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作家】怀念仲明

    怀念仲明

文/爱莲居士

 

  最近,重读仲明出版于二00五年六月的遗作集—《五月南风》,眼前,仲明的音容笑貌又真切地浮现在眼前。

  我与仲明认识于一九七九年,那是xx后我市(当时还是县){dy}次文艺创作培训班,我俩同是农民代表,他比我大十二岁。仲明以写农村生活见长,当时已在全国较有影响的文学杂志如《东海》、《北京文学》、《滇池》、《作品与xx》等刊物发表多篇中短篇小说、散文、杂文,其中有几篇小说如《浣江发大水》、《丧事》、《孙堂麻糍》在全国引起较大的反响,《浣江发大水》还在《作品与xx》这本当时影响极大的杂志转载并展开过专题讨论。在我们未见面之前,我看过他的作品,对他的作品中充满泥土气息的幽默语言,印象深刻,也非常喜欢。在会上,经李战老师介绍,我认识了仲明。后来便较留意这位与我一样来自农村的农民。他一米八的身材,但瘦弱得如一根电线杆,他不善言谈,说话直来直去,但时不时会爆几句冷将,语言却极其幽默,往往在人们忍俊不禁时,他却两眼炯炯,一脸严肃。

   后来的几年,虽也一起开过会,但都是碰个面,点个头而已,交往并不太多。而我读到的他发表于全国各地的作品却是越来越多,并且他的文笔是越来越老到,语言是越来越有特色了。

   及至我们相识八年后,我下海后的一次人才招聘,他竟成了我下属一家公司的主办会计,并且朝夕相处,长达三年多。

   当年的求业环境,与今日不可同日而语,现如今我们去劳动力市场招工,看到的是去招工的老板比来应聘的工人还多,有几个小老板开年以来天天去劳动力市场,眼看过了正月半了,工人还没有着落,急得嘴角都起了泡,还是招不到工人。当年我公司下属的一个商场,招三十几个营业员,报名这天,一下来了四百多人,并且市里各部门头头脑脑,包括市级领导,递条子、打电话来的不计其数。公司本级的管理人员,其岗位当时更是吃香得很。

   因自已骨子里的喜欢文学,又曾因看不贯当年政府部门的一些官僚作风愤而辞去了自已心爱的文化工作。那一年的招聘我特意留意本市的业余作者,结果在招聘管理人员时还真招来了五位业余作者。而仲明就是其中的一位。

   仲明到公司后,主管公司和商场两大块的财务工作。当年,因盲从社会上“鸡蛋不要放在一个篮子里”的流行思潮,我的企业一度摊子铺得很大,有许多商店,有几家工厂,有运输车队,有深圳公司,但仲明工作的公司和商场因是新开的,所以我大部份时间在那里办公,晚上还住在商场的楼上。

   当时的商场叫“侨谊商场”,共五层,一楼营业二楼办公,三楼以上宿舍。仲明与公司何副总住三楼,每户一套。我住四楼。

   仲明对工作非常认真,一丝不苟,他记帐时写的字也如他的为人,一笔一画,从不潦草。他的毛笔字大楷小楷都很有功力,当年除了两大块财务本职工作外,几乎公司商场的所有对外宣传他都包了。那时,我们商场门口的布告,广告都是写得最有特色{zh0}的。

   在公司期间,他还参与策划了两次大的公司宣传活动。一次是{dj2}赞助了绍兴日报社“国庆四十周年文艺征文”活动。另一次是参与赞助了《东海》杂志社五十万元大奖征文活动。绍兴日报社的那次颁奖大会,因我有事出差在外,仲明和根土老师代表我参与了颁奖。会后,仲明还带给我一幅xx书法家沈定庵老师的墨宝,我至今还将它挂在我书房的正面墙上。

    我知道来我公司前,仲明在文化馆任编辑,一个非专业作家,在一本杂志做编辑,应该是最合适不过的职业了,为什么当年他要辞了本市《浣纱》杂志编辑那份工作,而到我这里来应聘,这个迷,我一直不得其解。直至二00九年春节前,去杭州参加好友赵锐勇儿子的婚礼,赵锐勇集团(长城影视集团)副总石重辉老师搭我便车去杭,路上的一集谈话,才解开了我心中的谜团。

   石老师在我市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他当过多年的市文化广播电视局局长。现在的长城影视老总赵锐勇,本市日报社原社长、现市作协主席周光荣,皆是由他从农村发现,并提拔起来的。

   那天,在路上我们聊了很多,他说他刚在《绍兴日报》发了一篇纪念王仲明的文章。他说:当年向省里要特招干部计划时,我是有权利把他提起来的,{zh1}我把他从三个人的名单中划去,是我曾组织过一次考核,叫他们三人各自去采访几篇通讯报道。结果锐勇、光荣写上来的都是先进事迹报道,而仲明有一半写了批评性报道。对划掉他的名字,现在想想真是不应该,这是我心中一件永远的遗憾,真的对不起仲明。可那是时代,时代啊!现在电视报纸有批评报道,老百姓反而爱看,舆论监督的环境也不同了,那时,报道中如有批评,那可是反党反社会主义啊。我的一次决定改变了一个人一生的命运,而这个人又是一个难得的人才。你也喜欢文学,你看看,我市现已有七八个全国作协会员,说句不中听的话,有那一个的文笔超得过他。评论家骆寒超说得很中肯:王仲明的作品“是浙江乡土小说风格成熟的标志,是江南的赵树理”。我要是当年招了王仲明,他的创作成果肯定比现在要大得多。

   当年的文化局长,虽然口吃,但还是那样的健谈,一路上滔滔不绝。他还向我讲述他离开局长位子后,仲明还是有一次提干机会的,那是八四年前后的事,仲明已在市文化馆任了几年的临时编辑,创作上也已在全国许多刊物发表了十几部中篇小说,几十篇短篇小说,而且获奖多多,其中中篇小说《浣江发大水》,经《作品与xx》杂志转载,引发了一场全国性的讨论。当年市里有了一个特招文化干部的机会,而且名额较多,仲明所在区也将他推荐为备选干部之一。论特长,论写作水平,论全国影响,仲明必定在录取之例,结果大出意外,仲明被落选了。而代替他的是一位面容娇好的会来事的女士。

   原来这就是仲明为什么一气之下,辞了文化馆的工作,跑到我这里干起了他并不喜欢的财务工作的前因后果。

   他在我这里三年多时间,十分勤恳地工作,但几乎没见他写过什么文学作品,最多晚上看看书,写写毛笔字。他在自已的文集后记中说是怕老板炒了他的鱿鱼。我想其原因也有愤而搁笔的一层在里边,同时,也有他的个性的原因,那就是不管到那里,不管干什么样的工作,都必须把它干好。

   说实话,当初招一些业余作者,我是有几层目的在里面的,一是可以有一个向他们学习的机会,这是主要的;二是也算是文友,能让他们有一个就业的地方;三是当年我血气方刚,正是企业盲目扩张期,急需人才;再是能给文友们一个好的学习、创作环境。{zh1}一点,当时还真有所体现,特别是根土老师一家,二个子女放学后,跟着父母读书写字,非常用功。特别是学书法,一到晚上,整个宿舍区,有着非常浓厚的学习氛围。但这样的氛围,还是不能激发仲明的创作激情,这确实是我无能如何也想不到的。

    总的来说,仲明在我公司工作期间,精神状态还是不错的。因为那时,公司和商场大部分员工都是姑娘小伙子。当年招工时因有得挑,所以这帮姑娘小伙子都很精神很漂亮,其中剧团的演员和戏校毕业的学生就有五六个。当年,员工的制服是男员工藏青西服白衬衫;女员工两套制服,一套白西服配白衬衫,一套红西服配白衬衫。记得那时十一,元旦开联欢会,气氛非常活跃。有一年公司及商场放假去普陀溪口春游,全体员工齐刷刷的制服胸牌,很是精神,也显得很自豪,大家在普陀拍了集体照,照片上的仲明,笑得异常开心。

   在我这里干了三年多以后,仲明去了市里的一个中学教书,一教教了近十年。中学转制时,因他不是正式在编人员,学校并未将他安置,他又一次失业了。

   不久,文友赵锐勇创办大型纪实文学刊物《纪实》,邀请他一起创办,并任编辑部主任。锐勇还给了他一部份公司的股份。按理,工作生活两称心,仲明正该是大显身手的黄金年华。呜呼,可苍天弄人,一场恶疾,竟夺去了他六十岁的满腹才华的宝贵生命。

  “霜摧百花有来年,天杀英才无今世。这辈子我是没啥指望了。但倘有来生,我仍将热爱我所憧憬的文学事业,仍将热爱曾给予我喜怒哀乐的农村生涯、农民兄弟。”这是仲明为自已的书《五月南风》写的后记中{zh1}的一句话,也是他留给世人的{zh1}遗言。

   我注意到,仲明去世那天是二00五年五月十九日,而《五月南风》的出版日是二00五年六月,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在省市各级文化部门、各位热心人士的关心支持下,《五月南风》得以悲壮面世。作为朋友,我们应该感到幸慰。而在天堂的仲明,是否有着一丝丝遗憾呢?我们不得而知。

   捧读《五月南风》,仲明的音容笑貌时时的活跃在我的眼前。

   兄弟,愿你一路走好,愿天堂再也不需要编制,那里有你热爱的岗位,那里可以驰骋理想……

   谨以此文怀念我的朋友,我的农民兄弟仲明。愿你在天之灵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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