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过度医疗是一次性的,但放进不该放的支架,却是终身性的、最严重的过度医疗之一,它给患者带来的精神压力、xx副作用、进行其他手术时的不便,不会随时间而消失。”
盲目放支架一度愈演愈烈
据统计,2008年,我国接受冠心病介入xx的患者有18万多人。中国生物医学工程学会副理事长、工程院院士俞梦孙曾指出,其实,很多冠心病患者可以通过改变生活方式和行为嗜好来缓解病情,效果非常显著,如无意外,根本不需要在心脏内安放支架。中华医学会心血管病学分会主任委员、中国医师协会心血管内科医师分会会长胡大一举例:他的老师是一位xx的心脏科医生,70岁时出现心绞痛,他没去做冠脉造影、放支架,而是在保持健康生活方式的基础上,坚持口服他汀和冠心病xx,现在已经87岁高龄,仍可以轻松爬上二楼。
即使需要做手术,心脏搭桥手术已有半个多世纪的发展史,技术非常成熟,但因为创伤大、复杂、成功率低等原因而不被一些医生所选择。“有些医生告诉患者,冠心病可以搭桥,也可以介入,搭桥要开胸,介入不开胸,我认为这种引导是非常荒谬的。”胡大一曾这样说过,国际上,支架和搭桥手术的比例是7:1到8:1,但在中国,这个比例高达12:1。
胡大一认为,大量不需要介入xx或不能从介入xx中获益的患者正在被置入支架。而北京大学{dy}医院心内科主任霍勇指出,在放心脏支架上,甚至出现医院之间“单纯攀比手术数量”的现象,“一个医院能不能通过三甲医院评审,做了多少例介入手术是一个标志性指标。”
乱放是过度医疗
“有些过度医疗是一次性的,但放进不该放的支架,却是终身性的、最严重的过度医疗之一,它给患者带来的精神压力、xx副作用、进行其他手术时的不便,不会随时间而消失。”胡大一说。比如一部分患者放入支架后,会觉得心脏局部不舒服,1年后才能适应。我国目前用的心脏支架几乎全部是xx支架,与裸支架相比,不仅价格更高,安放后更要吃一年的氯吡格雷、终身服用阿司匹林对抗血栓,这两种xx会刺激胃肠道,还会带来出血风险。他自己就遇到过一些“回炉”患者,他们中有些人并不符合介入xx的适应症,却被置入一个甚至多个支架,由于术后未按时服药,出现血栓,导致更严重的心肌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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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为什么出现心脏支架的滥用,有专家分析,不可否认的一点,是一些医院把它当作了经济增长点、摇钱树,医生也非常重视支架带来的利益。胡大一认为,“这种情况是少数,但绝不是个别”。一枚小小的支架,直径2~4毫米,重量不足万分之一克,国产的就需1~2万元,进口的价格更要翻倍,其背后的利益可见一斑。另一个原因,是医生过度迷恋技术。胡大一说:“医学离人文和服务对象渐行渐远,学科越分越细,医学生很快就进入一个具体的操作领域,忽视了对患者病情的全面分析。”
“我们不能让患者花了钱,买到的只是精神上的痛苦和身体上的损失。”胡大一指出,作为一个全球性问题,过度医疗表面上伤害的是患者,实际上{zd0}的受害者却是医生,因为他将失去患者、社会对他的信任。
放了并非一劳永逸
“造成过度安放支架,不只是医生的原因,也有来自患者一方的原因。”中国医学科学院阜外心血管病医院心内科顼志敏教授说,很多患者认为吃药、打针太麻烦,放支架可以一劳永逸,并且能去根,常常自己要求放支架,如果医生不同意,还会跟医生吵架。“其实,就算放了支架,也不是一劳永逸。”胡大一指出,很多人术后继续抽烟、不按时吃药,导致病情很快复发,或者出现新的病变。
目前,新医改正在积极推进临床路径和单病种收费制度,有望更好地控制过度医疗。“我们要记住希波克拉底的忠告,永远‘不要在病人身上做得过多!’”胡大一说。
《生命时报》2010.03.19杨立春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