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钳子”带给我的温暖
七年级 83班 林露
一轮皎洁的月亮在漆黑的天幕里喷吐着纯洁的光辉,而风呼呼地吹着,分明不懂得怜惜月光如水的静寂夜晚,肆无忌惮地摇动未关闭的窗扉,发出搅醒人梦乡的噪音。
我翻翻身,擦擦惺松的睡眼,尝试下床关上窗户,可磕睡虫一直纠缠着我,加上被窝的温暖更使我忍受不了下床逼人的寒冷。辗转反侧之际,忽听得妈妈的声音:“回来啦!快换下脏兮兮的工作服。”
“小声点。”哦,爸爸回来了。咦,爸爸平时不是铿锵有力的男高音吗?怎么变成暗哑低沉的男低音了?我正纳闷,又听到爸爸说:“露露睡了没?”
“睡熟了。”妈妈的音调跟着爸爸压低半拍,小了很多。“你怎么才回来,看几点了。”
“没办法。铁路抢修,加班加点总免不了。”仍然是不同往日的男低音。
窗页继续调皮地在晃动,我不耐烦地想:又加班,又一身油渍味……鼻头不由自主地耸了耸。“吱”的一声,门开了。谁呢?不声不响就进来了。下意识,我连忙闭紧眼睛,一动也不动。猜疑中,我感觉有一个高大的黑影压向我的床边。我立马正襟危“卧”,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弄出一点动静惊动了这个莫名的庞大黑影。咦,我的被角似乎被一对钳子硬生生地掀起一点波澜,不过马上又被按得紧紧的。紧接着,这对不安分的钳子神不知鬼不觉地伸到我颈下。天啦,粗糙又冰凉。真是对“冷若冰霜”的钳子。我不禁缩了缩脖颈。还好,钳子有自知之明,拉了拉我颈下的被角,捱紧了就离开了。紧张之余,感觉原本透风的被子变得严不透风,暖和多了。真舒服呀。然而,我的担心并没有减退。因为,那对钳子还没歇工。我隐约听到窗页“咯”一声轻响,可能被关上了。如果蚕吐丝有声响,那肯定“咝咝”地吐个不停,可窗帘被拽得只“咝”一声就过了。太轻微的动作了。是谁呢?妈妈吗?不是。妈妈抚摸我的手都是温柔暖和,而脚步声细细地,又轻快。难道是爸爸?也不是。印象中,爸爸总身着朴素、土不啦叽的老黄色工作服,行走又快又急,总是大步往前,如他的性格雷厉风行,决不犹豫。怪了,到底是谁?莫非,莫非是鬼魅?忐忑不安中,我鼓足勇气眯缝眼睛。天……竟然是爸爸。可眼前的爸爸太奇怪了。他行走似乎变成艰难的事情,踮起脚尖,一小步一小步移动步子,可能重心不稳而略微有点摇晃,双手像迷途的小孩不知停留在何处,在空中高低摆动。这哪是我爸,分明是个蹑手蹑脚的闯入者。偷瞄他笨拙的走姿,我乐了!
“你进去做什么,不怕弄醒孩子?”妈妈小声埋怨轻轻关上房门的爸爸。
“这孩子蹬被子太狠了,嘿嘿,肯定要长个啦!”爸爸压低声音笑着,“外面刮风了,怕她冻着,我关上了窗户。”
原来那对粗糙又冰凉的“钳子”就是爸爸的双手啊。一瞬间,我伤感起来。爸爸老了,不再年轻潇洒,不再身材笔直,不再健步如飞,而是佝偻身子,胡子拉茬,皱纹爬上脸的中年汉子。你呀你,太不懂事了。我暗骂自己,居然嘲笑爸爸的怪走姿。一直以为爸爸不近人情,不懂得疼爱自己的孩子,只知道“棍棒下出乖孩子”。可事实是,我冤枉了他。
突然间,我明白了:他毫不留情地狠揍不学习而偷窥电视的女儿,是因为望女成凤,“恨铁不成钢”;他失信于带女儿游玩岳阳乐园,是因为铁路临时需要紧急维修;他经常早出晚归,那是因为工作出现紧急情况,责任在身,义不容辞;他回家一身洗不掉的油渍,那是因扳动铁轨,清理机车而留下的战绩……
父爱就像倾盆而出的水,狠狠浇灭你开小差的心思;
父爱就像紧急待命的离弦之箭,不顾风儿的挽留和阻挠;
父爱就像一棵大树,默默扶助在暴风雨中歪斜的小树苗;
……
爸爸,我想大声对您说:“您的手很粗糙、冰凉,但抚摸在女儿身上,我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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