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猪草(三)(原创)

挑猪草(三)(原创)

 

挑猪草(三)(原创)

2010.1.6  农历十一月二十二                    晴 寒冷

总的来说,我更喜欢用瓜锹,用钩刀钩猪草时浪费太多,一钩刀筑下去,少则三分之一,多则二分之一的草给留在田里,而瓜锹就不一样了,把贴在地面的草叶立起来,再用瓜锹一捣,一颗完整的猪草就干脆利落地跳到篮子里去了。当然,如果这样做了,钩刀同样可以使草保存完整,我偏爱瓜锹而不喜欢钩刀挑猪草,更重要的原因是动作时二者的方向不一样,而且截然相反。

你看,挑猪草时用瓜锹是往前铲,方向朝外,有某种进攻的快感,而钩刀是往内钩的,方向朝里,败叶污泥往自己身上喷,总有种祸起萧墙的尴尬,或者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难堪。不过,要是爬树,就另当别论了,槐树叶子不苦,似乎还有丝丝甜气,瓜锹不便携带,总要人照顾,稍不注意掉到地面容易伤人,钩刀往树杈上一挂,就无需我分神,在攀折树叶它还能左右逢源。

瓜锹在手往前一捣,一颗颗荠菜就铲倒,转手鱼贯而入竹篮里。母亲将嫩荠菜洗净炒熟,无需放味精,事实上,家里挖地三尺也找不到一粒味精,一盘炒荠菜端上来,用筷子夹住一尝,有种贝壳类的鲜味,嚼着嫩嫩的荠菜,呼啦一口薄糁儿粥下肚,那种感觉简直美不胜收,无需xx一个个身材苗条得一塌糊涂!猪们也喜欢荠菜,哪怕是很老的,它们也来者不拒,咕噜咕噜不停地翻泡,摇头摆尾的,俨然享用山珍海味,就差点儿酒了。猪对茅针壳儿也很感兴趣,咀嚼起来恰如老奶奶剥瓜籽儿的津津有味。

沟渠帮上,河岸上,茅草恰似才露尖尖角的小荷,又像身怀六甲的孕妇,走去一拔,再一剥,那种乳白色的嫩嫩的芽儿叶儿如肉松一般,松松的,脆脆的,甜甜的,特有的青草香气充满口腔,漫溢到鼻腔。开始是拔一根吃一根,发现自己品尝时,别人继续拔,于是赶紧抢着拔,直拔得一把一把的,裤袋褂袋都塞得满满的,才席地而坐,边吃边展望美好的未来。开始时把茅针壳都扔掉,发现猪也喜欢吃茅针壳,我就都搜集起来,一个一个地喂给猪吃,直至把猪训练得像狗一样的乖巧,竟然连茅针也舍得给它们吃了。真不知道是猪赢了,还是人胜了。

挑猪草是不能局限于本生产队的,因为就那么点儿地方,僧多粥少,我们腰舍四队地广人稀,猪草资源丰富,我们一班顽童动辄到四队去淘金。每一次去都收获颇丰,都喜气洋洋。而且在腰舍四队有我父亲的一个朋友,他就是黄文凯,父亲去世后,他很少来我家玩,但我想他是认识我的,一群孩童从他身边经过,总有一个毕恭毕敬招呼:“黄爹好!”不知道是不是“文清”这两个字很拗口,还是什么别的原因,他总是用我哥的名字——文贵——来回应我,我们要忙着赶路,每次都没空解释。

黄文凯老家的西南角有一个水塘,我们一帮人只要遇到水塘,都要一试深浅的,七八个小孩三下五除二解决了身上的烦恼衣后,扑通扑通地跳进水中,鞭啊,扇啊,捶啊,恨不得把那个水塘闹翻方才作罢。人欢鱼跃,双方都不择路径,鱼撞到脸上,撞到胸口,从背脊上滑过,从屁股上溜走,虾能钻到嘴里,钻到鼻孔里。一条四五斤的大鲢鱼糊里糊涂地跳到了岸上拼命地挣扎想返回水中,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没头没脑地扑上去用身体将它按住,它跳啊,撅啊,尾巴扇个不停。我铁了心,因为此前我从未抓过一条鱼,一定要将其制服,鱼鳍像锋利的鸡爪把握的胸部腹部划一道道血痕,幸好没给我破相,我决不放弃。那条鲢鱼的力气越来越小了,它终于放弃了,我将它塞到篮子里,尾巴还是露出了猪草篮子,猪草也没挑就蹦蹦跳跳地赶回家。

母亲高兴得合不拢嘴,看着我狼狈的样子,称赞责怪心疼等等一股脑儿奔涌而出,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那时候,可是逢年过节才能到生产队里分到一些鱼和肉的,母亲中午煮的鱼,香气笼罩了整个农庄线,馋猫就来了五六只。

(未完待续)

郑重声明:资讯 【挑猪草(三)(原创)】由 发布,版权归原作者及其所在单位,其原创性以及文中陈述文字和内容未经(企业库qiyeku.com)证实,请读者仅作参考,并请自行核实相关内容。若本文有侵犯到您的版权, 请你提供相关证明及申请并与我们联系(qiyeku # qq.com)或【在线投诉】,我们审核后将会尽快处理。
—— 相关资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