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监•孔庙,中国古代{zg}的学府校址
在东城区成贤街有一处左边是孔庙,右边是国子监的园落,这是我国古代构成“左庙右学”之制的{wy}保存完整的{zg}学府校址。国子监又称“太学”、“国学”。
走进成贤街,首先给人感觉有一股文化气息扑面而来,仿佛步入了一座古代文化的殿堂。成贤街牌坊、汉白玉制成的“下马碑”、四合院等林立。尤其是那座高约两米的“下马碑”,上面用满、汉两种文字写着“官员人等至此下马”。在国子监入口处设立“下马碑”,可见孔子在封建王朝中的地位。此碑虽历经几百年风雨,但仍能让人感受到昔日的荣耀,仿佛在告诫游人开始进入一处古代的神圣之地。
集贤门上悬“太学”两个大字,迎面是一座琉璃牌楼,色彩瑰丽,雕刻精美。穿过琉璃牌坊,就是国子监的中心建筑——辟雍。对这两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一直不解,后来听讲解员一说才明白。原来,古代“辟”与“璧”为通假字,“璧”即古代的玉璧,为圆形,中间有孔。“辟雍”亦称“璧雍”。《白虎通》这样解释“辟雍”这两个字:“辟,璧也,像璧圆以法天也。雍者,雍之以水,像教化流行也。”这个建筑风格独特的“辟雍”,四周池水环绕,水上雕花护栏,外圈呈圆形内圈呈方形,取“天圆地方”之义。大殿四周的栏柱上挂满了红色的小木牌,原来是现代学子们的许愿牌,希望能得到先贤们的帮助或护佑,使自己的愿望能得以实现。大殿内展出的是古代科举制度发展史和与之相关的物品。如状元的冠带服饰,考试时用的考卷、器具,发布的皇榜等。还有考生们xx用的写满了经文的衣服、小本本等,看来考试xx古来有之。尤其让我震撼的是,陈列在橱柜里那件白色衣衫,上面竟然密密麻麻抄录着完整的《四书》全文,清一色的蝇头小楷,隽秀工整,一看就是书法的好手。《四书》究竟有多少字,我没有作过统计,但在一件衣衫上如此工整地抄录完整的《四书》,定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远非一日之功可以完成的。我很不愿意将这件衣衫与一个很不光彩的“xx”词眼联系起来,但可以想像出这件白色衣衫的来历。那是几百年前,在某个乡村民宅昏暗的油灯下,一个愚拙的书生,蓬头垢面,满脸倦容,执卷苦读着永远也读不完、摸不透的“之乎者也”,年迈的母亲在一旁一针一线地缝制着这件白色的衣衫,然后将它工工整整地折叠,放置在书生的床头边,等待着他穿上它进京赶考……。{yt},书生到京后,住进了某个低廉的驿馆。为了不让母亲的希冀落空,为了马不失前蹄,为了成为人上之人。于是,在同伴们忙于叩府拜贴、攀附名流时,他一个人鬼使神差地脱下了那件年迈母亲在昏暗的油灯下一针一线缝制出来的白色衣衫,然后在昏暗的烛光下一笔一划地完成了他的惊世之作——抄写在衣衫内的《四书》小楷。开考那天,他穿着刻有《四书》的衣衫,走进了这座神圣而威严的庭院——国子监。
我不知道是哪位精明的考官察觉出衣衫上的玄机,也不知道那个腼腆的书生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剥去上衣,哄出考场时是怎样的窘境。也许他再也没有回到老家;也许他已流落街头……总之,他的躯体连同他的美梦一起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这件薄薄的衣衫——他老母亲在油灯下连夜缝制的新衣——静静地躺在这橱柜里,供人嘲讽、警醒、惋惜……,且一躺就是几百年。
我钦佩那位考官的刚正不阿,秉公执考。然而,我更同情这位书生的迂拙。虽然他是那样的失败,那样的可笑与可悲!但我由此感慨,倘若什么时候不再需要如此机械、死板,扼xx性的考试,我们的教育也就真正实现了它的教学意义。
拐入孔庙,这里的建筑都是清一色的坐北朝南,这和故宫的建筑方位相一致,符合古代建筑坐标朝向要求。矗立在大成门台阶前的汉白玉孔子雕像,双手作揖,笑容可掬地迎接着我们的到来,脸上没有丝毫的桀傲与冷漠,他像一位慈祥的长者。台阶两侧,摆放着历经风刀霜剑、已是锈迹斑驳的两个硕大铜缸,似乎像两位沧桑的老人在向游人倾诉着百年的坎坷;雕像东西两侧,排列着整齐划一的进士碑林,石碑上镌刻着自元到晚清历代进士的姓名,我一块一块地抚摸着,不禁感慨万千。进士们能同列在先贤孔圣人左右,则是读书人永世的荣耀。在明、清进士碑的最东端有一座高达十余米的方亭,内立“御制新建太学之碑”,我环绕有数百年历史的石碑走了一圈,在惊叹勤劳祖先的无穷智慧和无限气魄的同时,再一次深切地感受到作为儒家学派始祖的孔子在人们心目中的崇高地位。
顺道进入大成殿,匾额上“万世师表”四个鎏金大字煜煜生辉,殿前的百年古柏,使整座孔庙显得格外森严、肃穆。西侧台阶旁有一株枝繁叶茂的古柏,称“除奸柏”,由元朝祭酒许衡栽植。相传明时的奸相严嵩代嘉靖皇帝祭孔,行至树下,突然狂风骤起,被树枝掀掉了帽子。于是民间传出柏树有知,称此树为“除奸柏”。其实是民间借自然界的偶然事件表达对奸相严嵩的痛恨,对世间一切腐朽蛀虫的xx憎恨。在柏树下有一古井,称砚水湖。我往井内一看,黑不见底,显然没有井水,不禁大失所望,猜想此井可能与北京过度采用地下水有关。据介绍,砚水湖当年水浅而甘冽,文人饮“圣水”后能文思如泉涌,若用该水砚墨就可笔下生花,所以乾隆赐名“砚水湖”。我虽不是什么文人,但也想借这“圣水”增加点文思以附庸风雅。然而,井水干涸也只好让自己的文思如同这枯井一般继续枯竭下去了。此时此刻,在空旷的广场、苍劲的古柏、萧瑟的寒风中,我似乎与先贤鸿儒进行了超越时空的对话,深深感到我国民族文化丰富的灿烂,强烈的民族自豪感油然而生。
十三经碑林,位于大成殿背后。一进入一座介绍十三经碑林的石碑横立眼前,此碑由康熙帝所书,被称为“康熙御书《大学》碑”。这里共有石碑189块,由清代江苏人蒋衡所书。十三经是指十三部儒家经典,分别是《尚书》、《周易》、《诗经》、《周礼》、《仪礼》、《春秋左传》、《春秋公羊传》、《春秋谷梁传》、《论语》、《孝经》、《孟子》、《尔雅》、《礼记》。将十三经悉数刻在石碑上,如果不集众力实在极难做到,看来这十三经碑林的完成也是集体智慧和力量的象征。189块石碑静静地立在屋内,这些承载着民族文化的石碑在风雨中静立了几百年,刻在碑上的文字早已模糊,而刻到人心中的文化却永远铭记。我是个不懂书法也不会考据的门外汉,在这些高大的石碑间转悠了一圈,也实在难以品味出什么来。不过,我知道这些碑林的学术价值肯定重大,如果只当作一个旅游景点,恐怕有些“暴殄天物”。
在国子监和孔庙转了一圈,对古代科举制度有了一些初步的认识。它创立于隋代,发展于唐代,完善于宋代,衰变于元代,僵化于明代,死灭于清代。在推崇儒学的封建社会,科举制与每个朝代专政者的喜好密切相关。如唐朝皇帝喜好文学,那时的诗词歌赋就盛行。所以除了狄仁杰是状元出身外,那些xx的大诗人、政治家、思想家大都为进士出身。还有太宗皇帝喜好书法,字写得不好看的考卷,文笔再好也会遭到文卷被扔进垃圾桶的命运,因此那时的进士往往都有写一手好书法的本领。其实,在当今高考中也存在着这个现象,比方在论述题笔试时,一定要字迹清楚,即使答得不全,改考老师也可能因为你的认真仔细给你提个印象分。当然,也不是所有有才的人都能金榜题名,诗圣杜甫到京城参加进士考试,结果名落孙山。那个时候,为了避免考生夹带xx,考试之前都要被搜身,诗仙李白因此发誓绝不参加科举考试。不过,这两个人都凭借自己的才能得到唐玄宗的赏识,所作诗篇流芳百世。到了宋代,随着科举制度的完善,科举考试成了普通人走上仕途、出人头地的{wy}通道。读书人成为社会中的上等人,受到普遍尊敬。“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是小孩子启蒙教育书中的话。而“书中自有黄金屋”则是宋真宗勉励莘莘学子们刻苦学习的诗句,这样就形成了全国上下普遍向学的热潮,涌现出如寇准、范仲淹、包拯、欧阳修、王安石、司马光、苏轼、苏辙、沈括、朱熹、文天祥等一批文豪才子明相贤臣。
元代的时候,由于不再是汉人的天下,科举也就没有那么火了。读书人的地位急剧下降,在职业排行榜上排名第九,只比乞丐稍高一等,这和元代统治者重武轻文密切相关。明xx始,八股文开始出现,科举制逐渐演变成了统治者愚弄民众的思想工具。清朝末年,在录取进士人选时,甚至出现因为名字取得好就被选中,名字取得不好而被淘汰的笑话。所以,很多有才华的人中不了举。一些满腹经纶,胸怀报国之志的才子们只好通过其他渠道发泄心中的郁闷。如明清时期罗贯中、吴承恩、施耐庵、吴敬梓、曹雪芹等xx小说家都是科场失意,仕途无望的人。当然通过科举登上明堂的人才还是有的,比如刘伯温、于谦、海瑞、张居正、汤显祖、袁崇焕、徐光启都是明朝进士出身的将相,还有清乾隆年间的纪晓岚和刘墉等,他们可谓幸运之人,遇到了一个相对英明,善于用材的皇帝。其实,参加科举的人很多都只知道死记硬背四书五经,对其他事情一概不知,所以在清末科考内容有所改革时,闹出了“项羽拿破轮”的笑话。据说,考官为了能与国际接轨,只是大略知道拿破仑是一个与项羽一样的末路英雄,于是信手一挥出了《项羽拿破轮论》(当时把拿破仑译为拿破轮)的考题,可是进京赶考的书生哪有这么时髦,根本不知道拿破仑为何方神圣,于是有个书生写下一篇言辞简洁,对仗工整的让项羽拿破轮的八股文。开头写道:夫项羽,拔山盖世之雄,岂有破轮而不拿乎?使破轮自修其政,又焉能为项羽所拿者?拿全轮而不胜,而况与拿破轮也哉?……项羽为破轮而失天下,最终自刎江东!/破轮,为项羽之败因也!………。那个书生显然是把这个考题误认为是项羽拿一个破轮子去战斗,最终导致失败。其实那个考生能思考到这种地步已经不错了,多多少少会对项羽拿破轮作一些单纯的议论,当时八股文就是鼓励考生瞎议论。科举考试,为天下书生所忧,科举考试倒真的像一个破轮,轰轰烈烈的滚过去{zh1}却只有土崩瓦解,它无论如何都再也无法向前滚动了。为了不使这样一个破轮使整个大车倾翻,科举制终于在清末轰轰烈烈的被废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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