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兴紫砂——砚田一耕夫玩泥——砚台、笔架
铭文:宋 苏东坡《题二王书》
铭文:紫砂陶砚(上部铭文)潘若骏自制自刻自用(右{dy}行)笔成冢,墨成池,不及羲之即献之;笔秃千管,墨磨万锭,不做张芝作索靖。宋苏东坡《题二王书》
落款:戌子初夏
潘若骏於宜兴陶都
砚田一耕夫玩泥——砚台、笔架
砚田一耕夫玩泥——笔架
铭文:戌子初夏潘若骏自作并於阳羡(笔架背面铭文)
《题二王书》
宋 苏东坡
笔成冢,墨成池,不及羲之即献之;
笔秃千管,墨磨万锭,不做张芝作索靖。
——苏东坡题
《题二王书》注:
“冢”是坟墓,这里可以当成矮小的土丘;“即”是接近的意思; 古人磨墨磨的是墨块,所以量词是万锭;“张芝”是草书的集大成者;“索靖”也是一个书法家。
大意思:毛笔成了坟墓,墨水写了一池塘那么多,不如王羲之也接近王献之了吧;笔写秃了千管,墨磨光了万挺,不如张芝也能比得上索靖吧——苏东坡题 (《题二王书》书所作字后:献之少时学书,逸少从后取其笔而不可,知其长大必能名世。仆以为不然。知书不在于笔牢,浩然听笔之所之而不失法度,乃为得之。然逸少所以重其不可取者,独以其小儿子用意精至,猝然掩之,而意未始不在笔,不然,则是天下有力者莫不能书也。)
由苏轼论书《题二王书》说苏轼
文学的苏轼,早已为世人熟知。而书法的苏轼,却往往需要拨去层层迷雾才能准确认识。所谓“迷雾”,并不是指历代对于苏轼书法成就的评价——宋代书法,苏、黄、米、蔡,已成定评——而是指苏轼对书法的论说,以及世人对其论说的理解。
苏轼对书法的论说最xx的当属“我书意造本无法,点画信手烦推求”了。既然“意造”、“无法”,当然对点画也就懒得细细推敲了。苏轼还说:“吾虽不善书,晓书莫如我。苟能通其意,常谓不学可”。只要会通古人书意,那些基本技法不学都可以。
苏轼真的不重视古法吗?不是的。从他所说的“笔成冢,墨成池,不及羲之即献之;笔秃千管,墨磨万铤,不作张芝作索靖”来看,发奋达到前代书家的水平,是他强烈的愿望。从他的学生黄庭坚对他的评价中,我们也可以看出他的学书经历:“东坡少时规模徐会稽(浩),笔圆而姿媚有余。中年喜临写颜尚书(真卿)真行,造次为之,便欲穷本。晚乃喜李北海(邕)书,其毫劲多似之。”那么,我们应该如何理解上述苏轼对书法的论述呢?
首先,苏轼对前辈书家有着极为清醒的认识:“予尝论书,以谓锺、王之迹萧散简远,妙在笔墨之外。至唐颜、柳,始集古今笔法而尽发之,极书之变,天下翕然以为宗师,而锺、王之法益微”。既然后人难以在“法”上超越唐人,同时,魏晋“锺、王之法益微”,苏轼便立足在继承和发扬魏晋“萧散简远”上,与前人一争高下了。
当然,时代不同了,魏晋士人雅好清谈,风流相扇,从容xx,喜怒不形于色所带来的平和自然、含蓄蕴藉的中和之美已不复可求。苏轼做到的只能是寓心适意、顺其自然,重在个人意趣、情怀、性格之自由抒发。但求遣兴畅怀,不计工拙,不避丑怪,不拘泥形式美,从而在他的作品中,充溢着一片率意天真。苏轼对古人但师其意,不袭其貌,这使他颇为自得:“吾书虽不甚佳,然自出新意,不践古人,是一快也!”
其次,苏轼是一个才华横溢的饱学之士,文章修养是他的书法艺术构成中一个不可缺少的组成部分。黄庭坚评苏轼的书法:“学问文章之气郁郁芊芊发于笔墨之间,此所以他人终莫能及尔”。他自己也说:“退笔如山未足珍,读书万卷始通神”。正是有了这种读书万卷,他的书法才表现得那样自然,那样个性鲜明;也正是有了这种读书万卷,在中国绘画史上,他才{dy}个明确提出了“士人画”的概念和“诗中有画,画中有诗”的xx命题。他不仅突破“倚声填词”的束缚,自创《大江东去》,甚至他敢于在科举考试中,“臆造”典故,蒙住了主考官。
宋人叶梦得《石林燕语》和杨万里《诚斋诗话》都记载了这样一个故事:苏轼科考及进士第,其xx中用了一个“皋陶曰‘杀之三’,尧曰‘宥之三’”的典故,饱学的主考官欧阳修、梅圣俞居然茫然不知典出何处。事后梅问苏,苏轼徐徐地回答说:“想当然耳,何必须要有出处。”
这就是苏轼!无怪乎欧阳修闻听后“大惊曰:‘此人可谓善读书,善用书,他日文章,必独步天下’”。善读书,善用书,才使苏轼有如此胆量,成为不仰视古人的苏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