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一上午的会,实在感觉乏味,好不容易等到散会了,一站起来,却踉跄了几下,险些裁倒,也许是因为坐久了不活动,压迫股部神经,导致血液上下不通而造成大脑缺血,供氧不足所致吧,这是我给自己的“医学”诊断,其实我自己知道,这个踉跄,心理的成份大于生理。
看看窗外,今天的天气非常的好,阳光明媚,自由地享受着阳光,而是坐在这个文明城市的会议室里,讨论着老板眼里“非常伟大”的工作。
同事们都回到了自己的坐位,继续做着那“非常伟大”的工作,我实在是提不起心思,没有任何心情工作,于是站起身来,站在公司的大落地窗前,望着窗外,公司位于北京CBD最繁华地段的SOHO现代城, SOHO现代城分为A、B、C、D座,A座和B座,C座和D座中间,有着很大的空间,类似于那种双子坐的建筑,所以站在公司的落地窗前,可以看到对面C座好多的窗子。这些窗子里面的人在做什么,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看着看着,我竟然想笑,因为我想到了一个词,虽然有些不雅,但我却感觉到非常恰当,这个词就是“鸟笼”,每一个窗口,都像是一个鸟笼,而里面的人们,就像是被关在笼子里的鸟,想到这个比喻,我心里一冷,因为我看到,对面的窗子里,有一个人,也和我一样,在向我这边望,我把他看成是笼子里的鸟,而在他的眼中,我又何尝不是一只鸟呢?
我仔细地观察那些窗子,有的窗子里面是会议室,有一些人坐在会议室里开会,我看到主持会议的人慷慨激昂,而坐在那里听的那些人,也姿态各异,我在想,他们中间,有多少人在认真听呢;有的窗子是办公室,我看到最靠近窗子的那个工位上坐着一个男人,斜靠在椅子上,从电脑屏幕上可以看出,他在斗地主;有的窗子是会客室,一位美女正在接待一位帅哥;有的窗子是老板的办公室,大板台后面会着一个发福的肥胖男人,我就这样来回地看着,等我看完一遍时,我发现开会的那个会议室已经没有人了,留下了白色的讲板上看不清楚的线条;那个打斗地主的老兄也不见了,估计是去吃饭了;会客室里的美女和帅哥也不见了,只留下了一个茶几;那个发福的男人也不见了,留下了一个大板台和快被他压的变了形的靠背椅,就在我的目光要离开这些片窗户墙时,我发现,一个窗口里有只小狗正趴在窗台上,朝外面望,城市里的宠物,只有早晚,才有会被主人领出来,就像监狱里的犯人,每天早晚各一次放风一样,在这一点上,农村的狗,要幸福得多。
城市的生活就这样继续着,我突然感觉到,自己站在这里,竟然有一种超然世外的感觉,我感觉自己像漂在天上俯视世间万物一样,看的是那么清楚,我回过头,同事们还在忙碌地工作,而我,却感觉这一切,多么的可笑,我不是在嘲笑着什么,我知道,连我也在可笑的范围之内,这可笑之中,有多少的悲哀在里面。
我一直在强调外面的阳光,强调生活的美好,是因为,我的心里一直难以放下,那就是我这颗不安份的心,一颗年轻的心。从小到大,在接受的教育里面,一直都在教育我们,要年轻有为,要少壮努力,似乎告诉我们,年轻就要拼搏,就要吃苦,这样,才是对的,才是可以被社会所接受的,所以今天,我们才会坐在这城市的笼子里,做着这么“伟大的工作”,而辜负了外面明媚的阳光。
我常常想,现在我们年轻,我们有足够的精力去疯、有健康的身体可以让我们可以去好多地方旅游而不知疲倦,有着很好的味觉系统和消化系统,可以记我们遍尝山珍海味,可以说,我们俱备一切可以让生活变得美好的先天条件,但我们却缺一样东西,那就是时间,我们没有时间去享受生活,我们要工作,要挣钱,要为了将来老了做准备,我们只有现在挣足了钱,老了才能安享晚年,而什么叫安享晚年呢?就是晚年我们有了钱,不用工作,我们有了大把的时间,可是有时间又有什么用呢,因为我们的身体已经衰老,再也不允许我们像年轻时那样,去疯,去游山玩水,再也没有很好的胃口去尝遍山珍海味了,我们能做的,主是躺在躺椅上,任由时间流去,而身心倍受折磨。
城市是个笼子,关注了我们很多人,我们很多人之所以宁愿被关住,是因为我们放不下,我们之所以放不下,是因为我们还年轻,我们要奋斗,我们之所以要奋斗,是因为我们放不下,就是这样一个怪圈,把我们圈住了,让我们成为了被关在笼子里的鸟。
但在这里,我要对包括我在内的鸟们说一句,年轻时,我们最需要钱,却没有钱,最需要时间,却要工作没有时间;年老了,我们不太需要钱了,却有钱了,不太需要时间了,却不用工作有时间了,所以说,我们是一群被关在笼子里的傻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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