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妈妈的手表。那应该是在1967年前后,因为家已经搬到了广西中医学院,而且妈妈经常开会,爸爸的会更加多,有时候是和很多人一起开会,有时候是很多人开他的会,斗争会。
妈妈的手表是上海牌的,她本来有一个在抗美援朝的时候买的罗马,可是那个手表是在我们家还住在南宁是桃源路的时候丢了,具体怎么丢的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弄清楚。后来妈妈就买了这个,我记得当时爸爸和妈妈曾经有过一段讨论,爸爸建议妈妈还是买一个瑞士的,但是可能妈妈考虑到影响,在那个时代,这个叫做影响的东西在大部分时间里都非常抽象,但在有些关键的时刻有非常的具体,妈妈就买了那个上海牌。当时上海牌的手表是中国社会某一个消费阶层的一种特定的消费的标志,是一个类似benchmark的商品。在当时所有的瑞士表都必须凭票购买的情况下,上海牌的手表是国内可以买到的{zh1}的手表之一。
按老人的话说,我不知道那天晚上哪里找来了那么多胆子,而且把这些胆量都放到自己胆囊里了。其实勇气的产生和胆汁的分泌是没有什么关系的,如果勇气和某种内分泌有关的话那也应该是肾上腺素。但是那天晚上我真的是没有事情可做了。于是我决定尝试打开那个手表。
妈妈的那个手表的型号我不知道现在是否现在还有生产,当时我看见手表的背面是一个外圈有一个多边形,而手表的后盖就是整个多边形的外切园。我找来了一个大号的活动扳手,将开口调到和手表背面的多边形的两条对应边之间一样的宽度。
我真的没有想到那个后盖是如此容易开开,我只是稍微的用了一点力气,那个罗口就被我旋松了。接下去,我拿开扳手,用手很容易就把整个后盖给旋了下来。打开以后,我只是稍微的看了一会就把它给装回去了,那次打开我所看到的东西中印象最深的就是那些红宝石。那时侯的手表的价值多以钻石的数量为标准。妈妈那个手表是21钻的,好象也是国内手表的{zg}钻数。后来又打开的时候我的胆子就明显的大多了。我甚至专门到街上去买过一套修手表用的那么大小的螺丝刀,但是很可能不是专业修表师傅们所用的那么精细。
后来,那个大扳手被归还以后,我还用一把钳子打开过妈妈的那个手表。那种钳子叫做鲤鱼钳,可能是因为平常关合着的时候有些象一条鲤鱼,虽然样子非常简单,但是那个钳子真的是非常好用,一般老虎钳的功能它基本都具备。与老虎钳不同的是,鲤鱼钳虽然没有比较粗,而且比较合手的握柄之外,它的钳口也不如老虎钳的茁实。但是鲤鱼钳有一个老虎钳所不具备的特征:鲤鱼钳的支点是可以变化的。老虎钳的支点只有一个,开口也只有那么大,但是鲤鱼钳的支点不是一个穿过一个园孔的销子,而是一个可以在一个8字形开口里相对自由活动的销子,当你将销子调节到8字的远端时,钳子的开口就可以大出来很多,这也就是为什么我可以用鲤鱼钳打开妈妈的手表的原因。
妈妈的那个手表后来给了在泰安的舅舅,虽然妈妈和那个舅舅是同父异母所生,但他们的关系非常好。妈妈和舅舅都不知道那个手表被我打开过很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