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牛奶,莲子汤【霹雳剑龙】
佛剑分说坐在长满了青苔的岸石上,捧著热茶,闭目小寐,也许对於参悟佛理来说现在是{zh0}不过的时间,当然,是要忽略在不远处某位“自然自然”说个没完的白毛道人。
疏楼龙宿握在素手中的狼毫颤抖了几下,宣白如玉的纸面就这麽滴上了几滴无论如何也称不上华丽无双的墨滴,金色的眸子目不转睛“瞪”著不断渗开的墨汁,直到在旁边那位“自然自然”说个没完的白毛道人哎呀呀的感叹可惜了一张上好的宣纸。
佛剑缓缓睁开双眼,看了看天空,万里无云,是个用佛牒殴飞某些人的好天气,自然,那个时候龙宿也只是淡淡闭目,轻笑几声,搁笔於纸塌之上,扭头拿起自己的团扇,考虑著怎麽将这把华扇在空中翻个个儿变成御皇砍人。
佛剑说,佛法慈悲,暴力只是浮云。
龙宿说,儒教重礼,家暴只是云烟。
然後剑子捂著被佛牒敲肿的左脸和被御皇扇红的右脸,耷拉著一张历尽沧桑的国字颜,无奈道,道法自然,就活该被打啊?!
佛剑听了这话,小心抬起佛牒,仔细端倪了好一会儿,才安心收回剑匣“还好。”
“剑子,若是吾的御皇被汝的厚脸皮砸出一丝瑕疵,汝知道後果。”神兵御皇回旋纳入凤儿手捧的镶金红木剑匣,紫发人一脸鄙夷的哂了剑子一句才重新提笔,只是下笔挥毫却又见了刚才因为某人的絮叨而分心坠落的墨痕,梨涡越发深陷“後果就是,拿汝豁然之境的地皮来还债!”
剑子仙迹,这个悲催的男人,头一次xx深刻的感觉到什麽叫做交友不慎。
“好友──”转头伸手向佛剑,只见佛门圣行者低眉瞥向自己,仿佛再说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
“好友啊──”扭头伸手向龙宿,又见儒门龙首华扇掩面,宛若通告再吵吾吾就把汝拉出去炖了!
“好友啊──!”无奈的剑子仙迹,甩头望天,正欲诉说心中不平,就见原本晴空万里的蓝天忽而乌云密布,一个闪电毫无征兆的劈下来,著实把三分春色中那棵龙宿时常用来纳凉的杨树给烧了,当然,我们心知肚明,剑子先生正好不偏不正的在某棵树下,又当然,我们心知肚明,那某棵树究竟是棵什麽树。
佛剑分说看了眼天色,什麽也没说,转身进屋;
疏楼龙宿看了眼天色,什麽都不讲,转身进屋;
剑子仙迹看了眼天色,还没来得及说什麽,就被关在了屋外。
“龙宿。”
“何事?”
“当初出神宫,应当将剑子送往琉璃仙境疗养。”
“是了,吾早该想到。”
“嗯,是我们大意了。”
“喂喂──你们两个排挤我啊──!”
话说当时三先天暂时隐居於三分春色之中养精蓄锐,只等时机一出便再入武林,有道是人生难得几回闲,这短暂的清闲时光自是被三人充分的利用起来,比如今儿个,阳光明媚却不撩人,轻风几许却不冷寒,佛剑分说放松了一身紧绷的神经闭目参禅,疏楼龙宿吸了几口水烟提笔挥墨,剑子仙迹则是负手立於某棵树下,微风拂过,白衣翩翩一副仙人姿态,淡定自若的讲著──冷、笑、话。
“道法自然,自然便是道,道便是自然,咦?‘\法’跑去了哪里?哈、哈、哈~”
“从前有一只羊,碰到了一只狼,结果龙宿你猜是怎样?自然是狼把羊吃了,哈、哈、哈~”
“茶凉了,仙凤你讲茶凉了应该怎样?自然是再去温一温,哈、哈、哈~”
如此循环往复,如此往复循环,直到佛剑分说忽而感觉静心咒已经被自己念成了往生咒,直到疏楼龙宿猛然察觉自己已经把“礼”写成了“杀”,直到穆仙凤抚额转身暗道今日的晚饭恐怕又是“猴头”菇同“乌骨鸡”汤了……
面对被关在门外拍门的剑子,佛剑瞅了眼龙宿,缓缓问道“怎麽办。”
疏楼龙宿紫色华扇不急不慢的扇了两个来回,才开口道“吾观天色,今日傍晚应有小许落寒,不过料想顶峰中的顶峰应该不惧这一丝拉小雨才是,佛剑好友,时候不早,吾等先行用膳吧。”
本想开口说些什麽的佛剑,听见门外的剑子清了嗓子说著【好友莫气剑子讲些笑话来让大家开怀一下如何?】顿时一脸正色“说的也是,行吧。”
佛牒在身後的圣行者暗下眼帘,反正龙宿不会放任剑子不管,这事自己还是不掺和了。
紫扇在手的儒门龙首轻笑如云,反正佛剑不会丢著剑子不管,这次自己就放手不管了。
被关在门外的剑子仙迹拍著门板,苦笑一声,古尘,你说,什麽是天下无双呢?
古尘冷了剑穗剑柄剑身,当然,如果神兵能说话相必这时候一定相当感叹家门不幸,不过古尘不能说话,所以古尘也只得凭借著自身剑灵强烈的执念,默默出鞘,然後狠狠敲了自家主子的脑壳,算是对天下无双的回应──所谓天下无双,就是在晚春时还能用笑话将桃花冻成梅花。
龙宿在饭桌前坐著,是的,只是坐著而已,虽然穆仙凤相信那不是自己的手艺问题但还是忍不住担心的瞅了一眼自家主子文思未动的碟筷。
“佛剑好友,”到了末了,依旧没动一动筷子的疏楼龙宿拿起扇子缓缓扇著“今日的饭菜可合汝之口味?”
“嗯。”埋头吃饭的佛剑低低应了一声,放下碗筷,起身道“吾先回房礼禅,龙宿,慢用。”
“唔──”别有意味的拖长声音,紫衣人微微皱眉,稍稍提高了声调“佛剑好友未觉得少了些什麽?”
白眉一挑,佛剑分说面不动声色反而问之“少了什麽?”
“不,吾……”疏楼龙宿有些吞吐的别开目光,忽而金眸一闪,假咳几声“凤儿,为何多出一幅碗碟?莫非还有客人未至?”
掩面而笑的丫鬟匆忙上前撤去原本安静放在那边的碗筷,想说些什麽,却在瞥到一旁佛剑别有寓意的眼光後,非常配合的来了一句“是凤儿拿错了,凤儿这就收去。”
握扇的手紧了紧,紫衣人起身刚想阻止,不过手伸到一半又硬生生的打住,有些温怒的转身“是了,下次记得别拿错。”
红衣丫鬟冲著佛剑分说轻轻一笑,背著佛牒的圣行者一幅天不知地不知唯有你知我知的表情,淡定转身,回屋礼佛,而穆仙凤则是低著头迅速退出了前厅,毕竟,紫龙的面子可是很金贵很金贵的,若是不小心伤了,可是会被双重打击报复的──
不过,对於佛剑同仙凤来说,看戏,似乎比这一丝丝微小的报复来的更有价值。
用完晚膳过後不久,屋外果然如同龙宿所言,开始淅淅沥沥落下小雨,而在自己书房里面走来走去的疏楼龙宿执扇的手却是扇得越来越快“奇怪、奇怪,怎麽佛剑还没去叫剑子进来……或不是剑子早就入屋休息了只是吾不知而已?”
止步算了算,如今虽是晚春,但好歹旁晚的落寒还是有些让人招架不住,更何况剑子仙迹刚刚经历了那场劫难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不应再受霜冷,紧抿了唇,龙宿最终还是默叹一声,甩扇身後“罢了……!”
人啊,有时候故作冷淡,可到最後也瞒不过自己内心中的那份纠结,偏偏他疏楼龙宿就是那种──就算内心纠结只要你不给我台阶我就不下咱就耗著看谁能熬过谁的主儿,不过也凑巧让这麽个性子的龙宿碰上那麽个性子的剑子,或许,也是应了那句话,华丽无双的疏楼龙宿搭上寒酸小气的剑子仙迹,真是绝配。
唔,不过剑子仙迹究竟是“哪麽”个性子?
这吗,用佛剑分说……背上佛牒的话来讲,就是一个能把阳春三月用冷笑话冰封十里的可怕性格。
屋外的那点雨,与其说是落雨不如说是水烟弥漫来的恰当,雨丝细弱,打在脸上也很是舒服,当然前提是如同疏楼龙宿已成嗜血者,不惧冰冷。
推开屋门,紫衣人远远就瞅见那棵被雷成灰的杨树下,有一团白色的不明物体,剑眉低皱,疏楼龙宿瞪著金色的眸子──好个剑子仙迹,还真在外面淋雨,就不知道自己进屋吗?!
三步并作两步,被泥水浸染的石子小路随著龙宿微快的步伐,溅了些许污渍在华光闪闪的紫色下摆上,若是换做从前,疏楼龙宿怎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只是……
谁叫现在裹著白色毛毛垫缩在躺椅上的那个人,是剑子仙迹呢。
“嗯咳。”
细雨无声,龙宿戳在自己的躺椅面前,很成功的被裹著毯子的剑子仙迹给无视了。
“嗯咳!”
细雨继续无声,疏楼龙宿抽搐著嘴角,再度成功的被裹著毯子的剑子仙迹无视了。
龙宿想,很认真的想,如果现在自己手上的是辟商、不、紫龙影、不不、就算是御皇也好,一定会华丽无双的祭出神兵,风云色变的砍了眼前这名相识了数百个寒暑的剑子仙迹,不过遗憾的是凤儿这个时候早就去忙东忙西了,所以自己手里是如假包换的扇子──只能用来扇风的扇子。
紫衣人上前一步,俯下身子,金眸一挑“剑子。”
裹著毯子的人没反应。
“再不起来,吾就抄了汝豁然之境的家!”
裹著毯子的人依然……毅然决然的颤抖了下,随即又继续没反应,直到疏楼龙宿没耐心直接上手推了推不知是装睡还是真睡的剑子仙迹,白色毯子里面的白衣人反手一拉,一个没站稳的龙宿就这麽──毫无华丽可言的摔坐到自己的躺椅上……
“龙宿……”呢喃的低语从剑子嘴里飘出来,伴著细雨沙沙,似乎还是没睡醒的梦话“龙宿……”
坐在剑子身旁的儒门龙首瞅了一眼被抓住不放的手腕,不知为何,不挣也不动,就那麽坐在白毛老道旁边,一起被雨淋等著变身华丽无双的落汤鸡。
“……龙宿……”
“嗯。”
“龙宿……”
“嗯。”
感觉手腕上的握力紧了几分,疏楼龙宿低了眼眸 “剑子。”
“龙宿……”
“……”
“麦气了……”
不觉轻笑出声,梨涡若显,疏楼龙宿抬头看了看天,乌云依旧遮住月光,雨丝滑落脸颊,湿了柔顺的长发,说起来不知剑子在梦中是在对那一次感到抱歉,团扇习惯性的扇动,却又金眸一转,抬手,紫色华扇正好挡在剑子头顶,遮去一片落雨。
“汝究竟是在为哪次道歉,是汝拔剑相向於吾还是丢了宁暗血辩却拉吾送死?抑或是不顾三人同进退的誓言一掌把吾‘排挤’在神宫大门之外,再不然就是剑子汝弄坏了吾的紫金宵、在外面赊账打的是吾之名义、惹了麻烦索性把那路口的牌子指向吾这三分春色,说吧剑子,究竟是哪一项?”
“龙宿……”
“恩?”
“……吾要喝莲子汤……”
“……”
疏楼龙宿手里没有管制刀具,不,穿越了,是没有刀具,所以没法一剑砍下去,只好额头跳出几道青筋,甩开被捉住的手腕,顺带一脚把裹著自己白色毛毛垫的剑子仙迹“强行叫起”──不过用佛剑分说的原话,就是龙宿把剑子踹了下去。
至於为何这解释会从那刚正不阿的佛剑口中传出,又是一个被佛牒笼罩的谜团。
包著毯子滚落在地的剑子仙迹在龙宿眼里好像一团粽子,所以冷眼看著稀里糊涂爬起来,揉了揉垫底的胳膊,还在见了自己之後咦了半天的剑子仙迹,疏楼龙宿想,赶明儿个,菜单就是仙迹肉粽。
“龙、龙宿,怎麽在这淋雨,快点回屋吧~”
“吾正要回去。”
“耶~是了,你这身子受凉就不好了~”
“剑子,”冷眉一瞥,龙宿转身,微风夹杂细雨,脸颊不知有什麽滑过“吾乃嗜血者,身子自然比这落雨冰冷,又哪来的‘受凉’一说?”
好吧,疏楼龙宿承认,转身不过是为了掩盖偷笑,落寞的语调也只是为了引那人上钩,而这一切不过是想看看那个一脸什麽都了解掌握的剑子仙迹语塞的摸样,只是一千个一万个没想到话刚落,自己个儿就被从身後大力环住,是谁说过剑子仙迹就是让你料不著,如今看来,还真该死的是事实。
“嗯──可龙宿,我觉得很暖啊。”正经非常的话低低响起在耳畔,疏楼龙宿暗暗笑到谁会在下雨天抱著一块冰说暖和……又是谁,会在死与不死之间,一掌把自己拍出去。
见龙宿只是低著脑袋,什麽也不讲,剑子缓缓放开手臂,那张历尽沧桑的国字脸也稍微有些挂不住“龙宿?哎呀龙宿、麦气啊──”
没有了束缚,紫衣人摇著扇子,不理身後的剑子仙迹,自顾自的往门口迈著步子,而本来就在雨里面呆了很久的剑子也不敢追上去,生怕过去了就是一顿火拼,毕竟紫龙的面子可是伤不得,但可惜的是,剑子先生不知道──龙宿手里面现在的那把扇子,只是单纯用来扇风,不兼备变成御皇砍人功能。
眼睁睁看龙宿走进屋,又眼睁睁看著那门被关上,白毛道人无奈一笑,捡起那边自己滚落时候弄脏的白色毯子,正要往身上再裹裹缩回躺椅上,谁知刚刚被关了门又吱啦一声被拉开,惊愕抬头,就瞅见背对自己的龙宿不温不火的戳在门前扇扇子,那时候,剑子不知为何,忽然很想念一念很久没说出口的诗号。
所以,白衣道者放下毛毯,拂尘一甩,散去浑身水汽,踏雨而至,额前白发随步调忽起忽落“何须剑道争锋?千人指,万人封,可问江湖鼎峰,三尺秋水尘不染,天下无双。”
诗号念完,刚好走到门前,龙宿一抬眼,一挥手,华扇直直打在走来的剑子那又被雨淋了的脑袋上。
“哎呦龙宿──”
“汝是非要人请,才肯进屋?”
“这吗……但看龙宿当下之心。”
“哦,那汝就出去好了。”
“哎、哎呀好友──”
佛剑分说这时候背著佛牒手托酱油瓶从外面走过,看了眼一个要关门死活不让那人进来、一个用手抵门死活不肯再出去的两位好友,想起剑子早些时候讲的那堆冷笑话、又忆起剑子的那些个冷笑话扰乱了自己本应该很惬意的礼禅时光,猛的,佛门圣行者善心大发──一掌把剑子推进龙宿书房“剑子,不要挡路。”
百年相交的默契自然不是假的,龙宿很恰好的向旁退了一步,剑子是进来了,只可惜是脸先著地,换句话说就是被佛剑那一掌推了个嘴啃泥。从地上爬起来,揉著{zx0}报废的鼻子,剑子仙迹转身回头,然後,看到佛剑手里面的酱油瓶子,又瞅见龙宿掩面窃笑的样子,深邃黑眸不见怒气,反而柔和几分“唉呀,龙宿,你都和佛剑学坏了。”
终於,还是不舍得放开吧,跌跌撞撞爬过那段决裂的时候,面对这好容易得来的平静,哈、谁又愿放手呢?
等剑子仙迹唤了穆仙凤热一点剩饭,再感慨一番果然不挨饿不知东西好吃之後,也闹到差不多晚上该休息的时候了,疏楼龙宿放下手中的茶碗,看了眼坐在旁边的佛剑早已呵欠连连,而在饭桌前的剑子仙迹似乎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紫发人抽了抽嘴角“剑子,汝莫非是饿死鬼投胎xx不成?”
不过不停往嘴里面送著白饭的剑子显然没时间考虑这个问题,只是鼓著如同腮鼠一般的腮帮子朝龙宿笑笑,紫色华扇打在自己额头,疏楼龙宿想现在去问这个问题的自己──就是个瓜。
再後来,佛剑分说熬不住直接起身去睡,而龙宿则让凤儿先下去休息,自己瞪了眼依然在吃的剑子仙迹,又扇了两个来回的扇子,起身道了一句“没救。”径自离开。
三分春色不比疏楼西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疏楼龙宿也不复当年,毕竟,嗜血者是昼伏夜出的。
【嗜血者又如何,你就是你。】
本色不变,可谁又记得原来的龙宿,武林的更替比女人的翻脸还快,一个人死很快会有别人取代,而死去的,随著时间的推移,注定会被忘记。
【哎呀,是佛剑,是龙宿啊──】
但偏偏世上有那麽一种人,就算你断了条胳膊,还被推入悬崖,可等胳膊接回来却还是想再见他一面,你说这事怪是不怪。
金色眸子盯著床帐上的紫色流苏,屋外落雨已停,月光透过窗纱,不知怎麽地,龙宿忽然想起很久之前,久到当他还和剑子处於决裂的时候,有天晚上也是这麽醒来,看到这样的景色。
原来,这些年来,月光如旧,洁白透亮。
起身捋了捋鬓角的碎发,换上白紫相间丝绸云衫,刚想推门而出却又似顾虑著什麽,龙宿眉角跳了几下“莲子性味甘平,甚具养心xx的功效,只是刚临四月,吾上那给汝找莲子去?剑子仙迹──汝这瘟鸡!”
莲子这东西一般在五月到九月成熟,所以四月月初的早饭上居然会有莲子汤,不禁让佛剑分说同穆仙凤小小吃了一惊。
不过吃惊之後,两人眼神瞬间犀利,轮著汤勺就要上前“一探究竟”,可惜被剑子抢先一步,连锅端走。
“你,要独吞!”
“剑子先生……吃独食会穿肠烂肚!”
“这锅说什麽我也不会交出来,你们死心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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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默之中,相互对视的目光交错电光火石,直到佛剑分说从身後摸出个酱油瓶子,仙凤从桌子上抄起酱油坛子,酱油酱油对阵莲子汤,究竟谁能胜出呢?!
──不对!这究竟是在演哪一出啊?!
咳,话说最後,酱油们还是如愿以偿的喝到了莲子汤,剑子仙迹盯著仙凤分给自己的那份,想笑、不敢笑,叹了口气,放下汤勺,起身出了饭厅。
“这个,不是莲子?不过味道很相近,恩?大师,你为何不喝了?”
如同穆仙凤所言,那里面的确不是莲子,只是一种和莲子外形很相近的豆类,加上精致的调味,味道如出一辙;如果寻不到相同的东西,就去看看这个世上还有许多相似的东西能够拿来代替,佛剑分说看著眼前的莲子汤,正直的抬起细眸,龙宿,你是想这麽说麽──可你忽略了一点。
你、我,还有剑子,我们,都是恋旧的人。
推了推龙宿的房门,从内被木栓栓上,剑子难得没有破门而入,而是静静呆在门前,想一想他们之间发生的那足以填满数百个寒暑的故事。
龙宿曾经对自己说过,但愿此招过後,吾们xx再会!
龙宿还曾经对自己说,从此以後不必再联络,再会!
剑子仙迹想笑,为何自己到现在才发现,龙宿每次决裂,同自己讲的最後一句话,总是再会。
“龙宿,我们果然都是恋旧的人啊。”轻抚上门板,剑子低著脑袋看地面,所以没发现站在他身後的疏楼龙宿。
“剑子,汝堵在吾门前想做啥。”
“咦?龙宿?你没在睡?”回眸的那一瞬间,他看到他在笑,不同於往常掩盖在华扇背後的那份不真切,而是确确实实勾著嘴角,剑子转回身“龙宿,你笑什麽?”
“吾在想,何时再对汝说几次再会看看。”
“龙宿啊~吾的心脏可再也承受不起了~”
咖啡和牛奶,一个苦涩一个香甜,然而调和後的味道却又是别有一番滋味,两个性格看似不同的人,调和了这数百个寒暑之後,终於回到如同莲子汤般清澈的最初。
佛剑分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酱油瓶子,扭头对穆仙凤讲,莲子汤还有剩没?
仙凤瞅了瞅桌上的酱油坛子,抿嘴一笑,没了,不过可以让主人再做。
汝怎知那莲子汤就是龙宿做的?
呵,大师,那您又怎知这汤不是主人做的?
……
现在是四月初,快到莲子成熟的季节,那麽今年的莲子汤,有谁想喝喝看?
【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