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3年初,奈特结束环球旅行返回到波特兰后,他搬到父母亲处,并在现今闻名于世的库伯斯-利布兰(Coopers
﹠Lybrand)国际公司波特兰办事处找到了一份月薪400美元的体面工作。他预定的虎牌运动鞋样品尚未到货,于是,他只好定下心干起了斯坦福同学曾预言的从早上9时直到下午5时的会计工作。
直到夏季,他一直在坐盼样品鞋的到来,还给神户方面去了询问。9月间,他从神户的回信中获悉了一个意外的消息:“我们不得不通知您,我们在纽约有一位专门销售我公司产品的{wy}代理,因此,我们要求您,您的销售区域只能局限于西海岸地区。”
天哪!突然冒出了一个竞争对手。
当奈特在斯坦福大学商学院写论文时,他就很乐意把自己的兴趣局限在西部几个州里,离开神户后直到现在,他始终认为,在美国不会有别的什么人对推销虎牌鞋产生任何兴趣。不过,他还是机智地给神户写了回封信说,蓝带体育用品公司“现时”还没有在东部推销运动鞋的计划,但他没有说将来会怎么样。
首批订购的样品鞋终于在约翰·肯尼迪总统遇刺三周后到达。此时,离他的神户之旅也过了一年多。在印有外国标记的箱子内装有五双蓝白相间的皮质柔软型虎牌运动鞋,它们看上去与流行的有三道蓝条的“意大利”产的白色阿迪达斯有许多相似之处,只有一处略有不同:阿迪达斯的标识是三道蓝条呈III型,而虎牌的三道蓝条中有两道在底部连在一起,看上去像是IU两个字母。(阿迪达斯没有保护其在美国和其他一些国家的三条型商标,这一疏忽将导致许多早期赝品的出现)。
奈特给在尤金鲍尔曼教练送去了两双样品鞋,希望样品鞋能符合要求并为首销迈出{dy}步。
他写信给昔日的教练说:“这是一双产自日本的新型热销样品鞋,倘若您感到此鞋质量符合要求,您也许可能节省一些开支,因为我从不打算从售予您的鞋上获取任何利润。”
鲍尔曼后来说,他认为那鞋“不太像样”,主要是因为宽大的日本鞋楦弄得这鞋子看上去像是一把班卓琴。他看不出这样的产品能有多大的发展潜力。不过,在他学生身上,他看到了最终会有个制鞋公司来听取他的设计思想的机遇。
鲍尔曼给奈特回了封信说,他催促道:“如果能同这些人签订某种合同性的协议,看在上帝的份上,你就干吧!我会把我的一些想法告诉你。当然,我希望你在作出某种安排时,别忘了把你的老教练也考虑进去。”
奈特大吃一惊。他知道鲍尔曼对鞋有兴趣,他在鲍尔曼队上的时候,就穿过几双鲍尔曼亲手做的鞋呢!但是,他设想中的鲍尔曼不是一位合伙者,而只是一名用户。于是,他给鲍尔曼打电话,约他下星期六在波特兰纪念馆举行的俄勒冈室内运动邀请赛上见面。在与俄勒冈田径队共进午餐后,他俩在鲍尔曼下榻的世界饭店房间内进行了一次商务会谈。
一小时之内,鲍尔曼和奈特就结成了伙伴关系。鲍尔曼负责对鞋进行测试,如质量合格,他就让他的队员都穿上这种鞋,他还负责提供设计思想,并推荐给他所熟识的教练们。奈特将负责公司全部的财务运作和其他日常性商务活动。
不论是鲍尔曼还是奈特,谁都拿不出大笔现金,奈特干他的会计工作有了些积蓄,鲍尔曼拿的是一个教师的薪水,还要赡养妻子和三个儿子,但他俩都同意个子拿出500美元,让公司启动起来。两人一握手,蓝带体育用品公司就成了一个合股公司,没有合约,没有商业计划,只有这样的一次握手。
用这样的方式组建一家公司,的确是一个怪路子。不过,如果连比尔·鲍尔曼都不信的话,在这个世上,还能信得过谁呢?
握手间,蓝带体育用品公司就成了一个现实。16年里,他一直是一家私人企业,这家企业反映了创始人的人品和人格。在奈特的操持下,按照鲍尔曼的原则,蓝带体育用品公司以及后来的耐克股份有限公司一步一个脚印地成长壮大起来。在很多方面,公司成熟得像俄勒冈州本身那样,待人既友善又恪守各自的隐私,处事既坚决又灵活机动。包括华尔街分析家们在内的旁观者终于忍不住从公司的窗户缝间窥视其中的奥妙,他们既看到了深厚的友谊,也看到了喧闹的舌战,{zh1}只能摇摇头——看不懂。而在华尔街上,各种各样的公司林林总总,但是对绝大多数的公司而言,只要看看它们的外表就可以预料到它们的内涵。
鲍尔曼没有把他这种新的商业冒险的兴趣公诸于众。几个月后,在蓝带体育用品公司申报品名报告上没有出现鲍尔曼的名字;俄勒冈的一些田径队员在读完四年大学后也竟然不知道他们的教练与他们脚上穿的虎牌鞋之间究竟有着什么联系,甚至奈特本人也想不起鲍尔曼是否确切告诉过他之所以坚持这样做的理由。然而,巴克补充道:“对于他在公司里的利益,我们究竟能暴露到什么程度以及他对虎牌鞋质量的认可,我们究竟如何加以运用,我想,还是有我自己来验证一下更合适。”
鲍尔曼从未公开说明过为什么他不愿让人知道他在公司里所起的作用。在鲍尔曼的一生中,教师职业在他心目中的圣洁与他作为一名企业家的本能,也许是一对无法缓解的矛盾。
相对而言,在那个年代,学校教练下海经商是不多见的,更何况是与业余奥林匹克运动会有着密切联系的田径教练。鲍尔曼的朋友们猜想这是因为他不想强求其他教练员和他的队员穿上他的鞋。然而,当时的州条例严格限制公职人员从事第二职业,除非迫不得已的偶尔为之,严禁公职人员使用校园设施,而且对于从本职工作的创造发明中个人提取的报酬额也规定了相关的程序。鲍尔曼在某些方面也处于这种说不清到不明的境地。举例来说,让他的队员使用田径场地来试验他所设计的运动鞋,这当然不是迫不得已和偶一为之的个例,而是一个长期例行的行为。
某种原始的理念至今在俄勒冈仍有市场。人们往往更注重公平而不太在乎书本上的规则,不论鲍尔曼的理由是什么,没有人会指责他不公平。在他不再作手工缝制的田径鞋很久以后,俄勒冈队队员在训练时穿的是虎牌平底鞋,而比赛时穿的是阿迪达斯,这是因为鬼冢没有在鞋底打上钉子,在鲍尔曼看来,这是值得诅咒的。
1964年2月,巴克·奈特立即动手安排价值1107美元的首批运动鞋定单。与奈特家族多年来保持联系的{dy}国民银行的一位官员就如何着手经商的有关问题为威廉·奈特的儿子提供咨询,比如中介费、进口税、信用证等等,在巴克的条款书中这些方面不是被忽视就是被低估了。信用证的作用很像是xx,他将为这批鞋的海运费开具信用证。当鞋运抵波特兰时,{dy}国民银行将通过鬼冢在日本的银行为这批货付款,同时,{dy}国民银行将向蓝带公司提供一笔双方商定数额的xx。如果奈特能在三个月内售出这批鞋,那开具{dy}张1107美元信用证的费用只收16美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