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习惯于在背后讲别人的坏话.不论是是熟人还是亲人.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会是.
我曾有过一位后妈.那年,我十五岁.对她,我也是直到今天,谈及此事,也从不讲她的一句不是.
七二年,母亲因病去逝后,孤独的父亲痛苦了许久.但那痛苦并没有延续太长的时间,便在好事者的搓合下,继母便很快的进了我家的门.
继母原籍陕西省黄陵县人氏.那是黄帝的老家.其出身不详.她十六岁那年,嫁给了当时驻防于此的八路军三五八旅的一位魏姓的政委.一个光棍,也是一个长征过来的老红军.不过,这位老红军虽说一生戎马生涯,在频繁的战斗中也算的上是出生入死.但是解放后由于军内的派系斗争,而他恰恰来自原来张国涛手下的红四方面军的干部,因此并不是很吃香.他一直随着余秋里在石油战线工作.官做到了石油部的政治部主任.行政九级.在xx初期,由于受不了批斗,下放到干校后,依然受辱,愤然上吊xx了.那年,继母四十五岁.
继母的突然闯入,我当时还沉浸在失去母亲的痛苦之中而不能自拔.她的到来,使我倍受刺激,对她产生了极大的抵触情绪.而对父亲,我也是极度的冷漠和对抗.十五岁,正是逆反叛逆的年龄.我当时总在想,怎么能这样呢?在追悼会上哭得死去活来父亲,怎么能就这样快的把后妈娶进了门,怎么这样不顾我的情感呢.记的那时我时常的在睡梦中梦见母亲在给我织毛衣,蒸鸡蛋,在暖气上给我烤棉裤.......梦中哭醒,是常事.我怀念母亲,抵触继母,现在想起来也是人之常情.直到半年以后,我才感觉,事已如此,我不接受也毫无办法.只好忍吧.但是我不叫继母为"妈".从来不叫,管她叫"阿姨".
继母没有上过几年学,大字识不得几箩筐.却偏爱看报纸.{za}看的报纸是<<参考消息>>.她不上班,却能将一张"参考消息"从吃过午饭一直看到下午天黑.泡一杯茶,坐在沙发上,戴着老花镜,一个斜靠的姿势,一动不动,沙发扶手上还放着本<<新华字典>>.几乎天天如此.几年后竟然不用字典了,只是看报的速度依旧的慢.直到父亲下班,我放学回家,她才开始做饭.
对于做饭,她却是一把好手.做饭的速度不仅快,而且做的好.比如说炒白菜.一般北方人做白菜无非是炒或是熬.要不就做馅吃.而她却把白菜做的是花样百出,令人意想不到.还说白菜.当时的冬天.没有象今天这样多的菜式.大白菜就是北方人最主要的当家菜了.吃的时间长了,倍感单调.而她却能将单调的大白菜做的是花样百出.她将白菜帮的部分和叶的部分,分的仔仔细细.老一点的帮剁碎加入炼大油剩下的油渣,做成的包子,饺子,味道非常的好.嫩帮切丁,或切成滚刀片,大火素炒.一点水都不放.出锅时,有时放入一点蚝油,有时放如一把虾皮,还有时会放入一些咸豆豉......一个炒白菜,她能总在变换着花样,让人感到新鲜.素菜做的好,荤菜也做的不错.比如说她做的红烧肉,成品红亮美观,口感是软烂香糯.她常用红曲米做肉的色料,做出的肉的颜色特别的好看.还有她做的粉蒸肉,也是非常的好吃.而做法与众不同.她先将少许黄酱,豆豉,辣酱加葱姜蒜炒香,然后将切好的五花肉片放如腌一下,再混入炒好的米粉上锅蒸烂.味道非常的好.菜做的好的原因,是她肯动脑筋,心细善于学习别人的经验.而且她把调味掌握的非常好.葱姜蒜的比例得当.用量很大,舍得下油.花椒,大料,桂皮等她都用石臼将其制成粉,一则调料的味道得以充分的发挥,二则一点都不会浪费.还有一点,就是她做饭时手下非常的麻利.不仅仅是和面能做到盆光,面光,手光所谓的"三光",而且做完饭你看那灶台上,那些调料的瓶呀,罐儿啊,纹丝不乱.灶台面上是油腥不沾.她总是一边做饭一边收拾台面,哪儿都擦的干干净净,锅碗瓢勺码放得是整整齐齐.这些小事,影响了我的一生.别看全是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小事,但是,我们活着的每一个人,不都是生活在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之中的么?小事,细节都做不好的人,干大事也未必能如何.........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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