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岭是我们这里相对高原地带,冬天有很多特别之处。它的干冷是不容分说、咬牙切齿地。枫叶红如血。不过要在小镇里找到住的是难事。十分钟就能巷头走到巷尾,不是门开着见不着人,就是有人也是摇头示意没有。
走到一卖小百货的门店,答应可以借宿。床临时铺在饭厅。女主人一面铺被一面说镇里只两家小旅馆,现在修路都住进了施工队的人。
待饭之即,站在后阳台,风好像要把手和耳朵扯了去,冻麻了。天全黑了下来,好多货车还在拉泥土。记忆里山村的安静,会不会一车一车也运走了。
其实镇里住着我家亲戚。四年前我搭了那趟又脏又臭的短途火车到过这里。独自坐在后阳台上喝啤酒、对着大片的稻田发呆。夏夜的风与长发纠缠不休。不知是什么从身后推了一把,我倒在月色里,凝不住神。我隐隐听到阳台上有嘲笑声。
当日的稻田今夜流动着车灯。横竖地看,像玩魔方,一格格不同方向地转,把心魔拼出各种模样。聚焦最亮处,光芒四射,收不住的狂傲。快门最慢处,千折百回,盘了根的执妄。明暗相间的草丛,似与魔罗的暧昧依存......
货车的嘈杂声让人厌倦。我又冷又饿。是不是这家主人睡着了,忘了做晚餐。大老远跑这里来不过是为了几张枫叶,何必。决定再拍几张车灯的照片,我强忍锁碎的烦恼。决定再等等,我如含魔方。
后阳台上,交错着两个影子。一个推我,一个嘲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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