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食战争(二)_傲松独见_百度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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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粮食战争(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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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y}章

导 言

我们时代的大矛盾

如今,当人类生产出有史以来最多粮食的时候,地球上仍有超过10%(即8亿)的人处于饥饿状态。与此同时,有10亿人体重处于超重状态,这一对数字的对比是如此鲜明。

全球性的饥饿和肥胖是一个问题的两个方面,而且,xx世界性的饥饿也是防止全球性糖尿病和心脏病的途径,环境问题和社会问题可以同时解决。把食物从土地带到我们餐桌上的链条也把超重人口和饥饿人口联系起来。受利润的驱使,从事食物销售的企业会对我们的饮食结构和饮食观念进行引导和限制。在快餐店入口处这一点非常明显,因为在美国和加拿大快餐店入口处,你会发现自己可以选择的食品无非就是小松饼和麦乐鸡之类的东西。但也许你并不常去麦当劳,觉得自己没有被麦当劳所提供的食品清单所限制,事实上,我们还受着隐藏体系的限制。

即使我们想要买一些健康一点儿的食品,我们仍然被限制在创造了“快餐之国”的这个体系里。比如,举个买苹果的例子。在欧洲和北美,顾客可以选择的品种不过五六种:红富士、布雷伯博恩(Braeburn)、澳洲青苹果(Granny Smith,别名史密斯),或许还有少数几个别的品种吧。为什么可选的这么少?因为这些品种看起来很漂亮——我们喜欢表皮光滑、无瑕疵的苹果;因为这些苹果的味道不会引起大多数人的讨厌;而且它们也经得起长途运输。当这些苹果从果园被摘下装车后,它们不会因运输过程中的碰撞而碰伤或破皮。通过上蜡和涂上化合物,这些苹果会保持良好的外观,摆上货架时看起来很漂亮。加之,这些苹果易于收摘,对农药和人工加工有良好的反应。所以,我们很难在货架上找到卡尔维尔?布朗(Calville Blanc)、黑牛津(Black Oxford)、扎伯格?雷内特(Zabergua Reinette)、坎迪尔?西纳普(Kandil Sinap)或古老的兰博苹果(Rambo)。我们不能xx根据我们的个人喜好做出选择。即使在超市里,我们所看到的商品也并非按照我们消费者的喜好陈列,当然也不会是按季节变化陈列,更不会是摆上由我们自己找到的商品品种。并非所有的应季水果都可以列入供应名单,也并非所有不同营养和口味的水果都可以找到。某一种水果能否被选入供应名单,xx取决于该种水果生产商的实力。

第11节:粮食战争(11)

食品生产商关心的问题不只是如何把自家的产品摆上超市的货架。他们关心的是如何预防食品的腐烂问题,这是现代食物体系最核心的问题。为了展示一小部分的人是如何能够系统地影响多数人的健康,需要进行全球范围的调查,从巴西的“绿色沙漠”到现代都市的高楼大厦,从有史以来{dy}批被改良为农作物的植物到西雅图之战(the Battle of Seattle),莫不如此。这份调查会让我们发现为什么亚洲和非洲会发生饥荒,为什么全世界那么多地方有流行性的农民xx事件?为什么我们对我们所吃的食物成分一无所知?为什么美国的黑人比白人更容易体重超重?为什么在洛杉矶中南部有那么多牛仔?世界上{zd0}的社会运动是如何进行的?这些都值得我们深思,并最终改变我们与食物的关系。

我们以符合环境可持续发展和社会公正的饮食和生产食物的方式,来替代我们当前的饮食方式,这种新方式将会解决饥饿和与饮食相关的疾玻了解饮食方式和粮食种植方式中存在的问题会让我们更加自由,也会让我们重新获得饮食带来的享受。这个任务非常紧迫,因为收益会很大。

在世界上所有国家,肥胖与饥饿、贫困与富有之间的矛盾正变得日益尖锐。比如,在印度,一方面是上百万吨的粮食被人为毁坏,或任由粮食在仓库里腐烂,另一个方面,最贫困人口吃的粮食,其质量却是1947年印度独立以来最差的。1992年,在同一个城镇和村庄,一方面营养不良开始侵袭极端贫困家庭,另一方面政府却允许外国的软饮料制造商和食品跨国公司进入一直以来受到良好保护的印度经济。不到10年时间,印度就变成了世界上{zd0}的糖尿病患者集中地:许多人——通常是儿童——在吃了太多错误的食物后,身体状况迅速恶化。

印度并非是此种矛盾的{wy}集中地。这是一个全球性的问题,甚至在世界上最富有的国家也存在。在美国,仅2005年度,就有3 510万人不知道自己的下一顿是产出自哪里。同时,美国患有像糖尿病这类与饮食相关的疾病的人口空前的多,食物也是空前的多。

第12节:粮食战争(12)

人们很容易对这种矛盾习以为常;矛盾在我们日常生活中的体现只会让人轻微不快,比如在去往商品琳琅满目的超市的路上,我们会看到诸如“无家可归、无饭可吃”之类的乞讨标语。那些心肠稍软的人也许会自我安慰地想:穷人之所以饿,是因为他们懒,而有钱人之所以那么肥胖,是因为他们吃得太好了。普通人的这种过于简单的看法由来已久。在每种文化中,或多或少都有这种情形,即人们把自己的身体理解为一种公开的账簿,上面记录的是个人的坏习惯。但是,这种责难性的语言对于我们理解为何饥饿、富足、肥胖如此前所未有的共同存在毫无帮助。

道德谴责只有当被谴责的人们选择分头行动起来的时候才算是有点儿效果。然而,饥饿和肥胖影响的人口有着不同的背景,来自不同的地方,因此很难说这是个人的失败造成的结果。因为这是人类失败的结果。我们之所以无法做出准确的评价,部分原因是由于我们对人体的认识没有与时俱进。是的,体重超重是由于富人无法控制美食诱惑,这也许曾经是事实。但如今,肥胖已经不再是上帝对个人财富的诅咒。肥胖人口有着一系列共同特征。这里举个例子:在墨西哥这个人均收入6 000美元的发展中国家,许多青少年都是肥胖人口,青少年肥胖人口比例前所未有的高,而同时,墨西哥的贫困人口数量也在以同样的速度增加。个人财富本身已不是儿童肥胖的原因:肥胖的关键原因不是高收入,而是由于他们所在地区接近美国国界。研究发现,越是那些接近美国,接近多糖、多脂肪饮食习惯的墨西哥家庭,他们的孩子就越容易超重——在肥胖问题上,地理因素起着关键性的作用。这一研究成果xx了那种认为个人行为能够预防肥胖和预防饥饿的观点。我不禁想起了19世纪晚期墨西哥总统波菲里奥?迪亚斯(Porfirio Diaz)的哀叹:可怜的墨西哥啊!你离上帝如此之远,而离美国又如此之近。

关于我们的食物来源,有一个比较反常的现象是,那些以前根本填不饱肚皮的人现在都吃成胖子了。比如,在巴西圣保罗的贫民区,那些在儿童时期患过营养不良的人成年后更容易肥胖。由于身体在童年时期受到饥饿的损伤,成年后身体的新陈代谢功能变得很差,消化、吸收食物的功能变弱。所以,当摄入质量较差的食物时,身体更容易储存食物中的脂肪。在全球范围内,穷人连吃一顿饱饭的钱都没有。即使在世界上最富裕的国家——美国,这种情况也依然存在,而为此付出巨大代价的却是儿童。一个研究小组最近建议,如果当前的消费模式仍然不进行任何改变的话,美国儿童的寿命将会缩短5年,因为终其一生,他们都要与饮食相关的疾病相伴。

第13节:粮食战争(13)

由于受到媒体的引导,消费者误以为,在个人有食物选择权的经济体制中,不会存在集体饥饿与肥胖疾病的危险。但事实是,恰恰是这种“选择权”为肥胖疾病的发生提供了机会。在超市购物的时候,我们常常会突然犹豫起来:要不要从50种含糖的谷类食品中选些什么呢?要不要从十几种味如粉笔的牛奶中买点儿什么呢?要不要从面包架上那些抹了化学制剂的面包中挑点儿什么?要不要从充斥着含糖食品的商品过道中挑点儿什么?比如,英国的谷类早餐有28种品牌可供儿童选择,每种都是特别为儿童设计的。在这28种早餐中,有27种早餐的含糖量不符合政府公布的含糖标准。其中,9种儿童食品的含糖量达到40%。所以,在英国少年儿童人口中,患有肥胖病的6岁儿童和15岁少年分别为8.5%和10%就不足为奇。不仅如此,这些儿童的肥胖水平仍处于继续升高的趋势。儿童早餐只是肥胖的系统性特征中的一个。虽然加工食品的营养成分可能更少,但食品制造商仍然要生产加工食品,因为加工食品的利润更高。顺便提一句,这就是超市里谷类早餐品种比苹果品种多的原因。

我们的食物选择也受到自然条件的限制。比如说,世上可以吃的水果、蔬菜和动物的种类相当有限。要扩大人们的食物选择范围,必须来点儿广告宣传才行。我不禁想起了新西兰的奇异果。这种水果曾被称为“中国醋栗”,但在20世纪50年代末被新西兰一家食品公司改了名称之后推向世界食品市场,据说当时之所以给这种水果改名,是为了顺应当时人们对中国持有偏见的冷战思维。现在,奇异果成了新西兰人的传统水果,而事实上,在引进新西兰之初,没有人能吃得惯这种口味。随着越来越多种类的xx水果进入我们的生活,食品行业每年向超市货架上推出的新水果品种达到上万种,其中有一些水果还变成了我们日常生活必不可少的食物之一,甚至在下一代人看来,没有这些水果的生活简直无法继续。这就说明了我们的食物选择是多么的有限。同时,也说明我们xx不知道自己每天所吃的食物是如何生产的,哪里生产的,甚至,为什么能吃到这种食物。

第14节:粮食战争(14)

食物生产由谁决定

麦当劳大叔有一个农场,咿呀咿呀哟,

农场里有一些母牛,咿呀咿呀哟,

在这儿哞哞叫,在那儿哞哞叫,

这儿叫,那儿叫,

到处都是牛叫声。

麦当劳大叔有一个农场,咿呀咿呀哟。

——美国童谣

大多数人所了解的食物生产故事主要是来自童话故事或儿童电视节目,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渠道可以让我们了解食物生产过程。我们不可能去重温童年时期听到的食物起源之类的神话,所以,只能一代又一代地传递着祖先流传下来的那些说法:农夫把种子种到地里,给种子浇水,然后就等着太阳出来,庄稼就会长得又大又好。这确实是粮食种植的过程。但这只是食物生产中一个最重要的环节。在讲述食物起源故事的时候,我们还常常提到,种庄稼是为了填饱乡下人的肚皮。当食物起源被简述为一条简单的生产线,我们无法理解的东西就太多了,甚至我们都不知道该问什么问题了。

比如,谁是粮食生产中的主角?——农民?他们的生活是什么样的?他们能吃得起什么粮食?当我们提出这样的问题时,才会知道世界上大多数农民都在受苦。有些农民只能卖掉自己的土地才能会分到一小片养家糊口的耕地。有些农民必须迁往城市、甚至国外,才能生存下来。而剩下的一小部分的农民,只能选择xx。

但问题远不止这些。比如:农民该种些什么作物?大多数农民选择种庄稼。这是受到诸多因素的制约的,比如:耕地类型、气候条件、距离市场的远近、能否赊购,以及粮食生产中各种各样的有形、无形因素。没有人可以舔一舔手指头,在风中晾一下,就可以一下子判断出下一年要种什么庄稼。假如种的粮食是为了卖掉而非自家消费,大多数农民,尤其是南半球的农民几乎没有选择的余地。他们必须种植符合市场需要的粮食。

总体而言,种植业受到市场竞争的制约。我们这个说法其实掩盖了市场处于险境的事实。如果农民真的可以选择种植哪种作物,做出选择也并非易事,因为他们必须在多种参数中做出{zy}化选择,并且不容出现任何差错。市场以贫困来惩罚那些做出错误选择的人。对那些已经债台高筑的农民来说,一个错误的选择将意味着灭顶之灾。银行和粮食批发商研究出新奇的方法来对付那些破产的农民。例如,通过合约式农业或土地租种方式,把原先属于某个农民的土地租给该农民耕种。如今,麦当劳大叔把全部农场都出租给农民来耕种。但农民们似乎都愿意接受这种新的耕种方式,因为他们几乎没有别的选择。由于银行以土地赎回权相威胁,对于农民来说,无论那种耕种方式,包括无土地权的租种方式,都比无田可耕要好一些。

第15节:粮食战争(15)

当农民们被迫在银行提供的耕种方式中做出“选择”的时候,其他各种耕种方式已被排除在外。而同时,农民们可以选择的耕种方式不过寥寥的几种,其他人——那些权力群体、企业、政府部门——拓宽了自己的选择范围。在食物生产的每个阶段,不管做出什么选择,都要考虑到各种各样的因素,包括显性因素和隐性因素。比如,由谁选择农药的安全级别?如何界定“安全”这一标准?谁来决定食物的生产地?谁来决定农民和农场工人的工资?谁来确定安全的食物加工技术?谁从食物添加剂中获利{zd0}?这些添加剂对人体是否有害?世界上到底有没有足够的便宜能源用来运输粮食?

对我们消费者来说,这些问题似乎离我们的生活很遥远,甚至像是火星上才会发生的事情。然而,这些因素已经影响到超市里那些花花绿绿的货架。所以,这些问题{zh1}变成了这样:谁来决定在超市货架上货物的品种?谁来确定货物价格?商家花了上百万美元作广告,却发现面包的烘焙味道和英伦xx安妮?蓝妮克丝(Annie Lennox)的叹息声才是顾客慷慨解囊的原因,这又是为什么?还有,到底是谁制定了让穷人无法承受的高价?

这就是问题症结之所在。我们在超市货架之间的过道里体会到了产品的有限丰富性,在收银台看到了醒目的低价格,还有那些几乎立刻拿到手的食品,这些全部都是我们消费者得到的廉价优惠。“便利”这个字眼麻痹了我们消费者的神经。由于这些商品所谓的“便利”,我们便不再提出刁钻的问题,所以,不仅我们的个人口味和偏好都被牢牢地控制了,而且我们在超市里的选择也决定了农民种植什么作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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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世界食物生产者分析

粮食商业化所产生的危机

我前往韩国去了解更多有关李耿海的死因。在他去世的时候,他三个女儿中的一个女儿李智慧(Lee Ji Hye)说,“他xx不是为了成为一个英雄,或者让别人关注他个人。他以死来表明韩国农民所处的困境——这也是他从自己的个人经验中了解的。”当她听到父亲死讯的时候,她正在环游世界的途中。康基甲(Kang Ki Kab)当时在常作为一名农民,他现在的身份是韩国国家立法院(South Korea?s National Legislature)的成员。康基甲曾经是韩国农民协会的一名老兵——他了解农民政治的{zx1}发展情况,他是一家小农场种米的农民。和李耿海一样,他知道有关韩国农民困境的{dy}手资料。以下是他对这一情况的了解:

第16节:粮食战争(16)

对人类来说,最本质的事情是四大元素——太阳、空气、水和食物。这是人类生命的最基本原料。上帝把这四种元素定为所有人均可享受的东西,所以所有人才能活下去。他没有想过我们会独占这些元素——然而,因为这些元素太充裕了,人们才把它们当作微不足道的东西,人们没有把这些元素当一回事儿。世贸组织背后的动向和趋势是资本主义体制的全球化。根本性的矛盾是贫富之间的两极分化,穷人越来越穷,富人越来越富。有人也许会说这是竞争的自然逻辑。但是如果你是个有理智和良知的人,你会认为世贸组织应该被取缔,尤其是在农业和市场压力下。农产品应该被作为人权而保留。人要活着就必须有吃的。你不能把它商业化。粮食商业化是一种反人类的行为,它不仅仅是反社会,而且还是反人民的行为!

那么,这个跟李耿海在世贸组织的xx有什么关系呢?

我之所以告诉你们这么多的原因是因为我想让你们理解这种贸易体系对韩国农民的影响。世贸组织的政策对农民来说无异于一颗xx。他们甚至无法容忍农产品。以前,一年的收入相当于11袋大米。现在,11袋大米价值700美元,只相当于他们一个月的薪水。在大多数农业城镇,70岁老人所占的人口比例是60%至70%。由于种植大米已经无利可图,这些农民都负债累累。他们都还不起债务。

在世贸组织影响本地的情况中,债务是最重要的一项。农民债务问题是个全球性问题,我从世界各地的农民那里听说过对这一问题的大概描述。{dy}笔债务不成问题——的确,它是更好生活的保证和希望。但是,当{dy}笔债务无法偿还的时候,借债人的梦想就开始破碎。在韩国,1996年以来,作为一个富有的乡村俱乐部(OECD)的成员,整个村子因债务崩溃。由于必须不停地找到新的收入来源,村民们发明了xx俱乐部,他们为彼此的xx互相担保。他们频繁地用自己的土地做再抵押,以至于除了内部人以外没人愿意再借款给他们了。所以,他们利用了韩国的传统,采用了公共金字塔银行方案。这个系统涉及xx、土地转抵押和重新募集资金,他们以此来尽量长久地维持那些亏损农场有工资可以发给工人。这个系统极具独创性,也是农民们的绝望之举。这样就延缓了土地被债权人收回的时间。但是,这个系统本身根本不稳定。当某个农民拖欠还款时,整个俱乐部的成员都会受到影响。当一个成员破产的时候,另外一个人就不能及时还款,无法及时还款的人就会被破产管理人看管,这样,就会触发破产的危机。

第17节:粮食战争(17)

这也是美国农民面临的一个现实。美国家庭农场联盟(National Family Farm Coalition)的农民和{ldz}乔治?奈勒(George Naylor)是这么说的,“对大多数农民来说,事实显然是,商品价格低于1970年初的价格水平,也低于2000年时消费者能够满足耕种和养家的商品价格水平,这意味着,靠农场养家糊口几乎是不可能的。”

在其他任何商业中,也许老板会逃避、放弃,或试一下其他行业。但是农民们经常劳作的土地是他们的父辈留下来的,从他们出生起就一直是他们自家的财产。如果祖祖辈辈留下来的遗产在某一代人手中丢失,这一定是一个难以承担的责任。对于20世纪80年代美国农民破产浪潮也是同样道理。而且,这个趋势并非最近才刚刚开始的。他们被迫离开土地的进程从很久以前的沙尘暴年代就开始了。

图2.1 1850~2000年美国农场规模和农场集中化

资料来源:Hoppe and Wiebe 2003

近10年以来,美国农场的数量在下降,而农场规模却一直在扩大。债务一直是农场规模扩大和农民家庭毁灭的{wy}原因。为了使农场更加赚钱并在经济恶化时期偿还原始xx,农民们负债累累,把他们耕作的土地都做了抵押。当银行前来没收这些土地时,有些农民选择xx以表示自己对失去祖祖辈辈一直拥有的——一直以来的全部——财产感到耻辱。美国那些xx身亡的农民,甚至包括20年以后也许会重蹈美国农民覆辙的印度农民,都具有相近的特征:人到中年、诚恳勤勉、受人爱戴、略显腼腆、爱家好男人。

那么,这些农民为什么还不起债务?显然,一部分原因是大部分农产品的价格一直在下降。但是,低价格并不是世界末日,至少在短期内不是这样的。我们有解决低价格的办法。如果你知道你种植的庄稼要卖出低价,你可以先做个计划——比如,转而种植其他作物。但是,在转向种植市场上其他作物的时候,{zd0}的一个讽刺就是农民们在加入世界市场之后已经失去了对市场效能的判断工具——价格信号。

第18节:粮食战争(18)

假设你是一位农民,最近才进入南非的自由市常你要寻找可以让你收回投入在某种作物上的投资。或许你决定不再种植粮食作物,而把所有的耕地都种上棉花——因为1993年至1996年期间,棉花价格很高。但是,这之后的6年间,随着世界上{zd0}纺织品消费国——俄罗斯纺织品行业的急剧收缩导致棉花价格下跌。在本地市场上,粮食作物主要用于消费,你知道,如果当年整体收成很好,那么你种植的粮食就卖不出好价钱,但由于产量很高,所以总体收入不会太坏。如果每个农民都种植很少的话,这种粮食的价格会升高,你的收入也不会太差。但是,如果你种植的棉花是为了出口的话,你就要承担一系列你无法控制的力量可能带来的风险和你无法理解的风险。美国是不是向棉农提供了补贴,让他们的棉花以你永远都无法企及的低价出售?俄罗斯纺织品价格的暴跌是不是会因中国市场需求量的增加而得到抵消?甚至,当棉花市场恢复正常的时候,汇率是不是会降低到了让你的棉花可以出口的水平?如果缺乏有效的{zd1}价格系统,你根本没有任何保障。换言之,市场全球化已经有效地把种植的控制权从农民手中夺走,转而塞到那些可以决定市场发展方向的人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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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玉米之国与北美自由贸易协定

北美自由贸易协定对墨西哥农业的打击

北美自由贸易协定是墨西哥、美国和加拿大之间的经济联盟,它是所有的自由贸易协定之母。虽然它不是{dy}个此类协定(因为早有欧盟从很早就是自由贸易区),北美自由贸易协定是{dy}个由两个富有国家与一个极度贫困国家之间结成的联盟。不仅如此,北美自由贸易协定明确地把农业贸易包括进来,把墨西哥最贫困人口的生活水平与世界上最富于生产力和极度需要补贴的农业放在对立地位。贸易协定背后的基本原理是这样的:有观点认为,财富的火花会跃过国界,把自由、企业和好生活从一个具有高度潜力的国家带到另一个消费水平较低的国家。对一些墨西哥农民来说,这个火花的确点燃了财富的轻轻燃烧。而那些有更多土地和住在美国边境附近的农民与富有消费者的距离更接近了。由于有机会接触到资金和专业的建议,相对富有的农民挺过了困难,有些甚至从北美自由贸易协定中受益颇丰。大体上,这些农民都有机会进入美国的园艺市场,利用相对廉价的劳动力和土地种植水果和蔬菜,供应边境另一侧的美国消费者。但是,种植水果和蔬菜是个艰难的生计——墨西哥所提供的水果和蔬菜仅占美国总消费量的2%。只有那些有充裕资金和得到支持的农民才能够参与这个市场的竞争。

第19节:粮食战争(19)

在远离边境和财富的地方,小型农场的境遇要差得多。的确,对大多数贫困农民来说,北美自由贸易协定的打击是很严重的。因为他们种植的庄稼在谈判过程中会受到轻蔑、漠视和否定。当北美自由贸易协定缔结条约的时候,谁负责种植墨西哥60%的耕地,为占总人口8%的300万农民生活提供来源——那就是玉米。墨西哥是世界玉米种植中心。它是玉米发源地,直到今天,墨西哥还种植着40种独特品种的玉米,还有几百种其他玉米品种仍然存在。玉米到现在仍然是墨西哥人主要食物的一种,更不用说它还是墨西哥人身份和社会的根源。

从一开始就很清楚的一点是,玉米种植会受到贸易自由化的重创。美国农民的玉米出售价远远低于他们的生产成本。比如,2002年美国玉米每蒲式耳的销售价是1.74美元,而它的生产成本则是2.66美元。这是因为美国政府长期以来对美国农民的支持,并为他们提供各种各样的机械、化肥、xx和运输等方面的补贴。由于贸易自由化的出现,受到美国政府补贴的美国玉米显然要破坏墨西哥农村地区最贫困人口的生活水平。在墨西哥,生产玉米的成本远高于美国补贴的水平。但是,北美自由贸易协定还是被美国和墨西哥两国政府批准了。

这些事实不是什么好兆头。几乎与北美自由贸易协定开始实施的同时,1994年1月1日,墨西哥的货币比索崩溃了,比索对美元的汇率贬值了42个百分点。虽然有刚开始时的价格陡升,墨西哥农民的玉米价格还是在北美自由贸易协定实施之后开始持续下跌。但是,墨西哥农民并没有立即减少玉米种植量。事实上,墨西哥农民种植玉米的数量反而增加了。如果有人相信供需规则的话,他就知道这么做显得太奇怪了。价格应该是社会的伟大的沟通者——一种清晰无误地宣布社会需求的途径。当价格下降时,通常表明该种商品数量过多,无法保证生产者赚取更多利润。那么,生产者不应该做的事情就是,继续生产该商品。

第20节:粮食战争(20)

但是,微观经济学理论的确能够预测这种恐慌。微观经济学之所以能够做到这一点,是因为它注意到了世界不可能在{yt}的时间里重新开始。要把资源重新分配,就必须经过一定的时间才能发出市场信号。所以,当价格浮动时,我们可以把时间划分为三个阶段——即时、短期和长期。在“即时”期间,当价格信号突然变化时,吃惊的生产者除了继续生产别无选择。在短期时间内,生产者改变生产的商品种类,而在长期时间内,供需逐渐达到平衡。

在墨西哥,当玉米价格下跌时,许多农民收到的信号是他们必须依靠自己。政府在推诿责任,农民{zh0}找到其他养家糊口的办法。农民们面对着下跌的玉米价格时选择的做法是种植更多玉米,以此增加收入,以应对他们自己无法自给的那些商品的涨价。虽然,自由市场的假设是农民可以转而种植其他作物,但事实是,基本上没有农民具备转产所必需的财力。缺乏资金、技术和销售网络,所分配的土地土壤质量差,没有灌溉设施,而玉米又非常适合现有条件,在此情况下,农民没有别的什么选择。所以,在北美自由协定实施之后,那些可以提高种植量的农民只有选择提高玉米种植量。

但是,有些农民陷入了绝望。在印度,农民xx率在上升。在1990年,印度男性xx率为3.9/100 000,女性xx率为0.6/100 000。到了2001年,这两个数字分别提高到6.1/100 000和1.2/100 000。这是印度全体人口的xx率。研究发现,农民xx率要高于这个数字,而与xx有关的死亡人数的报道几乎一定是低于实际数量的,这是把那些天主教国家对xx的耻辱感考虑在内所做出的断言。我们不应该把xx作为我们所感到的社会压力的{wy}出路,不仅因为它生硬而不快地记录了贫困和绝望,而且它也削弱了我们的思维能力。减少身体所受的严酷折磨就要减少那些仍然为生存而奋斗的人们的日常辛劳。农业省份xx率的飙升(2001年墨西哥东部的坎佩切湾和塔巴斯克的xx率分别是9.68/100 000和8.47/100 000),是我们去理解这一问题深层原因的开始,而不是其他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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