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04-14 20:06:49 阅读6 评论0 字号:大中小
Here I'm ,To be together
“黄梅时节家家雨,青草池塘处处蛙。有约不来过夜半,闲敲棋子落灯花。”好个赵师秀,好个“闲敲棋子落灯花”。如今有了××,我看你还能躲到哪里?
书友同道,少不了交流。但有约不来,等待,也是一种痛苦。一日,天富酒后微醉,作书正是状态,约侯兄一起来我处尽兴。可是侯某,左等不来,右等不来,到{zh1}××都关了,很是不过瘾。于是,天富即兴来一张草书:“昨夜等郎紧不来,烧了许多冤枉柴,仔鸡炖汤都干了,油煎豆腐起青苔。”词近俚语,品相尚好,至今我还留着,作为有机会时声讨侯兄的证据。
现代社会,你到哪里去找这份闲情,上世纪末兴起的围棋热,如今喜好者还有几,即使是看电视下快棋,也是难得坐下来了。对坐手谈,“闲敲棋子落灯花”,只能是一种回味了。
不过,我尤其觉得这“灯花”一词,实在耐品。小时候夜读,坐在饭桌上,守着一盏煤油灯,或咬着笔杆,或斜爬在桌上,凝视灯芯,看灯蛾扑火,看灯芯开花。母亲说,灯芯开花有财喜。那时,油灯一般有三种:家境殷实的人家用马灯,灯芯是用专门的布带,可调节,有玻璃罩,很亮,可以提着走,很方便。一般的人家用煤油灯,随便找一个瓶子,加一个铁皮盖,灯芯可以是麻绳,也可用棉花或布条搓成。“吃不起盐巴,打不起煤油”的人家,用桐油灯,灯芯是一种灯草,白如粉条,很轻,有韧性,拿在手里活泼乱跳,很是可爱。桐油省钱,可是那灯盏却较讲究,有铜质的,也有铁质的,浅浅的一个碟子,从碟边渐渐弯出一个钩子来,既是把手,也可悬挂,造型优美。我想,这原不是一般人家用的,极有可能是煤油的运用后,大富人家淘汰下来的。灯的亮度也是和煤油灯一样,点一会了,要用针簪挑拨一下。成语挑灯夜战,恐怕就是由此而来。
油灯的灯芯,烧久了,就会结成一层壳子,形如红豆。再点一会,就会结出清明花来,煞是好看。清明花,也叫清明菜,因清明时节开花而得名。其花、茎、叶皆可食,入糯米蒸熟后,打清明粑,清香扑鼻。该植物喜欢长在老干田里,不高,约有寸长。枝丫简约,也就三两,通体棉白。其花,开在白色的细枝上,红中带黄,只有几点,却很富贵。灯芯能结出此花,也不是常有的,需好几个时辰,除了有闲之人对弈聊天,一般人家是舍不得这样点着的。耕读之家的孩子夜读,当可除外。晚饭后,收拾妥贴,孩子即上桌读书习字,常常还有父母陪伴。母亲一边纳着鞋底,一边讲着故事,或念些童谣,时常用手中的针将灯芯拨一下,使其青亮。坐在旁边的父亲,或手持黄卷,斜靠在灯前默读,或手持xx杆,眼盯着孩子的作业,嗒吧嗒吧地吸草烟。屋外静极了,起初还有蛙声,后来只是偶尔有几声犬吠。此种画卷,显然,已成为记忆,成为历史。
如今,油灯已成为一种耕读文化的符号。如要真找上一盏上乘者,置于书案,满足一下文人的自恋,恐怕得抓紧时间去趟乡下,在那些老屋里、床头边旮旯里寻找寻找。否则,再过十年,那些老房都拆完了,你到哪里去找。那时,也就只能到马未都的观复博物馆去看了,只有到真赝难辨鱼龙混杂的古玩市场去淘了,只有到王世襄老先生的集子里去读了,到吴昌硕、齐白石等大家笔下的画里去回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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