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04-08 23:19:42 阅读9 评论2 字号:大中小
四月的太阳,忽冷忽热。游游风吹个不停,吹得树木泛绿人却蔫。山的脸由黄而绿,水的形由硬而软,鸟语对着花香,蜂嗡嗡在桃杏枝头,樱花尽管素颜,却也不失雍容大方;这是个惬意而又容易惹人犯困的好季节。二月二早过了,龙抬没抬头龙清楚,可额只觉得,这头乱发再不修剪,必会招来一窝黄嘴的麻雀做了窝。一股儿旋儿风过来,浮土就给头发撑了腰,有了羽林军似的跋扈样,蕴蓄着火气,咬咬牙,浑身地不自在。
数着星星下山来,反刍着陈酒与山野菜,一头扎向那扇明晃晃的玻璃门。店面不大,倒也收拾的精致豁亮。只有一个手翻杂志头顶冒水气的女顾客,倍显悠闲地享受着时髦发型的制作过程。发艺,就是头发的艺术创作出艺术的头发?额挠着头回过眼神,却被迎面来的人惊得拧不动脖子。那黄一道黑一绺儿的彩色毛发硬是盖住了半边脸,活生生一个灵界造型,在这夜色里着实有些诡异的骇人。幸亏那红唇白牙缝里的招呼声还算柔和:“欢迎光临剪爱”
剪爱?简爱?这店名起得有创意,喃喃着一笑算是回应,然后就被人引到一头连着水池的躺椅上闭上眼,热水就淋湿头,就感到有一双手上来,左一圈揉,右一圈搓,几个来回,洗发膏的味道就窜进鼻翼,想打喷嚏,却被一股力提升头,冲水再揉搓,颈部运动估摸着如老学究读书状了。不由在心里哼哼起来,就忘了白天耳朵里的杂音,也忘了夜路里飘忽在眼角里的杂色,也不想回家路上的坑凹与荒芜,正迷迷糊糊间,却忽而地感到那热水断了流,一块薄薄的布巾盖过来,洗好了。
洗好了,被指引着坐在软垫椅子上,呼啦抖开一张开口的白布,围紧了领口,遮住周身的勾勾叉叉。眼前镜子里就有了个怪异的雪人形象,只不过雪人的头发着实没了章法,此时东倒西歪地做着{zh1}的挣扎,雪人眼珠转动几下,眼帘眨巴眨巴就微闭起来。一股热风伴着电声刮过来,灼的雪人头皮发麻,几近融化,洗发水的清香便挥发到{jz},又使劲往鼻子里钻,就觉得头轻了一大截儿。
梳子撩起发梢,剪刀口张嘴合处,碎发簌簌落在脚下。两只小耳朵凸显出来,辨得出这一圈手忙搅乱的咔嚓声由急而缓的娴熟。忽地听到刺耳的电推刀的嗒嗒声,眼不由闭起再睁开,睁开复闭上,听任师傅去拾掇那些顽固的枝枝杈杈。师傅不大,腰挎的xx工具夹油光发亮,显得威风凛凛,可用在头发上,却优柔寡断起来,左右瞧瞧,剪几下,上下看看,梳几下,看着颇烦。就说,剪短就行,只要凉快,又不去相亲你怕啥。谁知那师傅竟红了脸,还说顶上功夫就得细刷。该死的电话,催命的叫,中断了师傅的细刷,打头一句
你在哪?
剪爱呢!
奥,你也在那剪头发?
恩!叫那老板接电话,
奥!
师傅拿着沾了头发渣渣的电话,与那该死的一阵叽里呱啦,还回电话,说你朋友叫俺给你扎朵花。心里那个恨呐,正待骂出声,却见旁边那头上冒气的女子、用杂志扣了嘴不停点的笑……
奥,今儿黑就看你能扎出个啥花花!
……
好了,您觉得好了就起来洗洗吧,
睁开眼,几道抬头纹就映显在镜面,那沟沟坎坎里果然开着几行断发做的花。好了。又一番热水淋头,电热风干,长头发落地成了可回收产业链的成员,短头发黑白相杂、手一撸就规整在可持续发展的{df}。就这么,剪爱一遭,再不觉得头重脚轻。待给人师傅结账时,却得到回应,刚才那电话里的客人是剪爱VIP会员,额这次剪发的费用被人电话划了。晕死,请咱干啥不好,偏偏要请咱来“剪爱”?这便宜捡得!无语了,明早起,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