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历标明,今天是2010年3月15日。就在我办理好为干旱灾区捐款事宜、转回办公室聚精会神地敲字拟文件的时候,椅子突然往上一震,那感觉好像有人挥着铁锤,自下往上猛击椅子底部,紧接着便看到窗帘猛烈晃动,然后是窗户玻璃摇晃的响声,办公桌边上的一个资料袋“啪”的一声掉落在地上。我知道,我又一次遭遇了地震。
当我关闭电脑走出办公室,同事们已经在过道走廊里了,闹闹嚷嚷的都在说地震地震。我叫大家先撤到楼前的院坝静观其变,待同事们下楼后,我转回办公室拿上手机下楼出来,一看时间,是11时10分。其实我心里清楚,到院坝只是心理安慰,四面的高楼,无论哪一方倒塌,我们都在其覆盖范围之内。也就是说,真遇到房屋倒塌的情况,我们根本无法幸免。
根据我近十次遭遇地震得出的直觉或者说经验,这次地震震级应该不高,加之大关人做事情实在,房屋从来没有预制板镶嵌拼凑的,不会真有什么大的危险。经受过多次地震考验的同事们也开始说笑,或是联系亲友互相告知情况,或是讲一些遭遇地震时闹出的笑话。我则寻思,假如遭遇特大地震,我们应该逃往何处。我在脑海中迅速地把这座小山城的大街小巷东西南北地搜索了一遍,得出一个结论:无处可逃。
是的,无处可逃。这是一个绝望但却是准确的结论。现在的城市,即使是县城,也都是高楼林立,大厦密集,果真遭遇特大地震倒塌的话,城市必然变成砂砖瓦砾的堆积场,根本没有逃逸或者躲避的余地,正应了“倾巢之下岂有完卵”那句话。大关县城作为山城,因受地理条件限制,整个就如同婴儿床上躺着的彪形大汉,肢体都已经蜷缩到了极限,哪里还有多余的空间?因此从理性的角度看,楼内楼外生存率几乎xx对等,用数学语言来描述,那就是不能肯定为零,但无限接近。
天灾无法避免,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然而,很多天灾却是根源于xx,如植被破坏导致的山体滑坡,过度开垦导致的土地沙化,生态破坏导致的气候异常等等。且很多时候都因为xx的参入,使灾难程度加深。汶川大地震中倒塌房屋无数,却也有几座校舍安然无恙。这其间的差距,一定程度上就含有xx导致的一段。然而对于xx之殃的治理,无能为力的我等民众只能徒唤奈何。在无奈和绝望中,不禁又想起曾经看到的一个安全标识,上面写着某某避难场所,下面是一个箭头表示方向,箭头的尾部则是一串表示距离的数字:3000米。那是一个非常醒目非常显眼的标识,但同时也是一个让人绝望的标识。地震带来的灾害,如果还容许人跑出去3000米才会形成灾难,地震还有那么可怕吗?或者,生与死之间的距离,是3000米?
“不好,我还得立即传一份表格给市局呢”。业务室的杨丽莎一声惊叫打断了我的沉思。看到大家都不慌乱,我说:“这点小小的震动,没必要紧张,提高警惕就可以了,工作还得继续”。说完我就进了办公大楼,同事们也都一个不落的回到了自己的岗位,该干嘛干嘛去了,当时我心中一下子涌满感动和感慨。
中午打电话咨询防震减灾局局长孙文俊,孙局长说地震中心在大关县玉碗镇,范围覆盖大关县玉碗镇、县城所在翠华镇、天星镇三处,3.5级左右,震源离地表不到8公里,因此震感强烈,伴有余震,云云。
从孙局长淡定的语气可以知道,任何事情经历多了,自然就会进入见怪不怪泰然处之的境界,喜耶悲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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