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圈】树与人的欲望是一样的

    有时候,一些天真的想法往往能引发人们深深的思考。就像今天下午上班途中,看见几个人在修剪街道旁的梧桐树。轰鸣的油锯声中,大大小小、粗粗细细的树枝纷纷下落,我忽然想:树恐怕很疼吧。看来还是生长在人迹罕至的荒山野岭好。这样一想,思绪忽然漫天散开。
原来以为树如果有人的思维,也定和人一样,时刻向往着进城了。进了城,花花世界好看呀!再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易为春”,城里,总比乡下有多得多的商机、官机、×机。苍蝇总是没命地往有屎吃的地方赶,人总是拼命地往城里钻,树呢,也应该像人一样,玩命地往城里挤。街边一站,虽然说是人眼里的风景,但更多的时候是在看人的风景。最惬意的是还有人定期给浇浇水,如同吃皇粮的公务员,每月都有人给发工资。若是栽到了某个酒店或厕所门口,时不时的还有醉汉给送上一泡热尿,那简直就是衙门里的有的给送礼的官老爷了。多好呀!所以树也应和人一样,千方百计往城里走。
人要进城,靠的是后台;没有后台,就得靠金钱;没有金钱,就得靠姿色;没有姿色,就得靠才华;要是再没有才华,那就只有一手拿个铁锨,一手拿个冷馍,站在人市上当农民工了。
树要进城,靠的是老祖宗给的品种;有了品种,还得看后天长成的体态容貌。要是非优良品种,或是虽然为优良品种,但长得对不起观众,一般情况下也进不了城,只能在乡下混了。
需要说明的是,人有了后台,还得看这个后台办事不办事,办得成事办不成事;有了金钱,还得看拜佛拜对了没有,拜够了没有;有了姿色,还得看在什么地方脱裤子,脱了裤子人家满意不满意;有了才华,还得看人家赏识不赏识,赏识得了赏识不了;只有当农民工容易一点,但还得看“市容”赶不赶,包工头坑人不坑人。
需要说明的是,树是不是优良品种,得决定城里栽什么树的人说了算。不是么?人家要梧桐,你白杨就不行;人家要白杨,你刺槐就不行。树的体态容貌好不好,得负责选购树的人说了算,情人眼里才能出西施,长得不符合“人”这东西的脾气,自个认为再怎样倾国倾城也没用。不过若是种树者肯给决定栽树的人送个信封,那白杨也能变成梧桐,刺槐也能变成白杨;若是肯为负责选购树的人叫个女娃,东施也能变成西施。但这是“二般”情况,并非前面所说一般情况。
看来,树也好,人也罢,要进城就得——仰人鼻息。对,仰人鼻息,就是站在他人的鼻子下面往上盼,受人家出的气,尝人家流的鼻涕。这“气”有香气、臭气、善气、恶气之分;鼻涕却只有一种,只不过有时浓、有时淡、有时带点病毒罢了。但是为了进城,所有的气你都得说是香气、善气;而鼻涕却只有一个味儿——咸,只不过吃下去会有什么结果就难料了。
这一点,树的认识比人清楚。所以我们见惯了主动媚人的猫,见多了摇尾巴的狗,却从来没有见过自贱于人的树。即便是偶尔被人相中,调进了城,它也“不识抬举”,该生横枝时照样生横枝,该疯长时照样疯长。但是树毕竟是树,它的胳膊拧不过人的大腿。所以一旦生了横枝或出现疯长现象,便马上有人拿把锯子来,锯掉。
我想,这大概是树不愿进城的原由了。可是再一想,还有更可怕的。
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一个城市换一个主子,便换一茬人,这本来是人们的法则,不想殃及到树们身上——这一任头儿说“梧桐好看”,大街小巷就栽梧桐;那一任头儿又说“刺槐开花四处溢香”,就立马挖掉所有的梧桐栽上的刺槐;不幸不几天,又来一个头儿问“干嘛不栽白杨呢”……对人,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但只要舍得花钱送女人,也许还可以继续人模狗样地混,有机会说不定还能升升。可是树却不行,人家一挖掉就不要了,就死了。
无论人还是树,欲望可能有许多,可{zd0}者莫过于“生”。
所以树是明智的,它从不媚人,从不希望进城,因为城里没有健康长寿的树。
可是人却常犯糊涂,总是希望自己成为达官显贵身边的风景树,从而自己也看看风景,同时当然也等着有人给浇水、撒尿。只有当人家要“挖掉”不要的时候,才想到乡下的可贵。
进了城的树不媚人,照样疯长,结果被锯被挖,很有英雄气,我佩服。
可那些生长在人迹罕至的荒山野岭的树,把根扎在石缝里,半个身子悬在山崖边,向天地求风、求雨、求阳光、求营养,虽然苦点,却千年万年地活着,难道你不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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