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造就“南海Ⅰ号”辉煌的惊世史实
      ■ 冯桂雄    吴  刚

      告诉你一个真实的南宋王朝，
      一处曾经了不起的沿海州治，
      一段成就“南海I号”辉煌的惊世史料

      一是首现 “南海Ⅰ号”沉船的船舷部分和上甲板部分。考古工作者像陆地考古时一样，在“南海Ⅰ号”覆盖厚实淤泥的甲板面上，挖掘了4个探方，每个4平方米，其中1个位于古船左前舷，3个位于船体中部。沿1号探方向船中间发掘时，发现了凝固体，但因为尚不清楚船的结构，为避免破坏船体，所以停止此处发掘。2、3、4号探方在船体中央部分，整齐排列。2号探方是中间的一个，在此处找到了船舱，并最早看见瓷器原始堆积状况。3、4号探方是{zj1}意义的发掘———在这两处探方处，挖掘出保存完整的船舷和上甲板，上甲板以下的船体部分全部保存完整。其中上甲板是迄今为止国内发现的宋代沉船中{wy}一个保存完好的上甲板。专家称，在清代以前沉船中，一直没有发现保存这么完整的船上甲板。船体上甲板有3—5层，每层木板厚度8公分左右，整个甲板就像一堵墙。船体的材质以杉木和马尾松为主。发掘露出船舷时，木头很硬，颜色呈黄色，与现在新船的颜色几乎一样，这证明船体在水下被保护得相当完好。从发掘的几个探方来看，沉船的各个船舱间的距离大约为80厘米到1米。至于是哪种船型，现在仍无法判断。

      二是挖掘出的文物以民窑瓷器为主，并首次发现捆扎瓷器的草绳。“南海Ⅰ号”之所以牵动人心，是因为在前期的打捞过程中，考古专家曾发现过许多价值连城的文物，比如瓷器、漆器、鎏金腰带、金手镯、木梳等，如同封存了一个宋代海贸生活的片段。这次试掘出的文物主要以瓷器为主，还有少量铁器即铁锅。古船甲板下大约有4米深，里面装的是满满的瓷器。目前共出土了200余件江西景德镇、福建德化等民窑里的瓷器，有景德镇小碟和花色碗，以及福建德化窑的大口碗（像北方人吃面用的大碗）。而之前，曾在船上发现的磁灶窑、龙泉窑等类型瓷器，这次却没有出水。这次发掘出的文物尽管种类不算多，但出水瓷器却非常完整、光可鉴人。许多瓷器白中带青，是赫赫有名的影青瓷，胎壁十分薄透，还印满了精美花纹。有关专家称，类似的瓷器在国际市场上，每件售价可达几十万美元。

      有趣的是，考古专家从探方中清理出一整摞花口浅盘，中间刻有莲花瓣，这一整摞瓷器中夹杂着草绿色凝结物，被考古专家判定为捆扎瓷器的草绳。这样的货物捆绑方式，为宋代船运的研究提供了重要的实物案例。草绳这种有机物，历经数百年海水浸泡，居然能保存下来又是一大奇迹。根据试掘的结果，专家断定“南海Ⅰ号”是一艘商船，瓷器主要是民用的外销瓷。
这次试挖掘的成果为研究整体保护方案提供了很好的资料。特别是考古发掘工作者在现场通过高科技手段绘制完成了三维激光扫描的动画图。这些图画非常立体逼真，记录下了历史原貌。专家表示，等到对本次试掘的文物进行充分研究，科学实验，提出一整套科学的提取方案后再进行下一步挖掘。

     （三）拭目以待：展示历久弥珍的辉煌。国家文物局和广东省不惜花大量人、财、物力来建造这样一个规模庞大的海上丝绸之路博物馆，现在和将来到底向世人展示一个什么东西，这或许是大家都想求答的一个话题。从设计理念、功能分工和总体布局可以看出，该馆其实有两大功用：一是展示我国古代海上丝绸之路的历史文化；二是保存“南海I号”这座古沉船遗址。前者是海洋文化的缩影，后者是我国海上贸易的骄傲。因为“南海Ⅰ号”已经远远超出了仅仅是南宋一艘普遍的远洋贸易商船或装载有多少件文物这个意义，而是作为我国古代海上贸易发展到{zg}阶段的一件大实物，一处包涵着许多考古信息的遗址，一座再现海洋文化的丰碑，那么，我们就围绕这两大功用，分述她如何展示历久弥珍的辉煌吧！

      关于我国古代海上丝绸之路的历史文化的展示问题，手法主要有三：一是通过相关图片及文字说明的形式，介绍我国古代海上丝绸之路的历史沿革和若干重大历史事件，通过参观让人们系统了解我国海上丝绸之路文化的相关资料；二是通过实物摆放展示的形式，包括船体、锚、帆、桅杆、绳缆和妈祖、郑和造像等等，使人触景生情，加深对海上丝绸之路文化的直观印象。三是通过播放音像让人们看到许多关于海上丝绸之路的生动有趣的历史画面，从而产生一种亲历其境的感觉。

      至于“南海Ⅰ号”古船遗址的考古、展示问题，内容将更为丰富，内涵更为深刻而引人注目。
      首先是船内文物的展示，为数达6-8万件文物，主要是四大窑系生产的外销瓷，种类包括盆、碟、碗、杯、罐、盒、壶、盏等五花八门，有的一式1件，有的一式数件甚至上百件，其中相当部分属国家一、二级文物。所以在考古挖掘登记时，就有个分门别类和划分文物等级的问题。在展示中由于文物种类繁多，数量巨大，无法一次性完展，许多只能放入文物储存库，待分期分批拿出来展示陈列。除瓷器外，还有大量的不同年代铸造的铜钱，也有不少金属装饰物和生活用品，如金腰带、金戒指、金手镯、铜镜等等，有的饰物甚至是举世无双的珍贵文物。因此，这些文物将来会集中起来放到珍品馆去，让人们更好地观赏。此外，如果考古挖掘当中，如发现还有较完整的人的骨骼的话，那可能会像瑞典的“瓦萨”号沉船那样处理，即请专家对这些骨骼进行整理修复和保护，随之还可能利用现代医学的手段，将其主人的形象通过骨骼临募复制出有动感的相片，这将会更加吸引人们的眼球。

      其次，是文化信息的考古解读问题。前面已讲到，“南海Ⅰ号”有着丰富的历史遗存，这些历史遗存主要通过对它特有的文化信息的解说集中地反映出来。“南海Ⅰ号”值得解读的重要信息主要有：
      解读一：从船体造型结构真实反映当时中国造船业的水平。
      过去人们对宋代造船水平的认识往往是见诸于文献记载，“南海Ⅰ号”的发现与勘察，已经断定这是一艘专门用于海上行驶的尖头商船，船体结构也大致掌握了一些特点。但这毕竟是一种描述。只有待“南海Ⅰ号”在水晶宫里xx现形之后，之前的一切猜测才会逐一印证。届时，一艘同类型南宋木质远洋商船实物的现世，无疑是当时中国造船业（起码是海船制造业）水平的一个缩影。

      解读二：从生活舱解读中国的大航海时代。
      南宋海上贸易标志着中国古代大航海时代的到来，而“南海Ⅰ号”保存下来的船员生活舱所包含的航海信息是极为宝贵的。小小的海船生活舱，既是海员们生活起居的地方，也浓缩了整个南宋航海时代背景。将来“南海Ⅰ号”生活舱的发掘复原，将会逐一为人们揭开海员们在船上是怎样生活、工作的谜底。

      解读三：从装载物品情形推断始发港和补给港。
      “南海Ⅰ号”中底层装载的是大量瓷器，上层（船面）装着铁锅等物，瓷器主要以景德镇窑系的影青瓷，福建德化窑系的白瓷，福建瓷灶窑系的绿釉碟、碗及浙江龙泉窑系的青瓷为主，而铁锅产地不详。但当时南宋的铁锅产地和出口地主要在广州、佛山。从物品的结构、装载的情形和航行的路线分析，“南海Ⅰ号”可能是从东海到南海沿着各大港口经历了一次较长的航行之后才踏上它的南洋之旅，而不是将所有货物集中在某一个港口一次性始发出海的。最接近实际的可能是先在最北的宁波港装上浙江龙泉窑的瓷器，随后从浙江南下到福建泉州港，又装上了福建磁灶窑的瓷器，以及预先聚集在泉州的景德镇瓷；{zh1}，“南海Ⅰ号”来到广州黄埔港，装上广东出产的铁锅等，启航前往南洋。

      解读四：从外销瓷的式样解读异国生活方式。
      宋代是我国陶瓷发展史上的繁荣时期，也是中国外销瓷发展的顶峰。从已经发掘考证的情况看，这些瓷器尽管是国内四个xx民窑的产品，但式样xx是按南洋诸国的生活要求加工的，这也从一个侧面反映异国的一些生活方式和特点。南宋时期，中国国内的陶瓷已走向大众化和民间化，是一种与普通人民生活息息相关的商品，但到了海外，它们就成了只有少数贵族才能使用的xx品。因为在当时南洋甚至欧州的许多地区，还处在用木质器皿和树叶包裹进食的阶段，所以中国瓷器在国外很受欢迎。当地的贵族和百姓还会为了使用瓷器而改变既有的生产方式。南宋的商人们一边向海外销售商品，一边根据不同国家和地区人们的喜好改进生产工艺，接受订单，在发展出口贸易的同时，中国也成为当时世界上先进生产技术和生活品位的象征。

      解读五：从出水铜钱考究世界性货币的地位。
      在“南海Ⅰ号”上发现的上万枚铜钱中，最古老的是汉代五株钱，最年轻的是南宋高宗建炎元宝。五株钱最早铸于汉武帝元鼎五年（公元前118年），与南宋建炎元年（公元1127年）所铸铜钱前后相隔达1300余年。这一情况表明，在中国古代，铜钱的使用并不会随着朝代的更替而废止，前朝的货币依然可以在市场上流通，而且越是古代的铜钱，价值往往越大；另一方面，中国铜钱作为货币直接在海外购买商品，或将铜钱本身作为一种商品卖到海外。由此可见，中国铜钱俨然成了亚洲乃至世界范围内使用的硬通货，具有很高的实用价值和公信力。

      解读六：从金属饰物的随船携带推断南宋市舶司的特殊政策。
      除了大量的瓷器和铁锅等商品外，“南海Ⅰ号”上还发掘出少量（有的只是单件）的金属饰物如金腰带、金戒指、金手镯和铜镜等，有人看到有女性饰物，认为可证明船上有妇人随行。其实，宋代海上航行忌讳颇多，人们普遍认为携带女人出海会给航行带来厄运，所以船上存在商人女眷的可能性较少。但为什么又有为数不多的金属饰物呢？这除了金属饰物特别昂贵，商人们不可能象瓷器那样大批量购进之外，还可能因为当时南宋对外国商人单件自用的金饰物会网开一面。市舶司采取类似今天对出境人员自带一块手表（通常戴在手上，作用过处理）不予验征关税的特殊照顾政策。这样一来，在同船数位的商人船员当中，就出现了多件金属饰物也包括有女性饰物的情况，就算市舶司没有这样的照顾政策，但是由于南宋对外国商人十分尊重，金饰物大都又很小，便于收藏携带。因此船上的商人很有可能通过贿赂市舶司人员钻了走私的空子，将少量金饰物连同铜钱“瞒天过海”。这也说明，南宋市舶司制度尽管很严，但仍然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