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骨袋6.3_斯蒂芬.金恐怖之家_百度空间

第6章(下)
    我又开始走。我经过乔开着我们的吉普沿着车道倒车时曾经撞上去过的一棵大松树。她是怎样

咒骂的呀!像一个水手!我努力让自己不动声色,直到她骂出那句“操他奶奶的”,然后我就忍不

住了,靠在吉普车的边上,手掌根部按着太阳穴,狂笑着直到眼泪滚落我的面颊,自始至终乔都两

眼冒火地怒视着我。

    我可以看到树干上离地大约三英尺地方的撞痕,昏暗中白色的xx像浮在黑色的树皮上。就是

在这里,这种遍及其它梦的不安扭曲成了更糟糕的东西。甚至在这个被尸布裹着的东西从屋子里冲

出来之前,我已经感觉到什么东西xx不对劲了,xx扭曲了;我感觉到房子本身也莫名其妙地变

得不正常了。就在这个地方,经过有xx的老松树,我想像姜饼人一样跑走。

    我现在没那种感觉了。是的,我害怕,但不是恐惧。一则我身后什么也没有,没有淌着口水喘

气的声音。在树林里一个人可能遇到的最坏的事是一头激怒的驼鹿。或者,我想,如果他真的很不

幸的话,一头愤怒的熊。

    在梦里,还有一个至少四分之三满的月亮,但是那个晚上我头顶的天空中没有月亮。也不会有

的;在瞄了一眼那天早上的《德里新闻》天气版时,我注意到月亮是暗的。

    即便最有力的似曾相识的感觉也是脆弱的,想到那个没有月亮的天空,我的这种感觉就荡然无

存了。重温恶梦的感觉消失得如此突然,以至于我在想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希望证明或达到什么

。现在我必须沿着黑黑的小路一路回去取我的汽车。

    好的,但我要从房子里拿一个手电筒照着回去。其中一个肯定还放在——

    湖的另一端响起了一连串参差不齐的爆炸声,{zh1}一个声音响到足以在群山间引起回音。我停

下来,很快地吸了一口气。片刻之前,这些意外的巨响可能会让我带着惊慌沿着车道跑回去,但现

在我只有片刻的震惊。当然,那只是爆竹,{zh1}一个——最响的那一个——可能是M-80型的。明天

就是七月四号,湖对面孩子们正在提前庆祝,孩子们部是这样的。

    我继续走,灌木丛还是像手一样伸出来,但它们已经被剪短了,伸出来的枝杈也不那么吓人。

我也不需要担心会断电;我现在离后门廊已经够近了,可以看到飞蛾绕着比尔-迪恩为我留下开着的

灯飞舞。即使电源断了(在这个州的西部,许多电线还是在地面上走的,经常会断电),发电机也

会自动启动的。

    然而我还是对梦境里有这么多东西真的在这里感到敬畏,即使那种强有力的重复——重温——

的感觉已经没有了。乔的花盆还在老地方,位于向下通往属于“莎拉”的小块河滩的路旁边;我想

布兰达-梅赛夫发现它们堆在地下室里,并让其中一个工人又把它们摆出来了。盆里什么也没有种,

但我猜想很快就会有的。即使没有梦里的月亮,我也能看见水面上黑色的方形物,在离岸大约五十

码的地方。那是游泳用的浮板。

    虽然没有长方形的物体翻过来放在门廊前;没有棺材。我的心仍然跳得很厉害,我想此时如果

再有爆竹在湖面上响起,我可能已经尖叫起来了。

    你这个小丑,思特里克兰德骂了一句。

    把那个给我,那是我用来挡灰的。

    如果死亡把我们逼疯了会怎么样?如果我们活下来,但是死亡反懈们逼疯了,会怎么样?那便

会怎么样?

    我已经到达了我的恶梦里的那个地点门砰地打开,那个白色的形体举着被包裹的胳膊飞快地冲

出来的地点。我又走了一步然后停下来,听着我刺耳的呼吸声,我把每口气咽下喉咙,又经过干干

的舌面吐出来。没有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有那么一刻,我想这个形体无论如何都会在这里出现的—

—在现实世界里,在真实的时间里。我站在那里等它,出汗的手紧握着。我又吸了一口干燥的空气

,这一次我没有吐气。

    水轻轻地拍打着湖岸。

    一阵微风轻抚着我的脸,吹得灌木丛格格作响。

    一只潜鸟在湖面上鸣叫;飞蛾在门廊灯上撞来撞去。

    没有裹着尸布的怪物把门突然撞开,透过门左边的右边的大窗户,我可以看到没有东西在移动

,魄或其它的。门把手上有一张便条,也许是比尔留的,就是这样的。我很快地吐出这口气,沿着

剩下的路走向莎拉-拉弗斯。

    这张便条真的是比尔-迪恩留的。上面说布兰达为我买了些东西,超市的收据在厨房桌子上,我

会发现食品柜里备有罐头食品。她没有买容易变质的食品,但是有牛奶、黄油,一半对一半,还有

汉堡包,刚好给一个人做饭用。

    我将在下个月见到你,比尔写道。如果我能选择的话,我本应在这里亲自对你说哈罗,但是我

的好妻子说轮到我们在假期出去走走了,于是我们在弗吉尼亚(热!!)跟她的妹妹一起过4号这天

。如果你需要什么东西或遇到问题……

    他草草地写下他小姨子在弗吉尼亚的电话,还有布茨-威金斯在镇上的电话,本地人管这个镇叫

“T镇”,比如在“我和母亲厌倦了贝瑟尔,把我们的房车搬到T镇去了”这句话里。还有其它的

电话号码——管道工的、电工的、布兰达-梅赛夫的,甚至在哈里森的电视台的家伙的,他重新调了

一下碟形卫星天线,好接收{zd0}限量的信号。比尔考虑得很全面。我把便条翻过来,想象{zh1}有个

附言:听着,迈克,如果在我和伊维特从弗吉尼亚回来之前核战争爆发——

    什么东西在我身后移动。

    我脚跟一旋转过身来,便条从我手里掉落。它像一种更大、更白的撞着头顶上灯泡的蛾子一样

,飘落在后门廊的木板上。在那种情况下,我确信刚才是裹着尸布的东西在动,我妻子腐烂的身体

里疯狂的幽灵。给我挡灰的东西,把它给我,你怎么敢到这里来打扰我的休眠,你怎么敢再到曼德

里来,你既然在这里了,你怎么还要走?跟你一起进入神秘的世界,你这个愚蠢的小丑。跟你一起

进入神秘的世界。

    那里什么都没有。刚才不过是又一阵微风,吹得灌木丛有点摇摆……只是我汗湿的皮肤没有感

觉到风,那个时候没有。

    “一定是风,那里什么都没有。”我说。

    当你一个人的时候,你自己的嗓音可能是吓人的,也可能是让人放心的。这一次是后者。我弯

下腰,捡起比尔的便条,把它塞到我屁股后面的口袋里。然后我摸出了我的钥匙串。我站在门廊的

灯光下,站在被灯光吸引的蛾子飞舞时形成的大片阴影中,一把把钥匙地挑过去,直到找到我要的

那把。由于好久不用,它的样子有点怪,我用大拇指来回摩擦它锯齿关的边缘,又开始想,在乔死

后的所有年月里,我为什么没有来这里——除了有几次白天匆忙来办一般性的差事。当然如果她还

活着,她会坚持——

    但随后我有一种奇特的意识:这不只是一个自乔死后的问题。那样想问题当然容易——我呆在

基拉戈岛的六个星期里没有一次以任何其它方式想到过莎拉——但现在,真实地站在这里,在飞舞

的蛾子的阴影中(就像站在某个怪异的仿佛有生命的迪斯科旋转灯球下),听着湖面上潜鸟的叫声

,我想起乔虽然是在一九九四年八月去世的,她却是在德里去世的。那时城里极度炎热……那我们

为什么呆在那里?我们为什么没有坐在这儿,坐在房子靠湖一边阴凉的露台上,穿着游泳衣喝冰茶

,看着小船来来去去,评论不同滑水者的体型?在那个该死的瑞特爱停车场她在做什么?在任何其

它八月,我们都会在离那里很远的地方。

    那也不是全部。我们通常在莎拉呆到九月底——那是一个安宁可爱的时刻,跟夏天一样热。但

在一九九三年,八月刚过了一个星期我们就离开了。我知道,因为我记起来那个月晚些时候乔跟我

去了纽约,是出版界的应酬和惯有的读者见面会这类烂事。曼哈顿热得要死,在“东村”和“上城

”街上喷洒水雾的水龙头嘶嘶作响。那次旅行的一个晚上,我们去看了《剧院魅影》。快结束时,

乔凑过身来贴着我的耳朵轻声说,“哦,混蛋!那个幽灵又在装哭了。”演出剩下的时间里,我一

直努力不让自己突然放声大笑起来。乔在那方面真是坏。

    那个八月她为什么跟我一起来呢?乔不喜欢纽约,即使在四月或十月,纽约在那时还算可爱。

我不知道。我记不起来。所有我能确定的就是一九九三年八月初以后,乔再也没有回到莎拉-拉弗斯

去过……但不久以后,我连这个都不能确定了。

    我把钥匙插进锁孔转动了一下。我要走进去,轻按一下打开厨房吊柜的门,抓起一个手电筒,

然后回到我车子那里去。如果我不回去的话,某个喝醉的、在这条路另一头南端有个小屋的家伙把

车开进来时会开得太快,跟我的雪佛莱追尾,然后起诉我赔十亿美元。

    房间里的空气已经换过了,闻上去没有一点霉味;空气不是凝固陈腐的,而是带着淡淡的、令

人心旷神怡的芳香。我伸出手去想打开屋里的灯,然后,在屋里黑暗中的某个地方,一个孩子开始

呜咽。我的手伸在那里僵住了,身上起了寒意。确切地说,我并不恐慌,但我的头脑失去理性了。

那是哭泣,一个孩子的哭泣,但至于这声音来自哪里我没有线索。

    然后这声音开始减弱,不是变得柔和,而是减弱,好像什么人抱起这个孩子,并带着它沿着某

个长长的走廊离开了……莎拉-拉弗斯不存在任何这样的走廊。即使穿过房子中间,连接中央部分和

两翼的那条,也并不是真的很长。

    减弱……减弱了……几乎消失了。

    我站在黑暗中,凉凉的皮肤毛发直竖,手停在电灯开关上。部分的我想要采取行动,飞一样地

离开这个地方,两条腿能跑多快就多快,跑得像个姜饼人。然而,另一部分的我——理智的那部分

——已经在坚持它的想法了。

    我按了下开关,想路的那部分说忘了它吧,灯不会亮的,这是梦,笨蛋,你的梦变成真的了。

但灯真的亮了。门厅里的灯很快就亮了,把黑暗一驱而散,照见了厅左边乔收藏的少量粗笨的陶器

,还有右边的书架,我有四年或更久的时间没看过这些东西了,但它们还在这里,还是一模一样。

在书架中间的一层上,我可以看到三本艾尔莫-雷纳德早期的小说——《矮子当道》、《大反弹》和

《天堂先生》——我把它们放在一边好打发一段多雨的天气;当你露营的时候,你必须为雨天作好

准备。没有一本好书,树林里即使只下两天雨,也足以让你神经错乱。

    {zh1}传来一声轻微的哭泣,然后就是寂静。寂静中,我可以听见厨房传来的滴答声。那是炉子

旁边的钟,乔难得犯的品差的失误之一,一只菲力猫形象的钟,尾巴是钟摆,当尾巴来回摆动时,

猫的大眼睛也从一边转到另一边。我想这个形象出现在出品过的每一部廉价糟糕的电影中。

    “谁在那里?”我喊道。我朝厨房走了一步,在门厅外漂浮着一片昏暗的空间,我然后又停下

。在黑暗中,房子像个山洞。哭泣的声音可能来自任何地方。包括我自己的想象。“有人在这里吗

?”

    没有回答……但我不认为这声音来自于我的头脑。如果是这样,写作障碍根本不成为我的烦恼

    站在书架上艾尔莫-雷纳德作品左边的是一个长的圆筒形的手电筒,要装八节一号电池,如果有

人拿它直接照你的眼睛的话,你会暂时失明的。我抓起它,直到手电筒几乎从我的手里滑脱,我才

意识到我汗流得有多凶。我赶紧抓住它,心猛烈地跳,既希望那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哭泣声再次开始

,又希望那个裹着尸布的东西从黑黢黢的起居室里飘出来,举起不成形的手臂;从坟墓里出来的某

个政客的老帮凶,准备好再给它一枪。总是投复活的票吧,兄弟们,你会被拯救的。

    我拿稳手电筒把它打开。一道笔直明亮的光速射进起居室,照见石头砌成的壁炉上的驼鹿头;

光在驼鹿头上用玻璃做成的眼睛中闪耀,像两团在水下燃烧的火苗。我看到了一把旧的用藤和竹子

编成的椅子,一个旧沙发,有刮痕的餐桌,你必须用一张折叠过的xx牌或几个啤酒杯垫塞在一条

桌腿下才能让桌子保持平衡;我没有看见鬼;我认定这不过是一次被严重搞砸的狂欢。用不朽的柯

尔-波特的话说,让我们取消整件事情。如果我一回到车上就向东开的话,我可以在午夜到达德里。

睡在自己的床上。

    我关掉门厅的灯,站在那里,手电筒的光划过黑暗。我听着那座愚蠢的猫形钟的滴答声,比尔

一定调过它,听着熟悉的冰箱循环时的轧轧声。当我听的时候,我意识到我从没指望能再次听到其

中任何一个声音。至于哭泣……

    曾有过哭声吗?真的有过吗?

    是的,哭声或其它什么声音。只是现在看来不符合实际。对于一个教他的思想不守规矩的男人

来说,来这里是一个危险的主意和愚蠢的行动,似乎这才是有关系的。我站在门厅里,灯关着,只

有手电筒的光,还有落在窗户上的后门廊上的灯的光芒,我意识到我以为是真实的东西和我明白只

是想象出来的东西之间的界线几乎消失了。

    我离开了房子,检查一下门,确定它是锁上了,然后沿着车道向回走,手电筒的光束像钟摆一

样在两边划来划去——像厨房里疯狂的老菲力猫的尾巴。当我沿着小路向北走时,我想到我必须给

比尔-迪恩编个什么故事。“好的,比尔,我到那里去过了,听到一个孩子在我锁着的房子里哭号,

这把我吓坏了,于是我变成姜饼人跑回德里去了。我会把我拿走的手电筒寄给你;把它放回到架子

上平装书的旁边,好吗?”这样说是不行的。这样不会有任何好处,因为这个故事会流传开来,人

们会说:“一点不奇怪。可能小说写多了。那样的工作削弱一个人神经的力量。现在他害怕自己的

影子。职业病。”

    即使我一生再也不来这里,我也不想T镇的人们对我留下那样的印象,那种持“想得太多,看

看你得到些什么”的轻蔑态度。许多人似乎对靠想象力为生的人抱有这种态度。

    我将跟比尔说我病了。某一方面这是真的。或者不……{zh0}跟他说其他什么人病了……一个朋

友……在德里的某个我一直见面的人……也许,一个女性朋友。“比尔,我的这位朋友,我的这位

女性朋友病了,你看,那么……”

    我突然停住了,手电光照着我汽车的前部。我在黑暗中走了一英里,却没有注意到树林里的许

多声音,甚至把大点的声音当成是鹿群晚上安歇前的动静。我没有转身去看那个裹着尸布的东西(

或许是某个幽灵般哭泣的孩子)是否在跟着我。我专心编故事然后润色这个故事,这次是头脑中而

不是在纸上,但同时依然沿着熟悉的路走。我如此专心以至于忘记了害怕。我的心跳恢复了正常,

皮肤上的汗也干了,蚊子也不再在我耳边嗡嗡叫了。我站在那里时,我想到一个念头,好像我的思

绪一直在很耐心地等我充分平静下来,这样它就可以提醒我一些重要的事实。

    管道。比尔曾得到我的许可换掉了大部分的旧管子,管道工也这么做了。他刚刚换过管子。

    “管道中的空气,”我说,把装八节电池的手电筒的光束照在我的雪佛莱护栅上。“那是我听

到的声音。”

    我等待着,看我头脑深处的地方是否会管这个想法叫愚蠢的、貌似合理的谎言。它没有……因

为,我想,它认识到这可能是真的。有空气的管道可能听上去像人在谈话、狗叫,或孩子哭。也许

管道工已经把空气从中抽走,这声音可能是其它什么东西……但也许他没有。问题是我是否应该跳

进我的车里,向后倒五分之一英里到高速公路上,然后回德里去,这一切都基于我在十秒钟内听到

的一个声音(也许只是五秒钟),并且我的头脑处于激动、紧张的状态。

    我决定答案是不。也许再发生一件特别的事就能让我转过身去——也许是像《夜半鬼上身》系

列剧中一个角色的叽里咕噜——但我在门厅里听到的声音是不够的。尤其当进入莎拉-拉弗斯也许对

我很重要。

    我听到我头脑中的声音,自打我记事起我就经常这样。我不知道那是否是成为作家的必要能力

;我从没有问过其他人。我从未觉得有必要问,因为我知道我听到的所有声音是我自己发出的。尽

管如此,它们经常听上去像其他人发出的非常真实的声音,并且对我来说,没有一个比乔的声音更

真实——或更熟悉。现在那声音来了,语气嘲讽但文雅,听上去有趣好玩……

    愿接受挑战吗,迈克?

    “好啊,”我说,站在黑暗中,用手电筒在车上划着一道道光。“想这样,宝贝。”

    好啊,那这样就好了,是吧?

    是的。是好了,我钻进汽车,把它发动起来,慢慢沿着小路开。当我开到车道时,把车开了进

去。

    我第二次进入房子的时候没有哭声。我慢慢地走过底楼,手里一直拿着手电筒,直到我把能找

到的每个灯都打开了;此刻如果还有人在湖的北面划船,老莎拉可能看上去像一个怪异的斯皮尔伯

格式的飞碟盘旋在他们头上。

    我想房子有它们自己的生活,它们所处的时空跟它们的主人所处的时空的时间流逝速度不一样

,它们的更慢。在一所房子里,特别是在一所老房子里,过去的时光离得更近点。在我的生活中,

乔安娜已经死了将近四年了,但对莎拉来说,她离开没那么久。直到我真的进入房子,打开所有的

灯,把手电筒放回到它在书架上的位置,我才意识到我有多害怕我的到来。我的悲伤被乔中断的生

命的痕迹重新唤醒。折了一角的一本书放在沙发旁边的桌子上,乔喜欢穿着睡衣躺在沙发上看书和

吃李子;纸筒装的桂格燕麦,她早饭只吃这个,在食品柜的某一个层架子上;她旧的绿色袍子挂在

房子南翼的浴室门后,比尔-迪恩仍然管南翼叫“新的一翼”,尽管它在我们看到莎拉-拉弗斯之前

就造好了。

    布兰达-梅赛夫工作做得很好——很人性的工作——拿走了这些能引起回忆的东西,但她不可能

拿走所有的。乔一套精装版的塞尔丝的《彼得-温西》xx小说仍然高居客厅书橱的中央。乔总是管

壁炉上面的驼鹿头叫本特,有一次,为了一个我现在记不起来的理由(当然,它似乎是一个非常不

像本特的附件)她在驼鹿毛茸茸的脖子上挂了个铃铛。它还挂在那里,挂在一条红色天鹅的缎带上

。梅赛夫太太可能对着这个铃铛伤了番脑筋,想着把它留在那里好呢还是把它解下来,她不知道我

和乔在客厅沙发上做爱时(是的,我们经常在那里被xx征服),我们管这个行为叫“摇本特的铃

”。布兰达-梅赛夫已经尽力了,但任何美好的婚姻都是秘密的领域,是社会这个地图上一块必需的

空白。其他人对它不了解的地方,正是使它成为你的东西的理由。

    我四处走走,摸摸看看,看到东西都焕然一新。对我来说,乔似乎无处不在,过了一会儿,我

坐到电视机前的一个旧藤椅里。垫子在我身下噗的一声,我能够听到乔说,“噢,为你自己辩解吧

,迈克!”

    我把脸埋在手中哭了起来。我想这是{zh1}一次哀悼了,但一点也不更加容易忍住悲伤。我一直

哭到我想如果不停下来的话,我体内的某些东西就会崩溃了。当悲伤终于放开我的时候,我的脸上

全是泪水,我打嗝,我想在我生命中从来没有觉得这么累过。我觉得全身都绷紧了——部分是由于

前面的步行,我想,但主要是由于到这里来……和决定呆在这里所产生的紧张感。要接受挑战。我

{dy}次走进这个地方时听到的奇怪的幽灵样的哭声,虽然它现在似乎非常远了,还没停止。

    我在厨房的水池里洗了脸,用手掌根擦掉眼泪,清了清塞住的鼻子。然后我把我的行李箱搬到

房子北翼的客卧。我不打算睡在房子南翼,睡在我{zh1}和乔睡在一起的主卧里。

    布兰达-梅赛夫已预见到了这个选择。梳妆台上有一束新鲜的野花,还有一张卡:欢迎回来,诺

南先生。如果我情绪上不是已经精疲力竭了,我想,看着梅赛夫太太这张用又长又尖铜板雕刻似的

笔迹写的便条,会引发另一场突然的痛哭。我把脸埋在花里深深地呼吸。它们很好闻,像阳光的味

道。然后我脱掉衣服,让它们掉在那里,我掀开床罩。干净的床单被单,干净的枕套;同样的老诺

南滑进床与被单之间,把头落在枕头上。

    我躺在那里,床头灯开着,抬头看着天花板上的阴影,几乎不能相信我在这里,在这张床上。

当然,没有裹着尸布的东西来欢迎我……但我有个想法:它可能在我的梦里来找我。

    有时候——至少对我来说——在睡眠和醒来之间有一块过渡地带。那个晚上没有。我没有意识

到就不知不觉睡过去了,第二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太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床头灯还亮着。我不

记得做过梦,只隐约记得晚上曾醒了一下,听见一个铃在响,声音很细很远。



郑重声明:资讯 【尸骨袋6.3_斯蒂芬.金恐怖之家_百度空间】由 发布,版权归原作者及其所在单位,其原创性以及文中陈述文字和内容未经(企业库qiyeku.com)证实,请读者仅作参考,并请自行核实相关内容。若本文有侵犯到您的版权, 请你提供相关证明及申请并与我们联系(qiyeku # qq.com)或【在线投诉】,我们审核后将会尽快处理。
—— 相关资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