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晚上与莉莎相遇,并受到这个美丽女人的热情招待后,贝利的脑袋瓜子就再也没有歇息过。他的 脑海里不停地晃动着一些零碎的影子,有时候是女人柔顺飘零的头发,有时候,那头发好像突然间生出某种 神秘的力量,幻化成一股奇妙的香味,等到贝利想用手去抚摸之时,那些幻觉顷刻间便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这并不是说贝利有多么钟情于莉莎,一味的在脑海里勾勒她的形象,因为连他自己也弄不清楚,这些变化多 端的零碎影子来自哪里,或许仅仅是贝利梦想中的女人罢了。 被那些影子折腾了几天之后,贝利决定出去透透气,好放松放松神经。当他拉开窗户之时,看见外面天气 挺好,这出门的兴致也就愈发浓烈起来。在经过理查家门口时,贝利想让理查带他出去转转,一来是熟悉下 这个地方,二来是希望理查多介绍几个朋友给他认识,也不至于每天无所事事地呆在房间里。他将头探过去 一听,里面静悄悄地,一点声音也没有。“也许人家早就出门游玩了,这么好的天气谁愿意窝在宿舍 啊”贝利心想,于是也不再想着要人家带路了,自己整理了下衣裳就出门了。 下了楼梯才走没几步,贝利见到有几个女大学生模样的人朝着这边走过来,下意识地,他掉转头来,想朝 着另一个方向走去,可当他回过头才发现后面并没有路。这下子,贝利整个身子都紧张起来,竟然忘记该如 何挪动脚步,不知道是前进还是倒退,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老远他就能通到从那几个女孩儿嘴里发出的笑 声,贝利虽然不知道她们在笑什么,那笑声听起来却好像跟他脑海里的幻觉差不多,既不与莉莎放荡的笑声 相同,也不与他其中一个姐妹的笑声一样,却充满了青春活力。等那些女生的说话声越来越响亮之时,贝利 知道她们已经走近自 己了,他甚至可以嗅到从她们身上飘过来的洗衣皂香味。那些女孩子并未注意到愣在路边的贝利,甚至都没 有朝他看上一眼,她们不过将贝利当做路人甲乙丙丁中毫不起眼的一个,她们是那样骄傲,只是自顾自地说 说笑笑。如果她们之中,有谁细心地打量一下站在路边的贝利的话,她也许会认为这个身子骨瘦弱的男孩子 是不是被人欺负了,身子紧绷成一团,低着头也不言语。可是,从经过贝利身边开始,直到离贝利远去那么 长时间,也没有哪一个女孩子发现贝利。 等到那些女孩子越走越远,说笑声也越来越不清晰以后,贝利这才像解脱一般,理性地往前迈着步子。一 边走着,他埋怨自己刚刚太胆小,应该站起身来跟那些可爱的女孩子打下招呼的,不管她们做出何种表情, 贝利心想,这最起码也能证明自己是一个有勇气的男子汉吧。可是,机会已经错过了,就算贝利现在有一千 个胆子也是徒劳。他甩了一甩头,做出一副满不在意的表情,好像在给自己重新振作的力量一般,又继续迈 着比平常更大一倍的步子走起路来。 当他转了一圈又回到离宿舍不远的一个过道里时,他发现过道里站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小女孩身边 停放着一台破烂不堪的自行车,车的后座上还堆了一袋垃圾。当贝利经过小女孩身边时,小女孩一直用怯生 生的眼神盯着贝利,好像认识他一般。贝利并未在意身边这个衣着褴褛的小女孩,只是用余光瞟了她一眼, 觉得有点面熟以外,并没有其他深入的想法。在过道里走了几步之后,他发现这里比其他任何一个地方都要 破旧,光线暗不说,连扑在地上的 砖块也是四分五裂了。更加受不了的是,这里坐着一排可怜兮兮的人,仿佛都用饿得凹陷的眼神盯着他一般 贝利再也不想在这该死的过道里多呆一秒。在心里诅咒着什么,他以最快的速度走到过道对面的马路上,好 像囚犯脱离牢笼一般迫不及待。出了过道,贝利又在附近闲逛了几圈,除了成群结队的大学生和那些在大街 上吆喝着的小贩以外,贝利发现并没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便再也不愿意在外面多逗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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