邮市的火爆,带动了收藏界的兴旺。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报纸上流行起了一句话,叫做“盛世收藏,乱世饥民”。在集邮的过程中,集币、集卡以及其他纪念品的收藏也进入了我的业余生活。
爱人在银行工作,从八十年代起,银行开始发行起流通纪念币来。当时没有引起人们的重视,上级只有将纪念币分发给银行职员以完成其发行任务。虽说是流通币,可没有得到人们的承认,在外面花不出去,别人不收。因此,只有将手头的纪念币压在抽屉里。
等到邮币卡市场一兴旺,纪念币外带所有其他的币种也火爆了起来。到航空路邮币卡市场去了几趟,除了买卖些邮票外,也捎带的买卖一点纪念币。当然,也见识了不少从来都没见过的各种钱币,如民国纸币银元、金银纪念币、古币和已经退出了流通领域的{dy}、二、三套人民币等。
家里的流通纪念币终于有了承认的地方了。为了将那些散乱搁置的纪念币归并到一起,我专门买了纪念币镶嵌册,对照发行情况凑齐了所有的品种。随着收藏量的增加,我配置了两套完整的普通纪念币,卖一套,留一套。
在收藏界,值得收藏的物品确实太丰富了。那几年,电话卡也成了收藏的热门货。各种设计美观小巧的田村卡被收藏者追捧,什么长城卡、豆腐文化卡等类成套的出现,电话卡在市场里也占有一席之地了。于是,我也被电话卡的那些美丽图案吸引住了,也学着收集了一些电话卡,例如什么天津电话号码升位、重庆电话号码升位卡等等。丰富了自己的收藏柜,掏空了口袋里的人民币。
进入收藏市场的力量远远不够,拿不出钱来,也拿不出像样的物品来。我学着其他收藏爱好者,也试着出外走走。于是,在1997年的国庆节假期,开始了我的{wy}一次专程的收藏活动之旅:跑单帮去了。
在路口,搭上了汽车,还不知道自己应该到什么地方去。算好,坐了半天的车,售票员还没有售票。车子到了应城,等等吧,车子继续前行,到了皂市,再等等吧,车子到了京山,我还是下来吧。
一个陌生的地方,有山,暂时还未见到水。往人多的地方凑去,真好,遇到街上做活动,国庆节商场促销,商品都摆上了大街,人来人往的挺热闹。我在一个水泥花坛的沿子上坐着,在地上摊开一张自带的厚纸,把一个钱币本展开放在上面。在来往的人中,也偶尔有人稍作停留,可是,仅仅瞄一眼就过去了。好半天了,也没谈成一笔生意。
中午了,该吃午饭了。可是,我一点食欲都没有,张开眼睛四周看,一个推着自行车的三十多岁的汉字过来了,他问我收不收人民币,第二套的红一元纸币他有二十多张,我说收,他问过价格后,让我等着,他回家去拿。
希望来了,我就等着吧,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还是不见他的影子。我这才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望眼欲穿。从上午等到下午,还没见到他的身影,我想他不会来了,就起身到街面的各商铺去收购钱币等藏品。
什么叫做沿街乞讨,我做的岂不正是,问了好几条街,也没人拿出一件我所需要的藏品。在一个小书摊处歇了一会,看到他的书柜里摆着一些流通纪念币,说他卖书之外也附带着收购钱币藏品。
我还是走吧,到了原来的那处摆摊处,那个卖红一元的汉子来了,他说刚才来过,见我不在,就把他的红一元卖给了里面做刻章配钥匙生意的一位师傅。
天也快黑了,我胡乱的到街上买了一点吃的,又到电话亭跟家里打个电话。爱人在电话里面说,父亲腿瘫了。再问,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打消了住宿的念头,赶紧搭车回家吧。
在几个路口,没见着一辆向云梦方向的班车,问路人,他们说这么晚,没有班车。几个摩的师傅围了上来,问我要去哪里?京山到云梦,七、八十公里路程,他们不干。我只好要求他们先到了皂市再说。
坐在摩托后座,行走于荒山野岭之中,又不知道摩的师傅的底细,真的有点恐惧感。还好,穿过了朦胧的夜色,平安的到了皂市。再想找车回云梦,就更难了。就在皂市住一夜吧,拍了好几家旅社的门,人家都睡了,生意也没做。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家愿意接纳客人的旅馆,将就着住下了。第二天一大早才乘车回家,为父亲诊治摔断了的股骨。
这次的收藏出行虽然没有什么收获,但是,我的收藏活动并没有结束。第二年,我的大舅母去世,我到红安去奔丧,完事后到红安县城住了一晚,借睡前闲暇的时光,也到宾馆附近的几个商铺去转了转,收购到了几枚外国硬币。回来以后,到老家的镇子里同事处玩,又收取了一些纪念币。
记得父亲刚到县城来做书摊生意时损过我的一句话,说我钻到钱眼里面去了。现在想来,人确实很容易被环境所左右。由对集邮文化的爱好到对钱币文化的爱好,受到市场的影响而沉浸到经济价值的考量中去了。由此,将收藏纯粹变成了一种商事活动,反而忽视了藏品本身的文化价值。这应该说是当初进入收藏界的异化罢!
由此类推,读书人的本意应该是为了增加个体的文化修养和科学知识修养,提高自身的综合素质,现在变成了为谋求好的工作和职位而读书,这也应该属于读书人的异化罢!
从一个草根百姓误撞收藏界,虽然在藏品上谈不上什么收获,但是在眼界上,在知识视域上应该是有所收获的。也能够以冷静的心态对待社会上各种收藏热点,如文物拍卖、书画收藏、玉器鉴赏、瓷器文化等,这些只不过是人们在经济生活中的一种方式。就象击鼓传花游戏一样,一件收藏品被游戏者敲落谁家,以后又传向何处,那实际上是金钱在变换着方式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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