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随性的天空情逢敌手
[目标系列番外] 情逢敌手(出书版)+番外 BY: 米洛



  文案:

  想知道晏子殊收到求婚戒指后给予卡埃尔迪夫公爵的答覆?

  他们是恋人,也也是敌人,

  先爱上的人真的就是输家?!

  一个男人需要什么样的勇气,才能向另一个男人求婚?

  卡埃尔迪夫的决心是他没有的,也是他不敢想像的。

  他犹豫了,对未来的承诺,他无法给卡埃尔迪夫,所以逃走了。

  一再的出尔反尔,卡埃尔迪夫一定很困扰吧,可是,却没有一句怨言。

  无尽的包容和信任,任他在世界各地流连忘返,

  或许,这就是卡埃尔迪夫亲口许诺的‘自由’?

  太过体贴,也是会让人受伤的,

  为什么连他的懦弱和逃避也一并包容下来呢?
{dy}章 新的危机

  英格兰西南部,巴斯城郊,米涅尔瓦庄园——

  静谧而葱翠的草地好似一曲旋律婉柔的音乐,环拥着广大的山丘。远处,浓绿的森林是它的xx屏障,淙淙清溪则流淌着春日的幽冷,才过上午九点,略显刺目的阳光透过一簇簇白云,忽明忽暗的掠过一切。

  山丘上,一栋建造于乔治王朝时期的贵族豪宅宁静地伫立着。蜂蜜色的石灰石外墙、对称而优美的古罗马图柱、比例xx的长方形窗户,它就像古代工匠们的艺术品,以一种令人印象深刻的典雅,与周围的景色融合在一起。

  兰斯·冯·卡埃尔迪夫公爵坐在宅邸一隅——罗马式的温泉池子里,一边喝着仆人端上来的La Grande Dame香槟酒,一边享受着纯正地底温泉的浸浴。

  湿润的、阳光般耀眼的金色长发倾泄在赤裸的肩膀上,碧蓝的池水倒映着他无与伦比的美貌,浓密的、浅金色的睫毛凝聚着水池上的雾气,淡紫色的双眸因此显得像冰晶一样神秘、唯美,他柔腻的嘴唇犹如古罗马的雕刻,线条xx而充满魅力。

  男人天神般的美貌,让人打从心底产生敬畏的心情,没人敢窥视他眼底的秘密,那双眸子无可否认是锐利的,从容不迫的气质下,是超人的睿智和毫不动摇的残酷冷血。

  此刻,偌大的温泉池里只有卡埃尔迪夫一个人,云团渐渐移近,巨大的廊柱、古老的粗铁壁灯、碧蓝的池水都笼罩上了一片阴影,像有什么预感似的,卡埃尔迪夫停下品尝香槟酒的动作,往走廊的方向抬起淡金色的眼帘。

  迈着有点急骤的步伐,从偏厅走过来的青年是梅西利尔,卡埃尔迪夫的管家。他有一头深褐色略微偏红的清爽短发,天蓝色的眼睛,容貌英俊,身高达一百八十公分。

  现年二十七岁的梅西利尔毕业于梵蒂冈神学院,是成绩非常优异的学生,毕业后做过一年乡村牧师,也在英国专业管家协会进修过一年。

  从家务琐事、名酒鉴赏、水晶银器的保养,到医疗急救、射击、空手道、飞机的驾驶,他所掌握的技能几乎涵盖尊贵生活的的各个方面。

  尽管就世袭贵族的管家来说,梅西利尔还很年轻,可是,刻苦耐劳、稳重、知性等品格,以及主动去思考公爵需要什么,从而使公爵阁下的生活更加舒适,这些英式管家所需要的教养,他全都拥有。

  对梅西利尔来说,管家不仅仅是一种工作,更是一种充满激情与挑战的生活方式,他怀着感激、尊敬和忠贞不渝的心,服侍着卡埃尔迪夫。

  虽然,他可能不会结婚,但是对现状仍然心满意足,为了卡埃尔迪夫公爵,他连性命都可以舍弃。

  这种发自肺腑的,近乎执着的忠诚,是卡埃尔迪夫家族的保镖、司机、侍从、守护者,无一例外都拥有的品格。

  梅西利尔站在浴池边上,躬身看着面前的主人。他无可比拟的美貌,安闲的气质所酝酿出的优雅,能夺走所有人的目光,在每个人心里打上惊愕、羡慕,以及永恒向往的烙印。

  但是,卡埃尔迪夫也有敌人,在光明碰触不到的黑暗角落,是一个「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世界。

  在那个世界,一旦到达某个高度,就不能再往下看了,从来没有回头一说,只能继续往前走,简直就像是凿刻在墓碑上的铭文一般,被命运的齿轮紧紧咬合着,若想抽身出来,恐怕只有「永远的沉默」。

  卡埃尔迪夫掌握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历史的真相,宗教的丑闻,上不了台面的国家交易,谋杀和叛乱,他亦背负着数百万条人命,比人体内的血管更绵密复杂的关系网,是从十三世纪起就存在的。

  就算这是一种危险的,赌命的生活方式,卡埃尔迪夫也不打算逃避。说自负也好,冒险精神也罢,总之,即使被越来越多人敌视和威胁,他仍然是金字塔尖上的无冕{zw}。

  {jd1}的冰冷。

  {zj2}的权力。

  将阻挠前进步伐的一切障碍连根拔起,斩杀殆尽,那是因为卡埃尔迪夫知道,在罪恶的世界里一旦示弱,他就会遭受报复,失去最重要的东西。

  或者说,那是他小心呵护的——生存的理由。

  无法想像失去「他」的世界会是什么颜色?这种从未体验过的感情强烈到,把他的灵魂都灼伤的程度。

  爱上一个国际刑警,卡埃尔迪夫已经不再去考虑对和错的问题,如果这真是命运女神开的玩笑,他也有一种,「那就这样错到底吧」的心情。

  无论如何,他也要把晏子殊留在身边,只有这一点是坚定不移的,不管会付出什么代价,将要面临什么样的风雨,卡埃尔迪夫都不会犹豫。

  只是——不可避免的冲突和意外,总是接踵而来,在他沉着冷静一一应对的同时,也在心头留下了难以抹去的苦涩味道。

  「打扰了,主人,情报部门已经追查到尼尔·昆恩的下落,他躲藏在哈瓦那,但是一个小时前,他用了信用卡,当地xx也发现他了。」梅西利尔说道,注视着卡埃尔迪夫优美的侧脸。

  「在xx抓住他之前,把东西夺过来,如果做不到,就把它销毁,不能让他活着离开古巴。」卡埃尔迪夫面无表情地凝视着水面上的倒影,乌云渐渐移开了。

  「这个,阁下,」梅西利尔为难地说,「xx一发现尼尔·昆恩的下落,就按照红色通缉令,通知了国际刑警,从我们截获的情报看,已经有一名国际刑警,两名CIA特工,搭乘专机从美国飞往古巴了。」

  卡埃尔迪夫闻言轻轻皱了一下眉头,无奈的语气,「是子殊吗?」

  「是的,主人。」像是明白主人的困扰,梅西利尔低下了头。

  尼尔·昆恩是一个臭名昭着的诈骗犯和盗窃犯,从属于一个横跨欧美的恐怖组织「兄弟盟」。

  这是个极端见利忘义的地下组织,既没有宗教信仰,也没有政治立场,一切行动只为了敛财。

  他们专门招收窃贼、xx、罪犯、腐败的xx为组织成员,再经过严格的培训,精心的策划,短短三年时间内,在美国、墨西哥、英国等地实施了上百起绑架、谋杀事件。因此,国际刑警组织把他们列为xx通缉对象。

  如果可以,卡埃尔迪夫愿意向xx让出这个罪犯,但是现在,尼尔·昆恩手里所窃得的东西关系到家族的切身利益,不管用什么手段,他都不会把昆恩交出去。

  沉思片刻,卡埃尔迪夫望着碧波荡漾的池水,说道,「最重要的是那份『东西』,即使用强硬的手段也要把它夺过来,我不想听到失败的消息。」

  「是的,阁下。」

  「还有事吗?」卡埃尔迪夫喝了一口香槟酒。

  「是……」梅西利尔小心翼翼地说,「我们监视到,东欧那边也开始行动了,他们的目的恐怕也是尼尔·昆恩,至于为什么会泄密,我们已经开始彻查了,但是,如果有黑手党插手,晏警官的安全……」

  卡埃尔迪夫的眉头深深皱拢了起来,蓦地放下香槟酒杯,从温泉池里站了起来。

  梅西利尔立即拿来蓝色浴袍,恭谨地伺候卡埃尔迪夫穿上,水珠沿着金色发梢滑下,滴在古老的石头地板上。

  「准备一下飞机,我要去哈瓦那。」头也不回的,卡埃尔迪夫下了一个命令。

  「是,主人。」

  唯有晏子殊能让卡埃尔迪夫公爵在一秒钟之内改变主意,梅西利尔也不多说,即刻把命令传达下去。

  古巴共和国,首都哈瓦那PM:5:10

  红日西坠,金色的余晖落在旧城区殖民时期的古老建筑上,狭窄的街道,拥挤不堪的交通,已经看不清原来色彩的残旧建筑物的外墙,在浓暮里慢慢散发出携着海风的历史的气味。

  哈瓦那是一座饱经风霜的城市,现有人口三百多万,居民月收入在十美元至二十美元之间,一般消费品还是凭票供给制度,经济拮据。但是,这座城市也拥有着碧绿的海水、细软的沙滩、激情四溢的夜晚,和举世闻名的雪茄。

  晏子殊是第四次来到哈瓦那,缉捕和协助各国xx引渡通缉犯是他的工作。四层楼高的xx局位于市场大街上,隔壁是大使馆、家庭式旅馆和剧院,游客和百姓熙熙攘攘。

  晏子殊和两名美国CIA特工五分钟前上交了引渡罪犯的法律文件,说着西班牙语的黑人xx,并没有为难他们,很快地核实了文件之后,走到三楼,转移那名单独关押的美国籍逃犯。

  晏子殊站在一楼大厅的绿色,落地百叶窗户旁边,注视着xx局门外,来来往往的人群。尽管天气闷热,美邦牌吊扇有气无力地转动着,连带xx局里的气氛也十分沉闷和压抑,笔直站立的晏子殊,仍给人一种写真一般,俊美得不可思议的印象。

  丝一般轻细的黑色长发自然地披泄下来,垂在肩上,作为一个国际刑警,理应会让人觉得扎眼和妨碍行动的长发,却在他可以媲美艺术品的容貌下,显得毫不奇怪了。

  男人的五官俊雅端正,皮肤白皙,浓密的睫毛略微低垂,那是他抵触和警惕陌生人的举动,但是,却让人更加想接近。

  晏子殊穿着黑色的,质地轻软的鹰牌西装,浅灰色衬衫,领带和皮鞋也是黑色系的,柔韧修长的四肢使这套普通的西装也变得耀眼起来,皮带上扣着的银色警徽,和他出众的容貌形成一种奇妙的辉映感。

  两名CIA特工早已是见怪不怪,只是,尽管表情上可以做到无动于衷,心里依然是波澜澎湃的,目光频频飘向晏子殊,难怪「夜鹰」从来不找搭档,他太有魅力,会让同行分心。

  如果搭档是女警,估计当晚就会发展成性关系吧,想到这里,男人们的心里又有点酸溜溜的,嫉妒地盯了晏子殊几眼。

  尼尔·昆恩在黑人xx的押送下,走下并不宽阔的木头楼梯。他穿着一件柔白亚麻西装,手肘处打着杏色皮革补丁,里面是Dunhill印染花衬衫,往下是白色长裤,棕色Armani皮鞋,一副玩世不恭、纨裤子弟的模样。

  晏子殊盯着他深蓝色的眼睛,迅速打量着他。他是美籍西班牙人,长着一头深棕色头发,肩膀宽阔结实,面色黝黑,浓眉,下颚棱角分明,单从相貌来说,他是一个十分英俊的男人,也不奇怪他能够从女富豪那里屡屡诈骗得手了。

  晏子殊回忆着他在ICPO罪犯档案库里的资料,房地产诈骗、艺术品诈骗、盗窃银行金库、伪造信用卡、走私豪华跑车,重婚罪,尼尔·昆恩今年三十二岁,估计未来的三十年,他都会在监狱里度过。

  晏子殊和两名CIA特工走上前,在提取罪犯的文件上签字,黑人xx解下尼尔·昆恩的xx,让特工铐上他们的。

  晏子殊接收、检查罪犯私人物品的时候,尼尔·昆恩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脸上的惊诧一览无遗,也许从未见过如此俊美的刑警,被身材高大的特工推了一下,才动作迟钝地在文件上按下手印。

  「他就交给你们了,我们会加派一辆警车送你们去机场。」

  两鬓微白的古巴警长仍旧说着西班牙语,一名特工是翻译,晏子殊礼貌地握住警长的右手,说了句「Gracias。」(西班牙语)

  两辆装有防弹玻璃的美国福特轿车,和一辆橄榄绿色的警车停在警局门口,尼尔·昆恩被押送进后面一辆福特轿车,大概知道自己已无路可逃,他没有一点反抗的迹象,只是不时地张望着附近的楼房,神情有些紧张。

  晏子殊坐进驾驶座,锁上车门,调整后视镜的位置以方便监视囚犯。两名特工坐上了前面的黑色福特轿车,三辆警车形成一条直线,缓慢驶向哈瓦那大道。

  虽然是交通最繁忙的时候,计程车和驴车挤在一起,为争抢游客而互不相让,但晏子殊瞥了一眼腕表,估算到达机场是六点多钟,办妥所有引渡手续之后,他明天中午就能回法国。

  和卡埃尔迪夫已经五个多月没见面了,一个是工作忙碌,他不得不出公差,一个就是……被卡埃尔迪夫求婚以后,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看到卡埃尔迪夫的脸孔就会心跳加速,听见他的低喃就会很不自在,更严重时,连抬头正视他的勇气都没有,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

  他本该是一个冷静而行事果断的人,卡埃尔迪夫的存在却让他失去自制力。

  晏子殊轻叹口气,望着前方十字路口的信号灯,减慢车速。

  喜欢——但说不出口,尽管知道这样的自己很懦弱,在强烈的自尊心下,他也无可奈何。原以为在处理私人感情方面,自己会更成熟些的,结果就像个孩子,一紧张就落荒而逃。

  说到底,还是由于求婚的关系吧?晏子殊踩下煞车,将手伸进左侧的西装口袋,握住那枚冰冷的铂金戒指。

  一个男人需要什么样的勇气,才能向另一个男人求婚?卡埃尔迪夫的决心是他没有的,也是他不敢想像的,因为,一旦答应了卡埃尔迪夫,便不再有退路。

  他犹豫了,对未来的承诺,他无法给卡埃尔迪夫,所以逃走了。一再的出尔反尔,卡埃尔迪夫一定很困扰吧,可是,却没有一句怨言。

  无尽的包容和信任,任他在世界各地流连忘返,或许,这就是卡埃尔迪夫亲口许诺的「自由」?晏子殊一点都不觉得高兴。

  太过体贴,也是会让人受伤的,如果觉得不满就大声说出来吧,为什么连他的懦弱和逃避也一并包容下来呢?

  也许真如电影所说,先爱上的人就是输家,但是,晏子殊觉得爱情是没有输赢的,因为这不是游戏,他也不需要在爱情上和卡埃尔迪夫分出什么输赢。

  六、七辆五十年代的老爷车排在车龙的最前方,之后是一辆二十多米长,由载货车牵引的奇特公共汽车,它的车身就像双峰骆驼一样,两头高中间低,可以运载四百名乘客,这种公车堪称是哈瓦那街头的标志,浓重的尾气和隆隆的轰鸣声,让人想到码头上的工厂。

  晏子殊在报纸上看到,这类前苏联时代生产的大客车就要退休了,几名亚洲游客捧着相机,在街边停下来,给「骆驼」车拍照。

  二十几个少年嬉笑着穿过马路,他们的老师是一名年轻的混血姑娘,在古巴,百分之二十一的人口是白人与黑人的混血人种。

  车龙的右侧,是一座圆形穹顶,灰色砖石结构的古老教堂,巴洛克式的雕刻奢华繁复,但是年久失修,有些衰落了,夕阳的余晖在塔楼顶端映出微光。

  在高耸的塔楼内,藏着一个肩扛M72 LAW火箭筒的俄国杀手,他剃着军人般的短发,前额宽阔,下巴冷硬。

  M72 LAW火箭筒是美国塔利防御系统公司,生产的轻武器,能对炮位、碉堡,建筑或轻型车辆进行破坏,{zd0}射程是一千米。杀手等待绿色交通灯亮起,粗糙的食指打开扳机保险,蓝色的眼睛紧盯着觇孔式瞄准具。{dy}辆警车逐渐进入射程范围,他得到的命令是,包括xx在内,杀掉所有人。

  五十米、一百米、一百五十米……当橄榄绿色警车xx出现在尺规正中心的时候,杀手眯起眼睛,扣动了扳机。

  六十六毫米口径的火箭弹在一千四百伏压力下呼啸而出,金属尾翼全数张开,在人们xx没注意到的时候,准确无误地击中了警车!

  ——轰!

  毫无装甲保护的警车顿时被掀翻了,猛烈的爆炸和人们的尖叫声几乎同时响起。失控的大巴士车撞上了前面的老爷车,又引发了一连串爆炸,玻璃碎片四溅,吓呆了的游客站在马路边上动弹不得。

  晏子殊急急打转方向盘,由于他突然转变方向,车头和后面的一辆运输家禽的小货车撞在了一起,尼尔·昆恩差点被甩出后座,但是汽车并没有被撞坏,只是车前灯碎裂了而已。

  「两点钟方向!狙击手!我们看到他了了!在塔楼上!」

  步话机里传出特工的喊话声,他们也紧急踩下煞车,在马路中间打横停了下来。

  古巴警车正熊熊燃烧,冲天的火焰和烟雾让人们大声尖叫,四散奔逃,更糟糕的是,还有人在混乱中开枪。

  只是看到防弹玻璃都被洞穿的凹孔,晏子殊就猜到杀手用的是十二点七毫米大口径的VSSK狙击步枪,它配有精密加工的穿甲弹,能击穿美国NIJ Ⅲ级的xxx,也就是说,就算他们现在穿着xxx也没有用。

  两名特工以车门为掩体,开枪还击,不是他们射击技巧太差,而是对方火力太强,晏子殊看到福特轿车的四扇玻璃窗,全被打碎了!

  晏子殊快速地从副驾驶座下面抽出{wy}一件NIJ Ⅳ级防弹交,扔给后座的尼尔·昆恩。在危急情况下,开口询问「为什么会被伏击」已经不重要了,迅疾的反应才是{dy}要素。

  晏子殊打开车门,拔出SIG SP2022xx,这是法国执法机构使用的枪械,在面对大口径的狙击步枪时显然威力不够,但他不能丢下同僚,带着囚犯离开。

  没有高精度的瞄准器具,目标又太远,从他的角度看不清楚杀手的具体位置,晏子殊只能凭藉平素的训练和肌肉的感觉,瞄准塔楼区域。

  {dy}枪击中塔楼窗台,碎石飞溅,第二枪也依然是击中窗台,虽然有他的掩护,特工们能够在穿甲弹的洗礼中暂时缓过一口气来,但是晏子殊明白,要靠近杀手并不容易,对方枪法精准,射击谨慎,而且子弹多到射不完,而他们都只剩下一个弹匣。

  砰!

  晏子殊头顶上方的车窗突然爆裂开来,碎片迸射而出,尽管反应敏捷地护住了头部,尖锐的碎片还是划伤了他颈部的皮肤,遮挡的右手也是鲜血淋漓。

  晏子殊微喘着气,蓦地抬头,这发子弹绝不是来自塔楼,而是应该来自更高的地方,隐隐地,他听见嗡嗡作响的螺旋桨声,脸色发白。

  晏子殊毫不犹豫地打开车后门,想要拉出尼尔·昆恩,他的右xxx在把手上,但是当晏子殊想为他解开xx时,却发现他自己已经解开了xx,无辜地举起双手。

  晏子殊狠狠瞪他一眼,把他的左手和自己的右xxxx在一起,整个动作不用一秒钟,然后他拽着尼尔·昆恩奔向最近的建筑物。

  来不及警告那两名CIA特工了,小型攻击直升机出现在高耸的塔楼上方,两枚火箭弹从直升机底部飞射而出,击中福特轿车,猛烈的爆炸气流把周围,建筑物的玻璃全都震碎了,晏子殊在那一瞬间保护住尼尔·昆恩,被热浪掀翻在地。

  无数燃烧的纸片、灰烬从半空中纷纷扬扬地落下,街道上到处是xx的,受伤的人们,古巴xx正急匆匆赶来。

  由于爆炸的冲击,尼尔·昆恩的耳膜刺痛听不见任何声音,血液顺着他的额头流下,他费力地挪动手腕,抹了一把,发现自己并没有受伤。

  晏子殊压在他的身上,凌乱的黑发落在俊美的脸孔上,眼睛紧闭,黑漆的睫毛没有一点动静,陷入了昏迷。

  尼尔·昆恩爬起来,碎玻璃片从他肩膀上抖落,他用力摇晃了一下脑袋,能听见声音了,然后抓住晏子殊的左臂,把他抱起来,步履蹒跚地走向附近的小巷。

  第二章 争分夺秒

  「嗯……?」

  头很疼,一种烧灼般的刺痛感侵略着头部神经,像无数碎片突然扎进了血管,晏子殊的眼睛前面出现了斑驳的光点,他猛地睁开眼睛,弹坐起身。

  「呜!」

  耳朵嗡嗡作响,视线触及的一切全在飞速旋转,晏子殊用手托住额头,猛吸一口气,才稳住那种天旋地转的感觉。他的手指摸到额头上绑着绷带,受伤的右手,也经过了简单的包扎。

  晏子殊转头,看到他的xx和SIG SP2022xx并排放在床头,但枪是空的,被卸掉了弹匣,此外,枕头边还有一件男人的西装。

  白色亚麻西装沾满了灰尘,衣领上还有不少血迹,晏子殊想起昏迷前的一刻,自己做了什么。

  保护罪犯的生命安全是刑警的责任,晏子殊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但是……看着密实缠着纱布的右手,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卡埃尔迪夫一定会生气吧?

  「噢,你醒了?」

  尼尔·昆恩出现在浴室门口,他穿着印染花衬衫,袖子高高卷到手肘处,似乎是刚刚洗完头,湿漉漉的深棕色头发捋向额头后方,使得眼睛的轮廓更明晰了。他还是一副花花公子的模样,任由水珠在脸庞上流淌。

  晏子殊犀利地盯着他,就算他没有武器,在搏击上,尼尔·昆恩也不是他的对手。

  「这是哪里?」晏子殊用力掀开盖在身上的毛毯,下床。「被追杀又是怎么回事?你可是害死了两名xx,想装做什么都不知道吗?!」晏子殊怒气冲冲地抓住他的衣领,瞪视着他深蓝色的瞳仁。

  「冷静点,晏警官,这里是私人旅馆。」

  被晏子殊勒得有点喘不过气,昆恩艰难地咽了口口水,「专门出租给Jinetera,你知道吧?这里很隐蔽,房租只要十美元,为了我们俩的安全,我可是花了一百美元。」

  Jinetera指的是向外国游客xxxxx的xx,也就是说,他们现在躲藏在非法的红灯区。

  晏子殊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粗鲁地放开昆恩,揉捏了一下刺痛的额头,「你会后悔的。」

  「什么?」

  「没什么。」晏子殊走向一把艳俗的扶手椅,坐下,「那些人,是兄弟盟吗?」

  「我和兄弟盟已经没关系了,就是他们出卖了我!你以为,我会那么容易被xx抓到吗?」昆恩耸耸肩膀,倚靠着油漆剥落的门框,说道,「那些人是黑手党。」

  「黑手党?」

  「一年前,我受命暗杀一个西西里的老大,因为他的脑袋价值三百万美元,但是我失手了,他活下来了,明白吗?现在是我的脑袋,价值三百万美元。」

  看着他嘻皮笑脸的样子,晏子殊没有笑,仍旧冷冰冰地盯着他,「你知道一枚有制导系统的高精准火箭弹,在黑市要卖多少钱吗?」

  「什么意思?」昆恩皱着眉头不理解。

  「意思就是,如果你不说实话,继续拖延下去,我可以用一颗点四五口径,两美分的子弹,代替两枚售价二十万美元的火箭弹,在一千米之外打穿你的脑袋。」

  晏子殊的眼睛里没有一丝笑意,注视着昆恩每一个细小的表情,说道:「让他们放弃两美分子弹的理由,就是杀了你还不够,他们想要毁尸灭迹。简单来说,你有他们想销毁的东西。」

  晏子殊停顿了一下,问道,「是什么?」

  「我是不会和xx合作的。」昆恩环抱着壮实的双臂,挑起一边眉毛,「但是,如果你肯叫我尼尔,我就告诉你事实。」

  「我不会叫你的名字。」晏子殊冷若冰霜地说,站起来,瞪视着他,「要嘛,我把你拽进警局,让他们狠狠揍你一顿,要嘛,就把你丢到大街上,让黑手党把你打成马蜂窝,我是认真的,回答我的问题!」

  昆恩却像被迷惑的,慢慢地走近,盯着晏子殊的脸孔,「晏刑警,有人说过,你很美吗?」

  晏子殊蹙额,二话不说凶悍一拳击中男人的侧腹!

  ——那里是没有肋骨保护的,昆恩顿时觉得自己的内脏都要被击碎了,尖锐的剧痛让他弯下了腰,拼命吸气!

  「不要冒犯我。」晏子殊睨视着他,厌恶地说,「这是警告,没有第二次了。」

  然后觉得碰触到男人的身体,拳头也弄脏了一般,晏子殊扯过茶几上的灰色桌布,擦着自己的手。

  昆恩还没缓过劲来,狼狈地捂着肚子,额头上浮着一层薄汗,他退了一步,跌坐在床沿上,才勉强挺直身体,「好痛……咳,你想要我的命吗?」

  晏子殊淡淡地瞥他一眼,不理会他的胡搅蛮缠,「别扯开话题,你还是在押的囚犯!」

  「一个救了你的囚犯。」昆恩揉着侧腹抱怨,但是,一看到晏子殊抬起头,冰冻的目光凌厉地射过来时,即刻噤声,识趣地把话题转回暗杀上面。

  「我不知道是谁想杀我,真的。我泡过义大利黑手党,老大的情妇,骗过东南亚的富豪,也知道太多内幕,认真算起来,起码有一打人想干掉我,不过……」昆恩停了下来,似乎在回忆。

  「不过什么?」晏子殊追问。

  「……大约半年前,我接到一笔生意。」昆恩坐正身体,看了一眼脏兮兮的尼龙窗帘,「酬金一千万美元,是我接过的{zd0}一笔生意,本来想做完这次之后,就洗手不干的,但没想到,被人出卖给了xx。」

  「什么生意?」

  昆恩沉默了数秒,也许觉得晏子殊迟早都会知道,就坦白道,「他们想让我帮忙……抢劫银行。」

  「哪间银行?」晏子殊飞快地思考着,半年前,全球发生了二十起银行劫案。

  「日本的东菱银行。」

  「东菱银行?」晏子殊倏地抬起眼帘。记得半年前,他们收到一封来自日本xx厅的邮件,要求国际刑警组织协助调查东菱银行被窃的案件,那个案件后来交由B组负责,晏子殊并不清楚后续的发展。

  「是。那家银行有很变态的保全系统,十位数的密码每天改变。金库门装有静音警报器,一点点非法动静就会被保全发现。就算在一分钟内打开了九十吨重的大门,墙壁上还装着每三分钟变换一次的镭射警报器,混凝土地板下面有震动探测器,可以说是全副武装,连老鼠洞都不放过了吧,不过——」

  昆恩忽然咧开嘴,露出雪白的牙齿,得意洋洋地笑着,「我就是专门做这个的,入侵xx保全系统,让它们全部瘫痪。从银行出来之后,他们付给了我一千万美元的不记名支票。」

  晏子殊沉思了片刻,问道,「他们偷了什么?」

  「一个灰色的金属盒子。」

  「盒子?有多大?里面是什么?」

  日本的xx厅在邮件里说,他们丢失的,是一名贵宾级的客人匿名保存的东西,听说其中有一部分是十八世纪初的珠宝,这名贵客和日本皇室都有关系,所以他们不方便透露更多讯息。

  「盒子大概十五公分长,我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昆恩摇了摇头,「也不想知道,我只是负责开门的,有时候知道太多,就表示你要倒大楣了。」

  「你确定不知道这些人是谁?」晏子殊疑惑地问,「他们是怎么和你联系上的?」

  「警官,有的人就是有很大本事,可以知道我住在什么地方,他们连我的枪放在水槽下面都一清二楚,」昆恩深深叹了口气,说道,「从头到尾,我都没有看到他们的脸,他们很小心,戴着黑色面具,还用了变声器。」

  「身高呢?体型呢?手臂或者手指上,有什么特殊的伤痕、纹身吗?」

  「没有,他们的手很干净,什么刺青都没有,不过……」

  「嗯?」

  「从银行后门逃出来的时候,他们杀了一个路过的流浪汉,他的刀法……」昆恩沉吟一瞬后说,「十分俐落,快到……让你觉得他杀的不是人,而是一个麻袋,我没见过谁xx,这么平静的。」

  「他们……多半是军人。」晏子殊深吸一口气,眉心紧拧,「是经过特别训练的战斗机器,就像三角洲突击队,如果杀手是他们,我们在这里也躲不了多久。」

  「你是说——他们是某个国家派出来的?!」昆恩贯惊不已,他知道精锐特种xx的杀手们,绝不是他可以应付的。

  「不一定是国家,不少特种兵退役后,投奔私人保全公司。」受伤的头部又尖利的刺痛,晏子殊伸手撑住额头,暗哑地说,「也可能是恐怖分子,我要想一下,啧。」

  「警官,你没事吧?」昆恩的担心是发自内心的,终究是晏子殊替他挡了爆炸的冲击。

  「没事,我去洗个脸,清醒一下。」晏子殊站起来,强忍着晕眩的感觉走向浴室。「我暂时不会把你铐起来,但是,你要是敢逃掉的话,我就不再保证你的的生命安全。」

  晏子殊关上吱嘎作响的木门,背抵着薄薄的门板,望着方形浴缸上方,镜子中的自己。

  说不上狼狈,但有着难以掩饰的疲倦,毕竟过去一个月,他为了追查一个人贩组织,去了欧洲十四个国家,前天才飞回法国,又接到协助CIA押送逃犯的任务,他已经很长时间,没睡够六个钟头了。

  晏子殊走到贴着白色瓷砖的洗手台前,转开锈迹斑斑的水龙头,带着一点海水咸味的自来水,细细地流淌下来。

  经过白天的曝晒,没想到水依然很凉,晏子殊往自己脸上泼了许多冷水,顿时感觉清醒多了,水珠沿着颈项滑下来,衬衫衣领也弄湿了。

  晏子殊张开双臂撑在洗手台上,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做?不清楚敌人是谁,就把昆恩送进警局很危险,显然杀手并不害怕xx,在火力上,古巴xx局的配备也太落后,小口径的xx,怎么拼得过能射穿,钢板的狙击步枪?

  可是,在这里坐以待毙也不是办法,他应该尽快和国际刑警总部、以及CIA联系,在不引发外交纠纷的情况下,把昆恩安全地带走。

  晏子殊的手指用力捏着洗手台的边缘,他知道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押送一个逃犯那么简单了,他暴露在危险之中,也许下一秒钟,就有一枚M72火箭弹,将这个二十英尺宽的浴室,炸成碎片!

  不——他还不能死。

  以前,心里的执念是为了报复,想让那个人深深品尝到败北的滋味,但现在,他欠他一个答覆,一个……他必须要给的答覆。

  不管怎样,晏子殊都有一种感觉,他和卡埃尔迪夫之间仍然很遥远,这种壁垒是由于他的高傲、以及两人之间的差距造成的。他不开口的话,卡埃尔迪夫怎么明白……他在想什么?

  尽管也有甜蜜而意乱情迷的时刻,但更多时候,他都拒绝向卡埃尔迪夫敞开心扉,始终保持着一段暧昧不清的距离。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应付卡埃尔迪夫,就仓皇地逃开,却不顾自己的轻率,伤害了他。

  晏子殊颓然垂下肩膀,一直以来,他佯装不在乎卡埃尔迪夫的感情,是因为他还没有准备好,去正视自己的内心。

  但是,懦弱的逃开,并不代表伤口不存在。

  忽然,在这一瞬间,晏子殊很想见卡埃尔迪夫,说不清是思念还是什么,他只是……非常想见他。

  这种压抑又纠葛的心情,让他心脏揪紧,喘不过气。

  但是,当晏子殊深呼吸着抬起头来时,水渍点点的镜子中,只有他憔悴的脸庞而已。

  连一个幻影都没有……晏子殊无力地低下头,左手伸进西装口袋,摸索着那枚戒指。

  ——口袋是空的。他一愣,随即拉开衣襟,检查上次内侧的口袋,里面有两张名片,他的刑警证件和一张VISA信用卡。

  西装右边的口袋里,则是两张一百美元、一张五十美元的纸币,还有几枚硬币,他把口袋里所有的东西都掏出来,摊在洗手台上,小到连一张他随手从报纸上撕下来,用来记录航班号的纸片都在,就是没有卡埃尔迪夫的戒指!

  怎么可能?!像是突然失去思考力,晏子殊瞪大眼睛,一时间无法理解这件事情!他记得卡埃尔迪夫说过,订婚戒指虽然是现代的款式,但它上面的钻石取自一颗非常古老的钻石,大概和卡埃尔迪夫家族的历史一样长。

  卡埃尔迪夫让家族工匠把,那颗重达五十克拉的钻石重新切割,作成两枚适合男士佩戴的订婚钻戒,以及一对与之相配的领带夹。

  晏子殊将镶嵌有方形钻石的xx领带夹锁在办公室的保险柜里了,因为它价值千万美元,实在怕弄丢了,另一个原因就是,卡埃尔迪夫为他戴上领带夹后,像求婚仪式一般,低头亲吻了他的领带。

  扑通!依然记得当时的心跳像擂鼓般剧烈,卡埃尔迪夫灼热的眼神,似火般强烈!

  平时,晏子殊只是把戒指带在身边,可是,那是出于「到底该怎么办?」的心理,他从来没把戒指戴在手上,也没想过它会不见。

  晏子殊的脑袋里炸开了锅,就像被人迎面揍了一拳,连眼前的景象也剧烈摇晃起来,他猛地拉开浴室门,大步走出!

  「我问你,有看见我的戒指吗?」晏子殊神色紧张,又强作xx。

  「戒指?」

  昆恩正站在窗户边,小心地掀开窗帘一角,观察着马路对面的动静。「没有,怎么了?我可不会拿你的戒指。」

  昆恩放下窗帘,转过身,「我最讨厌戴那玩意儿,管它是黄金的,还是宝石的,不过是女人想捆住你的道具罢了。」

  晏子殊不搭理他,紧咬着牙关,懊悔自己不该把戒指放口袋里,之前和杀手火拼的时候,他还把戒指的事情……xx忘记了。

  也许在他下车之前,戒指就掉在汽车里了,那样的话,在汽车爆炸的时候,会不会损坏?铂金的熔点是一千七百摄氏度吧?

  晏子殊颓丧地靠住墙壁,就算它是掉在大街上了,现在想找回来也很困难,白天的情况那么乱,到底掉在什么地方了?有没有被人捡去?他一点头绪也没有。

  一想到自己居然把卡埃尔迪夫的订婚戒指弄丢了,晏子殊的心情就糟糕透顶!

  「警官,你要不要吃点东西?」昆恩靠近晏子殊,说道,「我看到楼下有人在卖煎饼。」

  从近处看晏子殊,那张脸更是俊美,纤长的睫毛像优雅的蛾翅,歇落在白皙的面颊上,那副忧心忡忡的模样,让昆恩很想抱住他,当然,只是在心里想像而已,他了解晏子殊的厉害,不敢轻易出手。

  看他心急如焚的样子,是在热恋中吗?或者已经结婚了?不管怎样,昆恩对晏子殊都有很大兴趣,要不是想和晏子殊在一起,在爆炸发生的时候,他就一个人溜之大吉了。

  他拥有三千万美元的财产,在西班牙和加勒比海的阿鲁巴岛都有别墅,虽然他是一个窃贼,结过两次婚(诈骗),但没有哪一国的法律规定,他不能去追求一个刑警。

  「我不饿,不用管我。」晏子殊冷淡地说。他现在哪有心情吃东西?这不仅仅是戒指不见了的问题,他该怎么告诉卡埃尔迪夫,他犹豫着想拒绝他的求婚,而且还弄丢了他的戒指。

  正沮丧时,晏子殊听到极其细微的不寻常的响动,好似楼梯上的石砾,被人踢下楼的声音,立刻警觉起来!

  他们在四楼,这是一栋砖石结构的老房子,螺旋楼梯和铁艺阳台都非常狭窄。

  「嘘。」

  晏子殊竖起食指警告,然后放轻脚步靠近房门,转开一点门把,往外望了一眼。

  堆满杂物的楼道里亮着一盏白炽灯,有三个全副武装的刺客,正悄悄地走上来。

  晏子殊心里一惊,现在去找支援肯定是来不及了,他必须自救,好在和那些杀手一样,他也是职业的。

  昆恩与他对视了一眼,立即拿出藏起来的子弹匣塞给晏子殊,晏子殊把弹匣装上,打开枪保险,而后无声地拉灭了房间内的吊灯。用了不到半秒的时间,他的眼睛适应了黑暗。

  晏子殊用手语示意昆恩潜伏到门的另一边,但是要离开房门一段距离,昆恩不解,他是个小偷,但也算是个半吊子的杀手,在泰国学习过拳击和搏击。

  「注意你的耳朵。」晏子殊用手势说。

  昆恩将信将疑地捂住双耳,但他认为刺客会凶狠地一脚踹开门,再扔个xx进来。

  突然,毫无预警的,九毫米口径的SIG552短突击步枪疯狂地扫射起房门,把对面的墙壁都打出一个个高尔夫球大小的凹洞。

  泥屑、碎木片不断飞溅,玻璃窗砰的爆裂,昆恩可以感觉到墙壁和地板都在震动,子弹咻咻地,从他蜷缩的身体旁边飞过,像是从高压枪喷射出来的水柱,铺天盖地的洗劫这个不大的房间。

  弹簧床垫、填充枕头、尼龙布窗帘、茶几,所能看见的一切都被打得千疮百孔,昆恩心跳急促,简直不敢呼吸!他非常想站起来跳窗逃跑,但是知道只要站起来必定会送命,窗户和门柱都不牢固,他{wy}的掩体,就是背后那堵十三英寸厚的砖墙。

  子弹暴风雨般从他们身边擦过,巨大的噪音让耳膜麻痹,连带大脑深处都嗡嗡鸣响。

  这一分钟就像一个小时那么漫长,好不容易,一片宁静之后,昆恩发现自己的额头布满了冷汗,他的双手还在发抖,他望向黑暗之中的晏子殊,明明才与死神擦肩而过,他的表情却没有一点变化。

  晏子殊十分冷静,就像蛰伏在丛林中的豹子,尖锐的眼神中,有一种令人目眩的魅力。

  砰——

  满目疮痍的房门被杀手踹开了,由于光线黑暗,他眯了一下眼睛,这一个瞬间,为了活捉刺客,晏子殊扑了上去,从背后死死勒住他粗实的脖子。

  杀手吃了一惊,手指下意识扣动扳机,一梭子弹自枪膛激射而出,打穿了一个紧跟在他身后的同伴的脑袋,鲜血顿时溅满了墙壁。

  昆恩扑过去抱住了第三名刺客的胳膊,与他搏斗,晏子殊则对付{dy}个刺客。这是个白人,非常壮实,肌肉就像砧板一样硬。晏子殊毫不松懈地紧紧勒住他的脖子,但是男人用那巨大而粗糙的手掌,扳住晏子殊的手臂,使尽全力挣脱开了。

  他猛地转身,用力撞开晏子殊,晏子殊就像被卡车撞飞一样摔在墙上,墙皮剥落,杀手又揪住晏子殊的衣领,卡住他的喉咙把他高高地提起来,然后像扔一袋货物,暴戾地丢进洗手间。

  门被撞塌了,晏子殊重重地摔在地上,头晕目眩,嘴角也流了血。男人抬起腿,厚重的皮靴想一脚踩断晏子殊的肋骨,刺穿他的肺,但晏子殊机警地翻身一滚,避开了,并在这一刹那抓住男人的小腿,奋力往上一推,杀手顿时失去了平衡,往后踉跄了好几步,一把抓住门框稳住自己。

  趁他站立不稳的工夫,晏子殊从地上跳起来反击,他握紧拳头狠狠揍向男人的脸孔,击碎了他的鼻梁骨,男人血流满面地大叫着,大手想去摸索挂在身上的枪,晏子殊飞起一脚踢开他的枪,还把他踹出了浴室!

  杀手很强壮,这点伤对他来说称不上什么,他迅速从皮带里拔出钢制xx,在空气里忽上忽下地比划,突然斜刺向晏子殊。

  晏子殊站在原地都没有闪躲,在森冷的刀尖割到他衬衫的刹那,忽然向左迈出一大步,避开刀刃,同时出右拳猛砸对方肘部。喀!清脆的骨头脱臼的声音,晏子殊扣住他脱臼的手臂就势一压,就听见男人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晏子殊把他踹倒在地,拿上了膛的xx冷冷地抵住他的头部,但没有开枪。

  昆恩也刚刚摆脱了杀手,揉着差点被打得脱臼的下巴,呿的吐出带血的唾沫。他的脸严重挂了彩,左眉骨高高肿起,嘴唇也破了,在流血,印染花衬衫上一大片血渍——不是他的,是杀手的,他做不到像晏子殊那样,活捉刺客。

  「是谁派你来的?」晏子殊用英语问,压住心头的火气,他不能因为私事,影响自己的判断力。

  杀手轻蔑地冷哼一声,不说话。昆恩走上前,粗暴扯掉他的面罩,杀手立刻把头扭向另外一边,但是没有用,他已经暴露了自己的长相。

  他有一头乱莲蓬的金发,宽脸、直颌,下巴上蓄着胡鬓,肩宽膀阔,十分强壮,他的肤色就像漂白过一样浅。昆恩大力扳过他的脸,瞪着他蓝色的眼睛、鹰钩鼻——他是俄国人。

  杀手倨傲地紧闭着嘴唇,乾瞪着双眼,好像听不懂英语。

  「是谁派你来的?!」昆恩看了一眼晏子殊,用不怎么流利的俄语问道。

  「嗤!你知道我是谁,你以为耍点手段……就能把帕西诺先生骗过去吗?」男人用俄语沙哑地说,「还是把东西交出来吧,你认为……只有我们在追杀你吗?」

  昆恩的脸色蓦然一变,握紧了拳头,但他克制着,不让自己暴露太多。

  「他说什么?」晏子殊疑惑地问,盯着昆恩。

  「他……」昆恩舔了舔腥涩的嘴唇,含糊地说,「他说,他为帕西诺工作。」

  「是俄国的……帕西诺家族?」晏子殊惊讶地反问。

  那是一个五十年代崛起于西西里岛,七十年代末移民俄国,据说早已经金盆洗手的xx黑手党家族。

  三十一岁的里乔·唐·帕西诺,是它的第四代当家,亦是俄国金融寡头,生意从房地产、汽车、石油、到零售业、服装、家用电器,可谓一应俱全,财大气粗。

  国际刑警组织从上世纪九十年代起,就不再监视帕西诺家族了。里乔·唐·帕西诺热衷慈善活动,光是去年就捐献了一亿美元,救助战乱地区的孤儿们。

  他和出身政治世家的妻子、孩子,经常出现在俄国新闻报纸上,就像末代皇室,一家三口一起搭乘游艇出海,和乐融融。

  晏子殊想不通昆恩和帕西诺有什么关系?日本银行的金库,又到底丢了什么?

  杀手不理会晏子殊,突然嘿嘿笑了起来,夹杂着疼痛的笑声令人毛骨悚然,「你知道……你偷的是谁的东西吗?」

  昆恩没有说话,一脸不耐烦地盯着他看。

  「那是属于……『北欧蔷薇』的,你犯了一个错误……呵,你会像一滴水一样消失,除了帕西诺先生……没人能够救你,而他现在……也抛弃了你。」

  「北欧蔷薇?欧洲的……?」有如一颗惊雷在耳边炸响,昆恩下意识用英语呢喃。

  那是冷血的代名词,欧洲黑手党集团的教父,黑市的统治者,连帕西诺家族都难望项背的人物。

  杀手忽然松开一直攥紧拳头的左手,一枚钛合金手榴弹,骨碌碌滚落到地板上,碰到晏子殊的皮鞋。

  手榴弹的引信环已经被拔除了,圆环就勾在男人的大拇指上,晏子殊定睛一看,身体的反应比大脑还快,拽过昆恩的胳膊,飞奔向门外!

  轰——!手榴弹爆炸了,墙灰呈波浪状弥漫,能把内脏击碎的金属片嵌满了墙壁,也杀死了刺客本人。

  昆恩跑慢了一步,一个合金碎片高速击穿了他的小腿,他摔倒在楼梯间,痛苦万分地抱住腿!

  晏子殊用力揪起他的衣领,面色煞白地质问,「你刚才说了北欧蔷薇?卡埃尔迪夫?!你究竟知道什么?快点告诉我!趁我还有理智不杀了你!」

  「我不知道!」

  昆恩捂着流血不止的伤腿咆哮,「我他妈什么都不知道!我只只是听见他们说,这个东西价值十亿,所以我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把盒子调包了而已!」

  晏子殊松开他,怔怔地站立着。十亿?帕西诺家族?北欧蔷薇……昆恩手上拿着的,难道是卡埃尔迪夫黑市交易的证据吗……?

  第三章 异地被俘

  阿尔门达街只有六、七米宽,地面用百年老砖铺就,两边是琳琅满目的小商店,售卖油画、木雕、黑珊瑚首饰等手工艺品,还夹杂着几间中餐馆和酒吧。

  站在街道的入口往里张望,混血的青年男女、比划着英语的外国游客、一手插在衣袋里,抽着廉价雪茄的本地人,汇聚成熙熙攘攘的人潮,嘈杂喧哗。

  晏子殊扶着昆恩,一边注意着有无人跟踪,一边走进一家不起眼的地下酒吧。

  哗啦作响的玻璃珠帘后,是灯光昏暗,烟雾缭绕的酒吧厅,简陋的清漆吧台上,坐着两个咖啡色肤色、穿工装的男人,他们一杯接一杯的喝着朗姆酒。

  这里其实是一家私人诊所,酒吧只是店主的副业,只要有点门路的人都知道,在这里看病,就算是枪伤也不会有人怀疑,当然,xx费也相当贵,一片阿司匹林就要三美元。

  身材又矮又胖,头发灰白,戴着一副深度老花眼镜的黑人医生,没有多余的询问,收了晏子殊两百美元,检查了一下昆恩受伤的小腿,就推出一辆摆满医疗器械的推车,为昆恩做手术。

  贴着方形瓷砖的地下室阴森森的,有一股挥散不去的xx水的气味,靠手术台的墙壁放着一排铝合金柜子,里面塞满各类走私xx、诊疗器械和抛弃式消耗品。

  一片寂静之下,镊子丢进金属盘的匡当声格外吓人,晏子殊皱了一下眉。

  二十分钟前,他原本想带昆恩去国家中心局,但是计程车才开到街口,晏子殊就望见一辆行迹可疑的白色货车,停在中心局街道的对面。

  车内坐着两个高大的白人,不时张望着马路和行人,脸上毫无表情。

  他们很可能是杀手,想在中心局门口伏击他们,晏子殊当机立断,用英语告诉司机,不要停车也不要突然加速,在下一个街口右转,直接驶回海滨大道。

  昆恩的腿一直在流血,虽然手榴弹的碎片并未伤到动脉,但也极需要xx,晏子殊听说过波伏瓦,就把他带到这里来了,另外,他也有话要问昆恩。

  老医生缝合完毕,推了一下老花眼镜,扯下橡胶手套和口罩。晏子殊又给了他二十美元,请他出去待一会儿,医生点点头,脱下手术服,很快走出去了。

  昆恩坐在手术台上,他只在右腿上打了麻药,意志仍然十分清醒。

  「你从金库里拿了什么东西?」

  晏子殊牢牢盯着他,声音比自己想像得还要细微和沙哑,心脏不受控制地紧缩着,以致全身的伤口都产生了疼痛的感觉。

  多年来他一直在追查卡埃尔迪夫的军火库,他是欧洲{zd0}的黑市军火商,一定需要大型仓库来存放、运送军火。但是,他们就是一点证据也抓不到,哪怕知道卡埃尔迪夫的客户还包括印度洋的海盗。

  该说卡埃尔迪夫拥有幸运女神的庇佑吗?他总能走在xx的前面,解决掉一切危机,简直就像是……他能预见未来一样。

  行踪不定、富可敌国,而且近年来,势力有向东半球扩张的趋势,连亚洲地区的黑社会,也开始与卡埃尔迪夫合作。

  在欧洲,几乎没有人可以与,卡埃尔迪夫为敌,他的情报人员,渗透进世界各国的情报组织和执法机构,甚至在法国里昂的国际刑警总部,也有他的间谍。

  只是,事实虽然摆在眼前,晏子殊却毫无办法,他只能在个别军火交易中,牵制卡埃尔迪夫,他的努力无疑是杯水车薪,无法撼动卡埃尔迪夫的帝国。

  实际上,xx所能做的,也就是安排几个卧底监视卡埃人迪夫,给他添点小麻烦而已,卡埃尔迪夫连眉头也不会皱一下。

  更多时候,除非卡埃尔迪夫主动现身,否则他们都不知道他人在哪里?

  晏子殊不认为自己能够抓住卡埃尔迪夫的把柄,不然,在被卡埃尔迪夫囚禁之前,他就能做到了。

  但现在昆恩手里所掌握的,却可能是卡埃尔迪夫从事非法军火贸易的证据,出于职业本能,晏子殊很想知道,可是又害怕知道。

  自己长久以来追逐的到底是什么呢?正义感?荣誉心?还是……那个怎么也碰触不到的,遥远虚幻的身影?

  不知不觉间就深陷了进去,到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没有意义,唯独和卡埃尔迪夫相关的案件,希望由自己亲手去处理,绝不给他人一点机会。

  这是徇私吗?晏子殊不知道,只是如果由自己去处理的话,起码可以做到公事公办,晏子殊深知某些地区xx机构的腐败,可不是只有卡埃尔迪夫会收买高层警员。

  既然连已经洗底的帕西诺家族都不惜撕下伪装,杀害两名特工,也要拿到那样东西,那么,晏子殊就绝不会让他们得逞。

  昆恩出神地看着晏子殊,迷惑于他眼神中的执着、焦虑与犀利,该怎么用语言形容呢?想要看到他更多更生动的表情,想要触摸他美丽的脸孔,好像不经意问,连理智也迷失了,能让他的心蠢蠢欲动,不顾一切xx燃烧起来的,晏子殊是{wy}一个。

  难道他的性向有问题?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冲动,仅仅是晏子殊凝视着他的眼神,就让他的心脏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假如晏子殊身陷险境,昆恩相信自己会拼命把他救出来的,尽管对晏子殊来说,自己可能只是一个贼而已,但他不在乎,说不定哪{yt},他就能追到晏子殊呢?

  昆恩缓缓吐出气息,如果对手是那个他连想都不愿想到,以狠辣手段闻名的北欧蔷薇,他就必须要老老实实地告诉晏子殊,他拿了什么东西。

  「是一张镭射微缩相片。」昆恩露出很抱歉的神情,说道,「对不起,我骗了你,那个金属盒子,上面有矩阵密码,我把它xx了。里面是一张嵌在透明胶片上的立体微缩照片。我尝试用电子显微镜阅读上面的内容,但是没用,可能要用到更先进的仪器,所以我不知道,那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我本来打算找朋友研究它的。」

  「照片在哪里?」晏子殊问道,既然是卡埃尔迪夫的东西,那么就是说,他的人恐怕已经抵达哈瓦那了,在两大黑帮的角斗间,晏子殊希望xx是胜利者。

  「在哈瓦那大教堂。它有一个偏厅向游客展示一些油画,我把微缩照片,贴在倒数第二幅画,《拉的午睡》后面了。」

  晏子殊知道这幅画,画家是安东尼奥·加托诺(1904-1980),古巴人,作家海明威的朋友。

  晏子殊想立即赶去大教堂,也许教堂已经开门了,但是,迟一秒钟他都不放心,帕西诺和卡埃尔迪夫,无论哪一个都不容易对付,而且他对这个地下诊所,也不太信任。

  能为逃犯服务的诊所,通常也会将他们出卖。

  「我们现在就去教堂。」晏子殊说道,一边看了一眼手表,站直身体,「然后去美国大使馆。请他们立即联络ICPO,安排一架飞机直航迈阿密。如果现在不走,我们就会被困在这里,你不想沉尸墨西哥湾吧?」

  「可是我们已经暴露了!就算现在想走也太迟了。」昆恩有些激动地说,「那可是北欧蔷薇,军火教父!他甚至有私人xx!晏警官,即使到了美国又怎么样呢?你有多大把握,能逃开他的追杀?」

  「……」晏子殊一时无言,卡埃尔迪夫的确拥有,强大而先进的火力支援,并且也有缜密的杀手组织,据传世界排名前十的职业杀手当中,就有四人为他工作。

  「我已经决定了,拿照片去交换我们的安全。」昆恩说道,下了手术台,「你不能百分百肯定,xx就能保护我,可是,我却想保护你。」

  「你说什么?」晏子殊微微瞪大眼睛,没听懂。

  「我要把照片交给帕西诺。」昆恩说道,「条件就是,让他们派一艘船送我们去海地,我在那里有个匿名的银行帐户,还有假护照,比你带我回美国安全得多。」

  「这是最笨的办法!」晏子殊毫不客气地说,「拿到照片后,他们一定会杀了你,你宁可相信黑手党,也也不相信国际刑警吗?」

  「警官,我相信你,因为在爆炸的时候你保护了我,我遇见过的xx从来没有把囚犯当人看,但是我相信我的判断是最准确的,把照片还给北欧蔷薇,他一样会杀了我们,而且会死得更惨,在黑市没人敢得罪他,你大概还不明白黑色公爵是什么意思吧?」

  「我知道,非常清楚。」晏子殊冷冷地说,眼神严峻,「但是你别忘记了,这件事不由你决定,别做多余的事,就算是用强迫的,照片也必须交给xx!」

  遗失了卡埃尔迪夫的戒指,晏子殊已经够烦躁的了,至少在工作上,他不想再失误。

  昆恩苦笑了一下,「警官,你是一个非常有魄力的人,但是……」

  昆恩欲言又止,晏子殊有些疑惑,突然抬头望向门的一边,迅速拔出xx。

  手术室门被砰的撞开了,一下子涌进七、八个持AK47冲锋枪的蒙面男人,头发灰白的黑人医生也被他们粗暴地推了进来,差点跌倒在地,医生的后脑上抵着一把HKxx。

  「把武器放下。」来者用生涩的英语说。

  一切发生得太快,晏子殊迅速扫视了一圈,发现这八个男人都呈一定角度站位,保证彼此的武器能及时增援,就算他击倒其中一个人,也会立刻被另一个刺客射杀。

  xx是零,晏子殊放下了枪,但并没有表现出惊惶失措的模样,而是瞪了昆恩一眼。

  「昆恩先生,帕西诺先生很感谢你的合作,你要的游艇已经停在码头上了,还有一百万美元的路费,你可以好好享受加勒比海的风光了。」

  为首的男人用下颚示意,守在门口的三名杀手立即退开一步,让出一条路来,但是,他们的枪口仍然指着晏子殊。

  「他呢?」昆恩问,他的右腿刚刚动过手术,走动两步就拧紧了眉尖。

  「他是一个xx。」男人咧开嘴笑了,露出森白的牙齿,犬牙特别突出。

  虽然他戴着黑色面罩,只露出灰色的眼睛和有疤的厚嘴唇,晏子殊也猜测出了他的身分,他是绰号叫「黑桃K」的职业杀手,xx不眨眼,还喜欢割下被害人的耳朵、头发、剜出眼睛作为纪念物,法国司法xx已经通缉了他六年。

  「你们说过我可以带他走。」昆恩的脸色变了,声音也有点发颤。

  「你可以带着他的尸体去观光。」黑桃K冷硬地讥讽着他,晃了晃手里的枪,「不过,我要和他好好玩玩,我对切割xx总是特别感兴趣的……」

  黑桃K往前走了一步,仔细端详着晏子殊的脸,「你是……夜鹰吧?」

  晏子殊面无表情,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果然……我该怎么招待你呢?」黑桃K用枪口对准晏子殊的太阳穴,「先把你的耳朵割下来,怎么样?」

  「你说——要割谁的耳朵?」一个冰冷的、平静的,但是却直击心脏的男低音突然响起,所有人都一愣,慌张回头。

  守在门口的三个男人高高举着双手,动弹不得,因为几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拿xx抵住了他们的喉咙,只要轻轻地快速一划,他们就会断气!

  出入口明明只有一个,这些人却能毫无声息的出现在他们背后,如此专家级的近战高手,只能是……北欧蔷薇的手下了。

  浅金色长发的美男子,迈开颀长而优美的双腿,径直走了进来。就算听说过欧洲的卡埃尔迪夫公爵,拥有美神般的容颜,那种震撼性也实在太强了,强烈的视觉冲击深深烙印进眼底,恐怕一辈子也无法忘记,所有人都看呆了,脑袋里一片空白。

  但是,那种美貌是十分冰冷的,就像面对着一部由上帝亲手创造的机器,那是一个炽天使,而不是人类。

  淡紫色的冰晶般的双眸全无感情,从中投射出的冷酷令人寒噤,在他的周围彷佛连空气都像刀锋般锐利,一旦靠近就会割伤自己。

  一尘不染的,义大利手工制作的白色西装,黑色薄貂皮手套,充满威压感的气质,卡埃尔迪夫仅仅是扫了他一眼而已,昆恩就觉得自己全身的神经都绷得直直的,连脚趾头也蜷曲痉挛了。

  哪怕他爬得再高,都无法正面对话的人物,至高权力的拥有者——就这样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有些不可思议,更像是噩梦,有几个人能亲眼见到北欧蔷薇的脸孔?

  昆恩差一点,就要因为恐惧而跪下去了,他有预感自己会死,脑袋闪过无数血腥画面,反倒冷静下来了,他没有什么可狡辩的了,他偷了卡埃尔迪夫的东西,按照黑手党的法则,「谁夺了你的面包,谁就必须要死」。

  「我和帕西诺先生有一点旧交情。」不紧不慢、听不出感情的淡漠语气,更让人心慌意乱,冷汗淋漓,杀手强咽了一口唾沫,拿枪的手微微动摇。

  「他的妻子和孩子正在我的庄园里度假,现在帕西诺先生,也想要和你通话。」卡埃尔迪夫优雅从容地说,伸出右手。他的手心里是一部黑色光面的折叠式手机,正是通话中的状态。

  黑桃K犹豫地看了卡埃尔迪夫一眼,又想拿枪指着晏子殊,又想去接电话,笨拙地把枪从左手换到右手,然后才谨慎地拿起电话。

  在这一瞬间,卡埃尔迪夫的视线灼热地投向晏子殊,那眼光彷佛在询问「你没事吧?」,但晏了殊冷漠地移开了视线。

  谁输谁赢已不用多说,卡埃尔迪夫已经控制了场面,黑桃K唯唯诺诺地接听着老板的电话,刚才张扬跋扈的架式,一下子没了。

  他们动用了四十个保镖严密保护着帕西诺夫人和十岁的少爷,居住地点也是极其机密的,卡埃尔迪夫居然能在半天之内找到他们,而且攻破了别墅堪比核武基地的保全系统,轻而易举地掳走了少爷和夫人,还不留下一点痕迹,若不是在手机里听到了老板的话,黑桃K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阖上手机,一片诡异而尴尬的沉默之后,黑桃K怏怏不乐地放下武器,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金属小盒,递给卡埃尔迪夫。

  里面就是那张神秘的镭射微缩照片,卡埃尔迪夫打开盒子,淡淡瞥了一眼,收起后放进西装口袋,「感谢合作。」

  黑桃K气得说不出话来,眼见就要成功,却被卡埃尔迪夫声东击西,一败涂地,回去后他将受到严厉的处罚,别说五百万美元的奖金泡汤了,能活着离开俄国就是运气了,一想到这里黑桃K就火冒三丈!冷不防举枪瞄准晏子殊的脑门,泄恨般扣下扳机!

  「呜哇——!」

  黑桃K突然一声惨叫丢掉了枪,卡埃尔迪夫牢牢扣住他的手腕——也没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总之坚硬的手指就像钳子一样,深深陷进了他的皮肤,让他的手腕骨折了。

  「你再碰他一下,我就拧断你的脖子。」这不是威胁,而是陈述事实。

  黑桃K根本就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的右手高高肿了起来,乌青发紫,整条手臂都火烧似的剧痛。

  其他人也不明白,呆呆地望着冷傲的卡埃尔迪夫,和始终没有说话的xx。

  卡埃尔迪夫回头,做了一个手势,一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即刻上前,弯腰拾起晏子殊的警枪,同时拿出一副软塑胶xx。

  「把手举起来。」保镖强势地说,晏子殊的眉头皱了起来,有些气愤,但他没有别的选择,只能举起双手。

  高壮的保镖将软塑绳穿过晏子殊的手腕,抽紧,这类高韧性的xx,用火都烧不断,一般用来捆缚战俘和镇压暴动。

  「走吧。」

  卡埃尔迪夫说道,他的手臂轻轻滑落到晏子殊的背部,彷佛在催促着他,晏子殊咬了一下嘴唇,迈开脚步怒气冲冲地向外走去。

  昆恩注视着晏子殊离开,感觉到卡埃尔迪夫公爵和夜鹰之间有什么过节,可是两人的气氛又有些古怪,但无论怎样,昆恩都没有联想到恋人这方面去。

  因为这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黑手党教父和国际刑警,他们{wy}的交集就是仇恨,黑手党都非常痛恨xx,对待卧底或者被俘虏的xx,更是极尽所能的千刀万剐。

  昆恩非常担心晏子殊,但也知道自己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卡埃尔迪夫离开房间之后,他的杀手留了下来。

  走出地下诊所和拥挤破败的小巷,晏子殊看到街道口停着一辆加长型黑色林肯轿车。六名随行保镖守护在车的两侧,警惕着周围的动静,除了林肯房车,前后还有五辆无牌照的宾士防弹保镖车。

  一套黑色英式修身西装,头发稍微剪短的梅西利尔,笔直地站在林肯轿车打开的车门旁边,一看到晏子殊出现他就问候道:「晏警官,您没事吧?」

  晏子殊仓促地点了一下头,旁边一个保镖快步上前,拿钳子剪断晏子殊手腕上的软铐,晏子殊没有说一句话,低头钻进豪华房车的后座。

  梅西利尔双手关上车门,一个高大的黑人保镖立刻站到车窗前面,标准的军人站姿。

  亮着顶灯的车内宽敞豪华,白色xx长沙发椅上,搁着漆黑发亮的裘皮垫子,弧形的酒吧台陈列着xx的名酒,茶几上摆着笔记型电脑,萤幕打开着,但需要指纹识别才能登入系统。

  晏子殊一脚踹到茶几上,发出的巨响令驾驶座的保镖们吓了一跳,可他们谁也没敢吭气,静悄悄地按下电动按钮,把前后座之间的隔音窗阖上。

  「混蛋!」

  晏子殊是在冲自己发怒!实在是太难看了!面对卡埃尔迪夫他竟然没有一点还手之力,而且要不是卡埃尔迪夫出手救他,他现在已经死了。

  他太大意了!没有更严密地监视昆恩,也不该高估自己的能力,认为可以先斩后奏,独自押送囚犯和那么重要的证据!

  自负的结果就是失败,而且还被卡埃尔迪夫看到如此丢脸的一面!晏子殊扭头望向窗外,紧啮着食指关节,心情郁闷至极。

  右边的车门豁然敞开,伴随着一阵闷热的夜风,卡埃尔迪夫坐进车内。

  晏子殊松开咬得发青的手指,放下手臂。

  砰,车门关上了,虽然空间仍然是非常宽裕的,晏子殊却觉得闷得透不过气,他一动不动,头也不回地坐着,只顾看着窗外。

  「子殊。」车子启动的刹那,卡埃尔迪夫轻声叫道。

  「别惹我。」晏子殊冷冷地说,他想要下车,自己搭飞机回法国算了!

  卡埃尔迪夫叹了口气,倾身靠近晏子殊。感觉到一双有力的的手臂环住自己的腰,晏子殊本能地想要挣开他,但是卡埃尔迪夫更快地抓住他的下颚,强迫他抬起头来。

  「唔——」覆盖下来的唇瓣有着火一样的热度,并且不客气地伸入舌头,贪婪的侵占。

  「咕……放手……」

  舌头浓烈地纠缠着,卡埃尔迪夫深入地吻他,把他的呼吸,唾液,xx……统统掠夺去!晏子殊双眉紧蹙,用力推挤着卡埃尔迪夫,但后者只是换了一个角度,再次撬开他的牙关,激烈地缠住他的舌头而已。

  「唔……嗯……!」脑袋里乱哄哄的,舌尖一再被吮吸摩擦,晏子殊的手指渐渐失去了反抗的力量,不再抓扯卡埃尔迪夫的头发。

  卡埃尔迪夫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他的下颚,滑到脖子,然后是晏子殊的领带,指尖插进领带结里,把领带解开了。

  「住手……」西装被脱到手肘的位置,衬衫紧接着被拉起,卡埃尔迪夫一边煽情地啃咬着他的颈项,一边慢慢把他压倒在沙发上。

  「兰斯!」晏子殊忍无可忍地叫了卡埃尔迪夫的名字,想要爬起来,车队正拐过十字路口,驶向夜景迷人的海滨大道。

  「我已经五个月零十天没碰你了。」卡埃尔迪夫沙哑地说,凝视着他,灼烫的眼神就像冰在火中燃烧,晏子殊的心跳一下子剧烈起来,脸颊涨红了。

  「所以一见到我,就想要把我脱光吗?!」晏子殊恼火地说。

  「不是。」卡埃尔迪夫低沉地呢喃,拉下晏子殊的西装,俯下身,嘴唇擦过他的耳朵,在那里印下一个小小的吻,「我想要的,更多。」

  第四章 困惑的感情

  xx得犹如神只的男人,迷失于卡埃尔迪夫深情的紫色双眸,晏子殊怔怔地注视着他。

  卡埃尔迪夫再次低下头,吻住他优美的唇瓣,碾压、吸吮……火热的气息连同那充满占有欲的舌尖,钻入晏子殊的嘴唇。

  「我爱你……」

  每次见面必定会听见的告白,如同魔咒渗入晏子殊的身体,捆缚住他的四肢,与浓稠的血液融为一体。

  心脏很痛,为什么会是疼痛呢?晏子殊至今不明白,为什么当他发现自己爱着卡埃尔迪夫的时候,左胸会疼到忍受不了呢?

  为他放弃升职的机会,为他失去冷静的判断力,他们是恋人,可也是敌人!不能再这样彷徨下去了,这一次卡埃尔迪夫可以救他,下一次呢?子弹无眼,不可能每次都那么幸运。

  如果不能冷静下来,如果不能更加独立,他会离卡埃尔迪夫越来越远,晏子殊害怕由于自己的疏忽大意,让两个人都遇到生命危险。

  但是心里的想法,晏子殊还说不出口,因为他非常清楚,身为教父的卡埃尔迪夫的压力。

  他在保护一个xx,光是这个事实,就能让卡埃尔迪夫名誉扫地,成为各大黑帮的靶心。这已经超越丑闻,切实威胁到卡埃尔迪夫的性命了,晏子殊不希望,自己是卡埃尔迪夫被暗杀的藉口。

  「你又受伤了,」卡埃尔迪夫盯着晏子殊额头上的绷带,埋怨道,「我说过,不要太拼命了,我可不想收到你因公殉职的勋章。」

  「我又没怎么样!」晏子殊脸色一僵,转开脸,「只是一点淤青罢了。」

  「一点淤青?」卡埃尔迪夫不悦地扬起眉,手指沿着晏子殊的胳膊往下滑,在柔软的侧腹处,突然用力一按。

  「好痛!」晏子殊疼得弹坐起身,紧抓住卡埃尔迪夫的手腕,「你干什么?!」

  「不就是一点淤青吗?」卡埃尔迪夫淡淡地问,不客气地凝视着晏子殊的眼睛。

  「呃——」晏子殊尴尬地垂下眼帘,松开卡埃尔迪夫,「总之,我会照顾自己的,别罗嗦了。」

  「你认为是我罗嗦?」卡埃尔迪夫柔和的嗓音顿时低沉了一分,手指攥紧晏子殊的胳膊,「你明不明白我很担心你?子殊,你能不能……多依赖我一点?」

  晏子殊不耐烦地甩开卡埃尔迪夫,每次看到卡埃尔迪夫眼底流露出的担忧,他就非常烦躁!

  「兰斯,我是男人!也是xx!这是不会改变的,就算你爱我也一样,明白吗?我是不可能接受——」

  「接受什么?」卡埃尔迪夫略微眯起眼睛。

  「……」晏子殊发现自己失言了,微微一怔,但还是说道,「我不能接受你的保护。」

  卡埃尔迪夫半晌没有说话,晏子殊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总觉得气氛有些诡异,时间好像……冻结住了一般。

  沉默,像荆棘撕扯着彼此的伤口,挣扎着,对抗着,谁都不愿意让步,哪怕是因为爱。

  「你说得没错。」卡埃尔迪夫终于开口了,声音依然是那样柔和而优美,彷佛清风拂过竖琴,拨起阵阵涟漪。

  「可是子殊,你是出于自尊心,不想接受我的保护呢,还是害怕……连累我?」

  黧黑的眼瞳闪过惊讶的亮光,又掩饰似地飞快垂下眼帘,卡埃尔迪夫清晰地捕捉到了这道亮光,「你觉得我不可靠吗?我不能保护你?可是你却允许别人保护你。」

  「我没有!」

  「尼尔·昆恩——不是拿着照片和帕西诺交涉,来换你的性命吗?」卡埃尔迪夫觉得胸口翻滚着深沉而犀利的嫉妒,就像一个深不可测的黑色风暴!

  「子殊,我可没有仁慈到,看到别的男人为你拼命,还无动于衷,给我一个——不杀他的理由?」

  「别闹了!」

  「我没有在胡闹,我是认真的。」卡埃尔迪夫眉心纠结,冷冽地说。

  「你想和我谈公事吗?」晏子殊也不甘示弱,回敬道,「我可是有许多问题要问你。」

  「你有多少问题,我都可以回答你,但是……」卡埃尔迪夫沉吟,手指抚上晏子殊柔软的嘴唇,「要在私事之后。」

  「啊?」

  「子殊,我想抱你。」

  「在,在这里?」晏子殊讶然,差点咬到舌头。

  「你不喜欢汽车的话,去酒店也可以,反正再过十分钟就到了。」卡埃尔迪夫平静地说,拿起车内的电话,拨通梅西利尔,「替我租下国家饭店的套房,我要能看见海景。」

  「是,主人。」梅西利尔恭敬地回答,「马上就为您准备。」

  私人喷气式飞机已经等候在哈瓦那机场了,卡埃尔迪夫却突然要住酒店,这个任性的命令,要让多少人为他忙碌奔波?就算梅西利尔不在乎,晏子殊还是埋怨地瞪了卡埃尔迪夫一眼,后者无动于衷地放下电话。

  「你觉得地球是围绕你旋转的吗?」即使知道两人的世界观大大不同,抱怨没有用处,晏子殊还是忍不住说道。

  卡埃尔迪夫盯着他看了一瞬,徐缓地说,「我没有自负到那种程度。不过,如果立场不够坚定,就得不到真正想要的东西,因为某个人似乎还不明白,我有多么爱他。」

  「哼。」被卡埃尔迪夫摆了一道,晏子殊气呼呼地扭开头,「你真是贪心,兰斯。」

  「嗯?」

  「因为你不仅要我,还要你的生意。你是不会为我放弃黑市交易的,是吗?」晏子殊回过头,冷冷地质问。

  卡埃尔迪夫只是一如既往地看着他,没有回答。

  晏子殊转开头,十分失望。

  这之后,直到抵达座落在海滨大道的五星级国家饭店,两人都没再说一句话。

  深棕色拼木地板、米黄色拱柱、搭配着古典的绿色花圃,巨大的黄铜枝形吊灯,让人联想到十九世纪的巴黎沙龙,浮华而绚丽。

  晏子殊站在国家饭店的接待大厅里,仰头望着墙壁正中央的菲德尔·卡斯楚画像,不说政治色彩,这幅写实风格的油画,还是相当出色的。晏子殊静静地端详着,卡埃尔迪夫的两名贴身保镖,立在他身旁。

  他们统统戴着白色耳机,身穿深黑色义大利西装,衣服下是片刻不离身的枪套和HKMK23xx,必要时也会带上消音器。

  他们身材魁梧,超过一百八十五公分,经过多年严格的军事化训练,是精英中的精英,而且对卡埃尔迪夫如同对待君主般忠诚,因此,对晏子殊的安全也格外上心。

  若有任何突发状况,他们会毫不犹豫地为晏子殊挡子弹,但是,晏子殊并不喜欢这样的保护,若有危险他自己也能应付,不需要别人来做肉盾。

  可是在安全问题上,他一直拗不过卡埃尔迪夫,也清楚认识到,卡埃尔迪夫身分的特殊,如果自己硬要独来独往,反而给卡埃尔迪夫增添了麻烦。王室有王室的礼仪和规矩,更何况卡埃尔迪夫还是黑手党教父!

  几次争执之后,晏子殊放弃了,至少在工作时,卡埃尔迪夫没有干涉他。

  轻叹一口气,晏子殊转头望向接待厅的另一头休息区,卡埃尔迪夫似乎是遇到了熟人,在和一个富商模样的古巴男人说话,不知道要谈多久。

  站在大厅里等他,实在引人侧目,频频投射到身上的目光,充满好奇,晏子殊有些不耐烦,说道,「我不等了,先上楼去。」

  「是,晏先生。」

  保镖点头,就领着晏子殊走向大厅左侧的电梯,可以称之为古董的绞盘式升降机,钢缆缓缓下降,用了五分钟的时间,才从二十层降到一楼,电梯门一打开,晏子殊就走了进去,两名保镖跟随其后,并替他按下楼层按钮。

  据说多国元首们曾经下榻的总统套房,就在该饭店的顶层。

  「你们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待着。」走进套房的起居室之后,晏子殊就下逐客令,他想好好喘上一口气,而不是被人紧紧盯着。

  「好的,晏先生。」保镖毫无异议,也没有任何不愉快的表情,鞠躬后走出门去,礼貌地带上门。

  整个顶层都被卡埃尔迪夫包下,保镖守住了所有的出入口,所以套房是十分安全的,没有保镖看守也没关系。

  晏子殊快速环视着房间,抛光的柚木地板,浅黄色的墙壁,厚重的西班牙家具,透露出奢靡的味道,桌腿是镀金的。面向窗户的墙上挂着四幅海景照片,勾勒出美轮美奂的海滨风光。

  墙角竖着一人高的石膏雕塑,起居室有酒吧、会议桌。卧室里则摆着一张国王尺寸的古董大床,绿色花纹的毛毯,折叠成天鹅的形状。

  晏子殊径直穿过卧室,走进浴室。浴室空间也非常宽敞,铺着黄色大理石地板,一道磨砂玻璃门,将浴室分隔成了淋浴间和下沉式xx浴缸两个部分,晏子殊先是拆下额头上的绷带,然后脱下衣服,迈进淋浴间。

  拧开黄铜热水阀门,湍急的水柱倾泄而下,浴室里很快弥漫起白茫茫的雾气,水珠不断顺着晏子殊的脸淌下来,视野xx模糊。

  唰唰的水流声,就像晏子殊此刻的心跳,急骤而强劲,他为什么要问卡埃尔迪夫那种问题呢?明明自己……就是不肯放手的那一个。

  不愿为了卡埃尔迪夫放弃工作,从不理会他的警告,凡事自己作主,既然他根本没想过要放弃工作,怎么能逼迫卡埃尔迪夫让步?

  难道就因为自己是正义的一方吗?晏子殊把头埋入水柱里,让水珠啪嗒啪嗒地打在他的头上、肩膀上,如果真能做到大公无私……他就不会想要保护卡埃尔迪夫了。

  深深地叹了口气,晏子殊关掉热水阀,漆黑的长发xx湿透了,在灯光下流曳着微光,肌肉紧实的脊背淌着剔透的水珠,坚实的,富有弹性的臀丘,以及颀长有力的双腿,就像米开朗基罗的雕塑一样性感。

  注意到强烈的视线,晏子殊猛地回头,发现卡埃尔迪夫就倚靠在磨砂玻璃门边,手臂环抱在胸前,不知道看了多久?

  心脏狠狠咯·了一下,跃动得越发强烈了,脸颊像是一团火在燃烧,迅速染上绯红,晏子殊嘴巴微张,却说不出完整的话,「你怎么……不、不是在忙吗?」

  卡埃尔迪夫走了进来,没有一丝犹豫,也不顾自己穿着衣服,扣起晏子殊的下巴就紧密地吻住他。

  「唔……!」

  秀美的手指柔和地插入湿透的长发,抚摸着晏子殊的头部,亲吻却是浓烈而淫靡的,卡埃尔迪夫舔着他的舌尖激烈地滑动,深入内部逗弄着发烫的舌根,又变换角度,深深地吸吮晏子殊的舌头,碾压着他的唇瓣。

  晏子殊吸不到空气,xx着往后退了一步,卡埃尔迪夫的手指却紧紧扣住他的颈项,顺势把他压到墙上。

  又深又狠的吻,难分难舍,大有就此发展成上床的架式,晏子殊紧抓着卡埃尔迪夫的背部,一边压制着缺氧和心头的悸动掀起的晕眩感,一边努力想把他拉开。

  「嗯……兰、兰斯……住手……不要……在浴室里……发情!」

  卡埃尔迪夫恋恋不舍地放开那被舔舐得红润的唇瓣,回味一般,轻柔地吮吸晏子殊的唇瓣,「你不愿意吗?」

  「……不是。」晏子殊小声咕哝,他也不是xx不想和卡埃尔迪夫做爱,只是有一点……放不下心里的局促和羞耻。

  卡埃尔迪夫非常熟悉他的身体,每一个地方……都被他舔遍了,想到自己又要在卡埃尔迪夫的注视下暴露出难为情的一面,晏子殊就觉得全身的肌肉都抽搐起来。

  「你是……{dy}位的。」卡埃尔迪夫低哑的呢喃,浅金色的眼帘略微低垂,凝视着晏子殊。

  「啊?」

  「你问我的问题,现在回答你,子殊,我确实没有办法……放下教父的身分,但是在我心里,你是{dy}位的,比任何人、任何事都重要,你是我{wy}想用一生去爱的人,我知道我们之间有很多矛盾,我做的许多事情,你都不喜欢,但是我希望你明白,我是真的……很爱你。」

  晏子殊呆愣了半天,才面红耳热地说,「知道啦!不要突然说这么肉麻的话!是你五个多月,一个电话也不打来的!」

  「你在——等我的电话?」

  「没有!」晏子殊连脖子都涨红了。

  「子殊,你真可爱。」

  「别靠过来!衣服会湿掉的!」

  「脱掉就好了。」说着,卡埃尔迪夫真的动手,脱着自己的衣物。

  「你要在浴室里做吗?!」晏子殊目瞪口呆。

  「有什么关系?又不是{dy}次。」优雅地解下领带,那动作美丽得就像是一幅画,「xx诱惑的{wy}方式,不就是享受诱惑吗?我可是已经忍耐到极限了。」

  「谁是诱惑啊?你可别乱来!」晏子殊脸孔扭曲,一个星期都下不了床的经历,他可不想再尝试第二次。

  卡埃尔迪夫脱下全部的衣物,壮实的双臂撑在米黄色瓷砖墙壁上,微笑道,「被你这么一说,我很想乱来一次呢,子殊,让你的腰也直不起来,如何?」

  「不要!」

  话虽这样说,当卡埃尔迪夫再次俯下头来的时候,晏子殊还是闭上了眼睛,与他缠绵地拥吻。

  雾气弥漫,水流冲刷着卡埃尔迪夫厚实的脊背,肌肉的纹理就像xxx的雕塑品,充满着力量与雄性的美感。

  卡埃尔迪夫单膝跪在瓷砖地板上,为晏子殊口淫,他毫不吝啬地滑动着舌头,舔舐着每一道亢奋起来的经脉,从侧面到顶端,再次将昂扬深深含入口腔中吞吐。腰好像麻痹了一般,晏子殊紧靠着墙壁,勉强保持着站立的姿势,一手插进那柔滑耀眼的金发中,急促地喘息。

  「嗯……啊……」

  性器的轮廓被卡埃尔迪夫的舌头灵巧又细致地描绘着,白皙的手指配合唇舌的动作,像是要挤压出什么来一般,用力揉搓着根部的隆起。彷佛电流刺激似的,细微的疼痛却激起融化了一样的甜腻快感,勃发的坚挺微微地弹跳颤动着,快要忍耐不住,晏子殊拼命压抑着自己的呼吸,手指更加用力地扣住卡埃尔迪夫的头颅。

  「嗯、嗯……啊……哈……」

  卡埃尔迪夫执着地重复的摩擦着他的性器,手指的力道变得温柔而亲切,指腹安抚般勾勒着炙热发烫的根部,沿着那形状来回搔弄、挑逗,指尖偶尔陷入更深的幽密处,在紧窄的臀丘缝隙里,轻轻刮搔着。

  「兰斯……唔!」

  为什么觉得卡埃尔迪夫的技巧越来越高明了呢?虽然以前就很熟练了,但是现在似乎……更加好色,无论手指还是舌头,都专门进攻他的弱点,不依不挠地将他推进绝顶的愉悦之中。

  卡埃尔迪夫浓厚的爱抚充斥着独占欲,有时候,晏子殊都觉得他太贪心了。卡埃尔迪夫想要他的全部,无论是意识迷乱时的媚态,还是他身体的每一个部分。

  灼热的舌尖若无其事似的抚弄着昂扬前端,突然用力吸吮,晏子殊毫无防备,强烈的快感就像一道闪电直贯头顶,腰部猛地震动!就要一古脑宣泄而出——

  「啊——!」

  卡埃尔迪夫的手指紧紧勒住了他的根部,高潮的欲望被硬生生阻断,回旋的激流冲击得下腹阵阵痉挛,汗水一下沁出身体,紧咬的嘴唇泄出难堪的xx。

  「呜……卡埃尔迪夫!」

  「再等一下,你还……忍得住吧?」舌头煽情地舔去顶端的银丝,卡埃尔迪夫徐缓地说道。

  「什么?你是说我……唔、没用吗?」在体内奔腾的热焰如同酷刑一般,折磨着拉紧的亢奋神经,晏子殊咬牙切齿地瞪着卡埃尔迪夫,「不要玩弄我。」

  「你会很舒服的,我保证。」伴随着温热的吐息,晏子殊被禁锢住的分身又大大跳动了一下,他蓦地咬住嘴唇,双颊绯红。

  卡埃尔迪夫微微笑了一下。那秀美的嘴唇明明做着如此淫乱的事情,却只让人觉得他艳丽得过分,真是不公平!晏子殊湿润的黑瞳,忿忿地瞪了他一眼。

  「乖乖的不要动。」

  「嗯?呜——!」

  卡埃尔迪夫再次舔上他的性器,舌头缠绕着前端,宛若蛇一般滑动。才稍稍冷静下来的欲火又轰然高涨起来!彷佛失去控制的火舌舔舐着敏感的神经,亟需倾泄的冲动,让晏子殊英气的眉心深深纠结,牙齿也深陷唇瓣之中。

  相比较晏子殊的焦急,卡埃尔迪夫不紧不慢地爱抚着他,延长着{jz}的刺激。

  舌叶像小刷子一样划过濡湿的顶端,在凹陷处绵密地徘徊,感觉到晏子殊的呼吸更加急促时,卡埃尔迪夫的嘴唇微微拉开一点距离,灼烫的舌尖毫不客气地顶开顶部的缝隙,像要直接舔上神经一般,侵犯着蜜口。

  「呜……兰斯……已经……」

  晏子殊快要被欲火折腾得疯掉了,膝盖无法克制地发抖,大脑失去了思考的余裕,唯独承受着赤裸爱抚的神经在忒忒跳动。

  一秒钟,也彷佛一个世纪这般漫长。挥之不去的,紧紧缠住下肢的甜蜜冲动让晏子殊呼吸狂乱,连喉咙都在痉挛颤抖。

  卡埃尔迪夫的手指挤了一点{ctr}植物萃取的沐浴乳,温和地分开晏子殊的双腿,指尖润湿着紧窒的入口,晏子殊略微退缩了一下,但没有真的把卡埃尔迪夫推开,他屏住气息,忍耐着黏滑微冷的触感。

  卡埃尔迪夫的指尖精心抚爱着秘蕾,藉着渐渐化开的淋浴乳埋入一根指节,在入口处轻轻搔刮、蠕动着。

  「唔……」反射性收紧的黏膜排挤着异物,但由于润滑剂,卡埃尔迪夫的手指还是比较顺利地滑了进去。

  没到根部的指尖恶劣地逗引着内侧的黏膜,在里头慢慢搔弄起来。这不轻不重,欲迎还拒的爱抚,只会让人更加抓狂罢了,晏子殊已经连咒骂的力气都没有了,卡埃尔迪夫深埋的手指一动,他那持续被抚慰的前端,就会滴下更多愉悦的蜜汁。

  卡埃尔迪夫毫无顾忌地舔去每一滴液体,勒住根部的手指上下游移,抚摸着几乎要爆炸的灼热坚挺,与此同时,固执地开拓后庭的手指的动作,变得更加情色和大胆。

  两根手指在穴口激烈地搅动着,溢出的泡沫使卡埃尔迪夫更容易扩张狭窄的入口。

  「嗯啊——」

  重复着剧烈抽撤运动的指节,突然半强迫地插入内部,撑开最深处的黏膜,急速滑动着。

  前方又被有力地吸吮,晏子殊体验到一种濒死般的快感,腿间的肌肉绷得很疼,心脏狂烈的鼓动!当卡埃尔迪夫缓缓松开束缚时,晏子殊再也坚持不住,在火热的掌心里,迸发出激昂的液体。

  双腿软到差点跪到地上,晏子殊拼命地喘气,胸膛大大的起伏,卡埃尔迪夫优雅地舔掉拇指上沾染的液体,站了起来。

  卡埃尔迪夫强健有力的手臂抱着晏子殊,转过他的身体,让他扶着瓷砖墙壁站着。

  「唔……」

  晏子殊的呼吸依然炽热xx,眼神也有一丝迷离,卡埃尔迪夫从后方环抱着他,低头,沿着肩头蜿蜒向上,牙齿轻咬他的脖子。

  尔后,卡埃尔迪夫拉过晏子殊的腰部,毫不动摇地侵入——

  「啊啊……!」

  暗哑的xx,眼前冒出耀眼的光点,晏子殊紧紧抓着墙壁,那巨大的硬物无视他的紧绷,缓慢挤开他的窄穴,坚定地往里挺进,晏子殊努力稳定着呼吸,汗水涔涔,热得就像浸泡在温泉池子中。

  「唔……不要……出、出去!」

  滚烫的黏膜紧窒地箍住那坚硬凶顽的性器,而卡埃尔迪夫依然抬高他的腰部,往里挤压,晏子殊难受得直喘气!

  但彷佛之前的冷静都是装出来一样,卡埃尔迪夫不为所动,压制住晏子殊反抗的手臂,持续往深处贯穿。

  「呜……啊……兰斯……!」

  晏子殊突然懊悔,不想在浴室里做了,但是卡埃尔迪夫只是舔舐着他的耳朵,低沉地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嗯?——呜啊!」

  卡埃尔迪夫一口气挺进到最深处,剧烈的摩擦让晏子殊高仰起头,全身颤栗!他能感觉到卡埃尔迪夫的凶器在他体内遒劲地脉动着,炙烫得吓人,也非常硬。

  以紧扣着晏子殊手臂的姿态,卡埃尔迪夫开始摇晃起腰部,徐缓的撞击在重复了几次之后,变得激烈而强劲!

  「啊啊啊……」

  卡埃尔迪夫深深贯穿至底部,用力摩擦着内襞,被深入侵占的感觉让晏子殊的头脑更加晕眩,太阳穴怦怦跳动,腰眼里泛出又酸又疼的颤栗,背部也在发抖。

  「……」

  卡埃尔迪夫一言不发,xx沉浸在火热的xx里。他维持着强悍又深沉的撞击,每一次都进得很深,几近残酷地挤压着晏子殊的弱点!

  前方又开始硬起来,滴下黏稠的液体,不断痉挛、紧紧绞着坚挺的后方,也湿得一塌糊涂,卡埃尔迪夫抬高他的腿,把他压向墙壁,猛烈地进出!

  「嗯……哈……不行了……唔!」

  晏子殊的喘息越来越重,觉得自己将要被逼至极限,而那凶悍的硬硕还在冲刺,试图将他逼上更高更狂乱的{df}!

  好热……

  在耳畔交叠的,炽烈的喘息,化作一团团白雾让视野朦胧,什么东西融化了……指尖也在发抖,无力抵抗那从脊髓底部蔓延开来的,沸腾的快感,晏子殊半无意识的达到了顶峰!

  高潮之后,体内的律动仍然没有停止,连头脑深处都因为这过于激烈的翻搅而燃烧起来,理智跌进绝顶的、欲死欲仙的快感之中,颤抖的嘴唇溢出让身后的男人更加疯狂的xx。

  「咿啊——!」

  炽热的小小痉挛的内襞感觉到了了卡埃尔迪夫在深处的释放,膝盖阵阵发软,力气尽失,只有呼吸异常急促!

  「我爱你……」卡埃尔迪夫托起他的下巴,轻柔地吻着他,然后把他抱起来,走向卧室。

  「嗯……?」

  脊背接触到柔软的床铺,嘴唇被火热地啃咬着,舌头被吮吸到麻痹,晏子殊有些恍惚,无法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任由卡埃尔迪夫热情澎湃的舌吻。

  腰部被抬高,双腿被大大的掰开,坚韧的昂扬深深地贯穿,晏子殊手指紧扣着卡埃尔迪夫的肩膀,还来不及抗议,就被体内节节高涨的欲火,深深吞没……

  第五章 抉择

  刺眼的阳光在紧闭的眼皮上跳跃,深眠的意识渐渐苏醒,可是疲惫不堪的身体却不想动弹,两条腿又酸又重,腰部好像棉花一般使不上劲,纵欲的结果就是——连手指都不想挪动一下。

  「嗯……?」

  受不了阳光持续不断的骚扰,晏子殊紧拧着眉头,费力地睁开眼睛,眼前是像雪团一样白的羽绒枕头,带着淡淡的古龙水的气味,床的另一半是空的,卡埃尔迪夫不在,晏子殊困惑地眯起眼睛,撑起手肘。

  「兰斯……?」

  右手上的绷带重新包扎过了,卧室里空无一人,床头柜上摆放着盛开的百合花,晏子殊再转过头,便望见窗外海天一色的美景。

  也许已是正午,蔚蓝的海面微波荡漾,映着炽热的日光,犹如洒满碎银般闪熠,晏子殊有一瞬间的恍神,虽然知道哈瓦那的风光很美,可他几次执行公务,都行色匆匆,没有真正欣赏一下加勒比海的风景。

  看见蓝得令人惊叹的海水,晏子殊就想起两年前,他和卡埃尔迪夫到澳洲大堡礁度假。那是两人之间难得轻松惬意的日子,那种感觉既像是恋人,又像是亲密的朋友,让他逐渐习惯了卡埃尔迪夫的陪伴,也习惯了直接叫他「兰斯」。

  想到多年前,仅仅是看到卡埃尔迪夫的脸孔就觉得讨厌,自己的变化还真是巨大,晏子殊不禁感叹,哪怕倒退个十年、十五年,他还是无法相信,自己会和卡埃尔迪夫在一起。

  毕竟,当年的仇恨不是假的,过去的记忆就像是倒刺,时不时会刺痛他的心脏,让他怀疑这一切究竟是不是梦境?卡埃尔迪夫真的爱他吗?就算上一秒钟有清晰的答案,到了下一秒,晏子殊又会犹豫。

  如果一直仇恨下去也就罢了,偏偏对他的感情……是爱。不知不觉就爱上了卡埃尔迪夫,然后才发现,比起恨,爱要刻骨铭心得多,也要痛苦得多,如果凭理智就能解决问题,他还会无所适从吗?

  可是,摒弃感情,恰恰是人类最做不到的事情,晏子殊觉得自己再烦恼下去,也只是让心情更加恶劣而已,他收回眺望海面的视线,翻身压住枕头,闭上眼睛小憩,不一会儿,又突然睁开眼睛。

  是幻觉吗……?

  百合花束的下方,放着一枚铂金戒指。在阳光下,它是那样晃眼,戒指的大小和款式也是如此熟悉,和他在枪战中丢失的那一枚,简直是——一模一样。

  晏子殊大惊失色,猛然弹坐起身,却因为幅度太大,咚的翻下床沿!

  好痛……这一跤摔得眼冒金星,酸涩沉重的腰部,更是直接承受了地板的撞击,骨头疼得就像被车轮辗过去一般,晏子殊趴在地上,半天没回过神。

  卡埃尔迪夫是怎么找到戒指的?是什么时候发现他弄丢戒指的?昨天?还是今天早上?他生气了吗……?

  晏子殊虚脱地抱住头部,原本想去xx局,把戒指找回来的,至少,不想让卡埃尔迪夫知道,戒指不见了,现在,大概怎么解释都没用了吧?

  在枪战发生的一刻,把戒指忘得一干二净是事实,他本来就不应该,把这么昂贵的东西放在口袋里,不……对卡埃尔迪夫来说,重要的不是戒指本身的价格,而是它的意义吧?

  用来求婚的戒指……代表一生一世的相守。晏子殊转身,平躺在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望着挑高的天花板,这一刻,真恨不得死了算了。

  烤大虾、鸡肉卷和新鲜水果沙拉,吃完午餐的晏子殊,坐在客厅的会议桌前,用酒店提供的笔记型电脑,给总部打报告。

  卡埃尔迪夫一个小时前,就散步回来了,现在坐在客厅另一端的绿色长沙发里,在处理梅西利尔拿给他看的文件,这厚厚一叠文件是用西班牙文写的,纸的边缘压烫着金线,最下方印有卡埃尔迪夫家族的盾形徽章,估计是信托管理之类的文件,卡埃尔迪夫只浏览了一遍,就签下名字。

  晏子殊的食指轻轻叩击着键盘,报告只打了三行,就写不下去了,他需要尼尔·昆恩,必须把他送到美国去,先不说丢失囚犯会被上级处分,CIA和ICPO之间的矛盾可能会加深,他们损失了两名探员,一定会从国际刑警处下手,寻找顶罪羊。

  奎因局长会有很大压力,而犯错的人,却是自己……晏子殊用力咬了一下嘴唇,盯着键盘旁边的戒指,指尖拨动着光滑的戒环,{zh1},他站起身,走向卡埃尔迪夫。

  「兰斯,」虽然站定在沙发前,戒指的事情却没有勇气说出口,晏子殊犹豫了一秒,还是将话题转到了公事上面,「我不管你在日本的银行,藏了什么东西,尼尔·昆恩,他对你来说,已经没用了吧?把他交给我。」

  「不行。」

  「他是我的囚犯!」

  「但是你弄丢了他,」卡埃尔迪夫停笔,抬起头,「子殊,你知道我对xx,尤其是国际刑警一向没有好感,我有些事情还要调查,不能交给你。」

  晏子殊气得直咬牙,转身想走,又停住了,深吸一口气说,「对不起。」

  「嗯?」卡埃尔迪夫抬头,看着他。

  「我不是故意把戒指弄丢的,我没有轻视它的意思,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对结婚……」晏子殊越说,声音越轻。

  「我没有生气。」卡埃尔迪夫阖上资料夹,轻轻叹息,「因为我知道,你是那种一到危险时刻,就把任务放在{dy}位的人,所以我并不生气,不过是有点……惊讶罢了。」

  昨天晚上,当梅西利尔告知,他们在图诺大街的井盖旁,找到了他的订婚戒指时,卡埃尔迪夫微微睁大了眼睛。

  他是极少表露出内心情绪的人,以至于他惊讶的表情,让正在和他说话的古巴商人都呆住了,连敬语都说得磕磕绊绊。

  卡埃尔迪夫没有介意,说自己有一点私事,要离开一下,以后再详谈雪茄贸易的事情。卡埃尔迪夫有一个资产上亿的烟草公司,专门进口哈瓦那雪茄,到欧美各大市场,包括黑市上销售。

  这名古巴商人经营着两个种植园和六家雪茄烟厂。

  之后,梅西利尔代替卡埃尔迪夫送走了客人。

  了解到卡埃尔迪夫没有生气,晏子殊如释重负,绷得像石头一样僵硬的后背放松下来,如果卡埃尔迪夫真要发火,他也没有办法,毕竟,是他弄丢了戒指。

  「不过……」卡埃尔迪夫冰紫色的眼眸,在阳光下依然流泄着一种柔和,又令人琢磨不透的危险光彩,「只有这一次。」

  「啊?」

  「只有这一次不追究,下次再弄丢戒指,我会想,如果戒指绑不住你……是不是需要我亲自绑住你呢?」卡埃尔迪夫说着绽开一个迷人的微笑。

  「不要说些奇怪的话!」晏子殊不觉脸红,暴躁地说。

  不过,说是歉意也好,被卡埃尔迪夫的微笑引诱了也罢,晏子殊走前一步,弯下腰,右手撑在沙发扶手上,轻轻吻了一下卡埃尔迪夫的嘴唇。

  「想接吻的话,把舌头伸进来不更好吗?」在晏子殊离开的瞬间,卡埃尔迪夫按住了他的手背。

  「色鬼!」

  「抱歉,对你我不太忍耐得住欲望,如果你不想继续做下去,就不要引诱我。」卡埃尔迪夫一边说着,一边捏住晏子殊的下颚,拉近。

  嘴唇即将相碰的刹那,晏子殊扭头避开了,卡埃尔迪夫迅速抓住他的手臂,理所当然一样,把他拽倒在沙发上。

  膝盖上的文件掉了一地,却没有人在乎。

  「唔……」

  深深重叠在一起的唇瓣,激起如雷鸣的心跳!晏子殊紧紧闭着眼睛,被卡埃尔迪夫和煦的体温所包围,接触到的全是他炽热、馨香、又坚韧的气息。

  晏子殊放弃了抵抗,卡埃尔迪夫的动作也很温柔,细腻地摩挲、舔舐他的唇瓣,想要挑起他xx一般,舔过他的牙龈,勾住湿润的舌叶淫靡地缠绵。

  晏子殊非常清楚卡埃尔迪夫接吻技巧的高超,因此在回应他的同时,也极力保持脑袋的清醒,若糊里糊涂,就会被他就此带上床的,等身体真正起了反应,再喊煞车就来不及了,晏子殊不是刻意禁欲的人,他也会被煽动,沉溺在{jz}的xx之中。

  紧闭贴合的嘴唇缓缓分开,卡埃尔迪夫的舌尖舔去唇边的银丝,明明是极小的动作,却出奇的魅惑和性感,晏子殊的表情虽然是平静的、心跳却飙升到了一百以上。

  「放开我。」

  「不要。」

  「梅西利尔在卧室里。」

  「他自己会出去。」

  晏子殊无奈地叹气,抽出手臂,抱住卡埃尔迪夫宽厚的脊背,说出压抑已久的话,「我不能……和你在一起。你应该很清楚,我……会是你的弱点,虽然我讨厌你的职业,但是我更不想看到你被暗杀。兰斯……现在,或者说将来,如果没有我,你会过得更好。」

  在势力上卡埃尔迪夫几乎无人能敌,他甚至可以不把xx放在眼里,而单从两人的冲突上来说,他们既胜不了对方,也伤害不了对方,晏子殊觉得最理智的做法,应该是分手。

  因为爱,而希望对方过得更好,不会有任何危险,晏子殊认为自己可以忍耐得住长距离相思的寂寞。他和卡埃尔迪夫本来就相差得太远,现在也依然如此,两人悬殊的身分等于是定时xx,构成了{zd0}的不安定因素。

  面对卡埃尔迪夫,晏子殊无法冷静,不知所措,可是,他不能被恋爱冲昏了头脑,他必须要做一个决定,对心中的感情……

  「这就是你思考了五个多月的回答吗?」柔顺的金发犹如羽毛垂落下来,卡埃尔迪夫撑起身体,深紫色的眼眸揉杂着一种类似疼痛的情愫,「我不会答应的。」

  「兰斯!」

  「你不想听一下我的想法吗?」卡埃尔迪夫强硬地打断他的话,一只手温和而有力地握住晏子殊的手,「就算会死,我也无所谓,我不后悔,子殊,你要相信我,也要相信你自己,我是不会放手的……明白吗?」

  「可我更希望你活着!」晏子殊闻言皱眉,卡埃尔迪夫不理解他的意思吗?让自己所爱的人陷入危险,难道不应该分手吗?

  「我就把这句话,当作是你对我的告白吧?」卡埃尔迪夫温婉地一笑,拉起晏子殊的手,亲吻着指尖。

  「子殊,你是我{wy}活下去的理由,为了你,我绝不会轻易送命,我兰斯·冯·卡埃尔迪夫说的誓言,一定会做到,我们会在一起……很久。」

  浓烈的爱意让不安从心底消融,卡埃尔迪夫缓缓印上他掌心的双唇,带着燃烧般的高热,将誓言刻进他心里。

  「我爱你……」

  微敛的、鹅绒般的浅金色睫毛闪动着阳光,宁静而安详,但晏子殊能感觉到卡埃尔迪夫剧烈的心跳,几乎要崩坏,他的心里充满了爱恋,以及至死不渝的忠诚。

  无言凝视了半晌,晏子殊无奈地放弃了,有些难为情地别开脸,「随便你吧,反正……我是不会穿婚纱的。」

  卡埃尔迪夫笑了,笑靥如此迷人,以至于晏子殊的心跳又快了半拍,耳朵都染上红晕。卡埃尔迪夫低头,轻轻吻上晏子殊的前额。

  柔软的唇又落到纤细的眼睫、秀俊的鼻子、紧闭的双唇上,卡埃尔迪夫停顿了半秒,转换角度更亲密地吻,指尖梳过晏子殊光滑的发丝,在后颈处轻柔撩拨。

  「嗯……」

  白色衬衫的钮扣被卡埃尔迪夫一粒粒解开,晏子殊想阻止,脑袋又有些昏昏沉沉,算了,他也只会在古巴待{yt}而已,想到自己五个多月来都把卡埃尔迪夫晾在一边,晏子殊让步了。

  而且,看卡埃尔迪夫热吻的架式,估计也停不下来了。

  「唔!……嗯……」

  舌头缠在一起激烈磨擦,连下颚都泛出酸痛,好不容易获得一点空气,也在热切的纠缠中消耗殆尽,晏子殊有一点招架下住,咕的咽下两人交融的唾液,心神恍惚,而卡埃尔迪夫还能游刃有余的脱下他的衣服。

  湿润的唇稍稍离开之后,又轻咬晏子殊喉结的部位,似乎知道那里是他敏感的地带,牙齿给予肌肤微小的刺激,舌尖在甜腻地舔吸的时候,可以感觉到晏子殊的腰在颤抖。

  「啊……哈……」

  心痒难挠的爱抚,晏子殊的呼吸越来越乱,卡埃尔迪夫温柔而细密地吻着他,不慌不忙地解开牛仔裤的扣子和拉链,白皙优美的手指伸入进去。

  「呜……」

  指头隔着CK内裤的边缘轻轻滑动,似漫不经心的勾勒着性器的形状,晏子殊的双膝绷紧了,手指也不由自主掐住卡埃尔迪夫的手臂,但是卡埃尔迪夫仍然在黏腻的爱抚。

  「呃……啊啊!……啊!」

  卡埃尔迪夫用力吸吮着晏子殊的颈项,虽然知道,会留下衬衫领子都遮盖不住的吻痕,可还是贪心的舔舐、吮吸。嘴唇从颈项游移到漂亮的锁骨,深深吻着,然后又滑向剧烈起伏的硬实胸膛,含住左边的乳头,舔吮勾弄。

  「咿……啊!……」

  鲜明的快感让眼底蓄满灼热,紊乱的喘息沙哑又诱人,晏子殊大概永远也不知道,他心醉魂迷的模样有多性感,卡埃尔迪夫痴迷地吻着他,吮去他胸膛上滑下的汗珠,手指从内裤边缘的缝隙,潜入到里侧。

  掌心轻柔地覆盖住灼烫的昂扬摩擦,愉悦地看着晏子殊的眼睑一片绯红,手指更卖力地挑逗着他,淫猥的上下搓动,指尖在顶端徘徊下去,碾压着蜜口。

  「嗯!……」

  晏子殊臀部肌肉绷得非常紧,膝盖也在微微颤抖,身体如同置身在火山之中,无论哪儿都很热,卡埃尔迪夫不断滑动的手指,让他的脑髓都麻痹了。

  连同内裤一起,卡埃解迪夫徐缓褪下晏子殊的长裤,然后拉起晏子殊,让他跨坐到自己的大腿上。

  优雅从容地拉开晏子殊的双腿,抚摸着肌肉僵硬的臀部,卡埃尔迪夫拉下自己西裤的拉链,挺立在那里的硕大,已经是箭在弦上,蓄势待发的状态。

  「唔……呜!……」

  卡埃尔迪夫竖起晏子殊的左膝,慢慢地进入他的身体,昨晚激烈的翻云覆雨,现在后庭依然柔软,欢迎着卡埃尔迪夫的入侵,非常享受那被紧紧包含的滋味,卡埃尔迪夫的手指箍住晏子殊的臀肌。

  「呼……」

  紧窒的后穴被xx填满,有些动弹不得的感觉,晏子殊深呼吸着放松身体,卡埃尔迪夫抬起头,轻咬着他的耳垂,感激他的配合。

  「很棒。」

  「嗯……?」

  「非常可口。」

  「什么……啊!」

  卡埃尔迪夫突然动了一下腰,晏子殊顿时叫出声,又猛地咬住嘴唇,满面臊红,终于知道卡埃尔迪夫在称赞什么了。

  「变态!」

  卡埃尔迪夫也不生气,绰有余裕地晃动起腰部,轻轻撞击着柔软的秘所,摩擦着内襞,起初,晏子殊还能从发抖的唇中爆出几句粗话,但渐渐的只顾得上平顺自己的呼吸,卡埃尔迪夫不准他撤离,十指紧扣他的腰臀,遒劲地撞击、抽送,深入刺激着敏感地带,浸淫出一种让人焦渴难耐的,窒息似的快感!

  「啊……呜……啊啊……」

  由于体重,卡埃尔迪夫每一次抽送都顶得很深,晏子殊连支起膝盖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抱住卡埃尔迪夫魁伟结实的肩膀,承受那销魂夺魄的律动。

  心脏疯狂的鼓噪着!

  浑浊又狼狈的喘息,喉咙也痉挛着,卡埃尔迪夫抬起晏子殊的腰部,硬挺退到入口处,又凶悍地撞入进去,激烈地贯穿到底,晏子殊的脑袋一片空白!

  「哈啊……啊……」

  阵阵紧缩的内襞汲取着灭顶的快感,连自己究竟在做什么也分不清楚,晏子殊微微摆动起腰部,而受到引诱的卡埃尔迪夫,犹如火星在油田上炸开,几近粗暴的拉开晏子殊的双腿,扣住膝窝,猛烈地贯穿起来!

  「啊啊啊!……」

  连脑浆也沸腾起来的感觉,意识融化了,晏子殊弓起脊背,激昂地迸射出热液,在钻凿般强劲又深入的撞击之后,卡埃尔迪夫双臂揽紧晏子殊的腰,射在他的体内。

  只穿着一件白色衬衫,打算去浴室洗澡的男人,颀长的大腿根部缓缓滑下热液,如此淫艳煽情的景致,让卡埃尔迪夫冰紫色的眼眸,顿时深沉了几分,舌头似乎失去了唾液,喉咙也干渴焦躁,视线露骨地落到被衬衫遮盖住的阴影处,回想着之前美妙蚀骨的滋味,连鼻子都变得火辣辣的。

  对晏子殊的欲望是不是太强了点?卡埃尔迪夫微眯起眸子,希望他二十四小时都能待在自己身边,能随时触摸到他俊气的脸庞、光滑如丝的黑发。

  干脆耍点手段,让他不得不紧盯着自己好了,可是晏子殊是国际刑警组织的精英,若处理得不好反而引火焚身,到时候还得千方百计想着怎么摆脱他的调查,只要有一丝线索,晏子殊就能揪出底下的大鱼。

  破案率高达百分之九十的「夜鹰」,从某种程度来说,也称得上是xx了吧,至少过去的十年,能穷追猛打,知道他确切落脚地的xx,晏子殊是{dy}个。

  他深入敌营抓捕过大毒枭,解救过被绑遥控xx的人质,致力打击人口xx,让多个黑手党集团土崩瓦解,他还破获过洗钱、暗杀、印制xx等等案件,他每一个敌人都心狠手辣、十分危险,晏子殊既不畏暴力追击罪犯,又能全身而退,是很厉害的人物。

  如果不想被国际刑警组织穷追不舍,就不要去挑衅「夜鹰」,虽然卡埃尔迪夫有信心甩掉xx的追捕,可还是觉得讨厌。

  长年累月被xx盯梢,要花一倍,甚至两倍的力气去做一件简单的事情,关系网络层层叠叠,越来越复杂,在他旗下为他做事的、恳求他出面解决纠纷的,不只是黑帮。

  ——他能和晏子殊谈一个普通的恋爱吗?卡埃尔迪夫在心里苦笑,他要费尽心思,才能把晏子殊留在身边。

  更何况,要讨好晏子殊并不容易,假如开口,「到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海岛上度假怎么样?」估计对方只会冷眼瞪过来,无动于衷。

  晏子殊生性正直、敏感、有洁癖,既有冲动固执、冷酷的一面,又有同情心泛滥,犹豫不决的一面,他对老人、孩子和女人都非常温柔,把铲除暴力,看作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的事情。

  哪怕他永远是xx,卡埃尔迪夫也还是爱他——「人开始恋爱的时候,才是生命开始的时候」。

  以前并不理解这句话,现在则有了切身的体会,卡埃尔迪夫自嘲似的架起腿,脊背深陷进xx沙发里,看着晏子殊走进浴室。

  虽然晏子殊一定不会让他抱了,但在脑袋里想像一下又不犯法,反正,他想要怎样做,晏子殊都不会知道的。

  用大块浴巾擦拭着头发,晏子殊穿着一条黑色休闲裤,赤裸着上半身,坐在电脑前面,看着自己才打了三行的报告。他不是喜欢裸露,而是头发太湿,会把衬衫也弄湿。

  卡埃尔迪夫走到他背后,拿过他手里的浴巾,帮他擦乾发梢,「明天中午,你可以带昆恩走。」

  「不是尸体吧?」晏子殊没有回头,透过液晶萤幕的反射,盯了他一眼。

  「如果他还敢觊觎你,就会是尸体。」卡埃尔迪夫淡淡地说。

  「对我感兴趣的,也只有你吧?」晏子殊很无奈,「一般来说,他们只想杀掉我。」

  「子殊,你太不了解自己的魅力,喜欢铤而走险的人都有些自大,他们会想征服你,击垮你,因为你是那么耀眼……是{dywe}的宝石。」

  「任何人都是{dywe}的。」晏子殊头也不抬地说,敲击着键盘,「就看你怎么看待罢了。」

  卡埃尔迪夫无声地叹息,然后亲吻了一下晏子殊还有些潮湿的头发,「我明天也会离开古巴。」

  「去哪?」

  「柏林。」

  「处理微缩照片的事情?」虽然说过不追究,可出于责任心,晏子殊还是询问了。

  「是,」卡埃尔迪夫大方地承认了,「这是德国政府委托的事情。」

  晏子殊吃惊地转过身,「他们想让你做什么?」

  「不能告诉你。」卡埃尔迪夫柔和地一笑,手指轻触晏子殊的脸颊,「你会有危险。」

  也就是说,就是涉及国家机密的交易,知道越多,就越危险,什么时候被杀了也不知道,而且,这是国际刑警组织也无权干涉的事情。

  「你会处理好吗?」晏子殊俊眉紧锁,有些担心。

  「我从来没输过。」卡埃尔迪夫莞尔一笑。

  「别太骄傲了,小心点吧。」晏子殊转过身,继续打报告。

  「子殊,你就直接说『我担心你』吧?」卡埃尔迪夫温柔地微笑着,从后方揽住他。

  「闭嘴,你再打扰我工作,我会悔婚的。」晏子殊拉开他不安分的手臂,板起脸孔。

  但卡埃尔迪夫的回应只是扳起他的下颚,深深吻住他而已。

  第六章 伏击

  哈瓦那新城区PM:13:00

  宽阔的街道、鳞次栉比的现代化大厦,面向海滩的一边栽种着高大的棕榈树,骑着自行车的情侣嬉笑而过。

  新城区和旧城区的风景相差很远,站在优美的海滨会让晏子殊想到迈阿密,他在那里工作过三个月,捣毁了两个贩毒集团,一个地下xx。

  晏子殊戴着黑色太阳镜,站在别克轿车旁边,望着马路前方,戈丁饭店的方向。卡埃尔迪夫已经搭乘私人飞机离开了,但是他的手下会把尼尔·昆恩送过来,时间就定在下午一点,接到人后,晏子殊就会把犯人押送到美国,交给CIA。

  究竟是由美国,还是西班牙关押这名罪犯,上头争议很大,但这就不是晏子殊能过问的了,他们只负责罪犯的安全,把他送至美国就是完成任务。

  一辆全黑色的凯迪拉克轿车缓缓从街对面驶来,绕过分隔街道的狭长花坛,轧着路肩停下。晏子殊摘下墨镜,走过去。

  昆恩被保镖粗鲁地推出轿车,走得跌跌撞撞,他的双手被胶带紧紧绑缚在身后,眼睛上扎着黑色布巾,花衬衫的衣襟上有新的血迹,鼻青脸肿,显然是被卡埃尔迪夫的保镖们「招待」过了,晏子殊叹了口气。

  但是,脸上的伤也证明昆恩只是被他们打了一顿,用拳头好过用枪,至少,他没有受重伤。

  不苟言笑的彪壮保镖,抽掉昆恩脸上的布条,并用力推了他一把。

  这一瞬间,晏子殊和昆恩的视线相对了。

  「晏刑警——?!」昆恩的眼睛瞪得浑圆!嘴巴大张,就像看见鬼魂一般!

  昆恩认为晏子殊必死无疑,卡埃尔迪夫不会让见过他脸孔的xx活着离开,想到被杀害的晏子殊,昆恩不愿意老实交代他知道的事情,结果被狠狠揍了一顿,直到中午,又被人从废弃的码头仓库拖出来,押上一辆黑色轿车。

  昆恩认为自己的生命已经到达终点了,杀手们只是在寻找合适的弃尸地点,但他作梦都没想到,这些人居然会把他交给xx?而且是——晏子殊?!

  眼前的是幻影吗?昆恩愣愣地睁着眼睛,晏子殊竟然还活着?毫发无伤,无论怎么看,都是衣着体面,不像被折磨了的样子。

  「你……没事吗?」怕自己真的是产生了幻觉,昆恩嘴唇哆嗦地问。

  「我没事,你的手。」

  晏子殊让他转过去,撕开他手腕上的银色胶带,昆恩愕然地任他摆布,{wy}想到的是,晏子殊和卡埃尔迪夫公爵之间有交易。

  有时候,xx会为了获取情报而和一些罪犯交易,可卡埃尔迪夫公爵不是那些小打小闹的盗贼,他根本不会理睬xx的要胁,对交易也不会感兴趣,晏子殊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让卡埃尔迪夫同时放了他们两个?

  昆恩一头雾水,还处在作梦般的浑噩中,转回身来的时候,他眼尖地看到,晏子殊的脖颈上有一小块红色的……亲吻的痕迹……?!

  怎么可能?!一定是哪里搞错了!怎么会有吻痕?卡埃尔迪夫不仅没杀晏子殊,还找了一个美人慰籍[应该是“慰藉”吧]他吗?昆恩甩甩头,把这个可笑的想法挤出脑袋。

  只是一般的淤血而已吧?

  就在这个时刻——

  砰!

  血液四溅!一颗子弹从数千米之外击中昆恩的后脑,头骨应声爆裂!昆恩无声摔倒在地,汩汩鲜血喷溅了晏子殊一身!

  「趴下!」

  保镖立刻拔出xx,密实护住晏子殊,晏子殊的眼睛死死地睁圆,他连枪声都没有听到,更别说保护昆恩了。杀手射击的距离,一定在一千五百米以上,所以听不见枪xxx音,晏子殊能在伏击中活下来,是因为杀手的目标只有昆恩。

  血液从昆恩的尸体上,缓缓流淌进路边的下水道里,晏子殊两手浸满血红,愤怒在他的胸膛里激烈燃烧!双手攥紧拳头,他猛地推开保镖,站了起来。

  「是公爵干的吗?」晏子殊咬一咬牙问道,目光森冷。

  「不是!」保镖否定道,「主人没有下达暗杀的命令,我发誓!」

  「离开这里。」晏子殊冷冷地说,望向高楼林立的街道。射杀昆恩的人一定是职业杀手,而且是高手。

  晏子殊凭经验和直觉,立刻在脑袋中分析出了六个{zj0}狙击点,但职业杀手是从来不会留在原地,等待xx追捕的,一旦得手他们就会抛弃武器,逃之夭夭。

  在茫茫人海中寻找变装的杀手,是不可能的任务。

  「不是卡埃尔迪夫,又是谁?」晏子殊脱下染血的西装,遮盖住昆恩的尸体,心情沉重又复杂,不论是谁雇佣的杀手,晏子殊在心底发誓,一定会找到他!

  两周后,法国里昂,国际刑警总部大楼——

  「CIA看了你的调查报告,认可你的结论。」

  面容坚毅粗犷、两眼灼灼有神的奎因少将,坐在水牛皮的办公椅里,看着晏子殊说道。

  他的背后是整面墙的落地玻璃窗,窗外是阳光明媚的草坪,西装笔挺的职员在长椅上吃午餐,现在是午休时间。

  「从我们得到的情报看,谋杀昆恩的人,就是里乔·唐·帕西诺,不过我们也只有情报,没有确凿证据,帕西诺在俄国商界有很大的影响力,在市民心里,也有很正面的形象,我们想要调查他并不容易。」

  「俄国警方拒绝配合是吗?」晏子殊眯起眼睛问。帕西诺的影响力不仅在商界,还在警界和xx议院,他的妻子就出身xx的政治世家。

  「是,他们拒绝提供更多和帕西诺家族有关的资料。他们认为谋杀的指控是诽谤。」奎因少将长叹一口气,将椅子转向花园的方向。

  晏子殊盯着办公桌上的调查报告,沉思了片刻,「杀手用的是特制的亚音速子弹,这种加强杀伤力的子弹,我知道在欧洲仅有两家兵工厂有,这个xx我想去一趟德国。」

  「子殊,你已经为报告奔波了十多天,下个xx就是耶诞节,休息一下,别把自己逼得太紧了。」奎因少将把椅子转回来。晏子殊是亚伯特上将的爱徒,而亚伯特上将是奎因打从心底尊敬的对象,因此,他也很看重晏子殊。

  「可是……」

  「我知道,你认为昆恩被杀,是你的责任。」奎因少将打断他的话,说道,「但是别忘记,杀手在暗处,你在明处[杀手在暗处,你在明处],就算你再出色,也是阻止不了暗杀的。

  「而且,我们暂时还动不了帕西诺。上次的军火走私案,虽然是我们胜利了,可是俄国军方也认为我们调查得太过深入,干涉了他们的内部事务,未来的一段时间,迫于压力,我们得不到军方的合作了。」

  晏子殊沉默着。国防军事总部的高级官员和黑手党勾结,偷运、xx国家军火,牵扯到整个俄国军方高层,是极大的丑闻,国际刑警组织的调查是根据法律制度的,并没有过多介入俄国军方的内部调查,但是本着「家丑不外扬」的原则,费尽艰辛,为他们寻回数亿美元军火的国际刑警组织,却被唾弃了。

  虽然不公平,可是也能够理解他们排外的理由,晏子殊无话可说,握着拳头。

  「放松几天再回来,不能总是冷落家人和朋友吧?」奎因少将微笑着,看来晏子殊有了「女朋友」的消息,已经传到他耳中了。

  离开古巴前,卡埃尔迪夫送了一条铂金项链给他,简洁大方的样式,这样,晏子殊就能把戒指和身分牌一起,挂在脖子上了。

  上星期,晏子殊到自助餐厅吃午餐时,项链滑出衬衫衣领,让一直偷窥他的女警看到了戒指,不到下午两点,他有了女朋友的消息,就传遍了整栋大楼。

  晏子殊既没澄清,也没否认,于是大家都认定他有了「约定终生的情人」,说不定年底就会结婚,女警员的干劲一下子消沉许多,整间办公室都弥漫着一股黑沉沉的低气压,让晏子殊头疼。

  「是怎样的女朋友?」奎因少将好奇地问道。

  对于私生活,晏子殊向来闭口不谈,十分低调,他对工作的兴趣又远远大过于恋爱,每个人都很想知道,他到底是在哪里认识的女性朋友呢?

  「是……很久以前就认识的……朋友,」晏子殊不太会撒谎,坐立难安,「去年再次碰到……就在一起了,是商人。」

  「商人?」奎因少将万分意外。总觉得晏子殊的未婚妻,会是法医、律师之类的女人。

  「嗯、他、他从事……运输类的生意。」想到卡埃尔迪夫的军火生意,晏子殊从牙关里硬挤出相应的单词。

  「哦!那很有个性呀。」奎田少将笑道,「是个美人吧?」

  晏子殊点头,脸颊浮起尴尬的红色。

  「难得也会看到你害羞的样子啊。哈哈哈。」奎因少将大笑。

  晏子殊更加忐忑不安,不敢直视少将的眼睛,看向办公桌。

  看出晏子殊不想谈论私事,奎因少将便没再说起「女朋友」的事情,晏子殊松了口气,心脏却怦怦跳动着,这见不得光的恋情,让他的神经异常紧绷,也让压力呈直线膨胀。

  也许是真的把自己逼得太紧了,上次休假是什么时候?晏子殊不记得了。

  但是,明明知道是谁杀了昆恩,却没有证据,晏子殊的内心焦急不已,也被内疚煎熬着,他不需要休息,他只想要……破案而已。

  驾车离开守备森严的总部大楼,是下午四点,突然有了一周的长假,晏子殊却没有度假的心情,沿着金头公园驶向公寓楼。

  如果贸然去国外调查子弹的事情,会给少将带来困扰,刑警和私家xx不同,未经上级允许,是不能擅自行动的。

  否则就算找到了证据,也未必会被上级采纳。要是出了纰漏,还会连累他的小组成员,被一并处罚。

  手指紧捏着方向盘,胸口滚动着难以消解的郁闷,晏子殊很想去射击场,消耗积聚的压力,可是,那也是需要申请,才能支配枪支和弹药的。

  就没有什么地方,能让他真正喘口气吗?

  吱——

  卡埃尔迪夫的脸孔忽然出现在他的脑海里,晏子殊一脚踩下煞车,望着空旷的柏油路面,犹豫了很长时间后,才拨通了卡埃尔迪夫的手机号码。

  「嘟嘟……」

  三、四秒钟之后,有人接听了电话,温文尔雅的语气,「子殊吗?」

  「你在哪?」晏子殊的心跳有些快,卡埃尔迪夫一如既往、醇厚如风的嗓音,轻撩着他的耳膜。

  「英国,在我的庄园。」

  「我能过去吗?」

  「当然,怎么了?」听出晏子殊的心情不太好,卡埃尔迪夫关切地问。

  「没什么,把地址传到我的手机上,不用派人来接我了,我自己过去。」

  在工作上毕竟是敌对的关系,晏子殊此刻并不想见到卡埃尔迪夫,他只想要一个可以独处的地方罢了。

  「我知道了,路上小心。」卡埃尔迪夫温柔地叮咛。

  挂断电话之后,晏子殊对着手机发呆,直到一辆大货车轰隆轧过马路,他才回过神,踩下油门。

  黑色劳斯莱斯轿车在巴斯城郊,米涅尔瓦庄园的铸铁大门前停下。虽然说了不用派人来接,卡埃尔迪夫依然派出了私人保镖和古董轿车,晏子殊一路上得到的,也是无微不至的照料。

  英国和法国又不远,何必这么费神?可转念一想,卡埃尔迪夫没有派出直升飞机去接他,已经是让步了吧。

  浅灰色的天空飘着细雨,翠绿的草坪和树林像漆上了一层鲜艳的油彩,使得这座占地三千英亩的庄园,显得更加深广和恢宏。

  自古罗马时代起,巴斯就是权贵们休闲疗养的{sx}之地。它有着优美迷人的风光,名闻遐迩的温泉,以及大量古典建筑,走在城区大街上仔细观览,往昔的皇家气派随处可见。

  巴斯郊外,米涅尔瓦庄园是卡埃尔迪夫继承的,家族财产的一部分,在英国他还有别的城堡和庄园。悠久的家族历史,积淀下来的除了秘密,还有相当可观的财产。

  卡埃尔迪夫拥有的财富可买下整个国家,但他本人对金钱却毫无自觉,若生来就作为公爵的继承人长大,确实无法向他解释什么是平民生活。

  「您来了,晏先生。」

  身着英式管家制服的梅西利尔出来迎接他,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十分亲切,「公爵阁下在玄关等您,请把行李给我。」

  「不用了,我自己拿。」晏子殊婉拒,他提着一个小牛皮旅行袋,衣服不多,因为他不会待很久。

  「那请这边走。」梅西利尔温和地一笑,为他带路。

  雨恰好停了,清风吹拂,整座庭园飘逸而灵秀,晌午的阳光透过云层,在远处的山坡上,打上钻石般的耀眼光芒。宅邸前,气势非凡的喷泉池中央,鬼斧神工的痊愈女神——米涅尔瓦神像吸引了晏子殊的目光。

  这里是卡埃尔迪夫度假的地方吗?他在德国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吗?晏子殊很想问,又知道自己不能问,和卡埃尔迪夫和平相处下去的{wy}方法,就是公事和私事,不能混为一谈。

  若掺杂过多的个人感情,就会举步维艰,失去理智。在古巴时,他为卡埃尔迪夫动摇了,一听到「北欧蔷薇」的名字,就乱了方寸,无法冷静思考。如果他考虑得更深入,更警觉一些,昆恩就不会死。

  晏子殊很自责,他让昆恩付上了生命的代价。而且还无法对上级说明,枉费少将一直的信任。

  他一定会抓住谋杀昆恩的凶手,不管多危险,他都愿意。

  因个人感情而迷茫,不是卡埃尔迪夫的错,是他的错,晏子殊深陷懊悔之中无法自拔。

  ——「要是我说,他比我的性命更重要,你放心了吗?」

  在澳洲时,西蒙曾经问他,「你呢?你会伤害公爵吗?」,他一时冲动说了这句话,现在想来,是肺腑之言也不一定,也许,他比他自己想像的,更在乎卡埃尔迪夫。

  用了十分钟的时间才走到玄关,卡埃尔迪夫早就等候在门口。知道公爵想尽快和晏子殊独处,梅西利尔接过晏子殊的旅行袋,微笑鞠躬后,退下了。

  卡埃尔迪夫领着晏子殊穿过玄关,走进大厅。

  宽阔奢华的大厅可容纳五百人聚会,大理石地面光滑如镜,倒映出天花板上的烛台吊灯,以及墙壁四周的昂贵名画。

  再穿过大厅,才是布置极尽华美的会客厅。嵌木地板上铺着浅绿色,花纹精细的苏格兰地毯,家具是乔治一世胡桃木牧羊人钩状扶手椅、镶花柱脚桌、茶几上放着纯银烛台和蔷薇花,白色大理石壁炉上方,是超过一百英寸的壁挂液晶电视。

  「这里也是你的家。」卡埃尔迪夫轻柔亲吻晏子殊的嘴唇,「一切随意就行。」

  晏子殊没有回答,任由卡埃尔迪夫温柔地拥抱着他,额头抵在卡埃尔迪夫结实的肩膀上,深吸了一口气。

  「累了吗?」卡埃尔迪夫低声问,柔情似水。

  晏子殊轻轻摇头,「……兰斯,什么都别问,就让我这样待一会儿,好吗?」

  卡埃尔迪夫抱紧他,晏子殊的全身上下,都浸着雨丝的气息。

  「子殊,我爱你……」

  沉淀在耳畔的吐息,渗入了灵魂,让晏子殊的心荡起涟漪,「你每次都这样说,不知道情话说太多,听上去,像假的一样吗?」

  「可是,我真的爱你。」卡埃尔迪夫的手指轻抚那细腻如丝的黑发,「一辈子。」

  真的能够一辈子这么久远吗?晏子殊不相信。但是,心里又有一种奇异的,平静下来的感觉,卡埃尔迪夫身上淡雅的香气,让他闭上了眼睛。

  好像是……阳光的味道。

  在桃花心木长沙发上,晏子殊枕着卡埃尔迪夫的腿,进入了梦乡。

  梅西利尔端着红茶和点心走进来,看见公爵警告的眼神即刻停住脚步,招呼身后的佣人一起,静悄悄地退出去了。

  偌大的会客厅内,卡埃尔迪夫凝视着晏子殊的睡颜,满心的不舍。还说自己不累,眼底都泛着青色,要不是无法支撑下去,晏子殊怎么会来他的庄园?

  「……都叫你别这么拼命了啊。」极轻的呢喃,卡埃尔迪夫依依不舍地抚过晏子殊秀俊的脸庞,「好好……睡一觉吧。」

  卡埃尔迪夫抬头望向绿油油的庭院,如此宁静的午后,为何却没有幸福的感觉?

  想到晏子殊因为里乔·唐·帕西诺而陷入了危险,卡埃尔迪夫冰紫色的眼眸,闪烁着不寒而栗的光芒。

  匡匡!匡匡!

  庄园北侧,有一个休闲健身室,除了多功能健身器械外,还有专业的拳击场地和设备,这两天来,晏子殊除了吃饭和睡觉,都在这里度过。

  {yt}十四个小时的练拳,怎么看,都已经超出了「锻链」的范畴,是在自我折磨了。

  砰!

  晏子殊风驰电掣的一个左直拳,硬实的沙袋被打得深深凹陷了下去,连固定沙袋的铁架也被撼动,但他无动于衷,紧接着又连击数个摆拳,沙袋晃动得更加厉害,晏子殊手指上缠着的棉纱绷带,也渐渐渗出了血。

  多年前,在纽约做xx时,他有一个搭档,是个性格十分开朗的青年,两人合作也很愉快。那时候,地下拳击十分盛行,六成私营拳击场被俄国黑手党控制,每晚的非法营利,高达一千万美元。

  上级想要新的面孔潜入拳击俱乐部做卧底,原本是让晏子殊去的,但他的搭档,担心他的东方脸孔,会遭到俄国人更恶劣的对待,自告奋勇顶替了晏子殊。

  谁知道,由于黑手党的狡诈和xx的失误,卧底行动失败了,同伴的身分被暴露,晏子殊拼命赶到码头的时候,只看到他满身弹孔,面目全非的尸体。

  晏子殊愤怒地站到了拳击台上,一晚上打了六场比赛,击倒了十个专业拳击手,让措手不及的俄国人整整赔上了一亿美元!

  搜集了确凿证据之后,国际刑警组织连同纽约xx,雷厉风行地突袭了黑市拳击俱乐部,逮捕了六十多名罪犯,近二十人被遣送回俄国,面临终身监禁。

  回到法国以后,晏子殊也和别的刑警合作过。但是,他的孤僻和独断专行,让他们无法忍受,也不能理解,在亚伯特上将的庇佑下,晏子殊{zh1}还是单独执行任务。

  ——危险,他一个人承担就够了,晏子殊不想再看见同伴的尸体。

  随着一个个案件被侦破,「夜鹰」的名气逐渐响了起来,想要他性命的人也越来越多,但是他们却抓不到他的弱点,晏子殊没有特别亲密的朋友。

  而且作为国际刑警,晏子殊的档案、银行帐户、住址等一切讯息都是被保护的,是需要高层官员签名,才能查阅的机密资料,目前也只有卡埃尔迪夫看过他的背景档案。

  匡!

  又一个狠戾的直拳让沙袋上下摇晃,晏子殊的手指关节全擦伤了,可他似乎感觉不到痛,也意识不到自己在做什么,他的眼前只有,昆恩的头部血腥爆裂开的画面。

  即使经历过数不清的枪战,看够了尸体,那一瞬间的可怖,仍然牢牢定格在晏子殊的视网膜中,他的手指上,也依然残留着那种……温热、黏滑的血的触感。{dy}次,因为看到尸体而想呕吐。

  晏子殊痛恨自己,像个初出茅庐的菜鸟那样,因为验屁照片而辗转难眠,他觉得自己不够坚强,把心里的愤怒发泄在沙袋上。

  猛地击出一个右直拳,固定在墙壁上的铁架嗡嗡鸣响,晏子殊大口呼吸着,额头上密布的汗水不断滑下来,他的灰色纯棉背心湿了一大片。

  右手上的绷带忽然松脱了,晏子殊停下来,重新扎紧。

  庄园东南角的书房,一直埋首处理公务的卡埃尔迪夫,突然把金色雕花钢笔放下。

  从这里看不见北侧的健身室,可他的心思几乎全在那边,已经两天了,晏子殊该停止了吧?这样折磨自己,到底是「惩罚」了谁?卡埃尔迪夫无奈地叹息。

  如此多愁善感的人,本不该去做刑警,和十年前一样,晏子殊还是……太善良了啊,凝视了窗外的喷泉半晌,卡埃尔迪夫站起身,走了出去。

  弯腰捡起地上的毛巾,擦着汗水的晏子殊,根本不理睬走进来的卡埃尔迪夫,丢掉毛巾后,继续对着沙袋练习拳击。

  沙袋砰砰直响,光听那声音就知道晏子殊出拳又快又凶。

  在他停歇的间隙,卡埃尔迪夫站到了沙袋前面。

  「让开。」

  晏子殊喘着气说,他的心里正架着一团火,每一根毛发{jd0}都彷佛溅出火星,是无法控制力道的。

  「只打沙袋没意思吧?我陪你。」卡埃尔迪夫说着,解开驼色羊毛风衣的钮扣,不紧不慢地脱掉衣服。

  「我不想和你打。」晏子殊别开脸,拿手背擦去脸上的汗珠。

  「怕输给我吗?」卡埃尔迪夫轻笑。

  「笑话!」晏子殊凶戾地瞪他一眼,话音才落就猛然挥出左拳。

  不幸的是,卡埃尔迪夫似乎知道他的拳路,这一拳就像砸上了墙壁,卡埃尔迪夫单手就扣住他的拳头,柔美地一笑,「就这点程度呀?」

  晏子殊气极,拳头捏得格格直响,像把空气一劈为二,狠狠揍出一记右勾拳!

  出拳速度快到卡埃尔迪夫都觉得吃惊,他往后退了半步,避开晏子殊右拳的同时,也不得不松开他的左手。

  「喂,认真一点!」卡埃尔迪夫是来做沙袋的吗?明明有反击的机会,却不动手,晏子殊非常不满!

  「我不想你受伤。」卡埃尔迪夫担心要真打起来,会弄伤晏子殊。

  「哼!是吗?」

  突然,晏子殊飞起一脚向卡埃尔迪夫的侧腹踢去,这已经不是拳击,而是跆拳道了。

  卡埃尔迪夫伸手挡了一下,整条手臂震得发麻,连肩膀也麻痹了。

  晏子殊毫不客气,一连击出好几个迅猛凶悍的勾拳,招招直击下颚、脸颊等要害。

  卡埃尔迪夫用双手挡住晏子殊疾如骤雨的攻势,一个不留神,颧骨下方尖锐地刺痛,被晏子殊凌厉的拳头,打伤了。

  虽然只是一点擦伤,冰敷一、两天就会好,但也说明晏子殊是真的在生气,卡埃尔迪夫更加不会出手,与他对打。

  从跆拳道、空手道,到自由搏击,黑带六段的身手果然厉害!连卡埃尔迪夫也感到吃力,注意力要高度集中,才能避他的攻击。

  「混蛋!」

  晏子殊因为卡埃尔迪夫的放水而气愤,不依不挠地逼他反击。好几次,卡埃尔迪夫都被他逼至死角,无路可退,确实还手了,但是,根本没出实力。

  「你看不起我吗?!」

  晏子殊万分恼火地扑上去,脚底却磕到一个硬物,应该是哑铃之类的健身器材,尽管知道自己踩到了什么,身体却已经失去平衡,猝然向后摔倒!

  预感会狠狠跌上一跤,晏子殊心里一慌,但是下一个瞬间,身体接触到的不是实木地板,而是卡埃尔迪夫的手臂。

  卡埃尔迪夫温柔地抱着他,语气里满是担心,「你没事吧?」

  无论怎样,都是赢不了卡埃尔迪夫的,晏子殊忽然间清醒了,也在那一瞬间失去了斗志,颓丧地说,「……放开我。」

  卡埃尔迪夫放开他,晏子殊汗流浃背地平躺在地板上,从剧烈喘气中缓过一点劲来。

  寂静的庄园,从窗户照射进来的阳光是如此明亮,晏子殊拿手臂遮挡住眼睛。

  第七章 重返奥汀

  树的声音、光线、呼吸……一切都在远离,意识朦胧之际,落在嘴唇上的亲吻,柔软得不可思议。如此小心翼翼是为了什么?担心他的自尊心受到伤害吗?

  「不会的,兰斯。」

  「你已经够温柔了……」

  晏子殊放下手臂,缓缓睁开眼睛。卡埃尔迪夫的脸庞近在眼前,淡金色的长发,衬托着紫罗兰色的双眸,在阳光中有一种虚幻的美感,让人再次想到教堂穹顶上的壁画和那些圣洁永恒的色彩。

  无与伦比的美貌,即使再过二十年,也依然如此震撼人心吧?

  「子殊,」卡埃尔迪夫拉起晏子殊的手,握紧,「和我一起……回奥汀吧?」

  「我有说过……一定会嫁给你吗?」晏子殊故意吐槽。

  奥地利的奥汀城堡,是卡埃尔迪夫的出生地,亦是他的家族世代举行婚礼的地方。

  当初,卡埃尔迪夫有许多地方可以囚禁晏子殊,但是他却选择了奥汀,这个对他来说,有着无数回忆,{wy}可称之为「家」的地方。

  当然,囚禁行为是错误的,他以为终于抓住了晏子殊,却不知道自己亲手丢掉了最重要的东西——晏子殊的心。

  为了弥补这个错误,他走了漫长的一段路,好不容易,才重新得到了晏子殊的信任。奥汀,是他们之间的芥蒂,一直不愿意提起的过去。

  「那么,要我怎样做,你才肯嫁给我?」卡埃尔迪夫轻轻压在晏子殊身上,认真地问。

  「不要……比我先死。」

  「我已经发过誓了,子殊,我会做到的。」不再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险,卡埃尔迪夫以后会更加谨慎。

  「还有一件事。」晏子殊喃喃。

  「什么?」

  「假如……我死了,你要活下去。」晏子殊直视卡埃尔迪夫的眼睛,「不要因为我而自暴自弃,我不会高兴的。兰斯,如果你真的爱我,就活下去,好吗?」

  卡埃尔迪夫下意识握紧晏子殊的手,深情的眼神中,蕴含着晏子殊无法明白的感情,是痛苦?还是哀伤?这种情感,铭刻在卡埃尔迪夫的心灵深处,是超越灵魂而存在的。

  「傻瓜。别胡思乱想了,你不会死的,我不允许。」卡埃尔迪夫放开晏子殊的手,轻轻撩起他汗湿的运动背心。

  「兰斯?」

  卡埃尔迪夫织长的手指在他胸腹恣意游走,似抚慰,又像是逗引。

  「我知道你很不安,子殊,我会帮你忘记这些的。」

  卡埃尔迪夫温柔地吻着他的锁骨,说道,「昆恩的死不是你的错,帕西诺已经知道是谁出卖了他,你根本无法阻止这场谋杀,昆恩就算进了监狱,也会被除掉的,这就是……黑手党的游戏法则。」

  高高卷起灰色棉织背心,卡埃尔迪夫炽热的吻落到紧实的胸膛上,舌尖舔过小巧的乳头,为更进一步煽动它,含进嘴里。

  「唔——!」

  胸口轰然积聚了可怕的热量,简直像是……被点燃了似的。乳尖浸染着xx的绯红,卡埃尔迪夫用舌头吸卷着它、用牙齿轻轻咬噬,奇怪的是,产生热辣辣疼痛感的,却是下腹。

  沉睡的欲望,新的渴望,在卡埃尔迪夫极富技巧的挑逗下,层层叠叠地交织、碰撞,融合在一起,令饥渴无法遏制地奔流起来,晏子殊无意识地舔了一下干燥的嘴唇,双眼迷蒙。

  卡埃尔迪夫的嘴唇滑过他的胸膛,轻轻地、一点点地往腹部吻去。

  柔软的金发擦过晏子殊赤裸的身体,这细微的碰触也令心脏怦然跳动,他无法阻止卡埃尔迪夫,xx动弹不得,积淀在腰部的,甜腻麻痹的快感,让喉咙也痉挛起来。

  「呜……」逸出唇瓣的低哑xx,加深了空气里淫艳的气息。

  卡埃尔迪夫低下头,湿润的舌尖舔着他已经勃起的性器,像要从中推挤出更浓烈的快感一般,舌叶攀爬向上,舔舐着坚硬的顶端。

  「啊啊……嗯……」

  更多液体黏黏地滴了下来,弄湿了卡埃尔迪夫抚摸着根部的手指。晏子殊想要逃避这一幕似的,别开头紧闭着眼睛,呼吸粗重而灼热。

  「嗯啊啊……兰、兰斯……」

  淫乱而甘甜的快感在鼓胀的血管内攒动,绵绵不绝地刺激着他,无法挣脱,企图让他摒弃所有的不安与慌张,晏子殊的意识有些恍惚,双手抓也似的扣住卡埃尔迪夫的手臂,力道大到会留下指痕。

  可是,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焦躁的身体迫切需要这种……被吞没的感觉。

  灼热的舌叶在顶端淫猥地徘徊吸吮,晏子殊的脚趾头都颤栗起来。

  「呜……」

  欲望前端被吞没了,柔滑滚烫的口腔带给晏子殊绝顶的快感!身体会就此融化吗?卡埃尔迪夫无微不至的抚慰,让饥渴暴涨!

  「啊……哈……」

  卡埃尔迪夫细心地舔去溢出来的液体,毫不吝啬地疼爱着晏子殊,手指在根部熟练地滑动着,掌心感受着更实在的热量。

  越是直率的爱抚,对晏子殊来说越是难以忍受,好像所有的弱点都被人硬生生撬开,暴露在阳光之下。

  他无处可躲,也无处可藏。紊乱的、充满着淫艳色香的xx也好,不断痉挛、滴下「泪珠」的昂扬也罢,都映在卡埃尔迪夫积淀着欲火的紫色眼眸中。

  「不要……」

  晏子殊在火热的欲海中挣扎沉沦,汗珠自上下起伏的胸膛不断滚落。卡埃尔迪夫给予他的快乐,像xx一般吸食着他朦胧的意识,热浪在蔓延,除了卡埃尔迪夫的怀抱,他哪里都去不了。

  怦咚!

  狂乱的心跳,被逼至{zg}界限的高潮的悸动,绷紧的下肢发出倾轧般的悲鸣,每一滴蜜液都被卡埃尔迪夫吞掉了,快乐过后的蜜口,漾出让人全身发软的甜美余韵。

  卡埃爵迪夫舔着自己的手指,然后抓住晏子殊的膝盖,大大地分开他的双腿。

  「嗯……」

  晏子殊眼神涣散,由于激烈xx的冲击眼角非常红艳,浸染着诱人的风情,卡埃尔迪夫也被引诱了,低头亲吻他的眼脸,又再次覆上他的嘴唇。

  舌头激烈地摩擦,唇瓣被啃咬吮吸,xx餍足的热吻。晏子殊有种晕眩的感觉,手臂轻轻抵住卡埃尔迪夫的胸膛,卡埃尔迪夫说要帮他xx不安,而他现在确实什么都思考不了。

  「子殊,放松。」

  卡埃尔迪夫的手指挤入了后庭,缓缓地刮搔,晏子殊的大腿根部立刻抽搐起来,但卡埃尔迪夫没有犹豫,指头轻轻推动着花襞,令人颤栗的温柔。

  「呀……啊……咿!」

  浸淫着欲望的后蕾被执着地抚弄着,指尖深深埋入进去,扭转、抽动,热量再次积聚在下腹,粘腻地撩拨着尾椎骨,一层层荡漾开去。晏子殊的膝盖绷得紧紧的,泄出的xx格外沙哑。

  「呜……不……不要……住手……兰斯!」

  快感被残酷地引导着,一再被摩擦的弱点,生出把意识都粉碎的快乐,血管似乎肿胀了起来,焦渴的神经阵阵颤栗。

  「不!不要这样!兰斯!住手……啊……啊啊啊!」

  挺立的性器被温柔地握住,有力地抚摸。当灼热的铃口被修剪整齐的指甲突然地挖开时,晏子殊尖叫着,失控地达到了顶峰!

  奥地利西南部,帝罗尔,奥汀城堡——

  从文艺复兴式窗台望出去,可以看见白雪皑皑的阿尔卑斯山脉,恢宏而壮丽,夕阳的光辉越过山坡,像熔金一样点缀着蜿蜒的河流。

  再一次回到奥汀,晏子殊心情复杂,他尝试用一种新的目光去注视奥汀,说服自己放松下来。过去的毕竟已经过去,他无力改变那段回忆,就算伤痕仍然存在,他也不想再强迫自己去面对它。

  从仇恨中解放出来,不是为了卡埃尔迪夫,而是为了自己,他早就原谅了卡埃尔迪夫,只是在被回忆折磨着而已。

  啪嗒……

  轻柔的脚步声,晏子殊的视线转向拱顶走廊,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一个大概一百四十公分高的男孩,正穿过门廊走过来。

  他穿着浅色衬衣、系白色领带,外罩黑色紧身骑士服,双手戴着白色手套,往下是浅褐色马裤和手工制的皮靴。

  他的打扮十分优雅,而且颇有乡村间的自然气息。他远远看见晏子殊后,愣怔了一瞬,像是在担心什么,然后才鼓足勇气迈开·步,笔直走向晏子殊。

  夕阳的光辉柔和地笼罩在他的身上,一头蜷曲的金发,像宝石一样熠熠生辉,他长得非常美,犹如油画上的丘比特。白皙光滑的肌肤,红润的嘴唇十分柔软,小巧的鼻子挺翘,细长的睫毛下,闪动着一双水灵灵的紫色眼睛,天真烂漫,充满孩子气。

  晏子殊一下就认出他来——兰德尔·冯·卡埃尔迪夫,今年九岁,是卡埃尔迪夫的养子。

  去年被卡埃尔迪夫收养后,他就一直住在奥汀城堡里,没有上学,而是由专门聘请的家庭教师教育。

  他的气质和卡埃尔迪夫颇像,高贵而优雅,是一个小绅士。

  兰德尔步履轻盈地走到晏子殊面前,落落大方地问,「先生,您是公爵阁下邀请的客人吗?」

  「是,你好。」

  他的声音和他的外貌一样优美,宛如维也纳童声合唱团的天籁之音,晏子殊对他很有好感,伸出手。

  男孩握住他的手,低头轻吻了他的手背,这特别的吻手礼,让晏子殊惊讶。

  「您叫什么名字?」兰德尔放开他的手,亲昵地问。

  「晏子殊。」

  「我可以叫你子殊吗?」

  「可以。」在西方,晚辈也会直呼长辈的名字,晏子殊觉得这没有什么。

  「公爵阁下是一个冷淡又无趣的人吧?他很少回奥汀,我听说他今天会带未婚妻来。」兰德尔说着,主动牵住晏子殊的手,一点也不怕生的样子。

  「到晚餐前还有一段时间,我带你去马场玩吧。」

  「你不喜欢公爵吗?」被他带着往前走,晏子殊问道。

  「不喜欢。」

  「为什么?」晏子殊诧异。

  「因为他比我强太多,总有{yt},我会超过他的。」兰德尔认真地说,旋即绽开一个可爱的笑脸。「去看一下我养的马吧,是比赛级别的阿哈尔捷金马。子殊,你会骑马吗?」

  「会一点,但骑得不好。」仔细想来,他确实不会骑马。马术、高尔夫球这类贵族运动,晏子殊都不太擅长。

  「没关系,我教你,我两岁就开始骑马了哦。」兰德尔握紧他的手,友善地说,「『爵士』是很温驯的马,你一定会喜欢它的,对了,你会在这里住多久呢?」

  「到耶诞节以后吧。」

  「那么,这几天我能找你玩吗?」兰德尔停住脚步,高仰起头问道。

  被他温煦的笑靥感染,晏子殊微笑着点点头。和卡埃尔迪夫不同的是,他本来就喜欢孩子,亚伯特上将去世后,晏子殊仍然在假日去他的家里,买些礼物送给他的孙女。

  亚伯特上将的孙女今年已经十四岁了,在纽约威拉德私立女校念书。她非常黏晏子殊,每次赢得什么比赛,或有什么困扰,都会{dy}时间写邮件告诉晏子殊。

  两人既是朋友,又像是亲人,晏子殊对照顾孩子很有耐心,但卡埃尔迪夫就没有,印象里,晏子殊还真没见过,他和小孩在一起的画面。

  「子殊,你住在哪间客房?」兰德尔突然想起来似的,抬头问道。

  奥汀城堡是几经扩建的中世纪城堡,主堡有一百四十个房间。十二世纪时,它是围起高墙、塔楼、火炮的石制军事城堡,属于卡埃尔迪夫家族。文艺复兴后,逐步改建成了适合王室居住的花园城堡,雍容华贵。城堡东部是主卧室和主人活动的区域。

  「我住在东边的卧室。」

  「你是新娘的亲戚吗?」

  「兰德尔,其实……我是……」晏子殊嗫嚅,不知道该怎么对一个孩子解释,两个男人间的婚姻关系。

  「子殊。」

  卡埃尔迪夫突然出现在走廊的另一端。他穿着一套黑色细直纹的义大利西装,左胸口袋里插着亮灰色的真丝手帕。他令人屏息的美貌,呼应着成熟优雅的贵族气质,和古堡背景浑然一体,一下就抓住了晏子殊的目光。

  「我到处在找你。」然后,卡埃尔迪夫的视线又落到那个小小的身影上,说道,「哦,你们已经见过面了吗?」

  「嗯。」晏子殊轻轻点头。

  「晚安,父亲。」兰德尔放开晏子殊的手,礼貌地行礼。

  「梅西利尔和你说过了吗?我今晚会介绍未婚妻给你。」卡埃尔迪夫低头说道,一旁的晏子殊不禁捏了把汗,面色紧张。

  「是。」

  「你面前这位就是。以后,你会有两个父亲,他也会照顾你。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看待同性婚姻的,但是,我是绝不会因为你就放弃他的,明白吗?」

  「兰斯!」哪有人这样和孩子说话的!晏子殊心急地喝止。

  兰德尔一动不动,呆站了很长时间。晏子殊担心不已,若兰德尔不能接受他们怎么办?有哪个孩子不希望自己有一个母亲?

  「不,您多虑了,父亲大人,我并不介意有两个父亲。」

  兰德尔缓缓仰起头,像是从巨大的情感冲击中,勉强回过神来,「我只是……有些震惊,对晏先生来说,您是{zh0}的选择吗?」

  「怎么,你不服气吗?」卡埃尔迪夫牵动嘴角,挖苦道。

  「没错,我替晏先生感到不值,他应该有更好的伴侣,而您只会欺负人罢了。」兰德尔毫不畏惧,一针见血地说。

  「真可惜,不管你怎么想,他都是你的父亲。现在回房间去,晚餐时我会正式介绍你们认识。」卡尔迪夫高傲地说。

  兰德尔目光灼灼,依然想说点什么,但{zh1}还是点点头,说道,「是,父亲。」

  兰德尔闷闷地离开后,晏子殊眉头紧锁,责怪卡埃尔迪夫,「他只是一个孩子,有必要这样严肃吗?」

  「子殊,我需要的是继承人,不是儿子。身分越高的人,责任就越大,他必须得明白这个道理,在我六岁的时候,我的父亲,就把我当作一个成年人看待了。」

  「可是,你收养了他,他就是你的儿子。兰斯,我不是说严格点有什么不好,但是不要忘记,他才九岁!」

  「我会记住的……」卡埃尔迪夫叹息,手搭在晏子殊的肩上,「天黑之后,外面会很冷,到里面去吧。」

  「嗯。」晏子殊点头,转身想走。

  「子殊。」卡埃尔迪夫叫住他。

  「什么?」

  「对不起。」卡埃尔迪夫的眼眸里有着深深的歉意,「过去,我对你做的那些事情……」

  「想让我原谅你的话,就别再提起来了,兰斯,我累了。」晏子殊拒绝卡埃尔迪夫再次靠近,头也不回地走了。

  {zh1}一点阳光沉进了地平线,冷寂的黑暗笼罩了山谷。卡埃尔迪夫站在原地,凝望着远处的山峰,似乎感觉不到冬日的寒冷。

  那些伤痕累累的回忆,会有彻底痊愈的{yt}吗?他是不是太心急了呢?卡埃尔迪夫无限懊悔,他愿意付出一切改变过去,但是,历史是不可能改变的,他们之间的裂痕,会像窗外的山脉,永远存在。

  左胸的疼痛是那么清晰,如同xx狠狠扎了进去,每一根血管都流淌着椎心的痛苦。无论有多相爱,他和晏子殊依然是敌对的。事到如令,他能奢望过去的一切,都只是一个梦吗?

  卷着松涛、飒飒袭来的山风,使卡埃尔迪夫的双手变得冰凉。直到梅西利尔出来找他为止,卡埃尔迪夫都一直站在那里,沉思着。

  灯火通明的晚宴在大宴会厅,可容纳百人同时进餐。

  晏子殊对这个餐厅有很深的印象,它的奢靡让人想起十九世纪的英国宫廷。

  布置精美的餐桌上摆放着印有家族纹章的瓷器、纯金餐具。晏子殊发现家具全都换过了,原先的米色镀金豪华餐椅,换成了嫩绿绸缎椅面的高背椅。墙上的壁毯、油画、以及覆盖整个地板的细羊毛彩色织毯,都更换成了细腻柔媚,盛行于法国路易十五时期的宫廷洛可可风格。

  卡埃尔迪夫重新布置了城堡,还在湖边增建了一栋有二十个房间的船坞,方便出游和钓鱼。此外也扩建了跑马地、射靶场和城堡花园,光是花围、人工池、瀑布的修缮就用了一百天。

  再加上全球{zxj}的保全系统,遮罩卫星监视,支出高达上亿美元。卡埃尔迪夫并不在乎花了多少钱,他只希望晏子殊住得舒适,要不是他们提前回奥汀,卡埃尔迪夫还打算,把城堡每一个角落都翻修一新。

  晚餐很丰盛,按照礼宴准备,有九道菜,气氛也很温馨。兰德尔是一个乖巧懂事的孩子,见多识广,他丰富的知识让晏子殊很吃惊。他从来不知道一个九岁的孩子能懂得那么多东西,而且中文和英语一样流利。

  和他聊天很愉快,两个小时一晃而过,到了晚餐结束时,晏子殊已经和他很熟了。

  兰德尔主动带晏子殊去游戏室,那是一个面向泳池的圆形房间,约三百平方米。放着近百台来自美国、日本的{zx1}款游戏机。从射击、赛车、棒球、到互动连线类游戏,令人眼花缭乱,宛如一个小型游艺厅。

  兰德尔和晏子殊一起打虚拟棒球,晏子殊发现兰德尔的反应也很敏捷,他甚至能心算出棒球飞行的高度和路线,每次都能击出二垒以上的安打。

  电玩游戏不是晏子殊的强项,不过还是玩得很高兴,兰德尔热情地指导他,手把手地救他操作按键和摇杆,告诉他赛车游戏的诀窍,到射击游戏时,是晏子殊教他枪械的构成及子弹速射的技巧。

  梅西利尔送来了果汁、蓝莓蛋糕等甜点,在旁边陪他们玩游戏。

  卡埃尔迪夫自晚餐时就插不上话,见他们俩热乎地聚在一起,就独自去了三楼的书房。

  卡埃尔迪夫会为兰德尔买来全球最贵的游戏机,但不会和他玩,对电子游艺之类的东西也毫无兴趣。

  到了晚上十点,梅西利尔要带兰德尔回房间休息,兰德尔却说睡不着,想和晏子殊多玩一会儿,于是两人又在放映厅看了一部动画片《冰原历险记》,相当尽兴。晏子殊回到主卧室的时候,已经接近午夜十二点了。

  卡埃尔迪夫坐在白色大理石壁炉前,低头阅读着一本边缘镶嵌青铜铆钉的古书。

  热呼呼的火苗使房间十分暖和,不清楚壁炉里烧的是什么木炭,空气里还有一股沁人心脾的芳香。

  看见晏子殊走进来,卡埃尔迪夫放下书,说道,「你不用太宠着他,让梅西利尔陪他玩吧。」

  「不,我也玩得很开心,好久没这么放松了,他是个好孩子。」晏子殊说着,走到一把扶手椅前坐下。

  「只是在你面前罢了,他一点都不可爱。」卡埃尔迪夫闷闷地说,站起来,走向晏子殊。

  白皙优美的手指抚上晏子殊的脸颊,感受着那温暖的体温。卡埃尔迪夫抬起晏子殊的脸,轻柔地吻着他的唇瓣。几次柔情又缠绵的亲吻之后,卡埃尔迪夫放开他,注视着他。

  浅紫色的眼眸温柔似水,洋溢着某种激烈的感情,晏子殊觉得目眩般的闭了闭眼睛,表情变得柔和下来,「是吗?我倒觉得……他比你可爱多了。」

  卡埃尔迪夫轻声笑了一下,弯下腰,抱着晏子殊。光亮的金发滑下他的肩膀,犹如金色的溪涧和晏子殊的黑发贴在一起,「我们……去床上睡觉吧。」

  「你会只让我睡觉吗?」晏子殊靠着他的肩膀,轻声调侃。

  「不会。」

  卡埃尔迪夫回答得太直接,晏子殊倒接不上话,脸孔像发烧一样滚烫,心跳声也震耳欲聋。

  卡埃尔迪夫明白晏子殊的羞涩,诱引般地舔着他红透的耳朵,「要我抱你上床吗?」

  「不要!」

  「有句话叫『娇妻在怀』,是这样念的吧?」卡埃尔迪夫故意说着中文,「偶尔也让我抱一次,没关系吧?」

  「不要!你要是敢这样做,我不会放过你!」晏子殊红着脸低吼。

  「真小气……」卡埃尔迪夫在晏子殊的耳边嘀咕,白皙的手指向下滑动,解开了晏子殊的黑缎领结。

  深红色的华盖四柱古董大床,在烛光的映照下,荡漾着一种令人心跳加速的情色味道。

  卡埃尔迪夫和晏子殊全身赤裸,躺在床上亲吻着彼此。

  晏子殊的吻带着深深的羞怯和小心翼翼,显得笨拙。卡埃尔迪夫耐心地引导他,又一遍遍地吻着他的肩膀、颈项与胸膛,晏子殊觉得自己快要被这灼热的爱抚吞没了,热汗淋漓,迷离而茫然的目光落到卡埃尔迪夫的金发上。

  仿佛是穿过沙漠的风,卡埃尔迪夫轻盈的金发是那么耀眼和美丽,晏子殊的手指轻轻抓住了其中一缕发丝,指尖享受着它的柔软与细腻。

  卡埃尔迪夫握住晏子殊的手,十分用力地握紧,转过晏子殊的身体后,由下而上地舔舐着晏子殊背部的肌肤。那壮实的肌肉孕育出雕刻般的美感,蛊惑人心,卡埃尔迪夫也吻着肌肤上的伤痕,舌尖划过浅色的痕迹,如同羽絮一般,怜惜的吻。

  「呜唔!」

  火热的舌头,突然侵入晏子殊的耳窝,xx的,轻轻吹气般的撩拨。耳朵正是晏子殊的弱点,他的呼吸立刻紊乱了,卡埃尔迪夫捋起黑色发丝,在晏子殊的后颈处,也留下粉色的吻痕。

  「啊……」

  温热的呼吸点燃一簇又一簇饥渴的欲火,大床对面,明亮的镜子映出两人紧密相叠的画面,晏子殊短促地喘息着,卡埃尔迪夫的手指像是带着独特的魔力,被他抚摸过的地方,都微微颤栗起来,凝聚着浓稠甘甜的快感。

  「嗯……啊……」

  身体热到连汗水都蒸发了的程度,大腿肌肉绷得像石头一样坚硬,晏子殊按捺不住地磨蹭着身下的毛毯,卡埃尔迪夫拨开他的膝盖,手臂往下伸去,握住那勃发的性器,缓慢而温柔地揉搓。

  「……呜……啊……啊啊……」

  在卡埃尔迪夫纯熟的抚慰下,晏子殊矜持不了多久便滴下愉悦的「水珠」。卡埃尔迪夫湿润的手指来回游走,抚弄着前端。怒张的性器筋络鼓起,似乎快要达到极限,卡埃尔迪夫扳起晏子殊的下巴,热切地吻着他的唇瓣,舌头钻入口中蠕动。

  「兰斯……唔……」

  晏子殊在浑然忘我的热吻中,爆发出灼热又激情的种子。

  第八章 狩猎

  卡埃尔迪夫凝视着气喘吁吁的晏子殊,手指轻缓摩挲着他的嘴唇,晏子殊灼烫的气息撩逗着卡埃尔迪夫的心,无尽依恋在心底延伸着,白皙的指尖像要确认什么似的,一而再、再而三地抚摸着晏子殊的脸庞,再次压上甜蜜的吻。

  再深的自责也无济于事,他改变不了过去,只能掌握现在,卡埃尔迪夫发誓永远也不再犯同样的错误,他要用生命,去爱晏子殊。

  说他固执也好,愚蠢也罢,他的性命和心底的爱恋是紧紧联系在一起的,用生命去守护这{wy}的爱情,若有{yt},失去了晏子殊,他对这个世界也不再有任何留恋。

  「我爱你……」

  这短短的告白,包含的是卡埃尔迪夫以生命为承诺的——永恒的爱。

  所以他无法答应晏子殊,独自在这个世界上生活下去。他也绝不会告诉晏子殊,自己的执着到底有多深。真正的爱情,是希望对方得到幸福,而不是束缚。

  只要能够爱着他就好,卡埃尔迪夫觉得自己的灵魂,在爱上晏子殊的那一刻起,就不再属于自己了。

  刻上誓言似的深吻,火热湿润的舌头激烈地摩擦,一次又一次更深地贴在一起,晏子殊轻轻咽下卡埃尔迪夫的唾液,沉浸在这热情的吻中,直到头脑变得软绵棉,无法顺利呼吸为止。

  「你……怎么了……?」

  晏子殊气吁吁地问,双手抓着卡埃尔迪夫强壮的胳膊,「又在……想什么了?」

  「什么呢……?」卡埃尔迪夫故弄玄虚地耳语,「说出来,你会害羞。」

  「你是想被我踹下去吧?」晏子殊凶恶地低语。

  卡埃尔迪夫宠溺地笑着,手指轻柔滑过晏子殊结实的大腿,往两腿之间潜入。

  「唔!」

  即使才刚刚释放过,被卡埃尔迪夫温厚的手掌包覆住爱抚,晏子殊还是感觉到自己兴奋起来,热流一点一滴地汇聚到下半身,颤抖的分身变得异常敏感,几乎可以感受到卡埃尔迪夫的手指,是怎样淫亵地蠕动,晏子殊的咽喉紧缩着,像喘不过气来一样,张开嘴唇呼吸。

  「混蛋……啊……呜……」

  濡湿的指腹毫不犹豫地挤压着硬热的前端,缠绕着它抚拭,晏子殊的腰好像麻痹掉了,大腿一点力气也使不上,脑袋深处尽是白光点点。

  卡埃尔迪夫技巧高超的挑逗,总是让他饱受煎熬,又欲罢不能。晏子殊嗔怒地瞪着卡埃尔迪夫,想要抵抗这种xx被摆布的感觉,但是……

  「住手啊!……笨蛋!……」

  卡埃尔迪夫弯下腰,一脸从容地舔着高高立起的性器,黏滑的舌尖钻入顶端的缝隙,像蛇一样搅动着,手指则毫无顾忌地骚扰着根部,用力揉挤着它,晏子殊快要被折磨疯了,身体滚热发烫,汗水涔涔。

  「让我射……不要再弄……唔!兰斯!」

  晏子殊不想丢脸地射在卡埃尔迪夫的嘴里,但后者没有一点放手的意思,依旧含住坚硬的顶端,煽情有力地吞吐。

  如此端正的脸孔,做起这种事情来,还真是刺激人的心脏,卡埃尔迪夫沉浸于xx的表情十分性感,甚至有些性感过头,晏子殊的脉搏急速地跳动,快要因为沸腾的欲火爆炸了。

  「兰斯……快快点放手……」晏子殊沙哑地喘息,慌张地抓着卡埃尔迪夫的肩膀。

  「就这样……射出来好了,有什么难为情的?」卡埃尔迪夫抬起头,舌尖轻舔唇瓣,低哑地说。

  「我才不要!」

  {dy}次被他爱抚了几下,就射在了他的手里,晏子殊不希望自己变得更丢脸,在卡埃尔迪夫的字典里,是没有羞耻这两个字的吧?

  「你在一些奇怪的地方……特别固执呢。」卡埃尔迪夫喃喃地说,手指依旧不轻不重地抚弄着挺立的昂扬。他灼烫的气息吹过那微微颤抖的前端。

  「呜——!」

  绷紧的血管突突跳动,宛若一道激流冲撞着本就不堪一击的敏感神经,晏子殊蓦然咬住嘴唇,迸射出火热激昂的白浊。

  「啊……哈……」

  躺在床上大口地喘气,晏子殊面红颈赤,恨不得拿枕头把自己掩埋起来。卡埃尔迪夫相当平静地拿拇指抹去溅到脸上的液体。

  「子殊,把腿张开。」卡埃尔迪夫坐正身体,居高临下地说。

  「……」

  「怎么了?」

  「你真是有够变态。」晏子殊绯红着脸咕哝,不敢看卡埃尔迪夫的脸孔。

  「我只对你有欲望,想抱你,是很正常的反应吧?」卡埃尔迪夫面不改色地说道,「反正也忍不住,就干脆不要忍耐好了。」

  「早晚有{yt},我会把你踹下去的!」晏子殊羞恼地说。

  卡埃尔迪夫则不以为然地耸耸肩膀,回应道:「等你还有力气抬起腰的时候再说吧。」

  卡埃尔迪夫拉开晏子殊的大腿,让他弯曲起膝盖,然后,从枕头下拿出一个花卉骨瓷小瓶,里面是加了十几种印度香料的芳香精油,呈现淡淡的琥珀色,有松珀的香气。

  卡埃尔迪夫把精油滴到晏子殊的私密处,滑腻腻的感觉就像卡埃尔迪夫用舌头舔着那里一样。

  等等!自己怎么会有这么下流的想法?晏子殊意识到脑海中上演着活色生香的画面,整个脑袋都快烫到冒烟了。

  卡埃尔迪夫将大量精油涂抹上晏子殊的身体,油腻的手指在后庭徘徊,尔后慢慢地插入。

  晏子殊的眉头皱了起来,虽然知道要放松身体,可依然还是紧张,卡埃尔迪夫的两根手指一点一点地进入,轻轻搔弄着内襞,又徐缓退到紧绷的入口处,暧昧地抽动。

  「呜……唔……」

  分不清是羞涩多一点,还是xx多一点,晏子殊的两颊都飞上喝醉般的红晕,眼角水雾朦胧。

  「子殊,放松。」

  卡埃尔迪夫耐心地扩张着狭窄的后穴,直到它足够柔软,能够接纳三根手指为止。

  「不要屏气。」

  卡埃尔迪夫托起晏子殊肌肉僵硬的大腿,分开到{zd0}限度,然后把剩余的精油,全部涂抹到自己屹立的性器上。

  「等、等一下……」

  晏子殊十分清楚卡埃尔迪夫那里的尺寸如何,尽管卡埃尔迪夫的xx技巧高超精湛,每一次都让他体会到销魂的快感,可进入的瞬间还是会难受,晏子殊有些抵触。

  巨大的坚挺抵住不住收缩的窄xxx,清晰地感觉到那份比体温更高的炙热,晏子殊的心跳更是怦怦直响,他伸手想推开卡埃尔迪夫,卡埃尔迪夫却扣住他的手指,猛一挺腰!

  「呜!」

  硬熟的凶器挤入柔软的后庭,比想像中更加吃力,晏子殊的下肢在发抖。但因为之前细腻的爱抚、以及精油的润滑,那硕大的顶端还是滑入了他的体内。

  「啊……」

  晏子殊知道自己正紧紧箍着它,可无法放松,卡埃尔迪夫毫不在乎这种紧窒,长驱直入挤开痉挛的内壁,直到自己xx埋入进去为止。

  「……」

  身体被结结宝实地填满,强大的压迫感让晏子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像溺水一般抓抱着卡埃尔迪夫的肩膀,一边竭力平顺自己的呼吸。

  「再放松一点。」

  卡埃尔迪夫在他耳旁低语,蛰伏的性器静止不动,直到晏子殊的喘息不那么紧张时,才慢慢挪动起腰。

  「呜……啊……嗄!」

  秘蕾被不断挤压的感觉{jd1}不好受,卡埃尔迪夫的胀大一直在往里深入,硬硕滚热的前端搅动着内襞,故意一次次顶撞上敏感的弱点。

  晏子殊的身体颤抖得愈加厉害,从体内深处窜出的强烈快感,让他的大腿无措地夹紧了卡埃尔迪夫柔韧的腰,而后者像是回应他似的,撞击得更加用力!

  「啊、啊啊……呜……啊!」

  没有一点停留的时间,卡埃尔迪夫重重地插到底部,摇晃着腰。似承受不了这激昂狂烈的节奏,晏子殊扭动着腰部想要逃离,卡埃尔迪夫抬高他的大腿拖近,重复冲撞之后——猛然拔出,又在下一刹那激烈撞入!

  剧烈的摩擦直捣要害,每一次抽送晏子殊的下肢都在痉挛发抖,他的意识被高亢的欲火蹂躏得模糊朦胧,婆娑的视线所及的是,卡埃尔迪夫闪烁着浓烈xx的紫色双眸。

  「兰斯……」

  因为羞涩,俊毅的脸庞涨得通红,颤抖的下腹肌肉也因此更加紧缩,卡埃尔迪夫在这瞬间退了出去,灼烫的内襞受到了最激烈的摩擦,晏子殊的眼底一片火热,第三次达到了高潮。

  「嗯、啊……哈……好热……」

  沙哑的xxxx诱人地逸出干渴的唇瓣,晏子殊的头脑陷入忘乎所以的迷乱,一波波令腰部瘫软的快感攀附上脊背,膝盖一丝力气也用不上,任由卡埃尔迪夫遒劲地冲撞。

  沽……

  不知这火热又飘飘然的摇动持续了多久,数次深入的抽送之后,晏子殊感到卡埃尔迪夫在他体内爆发出热切的种子,这满溢的热液又在抽搐的秘径激起小小高潮。

  「唔嗯……!」

  不等晏子殊从这甜蜜的冲击中清醒过来,卡埃尔迪夫低头狠狠吻住他的嘴唇,再次揽住他的腰部,徐缓地冲刺起来……

  脖子、肩膀、大腿内侧,身体上遍布激烈欢爱的痕迹,腰酸疼到直不起来,从早上起床的{dy}分钟起,晏子殊的脸色就非常「黑暗」,xx不理睬卡埃尔迪夫。

  今天天气格外晴朗,温煦的阳光照耀着巍峨的城堡和深广连绵的山谷,是狩猎的好日子,卡埃尔迪夫决定到森林野餐。

  城堡北部的巴登森林建有专门用于打猎的木屋别墅,此外还有野战靶场、鸟舍和犬栏。

  卡埃尔迪夫饲养着二十七条纯血种萨路基猎犬,它们强壮得可单独杀死一头羚羊,另外,犬栏里还养着七、八条比格犬和白色英国猎狐犬。

  晏子殊知道狩猎是贵族最乐此不疲的休闲运动,在过去,这是只有王室才能享有的特权,到了现代,也依然是一种权势的象征。雄性xxx过剩的男人们,策马扬鞭,在丛林间追逐猎物,受到女性亲昵的同时,也享受着捕猎的快感。

  兰德尔穿着猩红的猎装,头戴黑毡帽,骑着浅骝色的埃克斯莫尔马。他骑术优秀,英气勃勃,而且是打猎高手。从城堡出发到森林的河边,仅仅两个小时,他就获得了两只野兔、三只野鸭和一头山羊。

  卡埃尔迪夫显然也沉迷在打猎中,他在河流对面捕获了三头野猪和一头鹿,下一个目标是一头长着两只弯曲犄角的公羊。

  晏子殊对打猎不感兴趣,也不想让兰德尔去碰一把点二二口径的德国猎枪,万一枪走火了怎么办?这可不是CS电玩游戏。

  也许他应该陪在兰德尔身边,晏子殊担心不已,可他现在只能站在别墅的木制平台上,用望远镜追逐兰德尔的身影了。

  「您不用担心,少爷的枪法不错,平时用的是半自动的狙击猎枪。」梅西利尔在一旁说道。

  晏子殊瞠目结舌,「卡埃尔迪夫是想把他培养成一个杀手吗?」

  「当然不是,这只是基本的训练罢了。」

  「公爵也是这样长大的吗?」晏子殊很怀疑。

  「主人比少爷出色得多,学习的东西也更多,兰格斯特公爵大人对他赋予极大的期望。」梅西利尔娓娓说道。

  「兰格斯特?卡埃尔迪夫的父亲?」

  「是。」

  晏子殊是{dy}次听说卡埃尔迪夫父亲的名字,很吃惊,可是,谁没有父亲呢?

  「他……去世了吗?」

  梅西利尔用的语态是过去时,也就是说,卡埃尔迪夫的父亲已经去世了吗?他的母亲呢?晏子殊发现他对卡埃尔迪夫的过去一无所知。

  「是的,」梅西利尔的声音听来很难过,「在主人十四岁的时候。」

  「是……什么原因?」虽然不太礼貌,晏子殊还是追问道。

  梅西利尔犹豫了一会儿,答道:「是暗杀。兰格斯特公爵大人和教会之间有很大的矛盾。」

  「教会?」晏子殊不明白。

  「在xx《创世纪》中,是神创造了天地、光、生物与人。上帝是全知、全能、全智的主,教会因此而存在。但是,兰格斯特大人高贵神秘的血统会挑战这一传说,威胁到教廷的统治,一直以来,都有一小部分激进的教徒想要袭击卡埃尔迪夫家族。」

  「你是说?公爵和教会——罗马教廷是敌对关系?」晏子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还以为卡埃尔迪夫{zd0}的敌人是俄国黑手党。

  「在历史上,就是敌对的,这其中的关系很复杂,牵涉到太多势力,兰格斯特大人的作风很强硬,他和罗马教廷的关系十分糟糕,在那段时间卡埃尔迪夫家族也经历了一些动荡。」

  「所以,被谋杀了是吗?」晏子殊喃喃地问。

  梅西利尔轻轻点头,说道,「主人十四岁就继承了爵位,他面对的是一个成年人都无法负担的压力,兰格斯特大人对经商没有一点兴趣,所以家族的财务状况混乱不堪,欧洲的黑帮家族,也趁机骚乱,想要摆脱卡埃尔迪夫家族的控制。」

  「也就是说,内忧外患、危机四伏吧?」晏子殊微微皱眉。十四岁,正是他离家出走,在纽约街头流浪的日子。

  「是的,主人用了两年的时间使家族步上正轨,他还参加了新教皇弗罗因·隆萨的加冕典礼。我叔叔、以及家族的许多守护者,都想不通他到底为什么要去参加敌人的加冕礼。主人沉默寡言,不常和侍从交流,但是他做的一切事情都起了正面的效果。」

  梅西利尔略微眯起眼睛,似乎在回想着什么。他们一家几代都为卡埃尔迪夫家族服务,所以即使那年他才八岁,也依然清楚那些内幕。

  「主人和教皇达成了协定,不向外界证明家族的历史有多么特殊。红衣主教们也因此软化了敌视的态度,他们无法容忍兰格斯特大人对教廷的蔑视和挑衅,但是却能接受主人。」

  「是吗?」晏子殊小声嘀咕,很难想像卡埃尔迪夫会主动向敌人低头,除非他另有目的。

  「梅西利尔。」晏子殊叫道。

  「嗯?」

  「为什么你念的是天主教学校?还做过牧师?我记得你的叔叔卡斯帕是军人。」

  「因为我从小就喜欢教堂那种宁静又肃穆的气氛,我相信上帝是存在的,人们都需要一种信仰、一个不受尘世喧扰的空间,来获得灵魂上的安慰与救赎。」

  梅西利尔说着,虔敬地转动了一下手腕上戴着的十字架玫瑰念珠。

  「真的吗?只是信仰?卡埃尔迪夫做了什么手脚吧?」晏子殊注视着他,「对枢机院?」

  梅西利尔一言不发,沉默了很长时间才说道:「公爵的影响力……是渗入了教廷重要的部门,他监视着教皇,和一部分红衣主教,但是——」

  梅西利尔又辩解道:「主人从不曾伤害教皇,相反的,他保护着教皇,不受黑手党迫害。主人是绝不会背弃承诺,出卖梵蒂冈的。」

  「但前提是——教皇不干涉他想做的事情,对吗?而且,他还拥有了在梵蒂冈『畅行无阻』的特权。」

  晏子殊真不知道是该佩服卡埃尔迪夫,还是畏惧。有了教皇的承诺,卡埃尔迪夫可以堂堂正正地出入梵蒂冈,而梵蒂冈是世界天主教中心,是信仰的心脏。先不说有多少重要的主教住在梵蒂冈,那里收藏的艺术品、文书和羊皮古卷,都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卡埃尔迪夫想要什么机密档案都可以得到,罗马教廷无疑是引狼入室。或许,教皇根本就低估了卡埃尔迪夫的能力,等察觉时,已经没有机会阻止。卡埃尔迪夫的深思熟虑和步步为营,是无人能及的。

  「……他永远都是赢家。」晏子殊叹息道。

  没人理解卡埃尔迪夫在想什么,他思考得很深,隐藏得更深,呈现在脸上的喜怒哀乐,未必就是真的。在和他较量的那几年,晏子殊深刻体会到了什么是谋略家,xx一直抓不到他的理由,是双方的实力差距太大。

  不过正是因为这种差距存在,晏子殊更想努力追上卡埃尔迪夫,他从不畏惧失败,只害怕因为失败,而丧失了斗志。

  梅西利尔还想说些什么,兰德尔和卡埃尔迪夫一起回来了,一小群萨路基猎犬跑在他们前面,后面的马匹上,挂满了野鸭、兔子和果子狸。

  后天就是耶诞节,他们捕获的动物,能让厨房做一顿很丰盛的新年大餐。

  兰斯格特公爵大人从来不过耶诞节,可是卡埃尔迪夫却喜欢这种温馨热闹的气氛,他会命人布置城堡的大宴会厅,举办舞会,客人大多是贵妇、商界名流和政客,而今年,除了晏子殊,卡埃尔迪夫谁都没有邀请。

  几个男仆上前清点、整理猎物,猎犬团团打转,在沙地上打滚。卡埃尔迪夫下了马,把猎枪交给早就守候在一旁的仆人。

  「我回来了,子殊。」

  兰德尔骑着马,笔直走到木屋平台下方,轻拉缰绳,以高雅轻盈的姿态,指挥自己的坐骑弯曲前蹄行礼。

  晏子殊十分惊喜,兰德尔就像是王子,小小年纪,已颇具{wz}风范。

  「你没受伤吧?」晏子殊上下打量着他,猩红色的冬季猎装上,只沾着几片树叶和一点泥土。

  「没有,我喜欢打猎,也喜欢冲浪和钓鱼,下次我们一起去海边玩好吗?」兰德尔灿烂地笑着,脸上有一个浅浅的酒窝,衬着柔软浓密的金发,煞是可爱。

  「夏天有假期的话,我会回来的。」晏子殊温柔地回答,「我们去夏威夷潜水。」

  兰德尔愉快地笑了,跳下一米多高的马背,让家庭教师吓了一跳。他孩子气的举动,又让晏子殊会心一笑。

  「这小鬼只会讨好你。」

  卡埃尔迪夫回到了别墅平台上,看着晏子殊说道。

  「那是你太冷漠的关系,」晏子殊眉头轻蹙,「你怎么能让他拿猎枪?这很危险,他该玩的是棒球。」

  「每周六的下午,他会和体育教师一起,打一个小时的垒球。」

  「兰斯,你不明白我的意思。」晏子殊转过身,背对着平台栏杆。「兰德尔,他,应该有一个平凡的童年。」

  「平凡……?」卡埃尔迪夫认真地想了想,问道,「是什么样的?」

  「就是,读他去上学,接触别的孩子。多花点时间陪伴他,不要只把他交给学校和家庭教师。」

  「就算我长时间不在奥汀,不陪着他,他也能照顾好自己,子殊,他不是普通的孩子,对他{zh0}的教育,是让他尽早学会独立。」

  「那么情感上的支持,就不需要吗?」晏子殊瞪了卡埃尔迪夫一眼,「我是不会让他只知道微积分和莫札特的。」

  「你还真是……喜欢孩子呢。」卡埃尔迪夫莞尔一笑,柔情四溢的目光,就像此刻耀眼的阳光,暖和人心。

  晏子殊的面颊有点红了,逸开视线道:「你不喜欢孩子吗?」

  「他们是天使,有时候也会是恶魔,我觉得自己……有点像驯兽师。」卡埃尔迪夫的语气透露出少许的无奈。

  「所以,兰德尔才老是想和你分出高下。兰斯,想听一下我对你的评价吗?」晏子殊倚靠着宽阔的栏杆,说道。

  「洗耳恭听。」

  「百分之九十九点九是恶魔,只有百分之零点一是天使。」晏子殊盯着他浅紫色的眼睛,说,「而我,只喜欢你天使的部分。」

  在木屋别墅前的沙地上,做了野味烧烤之后,晏子殊带兰德尔玩了野战游戏,即实际战斗模拟,如何在丛林中隐藏自己、如何利用周围环境,发现敌人行踪等等。当然,晏子殊用的是安全无害的彩弹枪,绝不像卡埃尔迪夫,直接让兰德尔拿真枪。

  身着迷彩服、战术背心、戴着护目镜的晏子殊非常帅气。兰德尔看得着迷,也很佩服晏子殊有着丰富的实战经验。他们的对手是卡埃尔迪夫用蓝牙耳机指挥的家族保镖。

  晏子殊不用十分钟就「放倒」了两个人,兰德尔击中了一个人的小腿,两人心有灵犀,配合得天衣无缝。不过卡埃尔迪夫在战术上明显占有上风,他向来是布局高手,损失了三个兵卒,后面紧逼的还有「骑士」和「皇后」。

  兰德尔不希望输,想在晏子殊面前好好表现一番,任何孩子都希望得到长辈的肯定和赞扬,可他和卡埃尔迪夫之间的差距,不只一点点,再怎么力挽狂澜,也仍然有战败的迹象。

  晏子殊知道就算是游戏,卡埃尔迪夫也不会故意放水,于是发简讯给卡埃尔迪夫,

  「你要是赢了,今晚就去睡书房。」

  卡埃尔迪夫放弃了进攻,让兰德尔赢得了战斗,然后惊觉,自己和那个九岁的小鬼头一样,也爱讨好晏子殊。

  ……算了,他可不想大冬天的去书房睡觉,输了,又怎么样?至少那个小鬼和晏子殊,都很高兴的样子。

  只在记忆里留下稀薄印象的家庭的温暖,如今是那么鲜明生动,晏子殊总能触及他心底最柔软的部分,让他变得越来越像一个人类,而不是无情的「教父」。

  只要心底的这份柔情还在,他就不会在枪林弹雨中迷失生存的方向。

  第九章 白色耶诞节

  傍晚,回到奥汀城堡的卡埃尔迪夫,把晏子殊叫到了书房。

  以红色和金色为基调的书房,营造出高贵典雅的气氛。天花板上绘有细腻的「维纳斯」绘画。书桌是路易十四时期的古董,有着鎏金铜拉手和雕花贴金箔的抽屉。

  房间空间宽敞,墙壁四周立满和天花板一样高的花梨木书柜,放满了精装版书籍,整个房间却没有一丝沉闷和逼迫感。书桌前的地板上铺着一张雪白色熊皮,壁炉已经燃起旺盛的火焰。

  晏子殊看着卡埃尔迪夫递给他的文书,那些边缘烫金的,带有香味的纸上,写着是结婚需要签署的文件,大概有十几页。

  他们的婚礼定在六个月后,尽管结婚对象是男性,而且是不对外公开的秘密婚礼,卡埃尔迪夫依旧隆重对待,按照王室礼仪筹备。

  晏子殊粗略浏览了一遍,发现自己并不需要履行什么责任,只要签名就可以。而订婚后,他将享有贵族头衔,以及遍布世界各大城市的近百栋豪宅、股票、基金和一笔十亿欧元的钜款,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晏子殊又默默数了一遍。

  「十亿?」晏子殊抬起头,怔怔地问,「我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这是结婚礼物。」

  「我会全部捐给慈善机构。」晏子殊皱起眉头说,「我知道你想给我{zh0}的东西,不过,他们比我更需要这些钱。」

  「我给了你,就不会管你怎么用。」卡埃尔迪夫微笑了一下,似乎早就预料到晏子殊的反应会是捐献给慈善机构。

  「那么,只要在上面签名就行了吗?」被卡埃尔迪夫看着,总觉得不好意思,晏子殊低下头,佯装寻找签名的地方。

  「嗯,我想这大概是我一生……最最幸福的时刻。」卡埃尔迪夫的目光,深情地注视着晏子殊。曾经幻想了无数次的事情,终于能实现了,到现在还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你就没想过——」晏子殊签完名字后,把文件还给卡埃尔迪夫。「我们也许会分手呢。」

  「不会。」

  「为什么?」

  「因为你爱着我——天使的部分。」卡埃尔迪夫调侃道,隔着桌子拉过晏子殊的下颚,亲吻了他。

  吃完晚餐后,晏子殊和兰德尔、梅西利尔一起布置圣诞树。两名园丁砍下一棵四米多高的欧洲冷杉,修剪后运进宴会厅竖立起来。

  梅西利尔在圣诞树下摆上扎着绸带,包装精美的圣诞礼物,把五色彩灯拉成串装在圣诞树的上方。

  晏子殊和兰德尔亲密地坐在一起,把金色、银色、红色的闪光纸片剪成星星及麋鹿的形状,挂在树枝上。以前,每逢耶诞节,晏子殊都会去亚伯特上将的家里,和他的家人一起过节。亚伯特的孙女最开心的事,就是被晏子殊高高地抱起来,在圣诞树顶端装上会发光的金色星星。

  墨绿的枝头逐渐缀满五彩缤纷的拉花、胖胖的小雪人、彩色铃铛以及各种各样精巧别致的姜饼。卡埃尔迪夫的厨师们,把撒着糖霜和金粉的姜饼作成埃菲尔铁塔、罗马斗兽场、万里长城的模样,其中还有小巧可爱的奥汀城堡。

  兰德尔似乎对建筑艺术有着特别的偏爱,从九世纪的木制城堡结构、到奥汀城堡的石制鹰状滴水兽,再到欧洲各地古堡的风格特征,滔滔不绝地说了许多。

  尔后,也许是白天狞猎就很累了,他趴在晏子殊的膝盖上,听着铃铛和侍从们小声交谈的声音,沉沉地睡着了。

  梅西利尔拿来一条苏格兰毛毯,轻轻盖在兰德尔身上。晏子殊抚摸着他细柔鬈曲的金发,替他拉严实毛毯。

  「我带他回房间睡。」卡埃尔迪夫走过来,看着晏子殊怀里,像小猫一样黏人的孩子,弯下腰,把他连同厚毛毯一起,轻柔地抱了起来。

  兰德尔睡得很熟,天鹅绒般的睫毛只是轻轻跳动了一下。

  这真是一个微妙又唯美的画面,口口声声说着,「只想要继承人」的男人,其实喜欢孩子吧。

  「他真的只是养子吗?」晏子殊抬起头,戏谑道:「不会是你的私生子吧?」

  「如果我有了儿子,你应该是{dy}个知道的。」卡埃尔迪夫亲昵地说。

  「为什么?」晏子殊不明白。

  「因为……」卡埃尔迪夫脸上浮现出一种暧昧的笑容,凑近耳语。「你是怀孕的那个嘛。」

  「胡说什么!」晏子殊脸红得像面前的圣诞花,抄起手边的雪喷罐,哧地喷了卡埃尔迪夫一头的雪花。

  风轻轻地吹过窗帘,有些冷,晏子殊不禁埋进被窝,更加靠近卡埃尔迪夫,后者把他搂进怀里,轻吻了一下他的额头。

  「唔唔……?」

  冷冽的空气中似乎带着冰晶的气息,晏子殊蓦然睁开眼睛,好奇地问,「外面……下雪了吗?」

  「嗯,半夜的时候下了很大的雪,窗台上都有积雪呢。」

  「是吗?」晏子殊拉开被褥坐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涌动着一种无法压抑的雀跃。明明纽约也会下雪,俄国的冬天,更是冻得手指都僵硬。

  「我去阳台看看。」晏子殊下了床,披上蓝色睡袍,赤脚走到阳台边,哗啦一下拉开了红色丝绒窗帘。

  冷风霎时贴上了脸颊,黑色发丝随风轻舞,晏子殊被这银装素裹的美景深深吸引,痴痴地眺望着。

  才一个晚上而已,地白了,塔楼屋顶也白了,城堡周围的杉树上,压着白绒绒的雪花,松枝不时掉下一点积雪,无声地堆积在雪地上。

  一种充满诗意和浪漫的宁静,晏子殊深吸了一口气,惬意地享受着。兰德尔一定会很高兴,他们可以打雪仗,或者滑雪橇。

  「多穿件衣服,别感冒了。」卡埃尔迪夫也下了床,把他的毛领大衣披到晏子殊身上。

  「我不冷,而且,我也有几年时间没感冒了。」抓住那不怀好意的,乘机钻进他睡衣下的手,晏子殊回头说道。

  「那也不是说,你可以站在零下四度的阳台上,只穿一件睡衣。」卡埃尔迪夫搂抱住他,低头想亲吻他的后颈。

  「——我去找兰德尔,等会儿在餐厅见吧。」晏子殊用手肘撞开那一大早就缠人的家伙,走向卧室大门。摩尔风格的温泉浴室,就在卧室的对面。

  「你就说一句,『我爱你』吧。」卡埃尔迪夫倚靠着墙壁,幽幽地说。

  「什么?」晏子殊停下脚步。

  「你从来不说你爱我,要嘛,也只是说你喜欢我,我想听你亲口说,『爱我』。」

  「这句话很重要吗?」晏子殊反问。

  「当然重要,我想知道你心里的想法,如果,你只是因为同情……不知道该怎么拒绝我……」

  「兰斯!」晏子殊打断他的话。

  「嗯?」

  「如果我真的讨厌你,就不会站在这里,更不可能和你睡在一张床上。」晏子殊走回来,瞪着卡埃尔迪夫,「我会在你接近我之前开枪的。

  「兰斯,每个人表达爱的方式是不一样的,我不会把那句话挂在嘴上,不过……」晏子殊略微抬头,出其不意地轻吻了卡埃尔迪夫的唇角,又低下头,快步走向浴室。

  「这样就行了吧?我去洗澡,敢跟进来,就杀了你。」

  「子殊!」在晏子殊离开的刹那,卡埃尔迪夫叫住他,非常高兴,「我爱你。」

  晏子殊的面颊微微红了,没作任何回应,一手砰的拉上门,离开了。

  下午,兰德尔和梅西利尔一起去镇上了,因为兰德尔想亲自给晏子殊买一份圣诞礼物,他们要到傍晚才能回来。

  不想一放假就松懈,晏子殊沿着中心花园跑了五千米,又做了两百个伏地挺身,以及一百五十发子弹的实弹射击训练。一切结束后,他才回城堡沐浴休息。

  奥汀城堡的北侧,有一个分为上下两层,由上上代主人修缮的军械库。它就像是武器博物馆一样,收藏着上千把古董枪、剑、盾牌和盔甲。晏子殊一走进这个军械库,两眼就放出了光,好多武器他只在书上见过。

  流行于十五、十六世纪的火绳枪,是欧洲{dy}种管形金属制火器。要用一个夹子夹住用硝酸钾浸泡过的,能缓慢燃烧的火绳才能发射,操作十分复杂。

  这里陈列的火枪保存完好,木制手柄上还嵌着纯银的雕花装饰,应该是贵族使用的武器,晏子殊左手持枪,端详着枪管后端的火药盘,研究着它的发射过程。

  玻璃柜里还陈列着装铁砂的喇叭型xx,十八世纪中至十九世纪初,英国陆军使用的前膛燧石枪,以及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捷克制造仿Kar98K,G33步枪。

  晏子殊对枪械爱不释手,把玩了半天。沿楼梯和墙壁竖立的长矛、战斧、旧式盔甲也很有意思,晏子殊在二楼的一端,看到深色木板墙上挂着西洋剑,大概有五十把之多。剑把护手十分华丽,有的是黄金打造的,有的镶嵌着玛瑙,说明卡埃尔迪夫家族过去也十分富有。

  晏子殊找到两把约三十英寸长的花剑,剑身轻盈纤细,非常迷人。他俯身望着楼下xx沙发上,喝着下午茶的卡埃尔迪夫,叫道,「兰斯,陪我玩一会儿。」

  卡埃尔迪夫放下精致的玫瑰瓷杯,抬头看着他,「我有一个喜欢玩西洋剑的老婆呢。」

  「少废话,拿去!」

  晏子殊用力把剑扔了下去,银色的剑身在半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卡埃尔迪夫啪的接住金属握柄,拿在手里。「我要是赢了,有奖励吗?」

  「有,你想让我做什么都行。」

  晏子殊兴致高昂地弯曲着剑尖,试着花剑的柔韧性。他不敢说自己的剑术是{zh0}的,但也是相当优秀了,有很长一段时间他天天练习击剑。

  「说到做到吗?」卡埃尔迪夫优雅地站起来,为了配合晏子殊的习惯,他把剑换到了左手。

  「当然,我是那么输不起的人吗?」晏子殊不信卡埃尔迪夫就连花剑也很厉害,他一定要让他尝到败北的滋味。

  「那么,你先吧。」看着自信满满,迈下楼梯的晏子殊,卡埃尔迪夫大方地让他先进攻。

  「谢了。」

  晏子殊也不客气,轻捷地跃前一步,挥剑率先刺向卡埃尔迪夫的手肘,「叮!」卡埃尔迪夫举剑拨挡了一下,闪避开晏子殊的进攻,晏子殊即刻用更复杂的动作攻击卡埃尔迪夫的左侧,剑尖从内侧绕到外侧,在空中划出一个漂亮的扇形——

  「啪!」卡埃尔迪夫的金属握柄挡住了晏子殊锋利的剑锷,出现了短暂的僵持,晏子殊手腕一转,把剑收了回来,佯装进攻上部,又飞剑直刺下盘!

  「铛!」两把剑激烈地缠斗在一起,一上一下,忽左忽右,让人眼花缭乱,只看见剑尖一片银光飞舞。

  「后面。」卡埃尔迪夫突然说道。

  「什么?」

  「你后面有盔甲。」

  晏子殊这才注意到不知不觉间,他已经退到了楼梯边上,而正是这一走神,他忽略了防守,卡埃尔迪夫压住晏子殊的剑尖,电光石火地沿着剑身滑动,刺向晏子殊的胸膛。

  「啊啊?!」

  那瞬间爆发出来的力度与精度,让晏子殊吃了一惊,卡埃尔迪夫攻势凌厉的剑尖,在他慌张地防守之前,就刺中了他的衣服。

  「我赢了。」卡埃尔迪夫干脆俐落地收回剑。

  「你耍赖!」

  「我以前就说过,兵不厌诈。还有,再打十次也是一样的,你赢不了我。」卡埃尔迪夫放下剑。

  「可恶!」

  在他转身的一刹那,晏子殊一个弓步长刺过去,风驰电掣地直逼卡埃尔迪夫的后背——

  「乒!」剑尖还没碰到卡埃尔迪夫的Hugo Boss西装,就被死死卡住了。卡埃尔迪夫凭着两把剑交缠的重心压制住晏子殊,接着剑锷往下一沉,划了一个漂亮的圆,下一秒,就挑飞了晏子殊紧捏在手里的剑。

  匡啷一声巨响,金属花剑滚落在实木地板上。

  「认输了吗?」卡埃尔迪夫握着剑把,那锐利的剑尖抵着晏子殊的喉咙。

  「再来!」

  「那也是白费力气,以你的水准,不可能赢我,你忘记我的家徽是什么了吗?」卡埃尔迪夫狡黠地微笑。

  晏子殊呆怔。银色的剑,衬托着百合花形状的盾牌,中间是线条优美的家族名称缩写。卡埃尔迪夫家族是以剑与盾为荣耀的骑士家族,也就是说,卡埃尔迪夫最厉害的就是剑术了。

  若知道卡埃尔迪夫最擅长的就是击剑,晏子殊{jd1}不会和他打赌。

  「呃……」晏子殊尴尬极了。

  「愿赌服输,可是你说的。」卡埃尔迪夫缓缓移动剑尖,沿着晏子殊休闲衬衫的纽扣,一路往下到皮带扣的位置。

  「你想干嘛?」晏子殊心里毛毛的,怎么感觉卡埃尔迪夫「性」致高昂呢。

  「这个嘛……你很快会知道的,总之,」卡埃尔迪夫收起剑,以胜利者的姿态命令道,「先把衣服脱掉吧。」

  「唔……」

  湿润炙热的舌头,在唇齿间激烈缠绵着,那xx的声音骚动着晏子殊的羞耻心,可是,他的手臂却不由自主地抱紧卡埃尔迪夫的肩膀,更加沉溺进热辣的湿吻中。

  卡埃尔迪夫舔去晏子殊唇角滑下的唾液,微凉的指尖沿着晏子殊赤裸的腹部往上,恶作剧似的,轻挑逗弄着胸膛的突起。

  「嗯……!」

  晏子殊颤栗了一下,弓起了背,卡埃尔迪夫略微弯曲的手指不依不饶地勾弄着乳尖,直到它充血挺立起来为止。

  「呜……」

  卡埃尔迪夫的膝盖插进晏子殊的双腿之间,似有意无意地挤压着那个敏感的部位。沙发坐垫深深陷了下去,晏子殊知道自己的性器已经逐渐硬了起来,小腹微微痉挛着,黏腻的饥渴感缠绕着腰部,挥之不去。

  「啊……哈……」

  被卡埃尔迪夫撩拨过的地方灼烫炙人,晏子殊的呼吸急促起来。卡埃尔迪夫的膝盖压住他的大腿根部,左手毫无顾忌的抚摸着高高立起的性器,上下滑动摩擦着。

  在这光线xx明亮的军械室,晏子殊知道,自己最隐私的地方暴露无遗,可是他没办法推开卡埃尔迪夫的手指,因为他输给卡埃尔迪夫的代价就是——一切都听他的。

  而卡埃尔迪夫似乎非常享受晏子殊这种难得的顺从,动作越来越淫靡。似乎想知道晏子殊的极限在哪里,手指精心地揉捏、抚摸、确认着分身顶端的硬度。

  「兰斯……我……唔……」

  晏子殊气喘吁吁,手指揪紧卡埃尔迪夫的西装衣袖,发出呜咽一般的xx。卡埃尔迪夫勾勒着他的性器轮廓,突然又收回了手。

  「子殊,把腿张大一点。」卡埃尔迪夫凝视着他,「在我说可以之前,不准射。」

  晏子殊狠狠瞪了卡埃尔迪夫一眼,可是欲火焚身的状态,让他没有余裕去和卡埃尔迪夫吵架,眼睑一片绯红,晏子殊别开头,在沙发上缓缓张大了自己的双腿。

  注视着晏子殊这主动又羞涩的模样,卡埃尔迪夫的呼吸有些乱,差点忘记自己是在挑逗晏子殊了,他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强行让冷静和理智回到头脑中。

  「你的脸……好红呢。」

  卡埃尔迪夫轻声调侃,从银色托盘上拿来瓷器小壶,往手指上倒上浅白色的雪脂莲蜜。

  那甜润的,蜂蜜特有的花香味,让晏子殊的脖子都红透了。「是你太变态,笨蛋!蜂蜜是用来做润滑剂的吗?那是食物!」

  卡埃尔迪夫倒不介意这媚药似的甜腻香味,深色的眸子盯着晏子殊不住颤抖的下肢,浅浅一笑。

  「一样可以『吃』啊。」

  「呜!」

  没经过任何爱抚的部位,一下就挤进两根手指,晏子殊蓦地咬住嘴唇,感觉到自己将卡埃尔迪夫的手指紧紧夹住了,他不想要这么狼狈,可是不断抽搐的后庭,xx不理会他的意志,渴求着卡埃尔迪夫进一步的爱抚。

  「你里头……在收缩呢,想要我动吗?」

  「闭嘴!」晏子殊羞恼地咆哮。

  「真不听话,你说过……可以随便我做的啊。」卡埃尔迪夫的手指分开那火热又诱人的秘所,往更深处挺进,浅白色、接近透明的蜂蜜汁液沿着卡埃尔迪夫的手指根部滴落,那画面太色气,晏子殊真是要疯掉了。

  让他的头脑更加混乱的是深深扎根在血管中的,炽盛如火的欲念,卡埃尔迪夫的手指轻轻撩动内襞,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晏子殊就觉得血液烧沸了一般,喘息也更加剧烈!

  「忍住,还不可以射。」卡埃尔迪夫弯下腰,轻啮晏子殊热烫的耳朵低语。深埋在晏子殊体内的手指弯曲起来,刺激着那敏感的一点。

  「呜呜……」

  欲望的源点被抚弄、摩擦、刮搔着,他却不能射精,晏子殊的指甲陷进自己的膝盖,高昂的欲火让他的大腿肌肉如弓弦般拉紧,那被搅动的后庭,也收缩得更加剧烈。

  「兰斯……让我……去……拜托……咿啊!」

  沙哑迷乱的呓语,随着炽热的喘息溢出喉咙,腰部好像麻痹了,两腿之间坚硬挺立的部位不断滴下黏液,卡埃尔迪夫的眼神变得更加火热深邃,他直截了当地拔出了手指,脱掉自己的衣物后,托住晏子殊的头部,「那么,为我做吧。」

  晏子殊目光朦胧迷离,似乎没有反应过来。当卡埃尔迪夫的拇指温柔地摩挲着他湿润的唇瓣,他才明白了那个意思。

  面颊蓦然涌上红潮,连眼角眉梢都浸着迷人的风情,他也不是没有为卡埃尔迪夫做过,但那是许多年前了,现在每次上床时,都是卡埃尔迪夫温柔又细心地服侍他。

  晏子殊仍在犹豫,因为害臊和一点惊慌心脏狂跳,卡埃尔迪夫抓住他的手臂拉近他,手指轻柔地分开他的唇瓣。

  「唔……」

  送进嘴唇中的物体灼热又巨大,是卡埃尔迪夫的气息,晏子殊羞窘到无以复加,可还是闭着眼睛,轻轻吞入卡埃爵迪夫的欲望。舌头在坚硬的前端滑动着,笨拙的舔舐、爱抚。

  「嗯……」

  卡埃尔迪夫只敢在梦境中幻想晏子殊主动为他服务,而面前这幅活色生香的画面,让他快把持不住,立刻把人压倒了。

  晏子殊的动作明明缺乏技巧,又迟钝,没有煽风点火的意思,可是卡埃尔迪夫要用很强的意志力才能克制自己,不在晏子殊的嘴里释放。

  ——不然就丢脸了,他花了那么长时间煽动晏子殊,结果{zx0}失去理智的却是自己。

  「唔……咕……」

  含在口中的硬挺越胀越大,瑟瑟抽动着,晏子殊的表情有一点困扰,也因为卡埃尔迪夫渐渐晕开在他舌尖的略微苦涩的气息,更加羞怯了。

  身体很热,焦躁难耐,悄悄抬起眼,瞄着卡埃尔迪夫耽溺在xx中的性感模样,心跳莫名的急促。

  「嗯……呼……」

  唾液湿黏地滑下下颚,舌头由于活动空间不足,有一些僵硬,因此也变得更加笨拙,为了不被卡埃尔迪夫看扁,晏子殊将那硬硕的性器深深吞入口中。卡埃尔迪夫瞬间热血沸腾,闷哼一声,猛地推开晏子殊!

  「兰斯?」

  晏子殊眨了眨眼睛,一脸不明所以的样子,他并没有做什么呀,可是卡埃尔迪夫没有回答他,或者说连说话的余力也没有,把晏子殊强行按倒在沙发上,下一个瞬间,就进入了晏子殊的身体,一口气直撞到底部。

  「……」

  晏子殊眼冒金星,半个音节也吐不出来。卡埃尔迪夫慢慢晃动起腰部,在晏子殊xx适应之前,激烈地撞击着,这几乎要将他腰杆摇碎的律动,让晏子殊头晕目弦,他勉强地抱住卡埃尔迪夫坚实的肩膀,在高潮的刹那,狠狠地一口咬了下去!

  夜晚,五光十色的圣诞彩灯亮了起来,一支支圣诞蜡烛点燃,空气里除了红酒的香气,还有烤鹅鲜美的芳香。

  狭长的餐桌上竖立着玫瑰花、各色精美的令人垂涎欲滴的食物和礼物,整个晚餐都沉浸在一种温馨又愉快的气氛中。晏子殊送给兰德尔的礼物,是一台苹果笔记型电脑。因为明年春天,卡埃尔迪夫将送他去伊顿公学念书,好让他认识到更多的朋友。

  兰德尔回赠给晏子殊的礼物是一幅人物画,画家是威廉·德·库宁。他的油画具有强烈的形式感和饱和的感情色彩,有着梵谷式的精力充沛的风格。

  兰德尔最欣赏的画家就是文森特·威廉·梵谷,他和梵谷一样,对生活洋溢着激情。

  卡埃尔迪夫送给晏子殊的礼物是一辆银灰色、流线外形的蓝宝坚尼,它既能在赛场和高速公路上飞驰,又能在城市中轻松驾驶,是性能优越的豪华跑车。

  晏子殊在执行公务时,不能驾驶这样奢华的轿车,不过,他还是把车收下了,因为他可以在假日带兰德尔去海边玩。

  晏子殊不知道该送什么礼物给卡埃尔迪夫,因为他什么都不缺,后来想了很久,拿了一个方形的,深蓝色丝绒戒指盒,走向卡埃尔迪夫。

  晚餐过后,卡埃尔迪夫坐在伯森多福三角钢琴前,弹着李斯特的《爱之梦》。修长灵巧的指间,那悠悠扬扬、行云流水般的音符阐述着卡埃尔迪夫的浪漫情怀,令人难忘。晏子殊走过去,把戒指盒放在钢琴架上。

  「怎么了?」卡埃尔迪夫拿起戒指盒,发现里面是空的,有些不安。

  「……我来买。」也许顾虑到兰德尔就在沙发那边,晏子殊的声音非常轻。

  「啊?」

  「我说……结婚戒指,我来买。」晏子殊的脸红得像刚才喝的葡萄酒,一片玫瑰色。

  「可能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戒指,我也买不起几百万的钻戒,但是……铂金婚戒……还是能买的,所以……你你、喜欢……什么样的?」

  晏子殊的面颊越来越红,头也看着别处,好像非常不好意思。

  「子殊。」卡埃尔迪夫放下戒指盒。

  「嗯?」

  「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

  晏子殊愣愣的,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卡埃尔迪夫站起来,抱住他。

  「别动,就这样让我抱着你好吗?」卡埃尔迪夫在晏子殊耳边温柔的低语,「我……很高兴,高兴得……快疯了,子殊,谢谢。我……很爱你。」

  当着兰德尔和梅西利尔的面,卡埃尔深深吻住了晏子殊的唇瓣。

  十二月二十五日,本该还有{yt}假期的晏子殊,因为接到国际刑警总部的加急电报,不得不立刻赶回法国。来接他的组员,已经等候在奥地利机场。

  身分原因,卡埃尔迪夫无法亲自去机场送他,站在城堡白雪茫茫的窗户前,注视着晏子殊坐进轿车的背影。

  很多话想说,但是却不能说,就像童话故事中爱上王子的人鱼,这注定是一份苦涩又艰辛的爱恋。

  但是——

  「我爱你……」

  心中的感情不会改变,付出再多也心甘情愿,他对晏子殊的爱情是一生一世的,铭刻在灵魂深处。

  ——《情逢敌手》完

  番外 徵兆

  俄国,北部小镇。

  狂风在尖厉呼啸着,暴风云越来越猛,像要掩埋这栋三层楼高的乡村别墅,大片大片的雪花被卷入空中,又发狂地扑向地面。

  附近毫无行人,只有两个手持AK-47突击步枪,穿绿色厚大衣的高大男人在别墅门口走动。

  屋内的房间布置精美,有一种惬意的田园风格。爵士乐、朗姆酒、旺盛的暖气,这是一个与外界截然不同的世界。

  一个深棕色短发,蓝色眼睛,三十多岁的白种男人倚坐在书桌前,把玩着一把刀鞘镶嵌着玛瑙的大马士革刀。

  男人相貌俊朗,身为俄国与义大利人的混血后代,他既有俄国人的宽阔的额头,端正宽厚的嘴唇,又有一双深邃温润,属于义大利人的多情眼眸。

  他刚刚出卖了他的一个手下,一个他培养了多年的杀手,去换取一个有意思的饵,展开一场游戏。

  「你……是我的。」

  书桌上的照片,有一圈圈淡淡的白雾阴影,是透过大厦楼顶的玻璃窗偷拍的。他监视的是卡埃尔迪夫公爵,但没想到,有了极其意外的发现。

  非常出名的国际刑警,破案率极高的「夜鹰」竟然出现在卡埃尔迪夫身边,虽然他很快就钻进了豪华房车,但是,仍被间谍拍下了照片。

  以前就觉得「夜鹰」是一个充满谜团,让人恨之入骨,但,又诱人的美男子。现在,里乔·唐·帕西诺对他有了更浓厚的兴趣。

  刀尖沿着照片缓缓滑动,停留在晏子殊俊美的脸颊上。

  卡埃尔迪夫公爵是为了什么去古巴的呢?帕西诺玩味地笑着。号称没有弱点的「北欧蔷薇」,私底下却和一个xx来往甚密吗?

  如果把这个情报抖出去,会掀起什么样的暴风雨呢?

  欧洲的「教父」——只要一个就够了,卡埃尔迪夫牢不可摧的帝国,由他来结束。

  一口气喝完朗姆酒,帕西诺坚硬而粗犷的手指,抚摸着照片中,晏子殊的嘴唇。

  ——番外《徵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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