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能混到团长旅长的当当,或者混到县长县委书记,甚至乡镇书记、村长村支书,都是肥的流油的美差。古代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估计这个数字在有些现代官员那里翻几番还不够。可是,我的70年代,团长们尽管都是战争年代出生入死过来的,还真的比较清廉,我有一定的资格讲这个话,因为我就在后方打点过他们的一部分生活。
先说住,他们那个级别当时住在按苏军模式建造的制式营房内,每户也就是单独的一个套间,好像是两室一厅,带厨房,但没有抽水马桶的。参谋长的还要小一点。一般家里有两个孩子还凑合,个别生的多的家庭住的也很挤。
食,这一块是有特殊化的。首先是可以开小灶,团长政委和副职们都可以在那里就餐,伙食标准就没准了,看你这个团的副业如何,小金库大小,但茅台酒那时是管够的。我最羡慕的是,一次团长到我们两个小战士留守的地点视察,午饭不要我们另外准备菜,从北京吉普的后备箱里拿出一支小公鸡雏,团长亲自教我洗净用白水加点葱姜煮熟。看他吃得津津有味,我就想当丈夫当如是也。
行,只有团长和政委有专车,北京吉普或者小嘎斯吉普。那时首长都愿意坐在前面,其实很危险,一次急刹车,小车司机自己提前有准备没事,政委一头撞出了挡风玻璃,摔了出去,险些丧命。参谋长是个解放兵(国民党俘虏兵),人高马大,轮不到做小汽车,就把指挥连的一辆三轮挎斗摩托调来做专车,没少在拐弯处甩出去,可他不怕。
家属,这块是我的一亩三分地。那时首长的家属们和普通随队干部家属一样排队在我那里接受分配物资,我傻了吧唧的从来也没有想给哪位首长家里搞点特殊化,去拍马屁,家属队长是个营级军官,支书是上过朝鲜战场的老兵,他们都有可能随时转业的可能,但没有一个暗示我或自己亲自为领导家属搞特殊化。更过分的是我,一次分土豆,我就让炊事员把一袋子一袋子的土豆倒在地上,然后用大铁锹连泥带土的铲倒大地称上称好分量给人家。这种野蛮的分配法终于让团长夫人,一位和善的中年妇人看不下去了,和言细语地开玩笑说,看上士连土都给我们了。我一听就不高兴了,回了一句,这不连土一块来的吗!人家马上不吭气了。用现代人的行为准则,应该事先把{zh0}的土豆主动送到领导家里。我检讨起来,起码我不应该那么粗暴,不要把土也给人家。
军官的子弟们。好歹我们家属队也是个大院了,军人的孩子们更好动淘气一些,这是天性,无可厚非的。可带了我这个怪物这里就不行了,那是最让家属队领导头疼的就是孩子们老是跑到墙头上去去疯,一是有碍观瞻,毕竟是营房的一部分,其次一旦哪个孩子摔坏了也麻烦。我到任没有几天,那时其实也是个孩子,才17岁,三把火一烧,就把所有的包括最刺头的孩子全整治了。手段很简单,带上炊事员,见孩子上墙头就打,家长来告状,就说你管不好孩子丢xx的脸,我们替你管啦。不服就到管理股告去吧。现在想,其实就是个顽童滥用职权。但大家都容忍了,现在能行吗?得罪了家属们,有虐待人家孩子,那个关系网非缠死你不可。
就这样一个愣头青,居然受到了大家的肯定,不到18周岁就要发展我加入伟大的共产党,可惜让参谋长算出我还差半年成年,没有马上批准。结果,后来发生的事,让我18年后才有幸加入组织。活该,自作孽不可活,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