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无数次在领奖台上挥手的俄罗斯体操名将霍尔金娜,如今受到的考验是语言能力和唱歌水准。准备进军中国娱乐圈的霍尔金娜已经学会了三个词:很好、谢谢、再见。
"今年唱片公司推出至少200个新xx,只出来沐尔一个",一手策划将沐尔与霍尔金娜"捆绑销售"的李青摇摇头。去年上半年开始,一度在广告界有几分名气、也有不少斩获的李青筹划着开家唱片公司,指望着它在2年后成为自己手中一张贯通产业链的好牌。
"我预期会亏两年时间,但是会在这两年里把产业链搞完整,在圈子里面立住脚",李青始料不及的是,去年10月公司开张,而同时红得发紫的超女,已改写了唱片业的生意经。
9月29日,一位今年"生意惨淡"的音乐制作人不愿探讨超女对唱片业的影响,"先看完今晚的(超女)决赛再说吧"。
可怕的电视机
少年李青{dy}次接触电视节目,是在村子里一个赌徒赢了一台电视机之后。从那段记忆开始,在他眼中,电视机与音乐就有着密切的关联。
"以前唱片公司和传媒——尤其是电视媒体,是一个协作关系",李青说,"因为超女去年的成功,中国几乎所有的传媒集团都坐不住了。它是一面镜子,照出来的是,这个行业生态发生的整体变化。"
"现在的音乐圈太过随波逐流"、"中国流行音乐在这个时代留下了一个空白"。9月24日,许晓峰、金兆钧、科尔沁夫等流行音乐界和乐评界的大腕纷纷前去参加朱哲琴新专辑<七日谈>的发布会。发布会{zh1}变成了一场音乐人对眼下音乐这个行当的"批判大会",而最受抨击的,正是超女引发的电视选秀潮。
让传媒集团坐不住的是,"我家50个频道里有25个都在播选秀节目",xx乐评人金兆钧不无嘲讽地说。
"以前的造星运动需要漫长的周期",一位熟悉娱乐行业的电视人告诉记者,"那个时候唱片行业的各种角色相当于小作坊,而电视台相当于超市,小作坊里出来的新歌曲、新人、八卦等各种信息摆到超市的货架上。而在湖南卫视的超女之后,超市自己生产,而且以类似工业流水线的方式加上密集的传播,将造星运动'工业化'、'标准化',加上迅即的市场淘汰机制,直接送到自己的货架。"
借助媒体通道的便利,超女迅速在公众注意力的大蛋糕上切下越来越大的块,并进攻各类榜单。以9月24日的中国歌曲排行榜(第36期)为例,第三名周笔畅——超女,第六名张靓颖——超女。
湖南卫视的造星模式被广泛地复制,"你甭管他们的节目叫什么,实际都是那个路数,你可以理解为'超男''超人',什么都行"。
一些唱片业人士认为,由于与音乐相关的选秀节目泛滥,原来的潜在客户的注意力被严重分散,即使有好的唱片,也很难引起这些已经端坐在电视机前的"PK守望者"的注意。"耳朵都被麻木了,你怎么打开他的皮夹?"
但在李青看来,最糟糕的是,过去唱片业与媒体之间和睦有加的分工协作关系,如今成了竞争关系。"唱片公司必须依附于传媒这样的平台,解决传播等等问题,{zh1}其他人进行销售。而今天,对不起,所有的传媒公司自己干",李青说:"如果你不和传媒'勾结',你不依附于某家传媒,没有一个唱片公司可以生存下来。"
"别说那些成功晋级、名次很好的选手了,甚至那些被淘汰的选手,大家都在抢了",一家广州唱片公司老总苦笑着说。
艰难的"三角区"
对于超女毁了唱片业的说法,xx的乐评人王硕并不同意。他说,严格来说,超女只是恶化了本已问题重重的国内唱片业。
传统唱片业的生存依赖三块收入:唱片销售,演艺,无线增值业务。唱片业的所有人基本上都仰仗着这块"三角区"生存。
根据创盟音乐总经理许晓峰的测算,前者在去年的市场总额在20亿元左右,后者去年创收1亿元。看上去数字不小,但一些熟悉唱片行业的人士认为,真正分配到大大小小、不计其数的唱片公司"碗"里,实际并不可观。
王硕说,唱片销售的真实情况实在让人担忧——大陆艺人的唱片能卖到1万张以上,就是相当不错的业绩。很多的时候,做唱片是亏本的买卖。只有通过进一步的演艺市场和无线增值业务,唱片公司才有生存的可能。
通常只要一曲走红,就有机会出入各种演艺市场。相当多的唱片公司采取的策略是,一个季度推红一首歌,之后这首歌连同艺人将频频出现在各种媒体晚会和地方晚会上。
"不过,去年国务院出了一个规定,政府不能直接投资各种晚会",王硕说,这使得xx的演艺收入减少不少。
无线增值业务是业内公认的大蛋糕。根据资讯公司易观国际的统计,2005年中国无线音乐市场规模超过73亿元,年增长率达到275%。
但对于唱片公司,要瓜分这块蛋糕并不容易。在唱片公司,SP和中移动等运营商的三角关系里,"如果1首歌带来10万元收入,唱片公司也就能拿不到1万元"。这更像是个不平等产业,网络越红火,唱片公司越是失落。
另一位业内人士的判断相对乐观,他告诉记者,去年唱片业整个无线增值市场销售收入中,唱片公司只得到了接近1/4。而易观国际的统计显示,在2004年到2005年间,整个无线音乐带来的收入里面,其中有60%给了运营商。
唱片公司由此陷入两难中,既不愿意将更好的曲子拿给SP,通过网络渠道进行销售;但不通过SP,自己的日子会更加窘迫。上述业内人士说,唱片公司的怨气越来越重,他们正准备和有关部门进行沟通,争取自己更大的权益。
应对的活法
无论是演艺还是无线增值,唱片公司依托的前提都是xx或者歌曲的传播力度。只有吸引到了足够的大众眼球,才能期待在唱片生产之外获得利益。
而现在的局面是,超女风潮是一个巨大的水晶球,铺天盖地,大众的注意力被快速集中。湖南卫视和天娱传媒的结合,造就一个强大的媒体平台。依靠这个平台,选拔、打造艺人、xx已经变成了流水线,成为娱乐产业的固定模式,能在{zd0}程度上获得利润。
这样的情况,这对很多背景不强大的唱片公司来说,是极大的冲击。
李青说,传统上,我们依靠媒体解决传播问题,产品的销售我们有其他的网络。而"今天所有传媒公司自己干",湖南卫视和天娱公司只是其中{zx0}启动、{zx0}收效的典范。包括李青在内的一些行业人士认为,会有更多的媒体仿效这一模式。
现在,应对超女代表的选秀风潮造成的局面,唱片公司的选择并不多。太合麦田选择和天娱合作,而亿龙唱片等公司准备从落选的超女中淘金。而SP更是青睐于推荐这些贴近网友的"平民英雄",在铃声下载方面较有xx的百度铃声光荣TOP10排行榜(9月15-9月30日的2006年第18期)上,仅去年超女亚军周笔畅就拿下第二、第四两个座次。
越来越多的超女追捧者显示了湖南卫视和天娱联盟的实力——这个庞然大物已经垄断了娱乐产业的大部分链条。{wy}的疑问是,他们为何没有直接进军唱片工业?
"关键还是考虑到自身没有经验,资源也不够,毕竟制作一张唱片是相当专业的事情,他们没有必要从头干起。"王硕说,天娱有自己的演艺部门,他们将xx的经纪人权利垄断在手中,而将唱片的出版签约给专门的唱片公司。
"好在今年的超女影响似乎已不如去年大",李青说,但他不敢轻视——签下霍尔金娜又顺势将她与旗下xx沐尔捆绑,顺利使沐尔的人气创下新高,如今李青给沐尔每周有1-2次商业演出机会,"这也是公司可观的一块收入"。
有别于李青的"整合"方式,许晓峰坚信自己的xx路线一定可以走通。他选择在自己细分领域中的{dj0}音乐人朱哲琴、汪峰等,用打造大片的高成本方式推出高价位的唱片,"朱哲琴的新作品计划卖到5万张以上"。
行业人士认为,"十二乐坊"今年以来依旧赚得盆钵满盈,也意味着规避超女风潮冲击还有别的办法。"不能全部依赖国内市场",李青说自己计划将沐尔推向欧洲,"她现在在俄罗斯等国家知名度已经不错。"
即使李青、许晓峰这样能解决自己的唱片、演艺收入的唱片公司负责人也承认,无线市场仍然是个问题。"无线部分我们自己没有做,还是依靠SP",许晓峰说。
但源泉知识产权代理有限公司的一位内部人士认为,随着音乐版权在网上得到越来越多的保护,过去唱片公司"看得见吃不着"的市场将给它带来更大比例的收入。
这家国内率先提供在线版权代理的服务企业,8月31日刚刚得到广州市天河区人民法院作出的一审判决支持,裁定广州奥创未经许可擅自使用周杰伦15首歌曲向用户提供铃声服务为侵权,对其侵权行为给源泉造成的经济损失及合理费用予以5.5万元赔偿——这也是继中华网、华友世纪、九天网之后,源泉赢得胜诉的第4宗维护网络音乐版权诉讼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