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他最美2

彭咚!一声沉重的肉体撞击木地板的声音。女人从沉思中醒来,男人赫然摔在她面前,脸青得吓人。

“操!喝死了!”少年飞快地跳下椅子,想把男人扶起来,却发现醉死过去的男人沉得利害。老板跟着奔出吧台,拍了拍男人的脸:“喂,你快醒醒!”

然而男人依然铁青着脸,睡死在少年怀里。

老人和高跟鞋也慢悠悠地凑了上来。少年用力的往烟雾挥手:“一边去!抽烟憋不死人吗?!”

高跟鞋诡异的笑起来,凑到少年面前深吸一口烟吐在他脸上:“爽不?”说罢径自哈哈大笑起来。

少年嘟囔了一句神经病,双手仍在用力揉着男人的胸口。老板着急了:“揉也不顶事,他啥也没吃,给他喝点茶水什么的……”

“嘿,你这开酒吧的还卖茶,你脑子有病了吧!”高跟鞋喷了口烟。

“你快想想办法呀!”女人着急地向肌肉男叫道。肌肉男耸耸肩:“没事!死不了!”

老人凑近了看看,又退了出来,摇摇头:“哎,好好的人,这么不珍惜自己。真造孽。”

于是成了三人忙活,三人看戏的局面。

高跟鞋抽完手上的烟,一脚把烟头踩扁了,扒开少年和女人,一把把男人拽起来——干枯的手上筋骨暴突,显得更加可怕——异常熟练地抬起男人的左臂,放到自己的肩上,顺势让男人半个身子躺在自己身上。

显然对高跟鞋来说男人很沉,所以她腰弯得很低,走路也有点吃力。她拖着男人走到酒吧门边,吼了一句:“就没人知道开门?!”

老板连忙上前把门开了,高跟鞋抬起头,看见雨小了不少,回头对一屋子干瞪眼的人们粗声粗气地说了句:“我们滚蛋了。”

“赶紧!”少年应了一句。

老板关上门,看见少年一脸不爽的坐在地上生闷气,就说:“有啥好生气的,真是。”

“她妈她以为她知道得多了不起!”少年凶巴巴地扔了一句。

“哈哈,”老板回到吧台,拿起盘子擦擦,“她要不是女的,我还以为她就是P了呢!”

“什么?!”少年和女人同时叫了起来。

“你们想啊,Penney Parkiness,你们不觉得这名字很怪吗?就跟随随便便改了改就拿来用的名字似的,而且她的名字缩写是两个P啊……”

“……屁啊你,M和P都是男的!”

老板耸耸肩:“我就说嘛,她要不是女的我早怀疑了。”

少年来了兴趣:“你也兴这个?我以为你都不理事!”

老板笑了:“谁跟你这兔崽子似的整天八卦写脸上!”

两人嘻嘻的笑开了。

女人却刚刚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的{dy}个反应是:男人和高跟鞋去哪里了。

“她把酒鬼送回家了吧!”老板漫不经心地说。

“……他们住在一起?”女人不敢相信。

“不是,那婆娘跟她那些姐妹住一块,酒鬼就住她们那不远。”少年一边玩着手指一边说。

“……在哪?”女人有些犹豫,但还是问了出来。

少年抬起头,莫名其妙的看着女人,然后眼睛一亮:“你不会是看上他了吧?”

肌肉男猛地盯住女人,看她怎么回答——“……没有,就问问,看着他挺可怜的。”

“嗨,可怜啥,还不如可怜我们和蔼可亲的老板,天天提供免费威士忌,看把好人给穷得,膘都只剩一半了哈哈哈。”少年调笑着向老板看去。

老板没好气地说:“你给一边去。”他抬头看见女人还是很担忧,叹了口气,想这又是一个被凄美的爱情故事和落魄美男吸引的女人。

但是,他看看窗外还在下着的雨,想到今天男人醉得异常厉害,不知道高跟鞋这么单薄的身子能不能把他拖回家,虽然男人一样是皮包骨头,但怎么说也是个1米87的大男人啊。确实让人担心。

“雨这么大,一个女的带一个醉的让人不省心,你还是跟去看看吧,帮忙抬抬也好。“老板皱着眉对少年说。

少年跟没听见似的把玩着手指,也不搭腔也不见动身。

女人又看向老板,老板没好气地说:“我数到三,你要再装我就去了。”

少年扁扁嘴,站起来之前把衣领衣袖都慢慢捋了一遍,“……三。”“行行行,这就去,罗嗦个鬼!”少年嘟囔就走出门去。出门前他看见女人期望的脸,他向她摇摇头,然后就出去了。

其实雨还是很大,少年把兜帽盖上,快步冲进雨帘。高跟鞋果然走得不快,红色的衣裙被男人的身子遮了大半,缓慢的移动着。

少年觉得有点冷,他抱紧自己,猫着腰快步奔到高跟鞋和男人身边。他发现男人微微睁开了眼,于是把脸凑过去轻声说:“你好些了没?”

“有你鬼事!滚开点!”高跟鞋在男人微弱地点头的同时冷冷的喷了一句。

“哼,你他妈别给好不识好,你看你这样湿淋淋慢吞吞的,我保证你天亮就能到了!别以为是明天天亮,是后天天亮我告诉你。”少年冷淡的说。

“……你抬他右胳膊。”高跟鞋说。

少年哼了一声,抬起男人的右臂,放在自己的肩上:“哟!真沉!”

高跟鞋没有说话。少年也只好不说。三人的身影被路灯拉长又剪短,只有雨丝蔓延。

男人迷迷糊糊的撑开眼皮,看着少年——少年的脸全然淹没在阴影当中,他背后的灯光只能勾勒出他蓬乱头发的轮廓,刹那间他看起来像别人。

“你是……你是……”“他是酒吧的小鬼!”高跟鞋冷冷的声音把他惊醒:“哦……哦!对不起!”

“对不起啥……”少年看着他的脸,有点不好意思,低下头嘟囔着。

高跟鞋斜了少年一眼,她说:“小鬼,醒了,别做梦了。”

少年的脸依然被阴影淹没,他没有答话。

“他熬不了几天的,你放弃吧。”

少年猛地抬头:“你什么意思?!”

高跟鞋有点玩笑的看着他,用肩膀顶了顶正在下滑的男人,说:“你看他,你觉得他能活得了几天?”

“他怎么了?”

“他怎么了?你没看出来?”

“……那又怎么样?”

“……小鬼,说你找死你真找死,算了,不跟你说了,谢谢你,我们到了,你滚吧。”高跟鞋平静地说着,一手拖着男人,一手拿出钥匙就想往面前的破房子里走。

少年向前迈了一步:“我也进去。”

说话的同时,高跟鞋把打门开了,一股极其怪异刺鼻的味道冲了出来,少年皱着眉头刚想问,高跟鞋就砰的把门关上,厉声道:“叫你滚你还不敢快滚!”

“那什么味……”少年话没说完,紧接着被高跟鞋用力的推到街道上。他看见高跟鞋往自己腰间摸索,但没有摸到什么,她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痛苦悲愤,然后她伸出她的食指抵住少年的眉心,咬牙切齿地说:“你敢给我说出去!现在、给、我、滚!!!”

少年被这张狰狞的脸吓得嘴唇发抖,他瞪大眼睛,结结巴巴地说:“我、我、这就、走!”

高跟鞋狠狠地盯着少年踉跄离开的背影,直到那消失。她又神经质地向四周来回扫描,确定没人以后,她回头扶起躺在门边、早已浑身湿透的男人,打开了门。

高跟鞋觉得无论多久她都没有办法适应这种味道的,即使捏紧了鼻子,那股怪异的味道仍然会通过气孔和口腔进入她的身体。她觉得恶心之极——尤其当她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味道。

她把男人扔在布满霉菌的破布沙发上,捏着鼻子去摆弄架在角落的古董空调。在她拧遍了空调表面的所有旋钮以后,空调{wy}的动作是掉了一片扇叶。

“我xx妈!这鬼空调买来干啥用的!!”骂完了她才想起来,这空调是她自己受不了屋里的味道才到二手店买的。

——他才不会受不了这味道咧,高跟鞋恨恨地想。于是她狠狠地踢了空调一脚。

然后她转身去找男人,如她所料,男人已经不在沙发上了——随着视线转移,她看见男人扶着墙艰难地往里屋爬去——好吧,也许那还算不上爬,但也差不多了。

“我xx个犯贱的,你就这么待见那个东西?!”高跟鞋不耐烦并恶心的朝男人骂道,大步走上前去单手钳住男人的胳膊,另一只手捏紧鼻子,拖着他往里屋走去。

那是一道厚厚的铁门。高跟鞋知道那只是{dy}层,在铁门背后还有三层防盗门——谁也看不出来这一间破旧的小屋里为什么会有这么严密的保护——四层隔音防尘防水的墙体,如果有哪个蠢小偷会摸进这间臭房子的话——如果他没被熏出去的话——看见这么严密的保护说不定会以为自己挖到金矿——想到小偷千辛万苦地打开门锁,然后发现……“嘿嘿嘿!”高跟鞋忍不住笑了起来,“快开门吧!你个变态!”说罢她踹了男人一脚。

男人似乎精神了些,把手伸进里衣的口袋里摸索了一下,拿出一把钥匙。他借着月光用衣服下摆把每根钥匙都擦了擦。然而他的手晃得太厉害,根本找不着钥匙孔。“你妈的你就喝吧!喝死了你连尸体都抱不着!”高跟鞋骂道,一把抢过钥匙——她刻意忽略男人一瞬间慌张的表情——把门开了。

那股混杂着腐肉和防腐剂的刺鼻味道突然重了十倍。高跟鞋把房间里的灯——整间屋子{wy}的一盏灯——开了,她捂住口鼻,脸皱成一团,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然而男人似乎浑然不觉,他恍恍惚惚地向房间中间走去。那里摆着一个巨大的浴缸——非常巨大、豪华,但又旧又破——浴缸的边缘摆着一圈瓶瓶罐罐,似乎有人躺在里面,露出蓬乱没有光泽的头发。

男人微笑了——这个夜晚他最为温柔、发自内心的笑容。他说:“亲……爱的,我回来……了。”

高跟鞋翻翻白眼,什么也没说。

他保持着微笑,摇摇晃晃地走到浴缸前,推开那些瓶子,趴在浴缸边缘上,又用力地笑了笑:“今天……过的好吗?”说着他轻轻的摸上浴缸里的人的额头。

那人似乎陷入了沉睡,但皮肤和嘴唇是青紫的,身体似乎有些浮肿。他停止呼吸很久了,身上出现了一片一片的红斑,然而他的表情平静安详,在温暖的白炽灯光笼罩下,他似乎只是在水中享受着浸浴。

男人温柔地抚摸着那人的脸,从额头,到眼窝,到鼻梁,到嘴唇,到下巴,然后又回到了额头。那人的头发是黑色的,男人十分爱怜地在他的发根处摩挲。“啊,亲爱的,对不起,是我太用力了,你疼吗?”男人手里攥着几根头发——发根已经灰白——心疼地对那人说。

那人没有回应。

男人有些悲伤的低下头,在地下摸索了一下,找到了一个盒子,里面已经有很多同样的、黑色的头发,他把手里的头发也放了进去,摆弄了一下,就把盒子盖上了。

“嘿嘿,你藏那东西干嘛?留着卖?这么糟糕的头发可没人要。”高跟鞋慢慢地适应了那股味道,又开始了冷嘲热讽。

男人转头瞪着她,压低了声音说:“你就不能别说话?”

说罢他整整那人的衣领,嘴角带笑:“你总不爱注意一下衣服。”高跟鞋冷哼一声,顺脚把一个骨碌到脚边的瓶子踢开。

男人把浴缸里的人小心的扶起,让那人能挨着浴缸半坐起来,可那人的脑袋却失去了支撑——男人连忙提供胸口和肩膀,忙活了一阵,男人终于让那人舒舒服服地躺在他怀里了——尽管男人头还晕着,蹲着抱着一个人也很累,但他不介意。

高跟鞋盯着男人,腮帮子咬得很紧:“你真他妈操蛋的变态!”

男人依然没有理她,他抱着那人,低头在那人耳边喃喃地说话,说今天的天气,说门外小巷的清洁工,说某一朵路边的小花。

高跟鞋没好气地砰的坐到地板上,听着男人轻声的情话,烦躁的想抽烟。但她知道这会让男人发疯,所以,算了。

“xx妈,你能不能说点新鲜的?我听着都无聊死了。”她没好气地打断了男人的喃喃自语。

男人又瞪了她一眼,抿了抿嘴,低下头轻声对怀里的人说:“你想听什么?Dear?”

“脏他妈死了,你不能给打扫打扫?”高跟鞋用裙角搓搓地板,皱着眉说。

“……你喜欢新衣服吗?”男人把那人身上的西服领子细细地捋了一遍,“虽然那是我15岁时的衣服了,但是你还是挺适合的不是吗?”

“哈哈,当然了,救世主从三年级起就没长过,你15岁的衣服他穿着还大呢。”高跟鞋无聊地拔着裙角的线头。

“这是{zh0}的丝棉混纺了,是不是很舒服?”男人微笑着轻抚那人的眉毛。

“哼,你以为他在意这些?你个死兔子。”高跟鞋恶毒地插嘴。

“你就不能闭嘴?!你吵到他了!”男人拔高了声音,朝高跟鞋骂道。

“我吵到他了?哈,你咋不说你吵到他了?天天在人家耳边喷个没完,你以为人家愿意?哼?”高跟鞋伸直了脖子。

男人冒火的眼睛一下子象被冰霜了一般暗淡了。他低下头,呆呆地看着眼前鸟窝似的头发。

“xx妈的。”高跟鞋嘟囔着骂了句,无聊地在地板上写写画画。

男人没吭声。一时间屋里静了下来。

高跟鞋见他不说话,又问:“那衣服你是不还给烫过?居然这么整齐,靠,没有家养……”她猛地闭上了嘴。

男人看着她,眼神空洞。“你回去。”他平板地说。

高跟鞋瞪直眼睛,说:“我干吗要回去?!”

“……”

“有我在你不方便上他?没关系,我还给你做指导呢。”

“你快滚吧。”男人闭上眼睛,抱紧了怀里的人,脸颊挨近了耳朵。

“我滚?你他妈这房子是我租的,门是我花钱装的,你泡尸体的福尔马林是我买的,操他妈连他躺的缸都他妈是我给你搬回来的,我滚?!”高跟鞋猛地站了起来,骂了起来。

男人抿紧了嘴,又摸了摸那人的脸。

“你他妈天天买烂买醉,我就要去跟一帮臭男人陪睡,你居然敢叫我滚?!”高跟鞋踏前几步,凶狠地骂道。

“……你看你,总是不小心,弄得自己浑身是伤的。”男人摸到那人的额头,那儿有一条闪电形的伤疤。

“你他妈以为你还是Malfoy家大少爷?啊?”

“你啥都不说,你知道有多危险吗?”一个吻贴上了伤疤。

“你老爹要知道原来生出你这么个下流无耻的废物,就该老早把你Avada掉!”

“……我要知道你想去魔法部,我肯定死了都得去阻止你……你个小傻瓜……”男人轻轻地吻了一下那人的鬓角。

“你他妈听没听见?!”高跟鞋高声说。

男人愠怒的抬起头,似乎她打扰了他们之间的谈话。然后又低下了头。

“……你个小傻瓜,你如果想知道的话,直接来问我不就行了,我命都可以不要,何况是情报呢……”男人把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了。

“是吗?”高跟鞋恶毒地拧着笑脸问。“你会不管父母的性命,就为了他?就为了你的P?”

男人僵硬了。

“你可以为了他不要命?”

“你可以为了他不要命吗?”高跟鞋似乎熟知如何折磨男人。她几乎是狰狞地重复着问题。

男人又把怀里的人抱紧了些,但很快他又松开了些:“对不起亲爱的,弄疼你了吗?”

“亲爱的?!”高跟鞋拔高了声音。

“亲爱的?!哈哈哈哈哈哈!!!!”刺耳的声音在空洞的房间里突兀奔走。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这样叫他?!哼?!!”高跟鞋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眼睛瞪着男人,额角的血管凸现。

她摇摇摆摆的走向男人,弯下腰,嘴唇彆出一个残酷而疯狂的笑容,她慢慢地在男人的耳边说道:“你……和他……有什么关系?!”

男人僵硬了。

高跟鞋大笑着直起腰:“圣人怎么可能和你这种废物在一起过?”

灰色的眼睛突然涌出来泪水,快速地沿着脸颊流了下来。

“你这个糟糕的骗子。”带着一种莫名快感的声音。

他的身体开始颤抖,他想把手抽出来擦擦满脸满脖的眼泪,但怀里的人会软倒,他又不得不重新抱住——他手忙脚乱得泪流得更多了。

高跟鞋冷漠的斜了男人一眼:“你以为你跟酒吧的那些人说了,就是事实了。”

“你以为天天说,就是事实了。”

“你以为你对着鸟窝头,绿眼睛,假校长说,就是事实了。”

“你他妈怎么不去死?!”高跟鞋尖叫起来,一脚狠狠踢在男人背上。

男人一下子坐在了地板上,双手放松了,浴缸里的人一下子滑回了池底。男人连忙爬起来,嘴里喃喃着:“亲……Har……Po……”最终他闭上了嘴,沉默地用力地小心地把那人从水里捞起。

“你xxx!”高跟鞋愤恨地吼道,然后是一脚踹到男人屁股上。

男人两手撑着浴缸边缘,尽量地弓住背,顶住了这一脚。他低头看看浴缸里的人,没事,他放心地叹了口气。

“你不是很想替他去死吗?你不是很想替他挡掉大魔头的索命咒吗?你不是天天都巴不得告诉别人吗?哼?M和P的爱情故事?!”高跟鞋一把拽住男人的头发,扯得男人只能痛苦地仰着脸,她的眼神似乎变得怜悯:“你想和他在一起是吗?”

男人的脸毫无血色。

“但他连正眼都没看过你,是吗?”

男人紧闭的眼睛又流出了泪水。

“你想为了他做个间谍,是吗?即使冒着生命危险,是吗?”

高跟鞋渐渐微笑起来:“但是你没有,是吗?”

“你让他在困难和危险中求生,你让他一个人战争,噢,不对,他有他的朋友,他从来就不需要你。”

她满意地看着男人嘴唇颤抖,满脸泪水。

“但你想,是吗?”她笑得更开了。

她又凑得近了些,伸出舌头舔了一下男人的脖子,露出吊诡的笑容:“我知道,你……还想……操他,是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她松开男人,放肆的大笑起来。

男人似乎失去了脊椎,一下子软倒在地上。他不再尝试抹掉眼泪,而是任凭他们流淌——他失去了任何力气。

高跟鞋缓了口气,向男人扔去一个鄙视的眼神:“哼,你们这些兔子。”

然后她似乎嫌不够残忍似的,又加了一句:“噢,好象只有你是,嘿嘿,不好意思。”

男人没有动。

“怎么不说话?”高跟鞋踢了男人一脚。

男人呆了一会,抽了抽鼻子,慢慢地直起身子,又开始爬上浴缸。

“哑巴了?”

男人把浴缸里的人拖了上来。

“你跟他一块泡福尔马林吧!!!”高跟鞋看准时机,一脚踹了过去。

男人扑通地掉进水里,同时有一声骨折的声音。“这样你就能跟他鸳鸯戏水了,高兴么?哈哈哈!!”高跟鞋大笑。

男人没有理会她的话,但他又流泪了:他抱着浴缸里的人,那人的脊椎好像断了,整个人像断开了似的。他嘴里发出断断续续的类似啜泣的嘶声,只是想要把心脏也哭出来一样。

“你们这群变态……你高兴了吗?你终于得到了伟大的救世主了!即使是条尸体,也很好了,是吗?”

他没有说话,只是抽泣着来回抚摸着那人的脸,另一只手抱紧了那人零落的身体。他浑身紧张,似乎害怕高跟鞋要再来伤害他们,或者更狠地,抢走他。

高跟鞋站到男人身后,冷冷的说:“但是我觉得,他就算死了,也不想这样。”

抚摸的动作停止了。

她抓住男人的头发,扯得他转过脸,咧开嘴笑道:“你以为,他会愿意,泡着福尔马林,被你这个废物抱着,听你说这些没用的废话?!”

“你以为他愿意?”她甩开男人的脑袋,也许用力过大,男人整个人晃了一下。

“你这个可悲的、无耻的、下流的废物!”

“你是不早就这样幻想了?抱着他——他也让你抱着,在他身边说说情话——他也乖乖地听,然后两个抱着睡觉?噢不,你肯定还想来一场床上运动嘿嘿嘿!!”

“可惜,到死了,他都不知道。”

“不知道你这些肮脏的、无耻的、下流的想法。不知道你想捅他的屁眼,不知道你想吸他的阴茎!!”

“就算死了!他都不知道!”

“就算死了!他都不愿意让你这样做!”

高跟鞋声情并茂地高亢激昂地骂着,她绕着浴缸走动,盯着男人。男人早就停止了抽泣,头低得似乎再也抬不起。

走到男人身边时,她猛地弯下腰,捏住男人的下巴迫使他面对她——即使男人双眼紧闭。高跟鞋嘴唇贴上男人的耳朵,轻声说:“他死在你面前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男人眼皮颤抖,但没有睁开,也没有流泪。他抿紧了嘴。

“我知道。”她依然脸贴脸地轻声说,“你知道我爸妈死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是什么感觉吗?”

男人不吭声。

她又说:“我知道。”

“地狱。地狱。那是地狱。”

她的另一只手摸上了男人的脸,怜惜地抚摸着男人的额头、颧骨:“你的心也撕成两半了吗?你是不是觉得活生生地被扒走了一身的皮?你是不是觉得你浑身血淋淋地只想狂吼?你是不是觉得你再也不想活了,但是你死不了?……”

“够了。”男人沙哑着平静的闭着眼镜说。

“够了?”高跟鞋的眉毛竖了起来。

“够了?!”她站了起来。

“不。不够。”

“不够!!!!”

“为什么我们不讨论一下那一场伟大的世纪之战呢?”

“伟大的世纪之战!救世主与黑暗君主同归于尽!强大的魔法疯狂爆炸!!Hogwarts倒塌,Hogsmeade成为粉末……”

“只有我和你,哈哈,哈哈,刚好被救世主的钢盾咒护住了。”

“哈哈,那似乎是世界上{zh1}一次有效的魔法了。”

“那时你为什么在那里?”

“为了救他?就凭你?还是想见他{zh1}一面?”高跟鞋笑了起来。

“我为了xx,你为了你那狗屁爱情,都留下一条贱命。”

“我被我的弑亲仇人救了下来。哈哈,哈哈哈。”

“而你呢?我可怜的,曾经的蛇院王子,曾经的纯血贵族少爷?你被他救了,像一只可怜巴巴的狗一样被救了,你高兴么?”

“你高兴么?!”高跟鞋尖叫起来。

“你高兴么?!你高兴么?!你高兴么?!”她似乎陷入了癫狂,张牙舞爪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吼叫着。

“为什么我们不重温一下那场伟大的世界之战呢?来来,我扮黑魔王,你扮你亲爱的P,来啊,我们来比划比划,来啊!你怎么不来?!来啊?!!”高跟鞋尖叫着。

“让我想想,哦,不对,魔法,已经消失了,不是吗?”

“随着你的P消失了,不是吗?我们已经没有魔法了,不是吗?”

“你是废人了,我也是了,不是吗?不是吗?不是吗?!!!!”

“所以你……”高跟鞋冲上前去,单手掐住男人的脖子,狠狠的扇了他一巴掌:“所以你,就连人都不想做了,就想死了,是吗?是吗?是吗?” 一个巴掌跟随着一个问号落到男人的脸上。

男人的脸充血了,鼻孔里甚至流出一些血来。但高跟鞋没有满足,她松开了手,把她那破旧的鞋脱了下来,抓住鞋跟朝着男人的脑袋猛地扇去。

鞋底落在脑袋上时发出很大声的沉闷的声音。但男人只是抱紧了尸体,尽可能的不让尸体暴露在高跟鞋的眼前。

“所以你天天跟酒馆的人说是你死了,他活了,他赢了,是吗?是吗?是吗?”

“你觉得他们信了,你就能真的替他死,是吗?是吗?”

“其实你想连自己也骗了,是吗?”

“是吗??!!!”这根本不是问句,仅仅是为了让高跟鞋的殴打找到节奏。

“所以你也想顺便让自己好受一点,编点小故事?哼?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所以你也跟他在一起了,你也帮他做间谍了,你死了,他活了,哦,忘了最重要的了,你也亲过他干过他了。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男人没有躲避她的殴打,他只是抱紧了尸体,眼睛盯着浴缸的某一处,眼神干枯空洞。

“你这个混蛋!变态!叛徒!下流坯!xxx!xxx!都xxx!死吧!死吧!死——吧!!!!”高跟鞋声嘶力竭的吼叫,随着一个叹号一记殴打,直到空旷的房间里只剩下干涩刺耳的尖叫和肉体被殴打的声音。

直到高跟鞋再也吼不出来,也没有力气打下去。

男人的脸几乎辨认不出来:眼睛青肿了一块,整张脸充血得厉害,干枯凌乱的金发里凝固着一些血痂,他的背上全是伤,然而全部藏在衣服底下。

高跟鞋重重地喘了口气,稍微平静一点,直起腰打算把鞋穿上,却被夭了一跤,她拿起鞋一看,低声骂了一句:“操!”——鞋跟断了。

“你个废物,害我又要买鞋。xx妈,我要没钱了你连装尸体的地方都租不起,那你就跟他一起死去吧。”说罢,她顺手把坏掉的鞋扔到男人背上。

男人只是又把怀里的人抱紧了些。

高跟鞋把脚下还能穿的鞋解下,赤着脚走到房间门边,回头对依然坐在浴缸里的男人说:“我走了,外面冰柜有几个面包,不想死就吃点。”

男人停了好一会才慢慢地点点头。

高跟鞋推开门,从肺里呼出一口气,向屋里撇了一句:“真他妈臭!”

然后砰地关上门。

她走到空调面前鼓捣了一下,但它依然没有反应,只好沙哑着嗓子骂了句:“真他妈晦气。”

她又把冰柜打开,发现几乎没少什么东西。她暗骂了一句,又把冰柜关上。

她环视了一下这个小客厅,沙发,小破木桌子,空调,冰柜,他们几乎没有被使用过,这就像一间鬼屋,或者更确切的,棺材。

她摇摇头,拧开了大门。

抬头看见{yt}星星,雨早就停了。她深吸几口雨后清新的空气,把肺里的浊气赶跑,然后顺手把门关上。

赤裸的脚踏在冰凉的石板上让她的心突然受惊,继而是一阵痛楚。但她没有理会,她知道走着走着脚会麻木会习惯。于是她把手上的鞋搭在肩膀上,嘴里哼哼小调往家里走去。

果然,在星月沐浴下,她的双脚习惯了冰凉,美好的空气让她脚步变得轻盈,甚至开始蹦蹦跳跳。

这只不过是一个平常的夜晚。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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