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并不识字的普通农民。他不知道什么叫“精神文化”,但他知道生活在大山里的群众和城里人一样渴望丰富多彩的精神文化。
一个人,一部放映机、一条扁担、一辆旧摩托车,扎根在太行山深处,从20岁开始一百多斤重的放映器材往肩上一搁就是二十五年。
在太行山的深处,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上走着一个孤独的身影。山里的风呼呼地吹着有点儿冷,他的额头上却冒着亮晶晶的汗,一百多斤重的放映器材压在肩上,他不能停下,必须赶在太阳落山之前翻过山梁去一个叫西太湖的小自然庄放电影,尽管那里不足3户人家不到20口人,但他还是得去,越偏远的村庄越需要他,那里的百姓在等着他。
张月平走在太行山深处,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上。25年,已经习惯了这样。
一个人,一部放映机、一条扁担,扎根在太行山深处,对与张月平来说45岁,也许只是一个开始。
正是因为山里农人们那一双双渴望的眼神,他从小就立志想着当一个放电影的人。心中的梦想促使他跟着师傅卖力地工作。师傅见身边的小徒弟积极肯干,很快就掌握了放电影的全部流程,喜在心里,经常说:“娃娃天生是一个放电影的好料!”就像一部古老而xx的爱情电影,最终师傅一高兴,不光将自己的独生女嫁给了他,而且还掏腰包用了1700多元钱给女婿买了一套放映设备。师傅变岳父,他娶了师傅的独生女也正式接替了师傅的班。电影从他20岁的人生开始了。
为了赶时间他专门买了一辆旧摩托车,路好就骑着摩托车去,路不好就扛着设备去,由于是公益放映,他得到的补助比起外出打工差得很远,但他乐不知疲。“国家都为农民免费放电影,自己受点苦又算什么,我也是农民,我知道农民对电影的渴望,放电影已经成为我生活中缺一不可的一部分!”他说。
从背到扁担挑,再到骑着摩托车载和扁担挑并用,他走了25年。
试放映机和拷贝成了张月平生活中的全部。
在大山里居住的百姓已经忘记他的真实姓名,只知道他是放电影的人,一看到他就会欢呼:“放电影的来了!”娃娃们连蹦带跳奔走相告,农人们的脸上洋溢着甜蜜的微笑。在当地百姓眼里他已经成为电影。
晚上,他给寂静的山村带来了欢乐。
天气寒冷,等待看电影的村民燃起了篝火。
后记
我一直在寻找。
寻找一个像老张一样扎根在农村放电影的人。因为电影作为广大农村群众十分喜爱的文化娱乐形式,在教育农民、传播科技知识和活跃农村文化生活方面发挥着独特的作用。长期以来,电影在农村的文化生活中一直占有着十分重要的位置。直到遇到了老张。
老张说,放映员在如今的农村是孤独的,不是没有人看电影,而是像他这样的农村放映员越来越少了,原因很简单:不挣钱。
老张说,晚上放一场电影,其实得误{yt}的工,去镇里换拷贝起个早搭个晌,下午再挑上设备到约定好的村庄放映,后半夜才能回到家,{yt}忙活下来最多的时候能挣四五十元钱,而且很不固定,比起打工来差的太远了。我说,二十五年你就没有选择过放弃?老张说,曾经放弃过几天,但最终还是回来了,因为舍不得这条扁担。老张说着就憨憨地笑。我从老张的憨笑中看出他不是舍不得那条扁担,而是舍不得那些渴望的眼神,正如他说的:“俺知道山里的百姓喜欢看电影,只要他们喜欢看俺就一直放,一个人看俺就担着机器去给一个人放。”
也许万人空巷的露天电影时代只是物质精神双重贫乏状态下的产物。那种搬着板凳争先恐后占位置,甚至不惜挤在银幕背后看倒影的景象也许真的成了记忆。一些有识之士预测:随着人民的生活水平日益丰富,精神享受要求也越来越高,从站着看到坐着看、从露天到室内是农村电影发展的趋势,这只是一种趋势。
其实,除了老张之外,在中国的农村还有许多像老张这样的放映人,他们为了让山里的百姓能看上电影付出了自己的青春,甚至一生,我用心去记录老张,是想通过老张去记录这样奔波在大山深处的放映人,写老张也是呼唤能出现更多的老张,大山里的群众和城里人一样渴望丰富多彩的精神文化,实现一村一月放映一场电影的目标离不开的是像老张这样的放电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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