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03-25 18:02:53 阅读27 评论3 字号:大中小
好耐(很久)没飞过后舱了,贞姐姐带班,我抢到2号乘务长这个位置。北京,777,负责大通舱356位旅客。
这是广州最早一班飞北京的航班,8点起飞,意味着旅客们要5,6点钟起床,谁会这么勤劳勇敢呢?我要不是打这份工,就不会。况且贵公司全天的每一个整点都有一班北京,所以,我没有料到的事又发生了:满客。
从{dy}个旅客上来,客舱就可以用沸腾来形容,一看各种“工装帽”或者“飞行包”就知道全是旅行团员,并且是珠江三角洲乡村旅行故事团。一种颜色的帽子或包就代表一个村。因此在“小红帽”或者“小蓝帽”内部,都会有热烈的倾解(聊天),在“小红帽”和“小蓝帽”之间,都会有微妙的对抗:抢个靠窗座位,占个行李架什么的。不知道为什么,有个别团员还会拎着塑料桶上来,又找不到地方放,我都快急史了,xx忘了自己是一个忧郁的人,一头冲到人群里指挥交通,指挥行李。平时我还老瞧不起人家长得高的人,这时候认识到,我确实应该长到一米七才对,在777的行李架面前,我显得是那样的不合格。
不幸的是这一班碰到了我的“遇见恶女运”中的{dy}砣,任凭她那边过道的团员们怎样不得安宁,这姑娘都双手对扣,端于胸前,像一颗钉子户扎在靠近厨房的地板上,岿然不动,进行围观。本2号乘务长向她投去了好几次幽怨的目光,都不起作用,这,已经是我对一个人严厉的{zd0}极限了,您还要让我怎么样?
这和我当新人的时候真是判若三人行,必有我师傅跟我说过,“迎客”的时候最忌讳不引导旅客就座了。好在后舱还有其他几个好女孩,程程,洁洁,博博等,让我受伤的心得到了很大的抚慰。不然我都会以为现在规定要在客舱里当钉子呢。
一位大佬(大哥)朝厨房喊:“靓女,帮我摞(拿)件衫!”我走上前去同佢(他)讲,“8如我地(我们)一齐喽。”我都不如佢高大,从行李架拿东西显然他更有优势。大佬很爽快地答应放过我:“我自己来我自己来。”多么善解人意啊。
另一位大佬问我:“呢架飞机系不系(是不是)满唧?”我话:“已经满着啊!”佢话:“不会哇?”大佬,三百多人都上来了,您身边以及远方的每一个座位都坐了人,还要怎样才满呢?
落地北京,在广袤的777中舱,飞机还在高速滑行,一位大佬站起来观赏窗外的残雪,我们又不方便过去干预,只好广播,针对性非常强:“中舱那位站起来的旅客,为了您的安全,请您先坐下,请先坐下。。。。”但这位先生非常淘气,刚放下广播器又站起来了。只好再广播,针对性更强,“中舱那位穿条纹衣服的站起来的旅客。。。。”连头等舱旅客都回过头来看了。
返程。
对比太强,烈,了。我在厨房准备餐食,回过头来,客人已经上了好多了,一点声音都没有!仿佛回到了遥远的头等舱。
怎么这么巧呢,在我们后舱,居然没有一个旅行团,全是自由行的北京旅客。听他们说着纯正的,动人的,北京话,我的耳朵都要晕过去了。是的,我是有这个不良爱好,太喜欢听北京人说话了,在我们广州,谁要是说好听的普通话,我都会多看他几眼。
这时候,上来两位六十多岁的男大爷,头发花白,身材高大,气质超群,像是从主席台直接走向民间的,两个人都有一张,很典型的,首都脸。其中一位,(和马未都老师长得耶模耶样),在打开行李架的时候受到了阻碍,慢腾腾地转过身来对我说:“怎么回事,你们这行李架怎么打不开?”
他只是在眼神里流露出了一点点,一点点的愠怒,但我觉得,有很大一股寒气扑面而来。
坐下来以后,他显然是对两个人挤在一起很不乐意,问我有没有空座位,得知没有,还是自己找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了。不久就被人家请了起来。又换,又被请。{zh1}只好坐回了同伴的身边。糟了,我知道他已经到了发作的边缘,把这一情况通报了后舱的孩子们:“要密切注意,有人可能要爆发。”
起飞以后我帮他把阅读灯打开。他默默地瞧了我一眼。
飞机在安静中起飞,在安静中平飞。没有人按错呼唤铃、走错洗手间、也没有人要五六杯水。可这种安静的气场,老让我觉得要出什么投诉。倒水的时候,非常小心,一滴也不许溅出来。记得几年前,一位北京男同学,要在橙汁里加冰块,小柔没接过杯子,直接把冰块盛到他杯子里了,引起了这位同学的自尊心被害,要求小柔当着全客舱旅客的面,用广播器给他道歉。如果今天要是不小心犯了什么错,有旅客让我也这样,我只能史给他们看了。
飞完这一班典型的北京,我在随身本里写道:
广州大佬,是热闹汗强壮的人。
北京大爷,是安静汗脆弱的人。
你宁愿遇见谁?
-------------------------我们少排碳-------------------------
冲凉的时候放一只桶接住之前流出来的凉水。
让这只桶伴你冲完凉。接住很多水花。
桶里的水够洗一件最小的衣服,
和冲一个很大的气所。
-----------------------还没看、老在看、永远不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