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1968(上)
——《我的七十年》(23)
我看到一份美国资料《1052型火箭穿云系统》,它详细地介绍了一种火箭取样方案,我如获至宝。
这个方案是:核爆炸后,一架同时携带4枚可制导的1052型液体火箭的小型轰炸机飞到距离烟云大约10公里处,将4枚火箭同时射向烟云,火箭在穿过烟云时,获取烟云样品。
我们以前搞的和平—3号与和平—4号火箭取样方案,之所以是闭门造车,就是苦于没有找到一份参考资料。经过仔细研究和思考,我认为:用飞机在空中发射火箭我们是做不到的,我们还是立足在地面发射火箭;用可制导的液体火箭也是不现实的,也不予考虑;但是,它的取样器我们是可以参考的。于是我集中精力研究这个取样器。虽然取样器只有一个示意图和寥寥数语的介绍,但对我的启发却是极大的,至少我知道火箭取样器应该是一个什么样子,避免再犯闭门造车的错误。
另外,我认为:原来的火箭遥测设备虽然可靠,但是电子管式的,技术上太落后了,应该用晶体管式的新设备取代旧设备。
于是,我又打了一个报告,提出研制新火箭取样器和新遥测设备的建议。我的报告很快得到室、所两级领导的批准,我和李伟亮启程前往北京,实施我们的新计划。这时是1968年的1月,正是最寒冷的季节。
我们二人搭乘一辆大卡车从红山到了马兰,住进了马兰招待所。我们俩到汽车36团去问有没有到大河沿的卡车,
得到的回答却令我们非常失望,连队正在搞年终四好总评,所有的车辆都停了!看来,我们出门的不是时候。
李伟亮说,咱们俩再到军交处打听打听。军交处接待我们的是杨参谋,我们和他打过交道,彼此认识。他说,明天军交处派一辆卡车送他到大河沿装卸连下连当兵,我们俩可以坐这辆车走,但是只能坐大箱板。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次日早晨,卡车从马兰出发了。我们俩戴着大皮帽子,穿着皮大衣和大头鞋,龟缩在大箱板上。坐大箱板是我们21所这些技术干部的家常便饭,很少奢望坐驾驶楼。汽车顶着凛冽的寒风,过库米什,过天山,过托克逊,傍晚到达大河沿招待所。
走进招待所,恰巧遇到三队先期到达的一伙人,有春节回家探亲的唐俊儒和马国志,有两队回家结婚的准夫妻,一对是路德元和毕武萍,一对是韩广元和海凤。他们告诉我们,由于哈密正在发生大规模武斗,兰新线全县停车了!我们俩傻了眼。他们讥笑道,又来了一对傻狍子。这个时候,大河沿招待所一辆进出的车辆都没有,我们进退两难,走,走不了;回,回不去。没有办法,只有耐心等待,等待武斗尽快结束,等待铁路尽快通车。无所事事,只好天天打xx消磨时光。我和李伟亮每天跑到吐鲁番车站调度室打探消息,在这里我们俩结识了一位哈萨克族调度员。他很热情、开朗、健谈,我们每次去他都和我们俩围坐在炉子旁聊天,聊得很开心。
大约过了一周车通了,先通货车试车。路德元要回家结婚,急的火急火燎的,一听说通车了,迫不及待地要和毕武萍乘{dy}列货车走。他们俩都没穿皮大衣,大家劝阻他们,可路德元谁的话也听不进去,执意非要毕武萍跟他一起走。我和李伟亮到车站为他俩送行。他俩上了一节敞篷货车,数九寒天,又没有穿皮大衣,我真替他俩担心。车开了,开着渐远去的列车,我默默为他们祝福:一路平安吧。
次日,我和李伟亮到调度室打探消息。那位哈萨克族调度员主动告诉我们:货车虽然通了,但客车何时通还不知道。傍晚,由本站发出一辆货车,如果你们急着走的话,可以坐这趟车走。天太冷,当然不能乘闷罐车和敞篷车,你们可以乘守车,那里有座位,还有炉子,不太冷。我们俩喜出望外,拔腿跑回招待所报信去了。大家一听,异口同声地说走走走。他们几个人提着旅行包就往车站跑,跑得比兔子还快,等我们俩上了守车时,他们已经把两边的长椅子几乎坐满了。大家挤了挤,我们才坐下。
天擦黑时火车开了,我们终于离开了憋了十来天的大河沿。大家坐在椅子上,呼呼大睡。
天亮时分,车在哈密站停车了。我和李伟亮下了车,走进调度室,询问停车时间。得到的回答是40分钟,时间足够长的,我们俩不着急回去,于是在车站上到处寻摸。昨天晚上我们没有吃饭,饿得已经是饥肠辘辘了,想找到一个小卖部买点吃的东西。车站上冷冷清清,没有人,更没有卖东西的。
突然,一阵“轰隆轰隆”的声音传进车站,越来越大,随着一列火车驶了过来,转眼间驶进哈密站,停了。从一节节闷罐车里跳下一个个军人,有的在站台上活动,有的去上厕所。
李伟亮惊喜地:这是咱们基地到内地接新兵的专列,咱们坐这趟车走吧,我认识那个连长,我去跟他说说。那个连长同意我们上他们的那节车厢。于是,我们俩跑回那节守车报信。大家都同意换车,于是我们提着旅行包,下了守车,来到了站台上,各自去找车厢了。李伟亮爬上那位连长的车厢,我把我们俩的旅行包、挎包和水壶一一递给他,他一一放好,然后跳下车厢。他的脚刚一落地,突然从车厢里传出一声怒骂:这帮刘少奇的孝子贤孙,还想上我们的车,把他们的东西通通扔下去!接着,我们的东西被一件件扔了下来,满地都是。我惊讶地抬头一看,那个怒骂的是一个大个子兵,好像是一个班长;那个往下扔东西的是一个小个子,好像是一个战士。我气得火冒三丈,指着他们,干张嘴说不出话来。李伟亮说,他们既然对我们21所的知识分子存在这么大的偏见,我们俩还是回到守车里去吧。我们俩捡起扔在站台上的东西,沿着列车往前走,当走到最前面一节车厢时,一位空军干部叫住了我们。他问:你们是6710的吧?那次火箭试飞,我见过你们。我说是。他说:我们是二大队的,和你们是邻居。我们这节车厢只有我们6个人,空得很,如果你们愿意,请上我们这节车吧。真是天无绝人之路。世上有冷酷的人,但更多的是热心人。于是我们俩上了这节车。车里,中间地上铺了6个草垫子,草垫子上放着他们的被褥;车前部放了一些小木箱,车后部放了几个大木箱,显然里面装的是比较大的飞机部件。我们俩一人选了一个大木箱子当床,把东西放了上去。
车开了,我们终于离开了这个给我们带来灾难的哈密站。
下午,车到了柳园。专列上各个车厢里的人都下车,排着队往车站外走去,6个空军干部也走了,他们是去柳园兵站吃饭的。我们俩是散兵游勇,没资格随大队人马去吃饭。我俩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太想吃一顿热饭热菜了,以增加热量,抵抗严寒。我俩在想办法……
当去兵站吃饭的人们陆续往回走的时候,我俩反其道而行之,往兵站走去。我俩走进兵站食堂的厨房,对一个师傅说明情况。那个师傅二话没说,盛了一盆大肉炖白菜,装了一盆馒头,又拿了两付碗筷,递给我们。我们谢过师傅,来到外面向阳的地方,蹲在地上,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吃完饭,又提着水壶在烧水锅炉上灌满。吃饱喝足,浑身热呼呼的,又充满了力量。蹭饭吃,一不用掏粮票,二不用掏腰包,美得很。我们俩尝到了甜头,以后每到兵站吃饭,便如法炮制。
夜里,6个空军干部甜蜜地睡在他们热乎的被窝里;我们俩头枕旅行包,盖着皮大衣,睡在冰凉的大木箱上,不时被冻醒。
大约两天之后,车到了甘肃的清水站,空军的这节车厢被甩在站外,我们俩只好下车。我们告别了空军干部,提着旅行包向车站走去。站台上有许多人在等车,我的心内一喜:肯定客车也通车了,不怕了。我们俩进了车站候车室,买了两张由玉门开往兰州的慢车票。因为这趟车在一个小时后才到达本站,我们俩便走进车站附近的一个小卖部,买了两瓶牛肉罐头和两瓶水果罐头,以备不时之需。
站台上等待上车旅客越来越多,几乎都集中在站台中部。我们俩商量起来,由于武斗兰新线中断了多日,现在又赶上春节前的客流高峰期,车上可能已经满满的,上车的人又这么多,从正面上车一定很困难,咱俩绕到车背面去,也许容易上车。主意已定,我们俩便往后走。这时,一个军人也许看出点门道,便跟了上来,并和我们搭讪。他说他是二十基地的,我说我们是二十一基地的,我们越说越近乎。这时,火车已经驶进站内,它往前开,我们往后走。车停了,我们走到车尾,然后绕到背后,再往前走,想从车窗口上车。车里的旅客,看到车外面来了人,有的吓得立即把窗关上了,有的喊“我们这节车厢连站的地方都没有了,往前走!”我们一连走过两三节车厢,都是如此。我们抱着一线希望,继续往前走。
我们走到一个窗口下抬头一看,车里两个女青年正在“阿拉阿拉”地聊天,看见车下来了三个解放军,她们不但没有关窗,而是好奇地看着我们。也许这里正是我们的突破口。李伟亮会说话,他笑眯眯地和她们搭讪。
“听口音,你们是上海知青吧?”
“你不用跟我们套近乎,车里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你们还是往前走吧!”
“你们是从新疆来的上海知青,我们是从新疆来的解放军,我们应该互相关心互相爱护吗!”
“那个戴眼镜的解放军,文质彬彬的,一看就是一个有学问的知识分子。你们是从新疆来的,噢!”她恍然大悟:“蘑菇云!你们是干那个的吧?你们是人民的功臣,我们应该帮助你们!”两个女青年回头和旁边的几个男青年商量了片刻,终于发了慈悲:“上来吧!上来吧!”然后把车窗开到{zd0}。我们把东西连皮大衣先递上车,然后开始上车。我让那位二十基地的同志先上,他说:“不!你们从新疆来的还是你们先上,我走不了没有关系,可以回招待所住。别让啦,快上吧!”
我先上,他们俩一人托着我的一条腿把我举到窗口,我的两只手扒住窗口,一使劲,爬进了车窗,几个青年把我连拉带扯拖进车里。二十基地的那位同志又把李伟亮托到窗口,他也上了车。{zh1}就剩下那位二十基地的同志,只见他往后退了几步再往前跑几步,然后往上一窜,两只手扒住窗口,两个青年又把他拖进了车厢里。上了车,我们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这时,站台上的人一个人也没有上来,有的在砸门,有的在敲窗,甚至有的人用撬杠撬车窗,结果都是白忙乎。这不能不说我们的上车之举是聪明的。
上了车,车厢里人满为患,拥挤不堪,几乎无插针之地,日子并不好过。那位二十基地同志挤站在过道里,我和李伟亮挤站在上海知青的大腿之间。车过了一站又一站,我们站了一站又一站,一条腿站累了,换另一条腿,总是金鸡独立的姿势;渴了,喝几口水壶里的凉水解解渴;饿了,吃几口罐头充充饥。站了{yt}又一夜,第二天我已经筋疲力尽了。几个上海知青看我们太累了,便主动让一个座为给我们歇歇腿,李伟亮坐下,我则坐在他的大腿上,这样两个人都能歇歇。我们又站了{yt},车才过了永登,谢天谢地,总算快到兰州了。直到夜深了,车才抵达兰州。憋了几天的旅客,争先恐后地下车。上海知青刚离开座位,我和李伟亮赶快坐下,歇歇站直了的腿,我们太累了!
车厢里的人都下光了,我们俩才走下车厢。我的双脚刚一落地,顿时觉得头晕眼花,差一点摔倒。我闭目休息了一会儿,方才觉得好些,这才迈步往前走。我的双腿软软的,就像踩在棉花上。我们俩迈着沉重的步子,缓缓地一步一步走出出站口,来到站前广场上。寒风阵阵,夜色苍茫,灯光灰暗,冷冷清清,一辆公共汽车都没有,可能是都收车了。
我们俩正在犯愁,随着一阵“叮铃铃”车铃响,一辆三轮车停在我们面前。我精神一振,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解放军同志,要送你们吗?”
“附近有军人招待所吗?”
“有一个,坐车不到10分钟就到了。”
“那请送我们过去。”
随着一阵“叮铃铃”车铃响,三轮车走了。
车来到一个黑乎乎大院门口,车夫说到了。我们下了车,付了钱,走进门口的接待室。接待我们的是一位中年男服务员,他说:就你们俩人,就不用登记了;里面房子有的是,你们爱住那间就住那间。我们俩走进就近的一个房间,拉开灯,但只见:房间里只有一个足能住下一个排的人大通铺,通铺上乱七八糟地放着xx被褥,地上立着一个冷冰冰的铁炉子,炉子旁放了一些劈柴和煤。这哪是军人招待所,分明是个大车店。哦,我恍然大悟,这原来是招待过往大xx的招待所。既来之则安之,住吧,有个睡觉的地方就行。但是我们饥肠辘辘,必须首先去吃饭。来的时候,看到车站附近有一个日夜服务的工农兵饭店。由于坐了一路三轮车基本上休息过来,有了一个睡觉的地方心也踏实了,想到吃饭,又来了精神,于是我们俩又走了回去,进了那个工农兵饭店。饭店主要经营兰州牛肉拉面,每人要了一大碗,李伟亮饭量大,又吃了一大碗。然后,我们又喝了一大碗开水。酒足饭饱,浑身热呼呼地,精神也饱满了,回去的路上,走路也有劲了。真是:人是铁饭是钢啊!
回到只有我们俩人的那个大房间,困的上眼皮和下眼皮直打架,哪还有心思生炉子,上床睡觉吧。每人铺了两条褥子,盖了两条被子,再把皮大衣压在身上,用棉袄蒙住头,倒头便睡。实在困极了,眼一闭就睡着了。
“嗵嗵嗵!” “嗵嗵嗵!”
“嗵嗵嗵!”,一阵接一阵的激烈砸门声把我们从甜蜜的梦乡中惊醒。我迷迷糊糊地起来,披上皮大衣下床,拉开灯,开开门。随着一股冷风的灌入,五六个凶神恶煞似地人冲了进来,人人臂戴红色工人纠察队的袖章,头戴安全帽,手里还提着一个木棒。那个小头目发问,我回答。
“你们从哪里来?”
“新疆。”
“到哪里去?”
“北京。”
“干什么去?”
“这是军事秘密,不能告诉你。”
“有通行证吗?”
“有!”
“拿来看看。”
我把我们二人的通行证递给他,他看完,又问:“带枪了吗?”
“通行证上写得很清楚,还用问吗?”
“明天,甘肃省革命委员会成立,我们必须提高警惕,防止阶级敌人破坏!”
那个小头目解释完,带着他的喽啰们走了。我关上门,拉灭了灯,上床继续睡觉。
第二天日上三竿,我们终于睡醒了。洗漱完毕,我们又来到那家工农兵饭店,吃过早点,便直奔兰州火车站售票处。我们俩走到售票处门口,买好票的旅客从里面里走出来,忽然两张熟悉的面孔映入我们的眼帘,李伟亮兴奋地大叫一声:“老马!老唐!”。两个人原来是我们的难兄难弟——马国志和唐俊儒。4个战友在兰州重逢,既感到意外,又感到惊喜。他们说,36次车的车票好卖,赶快去,我们在外面等你们。我们俩顺利地买完车票,回来和他们会合。4个人上了公共汽车,来到兰州的市中心逛逛商店。大家都是头一次到兰州,自然感到很新奇。中午,4个人走进一家比较大的餐馆,要了好几个肉菜,这几天,个个都饿坏了,馋死了,得美美的吃一顿。大家一面吃一面述说这几天的遭遇,一面商量如何抢占座位的问题。这个时候,列车秩序混乱,只卖硬座票,又不对号,自己抢到哪个座位是那个。我们一路上折腾的够辛苦的了,如果抢不到座位站到北京,那身体就垮了。所以如何抢到座位成了我们当前最重要的课题。人多主意多,不一会儿,一个完整的抢占座位的方案就形成了。
下午,我们提前两个多小时就到了车站,但是我们没有进候车室,而是沿着站前的马路向东走,大约走了一公里多,走到了公路和铁路的交叉路口。我们从这里上了铁路,然后沿着铁道线轻而易举地走进了车站,并且顺利地找到了36次列车所停靠的站台。然后我们又选了一节车厢的一个座位单元作为我们攻击的目标,把每个人的东西都集中放在这个窗口下,由我和李伟亮负责看守。马国志和唐俊儒则分别把住前后门,这样,无论是开前门还是开后门,{dy}个冲进车厢的都是我们。我们各就各位,耐心地等待着。
车站的广播响起来:“旅客同志们,由兰州开往北京的36此列车开始检票了……”
车门终于打开了,我们的一个人{dy}个上了车,另一个人跑过去也上了车,两个人来到我们所选定的那个单元,一起打开车窗,并拉到{zd0},我和李伟亮赶紧将东西一件件从车窗口送上去。我们俩完成任务,大摇大摆地上了车。我们悠闲地坐在车里,看着跑过来的旅客,蜂拥上车。
此刻,xx可以说,我们的抢占座位方案是多么的英明!
列车驶出兰州站,经过黄河大桥,不久就进入夜间行车。我们虽然是坐着睡觉,但是睡得还是很香,历经磨难的人容易知足。
第二天,列车驶入宁夏,人越来越多,车厢的过道里都站满了人,连车厢的连接处和厕所里都站满了人。车没有个准点,停车至少几十分钟,这倒也好,旅客们趁机下车,去方便,去打凉水,但是,出入口不是车门,而是车窗口,大家从车窗口爬上爬下。
列车过了宁夏,过了内蒙大草原,到第三天夜里,才驶入北京站。下车后,马国志回北京的家了,他可以和老婆和孩子一起过年了;唐俊儒当即买了车票,也回沟帮子和老婆和孩子一起过年了去了;我和李伟亮则回了通县。
我和李伟亮本来要去东高地和八院谈火箭的事,但是,如今快过年了,什么事也办不成了。我们俩一核计,与其我们在冷冷清清的招待所里过年,还不如也回家过年,他回沈阳,我回哈尔滨。主意已定,买车票,买东西,准备启程。我在一个小商店里看见在正在卖茅台酒,每瓶还不到5元钱,我当即买了两瓶。我的父母喜欢喝酒,喝的都是当地产的散装酒,从来没有喝过好酒,我要父母尝尝中国{zh0}的酒,以表达远方儿子的一片孝心。
也许是巧合吧,我又是在年三十夜里到达哈尔滨的,又是先到哥哥家过除夕,又是初一到家给父母拜年的。
我的突然到来,再一次给父母带来一个意外的惊喜。我向父母献上{zh0}的礼物——两瓶茅台。父亲打开一瓶,一股酒香冲鼻而来,连说:“好酒!好酒!”。
大年初一,两位老人吃着饺子,喝着茅台,心里美滋滋的,脸上笑眯眯的。看到父母高兴,我更高兴,他们没有白疼儿子一回。
因为这次回家我没有请假,火箭的事还等着我去安排,所以陪父母过了初五我就回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