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慈父
(美国)艾尔玛
我小时候,一个做父亲的就像电冰箱里的灯,
家家都有一个,可谁都不知道冰箱门关上以后那盏灯在做什么。
我爸爸每天早上出去,晚上回来看见大家好像很喜欢。
谁都打不开的罐子他能打开;家里只有他敢独自到地下室去。
他刮破脸,谁都不会安慰他或大惊小怪。
只要下雨,人们准知道他会拿雨伞遮着我们出门,家里有人病了,
总是他到药房买药。他安装捕鼠器,剪除玫瑰花的枝叶,
使你不致为荆棘刺伤。我买了自行车,他跟着我至少路了一千里。
直到我会骑为止。
别人的爸爸我都怕,可是我不怕我的爸爸。有一次我给他冲茶,
我冲得很淡,可他坐在小椅子上说好喝得很。
每次我过家家,玩具妈妈有好多事可做,玩具爸爸我不知道让他做什么好。
我就叫它说一句:“我要上班去了。”然后就把他丢在床底下。
九岁那年,{yt},爸爸没有起床上班,他进了医院,第二天就死了。
我回到卧室把那个玩具爸爸从床下摸出来,扑扑上面的灰土,把它放在床上。
他没有给我做过什么。我不知道他走了我会那么伤心。
至今我还不晓得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