我惊讶地发现,庭院里的那几棵树的枝头,早已探出嫩芽。春已悄悄地绽上枝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