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松鼠会» [小红猪]笃,笃,谁在门外?

译者:Fima ? 校对:史军 ?五朵小红花 ? ?

——有没有给报死虫带来坏消息?

你怎么知道一只昆虫会不会飞?把它放在炉盘上,然后慢慢地升温……

不,这可不是个冷笑话,而是昆虫学家罗恩·费希尔(Ron Fisher)在十九世纪三十年代异想出来的一个真实科学实验。他想更多地了解一种在英格兰诸多古老建筑中一路啃食木质结构的小生物——报死虫(deathwatch beetles)——的习性。

在费希尔的时代,人们已经由惧怕木料中幽灵一般、曾被认为代表着死亡临近的噼啪声转为惧怕这种甲虫本身及其造成的后果。英国遗产署主管建筑保护的负责人约翰·菲德勒(John Fidler)说,在英国50万座建筑中,大约有10%是带有橡木的重要历史财富,而橡木是这种甲虫最喜欢的食物。从威斯敏斯特大礼堂到温彻斯特大教堂和亨利八世的汉普顿宫,学名红毛窃蠹(Xestobium rufovillosum)的报死虫正在吞掉英国的建筑遗产。

由于人们对这种甲虫几乎一无所知,xx它的尝试都以惨败收场。从来没有人见过报死虫飞,它们到底是怎样从一幢建筑转到另一幢的呢?或者,虫害从建筑工人搬进木料的时候就已经在那里了?

过去三年中,作为“护木项目”的一部分,英国和荷兰的学者们一直在xx报死虫生活的秘密。潮湿的气候以及用橡木建房的偏好使这两个国家虫害孳生。收集甲虫可不是胆小的人能够胜任的工作:温彻斯特大教堂的中殿为全英最长,而索尔兹伯里的尖塔是全国{zg}的。在椽架中猎寻甲虫需要一个没有恐高症的大脑和敏锐的眼睛。不过,惊心动魄的实地工作和实验室里的耐心研究劳有所得:至少学者们对甲虫有了足够的了解,从而能够遏止它们昂贵的饮食习惯。

白嫩而饥饿

红毛窃蠹是一个相貌平平、身长在五至七毫米的棕色甲虫。人们对它的户外生活知之甚少,只知道它习惯生活在橡树和柳树上。在屋内,它在老橡木中出没,和橡木腐菌相伴生活。成年甲虫几乎不会产生危害,那些白嫩的小蛆虫才是破坏者,它们在木材中“大吃其道”,直到木材化为粉尘。在四、五月份,成虫从在木材中钻出的光洁圆孔中爬出来,然后开始在木材上叩头,以此召唤潜在的配偶(《以头撞木求伴侣》,《新科学家》,1991年7月6日,42页)。

在高高在上的教堂塔楼里,问题看上去不是那么明显。菲德勒说,“木材也许看上去完好无损,但如果仔细瞧瞧,你就会发现那些针眼般的小出孔。如果你剥开梁木,可能会发现整个内部已经被掏空了。”报死虫最喜欢的部位包括接合处和桁架末端,“就是支撑这些瑰丽屋顶的那部分木材。”

当伦敦伯克贝克学院的斯蒂夫·贝尔曼(Steve Belmain)和英国皇家植物园的莫尼克·西蒙兹(Monique Simmonds)开始进一步探索报死虫的生活时,他们发现成虫存活的时间刚好够其找到一只交配对象,而对于雌虫来说,时间刚好够她们产卵。大部分成虫都会在一个月内死亡。另一方面,幼虫存活的时间可达十三年,尽管其中一些可能在一年内就完成从卵到成虫的发育过程。

报死虫不需要炉盘加热刺激就能飞翔,但它们需要温暖的环境,只在气温超过17摄氏度时才会启程。学者们还发现,报死虫、特别是雌虫会被光亮吸引。它们喜欢那些老旧、潮湿、被橡木腐菌感染的原木,似乎不需费力就能找到这样的木材。光亮也许能够引导它们离开建筑物,那接下来又会怎样呢?“它们可不是四处乱逛,在无意中才撞上合适的木材,”负责与英国自然署进行项目协调、来自里多特合伙人公司的布莱恩·里多特(Brian Ridout)说。“那么,吸引报死虫的是什么呢?”

在位于荷兰代尔夫特附近的木材研究中心,佩特拉·埃瑟尔(Petra Esser)和同事们对可能有助于报死虫确定新家位置的化学线索进行了探寻。他们发现,当橡木年头长了之后,其化学特性会出现变化。“我们不能确定哪些化合物发生了变化,但我们看到总体的特性有所改变,”埃瑟尔说,“而且,随着xx导致的腐朽发生着明确的转变。”都柏林大学的德尔维拉·当纳利(Derveilla Donnelly)和她的同事们也采取了类似的方法,即在xx中寻找能够向报死虫昭示其存在的化学物质。当纳利说,“我们认为有两种化合物引人关注,但我们无法指出是这一种还是那一种。”

在从都柏林和代尔夫特获得的化学提取物武装下,贝尔曼和西蒙兹在报死虫身上开展了试验。他们把捕捉到的甲虫放在一个风洞里,朝着它们吹不同的气味。很明显,甲虫更喜欢老橡木和被xx感染的橡木味道,而不是新鲜橡木。“雌虫比雄虫更为敏感,而且,已经交配和尚未交配的雌虫表现也有差异,”西蒙兹说。“雄虫只对寻找配偶感兴趣,雌虫则对找到一个易于幼虫生长的地方产卵更为关心。”

这个研究项目最出人意料的发现之一就是报死虫天敌的效力。老房顶下的空间是蜘蛛和捕食性郭公虫的家,它们能够将春季冒出来的成年报死虫除去三分之一。“两、三种蜘蛛就能消灭相当多数量的甲虫,”里多特说。“它们控制着甲虫的数量。”

所有这些有关报死虫的细节到底有什么用呢?令人费解的是,尽管遭到报死虫破坏的古木数量相当高,但目前为止对虫害的处理方法仍和费希尔的试飞实验一样缺乏科学性。1875年,《女王》杂志的一位读者提出了一个新点子。他建议找一块滴答声响亮的手表,把它放在靠近声源的地方。“虫子企图比手表叫得更响,很快就会力竭而死。”他的解决办法也许并不比当前使用的大部分方法更糟,而且还安全得多。

目前整治报死虫的通常办法是用毒性很高的化学品对受到影响的地方发动“闪电战”,要么在木材上涂上一层有毒涂层,要么对屋顶内进行化学喷雾,使木制表面被小滴的毒药覆盖。在虫害严重的地方,除虫工人要将受损的木材砍去,并剥掉墙上的涂层来露出里面的原木。在有些情况下,化学物质顺着木材中的缝隙沿墙流下去,对装饰涂层或漆面造成损坏。菲德勒说,“有时解决办法比问题本身更糟。”菲德勒说。因此,那些负责保护历史建筑的管理者们希望在让杀虫工人进驻之前,能够确定这种激进的除虫办法必不可少而且的确管用,这也不足为奇。

即使被注入木材之中,化学物质也很少能够触及深埋在巨大梁柱中的蛆虫,而破木而出的成虫也不会傻到从一层毒药中钻出条路来。里多特说,“用化学物质杀死它们的机会几乎为零。” 不幸的是,蜘蛛和郭公虫这些报死虫的天敌却很容易被杀死。他表示,“传统的除虫办法xx了害虫的天敌,对害虫却没什么作用。”

从研究项目中收集到的各条信息都显示,存在比不分青红皂白地喷洒杀有毒化学品更为有效的控制虫灾方式。首先,里多特指出,明智的做法是检查一下是否真的存在问题。这似乎是显而易见的,但有些时候,杀虫人员被叫来处理并不存在的虫灾。他说,“你可能发现,原木上布满了小孔,但报死虫也许在一个世纪以前就走掉了。”

荷兰人设计出一种简单的检查办法。荷兰研究组能够利用敏感的录音设备来捕捉到幼虫双颚嚼木头的独特声音。埃瑟尔说,“这种信号是幼虫所特有的。”如果小蛆虫在工作,监听设备能够xx地锁定它们的位置,甚至还能估计出大约有多少蛆虫。这就意味着,人们能够确定原木的哪一部分需要关注。

只以成虫为目标

里多特说,即使报死虫的幼虫出现,也不一定会造成很大的破坏。大部分虫灾的程度较轻,而且能够被蜘蛛控制住。当空气变得潮湿,促使橡木霉菌扩散到此前未被感染的木材,甲虫的数量激增,真正的问题才会出现。这时需要针对湿气和报死虫采取行动。

当蛆虫钻进木料的深处时,成虫是{wy}易于感知到的目标。里多特说,“孤立的报死虫种群数量一般较低,它们会慢慢减少,直到无法继续存活而灭绝。我们希望将它们推到这样的境地。”实现这一点的办法是在春季成虫钻出来时候将其除去,让雌虫来不及产卵。

这就是了解敌人的好处。当雌性甲虫寻找产卵场所的时候,它们会被光亮吸引,包括淡色的粘虫板和紫外线“灭虫灯”。由于成虫只在气温达到17摄氏度时才飞动,你能够预测它们会在什么时候出现,然后布好圈套等着。它们甚至可能会被几个加热器引出来。如果利用染有霉菌的橡木做饵,这些简单的圈套将变得更加具有诱惑力。如果化学家们能够xx地找出哪些化学物质能够吸引甲虫,他们可以让所设的圈套变得难以抗拒。西蒙兹建议说,即使是通过投放更多蜘蛛的方式,也会有助于xx更多的甲虫。砍掉具有历史意义的古木或者向木材中注射杀虫剂的方式只有在实在没别的办法时才有必要尝试。

现在的挑战是如何说服历史建筑的监护者们用蜘蛛代替锯子,用生物香水代替有毒化学品。以生物学为基础打击甲虫,房顶不会塌下来。

  1. F. 说:

    粗看了一下,
    个人感觉翻译还是有待提高,感觉还是有点拗口。

  2. 何炜 说:

    沙发

  3. mxm 说:

    好文.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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