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

沉默

2010-04-07 17:42:25 阅读7 评论0 字号:

这是一个江南古镇——静庄,一如她的名字一般,小镇除了平日的喜庆节日外,其余时间安静得就如镇上的镜湖,只有风才会偶尔光临。

静庄虽然不大,但古式建筑却保留得一应俱全,像镇口的三门牌坊,镜湖西边的明成化年间的四角茶楼,巷弄街道的字画馆等等。人置身于其中,就有一种缓缓行走在博物馆进行一次美的历程的感受。

古镇的三月,春寒料峭,阴雨霏霏,使人很自然的想起戴望舒的《雨巷》:“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巷尾拐角处的一间十几平方的瓦屋里,住着一户陈氏人家。二十岁的陈墨是家里的独生子,父亲陈谈迁曾是xx时期上山下乡的知识青年,后来因为政治牵连,遭到打压;因为其好文学,是个文人墨客,于是将自己的儿子取名为“陈墨”。陈墨受其父影响,从小也喜欢传统文化。母亲许凤梅是传统的家庭主妇,很是疼爱这个{wy}的儿子。

陈墨从小就不爱说话,犹如他的名字,很是“沉默”,邻里的孩子总爱拿他的名字玩笑:“陈墨,人家说‘沉默是金’,可我怎么看你都不像是块金子,倒像是块黑不溜秋的墨锭啊!”顿时引得众人大笑,他也听得习以为常,不反驳,不打骂,只在心里想着:“墨锭不好吗?我倒真想成为一块墨锭,日日月月与我心爱的书画待在一起。”虽然性格内向吗,陈墨却很有才华,只是他并不喜欢外露,好让别人看透自己。很多时候,他就像是一位哲学家,喜欢蹲在角落里静静思考,而不热衷站在高台上演说。

中学时,读到自己非常崇拜的大作家鲁迅的《纪念刘和珍君》,很喜欢里面的一句话:“沉默呵,沉默呵,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陈墨当时就猛地把书按到桌面:“这说的不就是我吗?不为书画生,便为书画死!”一回家,他便铺纸研墨,将鲁迅的名言一挥而就,悬挂在装饰典雅清新的书房,从此作为自己毕生的座右铭。

也许是静庄的静谧,才养成了陈墨骨子里的安和,也许是古镇的雅致,孕育了陈墨的文化修养和文化心理。其实陈墨虽然平时很沉默,然而只要谈到中国画、书法、诗词、收藏之类的话题,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滔滔不绝,口若悬河,绘声绘色,令听者拍案叫绝,佩服他的广博。可他停了这些溢美之词后,“沉默病”竟又犯了起来,知识微笑,也不道谢,也不谦让。只是静静地站着,又像是在思考什么问题。

文人总是喜欢寄托于山水。陈墨也喜欢到镜湖边上游走,有时带一本画册,看见翠柳鸣鹂,绿岸河堤,就提起画笔;有时带一支狼毫毛笔,一得好句,蘸水便书。如果天气热,他就只着一身长衫,或是中国传统的唐装,手拿一柄折扇,坐在湖心小岛上的孤屿亭里惬意地欣赏着这独特的“湖光”。

别人无法理解他的怪异行为,所以他经常感到孤独:“是我不适合这个时代,还是这个时代不适合我?”大暑之日,骄阳似火。陈墨像往常一样到孤屿亭静坐,听着有节奏的蝉鸣声,陈墨渐入梦中。可今天的湖面却失去了往常的平静,变得躁动起来。敏感的陈墨被惊醒了,他撑起疲倦的身子,半睁着眼环顾了下四周,隐约中看到远处湖面飘着一只小船。他走近了一点,定睛一看,竟发现船上有三四个人正在比试扔石头,大大小小的石头砸得湖面“叮咚叮咚”地乱响。陈墨怒火中烧,加上被搅了美梦,于是对其大喊道:“你们干什么!还不住手!还不住手!”

那些人听有人对他们大喊大叫,便向湖心小岛上望去,只见一瘦弱的穿着怪异的青年,手指着他们,在那直跺脚地嚷嚷着。一伙人气也不打一处来,划着船就上了湖心的小岛上。

“小子,你哪冒出来的,敢多管我们刘三爷的乐事!”其中一个声音有点嘶哑的小个子用大拇指指着一个壮实的大个子说道。

“你们,你们打扰到我休息了,如此美妙的风景,你们竟然在扔石头。我被吵醒了不要紧,可你们知不知道你们在破坏美啊!知道吗?”

刘三爷见陈墨气还挺硬,并没有因为他们的淫威吓倒求情。可毕竟是个地痞子,竟也一时半会儿想不出什么话语来应对。俗话说“说不过还闹不过吗?”刘痞子忽然发现亭中的石桌上放着一些字画,笔墨还未全干。

“小子,这……是你画的吗?”刘痞子的话透着一丝坏意,“画得不错啊!”

“是我画的又怎么样?!你懂赏画吗?快放下,别弄脏我的画!”

“哼,赏画我不懂,但我懂‘撕画’。你刚才说什么?我们在破坏什么狗屁美?好,今儿个本大爷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叫真正的破坏美!”边说边拿起画册乱撕一通。

陈墨见到心爱的画册被撕得粉碎,犹如天女散花,散落在孤屿亭里。顿时他的心也被撕碎了,大抵仿佛瞬间从他的脚下抽去,他的目光一下子变得呆滞……
那些人仰天大笑几声,扬长而去,只听那小个子对刘痞子说道:“爷,咱还玩不?”刘痞子道:“妈的,你蠢啊!被那小子一搅和,早就坏了老子的雅兴,还玩个屌!走,回去找你那什么狗屁文化馆馆长老爹,再跟他到天香楼乐一乐。走!”小个子忙陪笑道:“是,是,是……爷您请,您请。”

眼下陈墨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骄阳已逐渐熄火,五色的晚霞把他的脸映得煞白。直至夜幕xx笼罩里整片湖,他才拖着疲惫的身壳,踩着海绵似的踏上回家的路。

第二天,陈墨的父母发现他不见了,母亲许凤梅发现大厅的祭桌上用镇纸压着一封信,读罢信,他们才发现原来陈墨骑着单车,带着一个装满书籍诗画的箱箧,去追寻自己的梦了。信的{zh1}一段是这样说的:“爸,妈不识字,您看完后跟他说下吧。这个世界让我感到恶心,我无法忍受美被破坏的瞬间,何况是自己创造的美!你们不必担心,儿子是去追寻心中那个永恒的梦去了,说不定还能碰上几位志同道合的朋友,等我圆梦后,我一定回到家里,与你们相聚。儿子敬上。”陈谈迁看完后噙泪叹息,而许凤梅也不禁抽泣,然而一切都是徒劳……他们知道自己的儿子与其他孩子不一样,可怎么不一样,他们也说不出。

陈墨,去了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开始了他的文化苦旅。

沉默,却用这样沉默的方式,向世人爆发出他那胸膛中的最强音!

(我一般不写小说,如果写,也是想借小说这个文体来表达自己心中的一些想法。不才不才,见谅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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