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盆友变好xx 别看表面上没心没肺的其实心思深得很]
{dy}章 林凯睁开眼睛的时候习惯性的看向床头的闹钟,没有。浴室里响着阵阵水声,揉揉太阳穴,林凯想起自己是在宾馆里。抬手看表,七点整。地毯上扔着一盒中华烟,应该是浴室里的男人掉的,林凯琢磨床都上了,拿根儿烟抽应该不过分吧。结果拿出来一根儿找半天没找着火,正郁闷着,浴室门开了,男人擦着头发走出来,看他醒了,友好的笑笑,在床边坐下。 林凯扬了扬手里的烟,“哥们,有火么?” 男人翻了翻外套口袋,扔给他一个打火机。 林凯点着抽了几口,头好像不那么疼了,男人穿好衣服凑了过来,“我觉得咱俩昨天晚上挺合拍的,你觉得呢?” 林凯点点头,“不错啊” “那以后……”男人试探着问。 林凯看看打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又看看近在眼前的这张脸,笑道“以后的事儿还是以后再说吧” 男人识相的收回手,亲了亲林凯的嘴唇说,“也好,什么好东西天天吃也得腻” 林凯赞同的笑笑,目送着他出去,难得有个这么默契又识趣的一夜情对象。 按开手机不到五分钟,电话就追了过来,那边郑旭火烧火燎的问,“你哪儿去了?” 林凯说“您老是今儿早上才回来吧?” 郑旭说“昨天是你生日吧?” 林凯乐了,“难为您还能想起来” 郑旭耐着性子解释“我昨天加班” 林凯继续乐,“你TM给我滚蛋,加班连个电话都不知道打么?” 郑旭说“林凯你适可而止啊,想说什么就说,别阴阳怪气的,不就是个生日么,又不是小姑娘……” 林凯说“你把这话留着等你爸妈过生日的时候说,看他们抽不死你” 郑旭那边终于绷不住了,“你TM跟我爸妈比什么?” 林凯说,“我没想比,我知道比不了,你打电话来就是为了这事儿么?” 郑旭沉默了一会儿,他也知道这事儿是自己不对在先,于是压下火气,心平气和的说“别生气了,今天我早点回去,咱补过一个。” 林凯使劲儿的吸了口烟说“不用麻烦了,昨儿过生日这事儿我已经找人替您了,咱俩分了吧” 郑旭说,“林凯,你别说风就是雨,咱俩都在一起半年了,说分就分啊!” 林凯掐灭烟说,“半年怎么了,半辈子该分也得分!” 挂了电话,林凯去浴室冲澡,洗完出来穿戴好已经七点半了。出门招手打车,站了十分钟愣是没一辆出租车肯停下,正犯愁着,一辆黑色本田停了下来,林凯仔细一瞧,这不昨天晚上那哥们么?车窗降下,那哥们朝林凯摆摆手,“上来吧,这点不好打车。” 林凯想了想,搭个顺风车也不算欠下什么人情,拉开门就上去了,“你不是早就走了么?” 男人笑着转动方向盘,“我在餐厅吃了点东西才出来提车,然后就看见你在那儿伸手打车了。” 林凯说“我都站了十分钟了,没一辆车停下,连犹豫都没犹豫” 在一夜情对象的帮助下,林凯准时赶到,打完卡,路过策划部门口,该部门主管正在说什么,林凯扫了一眼就停住脚步,里面一个人的背影让他怎么看怎么眼熟,后来那哥们儿转过来,林凯心说我靠,这不齐鸣楚么。 林凯上初中那会儿认识的齐鸣楚,不知道是气场不和还是怎么着,反正互相看着都不太顺眼,有事儿没事儿就抬杠,一个胡扯,一个就拆台,有时候说急了就直接动手。掐来掐去时间跟赶死一样的过去了,等好容易能正常说几句话也毕业了。可也别说,这抬杠抬出来的感情虽然扭曲了一些,但还是很坚固的。 久别重逢的喜悦足足持续了三分钟之久,齐鸣楚说,“你现在一个人住么?住哪儿?” 林凯说“离这儿大概三站地” 齐鸣楚从桌底下拽出行李,“那行了,我有着落了。” 林凯说“我那地方特小,真的,一共就十平米” 齐鸣楚说“没事儿,我不嫌弃,挤挤算了” 林凯说,“你大爷的,你别以为你名里占俩春秋五霸我就不敢打你啊!” 齐鸣楚托着腮帮子说“我早就告诉你了,我没大爷。” 最终林凯还是答应让齐鸣楚搬过来了,毕竟互相损了这么多年,现在看他无依无靠的也挺可怜的,能帮则帮,帮不动拉倒。 齐鸣楚下午就请假搬家去了,林凯写了地址给他,中午出去吃饭又配了把钥匙,结果一下午忙忙叨叨把这事儿就给甩脑后了。 下午五点半,林凯在人满为患的公交车里妄想直立站稳,未果,手臂碰到了一位中年妇女的肩膀,此女回头看了他一眼,往边上串了串,将手提包紧紧抱在胸前。林凯无语,其实他特想说,大姐,劫财劫色你都不在我目标范围内。 挤公交,是包含散打、柔道、瑜伽、平衡木等多种体育和健身项目于一体的综合性运动。林凯忘了是在哪个帖子上看到的这句话,不过看完之后立马觉得真理也不过就是如此。 下车的时候差点被踩掉只鞋,林凯拽了拽被挤皱了的衣服往家走去。爬上五楼,掏钥匙开门,一股米饭的香味飘来,林凯一怔,齐鸣楚从厨房探出头来,“回来了?” 林凯点点头,心说怎么上了{yt}班就把他要搬过来这事儿忘的一干二净了。 脱了鞋,松了领带,林凯晃悠到厨房,齐鸣楚刚要下脚踢他那两箱泡面,林凯说“你要干嘛?泡面招你惹你了?” 齐鸣楚说“你要追求死后不腐,死了以后泡点福尔马林就行了,不用天天吃防腐剂这么麻烦” 林凯把两箱泡面移到墙角,蹲地上心疼似的摸了摸,“没办法啊,你们碍人齐大爷的眼了,主子我也保不了你们啊,虽说他是寄住在我家……” 齐鸣楚抱着胳膊听着林凯的自言自语,抽油烟机嗡嗡响,愣是没盖住他的声音,齐鸣楚有些抑郁的说“我给房租了” 林凯回头“你那点房租就够吃泡面的” 齐鸣楚不再搭碴儿,专心做饭。 晚饭还是挺像那么回事儿的,四菜一汤。林凯心说这房子也算没白租,至少以后早晚饭有着落了。 齐鸣楚说“你冰箱里那烂的淌水儿的水果和菜我都给你扔了” 林凯说“哦” 齐鸣楚说“你放过期的罐头我也给你扔了” 林凯说“哦” 齐鸣楚说“你那已经变成酸奶的鲜牛奶我也给你扔了” 林凯说“你还扔什么了,一起说行不?” 齐鸣楚想了想说,“你冰箱现在空了” 林凯戳着碗里的土豆,直至戳成土豆泥,然后舀了勺红烧肉的汤泡饭吃,味道着实不错,抬头看看齐鸣楚,“正好,我正愁没人给我收拾冰箱呢” 齐鸣楚做饭是有两下子的,两人关系缓和的高中期间,林凯好奇问过其中缘由。齐鸣楚说上小学的时候,他跟他妈说饭做得不好吃,他妈就说“你们爷俩谁也不做饭,少说不好吃。”再后来,年仅八岁的齐鸣楚,就拿起了菜刀,时至今日,他操刀的时间已经将近二十年。据说上高中那会儿,他们家做土豆丝就不用他切了,因为他切的那土豆丝儿炒完就跟土豆泥似的。林凯说,“你会这两下子全是因为犟”, 齐鸣楚说“无所谓,反正以后饿不着自己。” 林凯说“做饭这事儿,谁会谁做,你看那些不会做饭的也没饿死” 齐鸣楚看了他一眼,“你是说你自己呢么?” 吃完饭,林凯扒在门框上看齐鸣楚洗碗,“虽然咱俩挺熟,但也得把规矩说清楚了,什么私人空间这种国际惯例就不用说了,肯定要遵守,还有一点,不准带陌生人回来” 齐鸣楚说好 林凯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也包括你女朋友,简而言之,这屋里除了咱俩,{zh0}别有第三者,明白?” 齐鸣楚擦了擦手说“女朋友,没有” 林凯点点头,“不错不错,都学会倒装了。” 齐鸣楚笑笑,抱着胳膊靠在墙上,“你说的我都明白,但我还是想再强调一下,这陌生人里包括我女朋友,也包括你男朋友” 林凯一个踉跄差点扑出去,好容易站住了,回头看着齐鸣楚,难得有些呆的问,“……你说啥?” 齐鸣楚不紧不慢的从他身边走过,“没什么” 林凯一把揪住他领子,“说明白点” 齐鸣楚站下,不慌不忙道,“你喜欢男人,我不介意,不过现在怎么说这房子也是咱们俩合租的,你别把人领回来就行” 林凯还不打算承认,“谁说我喜欢男人?” 齐鸣楚说,“刚才收拾卫生间的时候,在浴缸那儿找着管儿用了一半的润滑剂,你别告诉我你跟女人做也用这个?” 林凯皱了皱眉,“说重点” “重点就是,你是不是同性恋,我都无所谓,明白没?” 林凯狐疑的抬眼看他,“就这样?” 齐鸣楚点点头,“可不就这样么,咱俩十几年的情分是白交下的么” 林凯嘴里说着“屁情分”但还是松开了手让齐鸣楚回屋收拾东西。 想再说点什么的时候,有人砸门,林凯从猫眼往外看了一眼,是郑旭。 齐鸣楚探了个脑袋出来问“谁啊” 林凯说“一会儿只要不折腾出人命你就别出来,我要解决历史遗留问题。” 第二章 林凯说“一会儿只要不折腾出人命你就别出来,我要解决历史遗留问题。” 齐鸣楚点头,甩手把门关上了,林凯这才开门把郑旭放进来。 郑旭提着个蛋糕,面色不善的走了进来,林凯关上门说“我早上不是说不用了么?” 郑旭说“我乐意买,行了吧?” 林凯眉峰一挑,“你专门过来吵架的是吧?” 郑旭说“门口那鞋是谁的?昨天晚上那人的?你还领回家了?” 林凯不用回头也知道他问的是齐鸣楚的那双鞋,气定神闲的往沙发上一坐,“不是,昨儿晚上那个直接去宾馆了。” 郑旭把蛋糕往茶几上一撂,“林凯,咱别闹了行不行?我TM{yt}天都快累死了。” 林凯抬头看他,“我没闹,我也累了,真的,郑旭,咱俩分了吧。你那小女朋友处了也快仨月了吧?是不是我不说你就真拿我当傻子了?” 郑旭愣了愣,“你怎么知道的?” 林凯说“怎么知道的你甭管,反正我是知道了。我这人什么脾气你应该清楚,你跟我分了转身立马就找新的我都不会说什么,但是跟我没断之前,就{jd1}不能找别人。” 郑旭沉默了一会儿说“林凯,我对你什么样你知道,要不是因为喜欢你我不会这样。那女的,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不喜欢她。” 林凯说“你想说什么?以后结了婚会继续和我搞在一起?” 郑旭有些暴躁的说“这点事儿你会想不明白?我是不喜欢她,但我会对她好,咱们这样的人有几个扛着不结婚的?你能不结婚还是我能不结婚?我今年三十了,你以为我还能扛几年?” 林凯掀开蛋糕盒盖子,用手抹起一块奶油塞进嘴里朝郑旭笑笑,“这都被你发现了,我还真就能不结婚” 郑旭气的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你以为你多大了?你今年27了,再过个两三年,你以为你爸妈会不催你?” 林凯摇头,“他们都明白催我还不如催婚姻法修正案” 正说着话,就听里屋乒乒乓乓一阵乱响,郑旭问林凯“谁在里面?” 林凯说“朋友” “朋友?”郑旭几步冲到房门前,“我认识你这么长时间,除了那回你妈来看你,你还往家领过谁?” “半年” “什么?” “半年”林凯淡淡的说,“没多长时间,半年而已。” 郑旭两眼冒火的拽开房门,齐鸣楚正裸着上身蹲在地上捡东西,林凯痛苦的揉了揉太阳穴,心说你TM收拾屋子脱什么衣服? 齐鸣楚愣了两秒钟,然后跟郑旭挥了挥手。郑旭回头问林凯,“他谁?” 林凯说“朋友。” 齐鸣楚见没人搭理自己就站起来抓了件毛衣套上,“我就是想换件衣服,真的,就是想换件衣服。” 林凯说“歇着吧你,没你事儿,该干嘛干嘛。” 齐鸣楚继续收拾他那已经散花儿了的行李,郑旭说“林凯,咱俩在一起半年了,我也不过就是偶尔在这儿过夜,他都直接住进来了,你还跟我说你们俩只是朋友?” 林凯兴趣缺缺的把头扭向一边,“你跟他比什么,比得了么?我们俩认识十几年,要出事儿早出事儿了,还能等到现在?” 郑旭说,“我今天才发现,你怎么这么没心没肺。” 林凯说“还成,不算太晚,后悔还来得及。” 郑旭看看他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出去关门走人。 林凯看着保险门愣了一会儿,齐鸣楚提溜着好几双袜子凑过来,“那什么……要不然我跟他解释解释吧” 林凯一脚踹过去,“你倒是给我说说,你收拾个行李怎么能弄出拆房子的动静?怎么收拾来收拾去还能把自己上衣收拾没了?” 齐鸣楚指指床上那件衣服,“刚做菜的时候崩上油了,我正准备一会儿他走了洗,就先翻行李找别的衣服,结果你那一句‘催你还不如催婚姻法修正案’把我笑得手一抖,行李就散了。” 林凯斜眼说“我真服了你了。” 齐鸣楚笑笑没吱声。 第二天早上,齐鸣楚站在跟沙丁鱼罐头一样的公交车里,随着众人摇来晃去的时候,终于忍不住问了句,“你不是毕业之后就来这边了么,怎么没买辆车?” 林凯抓着扶手,被旁边的人挤得上半身呈四十五度倾斜,咬牙切齿的吐出俩字儿,“没钱!” 齐鸣楚说“不能吧,你好歹也白领五六年了。” 林凯说“是啊,一个月薪水,交完房贷,税费电费天燃气费,网费话费公交费,烟钱酒钱衣服钱,再给我妈我爸家用,得咧,这一月工资又TM白领了。” 林凯最近在考虑一个很严肃的问题,跳槽。不仅主观上想跳,客观上还有人勾搭。勾搭他的人叫陈宇航,自己刚开了个事务所,正在招兵买马。打电话过来是这么说的,“有人一年赚五万,有人一年赚一百万,哪个所儿都会有这样的事儿,你要是过来,多了我不敢保证,一年二三十万还是有的。” 说得林凯那个心动,偷偷搁心里琢磨,二三十万也比我一年将将十万强啊。可林凯毕竟已经不是刚毕业的毛头小子,仅凭陈宇航一面之词就做决定是不可能的。于是暗地里又查了查那事务所的底细,一番了解,得知那事务所目前虽然只是起步阶段,可是经营状况良好,陈宇航那小子也不过就是翅膀长硬了才出来单干,并非是得罪了什么人。 那边答应了陈宇航,这边就开始策划辞职。其实林凯对于这个职位还是有点感情的,毕竟在这儿做了两年多的法律顾问,公司里上上下下的都认识,相处的也不错,如今要走,还真有点舍不得。 跟上头递了辞职信,那老头也是明白人,看出来林凯这是找到下家,铁了心要走了。念在这两年相处的不错,也就不打算耽误人家发财了,但是这叹息挽留的戏码儿还是要演的,一番挽留一番推辞之后,双方达成口头协议,林凯忙完手上的活儿,就可以卷铺盖卷儿滚了。 林凯哼着小曲儿回办公室,午休将至,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齐鸣楚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正坐在他的座位上玩电脑。 “吃饭去呀?”林凯拎起外套问道。 齐鸣楚恋恋不舍的站起来,林凯纳闷的瞟了一眼,屏幕上那只大大青蛙哑着嗓子喊了一声“祖玛” “你多大了?”林凯转过头问。 “比你小半年”齐鸣楚老实的回答。 “我记着也是”林凯边扣大衣扣子边说,“但是我那上小学的外甥现在都不玩这个了。” 齐鸣楚点头,“我也有个上小学的外甥,但我记着他七八岁的时候就不会扣错扣子了。” 林凯低头一看,好么,从头扣到尾,{zh1}还剩下一个。 郑旭连着几天{yt}八遍的打电话,林凯就弄不明白了,吃着碗里望着锅里就这么舒坦?电话一个没接,{zh1}直接拖进黑名单。 xx一场雨下的林凯一整天没出屋,其实主要原因不在雨。齐鸣楚站在窗边往下看了一眼,“你真不下去啊?” 林凯盯着电视说,“大哥,这句话你今天问了十来遍了,你们俩很熟吗?” 齐鸣楚转过头说“不问也行,你能不能把遥控器给我,咱都在新闻频道守了{yt}了。” 林凯把遥控器扔给齐鸣楚,抓起电话按了两下,“你还指望我下去跟你演情深深雨蒙蒙是怎么着?你要么麻溜利索的上来,要么痛快给我滚回去。” 电话撂下没五分钟,郑旭跟落汤鸡似的上来了。齐鸣楚一想,得,这电视还是看不上,溜着边儿就猫自己屋里去了。 林凯给郑旭递了条毛巾,郑旭没接,“林凯,咱别闹了行么?” 林凯把毛巾按在郑旭脑袋上,使劲儿给他擦了两下头发,“你说咱俩这样有意思么?” 郑旭说“你要是觉得我有女朋友让你觉得不舒服,那我就跟她分了不就完了么。” 林凯说“我要是那小姑娘亲哥我非弄死你”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你到底想要什么啊?” 林凯有些烦躁的挠挠头发,“我是个gay,这辈子就这样了。虽然不喜欢女的,可我不忍心糟蹋她们,谁不是妈生父母养的,所以我不会结婚。” 郑旭说“你的意思是,就因为你不会结婚,所以我也不能结婚是不是?你觉得这现实么?” “想在你身上实在肯定是不现实了,”林凯乐了,“所以咱俩就这么分了吧” 郑旭愣着看了他半天,衣服从里到全湿,黏在身上很不舒服,半晌才冒出来一句,“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挺现实的人。” 林凯摊手,“我不都说了么,现在发现还不晚。” 郑旭走的时候留下一句话,“你就倔吧你” 第三章 林凯坐在地板上抽烟,他想再过两年自己会不会后悔今天做的这些事儿。郑旭除了会结婚这点之外都很对他脾气,对他也是真好。想当初他俩在一起那会儿,郑旭不说面面俱到,也算是体贴入微。真的不喜欢他么?不喜欢能在一起半年多,妈的,糊弄谁啊。这样的放跑容易,想再找一个就难了。林凯觉得自己挺狼心狗肺的,不就是不能结婚么,好像他不跟女的结婚就能跟自己结似的,真他妈的…… 齐鸣楚轻手轻脚的从屋里钻出来,站在林凯旁边低头看着。林凯抬头问你看什么。 齐鸣楚扬扬下巴说“快烧着手了。” 手指附近火烧火燎的,林凯掐灭了烟,抱着脑袋冥思苦想。齐鸣楚去了厨房,一会儿又转了回来,温热的触感传来,林凯抬头,齐鸣楚递给他一杯温水。 “谢谢啊”林凯喝了口水,“不好意思啊,自己立下的规矩自己都没做到。” 齐鸣楚靠着墙跟他一样坐在地板上,“林凯,你妈知道你这事儿么?” “知道”林凯苦笑着说,“上大学那会儿有一年放寒假回家,大半夜在楼道里亲嘴儿,以为肯定没人,结果被我妈撞个正着。老太太当时气得浑身直哆嗦,拽我进屋,拿笤帚追着打,边打边哭,打得笤帚都散了还不解气。我看她一哭,我都想哭了,真疼啊,比{dy}次让人上了还疼。” 齐鸣楚揉了揉林凯的脑袋没说话。林凯一直都这样,上高中那会儿就是,平时嬉皮笑脸,好像没心没肺似的。可是实际上想的比谁都多,出了什么事儿你等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时候,黄花菜都凉了。这哥们就是有把自己倒霉的事儿当笑话讲的本事,再惨的事儿都能让他说的天花乱坠。 “今天晚上吃什么?我给你做个素黄菜吧”齐鸣楚站起来说道,“听说吃甜的,心情能好点” 林凯有些不屑,撇嘴说“你可真有居家好男人的潜质” 郑旭再也没有打来电话,一个星期后,林凯删了他的号码。感情终究是不能当买卖做的,林凯有很多理由说服自己结婚算个屁,却还是不能释然,他和郑旭的感情从一开始就是不对等的,虽然他也知道根本没有什么{jd1}的对等,可心里始终还是不舒服。 稀里糊涂的忙活到周五,林凯拾起阔别了半年的老规矩,泡吧。自从和郑旭在一起以后,林凯很少去泡吧。泡吧就是为了钓人,谁要说到gay吧就是为了喝酒,那人纯属有病。 林凯常去的一家gay吧叫单行道,在酒吧一条街上开了有六七年了,林凯算是熟客之一。进门跟熟人都打了遍招呼,Bartender说“最近没怎么见你过来啊” 林凯靠着吧台坐下说,“忙呗,拿瓶啤酒” Bartender给他开了瓶啤酒,“怎么了?跟郑旭分了?” 林凯乐了,心说这圈子传事儿的速度可够快的了。然后就开始漫无边际的胡扯,扯着扯着一人影飞扑过来,林凯下意识一躲,那人差点没撞吧台上。来人抬起头,眼泪汪汪的看着他,林凯觉得自己头又疼了,“你有事儿说事儿,别哭的跟尿炕似的行不行?” 那人拍着胸脯作伤心状,“前两天有个男的骗财骗色,把我钱都骗走了不算,连心都骗走了。” 林凯扶额,“兄台,你跟我这儿就别装了成么?我还不知道你么?咱能不能别老拿没有的东西说事儿,” 此人也不恼,从兜里抹除根烟点上,似笑非笑的看着林凯,“怎么了这是,几天不见火气这么大?不跟你贫了,难不成你跟我一样,股票被套了?” 林凯看看他说,“得了吧,我刚坐下就听说了,‘沈骞股票全解套了’,怎么样,这回赚了不少吧” 沈骞微微一笑,“小钱小钱,都是小钱。” 林凯凑近了一些低声问他,“还差多少?” 沈骞吸了口烟说,“五十万” 林凯说“差十万的时候告诉我一声” 沈骞说“得了吧,十万都赶上你一年薪水了,我还不知道你,又要还房贷,又要养老人,整个一月光。” 林凯作势要掐他脖子,“你知道的太多了。” 沈骞拍拍他肩膀,“我自己的事儿,自己想办法就行了,你有这心我就知足了。说吧,今天想找什么样的伴儿,我帮你看着点。” 林凯说“得,得,不劳你费心,我自己留心就行了。” 沈骞哥俩好似的搭上他肩膀,“怎么了怎么了这是,跟郑旭那小兔崽子处了半年,出来玩还害羞上了,亏得你俩分了,不分再过两年,估计你这脸皮得薄的跟雏儿似的。” 林凯挥手说“滚滚滚,好歹我也算你金主之一,你就这服务态度?” 沈骞嘴角一勾,“哟,难不成你今天是特意来看我的?那还等什么啊,咱是去楼上还是去宾馆?” 林凯抱拳,“大哥,小弟错了,您老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吧,我自己跟这儿喝喝酒,瞧瞧热闹,碰上顺眼的领一个走就完了。” 沈骞收回手托着下巴做深沉状,“唉,你们这帮没良心的一个个都喜新厌旧啊,这年头生意是越来越不好做了。” 在酒吧浑浑噩噩闲扯到九点,才有个像样儿的进来,林凯仔细一瞅,这不是那天那黑色本田男么? 此人一看见林凯也是眼睛一亮,走过去没话找话的说,“你今天也在啊?” 林凯朝旁边的座位扬扬下巴,“坐啊” 黑色本田男坐下,也要了瓶啤酒,“上次走的急,也没问你叫什么名?” 林凯跟他碰了下啤酒瓶,“林凯” 黑色本田男说,“我叫杨彬” 无关紧要的聊了一会儿,林凯就感到一只手摸上了自己的大腿,杨彬凑近了些说,“上次之后,我来这个这儿好几次,都没看见你。” 林凯拄着下巴说,“那你够走运的了,我来这么一次就让你给碰见了。” 一瓶啤酒没喝完,两人就走了,一进酒店房间就迫不及待的直奔主题,折腾了半宿,筋疲力尽的时候林凯想,有这么个床伴也挺好,平时不见面也不联系,想□□的时候就约出来。这种关系单纯的多,也不用投入太多感情,只要在床上合拍就可以。 “想什么呢?”杨彬点了根烟递给他。 “在想要不要问你” “问我什么?” “问你要不要考虑一下跟我结成长时间的床伴关系?” 杨彬玩弄着打火机说,“无所谓啊,反正我挺喜欢你的。” 林凯吸了口烟说,“那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我想做了就打电话给你,你想做了就打电话给我。” 杨彬笑着凑过去咬他的嘴唇,“那得好好庆祝一下。” 早上和杨彬在粥铺吃了早饭,林凯悠哉悠哉的回家了。齐鸣楚还在屋里睡的云里雾里的,压根儿没醒来的迹象。林凯心说亏得自己吃了早饭才回来,要不然指着他做饭得饿成什么样。 齐鸣楚的xx过得格外宅,一觉醒来顶着鸟窝头迷迷糊糊的到厨房去找吃的,看见林凯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愣了愣,“回来啦” 林凯嗯了一声,目送齐鸣楚去厨房折腾。揉揉有点酸的腰,林凯想自己果然是不年轻了,折腾半宿全身就跟要散架了似的,进屋脱掉外套,换上睡衣准备再睡一觉。虽然没有什么洁癖,但每次419之后,林凯必须马上换一身行头,脱下来的这身衣服转身就洗了。 衣服上有一种味道,很淡,几乎察觉不到,但林凯就是觉得这种味道无异于对别人大肆宣传自己晚上都做过些什么,这种好像被人剥光了推到大街上的感觉,让他觉得恐惧。还好,他没在齐鸣楚的眼睛里看到这样的眼神。 林凯的回笼觉直睡到午饭时间,齐鸣楚连拖带拽把他弄醒了,林凯龇牙咧嘴的揉着腰,心说这哥们难不成是来xx的? 午饭吃的排骨炖豆角和肉沫茄子,林凯吃的满嘴油光铮亮的躺在沙发上装死,齐鸣楚拿脚踢了踢沙发,“刷碗去” 林凯摇头说“我不去,你这人怎么这样,买菜,做饭你都包了,还差洗几个盘子碗了?” 齐鸣楚说,“你去不去?” 林凯摇头,齐鸣楚一屁股坐到林凯腰上,林凯一声惨叫震彻全楼。齐鸣楚赶忙把他扶了起来,说“我也没使劲儿啊” 林凯扶着腰说“滚滚滚滚滚” 大好的xx下午,林凯是在骨伤科医院度过的,躺在那儿让大夫按了半天,告诉他没什么大事儿,贴几贴膏药,过两天就能好。顺带着提醒他,不能总坐着,容易腰肌劳损。 回到家,那几个盘子碗还摆在饭桌上,齐鸣楚二话不说端起来去厨房洗了。洗完回来看见林凯正在自己贴膏药,就走过去撩开他毛衣,拿过膏药啪的一声,位置贴的正中红心。 第四章 林凯倒抽了口气,放下衣服,连蹦带跳的跑出去好远,“我告诉你啊,我腰好利索之前,你随时跟我保持一米距离。” 齐鸣楚说“你这还不到三十呢,就腰肌劳损,老了得什么样啊,应该加强锻炼。” 林凯说“我锻炼个爪儿,你不往我腰上坐,我犯得着上医院么?” 齐鸣楚随手拾掇林凯屋里摆的满哪儿都是杂志,抬头说,“偶然中体现着必然,你那腰这么下去,就算我不往上坐,也得出事儿。” 林凯一个矿泉水瓶子过去,“思想有多远你给我滚多远” 齐鸣楚消停了一个xx,并主动包办了所有家务,林凯跟大爷一样的生活着。 手里的活儿差不多都忙完了,林凯也对外宣布了自己要辞职的事情,一时间群众们纷纷奔走相告,没出俩小时,整个公司就全知道了。齐鸣楚在办公室里上Q说,“我以为身为同居者,我有提前知情的特权,今天才发现,我已经泯然于众人矣” 林凯回复说,“你当我没学过伤仲永?” 下班之前,林凯给杨彬打电话,“今天晚上有空没?” 杨彬说“巧了,我刚想打电话给你你就打过来了。” 两人约好时间地点后挂机,林凯心满意足的靠在椅子上发呆,畅想着自己美妙的夜晚和美好的未来,手机又震了起来。 林凯一看号就愣了,虽然已经从手机里删了,但是显然还没从大脑内存里删除。按下通话键,林凯都不知道说什么。郑旭一点铺垫也没有,上来就问,“你最近和杨彬在一起?” 林凯嗯了一声。 郑旭说,“你把我甩了,就找个他这样的,你知不知道他出了名的能玩。” 林凯说,“我知道,但是我们俩下了床基本上就谁也不认识谁了。” 郑旭那边有点怒了,“你要是就想这样咱俩还分个屁?” 林凯说,“不一样,我和他见面除了上床不会有别的,这点我明白他也明白。可是你不一样,你对我来说不仅是床伴,如今咱俩分了我也不怕告诉你,我那时候跟你是来真的,我真的希望能跟你这么一直过下去,可惜这点我明白你不明白。” 郑旭那边沉默了半天说“你现在在单位么?我去找你。” 林凯说“我没在单位,你不用来了” 郑旭说“林凯你能不能不跟熊瞎子掰苞米似的过日子?回次头能死么?” 林凯说“我都掰了这么多年了,早习惯了。” 郑旭开着车赶到林凯他们单位的时候,林凯已经xx了两周前的承诺,卷铺盖卷儿滚了。郑旭没抓着林凯倒是逮着了下班人群中的齐鸣楚。 “林凯呢?” 齐鸣楚愣了愣说“早回家了。” “他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走了?你们不是五点半才下班么?” “他辞职不干了,所以下午就走了。” 郑旭泄愤似的踢着了脚地面,“你跟他很熟?” 齐鸣楚点了点头。 “他跟你也这副德行?”郑旭气急败坏的说道,“什么事儿撞了南墙也不回头?” 齐鸣楚笑笑说“我跟他是很熟没错,但是我跟你不熟,我没必要跟你讨论他怎么怎么样。至于回不回头,过去的事就过去了,错没错都过去了,光回头有什么用?” 郑旭整整看了齐鸣楚两秒钟,算是深刻了解了什么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林凯这一晚上过得分外颓废堕落,杨彬再次把手搭上林凯腰的时候,林凯给打掉了,“腰刚好没两天,别闹了。” 杨彬亲亲他脖颈说“怎么了,今天好像不太高兴?” 林凯说“没事儿,有烟么,跟我一根儿。” 杨彬从扔在地上的西服口袋里把烟和打火机一起摸出来给他,林凯叼着烟不清不楚的问,“你说咱俩这样能维持多久?” 杨彬说“不知道,有些人见几次面就腻味了,不过你显然不是。” 林凯说“我怎么听着一点也不像是夸我” 杨彬笑着搂住他,“没准没等我烦你,你就烦我了呢,所以要及时行乐啊。” 林凯说“改天吧,我不想再进骨伤科医院了。” 杨彬说,“好吧,不过我明天要出差了,咱俩要一个星期见不着了。” 林凯吐了个烟圈儿说,“没事儿,到时候一起补,如果你行的话。” 杨彬给自己也点了根烟,“按说你既然怀疑我的能力,我应该身体力行反驳你一下,不过今天就算了。” 早上的时候杨彬先走了,林凯躺在被窝里,阳光透过窗帘从外面射进来,他望着天花板发呆,不知道自己还会这样度过多少个早上,在不同的宾馆不同的房间里,看着色调不同的天花板,盯着形状各不相同的吊灯发呆,这样的早晨总结起来空虚的很悲哀。 林凯给陈宇航打了个电话,说下个月去报到,陈宇航说“兄弟,现在才月初” 林凯说,“你就当我是月末才辞的职,这样工资你也好算。” 陈宇航说“得,得,都依你,我备好办公室等你” 林凯回到家把外套随手一撇,“今天起爷儿就是无业游民啦” 齐鸣楚说“我怎么觉得你这么兴奋?” 林凯说“那必须的,20多天的长假” 齐鸣楚说“那你打算去哪儿玩玩?” 林凯想了想说,“我打算在家宅着,想吃吃,想睡睡。” 齐鸣楚说,“你真有创意” 林凯撒丫子跑回房间,三两下把自己扒的就剩下条内裤,钻进被窝继续睡大觉。齐鸣楚出去办事儿回来,就听林凯自己一个人在屋里乐的死去活来,那叫一渗人。 小心翼翼的推开门,齐鸣楚看见林凯正抱着笔记本在床上窝着,好奇的凑过去看了一眼,画面上定格在四个大字上——我爱我家。 林凯说“你回来啦?” 齐鸣楚说“你这唱的是哪出儿啊?” 林凯说“怀旧怀旧,你看不看,一起?” 齐鸣楚特鄙视的看了他一眼,出去做饭,林凯继续一个人笑得死去活来。吃完晚饭后,林凯捧着笔记本坐客厅里看,齐鸣楚也跟着看了一会儿,结果就变成两人一起笑得死去活来的。 两天后齐鸣楚发现林凯终于不看我爱我家了,他改看灌篮高手了,依旧笑得要死要活。齐鸣楚记得上初中那会儿这动画片正流行,男生一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似的往篮球场上冲,女生要不场外声援,要不就捋胳膊挽袖子自己上。林凯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打篮球的,后来到高中,就已经打得不错了。全学年都知道三班有那么个控球后卫,兴奋起来,打球跟嗑药了似的,突破,三分,篮板,一个都不放过,满场飞奔充当救火员。 看灌篮高手的第二天,林凯就说手痒痒,要买个篮球玩玩,齐鸣楚一脸无奈的陪他去了,看了几个斯伯丁的,林凯都觉得贵。想当年高中那会儿,手头也挺紧巴,林凯用两个月的时间攒够了钱,{dy}时间奔到体育用品商店把看中的篮球买回来了。那手感,那质地,虽然两个月没吃什么好吃的,但是林凯那时候就是觉得值。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几百块钱买点什么不好,就算不给自己买东西,给老妈买点吃的用的也好。林凯放下篮球说“算了吧,反正买回去就凭我这三分钟热度也玩不了几天。” 齐鸣楚说“要不然今天先别买,我有个大学同学现在做体育用品这行,找他估计能便宜不少。” 林凯说“再说吧,我现在饿的要死,篮球再好也不能当饭吃。” 齐鸣楚说“你真饿的要死?” 林凯点头。 “那咱俩去吃自助餐吧” “……” 人说吃自助餐的{zg}境界是扶着墙进来扶着墙出去,林凯虽然道行没那么高,但也吃的不想动弹。两人亦步亦趋的往回溜达,路过体育用品商店的时候,林凯不死心的又往里瞄了几眼。他也曾有过远大的理想,但是从来不是什么科学家工程师,而是有钱,非常有钱,相当有钱。他的志向从来不是做什么小资,而是做地主,做大地主,能买车买房子买地的那种大地主。 当然,这种带有封建色彩的思想他很少跟人提起,但这并不影响他时不时的憧憬。后来上了大学,这个理想就逐渐变成了做律师,做大律师,做一个非常有钱的大律师。那时候林凯和一个学画画的男生交往,搞艺术的都清高,再怎么不济也是自命清高,有一回办完事儿那男生问林凯,“你以后最想干什么?” 林凯说“赚钱” 那哥们看了他一眼,说“你这人真俗”,然后穿上衣服就走了,再也没找过他。 林凯心说你不俗,你不俗有本事别拿画出去卖啊。 虽然现在也算不上事与愿违,可是理想和现实的差距显然也不是一点点。林凯记着刚开始工作的时候,自己老妈想冬天和朋友一起去桂林玩玩,结果临近春节,机票一折都不折,一人光往返机票就得五千块钱,老太太心疼钱就没去。林凯当时特希望自己能豪迈的说,“去,我给你掏钱,咱不在乎那点钱。”,可是他那时候的试用期工资一个月才800,也就够个机票钱的零头。 高中的时候一分钱不赚,他却舍得花几百块钱买个篮球,现在年薪十万,他却连个几百块的篮球都舍不得买了,林凯想不是越有钱越抠,而是他还远远不够有钱。 叹了口气,林凯跟齐鸣楚说,“刚才那家鱿鱼挺好吃的” 齐鸣楚说“以后想吃了再来。” 第五章 三天后,齐鸣楚给林凯弄回来个斯伯丁篮球,“从我同学店里买的,六十块钱,{jd1}xx” 林凯说“我靠,这帮奸商竟然赚这么多” 齐鸣楚说“可不是么,我同学按进价给我的” 林凯摸着篮球笑道,“你那同学挺够意思啊,我还想买个乒乓球拍,也上他那儿去买吧” 齐鸣楚怔了怔,半天憋出来俩字儿“好啊” 林凯勾起嘴角,“你就装吧,说,到底多少钱买的?不说我再买副网球拍。” 齐鸣楚说,“我看你挺喜欢的,就跟同事借会员卡买的,七五折,三百多” 林凯笑嘻嘻的说“谢啦” 林凯还真像那么回事儿的每天早上出去练球,运球,三步篮,定点投篮什么的,齐鸣楚有时候也会跟他打上一会儿,感觉好像又回到了没心没肺的年代。 有一回小区里的几个高中生和他们玩一会儿,结果林凯和齐鸣楚被打的落花流水,满头大汗的坐在台阶上,林凯喘着粗气说“不行了,不行了,想当年我还代表我们院儿参加校篮球比赛,现在居然被一帮半大小子打得这么惨” 齐鸣楚拄着下巴看他乐,“就你这老胳膊老腿儿的,说你你还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 林凯说“我收拾不了他们我还收拾不了你” 说着就捋胳膊挽袖子,两人闹做一团,一旁的高中看着为老不尊的两人很是无语。 杨彬来过一次电话,说出了点问题,这周回去不了,林凯说没事儿,不用惦记我,我正好也有事儿。闲人有闲人的打算,林凯准备回家一趟,跟齐鸣楚一说,齐鸣楚说他也想回去看看。一商量,决定周五晚上走,周日回来。 两人一人背了一个大包,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都塞了些什么进去。两个小时的火车,从一个省会到另一个省会,外面黑漆漆的也看不到什么景色,出了火车站两人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林凯带了不少东西回来,吃的,用的,汪玉琴说“这边都有,你大老远的带它回来干嘛?” 林凯说“那能一样么?这是我买的” 说完塞给她个信封,汪玉琴一捏,“怎么这么多钱?” 林凯说“我要跳槽了,新地方赚得多,但是最近可能挺忙,过年之前就不回来了。” 汪玉琴有些抱怨的说,“你怎么就不能找个稳稳当当的工作” 林凯说,“妈,律师还不稳当?” 汪玉琴说,“稳当什么稳当?你要是能考个公务员什么的我就安心了,可是你又……唉,算了,你自己过得舒坦就行了。” 林凯嘿嘿的笑,“老太太最近没去败家?” 汪玉琴进屋拿了个二胡出来,“我报了个班,学拉二胡” 林凯瞧瞧那二胡,有瞧瞧自个儿妈,“你行么?” “有什么行不行的,拉不好还拉不坏么”,汪玉琴说着就拉了一段儿,你别说,还真能听出个调儿来,“老师说了,我们现在属于赚钱阶段” “为什么?” “他说让我们给人十块钱,让人家听着我们拉,{zh1}那人肯定会掏出二十块钱说,‘大哥大姐,你们快走吧’” 林凯拍拍汪玉琴肩膀,“你们老师嘴够损的了” “可不是么,说话比你还缺德呢” “……” 林凯在家两天基本没闲着,忙前忙后,到家电商场逛了一圈儿,就把家里的洗衣机和电冰箱全换了,汪玉琴说“你就烧钱吧你,这都能用呢” 林凯说“都用了这么多年了,费水费电不说,哪天在漏电,现在是买家电的淡季,都便宜。” 每次回家都得折腾出去一笔钱,好像这钱不折腾出去,心里就不舒服。林凯看着汪玉琴对着新家电爱不释手的模样,心里好过了些。他一直觉得自己欠她的,{wy}的儿子不在身边也就罢了,还是个同性恋。林凯记得汪玉琴刚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打了他一顿之后,气的两天没吃饭。 “你有没有着落呢啊?”临走的时候,汪玉琴问道。 林凯说“妈,你就不用操心了,你儿子长得也不难看,要长相有长相,要工作有工作,还愁找不着对象” 汪玉琴说,“你当你妈傻是不是?你要是找女的我还愁个屁?” 林凯搂着汪玉琴说,“别着急啊,找男的也得慢慢找啊,是吧” 汪玉琴眼睛一酸,“你就跟我这儿装吧,有什么事儿你都不告诉我” 林凯说“我瞒谁也不能瞒自己亲妈啊” 汪玉琴擦擦眼睛说,“你个死孩子真不让人省心” 回去的时候,坐的是慢车,晃晃悠悠的林凯有些困了,他想起几年前他也是坐着这个班次的列车去上的大学,他甚至还记得自己在车厢里和齐鸣楚打xx,输的很惨很惨。一晃儿快十年了,和自己一起坐火车的竟然还是齐鸣楚,真够狗血的。 杨彬出差还没有回来,林凯心说难道我还要为了他禁欲不成。吃完晚饭看电视看到十点,林凯坐不住了。回屋关上门,坐在笔记本前把硬盘最深处的文件夹翻了出来,随便双击了个视频文件,开始了自助行为。 右手的撸动速度越来越快,快感直冲头顶,林凯咬着嘴唇心想这屋里还有别人,自己可千万别弄出什么动静来,结果他确实没弄出什么动静,就是把自己脸憋了个通红。 “林凯,遥控器电池没电了”齐鸣楚推门而入,然后站在门口就傻了。 林凯拉链还没拉上,那 话儿还露在外面,手上还沾着是个人看了就知道是什么的白色液体,两人大眼瞪小眼的看了半天,林凯疯了,“我靠,你他妈的看够没有?” 齐鸣楚脸臊的通红飞也似逃了出去,附带着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林凯抓过几张面巾纸擦了擦手,心说这TM什么世道,□被人看见了不说,看的人还一副被人猥亵了的样子。 林凯收拾完残局,一脚踹开齐鸣楚的门,“你有什么好脸红的?纯情小处男啊?没自给自足过啊” 齐鸣楚缩在转椅里看他,林凯瞪了他一眼,他又把眼睛垂下去了。 林凯气急败坏的到客厅把电视遥控器的电池换了,坐在沙发上一圈圈的转台。半晌齐鸣楚出来了,林凯斜眼看他,齐鸣楚在客厅转了一圈儿,{zh1}在他旁边坐了下来,“那什么,刚才的事儿对不起啊” 林凯说“算了算了,在澡堂被人看的更彻底,都是大老爷们谁怕谁看啊” “你……” “什么?” “……没事了” “我靠” 你□的样子挺招人的,齐鸣楚想这样说,但是无疑会招来一顿胖揍,于是还是闭嘴了。那是一张他看了十几年的脸,那张脸说不上有多好看,跟性感更是搭不上边儿。可偏偏那个时候的神情让人看了心里痒痒,齐鸣楚收回心神转过头看林凯,看到林凯瞪他还是没看出哪儿招人。 这事儿就算过去了,过了两天两人晚上都懒得做饭,就出去吃烧烤。一人要了一瓶啤酒,铺了一桌子吃的。正吃得高兴,旁边桌儿爆了一个啤酒瓶子,差点没扎着林凯,齐鸣楚说‘怎么回事儿啊你们!’ 那桌人一个个都喝高了,骂骂咧咧的过来,和齐鸣楚推推搡搡的。齐鸣楚一下就火了,抡起胳膊就要揍人,林凯赶忙拦着,“你脾气不好,你脾气不好,我来我来。” 结果那边不过说了一句“你TM算什么东西”,林凯就飞起一脚踹了过去,齐鸣楚心说,我脾气不好难道你脾气好? 幸亏饭店保安及时赶到,才制止了一场群殴。几个人到派出所交代了一下案情,林凯在夜间售药处买了双氧水,碘酒什么的,到家两人坐在客厅里处理各自伤口,林凯边上药边嘟囔,“你说你跟冲锋陷阵似的往上冲什么?见血了吧,活该吧。” 齐鸣楚郁闷的说,“我怎么忘了你也不是什么善茬儿” 林凯换了根儿棉签说,“少说没用的,说的跟你没动手似的” 齐鸣楚说“你这狗脾气怎么这么多年一点都没变呢” 林凯说“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一点都没变了?” “两只眼睛都看见了” “你偷着乐去吧,也就是现在,放以前你跟这儿唧唧歪歪半天我早揍你了。” 齐鸣楚没搭理他,自己往胳膊上倒了点双氧水,刷的泛起一层白沫,爽的很是销魂。他突然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高中的时候好几次,林凯一开始都是劝架,结果劝着劝着自己就冲上去干架了。 林凯照了照镜子,嘴角上一片青紫,“得,这回连相都破了,亏得休息不用上班,不然丢人可丢大发了。” 齐鸣楚摸摸自己颧骨附近的淤青,“你是说我呢么?” 第六章 第二天早上,齐鸣楚连上挂着淤青去上班,而杨彬在阔别林凯十三天之后终于出现了,两人一句废话没有,当天晚上就干柴烈火去了。 完事儿之后,杨彬摸摸林凯嘴角问怎么弄的。 林凯说“不说还好,一说就来气,本来挺高兴的去吃烧烤,结果遇见几个醉鬼,打起来了。” 杨彬说“是你先动的手吧?” 林凯说“你怎么知道?” 杨彬笑,“我怎么不知道,你这脾气啊” 林凯摇摇头说,“不说这事儿,你怎么才回来?” 杨彬从后面抱住他,亲了亲他肩膀,“怎么了,想我了?” “……有点”林凯心说你再不回来我都打算去单行道钓人了,让齐鸣楚看的自给自足都有心理阴影了。 “我不在的时候,没找别人?” 这厮会读心了?林凯撇撇嘴说,“当初咱们不是都说好了么,要结成长时间的床伴关系,既然关系还没破裂,我怎么可能找别人。” 杨彬坏笑着掐了掐林凯的腰,“你知不知道,你一本正经的陈述这些不正经的事儿的时候,一种反讽的感觉。” 两人很默契的又做了一次,然后疲倦的睡去。天亮的时候,林凯被阳光晃醒了,杨彬正背对着他,后背上一个快要长好的咬痕看的异常清楚。那是什么时候弄的,林凯不知道,但他很清楚,这种愈合程度肯定不是昨晚弄的。翻了个身,林凯自嘲的笑笑,不知道怎么回事,眼睛有些酸涩,于是他干脆闭上。 长假的{zh1}{yt},林凯去剪了个头发,下午到家,齐鸣楚就已经在厨房里忙活了,林凯说“你怎么回来这么早?” 齐鸣楚说,“今天你不过生日么?” 林凯说“我生日是上个月” 齐鸣楚停下菜刀说“那上个月你过了么?” 林凯语塞,上个月生日那天他在单行道喝酒喝到半夜,后半夜全用来和杨彬滚床单了,第二天就跟郑旭分了,蛋糕吃了口奶油就全扔了。这么想想,自己这生日过的也忒惨点,挠挠脑袋,林凯说,“今天过也成,反正我阳历那天也没过。” 齐鸣楚低头接着切菜,“剪头了?” 林凯点头,“好看么?” 齐鸣楚说“显得比以前利索” 饭桌上放着一个十寸的生日蛋糕,林凯打开盒子看了看,是一个挺普通的水果蛋糕,卖相上{jd1}没有郑旭拿来的那个那么有贵族气质,但是xx桃,菠萝,黄桃什么的切成片整整齐齐的码了一层,看着也挺舒坦。一个很俗的巧克力卡片插在中间,上面用白色巧克力写着“林凯生日快乐”。 林凯有点想乐,又有点乐不出来,{zh1}夹起巧克力卡片,两口给嚼了。齐鸣楚端菜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他在那儿舔手指头,“你这是偷吃什么呢?” 林凯眨巴眨巴眼睛,“巧克力挺好吃的” 齐鸣楚撂下盘子说“这还没吹蜡烛呢,你怎么就吃上了。” 插蜡烛的时候起了些争执,林凯说“插八根儿,零头嘛” 齐鸣楚说“哪有这么插蜡烛的,按十位数算,插两根儿。” 林凯抓起一把蜡烛说“又不是没有蜡烛,还差我这几根儿了?” 齐鸣楚说“七老八十的才点那么多根儿蜡烛,你过完今年都凑不够三张,装什么老成?” 林凯手里一把蜡烛攥折好几根儿,{zh1}不甘心的吹灭了两支蜡烛。 桌上的放着六盘菜,林凯光闻味儿也知道都是自己喜欢吃的,一瞬间有点手足无措。打从上大学开始,他基本上就没正经过过生日。跟郑旭处了半年多,本以为能消停过个生日,结果还这出了这么些幺蛾子事儿。 “想什么呢?吃饭发什么愣?”齐鸣楚夹了一大块晶鱼给林凯,“明天开始上班了吧?” 林凯说“是啊,好日子要到头了。” 齐鸣楚说“我估计我以后下班要比你早了” 林凯说“那正好,你先回来做饭,我回来就吃现成的。” 齐鸣楚说“有个成语叫坐享其成你知道么?” 林凯第二天一早去陈宇航的事务所报到,陈宇航先带他去了办公室,然后又抽出几本卷宗给他,“这几个归你了,早解决早利索。” 林凯说,“兄弟,我可刚来” 陈宇航说“知道你刚来,这不,这几个案子都不复杂,数额也不大,给你练练手,熟悉熟悉业务” 林凯说,“你给我点时间,我都生疏了两三年了” 陈宇航捞过张椅子坐下说“不急,反正起步阶段,也没几个案子,对了,晚上咱一起吃个饭,你来了,咱们该到的基本上就到齐了。” 晚上陈宇航领着林凯一行人到了一家火锅店,林凯抬头一看,心说我靠,这不就是一顿火锅要吃掉好几千的那家火锅店么。 进饭店,上楼到包房,人齐了开始走菜。锅里的水不一会儿就沸了,陈宇航开始往里下材料,众人一起帮忙,锅不沸了,陈宇航说“都把酒满上” 小服务员麻溜的起开十瓶X啤纯生,一人一瓶,林凯把酒倒满,陈宇航说“我先说两句啊,今天,我们这顿饭主要是为了欢迎新人,欢迎你们加入我们这个集体。首先……” 林凯一听坏菜了,这哥们没做律师之前在法院干过一段日子,别的没学会,官腔儿倒是学的炉火纯青。 五分钟过去了 陈宇航:“那么啊……” 十分钟过去了 陈宇航:“其次啊……” 十五分钟过去了 陈宇航:“所以说啊” 二十分钟过去了 林凯:“服务员,加点汤,锅干了” 陈宇航讲完祝酒词,全体人员干了一杯之后,纷纷把筷子伸向了火锅。一顿饭吃的风卷残云,啤酒瓶子满地。林凯饭后数了一下,他们十个人,喝掉了八十多瓶X啤,再除去几个女同事不大能喝,剩下男的平均一人喝了十多瓶。上厕所的时候,他还听见对面女厕不知道哪位大姐扶着另一位大姐去吐,边扶着边说,“你听我的,先吐出去,回去就能喝好了” 打车到家已经十二点了,林凯摸黑进屋,开了一盏小夜灯。觉得有些口渴就到厨房倒水喝,桌上摆着两碟菜,锅里还有已经凉透了的米饭。林凯喝完水拿保鲜膜把饭菜都包起来放进冰箱,然后关上冰箱门坐在地上发呆,直到冻得浑身冰凉才想起要滚回屋睡觉。 一大早上齐鸣楚打着哈欠煎荷包蛋,林凯困得眼睛都睁不开,摇头晃脑的刷着牙,齐鸣楚说“你怎么头天上班就回来这么晚?” 林凯吐掉嘴里的泡沫说“你当我想啊” 洗漱完林凯钻进厨房从冰箱里把昨晚上的剩菜拿出来了,齐鸣楚说“别热了,我做新的了” 林凯跟没听见似的倒进锅里,热完了端到桌上,自己一个人吃。 “我以为你昨天能回来吃饭”齐鸣楚也加入了吃剩菜的行列。 “以后我不回来提前打电话”林凯嘟囔着,腮帮子鼓鼓的。 八点半到事务所,约好的当事人九点钟就到了。林凯整了整西装,准备见人。 “冯女士是吧?” “对,我想和我老公离婚,你帮我看看怎么才能多分点财产?” 林凯打量了一下来人,年纪大概四十岁上下,穿戴还算端庄,就是手上那颗红宝石戒指有些晃人。“恕我冒昧,可不可以问一下你离婚的缘由?” “他在外面养女人” “就这么简单?” “差不多,我们俩结婚快二十年了,结婚的时候他穷光蛋一个,我跟着他打拼了将近十年,后来有钱了,我也老了,他看我也看烦了,想找个年轻的,可是又不想因为离婚的原因分财产给我。” 林凯想了想说,“法院处理离婚案件,肯定是要先调节的,你是不是真的想离?” 冯女士说“我当然想离,我年纪大了,他现在有条件,想找个年轻漂亮的也不是不能理解。可是既然这样,他也应该给我这样的自由,我也应该拿到我这些年该得的东西,你说是不是?” 林凯点头,“你离婚的念头还没和他说吧?” 冯女士说“当然没有,我想先打听好再跟他提。” “这样{zh0},你从这儿回去也别和他提,就当没事儿似的再和他过些日子,这期间找个调查取证的公司,让他们帮你搜集你老公在外面有女人的证据,你呢,就暗地里转移夫妻共同财产,送给你信得过的人,方便以后拿回来,{zh0}是父母。” 冯女士皱了皱眉说,“这是不是太狠了?我不过就是想拿我应得,并不想让他一败涂地。” 林凯耸耸肩说“那简单,你就挑这其中的一件事儿做就可以了。” 第七章 事务所的伙食不比广告公司,中午大伙吃的都是外卖公司送来的盒饭。林凯夹了块儿红烧肉塞进嘴里,跟齐鸣楚做的根本没法儿比。本来自己这胃经过四年大学食堂的洗礼,已经来者不拒了,可是这段日子被齐鸣楚惯得又娇贵起来。 事务所刚刚起步,陈宇航自己也忙的焦头烂额,林凯他们就更不用说了,加班是家常便饭,好在陈宇航付起加班费还算爽快。同事们自从那句“服务员加点汤”之后,对林凯肃然起敬,再加上林凯本身也不难相处,很快就打成了一片。 脚打后脑勺的忙活到xx,林凯说,“老大,我不行了,兄弟们也快不行了,咱这么下去肯定都得过劳死。” 陈宇航顶着俩硕大的黑眼圈说,“你不说我也打算说,今天晚上正点下班,周六周日休息,加班没加班费,都TM给我回去好好睡觉。” 众人欢呼雀跃,五点一到,嗖嗖嗖嗖全跑了。 十月中旬,气温骤降,但这不是重点,重点还有好几天才开始供暖。林凯冻得嘶嘶哈哈的窝在沙发里看电视,齐鸣楚不声不响的拿了个电热毯出来,铺在沙发上,插上电,一会儿就热了。林凯伸开手脚,向一边倒去,企图占领整个沙发。 齐鸣楚拨开他的手爪子说,“这好歹是我的电热毯。” 林凯收回胳膊说“你这人真小心眼儿。” 周六早上睡到日上三竿,林凯缩在被窝里不想起来,客厅的电视开着,声音隐约传来,林凯一听就精神了,妈的,是NBA常规赛。 林凯迅速的从床上跳起,三两步窜到客厅,“谁跟谁?” “火箭和湖人”齐鸣楚抬头看了他一眼,“大冷天的你是不是把衣服穿上先?” 林凯光着膀子往沙发上一坐,“你帮我拿去吧” 齐鸣楚说“我是你老妈子啊” 林凯转过头,一脸颓废,“你帮我拿吧,你说我看场比赛容易么?” 齐鸣楚叹了口气,没和他一般见识,到卧室拎了两件衣服出来,“都套上” 林凯笑嘻嘻的穿上,把脚丫子也蜷在电热毯上,聚精会神的看比赛,两分钟后问齐鸣楚,麦迪哪儿去了? 齐鸣楚一脸战败的表情,“他这赛季都没上你不知道么?” “啊?”林凯摸摸下巴,“我这么长时间没看了么” 齐鸣楚摇摇头没理他,两人高中那会儿正是湖人王朝的年代,篮球场上经常有人尝试风车灌篮,可成功的几乎没有。NBA想看,就是看不着,那种明知道有比赛可只能坐在教室里上课的滋味,很多人都体会过,可谓是百爪挠心。后来上了大学,这种心情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释放,有课?逃呗。齐鸣楚还记得有一次逃课去麦当劳看季后赛,满满一屋子的人,好不容易找了个空座儿,边喝饮料边琢磨,怎么旁边这人这声儿这么耳熟,一转头,我靠,这不林凯么? 学校离得近就这点不好,没准什么时候就能碰上。那段时间学校打篮球的不知道都犯了什么邪,乔19满场都是。林凯和齐鸣楚也想买,但是一双鞋一千来块钱,林凯那时候一个月生活费才六百。后来两人一琢磨,干脆买一双,谁打比赛谁穿,结果买回来之后齐鸣楚就开始实习,基本上没穿过几回。 “诶,那双乔19呢?你还留着呢么?”中场休息的时候,齐鸣楚问了一句。 “那能不留着么,一千来块大洋,我那时候将近三月的生活费呢”林凯狗腿的跑向鞋柜,从里面掏出鞋盒子。打开,里面放着八成新的黑色款乔19,“我当年伺候它比伺候我自己还上心。” 林凯说着光脚把鞋套上,原地蹦了几下,齐鸣楚一脸战败的表情看着他,“咱能不能不穿着睡裤试篮球鞋” 林凯穿着篮球鞋在屋里溜达了整个中场,然后手机响了。林凯看了眼来电,是杨彬。躲进屋里按下接听键,杨彬懒洋洋的声音响起,“最近怎么没信儿了?” 林凯说“你不也是么?” “我最近挺忙的,连着两天没合眼了,昨晚上才捞着睡。” 林凯说“巧了,我也是” 杨彬那边呵呵笑了两声,“看来给资本家打工的下场都差不多啊” 林凯说“可不是么?得,直说吧,打电话什么事儿?” 杨彬说“饱暖思淫 欲” 林凯没忍住乐了,“用不用这么直白?” 杨彬说“你让我直说,又不让我直白,这个尺度我很难把握啊” “行了行了,说吧,去哪儿?” “来我家吧” “啊?”林凯很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去接你,来我家”杨彬又说了一遍。 挂了电话林凯心不在焉的回到客厅,套着棉坎肩,穿着棉睡裤,踩着篮球鞋颇有喜感,齐鸣楚说“第三节开始了,快过来啊” 林凯坐下来没吭声,按说他和杨彬的关系就是那样,像他自己说的,下了床就谁也不认识谁。这一点上,杨彬维持的很好,甚至可以说是床伴中的模范了,可是林凯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以前虽然一夜情的经历也不少,但是从来没有试过跟一个人维持长时间的床伴关系。只要长时间相处的,必定是付出感情的,就像和郑旭那样。和杨彬的相处模式,让林凯感觉陌生,甚至说有些控制不了也不为过。 晚上跟齐鸣楚说了声不用做自己那份儿饭,林凯就下楼了。杨彬的那辆黑色本田停在小区门口,林凯拽开车门钻进去,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都觉得对方不是一般憔悴。 一进杨彬家林凯就傻了,“哥们,你这是唱的哪出儿啊?” 杨彬走过去,开了瓶红酒,翻开zippo打火机点上蜡烛,抬眼看他,“你说呢?” 林凯坐在桌前借着昏暗的烛光看着盘子里的牛排,这牛排长得很好看,好看到一看就是买回来的半成品然后煎了一下而已。杯里的红酒很好看,但林凯想它的价钱肯定更好看。餐具很好看,一看就知道是进口的,可林凯却觉得自己愈发的怀念景德镇。 杨彬举起酒杯,“就是想找你吃顿饭,非要理由的话,我们俩认识好像一个月了。” 林凯笑,“这种理由你也想得出来?” 一顿饭吃的不温不火,东西不难吃,也不能说杨彬不用心,毕竟准备这么小资的一个排场着实需要费些心思,但是林凯还是比较好奇齐鸣楚晚上做了什么,给没给自己留下点儿。 收拾好餐具,就开始步入饱暖思淫 欲的正题。两人之前都因为工作累的要死要活,尽兴的做了一次之后就没什么力气再战一回合了,可一时半会儿的还睡不着,就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杨斌说“你今天老走神,想什么呢?” 林凯疲倦的笑笑,他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儿了,身体再愉悦,也掩盖不了空荡荡的感觉,因为心是空的。 可是未雨绸缪向来不是林凯的作风,火烧眉毛好办事儿才是他风格。天一亮,照样爬起来吃饭,床伴也好,心空也好,都不至于难受的过不下去日子。本身床伴就不是什么束缚性强的关系,再加上杨彬这人一贯很识相,既然这样,干脆就维持现状,什么时候过不下去了再说。 打定主意之后,林凯发现自己的生活从和郑旭分手后再次变得规律了起来,一周上五天班,和杨彬见一两回面,xx窝在家里看看球,上上网,虽然有些忙碌,倒也算顺心。 十月末,集中供暖开始了,屋里开始暖和,但林凯发觉室温正在向另一个极端欢快的蹦着,穿棉睡衣捂得全身是汗,穿长袖T恤还是觉得热,{zh1}林凯只能穿背心裤衩儿。不死心的买来温度计一量,妈的,27度。 屋里一热,干燥感随之而来,齐鸣楚连着两天早上流鼻血,林凯则经常睡到半夜嗓子干得冒烟儿。林凯说“这样不行,咱们得想想办法。” 当天下班林凯就买了个加湿器回来,可是放在客厅效果不大。齐鸣楚说“要不然咱们养缸鱼吧” xx折腾了大半天,买了个不大不小的鱼缸,里面养着几棵水草和几尾小鱼。结果两个星期后,被林凯换水的时候倒进下水道里两条。 与林凯家室温截然相反的是大盘点数,几个月的时间从六千点跌到三千多点。杨彬说亏得自己跑的快,不然就宝马进去,自行车出来。林凯一下就想起了沈骞,那哥们手里可攥了不少股票,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第八章 xx的单行道依旧熙熙攘攘,沈骞晃着水蛇腰过来,“哟,稀客啊” 林凯把他拽过来低声道,“大盘刷刷往下掉,你手里的股票抛了没?” 沈骞淡淡一笑,“难得有人还惦记我,抛是抛了,可是也没少赔,之前赚的那点钱,基本上全倒回去了。” “那你现在还欠多少?” “八十多万吧”沈骞拄着下巴说,“林凯,你有没有过一种这辈子就这样了的感觉?” 林凯说你别瞎想,八十多万放二十前那是彻底没招儿,放现在还不至于还不起。 “还得起又怎么样?”沈骞自嘲的笑笑,“我今年二十五了,没上过高中,没上过大学,手不能提,肩不能抗,除了一套伺候男人的功夫什么都不会,就算钱还清了,不用作MB了,我能做什么?” 林凯喝了口酒说,“你现在这么问我,我也答不出来,但我总觉得肯定会有你能做的事。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端个盘子上个菜你总行吧。你觉得什么都做不了,是因为你看惯了这儿的灯红酒绿,看不起出卖劳力的普通人。” 沈骞跟bartender打了个响指,“拿瓶啤酒。” Bartender跟没听见似的自顾自的忙着,沈骞切了一声,“人老了果然不招待见。” 林凯说没听见吧,稍微加大音量喊了他一声,bartender抬头看了看沈骞一眼,“你今天还想抱着马桶睡觉?” 沈骞转过头,一脸无奈的跟林凯说,“你看见了吧,人老珠黄就这下场。对了,我前两天听说郑旭要结婚了,好像证已经领了,明年五一办事儿。” “你现在跟我提他干嘛?” 沈骞说“那哥们也算不错,跟你分了之后,再也没来过,估计结婚以后也不回来了,可惜了啊。” 林凯说“走吧,我今天领你出场” “啊?”沈骞瞪着大眼睛跟看外星人似的看着林凯。 “出去好好吃顿饭”林凯掏出钱包,“人老珠黄也得填饱肚子不是?” 沈骞换了身儿衣服和林凯去吃火锅,两人叫了很多东西,摆了满满一桌子。 “刚才吧台那个叫什么来着?”林凯把羊肉倒进锅里问道。 “管他叫什么”沈骞喝了口茶水说,“妈的,以前看见我恨不得躲远远的,那眼神就跟瞧见什么恶心东西似的,这阵子不知道犯了什么邪,变得跟我老妈子似的,整个一有病” 林凯看着他乐,“没准他喜欢你呢?” “哈?”沈骞摇摇头,“喜欢我?那还不简单,钱到位,我立马脱光了在床上等他。” 林凯说“你可是真是没心” 沈骞夹了一筷子羊肉说“有心我早死了几十个来回了。” 我觉得我跟你越来越像了,林凯在心里说道。 冻豆腐放进锅里,溅出两滴汤汁在手上,滚烫的感觉一闪而过,林凯看着烫红的皮肤,莫名其妙的觉得悲哀。他能活蹦乱跳的迎接每{yt},他可以继续没心没肺的对人,却始终装不出一副幸福的样子。 一上班,陈宇航就扔给林凯一个新的苹果本儿,林凯说“我有笔记本” 陈宇航说“给你你就拿着,我留好几台在手里又不能下崽儿。” 林凯有了新本儿就把旧的给齐鸣楚用了,结果本儿给出去两天才想起来,盘都没格,别的倒无所谓,也不怕别人看,可那好几十G的钙片儿可怎么办? 风风火火的拽开房门,把齐鸣楚拎到一边,自己坐在电脑前,鼠标刷刷点,齐鸣楚纳闷的问,“你这是找什么呢?” 林凯说“你别管” “你是找那什么片儿呢么?”齐鸣楚探头问他。 林凯顿住,扭过头看他,“你看了?” “看了啊” 林凯愣的嘴能塞下一个乒乓球,“靠,你TM又不是gay,看什么钙片?” “好奇” “我那文件夹是隐藏的” “改一下就能看见啊” “我那文件夹加密了” “你忘了我好歹也是计算机专业的?” “我靠!” 林凯落荒而逃,他不知道此时此刻还能跟齐鸣楚说些什么,难道讨论一下哪部钙片更好看?逃出房间还不算,林凯在客厅如坐针毡,于是索性逃到外面去了。 冷风一吹清醒了不少,招手打了辆车直奔杨彬家。 杨彬倚在门框上看着林凯穿着毛衣窜了进来,“零下十几度你就穿着这个在外面晃悠?” 林凯拽过他啃了上去,杨彬按住他问怎么了? 林凯说“没怎么,我想做。” 杨彬摸上林凯的大腿,“怎么了,被谁勾起的火上我这儿来灭了?” 林凯说“滚,要做脱衣服,不做拉倒。” 杨彬低下头咬他脖子,“你这张嘴啊” 不知道是被林凯的话刺激了还是怎么了,杨彬一晚上都没消停,天亮的时候,林凯累的连手指头都抬不起来了。 杨彬搂着他问怎么了。 林凯翻个身,“没事儿,我困了。” 杨彬摸摸他的头发,“那就睡吧。” 林凯闭上眼睛,心里乱糟糟一团。他没法儿问齐鸣楚看钙片儿的时候会不会有反应,如果真是出于好奇,那看两眼也就完事儿了。不过听齐鸣楚的语气,一点也不像就看了两眼。林凯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就像是一撮死灰忽然落了个火星在上面,想着还着不起来,不用别人自己就想抬脚给灭了。 心里有事儿,还不能说,林凯抑郁的只能抽烟,齐鸣楚一开门,好家伙,差点给熏出来,“你再抽两根儿我估计我就能炼出双火眼金睛。” “滚滚滚,”林凯叼着烟摆手道,“我这儿正想事儿呢,你别捣乱。” 齐鸣楚说“什么事儿愁成这样?” “没你事儿”这话林凯说的格外心虚,他对齐鸣楚不是没动过心思,可是那会儿刚动了点心思就毕业了,后来大一的时候,齐鸣楚就牵着女朋友的小手压马路了,林凯是个识相的人,一看人家正直xx就撇下那点心思奔赴更浓密广袤的森林了。可是现如今那点心思似乎又有些活络了,林凯琢磨什么办法能把它永永远远的掐死在摇篮里。 “让人甩了?”齐鸣楚走过去打开气窗通风。 林凯心说这人今天怎么还执拗上了,平时问两句自己不说他早滚了,今天怎么还打破沙锅问到底了?掐灭了烟,定了定神,“诶,对了,我记得大一的时候,你不是有个女朋友么?现在怎么样了? 齐鸣楚想了想说,“我们俩就处了仨月,你怎么知道的?” 林凯挠了挠头发说,“有一次我在腐败一条街看见你们俩了,不过你没看见我。” “看见了你怎么不叫我一声?”齐鸣楚站在窗边,看着烟雾缭绕的屋子有些摸不着头脑,“其实那女生人挺好的,可能是那时候都小,也不会替别人着想。她总说我对她不够好,后来就问我一个特有病的问题,‘如果我和你妈同时掉水里你救哪个?’” “哈?”林凯心说这问题还真是经久不衰,“那你怎么说的” “她什么蛙泳自由泳仰泳都会,那我当然是要救我妈了,然后她就生气了。后来又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儿吵过几回架,就分了。” “你个法盲!”林凯一盒中华烟过去,正中齐鸣楚面部。 齐鸣楚说“这跟法不法盲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你对你妈有救助义务,对她没有,你要是救她不管你妈,你就是故意xx。” 齐鸣楚捏了捏中华烟,无奈的笑笑,“没招儿啊,我要是像你似的,我就不会那么回答,她要是像你似的,就不会问这么弱智的问题。” 林凯嘀咕,你俩整个一对儿法盲。 齐鸣楚抽出个烟点上,“林凯,你这样挺好,真的。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干干脆脆的,一点都不拖泥带水。你还记不记得咱俩刚认识那会儿总掐?” 林凯心说我要是真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你老早就躲我远远的了,可嘴上还是说,“怎么不记得,屁大点儿事儿都能掐起来” “我还记得有一回咱俩在食堂打架,打的满身都是饭粒儿被老师叫办公室一顿训。” “别提了别提了,忒丢人了。” “其实现在想想也没什么”齐鸣楚吸了口烟,“不过都是戳中我短处的实话而已。” 林凯不知道自己现在除了傻乐还能有什么表情,这话说的他根本不知道怎么接。他猜不出来齐鸣楚的中心思想,就跟高中时候作现代文阅读一样。面对着那些形散神也散的文章,他总是一头雾水,每次问表达了作者怎样的思想感情,他答的都跟正确答案相差甚远。 现在齐鸣楚对他来说也是这样,他不明白这番话到底什么意思,摸不清这人到底想说什么,但还有点不甘心只是忆忆往昔峥嵘岁月。 齐鸣楚把烟盒还给他说,“你傻笑什么啊?” 林凯也没吱声,低头摆弄打火机,脑袋里乱糟糟一团。 第九章 事务所上了轨道,那些破事儿渐渐也都来了,下班的时候陈宇航拉着林凯说“今天陪我去跟李院长吃饭吧” 林凯说“不是吧,老大,你这一个星期都陪几拨了?” “你当我愿意陪啊”陈宇航揉揉太阳穴,“妈的昨天喝的我到现在脑袋还疼呢,但是没招儿啊,不把他们哄好了,咱怎么混啊?” 林凯把公文包往后一背,一副慷慨就义的德行,“哥们今天舍命陪君子了!” 陈宇航推了他一把,“你不去当演员太可惜了,今天晚上这顿我给你算加班费” 去了林凯一看那阵势就后悔了,本来自己就不是什么能喝的主儿,再来这种把五粮液当自来水喝的场子那不是扯呢么?一顿饭吃了四个小时,林凯光在厕所里吐就吐了一个小时。一顿饭吃的李院长很满意,拍着陈宇航的肩膀说“年轻人,好好干啊” 陈宇航应承着送他上车,目送车开远了之后扶着大树吐得昏天暗地的,林凯帮他拍着后背说“老大,你可够能扛的” 陈宇航吐得直咳嗽,平日里那点形象基本上全毁了。林凯伸手打了辆车,陈宇航在车上唠唠叨叨,一会儿说什么媳妇儿看他这样肯定又得让他睡客厅了,一会儿又说自己喝成这样那婆娘大半夜的还得熬解酒汤。林凯心说你这到底是埋怨还是显摆,再怎么不济你回家好歹有人照顾你,我们这单身汉和你可没法比。 先把陈宇航送回家,林凯才回去。站在楼道里掏出钥匙半天对不准钥匙孔,正打算弯腰看清楚再插,门就刷的开了。林凯讪讪的笑笑,“不好意思啊,吵醒你了。” 齐鸣楚面色不善的看着他东倒西歪的进来,弯腰换鞋的时候还晃悠了两下,齐鸣楚扶了他一把问“你这是喝了多少啊?” 林凯笑嘻嘻的说“不知道啊,六个人,五粮液好像是开了两瓶,然后还有啤酒” 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林凯接着说,“对,啤酒,啤酒开了多少来着?四打,还是五打?” 齐鸣楚低头看着他,掰手指头都快掰不明白了。 “一打是十二个,四打是四十八瓶?” 不错啊,还能算乘法呢,齐鸣楚倒了杯热水给他,林凯喝了一口就咳嗽了起来,咳嗽的满脸通红,“烫死我了” 齐鸣楚面色不善的站在一旁没搭理他,林凯觉得有点不对劲儿,抬头看他,“怎么了?不至于生这么大气吧?” 齐鸣楚还是没说话,林凯自讨没趣的站起来拍了拍齐鸣楚的肩膀,“对不住了啊”,然后晃悠晃悠往卧室走。 齐鸣楚拽住他问,“林凯,跟男人接吻什么感觉?” 一句话把林凯吓得酒全醒了,齐鸣楚什么表情他不知道,他就知道自己吓得汗都快下来了。.死灰上落个火星也就算了,这TM真要是着起来还不要了命了。 想装没听见继续往里走,可齐鸣楚那手根本就没有放开的趋势,林凯把心一横,心说反正老子今天喝醉了,趁着酒疯耍一回流氓也没什么奇怪的,认识这么多年就占你这么一回便宜也算有个善终了。说着转身就贴上齐鸣楚的嘴唇,触感还不错。不知道是喝了酒体温有些高还是怎么着,反正齐鸣楚的嘴唇有些凉,林凯明显感觉齐鸣楚僵了,于是坏心眼儿的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就退开了,再玩就过分了,虽然这也挺过分,但总好过擦枪走火。 “就这感觉”林凯傻笑着转身往回走,结果没走动。 齐鸣楚直接把他按在墙上亲了起来,打他一进门他就想这么干,不知道林凯是怎么想的,反正这段日子他的脑袋已经一团糟了,六七年前看哪儿都不顺眼的人,现在居然看哪儿都顺眼。齐鸣楚烦躁的吻着,说用啃的都不为过,再抬头的时候林凯的眼神让他心一紧。 林凯什么表情都没有只是淡淡的看着他说了句,“亲完了?”,不等齐鸣楚回答就推开他走了。 林凯什么表情都没有只是淡淡的看着他说了句,“亲完了?”,然后也不等齐鸣楚回答就推开他走了。 齐鸣楚手快抓着他胳膊问怎么了,林凯挣了一下没挣开,“你给我松开。” “怎么了?”齐鸣楚有些摸不着头脑。 林凯回头劈头盖脸的骂道“你TM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齐鸣楚被骂的一愣,手上一松,林凯甩开回屋。朝床上嘭的一躺,,林凯心说自己纯属自作自受,齐鸣楚为什么抽风似的要跟男的接吻?还是不自己那些钙片闹得。最可悲的是自己,妈的,这样居然都能有反应,,男人的身体果然没什么节操,齐鸣楚那厮也一样,明明不是同性恋,看了几部钙片也想找个男人试试,我靠。 齐鸣楚锲而不舍的敲了敲门,林凯不胜骚扰的拽开门就要出去,齐鸣楚说“大半夜的你上哪儿去?” 林凯留下一句,“我今天晚上不回来了”就走了。 黑咕隆咚的客厅里,齐鸣楚一个人坐着,嘴唇上似乎还残留着清晰的触感和淡淡的酒气,他自认了解林凯,可现在却一点看不透他为什么生气,但是看林凯刚才的反应,一定他把事情搞砸了。 而此时此刻林凯则像孤魂野鬼一样在午夜的街道上游荡,无聊的踢着石块,觉得自己前所未有的可乐。直到冻得浑身冰凉,也没想好去哪儿过夜。这点谁都不好叨扰,于是索性去了宾馆。 第二天上班,陈宇航颠儿颠儿凑近闻了闻说“你怎么还一身酒味儿,没换衣服还是没回家?” 林凯说“既没回家也没换衣服。” 陈宇航说“有个好消息,咱们年终奖有着落了。” 林凯说“坏消息呢?“ 陈宇航说“哪儿那么多坏消息,没有坏消息,就是好消息,破产案” 林凯心一沉,陈宇航小声跟他嘀咕,“兄弟诶,你可得给我打头阵。” 林凯说“这事儿你别找我” 陈宇航跟看二傻子似的看了他半天撂下一句话,“上我办公室来一趟。” 林凯进屋后,陈宇航关上门,拉上百叶窗说“你傻了是不是?你知不知道咱们要是能整着几件破产案子,不用多,三四件这辈子就够花了。这差事给谁谁不乐翻天,你从广告公司跳过来不就是为了赚钱么?怎么了,现在嫌钱烧手?” 林凯说“老大,我没接过破产案子,但看别人接过。五百块钱拎三个IBM笔记本回来,跟我说‘这还是下手晚的’,好好一个企业给祸害成什么样?清算小组天天住五星级宾馆,到{zh1}工人连拖欠工资都没拿到,那些债权人什么的就更不用说了,一毛钱都没有。这钱你让我拿,我还真觉得烧手。” 陈宇航把文件撇到一边,“林凯,那你想过没有,如果是你接这案子,通过你在其中的作用,那些员工就可能拿到工资,一部分债权人就可能拿到欠款。说句不要脸的话,这钱咱赚的不偷不抢不违法,咱们要是自视清高的不接,一帮人抢着接。我老婆怀孕一个多月,我虽然很想给孩子赚奶粉钱,但是太缺德的事儿不用你说我肯定也不会做。怎么样,我把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你再考虑考虑吧?” 林凯坐在转椅上,脚一蹬地,转了好几圈,把陈宇航吓了一跳,好容易停下了,他又蹬了一下,陈宇航说“差不多行啦,我看你都晕。” 东倒西歪的站起来,林凯靠着桌子问,“什么时候开工?” 陈宇航一听乐了,捧起茶杯喝了一口道,“过完元旦,一月份。” 林凯扶着脑袋说,“微臣愿效犬马之劳” 陈宇航茶水差点喷出去半杯。 脑袋晃晕了,可事儿想明白了,林凯觉得挺好,回到自己办公室又转了两圈儿,顺带着连昨天晚上的事儿也想明白了。不就是让齐鸣楚给亲了么,有什么大不了的啊,又不是初吻,又不是没被人亲过。这么一想,顿时豁然开朗,{yt}晕晕乎乎的就过去了。 晚上下班正点到家,齐鸣楚在厨房做饭,林凯站在门口就闻着锅包肉的味儿了,蹑手蹑脚的潜进厨房,拿了块炸好的,齐鸣楚眼尖一下看见了,“这才过了一遍油” 林凯不以为然吧嗒吧嗒嘴,“挺好吃” 齐鸣楚摇了摇头,“吃一块就行了啊,别吃了,等会儿好了再吃。” 林凯说“再吃两块,再吃两块,我都快饿死了” 齐鸣楚说“刚才那话没说全,才过了一遍油,有的还没熟” 齐鸣楚说“刚才那话没说全,才过了一遍油,有的还没熟” 林凯瞬间消停了,溜达回客厅拿了几块饼干充饥等着开饭。吃饭的时候,齐鸣楚问他不生气了?林凯手一挥,差点没把筷子甩出去,“生什么气啊,有什么好生气的。” 齐鸣楚心说昨天也不知道是谁不分青红皂白就让我滚远远的,那脸变的比脱衣服还快。齐鸣楚也奇怪,按说自己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以前是跟别人装得人模狗样,单单跟林凯张牙舞爪,现在反过来了,对着林凯说什么也发不起脾气,齐鸣楚自我安慰,肯定是因为这两年脾气变好了,不愿意跟人计较了。 第十章 林凯吃了两块刀鱼问,“你这里放酒了吧” 齐鸣楚说,“料酒” 林凯摇了摇脑袋,“怎么在椅子上转了两圈到现在还晕乎乎的?” 齐鸣楚抬眼看他,“没事儿吧?” 林凯伸了伸胳膊,“没准真像你说的,这老胳膊老腿儿的,经不起折腾了,打这么几天篮球关节就酸疼。” 齐鸣楚一琢磨好像有点不大对劲儿,拿手心去贴林凯的额头,“大哥,你昨儿晚上干嘛去了?你这发烧呢你知不知道?” “啊?不能吧。”林凯自己拿手摸了摸,“你看我这活蹦乱跳的,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齐鸣楚挫败的找来体温计,“还没感觉,你都烧的浑身关节疼了还没感觉?得了得了,数字说明一切” 五分钟后,体温计上精准的显示出了38度2的温度,齐鸣楚说“这体温果然是你的风格” 林凯斜眼,“你别以为我发烧就打不过你啊” 齐鸣楚打开抽屉找了一盒退烧药,倒好开水端到林大爷面前,吃完了药直接踹回屋里躺着。林凯捂着大被在床上热的翻来覆去,心说自己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喝多了不在家好好呆着,非要大半夜的出去压马路,这回好了,齐鸣楚说“你这烙饼呢?” 林凯抬起手腕指指手表,“大哥,才七点,我哪儿睡的着啊” 齐鸣楚说“睡不着也得睡啊,出身汗,睡个十几个小时,明天早上烧就退了。” 林凯想了想,“你开我书架,把那本民法拿出来” 齐鸣楚说,“你脑袋烧坏了,这样了还看法条?” 林凯说“你知道个屁,我看它不出半个小时就能睡着。” 二十分钟后,齐鸣楚悄悄开门,发现林凯搂着民法法条睡的不省人事,齐鸣楚心说这玩意儿真这么好使? 第二天烧是退了,就是浑身没什么劲儿,林凯趴在办公桌上寻思这有人伺候着就是不一样,想当年大二的时候发烧,寝室里一人没有,还得自己哆哆嗦嗦的去买药,哪像昨天,齐鸣楚端茶,齐鸣楚递水儿的,那叫一痛快。 中午的时候,事务所的小律助扛了棵圣诞树回来,女同事们唧唧喳喳的一拥而上,再闪开的时候树上已经张灯结彩。林凯看了眼手机,原来已经这日子了。 下班顺路买了只烧鸡,要说这烧鸡还是得俩人吃,最省事儿,不用让鸡大腿儿也不用让鸡翅膀,一人一个,鸡脑袋卸下来,鸡脖子掰两半,齐鸣楚说“你这病刚好就吃这么油腻的东西不好吧” 林凯没正形的举着鸡翅膀嚎,“烤鸡翅膀,我喜欢吃” 齐鸣楚说“我发现了,你有病都是自己作的” 两小时后,林凯抱着马桶吐得死去活来,齐鸣楚端着热水站旁边,“这是不是就叫现世报?” “你给我滚” “你说你现在吐出来的是鸡大腿儿还是鸡翅膀?” “滚!” 胃肠感冒来势汹汹,林凯压制住了头阵,却没能阻挡第二波攻击,结果是吃什么吐什么,{zh1}吐得胃里什么都没有,喝水都吐,嗓子经过几次胃酸洗礼,彻底哑了。第二天给陈宇航打电话请假的时候吓了人家一跳,陈宇航说,“你在家好好养着,没养好千万别来,诶,你用不用去医院查查,万一是甲流什么呢?” 林凯说“老大,你用不用这么咒我?” 陈宇航说“现在得感冒的基本上全甲流,我是为你好,早治早好” 林凯挂了电话,琢磨了一下,觉得陈宇航的话也有几分道理,别的不怕,就怕万一点儿幸,弄个甲流那可热闹了。于是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打车去了医院,大夫给开了好多种药,林凯说“大夫,我到底是不是甲流啊” 大夫说“你要是全套检查得两千多块钱,但是你要是把这些要吃了呢,就算是甲流也能治好” 林凯在心里骂了句我靠,拿着单子去交钱。回家看见齐鸣楚说,“你看咱俩接触这么密切,万一把你传染了那就不好了,干脆这些药你跟我一起吃吧” 齐鸣楚说“你怎么吃药还得找个垫背的” 林凯病怏怏的过了一个星期,齐鸣楚拿对待胃肠感冒和甲流的综合态度对待他。除了稀粥馒头就是馒头稀粥,基本上看不见油星。好容易盼着一回皮蛋瘦肉粥,齐鸣楚还图省事儿拿火腿肠代替了瘦肉丝,林凯恨得牙痒痒,恨不能把他剥皮抽筋,可无奈废了他自己又懒得做饭,于是只好作罢。 吃了一星期的斋菜后,林凯又能活蹦乱跳的祸害人民群众了。年末事务所忙的不可开交,案子多不说,还要好生招呼各路财神爷。好容易一切打点的差不多了,平安夜前夜,也就是二十三号那天晚上,陈宇航大手一挥请整个事务所的人吃饭,按陈老大的话说,“你们这帮人,平安夜要陪老公老婆女朋友男朋友,二十三号总不用陪吧,能去都给我去” 十来个人气势汹汹的迈向饭店,这回陈老大请的是自助餐,298一位,小姑娘们一人要了好几份哈根达斯冰激凌,大姐们专挑海鲜夹,兄弟们撒欢喝酒吃肉,酒足饭饱后又去唱K,林凯嚎了两首就坐角落里发呆。 陈宇航兴趣缺缺的看着几个麦霸轮番登台,又不好说什么,{zh1}张罗了一嗓子,“有没有想打台球的” 几个男同事噌噌全都站了起来,陈宇航说“你们接着唱,单我买完了,我们几个出去打打台球。” 临街有好几家台球室,可是这片儿不常来,谁也没去过,林凯跟在后面也没发表什么意见。{zh1}陈宇航一停,他一抬头,“圣斗士台球室”六个大字映入眼帘,林凯心说这名起的真够牛X的了。 台球室环境还算不错,人也不多,陈宇航包了两张台子,没出一会儿,林凯就毫无悬念的被灭了。陈宇航说“不对啊,我记得你上大学的时候打的还不错啊” 林凯说“你算说对了,我那时候打的真的不错,但是这是我大学毕业后{dy}次摸杆儿” 陈宇航说“你也得学会享受生活啊,以前没条件,现在,啊,是吧,咱也算是有点条件了,该消遣的时候得消遣。” 林凯一杆出去,白球险些没进洞,“我觉得我没消遣得了生活,但总让它给消遣。” 疯了将近一宿,林凯自然不会有什么精神迎接平安夜,齐鸣楚早上扔给他一个翠绿翠绿的苹果,知道他品性连包装都省了,林凯一口咬下去,酸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你拿错了吧,这TM是柠檬吧?” 杨彬提前一周就打电话预定了这天,虽然没什么精神头儿,但失信于人毕竟不是他林凯的风格,所以说,硬着头皮也得去。穿上羽绒服,带上帽子手套围巾,脚踏皮毛一体鞋出来见人,杨彬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你怎么穿成这样?” 林凯跺了跺脚说“冷啊” 杨彬帮他摘下帽子,拨楞了几下头发,手滑到两颊,林凯的脸冻得冰冰凉,嘴唇也一样,杨彬慢慢贴过去吻他,林凯闭上眼睛享受,这技巧比齐鸣楚好的不止一个档次,可是为什么这么…… 做 爱的时候林凯也心不在焉,他和杨彬都很了解彼此的身体,了解到即使对方原本没这个意思也能撩拨起来,男人的身体本就没什么节操,也不需要什么节操,可林凯突然觉得这样的生活很没劲。他尝试幻想了一下和齐鸣楚的生活,事实上不用幻想,他几乎每天都亲自体验,这种体验让他身心都很愉悦。可是,真要把这种生活变个性质……这个念头林凯不是没有过,可每一次他都觉得自己是在作死。 “杨彬,咱们俩商量个事儿吧?” “什么事儿?” “咱们……解除这种关系吧” “嗯?”杨彬翻个身,亲了亲林凯的耳朵,“怎么了?不喜欢和我做了?” “你觉得我的表现像不喜欢么?”林凯苦笑道,“我的意思是,我们要不要尝试一下情侣关系?” 杨彬愣了愣,“我没试过这种关系,尝试一下我倒是无所谓,但我觉得你会失望。” 林凯说“让我失望的事儿多了,不差你这一件” 杨彬笑笑说,“那就试试好了。” 林凯点点头,他想起郑旭说自己没心没肺,其实郑旭不是{dy}个这么说他的人,说的人多了,连他也觉得自己或许真是没心没肺。不然为什么之前说下了床就谁也不认识谁,现在又搅和到了一起。没有感情的相处不是不难受,但是也没觉得怎么难受。林凯觉得自己这颗心就跟金刚不坏了似的,他可以想象的出明天一早他就会跟没事儿人似的起床,上班,回到家也可以和齐鸣楚继续打哈哈,谁也不会知道他曾经乱七八糟的想过这么多。 第十一章 林凯自以为金刚不坏的活着,但事实证明他的心是不是金刚不坏咱不知道,反正身上零件肯定不是金刚不坏。圣诞节那天晚上,这位爷儿在楼梯上摔了个狗啃屎,爬起来之后{wy}庆幸的就是当时楼道里没有人。一瘸一拐的回家,一活动左膝盖就响,齐鸣楚再次带他去骨伤科医院挂了急诊,诊断结果,膝关节软组织挫伤,取膏药的小护士看见他乐了,“诶,怎么又是你啊?” 林凯说“难道我已经被评为全院最熟悉的面孔了?” 取了膏药,齐鸣楚要帮他贴,被林凯拦住了,上次腰伤心理阴影还没散开,死活要自己贴。在正式升级为残障人士后,林凯连着一个多xx不敢下蹲,一蹲下膝盖就响。本来这种丢人现眼的事儿林凯不想往外传,可是一想和杨彬的关系刚刚升级,应该让他知道,挂了个电话,晚上杨彬就开车过来了。 齐鸣楚开的门,双方对视两秒之后,杨彬先开口,“林凯在么?” 还没等齐鸣楚说话,林凯就蹦跶出来了,太着急以至于右膝盖撞了下茶几,齐鸣楚回头看了他一眼,“膝关节挫伤你也想讲究一下对称美是不是?” 杨彬若有所思的笑着看了齐鸣楚一眼转头问林凯,“你室友?” 林凯说,“废话,不是我室友难道是你室友?” 杨彬说“我有没有室友你还不清楚?” 说着堂而皇之的绕过齐鸣楚登堂入室,“不好意思,打扰了。” 齐鸣楚心说当初那不准带人回家的规矩合着就是给自己定的,林凯把杨彬领进自己屋,顺带把门关死。 齐鸣楚在厨房悄无声息的剔着鱼鳞,剪刀寒光阵阵。林凯毫无疑问是同性恋,但他不是,至少以前不是。齐鸣楚的脑袋此时此刻很浆糊,按照一贯的理性思维,逻辑推理,由他喜欢林凯,林凯是个男人这两个条件,可以得出他喜欢男人的结论,喜欢男人的不是同性恋又是什么?齐鸣楚停下手中的剪刀,他对同性恋的了解仅xx于林凯电脑里的那几部钙片儿,可是那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方式他基本一无所知。他想了解,却没有头绪。林凯不会告诉他,曾经他自以为是的认为很了解这个人,可现在才发现,他根本就走不进他的世界。林凯是喜欢男人没错,可那个圈子里想必人也不少吧,他根本没必要选择一个不懂他的人。 杨彬大约呆了半个小时就起身告辞了,晚饭时间将至,跟齐鸣楚又不熟,实在没什么必要留下来吃饭。林凯送他到门口,目送他下楼,转过头看见齐鸣楚正看着他,“怎么了?” “嘴唇肿了”齐鸣楚说完转身进厨房,把鲫鱼挨个开膛破肚,内脏摘除,手上全是鱼腥味。 晚饭吃的萝卜炖鲫鱼,萝卜一片片被炖成半透明状,滋味足得很。鲫鱼一条条炖之前已经煎过一遍,炖的火候又足,刺儿都酥了。林凯自己一个人吃了好几条,不用挑刺儿甚是省事儿。齐鸣楚一顿饭吃的异常沉默,林凯吃饱了边擦嘴边说“怎么了你这是?” 齐鸣楚说“你不是答应不往家领人的么?” 林凯一愣,说“对不住了,坏规矩了,以后指定不往家领了。” “你以前xx就是在他那儿过夜么?” 林凯说“哥们儿,你这管的有点宽啊” 要搁平时,这种话说出来齐鸣楚肯定闭嘴,他就是这样人,尺度把握的很好,很少过分。上中学那会儿是年纪小都不懂事儿,但是大学的时候两人再掐架,每次先不吱声的肯定是齐鸣楚。他不缺噎死人的本事,尤其是噎死林凯,只不过不过很少拿出来用。 可是今天这位爷儿显然没打算闭嘴,而且还有越说越来劲的趋势,“你跟他长远不了” 跟杨彬的关系有多不稳定不用别人说林凯也知道,杨彬就像郑旭说的那样,在圈子里出了名的能玩,想和这样人维持一段稳定的关系,根本就是痴心妄想。可是这事儿自己明白是一回事儿,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是另一回事儿。林凯心说要是你跟一小姑娘搞对象我这么说,搞不好你直接过来揍我了,这不跟咒人家一样么。 这么一想,火噌的就上来了,林凯说“怎么着,难道就因为我喜欢男的,我就得老老实实的听你这么咒我?这TM是法定义务还是约定义务,法定义务法律依据在哪儿呢?约定义务咱俩什么时候约定的?我不就是膝盖摔坏了让他来看看我么?怎么着,碍着您齐大爷的眼了?嘴上说着我是不是同性恋都无所谓,心里还不是觉得恶心。喜欢男的怎么了,你TM不喜欢男的还看了几部钙片儿就想找男的试试呢” 就算齐鸣楚心思不细,现在也彻底明白林凯是怎么想他的了。齐鸣楚刚想辩解几句,林凯直接摔下筷子走了。走的太急,碗带下来一个,摔的粉碎。林凯顿了顿,齐鸣楚走过去收拾地上的碎片。 “林凯,在你眼里我就是个看了几部钙片就要找个男人试试的人么?”齐鸣楚蹲在地上低低的问着。 林凯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和齐鸣楚认识了这么多年,他这人什么样自己还是清楚的,刚才那句话大概也真是有点不放心自己才说的,只不过这话让人听着不舒服了。 “你认识我这么长时间,就是这么看我的?”齐鸣楚抬头看着林凯,“你以为我是因为看了那些东西才亲你的是不是?” 林凯摆手说“算了算了,事儿都过去了。” “我亲你是因为……” “停,停,打住,别说了啊,别说了”林凯往回蹿,被齐鸣楚拉住。 齐鸣楚有些火大的说,“你能不能让我把话说完!” 林凯甩开他的手,“我TM让你别说了,没听见是不是?” 齐鸣楚静静的看着林凯,眼神专注,却看不出情绪,就是那么看着他,可是林凯却觉得心都要揪起来了,齐鸣楚说“你说的对,我就是好奇想找个男的试试而已,我不是同性恋。” 林凯乐了,一边点着头说着,“好,好,你不是同性恋”一边转身,结果一步没迈回身照脸就给了齐鸣楚一拳,“我xxx想找个男的试试就来找我,你把我当什么了?换成你大学那些同学你也会这么试试吗?就因为我是个同性恋所以就能随便试了?好歹你TM把我当个人看行不行?” 林凯说完摔门就走了,齐鸣楚坐起来擦擦嘴角,嘴里都是血腥味儿,心说这一拳打得真是够狠的,要是说我喜欢你,不知道会不会下手更狠,算了,说了他会信么?就算他喜欢男的又怎么样?喜欢男的就非得喜欢你么?就像他说的,要出事儿早TM出事儿了,还能等到现在。 林凯出了门打车直奔单行道,沈骞难得消停的坐在吧台喝酒,看他来了,苦笑着打了个招呼。 林凯坐下说,“我觉得我就够惨的了,怎么你看着比我还惨?” 沈骞说“我要栽了” 林凯要了杯酒说,“栽什么?往哪儿栽?” 沈骞说,“你还记得上回调酒那人么?” 林凯点头,“有点印象” “我喜欢他”沈骞乐了,“我TM竟然喜欢他,我凭什么喜欢他?” 林凯看他有点不对劲儿,“你喝多少了?别喝了。” “林凯,我妈死了以后就没人对我这么好过”沈骞趴在吧台上通红着眼睛说道,“我喜欢他,喜欢到倒贴都无所谓。这要放以前,我肯定骂那人贱,可是现在贱的那个是我。” 林凯摸摸沈骞脑袋,却意外的发现沈骞的脖子上有明显的伤痕。林凯想了想,还是没说破,“喜欢就喜欢了,我看他应该也不讨厌你” “不讨厌?他以前看见我恨不得绕道儿,昨天还要给我十万块钱,我靠,都知道睡我不能白睡,不用他提醒我,我也知道自己是出来卖的,我知道自己不干净,不用他提醒,我也知道。”沈骞把脸埋进手臂里,“既然知道我什么德性,为什么还对我这么好,对了,我操,他对谁不好。” 过了一会儿,沈骞没了声音,林凯估计他是睡着了,叫了个比较熟的服务生,拿了件外套给他披上,顺便问了句,“他最近接的都是什么活儿” 服务生叹了口气,“最近也不知道抽什么邪风,赚钱不要命了。我劝了他好几次了,根本没用。什么样的活儿赚钱,不用我说你也明白,全TM是有特殊嗜好的,这么下去,债没还完,命先没了。” 林凯皱起眉头,沈骞以前不会这样的,这种活儿都是实在推不掉的时候才接。用他的话说就是‘我多活两年,还能多还他们两年钱,没准活的时间长点,就能把债还完了,到时候还能自由自在的活个几年,多好。’可是现如今,为了个男人居然要把命都喝出去了。一直以为他看得很开,谁能想到他一旦喜欢上了,能不管不顾到这种地步。 第十二章 沈骞觉得自己没睡多久,醒来的时候,身边的林凯已经喝的两眼发直了。 见他醒了,林凯晃着酒杯说,“我说件不开心的事儿让你开心一下吧” 沈骞说“好啊,不可乐我就揍你” “我喜欢上一直的,呵呵,可乐吧?”林凯傻笑了两声,“还是认识了十几年的,够狗血吧?” 沈骞说,“我不知道你什么样,反正我没本事把直的掰弯了” “我不想拉他下水” “这可不好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沈骞晃晃脑袋,“你不想拉他下水是你的事儿,万一他非要往里跳呢,你拦得住么?这事儿要是能拦得住,当年怎么没人把你拦下呢?” 林凯说“他这样的以后准保得后悔” 沈骞说“谁这辈子还没点后悔的事儿了?” “你真的就只有初中文化么?”林凯转头看沈骞,“你TM是哲学家上这儿来卧底的吧” 沈骞说“问的真新鲜,你见过上同性恋酒吧当卧底的么?” 林凯在沈骞的屋里睡了一宿,第二天早上到家一开门,客厅里阳光灿烂,四周静悄悄的,齐鸣楚不在。林凯走了一圈儿,要不是东西都在,他几乎就以为这人已经搬走了。一切收拾的整整齐齐,就是人不见了。林凯拨了个电话过去,关机。打开齐鸣楚的衣柜,似乎少了几件衣服,卫生间里的洗漱用品也不见了,这人到底上哪儿去了,连个招呼都不打,林凯揉揉太阳穴,脑袋跟短路了一样什么结论都得不出来,不死心的又看了眼手机,居然发现有一条未读短信,时间是凌晨两点,内容很简单,只有一句话,我出差去了,过两天回来。 齐鸣楚正坐在飞机上昏昏欲睡,出差居然也能临时通知,睡到半夜还得爬起来收拾行李,这什么世道。给林凯发的短信也不知道他看没看见,万一没瞧见,一回家发现人没了,不知道他会怎么想。齐鸣楚苦笑一下,总不会高兴的手舞足蹈吧。 “小齐,你这脸怎么搞的?跟谁打架了?”同行的李姐好奇的问了一句。 齐鸣楚犹豫了一下说,“我对象” “不是吧,多大的事儿犯得着这么打人啊?” “是我说错话了,他人其实挺好的,就是脾气不太好。” “打你你都能忍,肯定长的特漂亮吧?” 齐鸣楚想了想林凯的长相,眼睛不算特别小也不算特别大,鼻子不算特别挺也不算特别塌,嘴唇有点薄,一看就知道挺能说,肤色……也就跟正常普通人的肤色差不多吧,可是凑在一起就是异常和谐,怎么看怎么顺眼。 “长的,长的还可以。” “那可难为你了”李姐同情的看看他。 齐鸣楚笑笑看向窗外,阳光刺得眼睛生疼,也许那个时候应该说实话,依林凯的个性,就算不接受,碍着面子也不好说什么难听的。 林凯游魂似的过了两天,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看电视,一个人打扫卫生。下班回来屋里一片漆黑,静的任何声响都听得清清楚楚。林凯坐在桌边搅合着泡面,心想怎么年纪越大越矫情了,居然这样就有点受不了了,那以后离了他还过不过了。早知道就不应该让他住进来,那点念想断了就断了,又耽误吃饭睡觉。顶多也就是再过些年,想起来有点遗憾而已,那也总好过现在一闭上眼睛都是他欲言又止的样子。 又熬了几天林凯实在受不了了,就算他能忍得住寂寞,也忍不了自己做的饭菜。打了个电话给杨彬,“晚上有事儿没有,没事儿过来,顺道捎点吃的过来” 杨彬下班直接过来了,进门没看见齐鸣楚还有点纳闷,“你那室友呢?” “他出差了”林凯接过杨彬手里的袋子,翻了翻,都是些熟食,味道还可以,将就将就也行。晚上是和杨彬坐在沙发上,喝啤酒吃熟食看电视度过的,都是凉的,一点热乎气儿都没有。 “最近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儿么?”杨彬问道。 “没有啊”林凯灌了口啤酒说,“你看我这不活蹦乱跳的么?” “你什么时候不活蹦乱跳的?”杨彬笑笑,“你膝盖撞成那样都活蹦乱跳的” 林凯靠过去吻他,手里的啤酒罐掉在地上,他也懒得管,啤酒是凉的,饭菜是凉的,只有体温是热的。 林凯的主动让杨彬有些诧异,虽说以前每次也不算被动,但是像今天这么热情实在少有。杨彬扯开林凯睡衣,手顺着肋骨向下摸,直接伸进睡裤。 林凯突然按住那只煽风点火的手,门,开了。 林凯突然按住那只煽风点火的手,门,开了。 齐鸣楚拖着行李箱站在门口不知道是该出还是该进,他想或许自己应该提前打个电话,那就不用像现在这样白痴似的站着。 杨彬不慌不忙的站起来,整理了两下衣服,跟齐鸣楚笑道,“打扰了” 林凯坐起来说,“你先走吧” 杨彬说“那我先走了”,说着绕过齐鸣楚就出去了。 林凯抓了抓头发,回头看齐鸣楚,“进来吧,站那儿当门神啊” 两人一时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齐鸣楚打开行李箱吧放在最上面的一个盒子拿了出来,“点心,挺好吃的,算那边的特产。” 林凯打开盒子拿了一块塞进嘴里,心想这哥们怎么就能对人这么好呢,这么好的人怎么他妈的就是我哥们呢。一块点心吃的眼睛生疼,林凯使劲儿的用手抹了一把,继续往嘴里塞。抓心挠肝的想一个人的滋味不好受,可是现在这人回来了,自己还是什么都做不了。 林凯觉得前所未有的疲惫,好像这二十多年的力气全在再次见到齐鸣楚的这几个月耗尽了一样。所以当齐鸣楚拉住他的手吻他的时候,他没有抵抗。齐鸣楚吻着他有些湿润的眼睛,吻着他还沾着点心渣儿的嘴唇,前所未有的温柔。所有事情都在看到林凯边吃点心边抹眼泪的时候想明白了,其实林凯一点都没变,就像他一直了解的那样。有一张厉害的嘴,想说什么说什么,有一颗玲珑的心肝,表面没心没肺实际上比谁想的都多。他喜欢自己,所以不想让自己变得跟他一样,其实这个想法并不难理解,只是自己太过疏忽,从来都没有注意过。 齐鸣楚的吻一路向下,林凯恢复了点理智推开他。可齐鸣楚马上又贴了上来,林凯再推,齐鸣楚再贴,林凯一脚踹过去,“别TM亲了” 齐鸣楚向下扫了一眼,又抬头看林凯,头发乱七八糟,眼睛有点红,嘴唇有些肿,睡衣的扣子被解开了三颗,睡裤下面…… 林凯难得狼狈的擦着嘴唇,齐鸣楚把手伸了过去,林凯瞪着他,“你干嘛?” 齐鸣楚没回答,直接把手探了进去,“都这样了,不难受么?” 林凯拽住齐鸣楚的手,向后躲“别闹了啊,我告诉你,少TM招我,我……我告诉你,咱俩认识这么多年……” “要出事儿早出事儿了对吧?”齐鸣楚替他说了剩下的话,手探入,以一种男人都很熟悉的频率撸动着,他的手指常年敲键盘,指腹上有一层薄茧,摩擦带来致命的快感。之前已经被撩拨的差不多的身体再次亢奋起来,林凯忍不住的喘息着,齐鸣楚捏着他的下巴去亲他的嘴,林凯被快感冲的晕头转向,胡乱的回应着。 高 潮过后,林凯攀着齐鸣楚的肩膀喘息,心说这TM叫什么事儿啊。齐鸣楚抽了张面纸把手擦干净,然后去了卫生间。出来的时候,林凯回屋了,齐鸣楚把门开了个小缝儿,林凯已经睡着了,于是他想今天是什么都说不明白了,还是明天再说吧。 齐鸣楚万万没想到的是,林凯这厮是属鸵鸟的,第二天一大早上就不见人影不说,打电话也没人接,跟人间蒸发一样。 此时的林凯已经逃窜到了杨彬家,杨彬睡眼朦胧的给他开门,打着哈欠问,“怎么这么早” 林凯说“废话我也不说了,能不能让我住你这儿几天?” 杨彬一愣,然后说好。 林凯进屋说,“我走得急,什么都没带,衣服也得穿你的。” 杨彬点头说“衣柜在那边,你自己找,我再睡会儿。” 林凯穿戴整齐的去了事务所,正式开始介入破产案。工作一忙,就很少再有时间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但是再忙也得吃饭睡觉上厕所,所以做这三件事的时候,林凯总是走神。他一方面想自己这回纯粹是作死,把齐鸣楚掰弯了{jd1}不是什么值得骄傲自豪的事儿。那哥们又不是不喜欢女人,大学那会儿也交过女朋友,要不是自己这几个月见天在他面前晃悠,还TM好死不死的给他看了钙片,他好好的怎么会弯了?可是另一方面林凯又想,直的弯不了,弯的的直不了,这几个月自己除了钙片忘了删也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儿,就算自助行为被看了个正着,但是上学的时候,男生之间还会互相帮助呢,这也不算什么事儿。 第十三章 两方面的心理建设不断加强导致林凯的脑子越来越乱,但是作为一个专业人士,私事儿再怎么乱套,也不能影响工作。几年前同事花五百块钱拎了三个IBM本儿回来,如今林凯花了两千块钱拎了两个苹果本儿回来。陈宇航说“你个大脑袋的,这俩玩意儿哪用得了两千块钱。” 林凯说“他们说给点钱就行,我给了他们五千,他们看了我半天,又给我退回来三千。” 陈宇航说“两千块钱就不少了,放那儿整不好就被人不声不响拿走了。” 林凯一手一个本儿回到杨彬那儿,“在你这儿白吃白喝的这么多天,送你个本儿意思意思。” 杨彬搂住他说“用不用这么客气?” 林凯说“我看你那本儿也不新了,拿着用吧,我也没花多少钱。” 说着话,杨彬的手就摸进了林凯的毛衣,林凯按住他的手说“今天算了。” 杨彬没理会,灵活的手继续向林凯敏感的地方攻击,唇舌在林凯的脖子上舔咬,林凯躲了半天终于不耐烦了,“我TM说今天不想做,你听不明白是不是?” 杨彬停手,看了看林凯,“你是不想做,还是不想和我做?” 林凯低头不说话,他觉得自己现在很有既要当婊 子又要立贞节牌坊的意思,一边跟杨彬维持着这种关系,一边又拒绝身体接触,不用别人说,自己都觉得恶心。 杨彬收回手,点了根烟叼在嘴里,乐了,“林凯,你是不是喜欢上谁了?” 林凯没搭话,杨彬接着说,“其实咱们俩只有在床上比较合拍,而我也只会这样过日子。” 林凯转过去看他,杨彬吐了个烟圈,“其实我以前就知道你,别看我,这圈子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你跟郑旭的事儿我也多多少少知道一点。所以那时候,你跟我说要做床伴的时候,我还真是有点惊讶。我挺喜欢你的,真的,但是这样相处下去,我受不了。” 林凯说,“我什么地方让你受不了了?” 杨彬说“你这人啊,看着大大咧咧的,合得来就处,合不来就分,上床就上床,分手就分手,比谁都痛快,可是实际上你总是忍不住认真。林凯,我是挺喜欢你的,但我自问还没有喜欢到因为你而改变自己生活方式的地步。” “你就不想过找个人一起生活下去么?” 杨彬找了个地方躺下,“不能说从来没有过这种想法,但是至少到现在为止,我没遇见让我有这种冲动的人,这辈子能不能遇着也是回事儿。再说没准过几年,没准哪天,我也要迫不得已的娶个女人,组建个家庭,但是我没郑旭那么上道,娶了老婆就不出来鬼混,我可能还会像现在一样生活。” 林凯说“我想找个人一起过日子,但是一直没找到。” 杨彬说,“你要求的太多,受得了你的人不明白你,就像郑旭那样,明白你的人受不了你,就像我这样。” 林凯扯了扯嘴角,却还是笑不出来。 “咱俩分了吧,林凯”杨彬说,“你不适合我这种生活方式,再这么下去也没意义。” 林凯觉得生活就是狗血套着狗血,因为第二天晚上他在事务所门口被齐鸣楚堵了个正着,齐鸣楚说,“林凯,咱们谈谈吧” 林凯一拍脑袋,“我想起来了,我还有事儿没办完,得回楼上一趟” 但齐鸣楚显然有备而来,一把拽住他胳膊,“你看,俩男的在大街上拉拉扯扯成何体统,更何况是你单位门口是不是?” 林凯一看今天这位兄台是死活不会撒手了,向周围瞄了一眼,陈宇航正往这边走,这事儿要让他知道就不仅仅是把岸上的拖下水,把直的掰弯了的问题了,那就直接关系到温饱问题。林凯一狠心,干脆,横也是死竖也是死,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真正的勇士也应该勇于面对淋漓的鲜血和惨淡的人生不是? 齐鸣楚拦了梁出租车把人拐走了,两人一路上都没说话,到了家,气氛更是冷到了极点。 “你这几天去哪儿了?”齐鸣楚问道。 “在杨彬那儿来着” “你躲着我?” “我躲着你干嘛?” “不躲我你跑那么老远干嘛?” 林凯深吸了一口气,心想今天一定要把话说开了,“齐鸣楚,不管你现在对我有什么想法,都是因为那几部钙片搅和的,你不是gay,明白么?” 齐鸣楚说“林凯,我就比你小半年,我是个成年人,有能控制自己行为的能力。” “你就是觉得新鲜,好奇而已” 齐鸣楚摇头,“你根本就不愿意相信我的想法。” 林凯问“你什么想法?” 齐鸣楚说“我亲你是因为喜欢你” 林凯说“你喜欢个六儿,不是同性恋,就别TM来趟这趟混水” 齐鸣楚说“我怎么就不是同性恋,我喜欢你,你是男的,喜欢男的不是同性恋是什么?” 林凯气得来回走,“你这是偷换概念,你这是诡辩论。” 齐鸣楚针锋相对,“我怎么诡辩了?我偷换哪个概念了?你,男的,还是同性恋?” 林凯不吱声了,齐鸣楚拽住他,跟他额头贴着额头,“林凯……” “你跟我不一样,”林凯喃喃的说道,“我家里就一个妈,而且也知道我这德行这辈子是改不了了,打过骂过也就算了。你们家就你一个孩子,你爸妈铁定还盼着你娶媳妇儿,开枝散叶什么的。” “林凯”齐鸣楚轻轻的叫他,“难道像那次似的,我说我不是同性恋,我亲你就是因为想图个新鲜,你就开心了?” 林凯没听见一般,依旧絮絮叨叨的说着,“你也不是没交过女朋友,也不是不能喜欢女人,何必跟个男的搅和在一起呢?” “我是……” “你别说话,我还没说完,上高中的时候有一回我上你们家玩,你妈给我做饭吃,那么好的人,我怎么能把她{wy}的儿子拐成同性恋呢?” 齐鸣楚看着林凯碎碎念的样子有些心疼,心想这人到底在心里藏了多少事儿,竟然一点也没跟他说过。齐鸣楚伸手过去把他的脸掰起来,“林凯,我就问你一句话,刨去你刚才说的这些事情,你喜欢我么?” 林凯睁大眼睛看着齐鸣楚,可眼前的人却总是看不清楚,脑袋嗡嗡响,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不喜欢的话,怎么会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嗯?喜欢我么?”齐鸣楚轻声的问。 林凯给他的回答是通红着眼睛搂住他的脖子,咬牙切齿的说,“我TM喜欢的快疯了” 齐鸣楚的吻袭来,林凯闭上眼睛回应着,他喜欢这个人,非常喜欢,从来没这样喜欢过谁。 两人从客厅一路撕扯到卧室,齐鸣楚把林凯压在床上,几下扒了个精光,林凯也不示弱,把齐鸣楚的衬衫扣子拽掉好几个。齐鸣楚咬着他的耳朵说,“不带打击报复的啊” 林凯说“我就打击报复了怎么着吧,你TM让我惦记这么长时间,拽你几颗扣子都不行?” 齐鸣楚很明智的堵上了他的嘴,春宵一刻值千金,这种时候说这些着实煞风景。绵密的吻一路向下,林凯喘息着搂紧齐鸣楚的肩膀,齐鸣楚的手煽风点火一般在不同的地方游走,身体每个部分好像都在叫嚣着。那不同于刻意的挑逗,林凯抑郁的发觉齐鸣楚的抚摸其实并没有任何技巧可言,可是他就是会有快感,缴械投降的速度比哪次都快。 齐鸣楚的手继续向后探去。林凯本能的向后缩了缩,倒不是信不着他,主要是因为知道这哥们跟男的做这种事儿是头一回,技术估计根本没有,自己后面不受伤就算万幸了。 齐鸣楚的动作停了下来,林凯睁开眼睛看他,这位仁兄正把胳膊伸得老长去够床头柜的抽屉, 打开在里面摸了两下,手上就多了润滑剂和保险套两样东西,林凯愣了,“你怎么知道我放那儿了?” 齐鸣楚挤了些润滑剂在手上,不慌不忙道,“事先踩点来着” “我靠”,林凯一边骂着一边愤恨的把脑袋埋进枕头。 扩张做的很到位 ,齐鸣楚进入的时候,林凯没怎么感到疼痛。技巧什么的是谈不上了,但齐鸣楚一直吻着林凯的脊背,很温柔,温柔的林凯想溺死在里面。 两人只做了一次,事后齐鸣楚从后面抱着林凯聊天,林凯说“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齐鸣楚说“你怎么把我台词抢了?” 林凯说“我跟你说正经的呢” 齐鸣楚说“我难道看起来很不正经么?” 林凯翻了个身跟他面对面说“你给我滚” 齐鸣楚亲了亲他的额头,“那说句正经的” “什么?” “你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滚!” 第十四章 快睡着的时候,林凯想起来有些事儿还没交代,推了推齐鸣楚,“我今天让人甩了” 齐鸣楚眯缝着眼睛问“谁?” “杨彬。” “怎么甩得?” “他说他受不了我了” 齐鸣楚摸摸林凯毛茸茸的脑袋“没事儿,他受不了我受得了。” “我就是告诉你一声”林凯打了个哈欠,“我没脚踩两支船。” “行了行了”齐鸣楚拍拍林凯后背,“知道你不是那样人,快睡吧,都困成什么样了?” 没一会儿林凯就睡着了,这阵子光一个破产案就忙得焦头烂额,再加上每天乱七八糟的想一堆,超人都扛不住,更何况林凯这肉眼凡胎的主儿呢。 一夜无梦,林凯活蹦乱跳的的迎接崭新的{yt},齐鸣楚备好早餐等林大爷洗漱完毕享用。林凯这一个月来饱受摧残的胃终于在齐鸣楚的解救下得以重见天日。齐鸣楚说“你慢点吃,上班还早着呢。” 林凯说“我知道,可是你都不知道我这一个月都吃的什么” “你这纯属自作自受”,齐鸣楚嘴上这么说,还是站起来给他盛了碗小米粥。 林凯想想,他说的也没错,早点摊牌也不用遭这么多罪,但是……算了,权当好事多磨。 两个笔记本给了杨彬一个,还剩一个,林凯说“给你用吧,把以前那个卖了。” 齐鸣楚说“你怎么又能来个苹果的本儿?” 林凯说“基本上就跟白捡一样,捡了俩,前几天在杨彬家住,给他当房租了。” “哦”齐鸣楚点点头。 “你别往别处想啊”林凯有点紧张的解释着。 “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和他用情侣本儿?” “噗……”林凯整口粥都喷了出去。 最终两人把白捡回来的笔记本给卖了,用齐鸣楚的话说,“我都不跟他用情侣本儿,还能让你跟他用情侣本儿?” 破产案在年前忙活完了,猫腻儿的事儿虽说也不少,但好歹把拖欠职工的工资保住了。陈宇航说“我估计现在请吃饭你们都没心思去,这样吧,我也不多说了,全在人民币里了。” 林凯回家倒头就睡,足足睡了十二个小时。第二天上午上网查工资卡余额,乐得跟痴呆似的。 陈宇航给他打了个电话,主要内容就是这阵子累的够呛,年前也没什么活儿了,你就不用来了,在家呆着吧。 林凯感恩戴德,对着电话鞠躬,挂了之后回身看见齐鸣楚跟看精神病一样的看着他。 在家呆了两天,林凯跟着电视看寒假档电视剧,看了三遍西游记之后终于忍不了了,跟齐鸣楚说,“咱俩出去溜达溜达吧,我再这么呆下去就快长白毛了” 齐鸣楚洗好碗说“行,你想去哪儿?” 林凯咂吧咂吧嘴,“我想去腐败一条街。” “你可刚吃完饭” “我肯定还能吃的进去” 林凯说的腐败一条街是上大学时,学校后面那条街。街上多是个体工商户,经营范围主要分四类,饭店,理发,旅店,网吧。除去这些有营业执照的,更多的是伺机而动的无照商贩。卖小吃的,卖饰品的,卖袜子手套的,卖盗版光盘的。林凯上大学那会儿有个想法,就是哪天空着肚子从街头吃到街尾。可是直到毕业,这个想法也没有实践。 两人坐了四十分钟的公交车,顺利达到腐败一条街。站在街头,林凯感慨颇多,激动的指向一边跟齐鸣楚说,“他们家竟然还在。”随即迫不及待的跑了过去。 齐鸣楚跟过去一看,“光头鱿鱼”,林凯递过去二十块钱,“来五串鱿鱼” 老板娘看看他,“二十块钱就够买四串的” 齐鸣楚忍着又递了五块钱过去,林凯窘迫的笑了笑,“居然涨价了” “都涨两年了,同学”老板娘接过钱拍拍光头师傅的肩膀,“老主顾啊,挑几个大的。” 两人顾不得冷,站在街边就把鱿鱼消灭了,吃相那叫一难看。老板娘递过来几张面纸,“毕业几年了?” 林凯想了想说“五年了” “都五年啦”老板娘挺高兴,“毕业五年了还记着我们家” 林凯擦擦嘴说“好吃当然记得” 告别了光头鱿鱼,林凯和齐鸣楚顺着腐败一条街继续逛着,与他们擦身而过的人都有着一张年轻的让人嫉妒的脸。林凯乐此不疲的一边吃着街边摊,一边跟齐鸣楚说当年自己经常在哪家吃饭,在哪家上网,在哪家理发,在哪家……419。 齐鸣楚听前面都没什么反应,听到这句脸色终于变了变,可林凯似乎说上瘾了,继续跟齐鸣楚絮叨,什么哪家火锅{zh0}吃,哪家烧烤烤的好,哪家炒菜最有味儿,哪家水饺漏的少。路过一家酒吧的时候,压低声音道,“这家过了十一点就是gay吧了。” 齐鸣楚抬表看了一眼,“怎么着,你还想进去追忆一下似水流年?” 林凯这时候才觉出话有点不对劲儿,回头看齐鸣楚,好在脸色不是太难看,也就是一般难看而已。“那什么,我就是说说” 齐鸣楚看他小心翼翼的样子,这气也生不起来了,笑笑说,“我知道,你不想带我去见识见识?” 林凯说“算了,这片儿好久没来了,人都不认识了,你想见识见识gay吧,改天我带你去单行道。” 齐鸣楚点头,“还想吃什么?” 林凯说“往前走走吧,我记着前面有个卖鸡脖子的。” 林凯买了份儿鸡脖子边走边啃,“我那次就是在这儿看见你和你对象的” 齐鸣楚说“看见了你也不叫我一声” “哈?”林凯摇头,“我有病啊,当电灯泡好玩?” 齐鸣楚琢磨了一下这话,心里有点想法没说。 林凯吃了一道,撑的死活不走了,齐鸣楚没招儿,只得打车回去。 林大闲人的生活十分惬意,每天睡到自然醒,{yt}两顿饭。这天早上还没起,齐鸣楚电话就追了过来,林凯爬起来接电话,齐鸣楚在那边嚷嚷,“你怎么这么慢才接电话。” 林凯打了个哈欠说,“你有话快说,我这还困着呢” 齐鸣楚说“我今天早上做完饭好像没关煤气,你去厨房看看” 林凯晃悠晃悠进厨房,煤气阀门好好的关着,回来抄起电话,“关着呢” 齐鸣楚抒了口气,“那就好” 林凯说“等会儿,我靠,你没关煤气还敢往家里打电话,你倒是不怕爆炸炸死我哈?” 齐鸣楚说,“那什么,你接着睡去吧,我还有事儿,先挂了啊” 林凯当机立断的摔了电话,觉是睡不着了,上厨房吃了早午饭,然后去超市买了点瓜果梨桃,油盐酱醋,还给齐鸣楚和自己买了几双棉线袜子。下午在家网游,齐鸣楚回来的时候,这哥们正带着耳麦骂人,“你TM到底会不会加血?” 吃过晚饭,林凯笑眯眯的走到齐鸣楚身边,“你上次不说想去gay吧看看么?走啊” 齐鸣楚瞄了他一眼,想想说,“去就去呗” 两人出了门直奔单行道,齐鸣楚{dy}次来这种场合,跟好奇宝宝似的满哪儿看,林凯拽了拽他,“别到处看,跟我走” 两人找了个角落坐下,服务生过来,林凯要了两瓶啤酒,心说他妈的好死不死今天怎么这么多熟人。 酒还没上来,就有人过来跟林凯打招呼,话题折了三折之后必定转到齐鸣楚身上。会说话的说 “新找的,不错啊”不太会说话的说,“比杨彬强”,酒一端上来,林凯抬头一看,心说坏了,最不会说话的来了。 沈骞把就往桌上一放,也不看林凯眼色,大大咧咧的往齐鸣楚旁边一坐,“兄弟,做哪行的啊?” 齐鸣楚说“做广告的” “哦”沈骞点了点头,“年收入多少,方不方便说啊?” 林凯绝望的喝了口酒,齐鸣楚看向他,林凯说“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当没听见。” 沈骞不乐意了,“诶,诶,这是怎么说话呢,我一听你过来了,撂下包房里的客人就出来了,好说歹说咱还有将近十年的情分呢。”说着拍着齐鸣楚肩膀,“你可不知道,当年林凯{dy}次来的时候,那嫩的。” 林凯说:“咱别睁着眼睛说瞎话行么?我{dy}次来的时候你还未成年呢” 沈骞说,“对对对对,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但是你那时候可成年了” “那是”林凯得意的笑,“我都成年好几个月了我”,话出一口林凯觉得有点不对劲,齐鸣楚乐呵呵的瞧着他,“我呸,这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你翻出来干嘛?” “你上大学的时候就过来了?”齐鸣楚问道。 林凯迟疑着点点头,沈骞瞥了他一眼,笑的那叫一奸计得逞“怎么说着说着这儿来了,接着刚才的说,这位的年收入到底方不方便讲啊?” 齐鸣楚说了个约数,“十来万” 沈骞说,“林凯,你这买卖可亏大了,你给郑旭当小三儿赚的也比这多啊!” 林凯看了眼齐鸣楚,这位这脸可越来越难看了,“你别多想,他这人说话就这样,满嘴跑火车” 沈骞站起来往外走,“是呀是呀,可千万别跟我一样,千金难买心头好,林凯这傻子哪是做买卖的人。” 林凯本想问问他和那吧台男怎么样了,可齐鸣楚在这儿,有些话也没法说,心想还是等下次自己来的时候再问好了。 这边沈骞刚走了几步又退回来了,“林凯,你TM真挑日子” 林凯顺着方向一看,杨彬推门进来了,林凯心说这好,郑旭要是在,都凑够一桌xx了。 第十五章 杨彬一进来就瞧见林凯他们了,笑着过去打招呼,“最近没见你来” 林凯说“最近挺忙的,这是……” “见过见过,这不是你室友么?”杨彬伸手过去,“我是杨彬,咱们见过” 齐鸣楚象征性的握了两下,“齐鸣楚” 杨彬看了眼林凯,了然的一笑,“看来我是彻底成为过去式了” 林凯说“这位大哥,明明是你先甩的我好不好?” 杨彬往林凯旁边一坐,“那还不是因为你那时候就身在曹营心在汉,连咱们俩一开始的关系性质都维持不了。” 齐鸣楚插了一句,“你们俩一开始什么关系?” “炮友”杨彬笑得那叫一灿烂,灿烂的林凯想一巴掌拍死他。 “今儿天不错哈”沈骞站旁边说了句,“你们聊着,我先撤了” “大哥,今天晚上零下二十度”林凯摆摆手,“去吧去吧,不耽误你赚钱了” 林凯正目送着沈骞,突然感到一只手爪子搭上了自己肩膀,杨彬笑得一脸欠揍的看着齐鸣楚“其实林凯挺性感的,是吧,就是自己一点这方面的自觉都没有。” 林凯拨掉他的手说“我自觉个脑袋” 杨彬搂上他肩膀说,“对,你就是经常不带脑袋。”,转头又看向齐鸣楚,“我{dy}次看见林凯,他喝的半死不活的,不过那醉眼朦胧的德性特别对我胃口。” 齐鸣楚垂下眼,想了想,然后乐了,抬头看林凯,“这是你生日那天的事儿吧” 林凯愣着点点头,齐鸣楚的反应让他有点发毛。 齐鸣楚喝了口啤酒说,“就是惨到后来我又帮你补过了一回的那个生日吧” 林凯继续点头,杨彬讪讪的放下手,拄着下巴打量了一下齐鸣楚。林凯站起来冲杨彬说,“你给我出来。”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个没人的包房,林凯说“怎么着啊,今天专门来拆我台的是吧?” 杨彬点了根烟,“我这不是凑巧碰见了说几句么” 林凯说“你得了吧你,我就没见过你说话这么缺德过” 杨彬耸耸肩,“我就是想看看我下一任到底什么样儿” “那你现在看见了?” “看见了,没看出哪儿好” 林凯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我就喜欢他这样的怎么着吧,这不正好么,我也没什么地方好,我们俩正好凑一对儿。” 杨彬沉默了一会儿说,“林凯,你这人挺好的。” “少说没用的” “其实我有点舍不得你” “兄台,你饶了我吧,鸡皮疙瘩掉一地”林凯拉开门,“杨彬,我喜欢他,真的,特别喜欢,看在咱俩好聚好散的份儿上,别拆我的台了” 杨彬摆摆手让他出去,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难得我说回真话啊” 林凯回到位置,就看见一不知死活的小青年正坐那儿跟齐鸣楚侃呢,那打扮往那儿一站,不用说话你就知道他是从事服务性行业的。 齐鸣楚显然不太会应付这种情况,回复的话每句都不超过五个字儿,林凯站那儿瞧了一会儿,心说这单行道MB的素质下降的怎么这么快,沈骞也不教教新人。 齐鸣楚抬头一看林凯来了,立马就有了种找到救星的感觉,林凯往沙发上一坐,“小子诶,我们俩一起来的” 这MB虽然不太懂规矩,但好歹知道看人脸色,一看齐鸣楚有主儿了,自己也捞不到什么好处就走了。林凯说,“你行啊,刚来就有人搭讪。” 齐鸣楚说“你可算回来了,这地方有什么好玩的,下回还是别来了。” 林凯乐了,“你当这什么地方啊,来这儿基本都是钓人的,说两句觉得合适就开房去了。” 齐鸣楚说“那你还带我来?” 林凯说“不是你想开开眼界么,不过这地方果然不适合你这种良家妇男,来”林凯手指一勾,“给大爷乐一个。” 齐鸣楚打掉他的手指,“跟哪儿学的这副流氓样儿?” “德云社” “……” 把酒喝完,两人就往回走,林凯有些忐忑的瞄了眼齐鸣楚,似乎没有生气的迹象。于是林凯就想齐鸣楚这厮度量还是挺大的,杨彬那么拿话点他他都没翻脸。结果一到家他就被齐鸣楚按在门上亲了。 林凯被亲的晕晕忽忽的,心想你大爷的,跟外面装那么大方,回来跟我算账算什么能耐。齐鸣楚也不跟他废话,直接把人拽上床。林凯本来心里有点生气,可是齐鸣楚就是有这本事,在门口凶神恶煞的,可到了床上温柔得林凯一个不字儿都说不出来。 完事儿之后齐鸣楚望天儿发呆,林凯拿手指头戳了戳他腮帮子,“想什么呢?” 齐鸣楚说“我想我上大学的时候就应该看好你。” 林凯笑笑说“你那时候指不定看着谁呢,怎么了,现在嫌我不是雏儿了?” 齐鸣楚搂住他说,下巴抵他肩膀上低低的说,“看好你,你就不会认识那些人,也就用不着为他们难过了。” 林凯说“谁难过了,合则来不合则散。” 齐鸣楚亲亲他的耳朵,“你就嘴硬吧你,我跟你说,你这人就装没心没肺装得特像,一装一个准儿,装得跟真事儿似的” 林凯说“什么叫装,我那是本来就是。” 齐鸣楚说“得了吧,你敢说你跟郑旭分手的时候心里不难受?” 林凯说“有什么好难受的,天要下雨他要嫁人,啊呸,他要娶人,我拦得住么我” 齐鸣楚翻了个身压在他身上,“你就装,你以为你练的是金钟罩铁布衫,刀枪不入金刚不坏啊?” 林凯推他,“你给我下来,自己多少斤心里没数儿啊” 齐鸣楚亲他的嘴,结果被林凯咬了一口,虽然没使多大劲儿,但也挺疼。齐鸣楚不屈不挠的继续将舌尖儿探入,不清不楚的说,“以后我看着你,你就没机会为他们难受了。” 林凯笑着闭上眼睛说,“那你可得看好了。” 齐鸣楚吻他的眼睛,湿漉漉的。林凯伸手搂住齐鸣楚的肩膀,“咱以后说这么肉麻的话能不能提前打声招呼?妈的,丢人丢到家了” 齐鸣楚没吭声,只是把他抱得更紧了一点。 那天之后林凯一直处于比较亢奋的状态,大白天去单行道找沈骞,时间太早,酒吧里也没什么人,沈骞说“我坐那儿看你颠儿颠儿的就过来了,怎么了,中彩票了?” 林凯说“中彩票倒没有,不过最近确实挺高兴。” 沈骞说“不用说了,肯定是他不计前嫌,与你重修旧好了。” 林凯挠挠头发说“你这话怎么这么别扭,不过也差不多就是这么回事儿。” 沈骞说“恭喜恭喜啊,今天专门上这儿跟我炫耀来了是吧” 林凯说“炫耀个六儿,我是想问问你怎么样了?” “我还能怎么样”沈骞耸耸肩,“还成吧,这两天有个有钱的主儿经常过来,出手大方,模样长不错,床上也没得挑。不过来头应该不小,老板让我们好生伺候着。” “不是,”林凯打断他,“你不是喜欢那谁么?” 沈骞说“喜欢怎么了,喜欢他我就不出来卖啦,不迈我每个月拿什么还钱。” 林凯说“你还差多少” 沈骞摆摆手说,“这事儿你别管了。” 林凯说“不管我怕你把命搭上,你看你TM都瘦成什么样了,我听说了,你现在什么活儿都接,你想把自己折腾死啊!” 沈骞苦笑,“没那么严重,我就是想早点还上钱” 林凯说“这话你糊弄别人行,你糊弄我?我认识你的时候你才十六。” 沈骞说,“林凯,有人心疼你是好事儿,回去继续过你的好日子,别总惦记我,我这么大个人了,能照顾好自己。” 远处的服务生喊沈骞过去,沈骞站起来说,“回去吧,我过去了,刚才有句话说错了,他计什么前嫌啊,跟我比起来你那还叫前嫌么?” 林凯想叫住他,但最终只是动了动嘴唇,一个音都没发出来。或许对于沈骞来说,欠他钱和欠那些人到钱根本没什么区别,所以他宁可自己玩命,也不要别人的帮助。 春节假期从三十开始,但是齐鸣楚腊月二十九就逃了。两人趁着茫茫夜色打车到了火车站,在候车室里就被挤得的要死要活。好容易上了火车,刚坐下,旁边就站了个老大爷。和齐鸣楚相互看了一眼,林凯就站起来把座儿让了,反正就俩小时,一个座儿俩人轮着坐也没什么。 人陆陆续续的上来,火车里满满当当的,林凯拍着齐鸣楚的肩膀说“这下深刻感受到春运了吧” 还没等齐鸣楚说什么,旁边的大爷就说了,“不错了,前几年春运的时候,火车到站都不开门,想上来都得爬窗户。” 林凯点点头,发表评论员性文章,“新旧社会真是两重天啊” 大爷看了他两眼,一道儿没跟他说话。 两个小时过的很快,下车出了火车站,两人在站前打车,齐鸣楚说“这么多天见不着,我想你了怎么办?” 林凯说“你傻呀,挂电话啊” “光能听,也看不见” “那就上网视频呗” 齐鸣楚抑郁的点点头,“也就只能这么办了” 林凯临上车前不太放心又交代了一句,“这几天小心点,别让你爸你妈看出什么来。” 齐鸣楚朝他挥挥手说,“放心吧,保证滴水不漏。 第十六章 事实证明齐鸣楚那保证连个屁都不顶,大年初三的晚上,林凯正跟家陪汪玉琴嗑瓜子儿看电视,电话响了。 林凯一看号码,挺乐呵的接了起来,齐鸣楚开板就问,“我这两天住你们家成么?” 林凯瞄了一眼汪玉琴,转身到自己屋里,“你怎么了你” 齐鸣楚说“我让我爸给撵出来了。” 林凯说“我TM服了你了,还滴水不漏,你那嘴根本就是个漏斗。” “你就给句痛快话,让不让住吧?” “要住就痛快儿过来,床没有,就一张沙发,爱住不住。” 齐鸣楚说,“能睡人就行” 林凯说“那就先这样,你过来吧” 齐鸣楚说,“你等会儿,那什么,我兜里一分钱都没有,一会儿到你家楼下我给你打电话,你下来帮我付车钱” 林凯骂了句“我靠”,就撂了电话。 出来的时候汪玉琴跟老佛爷似的问了句,“谁呀” “我一朋友”林凯心虚的说,“家里出了点事,想上咱们家来住两天。” 汪玉琴说,“什么性质的朋友啊?” “就一哥们” 汪玉琴说“装,你就跟我这儿装,哥们来电话你往屋里躲什么啊?” 林凯说“那个……主动交代有啥好处没有?” 汪玉琴把遥控器往桌上一撂,“你妈我的原则你还不知道么,坦白从严,抗拒更严。说吧,这人叫什么,是干什么的?” 林凯狗腿的哈着腰说,“回母亲大人的话,他叫齐鸣楚,是做广告的。” “这名有点耳熟,怎么认识的啊?” “高中时候就认识了” 汪玉琴一拍桌子,“高中你俩就好上了?你这何止是早恋啊你!” “没,没有”林凯赶忙解释,“最近才在一块儿的。” “我告诉你不用你糊弄我,翅膀长硬了,敢骗你妈了?” “这事儿我真没骗你” “那别的事儿骗了?” “没有没有,我的亲娘诶” “你这倒霉孩子从小就爱撒谎,我告诉你,你都骗了我三十年了你” 林凯抑郁了,“大姐,我今年才二十八,我怎么骗的你三十年?” “敢管你妈叫大姐?”汪玉琴抄起遥控器作势就要打林凯,“胆子大了啊” 林凯挨了几下,也不怎么疼,知道老太太这是和他闹着玩呢,“停,停,妈,妈” “有事儿说事儿”汪玉琴收起遥控器。 “我真挺喜欢他的,要是不出什么岔子,应该以后也跟他过了。” “真的?”汪玉琴瞄了瞄林凯。 “真的”林凯斩钉截铁的答道。 “等会儿就是他要来?” 林凯点头,“你以前见过他,高中那会儿还上咱们家来过” 汪玉琴想了想说,“你们这帮孩子那会儿一年一个样儿,哪记得清楚,倒是他妈,开家长会见过好几次,估计现在在街上碰见了,我也能认出来。” 正说着,齐鸣楚来电话了,林凯说“人到楼下了,我一会儿就给你领上来” 汪玉琴说,“快去吧快去吧” 林凯跑到楼下,掏出二十块零钱给司机,扭头看齐鸣楚,“出来呀?” “他还没找钱呢!” “……” 齐鸣楚一下车,那司机一脚油门转眼就没了踪影林凯就愣了,“不是,你穿着这身儿那师傅也敢拉你。” 齐鸣楚打了个哆嗦,低头看看自己的蓝白条睡衣,“我跟他说了,他不拉我,我,我就投诉他拒载” 林凯脱了羽绒服要给他披上,齐鸣楚说不用,林凯说“你还耍什么呀你,我脱了这件儿,里面还有毛衣,你脱了你这睡衣里面还剩啥?” 齐鸣楚穿上羽绒服跟着林凯上楼,一进门就看见汪玉琴站门口上下打量他,“阿姨过年好” 汪玉琴点点头,“过年好,这冻得,林凯,快带人进屋里暖和暖和。” 林凯说,“喳!” 齐鸣楚跟着林凯到了客厅,汪玉琴说,“齐鸣楚是吧,让林凯领你上他那屋找几件衣服,穿这么少不等着感冒呢吗!” 林凯麻溜利索的领着齐鸣楚回屋,边开衣柜边问,“你怎么想的啊你,大过年的跟你爸妈说这事儿?” 齐鸣楚说“我也没全说啊,我刚说我喜欢男的,他就把我撵出来了” 林凯说“你该!” 拽出两件棉睡衣扔给齐鸣楚,“先穿这个吧” 齐鸣楚看了看说“好像有点短” 林凯说“忍着!大半夜的上哪儿买去? 齐鸣楚脱掉身上那身儿,换上棉睡衣,衣服袖子有点短,裤子更是连脚脖子都露在外头。 齐鸣楚低头看看,忍不住乐了,林凯说“你乐什么” 齐鸣楚说“我终于知道咱俩那四厘米差哪儿了” 林凯一合衣柜,“滚!” 换衣服出来,一起看了会儿电视,汪玉琴说“时候不早了,早点睡吧。” 林凯说“我拿被褥去” 汪玉琴说“拿什么呀,大过年的还能让小齐睡沙发上?你那屋不双人床么?” 林凯心想你这态度变得可够快的了,回头跟齐鸣楚说,“咱得说好,半夜要是被我踹地上可别叫冤。” 齐鸣楚心说你睡觉什么德性我还不知道,“没事儿” 林凯翻箱倒柜的把被褥找出来,铺好了,齐鸣楚把棉睡衣脱了,后背青一块紫一块的,林凯用手戳了戳他“你这撞哪儿撞的啊?” 齐鸣楚说“撞什么呀,我爸拿笤帚打的。你说这好些年不挨打了,抗击打能力果然不行了。” 林凯说“你就贫吧你” 关灯,俩人往那儿一躺,外面路灯开着,屋里倒也不黑。林凯想了想问,“你怎么跟说的啊?” 齐鸣楚说“其实也没什么,他们俩这两天总跟我说什么,老大不小了,是时候结婚了,趁他们身体还好,有了孩子也可以帮着带。我就觉得这么骗着他们不好,对你也不公平,然后就跟他们说我喜欢男的,我爸劝了我两句就火了,我妈让我找心理医生看看,我说我没病,然后我爸就拿笤帚追着我打。” 林凯纳闷了,“对我有什么不公平的啊?” 齐鸣楚说“你妈知道咱们俩的事儿吧?” 林凯点头,齐鸣楚接着说,“那就得了呗” 林凯说“得什么呀,你爸妈跟我妈能一样么?我妈我大一的时候就知道我是同性恋了,你爸妈今天才知道,那不得跟晴天霹雳似的啊” 齐鸣楚说“那你说,我现在不说,他们就得开始张罗给我找对象的事儿,到时候领着我去跟人小姑娘见面,那时候我再说,不更晴天霹雳么?再说了,你把你这边全摆平了,我那边什么都不交代,这叫什么事儿啊?” 齐鸣楚自顾自的说,林凯听着听着猛的翻身压在他身上,什么话也不说,冲着嘴唇就咬下来。 齐鸣楚被咬的措手不及,“怎么了?” 林凯喘着粗气说“我想上你” 齐鸣楚一愣,笑了,“那就上吧” 林凯看了他半天,那眉眼明明看了十几年,可是好像就是看不够。低下头亲他,额头,眼睛,嘴唇亲了个遍,林凯从齐鸣楚身上翻下来,“今天算了,我妈在家,你疼的呲哇乱叫的再让她听见,等哪天她不在家的。” 齐鸣楚咬咬他的耳朵,“你要是不上,我就上了。” 林凯回身去扒他的内裤,“要上就上,磨磨蹭蹭跟谁学的?” 齐鸣楚苦笑,“你今天怎么了?” 林凯摸着齐鸣楚的后背说,“还疼么?” 齐鸣楚说,“没事儿,我今天算是亲身体验当年阿姨是怎么打你的了。” 说完低头吻住林凯,林凯心疼他,他明白,所以才更想珍惜。齐鸣楚的手顺着林凯的腰线往下,把他的睡裤内裤一齐拽下,看着他半抬头的欲 望,犹豫了一下,低头含了进去。 林凯倒抽了口气,齐鸣楚技术并不好,可林凯却觉得自己马上就要缴械投降了,他拽起齐鸣楚吻了上去。 前戏做了半天,齐鸣楚突然停了,林凯睁开眼睛问他,“怎么了?” 齐鸣楚有些窘迫的说,“我没带套也没带润滑剂,你有么?” 林凯说“你翻翻我床底下那个包” 齐鸣楚翻了半天爬上来,“我就找着半管润滑剂,要不然今天算了。” 林凯搂住齐鸣楚的脖子,贴着他耳朵小声说,“没有套儿,就不用了。” 进入的时候林凯把脑袋埋进枕头里,死活不出声,齐鸣楚说,“一会儿该缺氧了。” 林凯咬牙切齿,“你给我闭嘴” 早上林凯睁眼的时候,齐鸣楚已经在厨房帮汪玉琴忙活了。林凯刷着牙站出房门口看着这俩人,齐鸣楚听着动静儿回头看他,“起来啦?” 林凯点点头,汪玉琴说,“你有空得跟小齐学学做饭,不然哪天我真怕你饿死在屋里。” 林凯一嘴泡沫也不方便说话,心里犯嘀咕,到底谁是你亲儿子? 齐鸣楚的厨艺得到了汪玉琴的高度赞扬,双方约定晚上一起做饭,林凯看着齐鸣楚那短手短脚的睡衣说,“咱俩一会儿上街买几件衣服吧” 齐鸣楚说“行倒是行,可是我没带钱出来。” “我有啊”,林凯手一挥,“这两天你就是我xx的小白脸!” 齐鸣楚一脸抑郁的看着他,汪玉琴站后面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什么小白脸,一点正形都没有。” 第十七章 吃过早饭收拾妥当,两人上街去买衣服。本着临时穿穿的原则,就压根儿没往贵的上盯。林凯看了一路齐鸣楚腿上有些短的裤子,心里十分不爽,打小他对自己的身高就没有特别高的要求,既不想从事体育事业,也不想当男模,林凯觉得自己不用长太高,一米八就够了。结果这营养没缺,锻炼也没少,长来长去{zh1}定格在一米七八,林凯抑郁了。与此同时,齐鸣楚的身高却窜到了一米八二,林凯就经常琢磨,你说你把你那两厘米给我多好,这样咱俩就都够标准了。 齐鸣楚的身材适中,到哪儿都好买衣服。在商场里转了一圈儿,就从里到外的买了一身儿,新的买了就穿身上,袋子里放的全是换下来的。两人拎着好几个大袋子往回走,路过初中校舍的时候,林凯心里痒痒,跟齐鸣楚说,“咱进去看看吧” 放寒假,学校大门锁着,两人绕了将近一圈儿,发现有个侧门没锁,就从那儿进去了。校园里空荡荡的,地上积了一层雪,一脚踩下去,整个鞋都埋进去了。林凯说“瞧瞧,这才叫一步一个脚印儿” 齐鸣楚踩着他的脚印儿走,“你说现在这帮孩子都不补课么?” 林凯说“你傻啦?大过年的补课也得休息啊。” 齐鸣楚从地上抓起一把雪,握在手里团了图,猛的拽开林凯的领子,塞了进去。林凯嗷的一声,边抖着雪边踹齐鸣楚,“我靠,你缺不缺德?” 齐鸣楚乐得前仰后合,乐够了帮林凯拍掉身上的雪,“你这反映怎么这么多年都没变。” 林凯抬眼看他,“什么叫我没变,换谁谁都这样,要不然换你试试?” “行啊”齐鸣楚说着掀开自己领子,林凯眼尖一下就瞧见了瘀伤,转过头手一摆,“算了,我是那么斤斤计较的人么?” 两人刚想再溜达溜达,值班的大爷出来了,“你们干什么的?怎么进来的?” 齐鸣楚说“跑吧” 林凯说“跑什么跑,又不是来偷东西的” 老头儿由远及近,终于到了跟前儿,林凯不慌不忙的说,“我们是这儿毕业的,回来看看。” 老头儿看他们俩穿的人模狗样的态度也就好了点,指指两人手上的袋子,“这都什么呀?” 林凯说,“我们在外地工作,过年才回来,刚才上街买了点衣服,路过这儿,就进来看看。” 老头儿说“你们这时候来能看着什么啊?老师学生都放假了。” 齐鸣楚笑了,“我们就是想看看学校。” 老头儿也乐了,“这破校舍有什么好看的,哪年毕业的呀?” 林凯想了想,“九八年” “都这么些年了”老头儿说,“下回再来赶夏天来,也能看看老师” 林凯点头,“今天给你添麻烦了” 老头儿说,“没有的事儿,大过年就我一个人值班也怪没意思的。” 从学校出来往家走,刚进家门齐鸣楚手机就响了。掏出来一看号码,齐鸣楚眉头就皱了起来,按下通话键叫了声妈。 林凯识趣让他进卧室去接,自己冲客厅里满脸问号的汪玉琴摊了摊手。齐鸣楚接完电话出来,垮着一张脸说,“我得回家一趟。” 林凯说,“那你就回去吧” 汪玉琴站起来说,“家里有事儿就回去吧,以后常过来玩。” 齐鸣楚有点担心的看了眼林凯,林凯朝他笑笑,表示自己没事儿,齐鸣楚跟汪玉琴说,“阿姨,大过年的,打搅了。” 汪玉琴说,“这算个什么事儿啊,以后常来。” 齐鸣楚刚走,汪玉琴说“坏了,晚上饭又得我一个人做了。” 林凯说“下回让他一个人做。” 汪玉琴叹了口气,“小齐人倒是挺好的,不过他们家应该还不知道你们俩的事儿吧” 林凯撇嘴说,“不知道也快了。” 汪玉琴有点为难的说,“他们家要是真不同意,你也别……” 林凯靠在沙发上说,“妈,我知道,我心里有数儿。” 汪玉琴摸摸林凯的脑袋,“你也别想太多,小齐这人虽然随和,不过应该也挺犟的,认准的事儿,没那么容易改主意。再说我看啊,他们家也挑不出什么理来,这事儿一个巴掌拍不响,而且我儿子要长相有长相,要工作有工作,要房子有房子,当律师一个月赚的比她儿子还多” 林凯苦笑,问题就是你儿子跟他儿子一样是个男的,“你不说我还不知道我在你心里这么优秀。” 汪玉琴说,“成天这么夸你你早上天了,说吧,晚上想吃什么,你妈的厨艺也不比他差。” 林凯搂着汪玉琴说,“啥也不说了,还是老妈够意思。” 林凯一晚上过得心不在焉,齐鸣楚没有打电话过来,也不知道家里怎么样。躺在床上瞎琢磨,怎么也琢磨不出来齐鸣楚怎么才能说服爹妈,于是就更睡不着觉了。 第二天一起来,就看见汪玉琴顶着张面膜擦地。林凯说“得,得,你要贴面膜就好好贴,我擦地。” 汪玉琴把抹布扔给林凯看电视去了,林凯蹲地上仔细的擦,整个屋子擦完满头都是汗。回身看汪玉琴面膜都贴完了,忍不住的问了句,“你要干嘛去啊?” 汪玉琴说,“晚上我们同学聚会” “嗯”林凯了然的点点头,“那可得好好打扮,万一碰见当年的,啊,是吧” 汪玉琴一巴掌拍过去说“你这孩子就没个正形” 林凯跑到厨房下了十几个饺子吃了当早饭,下午汪玉琴就去聚会了。林凯一人在家闲的瞎想,想来想去觉得就算齐鸣楚办事儿再不上道儿,行不行的也会给个准话儿,{jd1}不会这么不明不白的拖着。想到这儿,林凯心里舒坦了点,进屋收拾东西,想把没用的往外扔一扔。这活儿不能当着汪玉琴的面儿干,不然老太太肯定什么都舍不得。 收拾自己屋子的时候,翻出来一台小霸王学习机,再翻翻居然还有两盘卡带,林凯心说这回可有事儿干了。 找了两个椅垫扔地上,把小霸王学习机连上电视,插上手柄和游戏卡带,林凯坐地上就开始玩。汪玉琴不在家,他又找回了点以前背着家长打游戏机的感觉。那时候耳朵灵敏的一听见走廊里响起脚步声,就刷刷拔电源,拔电视连接线,然后装没事儿人似的坐屋里写作业。汪玉琴起先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后来长了经验,下班回来先去摸游戏机的变压器,一摸滚烫滚烫的,林凯那点小心思就彻底露了馅儿。 林凯玩超级玛丽玩的正在兴头上,砰砰砰砰的有人敲门。林凯从猫眼一看,乐了,开门把齐鸣楚放了进来。 齐鸣楚说,“你这警惕性也太差了,问都不问就开门,万一我是入室抢劫的呢?” 林凯说“大哥,我还知道开门之前先看看猫眼。” 齐鸣楚一进客厅,看着电视上的图像愣了,“你这是从哪儿翻出来的啊?” “我那屋”林凯指了指,“有日子没玩了,功夫退步了。” 齐鸣楚说,“你继续,我看看。” 林凯坐地上按了下手柄上的开始键,超级玛丽一个大跳,跳到俩蘑菇中间变小了,林凯让它继续快走,然后又一个大跳直接掉下去了。齐鸣楚乐得直拍大腿,“你这哪是功夫退步,你这根本就是武功全废。” 林凯把手柄一撇,“妈的,老子不玩了。”回头看了眼齐鸣楚,“你说你这三天两头折腾个什么劲儿。” 齐鸣楚走过去从他屁股底下拽了个椅垫出来,坐下拿起手柄接着玩“生命在于折腾,不折腾不行啊,这{jd1}是个持久战。” 林凯看着电视上的小人,也不知道该问些什么,该怎么问。 好在齐鸣楚自觉,没用他问,自己就嘀咕了起来,“我妈那天打电话,问我在哪儿呢?我就说我在朋友家呢。然后她就问什么朋友,是不是那种关系?” 林凯说“那你怎么说的?” 齐鸣楚说“还能怎么说,我说不是,让她别瞎想。她让我回家,说大过年的在别人家住算怎么回事儿?” 林凯说,“那你就在家好好呆着,怎么又来了?” 齐鸣楚说“你当我不想啊,我昨天回家,他俩倒是什么都没说,可是我一接打电话,这俩人就竖着耳朵听,我一看这样,也没敢给你打电话。然后今天上午,我妈非要见见你,呃,也不是,就是要见见跟我保持超友谊关系的那位。” 林凯说,“我听得懂,那就见呗,不散伙早晚都得见。怎么着,怕我给你丢人啊?” 齐鸣楚撂下手柄,“你说的那是什么话,别人不了解我妈,我还不了解么,她那是看说不动我,就想过来说你。你我还不知道么,她跟你这儿一哭,再说几句都是为了我好,你就能答应她跟我散伙。答应她这回事儿你肯定还不告诉我,整不好就跟上次似的搞人间蒸发,工作一辞,手机卡一扔,跑哪儿猫着去了。” 林凯微皱着眉毛,齐鸣楚说的这些他不是没想过,他早就想好了,万一齐鸣楚家里死活不答应,他一定主动提出分手。不是他不想坚持,而是坚持下去的代价对齐鸣楚来说太大。理应孝敬父母的年龄,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以后想起来就算不后悔也肯定遗憾。 齐鸣楚看他不吭声急了,“不是,真让我说中了?我妈一来你真打算跟我散伙?我告诉你啊,这事儿你想都别想。” 第十八章 林凯看着电视发呆,“早晚都得想。” 齐鸣楚气急败坏的掰过他的脸,“你早就打定主意了是不是?你跟我在一起根本就没指望能长远是不是?我还在这儿跟个傻子似的绞尽脑汁怎么说服我爸我妈。” 林凯拨掉他的手,拽着领子就亲了上去,“谁TM不想长远!” “那你就少给我瞎琢磨!”齐鸣楚恶狠狠的说。 “长远我倒是乐呵了,你怎么办?”林凯说,“你就跟你爸妈这么耗下去?他们上了年纪的人了,再让你气个好歹,以后后悔死你。” 齐鸣楚听他这么一说,反倒抒了口气,摸摸林凯的头发,“替我操心就直说,不都说了么,这是个持久战,硬的不行,就来软的呗,慢慢说,好好说。可你得相信我,不能我这边努力着,你那边天天就寻思早晚得跟我散伙。” 林凯靠在齐鸣楚身上,伸手死死抱住他,齐鸣楚亲亲他的头发,有些心疼,退路这东西他从来没想过,可是林凯却早就替他都想好了,这人难道一直都是提心吊胆的过日子的? 林凯张嘴在齐鸣楚的锁骨上咬来咬去。齐鸣楚失笑,“大过年的,肉还没吃够。” 林凯舔舔嘴唇说,“你那天说的话还算不算数儿?” 齐鸣楚说“什么话?” 林凯伸手去解他的皮带,“就是初三晚上……” “哦”齐鸣楚点点头,“阿姨没在家?” “没在,她同学聚会”林凯拽着齐鸣楚往卧室走,“你可以随便叫唤。” 齐鸣楚说,“等会儿等会儿,你东西都备齐了么?” 林凯拽开床头柜,“润滑剂,保险套,都齐了。” 齐鸣楚大义凛然的往床上一躺,“来吧” 林凯扑上去扒他衣服,齐鸣楚没说话,任他胡闹。林凯扒着扒着看见齐鸣楚那慷慨就义的表情就住手了,跟男人做这种事儿对齐鸣楚来说应该还没有xx的适应,再让他做下面那个,林凯想了想说,“呃,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我那天也就是说说。” 齐鸣楚静静的看着他,突然觉得为他怎么付出都值了,想到这儿,齐鸣楚勾起嘴角笑道,“怎么了?我不够看?林大爷没兴趣了?” 林凯说“你给我闭嘴,赶快把衣服穿好,不然老子QJ你。” 齐鸣楚拉开林凯裤子的拉链,“真的不做?” 林凯说“你他妈耍什么流氓?” 齐鸣楚乐了,“不是你要耍流氓的吗?” 林凯扑过去扯齐鸣楚的裤子,“你别后悔!” 跟齐鸣楚比起来,林凯{jd1}是老手了。可是老手技巧再好,{dy}次在下面也不可能不疼。齐鸣楚龇牙咧嘴的问,“你以前每次也这么疼么?” 林凯趴在他身上喘着气说,“一点不疼是不可能的,不过快感更多一些。” 齐鸣楚说“那就好,我刚才就想,要是你也这么疼,咱俩以后还是别做了。” 林凯笑,“怎么着?你还想谈场柏拉图式的恋爱?” 齐鸣楚想了想说,“要是跟你的话,凑合凑合也成。” “你要求的太多,受得了你的人不明白你,就像郑旭那样,明白你的人受不了你,就像我这样。”杨彬那那番话突然跳进林凯的脑子里,这些日子,齐鸣楚一直很包容他,他想的,齐鸣楚也都明白。这样的人居然真的让他给碰上了,林凯把脸贴在齐鸣楚的背上,感受着他的体温,“齐鸣楚” “嗯?” “我喜欢你” “我知道啊” “非常喜欢” “我知道” “我爱你” “我也爱你”齐鸣楚翻了个身,抱着林凯,“不爱还折腾个什么劲儿?”照着额头吧唧亲了一口,“到底怎么了?” 林凯说“我觉得我算栽你手里了” “啊?” “昨天晚上我一直想,要是你下次打电话来直接跟我说,'林凯,咱俩散了吧',我怎么办,我能不能装的像跟郑旭分手的时候那样滴水不漏,想的一宿没睡着觉。我长这么大,除了我妈,没对谁这么上过心。” “你老爱自己瞎琢磨”齐鸣楚搂紧他,“你那么愿意想,怎么不想想咱俩散伙了我怎么办?嗯?我就那么靠不住?万一你要是把我甩了呢?” 林凯不吱声了,齐鸣楚抬手看了看表,“阿姨是不是快回来了?” 林凯抓过他手腕一看,噌的坐了起来,“赶快收拾!” 齐鸣楚也跟着爬了起来,“你别转移话题啊,我告诉你啊,我还是那句话,散伙这事儿你想都别想。” 林凯说“我靠,怕你啊,谁想谁小狗儿!” 两人收拾完屋子,左等右等汪玉琴还是不回来。林凯目光呆滞的看着齐鸣楚说,“饿了。” 齐鸣楚也没什么精神,到厨房做了个番茄蛋炒饭了事。两人狼吞虎咽的,一会儿功夫就把炒饭消灭了。 汪玉琴到家的时候,电视上显示着两个血红的大字,KO。林凯举着手柄说,“你他妈耍赖,下回换我使草稚” 齐鸣楚没理他,站起来跟汪玉琴打了个招呼,“阿姨回来啦。” 汪玉琴点点头,“小齐来啦,。你们玩吧,我累了,先进屋睡觉了,你们也别玩太晚了啊。” 林凯说,“知道了,你先睡吧,我们再玩一会儿就不玩了。” 俩人初六下午就坐火车回去了,汪玉琴大包小包塞了好多吃的,让他们火车上吃。林凯说“不用了,一共就两个多小时,再说那边也有卖的。” 汪玉琴说,“不行,你给我痛快儿带着,不然你前脚走,我后脚就去邮局快递过去。” 两人大包小裹的回家,林凯倒在床上就不动弹了,齐鸣楚踢踢他,“累啦?” 林凯继续装死,齐鸣楚说“要睡就脱了衣服,洗洗再睡。” 林凯东倒西歪的站起来,晃悠进浴室,刷牙洗脸冲澡,穿着内裤,光着膀子,出来就钻进被窝里。齐鸣楚把东西收拾好,转身看见林凯正盯着自己瞧,“怎么了?” 林凯摸摸下巴,“我发现你还有几分姿色” 齐鸣楚失笑,“那是,不然你怎么能看上我呢?” “我也一直纳闷呢” 齐鸣楚掀开被子钻了进去,“我看你就是不想好好睡觉” 林凯难得结巴的说,“别,别,别闹了,明天还得上班。” 齐鸣楚把被子捂严实,“逗你玩呢,你先睡吧,我去洗个澡” 林凯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睡不着,齐鸣楚从浴室回来的时候吓了一跳,“你怎么还没睡?没事儿吧?” 林凯说“没事儿,就是有点兴奋” 齐鸣楚说“好好的你兴奋什么?” 林凯说“你别管了,反正我就是兴奋。” 齐鸣楚把灯关上,进被窝里搂着他睡觉。 两分钟钟过去了,林凯说“你总拍我干什么?” 齐鸣楚说,“小孩儿到点儿不睡觉,拍拍后背一会儿就能睡着。” 林凯说“滚,你才小孩儿,我妈说我满月之后她就没拍过我。” 齐鸣楚乐了说,“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高兴事儿?” 林凯说“你别管我,睡吧,我一会儿就能睡着了。” 齐鸣楚沉默了一会儿问,“林凯,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林凯愣了一下说,“就从你搬过来之后吧” 齐鸣楚说“不对,说实话,坦白从严,抗拒更严” 林凯说“你怎么不跟我妈学点好?” 齐鸣楚说“别转移话题,大学,还是,更早?” 林凯说“刨根问底有意思么?” 齐鸣楚说“为什么那时候不告诉我?” 林凯推了他一把说,“我有病啊?没事儿闲的去招惹个直的?我那时候要是跟你说我喜欢你,你得跟我说‘林凯,你他妈有病吧?’” 林凯话一出口自己都有点后悔,说的这叫什么话呀,喜欢女的有错么?你自己喜欢男的还觉得天经地义呢。 齐鸣楚看着他也没说什么,林凯急了,“我没别的意思,你别瞎想,那时候我看你有女朋友了,觉得你跟我肯定不是一路人,就别自讨没趣了。” 齐鸣楚把林凯搂进怀里,叹了口气说,“那么早啊” 林凯摸到他的手,攥在手里不撒开,“无所谓了,你看咱俩现在不是挺好的么,那就行了。” 齐鸣楚把下巴抵在他肩膀上,“林凯,虽然咱俩认识这么长时间,我也挺了解你的,但是有些事儿你不说,我还是不知道。我想对你好,可是肯定也做不到面面俱到。” 林凯说“你现在对我就挺好的” 齐鸣楚说“那还不够,你看啊,咱俩是要一起过日子的人,以后免不了有摩擦什么的,观点有分歧,意见不统一,这都无所谓,但你一定得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 林凯说“我TM高三就开始意淫你了,怎么着吧?” 齐鸣楚说“都十年啦?” 林凯说“对,怎么着吧?” 齐鸣楚说“还能怎么着?后悔呗。” “啊?” “不说了,睡觉!” “啊?” “啊什么啊?上回说错了,不应该从上大学的时候看好你,是从上高中的时候就看住你!” 初七一大早上,林凯打着呵欠出现在事务所门口,陈宇航说,“过年上哪儿去疯了累成这样?” 林凯指着陈宇航的眼袋说,“老大,你好像没资本说我。” 第十九章 陈宇航说“你能跟我比么?我有老婆孩子,过年要挨个走亲戚。你,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你上哪儿疯去了?” 林凯说“就是因为全家吃饱一人不饿,啊不对,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才能到处疯嘛。” 陈宇航到开水间冲了杯速溶咖啡,转了转脖子,龇牙咧嘴的说“这两天没干别的,光打xx了,脖子都要折了。” 林凯泡了杯绿茶问,“赢了输了?” 陈宇航摇了摇头,“输了,算我的,赢了,都是自己家人,你好意思拿么?” 林凯笑道,“老大,你也有这么不爽的时候啊?” 陈宇航说,“不用你现在笑话我,等过两年你结了婚,看你怎么办?” 林凯心说我这辈子要结婚只能指望指望婚姻法修正案了。 年后刚开始上班,事务所也没什么人。下午来了个中年妇女,陈宇航亲自接见的,林凯本来有点纳闷这人什么来头,可看陈宇航那脸色,也没敢问。 闲了{yt}下班回家,齐鸣楚正在厨房里摊鸡蛋饼,林凯往那儿一站,出来一张吃一张,齐鸣楚摊了半天低头一看,盘子还是空的,转过头跟林凯说,“咱先别吃了成么,我摊的没你吃的快。” 林凯吮了吮手指头,“中午盒饭太难吃,吃两口就让我给撇了,我都饿一下午了。” 齐鸣楚无语的继续盯着锅里看,摊了十几张鸡蛋饼之后又炒了个尖椒土豆丝,再拿出之前做的排骨炖豆角。林凯欢欢喜喜的捧着盘子往饭桌走,也不知道俩脚怎么走的就绊一起了,一个趔趄,菜好悬没扣地上。齐鸣楚从电饭锅里盛了两碗小米粥,抬头看见他这副模样,忍不住的说了句,“你怎么走个平地还能走成这样?” 林凯说“少废话,我这是饿的。” 吃饭的时候齐鸣楚问他,“今天上班忙么?” 林凯说“忙倒不忙,就是我觉得好像要有大活儿。” 可林凯说的大活儿始终没有出现,过了十五,天儿暖和了,事务所也渐渐忙碌起来。林凯{yt}天跟陀螺似的转,陈宇航比他转的还厉害。股市跟气温一样有了点起死回生的迹象,林凯打电话给沈骞,得知他最近混的不错,小赚了一笔。沈骞在电话那边嚷嚷,“你都多长时间没来了?” 林凯说“我最近忙的恨不得自己两个脑袋四只手。” 沈骞说,“得了得了,再说就成哪吒了。” 林凯说“你就别跟我在这儿逗壳子了,我现在每天一回家躺床上就不想起来。” 沈骞说“我怕你再过两天就见不着我了。” “你要上哪儿去?” “钱快还完了,我也快走人了。” “我靠,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儿!” “这不告诉你了么?” “快走了你才告诉我!” 沈骞把电话举的老远,“你要震死我是不是?我就是不做MB了而已,又不是去多远的地方。” 林凯这才松了口气,“你以后话一气儿说完行不行?” 沈骞说“你这xx晚上有没有时间来单行道我请你喝酒不准带家属。” 林凯说“你要憋死啊?” “我靠,不是你刚才让我把话一气儿说完的吗?”沈骞骂道。 “……” xx上午林凯从银行取出来五万块钱,跟齐鸣楚也不遮掩,“今天晚上我要去单行道,你自己吃饭吧。 齐鸣楚正往洗衣机里到洗衣粉,一听这话,洗衣粉多倒进去一勺,“干嘛去啊?” 林凯说,“去看看沈骞” 齐鸣楚说,“去看他拿这么多钱干嘛?” 林凯说,“他要从良,我助他一臂之力。” 齐鸣楚说“那你就去吧,打车去,打到门口,别让人抢了。” 林凯把五万块钱包好说,“知道了,谁敢抢我我让他后悔一辈子。” 晚上六点,林凯准时到达单行道,进门扫了一圈都没看到沈骞,拽住一个服务生,“沈骞呢?” “刚才还在这儿呢,你等会儿吧” 林凯找了个地方坐下来,过了十来分钟,沈骞从楼上下来了,“挺准时啊。” 林凯斜眼看了看他,“干什么去了?” “楼上歇着呢”沈骞伸手在兜里掏了半天,摸出来一块糖扔进嘴里。 林凯拿过包装纸看了眼,“你什么时候开始吃糖了?” “妈的,烟不能抽,嘴里都要淡出鸟来了”沈骞忿忿的说着,几下把嘴里的糖咬个稀碎。 林凯看着他乐,“谁这么大能耐能让你把烟戒了。” 沈骞手一挥,“你甭管了,不说这个了,咱俩出去吃饭吧” “行啊”林凯表示赞同,“你xxx呢?” “钱包里呢,怎么了?” 林凯说,“你也别管了,先跟我走吧” 沈骞一脸紧张的看着林凯,“怎么着?你要打劫?” 林凯说“我打劫你?你都负资产了还用我打劫?” 沈骞瞅瞅他,“到底什么事儿?” 林凯挠了挠,钱不好在这种地方拿出来,可是去自助银行,这意图马上就出来了,沈骞那性子十有八九不会要,“也没什么事儿。” 沈骞看他欲言又止的德性说,“算了,上我家去吧,咱俩涮火锅。” “又火锅?” “就那个最快最方便” 沈骞换了衣服,两人从单行道出来,林凯伸手拦了辆车,沈骞跟看精神病似的看他,“有钱没地方花啦?走十分钟就到了你不记着了?” 林凯把他塞进后座,“你就别管了”抬头看了眼司机,“师傅,开车,直走,妇产医院后身儿。” 司机回头看了他俩一眼,又转过去继续开车。林凯让车一直开到了单元门跟前儿,付了车钱,两人从车里钻了出来,沈骞说“你就烧钱吧你” 林凯也不跟他废话,自己噔噔噔噔的窜上四楼,朝沈骞一伸手,“钥匙!” 沈骞从兜里掏出来一串扔给他,“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人从店里带回来了呢。” 进了屋,沈骞按开灯,林凯发现这屋里和几年前好像根本就没什么区别。 “到底什么事儿啊,说吧” 林凯掏出钱往桌子上一摆,“多了我也不给,你要是拿我当哥们就别跟我客气。” 沈骞扫了一眼那沓钱,“你这什么意思?” 林凯说,“咱俩认识了快十年了吧,你知道我一直想帮你,可是没有能力。我不知道你现在还差多少,也不知道这些钱能派上多少用场,但是还是想尽点力。” 沈骞看了看他,又把脸转向一边,“林凯,你这人就这样,我他妈一直纳闷,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傻了吧唧的把一MB当哥们。” 林凯笑笑说,“咱们俩可不是一般的关系,你看哈,咱俩一起喝过酒,一起聊过天,一起吃过饭,一起打过架,一起开过房。” 沈骞说,“你这张嘴真是……” 林凯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快十年的交情了,说什么都别说谢。” 沈骞说“那好,可我必须得做点什么表示一下,不然我心里不痛快。” 林凯说 “你还想干嘛?” 话音未落,沈骞的嘴唇就落在他脸上,轻轻的一下,和十年前一样。 “嘴是不能亲了,”沈骞耸肩,“要让那谁知道肯定出事儿。就拿这个表示一下,我也算首尾呼应了” 林凯看着他,时间好像又回到从前,那时候的自己刚上大学,傻的忘乎所以,那时候的沈骞还挑染着几左儿黄毛一副小流氓的样子。恍恍惚惚的,也不知道怎么就到了现在这个年纪。 在沈骞那儿吃完饭,回家齐鸣楚正坐在沙发上喝啤酒看电视,听见声音回头看他,忽明忽暗的光打在身上,有点不真实。林凯想起当年俩人在食堂打的一身饭粒的德性,又想起后来对着齐鸣楚暗生的那点小心思,忍不住的说,“咱俩怎么一下子长这么大了?” 齐鸣楚一愣,“受什么刺激了你?” “我怎么还这么喜欢你?” “噗”齐鸣楚走过去摸摸他脑袋,“黑灯瞎火的,告白也不打声招呼。” 林凯靠在他身上咧着嘴笑,跟傻子一样。 xx总是短暂的,新的一周开始,林凯又冲到了前线。陈宇航仍旧很忙,很多应酬只能林凯自己去,把林凯喝的苦不堪言。一星期就在家吃了两回晚饭,齐鸣楚说了他几次,林凯嘴上答应的好好的,结果还是不回来吃饭。 齐鸣楚说,“你这么喝哪行啊?不说别的,这玩意儿伤身体啊” 林凯说,“我也不想,可是现在就这样,你得看人家脸色吃饭啊” 齐鸣楚说,“你这不是祸害自己呢么?” 林凯说,“有什么办法,你说,事务所刚有点样子,把哪位财神得罪了也不行啊。” 有一部很经典的电影,叫阿甘正传,里面有句很经典的台词,“生活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你会得到什么。” 一个月后,陈宇航被xx带走的时候,林凯的脑海里闪过的就是这句台词。 第二十章 一个月后,陈宇航被xx带走的时候,林凯的脑海里闪过的就是这句台词。事务所里寂静一片,半晌,一律助小丫头带着哭腔儿问,“陈老大到底出什么事儿了,你们谁知道啊?” 谁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林凯也一样。各种猜测纷至沓来,更有甚者开始考虑后路。人心惶惶的挨到了下午,走廊里电梯的门开了,出来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林凯愣了半天,蹦出来俩字儿,“嫂子?” 陈宇航的老婆名叫陆嘉,林凯其实没见过真人,可办公桌上的照片时不时的总能看见,据说这位姐当年在学校也是叱咤风云的人物,人长的漂亮,事儿办的也漂亮。 陆嘉点头说,“你是林凯吧,我就不废话了,宇航惹上麻烦了,就算麻烦解决了,以后这事务所能不能开下去还是个问题。你们要走的,我不拦,但是请把手上的活儿结了,当月工资我照发,再追加三个月当作遣散费。” 林凯说“嫂子,老大到底惹上什么麻烦了。” 陆嘉说,“你跟我来” 出了写字楼陆嘉才开口,整件事儿她说了不到三分钟,但足够让林凯冒一身冷汗。 一个县级市的副市长涉嫌贪污受贿,找陈宇航做辩护人。陈宇航从拘留的时候就开始介入,一直打到一审结束,法院宣判,有期徒刑十五年,被告不服上诉。结果二审之前,那厮不知道抽了什么风,xx了所有供词,把一串人拽了下水,还说之前的供词是陈宇航教他那么说的。被拽下水的里面有一个不是无期就是死刑,这样他就因为有重大立功表现被轻判,可是陈宇航却因为嫌伪造罪和妨碍作证罪被抓了进去。 春暖花开的季节,林凯却觉得后背发凉,他想起前些日子跟一个院长吃饭,喝的有些多了的时候那哥们满嘴跑火车的说,这些年他亲手送进去十几个律师了。当时林凯只当玩笑,一笑了之,谁知道陈宇航竟然真的碰上了这种事儿。 “老大怎么会接这个案子?”林凯问。 陆嘉说,“他跟我说那女的来找他的时候,我就跟他说这案子不能接,向来搞刑诉的就容易出事儿,尤其是这种贪污的案子,可他不听啊,非说这人跟他有交情,推不了。林凯,你说现在还有没有这么傻的人?还交情?被他拽出来的那一串人哪个跟他没交情,为了少判几年他什么都说出来了,他宁可让那些跟他有交情的送命!” 林凯说“嫂子,你别太激动,注意点身体。老大就是这样人,不然我们也不能跟着他拼死拼活的。我这人虽然没多大能耐,但是要是有我能帮的上忙的,您尽管说话。” 陆嘉抹了下眼睛说,“林凯,你有这心就够了。但这事儿你别掺和,要不然连你都得装进去。你就帮你陈哥先撑着这事务所,等手上的案子都结了,我准备把这事务所也结了。至于剩下的事儿,我去忙活就行了。在这圈子里混了这么多年,我们也不是白混的。” 送走陆嘉,林凯回到事务所,一帮人围上来问东问西,林凯说,“你们就甭问了,问了我也不能说。咱就按咱老板娘说的,向跳槽也把手上的活儿先结了。” 人渐渐散去,林凯坐在椅子上脑袋一片空白。一贯是陈宇航发号施令,他充当先遣xx。可是现在,守着一个马上就要散摊儿的事务所,林凯突然觉得不知所措。 和陈宇航是在球场上认识的,那时候他大二,成天逃课闲的要死,不是上网就是打球。陈宇航研三,在导师的事务所里实习,晚上没事儿就出来打球。打了几回球,一来二去的也就熟了,陈宇航跟他说这样下去不行,弄不好混四年到头来什么都不会,出去了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学法学专业的。一回两回的林凯都当耳旁风了,但架不住陈宇航跟唐僧似的见他一次说他一次。林凯不是傻子,也知道这是为自己好,以后就收敛的多了,考试不管分高低,肯定不挂科。跟英语死磕了一年,四六级证也拿到手了。再后来听陈宇航的话,准备司法考试,虽然{dy}年没过,但好歹第二次安全通过了。 毕业之后林凯总是想,当年要是没有陈宇航,或许这四年也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来了。 所以那时候陈宇航一说自己正招兵买马,林凯没考虑多久就辞了那边的工作,义无反顾的过来了。可是谁又能料到事情到{zh1},会这样收场。 晚上到家,林凯鞋都没脱直奔厨房,从后面死死抱住齐鸣楚。 “怎么了这是?”齐鸣楚转过头问。 林凯说,“别动,让我这么呆一会儿。” 齐鸣楚把手覆在林凯的手上,轻轻的摩挲着,“没事儿,没事儿,什么坎儿咱们过不去啊?” 日后回想那段日子,林凯总觉得很神奇,他活了xx十年{dy}次指挥别人。虽然有些焦头烂额,但好在没出什么乱子。陆嘉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找了什么人,砸了多少钱,反正陈宇航终归是没事了。 陈宇航从看守所里出来第二天就去了事务所,人瘦了很多,眼眶发青。林凯说,“老大,你在里面没被人打吧?” 陈宇航说,“一开始挨了两顿打,后来你嫂子打点好了,就没人打我了。” 林凯掏出烟给陈宇航点了一根儿,“老大,你回来了,我也该回归我的岗位了。” 陈宇航接过烟说,“我今天就是想跟你说这事儿,我和你嫂子一商量,这事务所我们不想干了,你有没有兴趣?” 林凯说“啊?你指望我?光帮你忙活这一阵子我都觉得自己要疯了。” 陈宇航笑,“我也觉得你干不了这个,说句话你别生气,林凯,我觉得你不适合做这行,我也一样。” 林凯说,“不至于吧?” “说起来,那时候还是我鼓动你做律师的”陈宇航吸了口烟,摇了摇头,“那时候我一直以为,有个既体面又赚钱的工作才是硬道理,于是拼死拼活的,不仅自己过得不痛快,{zh1}还弄成这副德性。” “以后你想怎么办?” “看守所里有很多时间,我总琢磨,琢磨来琢磨去,发现自己根本不想活的太累。现在打算一切等你嫂子生完孩子再说,律师这行我是不想做了。” 林凯叹了口气说,“学了那么多年。” 陈宇航笑了,“毕业的时候,好多同学都不干本专业,我跟自己说,学了这么多年,不能白学了。在事务所当律助跑前跑后的时候,我也跟自己说,学了这么多年,不能扔下。但现在我才发现,我并不适合这行,林凯,我觉得你也一样。好好考虑考虑吧,如果你想继续干律师,这事务所给你,如果不想接这个事务所,我和你嫂子可以介绍你去别的事务所。” 林凯说“这事儿我得好好想想,想好了我再告诉你。” 陈宇航的决定对林凯打击不小,目标性的人物一旦倒下,心里难免失落,更何况,这人一倒,连自己以后的职业生涯都要重新考虑,林凯觉得脑袋瞬间乱成一团。想找人商量,就把陈宇航的话跟齐鸣楚大概说了一遍,齐鸣楚想了想蹦出来几个字儿,“我觉得他说的没错。” “什么没错?” “你不适合这行。”齐鸣楚认真的说,“陈宇航混了那么久,到{zh1}还不是弄成这样。” 林凯说“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就是做我们这行的都不得善终?” 齐鸣楚说“我没那个意思,我就是看见他这样有点担心你。” “你不是担心我,你是在怀疑我的工作能力”林凯心里那点不痛快被齐鸣楚一句话全点着了。 齐鸣楚说,“我没怀疑,那你自己说,你觉得做律师开心么?三天两头的跟人应酬,看人脸色吃饭,对方一两句话你就得琢磨半天,{yt}天累得要死要活,你觉得这样开心么?” “什么工作能天天开心?”林凯嚷道,“又不是幼儿园老师哄孩子,哪那么多开心事儿?能赚钱就行了。” “钱够花不就行了么?你瞅陈宇航出事儿这阵子你瘦的,你赚那么多累成这样有什么用?” “有什么用?”林凯打量了一眼齐鸣楚,“你一年将将十万块钱自己都不够花还问我赚钱有什么用?” 齐鸣楚一下就愣了,林凯也知道自己这话说过了,可是这气压下怎么也说不出来道歉的话。 齐鸣楚低头沉默了一会儿说,“今天晚上你自己吃饭吧。” 说完几步出去,咣的摔上了门。 林凯站在原地一动没动,他想自己是不是这段时间有点忘乎所以了。齐鸣楚对他好,好的几乎没跟他发过脾气,他就真以为这人是个好脾气的了。他要是好脾气,当年两人怎么会打成那样。 晚饭林凯就着咸菜一口一口的往嘴里扒拉着齐鸣楚做好的米饭,他琢磨是不是要给齐鸣楚打个电话,可是又一想这人才走了不到仨小时就打电话追过去是不是有点…… 电话打不成,林凯就开始想别的,他想考虑一下自己的职业生涯,可是越想越乱,职业生涯和齐鸣楚摔门而去的画面总是搅合在一起,{zh1}林凯饭也不吃了,直接抄起电话按了过去,“你在哪儿呢?” “楼道里” “我靠!你在楼道里呆仨小时你怎么想的?” “我就穿个半袖儿难道上大街上遛弯儿去?” 第二十一章 林凯拿着电话就追了出去,在七楼把齐鸣楚找着了,那位正坐台阶上正摆弄手机呢,抬头看了眼他,“生完气了?” 林凯嗯了一声,齐鸣楚说,“巧了,我也是。” 俩人回家一关门,林凯就把齐鸣楚按门上亲了,手机掉地上也顾不得了,齐鸣楚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后来想起来,以前确实这么干过,不过好像位置有点颠倒。 “手机掉地上了。” “不用管。” “电池摔出来了!” “摔坏了买新的!” 齐鸣楚有些无奈的任林凯亲着,林凯的手不老实的伸进T恤里,齐鸣楚说,“咱进屋行不行?” 林凯说“不行,万一你跑了呢?” 齐鸣楚无语把头扭向一边,心说我往哪儿跑啊。一弯腰,把林凯扛了起来,慢悠悠的往卧室走,林凯说“你快点走成么,我要脑充血了” 齐鸣楚跟扛麻袋似的把人扛到了床边,卸下来就压了上去,林凯搂着他肩膀回吻着,时不时的还咬上两口。齐鸣楚摸摸他脑袋,“怎么跟小狗似的?” 林凯说,“我记着你以前脾气比我还差?” 齐鸣楚说“是啊,本来我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昨天我还和我们部门主管拍桌子来着。” “其实……”林凯有些迟疑的说,“平时要是我说的过分了,就像今天这样,你该说说,别总让着我,我也不是不讲理,就是有时候说话……” “行了,我知道了”齐鸣楚亲亲他嘴唇,“知道你心里不痛快,哪能跟你一样。再说你跟我发火也说明你没把我当外人,认识这么多年,你说话缺德这毛病我还不知道么?” 林凯在齐鸣楚的肩膀上咬了一口,齐鸣楚失笑说,“你今天怎么总跟个小狗似的,咬我干嘛?” “就是想咬”林凯趴在他肩膀上,伸出舌头轻轻的舔着那圈儿牙印儿,“我今天突然觉得你就像惯孩子似的惯着我。” 齐鸣楚抱紧他说,“我愿意,谁也管不着。” “工作的事儿,我还是想不明白。” “那就先别想,给自己放个长假,人一闲下来,就容易想明白了。”齐鸣楚翻身躺在一边,伸手拽了拽被子,“睡吧。” “不做了?” ““不做了,等把你养胖点再做,到时候煎炒烹炸,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你不做我现在就上了你!” 齐鸣楚歪头看了他一眼,什么叫登鼻子上脸今天算是领教了,翻身压住林凯,齐鸣楚说,“这可是你自找的” 林凯的浆糊脑袋直到第二天早上也还是浆糊,齐鸣楚的话不是没有道理,这样的生活确实让他感到身心俱疲,可是除了这个他还能做什么?打电话给问陈宇航,陈宇航说,“能做的事儿多了,学这个就律师一条路可走么?” “我不想考公务员” “就这两条路可走么?” 林凯说,“我不知道我还能干什么。” 陈宇航说,“我现在也没想好以后要干什么,但是我跟你说个事儿。你还记不记得咱们校后面有个小书吧?” 林凯说,“记得记得,我还进去坐过呢” 陈宇航说,“那家店老板是XX政法的硕士” “那么拽?” “所以说,能做的事儿很多,别那么容易就否定自己。我还打算等你嫂子生完孩子,做点小买卖什么的。” “老大,孩子什么时候生啊?” “大夫说还得两月” “生出来让我当干爹成不?” “成啊,你是孩子第五号干爹” “这玩意儿还能排号啊?” “太受欢迎了,没招儿,到时候早点来,记得带份子钱。” 林凯翻了个白眼说,“我看到了你成为一个奸商的天赋。” 陈宇航说,“无商不奸,无奸不商嘛” “还有个事儿,我要跟你报告一下” “什么事儿?” “以后干什么虽然我还没想好,但是事务所我肯定是不接了。” 陈宇航说,“行,我明白了,没事儿,剩下的交给我就行了。” 晚上齐鸣楚回家的时候,林凯正百无聊赖的躺在沙发上看电视,齐鸣楚抬手一扔,几份宣传单啪的落在茶几上,林凯定睛一看,全是旅行社的宣传单。“你要旅游?” 齐鸣楚走过来坐下,“不是我,是你” “我?” “对,你应该出去散散心”齐鸣楚指着宣传单说,“自助游还是跟团走都行,这季节哪都不贵。” 林凯坐起来拿过一份看看,“那你想去哪儿?” 齐鸣楚说,“我不跟你去” “啊?” “{dy},我请不下来假,第二,这件事对你来说很重要,做选择的时候{zh0}不要受到任何影响。” 林凯耸耸肩,“那我得找个远点的地方。” 一周后林凯确定了路线,买了三折的飞机票直飞珠海。来之前,齐鸣楚帮他把酒店,景点都查好了,连行李都是齐鸣楚装的。林凯坐在飞机上想,自己上辈子得做了多少好事儿,这辈子即使是同性恋也能碰见这么好的人。 一下飞机,空气湿度明显加大,出了三灶机场就上机场大巴,中间又换成了一次出租车,顺利抵达酒店。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林凯拿着港澳通行证到当地旅行社打听去澳门的团儿。旅行社的小姑娘告诉他,“报什么团啊?自己过去逛就行了。” 林凯说“不能逛丢么?” 小姑娘说,“那么大点个地方,想逛丢也挺难的。” 林凯在旅行社办了个手续,证明自己是旅游观光的,不是破坏社会团结的。一大白天的时间去情侣路和珠海渔女那儿看了看,被海风吹的群魔乱舞。沿途有个推自行车卖糖葫芦的,林凯看了两眼,一串上顶多五六个山楂,怎么看怎么别扭。后来林凯想起来哪儿别扭了,那么高的温度糖根本冻不住,全都化了黏在山楂上。 景点逛完了回酒店,草草的吃了口晚饭,林凯很悲哀的发现自己很想齐鸣楚。拿起手机拨了过去,响了半天,那边才接。 “你干嘛呢?” “做饭呢” “哦” 见他不吱声,齐鸣楚在那边笑了,“怎么了?” “没事儿,我今天去情侣路了。” “嗯” “全是一对儿一对儿的” “嗯” “我琢磨下次把你带来,咱俩从这头走到那头” “嗯,挺好” “你敢说句超过五个字儿的话么?” “我把手切了” “……” 林凯能隐约听见齐鸣楚在房里走来走去的声音,也不知道是在找绷带,还是找xx。过了一会儿,电话又被重新拿了起来,“好了。” “怎么把手还切了?” “走神了,珠海好玩么?” “还行吧,明天去澳门。” “少赌点,输了自己在那儿刷盘子还债吧” 林凯说“你就不能盼我点好?” 齐鸣楚说“早点回来。” 林凯心一下就软了,躺在床上说,“我发现我挺想你的。” 齐鸣楚说,“先把自己事儿想明白了再想我吧” 林凯说“你这人真煞风景” 齐鸣楚说“没办法,跟你在一起时间长了,就变得煞风景了。” “滚!” 齐鸣楚在那边乐,林凯说,“手切得厉不厉害?” 齐鸣楚说“没事儿,过两天就好了,等你回来肯定好的看不出来了。” 第二天林凯直奔拱北,过了海关顺利抵达澳门,感觉好像只走了个地下通道,就从经济特区到特别行政区了。林凯哪儿都没去,直奔xx,换了一百块钱的筹码,不到半小时输完就溜了出来。打车去大三巴牌坊前傻笑着拍了几招张照片。正笑得龇牙咧嘴的时候,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林凯一回头,那哥们带着墨镜跟绿豆蝇似的问,“你是林凯吧?” 林凯点点头,那人摘下墨镜,“不认识我啦?” 林凯一拍脑袋,“你不是,你不是,赵,赵,赵明亮?” “什么赵明亮,我是灯泡啊?我叫赵明轩!” 林凯说“对对对,赵明轩,你怎么在这儿?” “旅游呗”赵明轩拍了拍手里的单反相机,“大学毕业后就没见吧,你现在干嘛呢?” “我刚辞职,以后干嘛,还没想好,你呢?” 赵明轩抬手看了看表,“先找地方吃饭吧,边吃边说。” 林凯说“那也行” 赵明轩带着林凯找了家餐厅,点了几样东西边吃边聊,“这几年过的怎么样?” 林凯说“还行,不好不坏吧。” “结婚了么?” “没” “那有男朋友么?” “噗……”林凯呛得直咳嗽,赵明轩抽出两张纸巾给他。 “不用紧张,我也是gay,你的事儿我早就知道,上大学那会儿我在咱校那边的gay吧就见过你。” 林凯咳完了问,“你也是?” 赵明轩点点头,“现在有固定的……” “有” “那怎么一个人来了?” 林凯皱皱眉说,“我有些事儿想不明白,他让我出来散散心。” “他倒想得开?”赵明轩笑笑,“那你想明白了么?” “没有”林凯摇头,“别说我了,说说你吧,你这几年都干嘛了?” 赵明轩说“我当老师呢。” “啊?” “老师,人民教师!” 第二十二章 “老师,人民教师!” 林凯被他吼的一愣,“什么人民教师,你这明明就是打入人民教师内部的特务!” 赵明轩说,“什么叫特务啊,我现在是正经八百的培养祖国下一代。” “就是误人子弟是吧?” “你这人……”赵明轩咬牙切齿的说“得,我也不跟你废话,你到底过来想什么事儿啊?” 林凯喝了口水说,“想想我以后干嘛,我不想干律师这行了,可别的又怕自己做不了。” 赵明轩说“学这专业就非得在律师这一棵树上吊死啊?公检法有咱们那么多同学,咱上届有个师哥,据说现在在联合国呢,以前咱班班长,考的什么国际公务员,现在在纽约上班,相当牛X了。能走的路多了,你就找自己喜欢的走呗” 林凯笑笑说,“我自己有多大本事我还不知道,你说的那几个是我能比的么?” 赵明轩说“你差什么,哪儿差就找齐它。我有个学生,是俄语考生,英语就认识二十六个字母,多一点都不会。结果上了大学之后发现还得学英语,那小子用了半年跟英语死磕,愣是把四级给过了。” 林凯说“当老师的人就是不一样,果然毁人不倦啊” 赵明轩说“毁要毁的专业,毁要毁的有技术含量,得,得,我不跟你贫了,这事儿你那,那位怎么说?” 林凯望天,“他让我自己考虑,说不想让任何人和事影响我的选择。” “这话说的”赵明轩摇摇头,“人应该还不错,就是想法简单了点。不跟你来你就不会把他考虑进去了?把各方因素考虑进来,权衡利弊,这才是成年人得思维方式。算了算了,我觉得你现在心里应该已经有了一个方向,就是比较模糊,不确定因素太多而已,早晚会想明白的。” “我记着咱俩本科的时候是一专业的啊,怎么,现在转行教心理了?” “……” 一顿饭的功夫,两人熟络了起来,林凯说“早知道你是这样人,大学的时候就应该交下,可是我记得你那时候不太合群。” 赵明轩说“我当然不敢跟同学走的太近,你以为都跟你似的,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就算我老爹保的住我,我也不好意思在学校待下去了。” 林凯一琢磨,也确实是那么回事儿,不是所有人都像自己一样,大学四年都没人发现性向不对劲儿。 撂下筷子,俩人就搭伴去了妈祖庙,赵明轩没事儿闲的拉着林凯求了个签,林凯还不错,一个中上签,赵明轩惨点,中下签。林凯说“你不找人解签?” 赵明轩看看手里的纸片,“解什么呀,兔死走狗烹谁看不明白?” 从山上下来,时候尚早,赵明轩说“你这出来一回不带点什么会去啊?” 林凯说“带什么啊?我转了一圈都没看见什么好玩的。” “别的不带,带点吃的回去吧”赵明轩手一挥,“你跟我走吧。” 赵明轩带着林凯去买了蛋挞和牛肉脯,“蛋挞一会儿咱俩就把它吃了,牛肉脯回珠海以后找个地方塑封好,快递回去。” 林凯咬着牛肉脯说,“刚才亏得你眼尖,不然少了十块钱都不知道。” 赵明轩说“一听价钱,再一看货就知道有问题。一样的货品,为什么他们家比别人卖的便宜?游客到这儿一般都给一百的,他们少找十块一般人都注意不到,要是注意到了,大不了把钱退给你,所以还是他们赚的多。” 下午回到珠海,赶在邮局下班之前把牛肉脯寄走了。林凯问赵明轩明天打算去哪儿,赵明轩说“想在这儿报个团儿去香港。” 林凯说“香港你不自己逛了?” 赵明轩说“那儿跟澳门不一样,大多了,我又都不会粤语,自己逛容易逛丢了。” 林凯说“我也想去,一块儿吧。” 两人找了家旅行社,报了第二天早上出发的团。然后各自回了酒店。林凯在酒店餐厅胡乱吃了点东西,就直接回房间了,洗澡打算早早睡觉。从浴室出来嘶嘶哈哈的到在床上,裹上被子,想起平时这种时候都是齐鸣楚在帮他擦脑袋,手比脑袋更快,直接拿起电话拨了过去,扯东扯西的聊了一会儿,林凯顺便说了一下牛肉脯的事儿,林凯开始进入正题,“我发现这件事儿我必须把你考虑进去。” 齐鸣楚说,“你不用这样。” 林凯说“那咱俩换换,你把公司炒了,想换个工作,会不会考虑到我?” 齐鸣楚沉默了一会儿说“会” “那不结了”林凯笑着说,“所以你也别管我了。” 林凯觉得赵明轩还算说了句人话,就像他说的那样,即使齐鸣楚不跟着来,自己考虑问题的时候,也还是会把他考虑进去,这从一开始就不是一个能回避的问题。 第二天早上从珠海跟团坐船到香港,赵明轩在船上睡着了,林凯看着窗外的海水,海风湿湿黏黏的,还带着点腥味,并不好闻,可是有些东西似乎却渐渐明朗。 到香港先看到的是维多利亚港,海水碧绿碧绿的,赵明轩拿着单反狂拍,导游简单介绍了一下就把他们领去了星光大道,两人乐此不疲的在一组组手印儿里找寻自己熟悉的名字。 下午去迪士尼,看的林凯眼花缭乱,特别是里面的周生生金店,橱窗里摆着各种型号的纯金米老鼠,林凯当时就冲了进去,结果看了一圈儿,还是没狠下心来买。赵明轩说,“算啦,你还是比较适合纪念品店” 两人拎了两袋子纪念品回来,得知旅行团方面出了问题,坏消息是原来订的四星级酒店没有了,好消息是因为四星级酒店没有了,所以直接改订李家诚旗下的一间五星级酒店。 林凯对这地方比较好奇,在房间里四下看。赵明轩嫌他丢人,躺床上摆弄着相机说“跟团儿走就这点不好,一切都跟走马观花似的,一点都不尽兴。” 林凯拧开瓶子喝了口水说,“不错了,我看你拍了那么多张,我就拍了十几张。” 赵明轩翻看着相机里的照片,“我现在这种阶段,就是纯练技术的阶段,你别看我拍这么多,回去得删一大半。” 林凯说,“对了,一直想问总忘,你现在不应该开学了么?” 赵明轩关上相机说“你不知道,我们不用坐班,一年上够课时就行,剩下的时间你爱干嘛干嘛。去年我春季学期的时候就把一年的课时都上满了,今年我准备秋季学期再上,这会儿春暖花开的出来玩玩。” 林凯说“看来你这老师当的挺滋润。” 赵明轩说“滋润倒谈不上,但是很痛快。平时讲课的时候可以潜移默化的教给那群小兔崽子点东西,让他们少走点咱们的弯路。诶,你有没有兴趣?” “什么兴趣?” “误人子弟啊” “我?我{zg}学历本科。” “再考呗”赵明轩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反正你现在也没什么事儿。” 林凯说“我可不行,我从来都没想过当老师。” “那现在想吧” “你甭逗了你”林凯失笑道,“我哪是那块料?” “那你觉得我是那块料?”赵明轩摇摇头,“我跟家里摊牌的时候,我爸气得差点没犯病。老头儿当了一辈子老师,在大学校园里看见男女生牵手都得皱眉撇嘴的,更何况我这同性恋了。但是,没办法,性向这玩意儿我是改不了了,可是我能改变别的。我大三大四那会儿拼命的学,终于让我考上研究生了。老头儿看我还挺知道上进的,也就没那么生气了,毕业之后他找人在X大给我安排了一个助教的工作,我边工作边学习,去年博士也毕业了。” 林凯说,“那你可够辛苦的了” 赵明轩说,“这算什么啊,我为什么要做这行啊,{dy},自由,有课就上,没课随便,你愿意做兼职律师,愿意在外面讲课,爱干嘛干嘛。另外,高级知识分子怪人多,你一辈子不结婚也不算什么怪事儿,性向不容易暴露。第二,体面,别人一问我爸,你儿子干什么的啊,我爸说在大学当老师的,倍儿有面子。” 林凯说“让你这么一说,我都快动心了。” 第二十三章 赵明轩说,“你当我干嘛呢?我就是在这儿煽动你加入到误人子弟的行列中来呢。你要是考我们学校的硕士生,别的不敢说,专业课我肯定能找人给你划题,只要你英语政治过的去国家线,这事儿就成了。” 林凯看了他一眼,“这话说出来可能不太礼貌,但是还是想问,你干嘛这么帮我?” 赵明轩笑笑说,“我觉得你和我一样需要一份这样工作,我只是给你提供一个很好的选择,选不选还是在你。当然,我也不可能一点私心都没有,我现在是博士了,你也知道,混职称不容易,有很多东西需要研究,我需要人帮助,如果给予我帮助的人是你,我会放心很多。所以,如果你考上了硕士,毕业之后的工作问题,我会利用我家的人际关系安排,这两年好多理科院校向综合型发展,张牙舞爪的建人文学院,建法学专业,你也应该知道。” 林凯说“你让我想想,这个选择的诱惑太大了。” “念研究生的时候你就可以继续兼职律师,也就是说你需要辛苦的也就是准备考研的那一年” “停,停!”林凯比了个停的手势,“再说我就快xx倒戈了,让我好好想想。” 第二天的行程依旧走马观花,导游操着一口非常不熟练的普通话,介绍着谁谁谁的豪宅在这儿,谁谁谁的豪宅在那儿。林凯坐在大巴上想自己这辈子大概都做不成有钱人了,可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最主要的或许不是钱,而是活得舒坦。 香港之行的{zh1}一站是紫荆广场,林凯在那儿照了两张相片,就和赵明轩直接过关去了深圳。两人在沙头角找了家酒店,订好了的机票,撂下行李后去商业街逛了逛,深圳的人很多,高峰时候的商业街说摩肩擦踵都不过分。林凯站在人群里有些茫然,这是个年轻的城市,天南海北的哪儿的人都有,赵明轩说这里有一个规矩,“英雄莫问出处。” 吃了点东西,两人就回酒店了。林凯觉得九十点钟睡觉很正常,可是这个时间深圳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林凯听着酒店舞厅里的摇滚乐,看着迎宾小姐身上快要开到胳肢窝的旗袍,顿时有了一种这个世界很疯狂的感觉。 一宿都睡得不太踏实,第二天早早的收拾好行李,中午之前退了房,直奔机场。别说,在飞机上倒是睡的踏实,一直到降落,赵明轩推了几下,林凯才醒。 在机场取完行李往外走,林凯一眼就看了站在一边的齐鸣楚,回头跟赵明轩说,“我先走了” 赵明轩跟他摆手,“回去好好想想。” 林凯点头,拖着行李走向齐鸣楚。齐鸣楚伸手要接行李,被林凯拦住了,一副流氓样儿看着他说,“你也不说来个拥抱什么的?” 齐鸣楚四下看了眼说“这么多人” 林凯说“你在机场抱谁都不会有人感到意外。” 齐鸣楚两手一伸,把林凯搂进怀里,瞄了眼周围在脑袋上亲了一下,“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林凯给了他一拳说,“滚” 到家林凯就把齐鸣楚拖进了卧室,齐鸣楚说,“行李还没收拾呢?” 林凯拽开他的衬衫说,“你先搭理搭理我成么?” 齐鸣楚把他按在床上说,“本来还想让你歇歇,谁知到你这么不知好歹。” 林凯眉峰一挑,“那你是先收拾它还是先收拾我?” 齐鸣楚给他的回答是双手并用的扒他衣服。 舟车劳顿,做了一次林凯就累得连手指头都抬不起来了,趁着没睡死过去之前告诉齐鸣楚,“事儿我差不多想明白了,我找工作的标准,{dy},轻易不会不曝光咱俩关系,第二,人际关系不特别复杂,第三,薪水过得去,第四,稍微体面点,给我妈长点脸的。” 齐鸣楚说,“有这样的地方么?” 林凯说“目前我就想到了一个,现在考虑要不要试试?” “什么?” “大学老师” 齐鸣楚想了想问,“这个也不好当,有门路么?” 林凯点头,“我有个同学可以帮我,但是我得先考研,你说这事儿靠谱么?” 齐鸣楚皱了皱眉毛说,“只要他不是考研辅导班的就没必要忽悠你去考研,对他又没什么好处。反正你现在也没什么具体想法,考考试试也行,就当回学校再升升级,就算以后当不了老师,也没什么不好。” 林凯搂着齐鸣楚的腰说,“那我这一年都赚不了钱了,银行存款能够花么?” 齐鸣楚说,“你当我是死的?你要是考就踏踏实实的复习,好好准备,争取一年就考过。” 林凯把脸贴在后背上咧嘴乐,嘴咧的快到后脑勺了也停不下来。 第二天林凯就联系联系了赵明轩,这哥们办事儿那叫一干脆,直接跟林凯说,“明天你上我这儿来一趟,我把书和历年考xx都给你。” 谈妥之后,林凯又注册了几个考研论坛,照着别人的推荐去书店买英语和政治的参考书。林凯在一群平均年龄比他小六七岁的青年男女中翻看着图书,这让他想起大学的时候有个室友跟他说过的一句话,“考试还得趁年轻啊!” 林凯埋头看书,后来一琢磨,这书店一折不折的买回去太不合适了,于是一本没买就回了家。齐鸣楚笑他,“你说你都到了,就买回来得了。” 林凯打开购书网的网页说“你懂什么,我现在只有支出没有进账,一切开销能省则省。” 齐鸣楚说“几本书能省多少?” 林凯一指显示器,“你看,六五折,没有邮费,还不用自己拎回来,多好。” 当天晚上林凯给陈宇航打了个电话,说明了自己的想法,陈宇航表示支持,“既然有机会,而且你还喜欢,那就上呗,你要真能到大学去误人子弟简直就是太厉害了!” 从赵明轩那儿取回来书和历年习题,过了两天网购的参考书也到了,林凯翻出几年前的书包,又掏出了水杯,准备好卷纸,跟齐鸣楚说,“我现在一切准备就绪,明天开始发愤图强。” 齐鸣楚说“你准备上哪儿发奋图强啊?” “赵明轩他们校”林凯一边往书包里装书一边说,“他说了,给我办张他们学校的饭卡,解决我的午饭问题。” 齐鸣楚说,“他们校可不近啊” 林凯说,“也不算太远,我那天掐了下时间,坐公交车四十分钟左右。” 齐鸣楚点点头,“那还行,不过我记得当初我们班那帮考研的,都早上五点多就冲到图书馆去占座了。” “这个不用担心”林凯拍拍他肩膀,“那哥们说了,他们学校这个月要开一个考研专用教室,一个人一个小隔间,像图书馆的电子阅览室似的,要花钱租的,他找人留了一间给我。” 齐鸣楚想了想问,“那哥们叫什么来着?” “赵明轩,怎么了?” 齐鸣楚说“没事儿,我就是问问。”说着走到了林凯身后,就着开着笔记本上了下网。 林凯看着被塞得满满当当的书包挺抑郁,这他妈哪装得下,这么多书,有个看完么? “你俩怎么认识的?”背后传来齐鸣楚的声音,林凯没在意的说,“大学同学,在澳门旅游的时候遇见的,不是跟你说了么?” “他也是,同性恋吧?” “啊?”林凯才听出来点门道,转身去看齐鸣楚,显示器上开着一个网页,是赵明轩的简介,论文题目列了大半张,几乎每个都和同性恋有关,同性恋婚姻合法化,同性卖淫案的评述,中国同性恋现状分析…… “他是同性恋”林凯坦白的说,“但是……” “你想没想过他为什么这么帮你?” 林凯说,“我想过,也问过。他只是想让自己以后的路好走一点,找个人帮他而已。” 齐鸣楚说“你相信他的话么?我不怀疑你只是把他当朋友,但是他呢?你保证他也是一样么?” 林凯看着他脸色一沉,“这个问题我分下面几点回答你,{dy},我活了xx十年了,不会笨到连别人对我另有所图也看不出来,第二,你认识我这么多年,应该知道我不会无耻到明知别人对我动了心思还假装不知道以达到自己的目的,第三,我跟他是大学同学,要出事儿早出事儿了,就算那时候没出事儿,香港澳门这么多天也出事儿了。” 齐鸣楚说,“你以前也是这么说咱们俩的” “我他妈那是对你有顾忌,”林凯急了,“换成别人我还顾忌个屁!同性恋酒吧你不是没见识过,同志基本上全是那样,我也不怕告诉你,我也那样过,看见模样顺眼的聊两句就带人走,这种事儿我也干过。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你不用担心这些事情,我不会去招别人,招我的人我也会绕开走,因为咱们俩在一起,我已经知足了。” 齐鸣楚把林凯搂进怀里,在他耳边说,“我跟领导承认错误,是我小心眼儿了。” 林凯噗的乐了,“看在你知错能改的份儿上,这次算了。” 齐鸣楚闷闷的说,“其实我就是怕你被他看上,你想想,从郑旭,到杨彬,再到这,这赵明轩,哪个身家财产是我比得了的,平头百姓感觉自身压力很大。” 林凯捧起齐鸣楚的脑袋,照着额头吧唧亲了一口,“齐鸣楚,我在乎你,真的,特别在乎。” 齐鸣楚揉揉他的头发,“我知道,我只是有点不自信而已。” 林凯说,“有什么不自信的,我这德性也就你能看得上,受得了。” 架吵成这样,也没有继续下去的意义了,俩人看时候不早,就都洗洗睡了。林凯不知道的是,齐鸣楚躺在床上半个小时之后,作出了一个开销不小的决定。 第二十四章 林凯开始了自习一族的生活,交了钱领了个隔间,附赠一个储物柜,林凯把书全都堆到了那里。赵明轩自从那天带他领了隔间之后就再没出现,林凯想他不出现{zh0},要不然齐鸣楚知道了心里还得不痛快。 自习室昼夜不熄灯,喝水有水房,吃饭有食堂。生活变得简单起来,脱了西装,皮鞋,换上休闲装走在校园里,林凯觉得自己年轻了不少。齐鸣楚说“你这叫老黄瓜刷绿漆。”林凯说“我就刷了,怎么着吧,你有能耐你也刷啊。” 齐鸣楚这两天回来的都比较晚,林饿的饥肠辘辘在家直转圈儿,问他干什么去了也不说,林凯索性也不问了。两个xx之后,齐鸣楚神神秘秘的把林凯领去了学校附近的一个小区,爬上四楼,打开门,是一个还算宽敞的两居室。 林凯说,“这谁家啊?” 齐鸣楚从鞋架上拿出拖鞋,“你未来十个月的家” “啊?”林凯张着嘴巴像个小傻子似的看着齐鸣楚。 “愣着干嘛?”齐鸣楚推了林凯一把,“进去啊” 林凯傻了吧唧的走了进去,齐鸣楚跟在后面,“你每天坐车的要四十分钟,时间都花在路上了,而且现在这天气还好办,再过两个月,热的要死,没等要学校,你就得一身汗。冬天的时候更不好办,天冷路滑的,公交车也不准点,等车就得等的透心儿凉。” 林凯说“那你呢?离学校近,离单位就远了,夏天冬天你怎么办?” 齐鸣楚说“我好办,附近有两个同事,已经商量好以后每天一起拼车了。” 林凯说“咱俩住租个一室一厅的不就行了么,怎么着,你要跟我分居?” 齐鸣楚说,“你晚上回来不可能不看书吧,还是有个单独的房间学习比较好。” “这可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你这么惯着我,哪天我上房接瓦了怎么办?” 齐鸣楚扑哧笑了,“就你着老胳膊老腿儿的?” 林凯没问这房子多少钱一个月租的,他心里有数,齐鸣楚这下子怎么也得折腾出去一万来块钱,这还光是房租,其他各种费用加在一起,{jd1}是个不小的开支。 晚上两人一起做了一个时间表,林凯说“我对它能否执行深表怀疑。” 齐鸣楚露出一排小白牙说“没关系,我会监督你执行的。” 林凯眯起眼睛看着他,“你瞅瞅,你瞅瞅,这一脸白森森的牙齿” “一脸?” “恩,一脸” “……” 林凯彻底变成了林凯同学,每天早上cos小儿郎,背着书包上学堂,太阳当空照,他去炸学校,生活轨迹两点一线,吃住都由齐鸣楚负责,林凯对于当米虫的现状格外满意,没正形的嚎叫着,“老子也有当小白脸的时候!” 齐鸣楚对于养小白脸这件事儿也颇为满意,一个月下来,林凯非但没有因为学习累瘦,反而胖了几斤。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林凯说。 “胖点好,省着笴人” “滚”林凯看了眼楼下的小区院子,“明天早上开始跑步。” 学习是个很奇怪的过程,奇怪就在于,远离它的时候会觉得它是最简单的事,可投身于它的时候却每天都要诅咒它,林凯现在亦是如此,。专业课什么的倒还好说,政治这死记硬背的东西学法的人也不会怕,问题是荒废了好几年的英语怎么办。 林凯忙着学习,齐鸣楚也没闲着,每天拿着林凯的帐号上考研论坛看帖子,下资料,研究学习方法。看林凯让英语愁成这样也跟着着急,琢磨着怎么能让英语过关。 “这是一个高频词汇的表”齐鸣楚把屏幕推给林凯看,“单词先别按单词手册背了,先把这些高频的背下来,然后再去被写作常用的词汇,你觉得怎么样?” 林凯把单词手册一撇,“妈的,这单词手册,当年考四六级的时候我就背不下来,每次都从A开始背,{zh0}的一次备到C。” 齐鸣楚说“我给你买了几沓空白卡片,你不会的就往卡片上写,一面写英文,一面写中文,没事儿就拿出来看看。” 林凯说“试试吧,活马当死马医了,啊不对,死马当活马医了” 好了十几天的功夫终于把高频词汇背完了,林凯开始做历年的真题,结果彻底体会到了什么叫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正所谓罗马不是{yt}建成的,英语也不是{yt}荒废的。 面对着语感基本为零的局面,林凯果断地听从前辈们的意见,开始背诵新概念英语的征程。至此,林凯的所有科目都要依靠背诵完成。 翻开政治大纲解析,哲学还是那些哲学,新加进来的法律基础纯粹是给法学专业的送分,近代史还是高中时候学的那些,稍微熟悉一下,就想得起来。变得最多的还是xxx思想,但是不管怎么变,死记硬背才是硬道理,死去方能活来。 齐鸣楚从网上搞到很多英语政治的授课音频,林凯挑着听了听,平日里跟隔间周围的同学聊一聊,探讨探讨,也受益匪浅。 天热了起来,林凯在家穿着背心裤衩也不凉快,齐鸣楚说,“你好歹套上个大短裤啊” 林凯扇着扇子说“我这还热呢,难道你不热” 齐鸣楚说,“你看哈,这血气方刚,如狼似虎的年纪……” 林凯看了他一眼调侃的说,“怎么着?” 齐鸣楚把人拽过来按在墙上亲,林凯笑着回吻他,“看着看着,就习惯了。” 齐鸣楚说“你习惯一个给我看看。” 转眼到了七八月份,林凯成功的进入了瓶颈期。学校放假了,只剩下这群准备考研的学生,干热的天气把情绪也点着了,每个人急躁的很。 林凯嘴上起泡外加空腔溃疡,,每次吃东西都跟受罪一样。齐鸣楚说“得了,我看你这两天也学不进去了,xx出去玩玩吧,散散心” 林凯从书里抬起头,“真的?” “真的” 齐鸣楚点头,“这样下去我把你试还没考,精神先出问题了。” 两人xx去了市郊的一个小景点,青山碧水的看着心里就敞亮。趁着早上还不是很热,齐鸣楚和林凯先去爬山,山不高,才三百多米,放高原上顶多也就算一土坡,但是平原上就是正经八百的山地了。 两人一路走一路聊,顺带着拈花惹草,摘点不认识的果子什么的,{zh1}到了山顶,林凯扯着脖子喊了一通,然后拽着齐鸣楚跑了。嗓子哑了,心里也好受了。 下午去漂流,林凯他们皮艇上的人在水浅的转弯处下艇,全副武装的拿着塑料盆子埋伏好,后面人一过,端着盆子出来泼,泼来泼去,全都从里湿到外,林凯跟齐鸣楚小声说,“我估计现在连内裤都能拧出水来。” 齐鸣楚划着桨说,“该,让你刚才泼的那么积极。” 玩了{yt},晒黑了,嗓子也哑了,不过林凯还很有精神头。换衣服坐车回到市区后,又拉着齐鸣楚去吃烧烤,边吃边说,“我看过一段话,说小时候,老师告诉我,人的体内都有一个勤奋小人和一个懒惰小人。当你犹豫不决时他们就会打架,小学时勤奋小人经常把懒惰小人打得落花流水,初中时就打成平手了,到高中时就是懒惰小人经常获胜了。可是到了大学我忽然发现他们不打架了,妈的勤奋小人给他妈的打死了。” 齐鸣楚说“吃都堵不上你嘴。” 林凯说“堵上还怎么吃?” 直到吃到打嗝林凯才罢休。齐鸣楚说,“这回痛快了?” 林凯点头,“这年头干什么都不容易啊,以前上班的时候想,还是当学生的时候简单,不就是考试么,学就行了。现在真去学了,发现还和当年做学生时一样,恨死考试了,真是苦啊。” 齐鸣楚摸摸他脑袋,“再坚持几个月,熬过去就好了。” 林凯说“冲着你我也得考上,你说你这{yt}天的,也不比我清闲。” 齐鸣楚说“我倒没什么,以前不也这样么” 林凯说,“不行,等我考上了我得送你份大礼。” 齐鸣楚乐,心说就咱俩这工薪阶层,你能送我什么大礼。 新的一周开始,林凯有投身于革命当中。每天在隔间里背的昏天黑地,林凯想,不就是背么,老子连全国{dy}考的司法考试都过了,考研算个六儿啊。 入秋的时候,陈宇航和陆嘉的孩子出生了,是个姑娘。林凯和齐鸣楚去医院看他们,陈宇航乐得嘴都合不上,林凯抱了一会儿小孩,结果被尿了一身。齐鸣楚乐的差点没背过去,“你看你这人缘” 林凯转过头看陈宇航,“老大,你姑娘尿了我一身,我这干爹当的是不是惨点?” 陈宇航说“惨点要不你别当了。” 林凯说“不行,那不白尿了么?” 临走之前,陈宇航跟林凯说了以后的打算,“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说的那个书吧?” 林凯点点头,“你想依葫芦画瓢?” 陈宇航说“是啊,你嫂子不想太操心,这不,X大又盖了个新校区,我们在附近买了个房子,准备开个书吧,能看书,还能喝点饮料,吃点冷饮什么的。” 第二十五章 陈宇航说“是啊,你嫂子不想太操心,这不,X大又盖了个新校区,我们在附近买了个房子,准备开个书吧,能看书,还能喝点饮料,吃点冷饮什么的。” 林凯说“学生的钱好赚,回头客也多,估计你们很快就能回本。” 陈宇航说“赚不赚钱倒是其次,主要是学校环境相对简单,适合我们一家三口,对了,林凯,你也老大不小了……” “我……” “是男是女无所谓了,找个人过日子吧” 林凯傻了,“老大……” “混了这么多年这点事儿我还看不出来?”陈宇航笑笑,“早知道了,怕你多想,就没说。” 林凯说“我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陈宇航说,“那就别说了,等我姑娘满月的时候过来喝酒。” 林凯赶忙称好,陈宇航重重的拍了几下他肩膀,“记得多带点份子钱啊” 林凯觉得这是自己除了高考那年之外最热的一个夏天,自习室里没有空调,前后两扇门,一侧窗户全开,依然汗流浃背,有一回一抬头,汗水就模糊了双眼。与自习室截然不同的是食堂,里面有空调,不是饭口的时候凉快的很。林凯经常跑去食堂喝冰镇绿豆汤,恨不得把书全搬过去看。租房里也热,林凯估计家里那边也好不到哪儿去,咬着冰棍对灯发誓,一定要在淡季买个空调安家去。 不干什么都热成这样,齐鸣楚那{yt}两回在厨房里烟熏火燎的就更不用说了,林凯眼睁睁的看着汗往下淌,赶忙拿着前两天在地摊上买的芭蕉扇过去扇,齐鸣楚挥舞着铲子说,“小林子,好好扇啊” 林凯说“齐公公,您跟我就甭客气了。” 几乎整个夏天的周日下午,林凯和齐鸣楚都是游泳馆里度过的,游上十几个来回,累了就在水里泡着,主要就是图个凉快。偶尔两人还会改善下伙食,去吃点好的。 转眼就到了九月份,学校一开学,周围人一个个跟要考不起了似的,林凯隔壁的仁兄成天唉声叹气,说自己肯定没戏了,到现在英语阅读理解还一片片错。林凯扫了眼自己的历年真题,心说我那才叫山丹丹开花红艳艳。 入秋的天气早晚温差大,一个寒流袭来就把齐鸣楚xx了,整天咳咳的咳嗽,林凯去医院买了止咳药,效果也不太大。林凯说,“你肯定是穿的太少了,多穿点吧” 齐鸣楚义正言辞的接过药片说,“感冒是由病毒引起的” 林凯抬手直接把药盒拍他脑袋上,“还有精神背广告词儿?” 林凯和齐鸣楚都承认感冒是由病毒引起的,但事实是,第二天晚上齐鸣楚开始发烧了。林凯看着体温计上的数字特想抽他一顿,“都烧成这样了才感觉出来?” 齐鸣楚摊手说,“我就是觉得不太舒服,没想到烧到这么高。” 林凯找到退烧药,监督齐鸣楚服下,“你现在就给我睡觉去,一直睡到明天早上。” 齐鸣楚没说什么,回屋一会儿就睡着了。可是睡到十一点多又醒了,睁开眼睛就看见林凯正蹑手蹑脚开门进来,齐鸣楚说了句“你干嘛呢?”林凯就砰的一下撞在了椅子上,揉着膝盖骂道,“没睡着你不说一声” 齐鸣楚说“我刚睡醒” 膝盖肯定是撞青了,林凯大力揉了几下就坐床边上脱衣服,齐鸣楚说“你干嘛?” “睡觉” “回那屋睡去” “凭什么啊?” 齐鸣楚推他,“我感冒了,再传染你” 林凯非但不走,反而脱光了上衣钻进被窝,“我就在这儿睡了。” “你给我回去” “就不回,怎么着吧?” 齐鸣楚说“行,那你在这儿躺着,我上那屋睡去” 林凯拉住他,“你别蹬鼻子脸啊,再废话扒光你衣服!” 齐鸣楚无语看着他“我没事儿,不就是有点发烧么,睡一觉就好了。” 林凯说“你糊弄鬼呢?你这样的睡一觉都能好,药厂早关门了。” 齐鸣楚刚要反驳,一只胳膊从他腋下传过来把他搂住,林凯瓮声瓮气的说,“再不听话就上了你” 齐鸣楚苦笑,“你今天很有土匪的架势” 林凯说“土匪也是土匪头子,你就是我抓来的压寨夫人。” 齐鸣楚说“林凯,有句话你经常说,我现在也特想说,就四个字儿。” “什么?” “你给我滚!” 林凯搂着齐鸣楚说,“睡不着是不是,没事儿,我拍你” 齐鸣楚说“得,得,这几招儿你都准备还给我是吧?” 林凯说“在下一直追求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公子复姓慕容?” 林凯把腿也压在齐鸣楚身上,亲了亲他的脸颊,“我要是能还给你就好了,但是我显然没你那么会照顾人。” 齐鸣楚拍拍他的手,“你做的挺好了,端茶递水的。” 林凯说,“其实我一直都没跟你说过,你这样的扔到我们那圈子里肯定是抢手。不管能不能长远,就你这脾气肯定一帮人愿意跟你在一起。” 齐鸣楚说,“哪能啊,我一年到头就赚这么点钱” “跟那没关系”林凯打断他,“脾气好,会照顾人,光冲这两点就够了。” 齐鸣楚说“我脾气好?” 林凯说,“我说的是现在” “现在也不好啊”齐鸣楚说,“我也就是跟你还耐得住性子” 林凯说,“那你争取把这个优良传统保持下去吧” 齐鸣楚的烧退的很快,可是感冒却整整持续了两个xx。一进入十月,时间好像突然变快了,林凯每天仔细内容除了做题就是背诵。校园里到处都是落叶,踩在上面能听见它们在脚底下碎裂的声音。秋雨一场比一场凉,{dy}场雪一下,时间就更紧了,林凯背了三四个英语作文的模板,又扫了几眼政治考前X套题和XX道题,专业课照着赵明轩给划的范围来回背了几遍,终于迎来了考试这{yt}。 出门之前再次检查了一遍东西后,齐鸣楚塞给他两板德芙巧克力,林凯轻装上阵的进了考场。两天,满打满算十二个小时,林凯考得乐乐呵呵的出了考场,齐鸣楚憋了两天终于可以问一句,“考得怎么样?” 林凯说“还行,英语那模板还真用上一个,政治也押上了两道大题,专业课跟赵明轩划的差不多,只要英语过线,应该就能上。但是有点悬……” 齐鸣楚说,“别想了,反正都考完了,就算考不上,要在准备也是几个月以后的事儿了。从现在到三月份,你就撒欢儿玩吧。” 林凯说“那是,你以为我还惯着它?” 退了房子,回到家里,生活又回到了以前。齐鸣楚策划的广告获了个不大不小的奖,于是年终很是客观。想了半天应该怎么花,林凯说“你就全给你爸妈带回去,老人还是有点钱在身边好。” 林凯xx承诺,春节之前趁着打折跑到家电商场买了个空调回来。 等分的过程其实很折磨人,但好在中间还有个春节,也就变得不那么痛苦了。齐鸣楚的家里依旧不消停,大规模战争是没有了,可是小规模战争却时有发生,按他的话来说就是,说服老人家也是个漫长的过程。 林凯要转行误人子弟的想法得到了汪玉琴的大力支持,“你终于肯干点正事儿了” 林凯心说难道我以前干的都不是正事儿?齐鸣楚三天两头过来看看,但是春节假期就七天,跟林凯这无业游民根本没得比。林凯陪着汪玉琴一直过完十五,汪玉琴说,“你快回去吧,我光做饭都做腻了” 林凯说“你这老太太,居然这么对待半年没回家的儿子。” 汪玉琴举着菜刀说,“你有意见么?” 林凯说“没有,你做的太对了!” 三月初的某天早上,分出来了。林凯耷拉着脑袋到客厅沙发上坐下,齐鸣楚说“到底怎么样啊?” 林凯摇摇头,齐鸣楚说“你别装啊,你肯定逗我玩呢” 林凯继续摇头,嘴都瘪下去了。齐鸣楚说,“不能吧,没事儿,那,那就再考呗” 林凯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开始仰天长啸,“基本上保了” 齐鸣楚无奈的说“你说你这人,考上了还得吓唬吓唬我。” 两人出去大吃了一顿庆祝,喝了几瓶啤酒,醉意朦胧的回了家,林凯躺床上也不老实,扒人齐鸣楚的衣服,齐鸣楚按住他的手,“干嘛?” 林凯眉峰一挑,“你说呢?” 随即扯下齐鸣楚的皮带,扒了裤子,齐鸣楚也不甘示弱,几下把林凯扒了个精光,“想做?” “废话” 齐鸣楚低头啃上林凯的嘴唇,“别后悔” 自从林凯考研以来,两人很少这么尽兴的做,今天是彻底放纵了,累的筋疲力尽的时候,林凯抬眼看了下床头的闹钟,“还有俩小时就天亮了。” 齐鸣楚把被子拽高说,“你还想见证天开始变亮的过程?” “没,没有”林凯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我的意思是,太晚了,咱俩快睡吧。” 第二十六章 国家线下来那天,林凯拽着齐鸣楚又去胡吃海喝了一顿,复试在赵明轩跟导师打好招呼后进行,顺利的一塌糊涂。于是林凯迎来了他工作之后的{dy}个暑假,从五月份放到九月份,漫长的可以。齐鸣楚陪他去了次无锡苏杭那条线,把年假全用完了。 回来后没几天,林凯去了趟4S店,把一辆POLO开回了家。齐鸣楚下班回家之后,林凯就颠吧颠吧的领他到地下车库,齐鸣楚说,“我没听你说有车位啊?” 林凯说,“买房子的时候一起买的,我那时候琢磨来着,车是早晚都得买,但是这车位过两年可就不是这价钱了。” 齐鸣楚说“看不出来你还有点远见” 说着就走到了车位,全新的POLO上系着一个恶俗的大蝴蝶结,“我那时候不是说,我要是考上了就送你件大礼么?” 齐鸣楚哭笑不得的说,“这礼也太大了吧?” 林凯点头,“我觉得也是,所以我打算跟你对半分了它” 正式成为有车一族之后,出行方便了一些,林凯早上没事儿闲的开着车送齐鸣楚上班,然后到处逛逛熟悉地形。闲下来的时间按导师列出来的书目去省图书馆看看书,买上几盒奶粉去陈宇航家逗逗干女儿,再不然还可以去沈骞那儿溜达溜达。偶尔老妈召唤,林凯就颠儿颠儿的买张火车票,回家探亲。 优哉悠哉的时间过得特快,转眼到了九月。林凯跟逛自己家后花园似的报完到,把行李往宿舍一扔就和齐鸣楚开车回家了。齐鸣楚说“下xx起你又作回学生了。” 林凯说“说我是学生谁信啊?眼角都快出褶儿了。” 齐鸣楚笑着掰下遮光板,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的眼角,“不用愁了,我陪你一块儿。” ——三年后—— “行了?”林凯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不错啊” “那是”,沈骞拿着剪子咔嚓咔嚓的站在一边,“手艺再怎么不济,给你剪个头还不成问题。你就这样去试讲,谁敢说不好看我拿剪子咔嚓了他” 三年前,沈骞从单行道出来,直接去了美发学校,用他的话说,“好歹学个能养活自己的手艺”,学了一年半毕业,就在理发店打工。手艺越练越好,再加上很会说话,专门找他剪的人也越来越多。沈骞打算给人打几年工,攒够了钱就在哪个小区里顶个店面,自己当老板,也过过能支使别人的生活。 林凯擦了擦脸上的碎头发,“用不用这么暴力?对了,昨天晚上我跟齐鸣楚说,‘我明天就要去试讲,你怎么也不问问我紧不紧张?’你知道他说什么?” “说什么?” “他说你站台上跟人吵架都不怕,还怕给人讲课?” 沈骞收拾好台面,“他说的一点都没错。” 林凯说,“你俩真是……” 沈骞说“行了行了,别啰嗦了,发型再帅迟到了屁用都没有。” 林凯从店里出来,打车去了学校。车早上让齐鸣楚开走了,林凯琢磨自己都要误人子弟了,打个车也不算过分吧。精神抖擞的走上讲台,台下好几双眼镜反着寒光,大门一关,彻底与外界隔绝。 下午的公车上没几个人,林凯找了个空座坐了下来,熟悉的街景不停的向后掠过,心里难得的有些感慨。忙忙碌碌这么多年,没什么大成就,但好在也不算失败。 读研之后,帮着赵明轩发表了几篇论文,剩下的时间一直在本院老师的事务所里做兼职律师,只不过这次做的是非诉律师。毕业的时候正赶上X理工建法学系,赵明轩打点了一下让林凯去试试,林凯说,“咱这是不是有点不地道?” 赵明轩说,“什么叫不厚道?你要是站讲台上双腿哆嗦,句不成句,我再怎么有能耐也保不住你。实力是前提,但是现在这世道,实力确实需要关系来润色一下。” 吹灭三十一岁生日那支孤零零蜡烛的时候,林凯说,“完了,完了,我也是奔四的人了。” 齐鸣楚切了块蛋糕递给他说“没事儿,奔四完了就双核了。” 林凯看了他一眼,直接把手上的蛋糕呼他脸上。 三十郎当岁,林凯闭上眼睛,乍一想,好像只能想起几件事,可是慢慢的想,就有越来越多的事从各个角落里钻了出来。开心的,痛苦的,幸运的,倒霉的,一桩桩,一件件,没什么举世震惊的大事,全都琐琐碎碎的,可是也还算平安喜乐。 时间还早,林凯提前两站下来,去超市买了些菜,不紧不慢的往回走。路过一栋写字楼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转头一看,居然是郑旭。 “我还以为我看错了”,郑旭赶了几步过来,“没想到还真是你” 林凯笑笑,“我还琢磨这声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 郑旭说,“好久不见” 林凯说“是啊,过得怎么样?” “还不错”郑旭耸耸肩,“钱够花,车够开,房子够住,你呢?” “我可不如你”林凯晃了晃手里的两个袋子,“钱不多,车刚买了两三年,房子还在还xx。” “可我看你好像挺开心的” “是啊”林凯毫不掩饰的承认,“有人肯陪我过这样的日子,还有什么不开心?” 郑旭摇摇头,“你这是跟我炫耀呢吧?其实跟你分开是有点遗憾,但是重来的话,我还是会这么选,我没法像你一样放弃那么多东西。” 林凯说“你就是这样的人,什么对你有利,什么对你有弊,你从来都一清二楚,所以,也没什么可遗憾的,人各有各的活法。” 郑旭说“也是,你这是要回家么?我送你啊?” 林凯说“不用了,我再走两步就到家了,你这是下班了么?” 郑旭说“算是吧,自己当老板,就这点好,想什么时候走什么时候走,我去幼儿园接我儿子。” 林凯说,“那快去吧,别晚了,我也该走了。” 离开的时候,林凯没有回头,如果说当年分手的时候还有些留恋,那现在已经是一点想法都没有了。到楼下的时候正赶上齐鸣楚回来,林凯纳闷的问,“你怎么回来这么早” “我惦记你那试讲”,齐鸣楚火烧火燎的说,“完事儿了你也不给我打个电话,我就直接请假早点回来了,怎么样啊?” 林凯皱着眉头眯起眼睛打量齐鸣楚,齐鸣楚一看他这样心里更没底了,“到底怎么啦?” “我就不明白了,”林凯说,“你说我对着你这么多年,怎么还是看哪儿都顺眼呢?” 齐鸣楚说,“废话,你要是看别人顺眼那不出事儿了么?别转移话题,试讲到底怎么样?” 林凯说特自豪的说,“一点问题没有,台下的老师都挺满意的,说我一点都不紧张,也不过分依赖讲义,发挥的很好,一点都不像{dy}次上台讲课。” 齐鸣楚说“那什么时候能正式讲课啊?” “最快也是九月份开学”林凯拿袋子撞了撞齐鸣楚,“拿钥匙,开门。” 齐鸣楚边掏钥匙边说,“这xx没什么事儿的话,跟我回家一趟吧。” “啊?” “我爸我妈想见见你”齐鸣楚开门进去,“没事儿,只是见个面,不能打起来,放心。” 林凯说,“打起来我也不怕,一对老头老太太能有多大劲儿啊” 齐鸣楚说,“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要真打起来我就不拦了。” “我靠,你刚才不还说打不起来么?”林凯换上鞋把菜扔到厨房,“你这人说话也太不靠谱了。” 齐鸣楚笑着去厨房搂住他,“逗你玩呢,现在要是还能打起来,我这几年就白磨人了。” 老人的顽固经不起蚕食,不过这活儿只有齐鸣楚这样耐力超群的人才能干,隔俩月就去唠叨一回,隔俩月就去唠叨一回,磨来磨去,火气全磨没了,剩下的就是妥协了。 周五下午,林凯和齐鸣楚搭上了回家的列车,出火车站的时候,外面已经霓虹闪烁,林凯心说死就死吧,老子长这么大还没死过一回呢。 齐鸣楚看着他满脸视死如归的表情觉得很无奈,推了推林凯的脑袋,“就见个面吃顿饭,不用这样吧?” 林凯转头看他,“我哪样了,我就想见了面跟你爸妈说点什么?” 齐鸣楚说“不用想了,你什么都不用想,就能说仨小时不带重样的。” 林凯让他给逗乐了,心想也是,这么些年都过来了还怕什么,就算今天这事儿砸了,不还有明天后天大后天呢么。于是手一挥,拦了辆出租车,“走,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