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时我正读小学四年级。
1986年,读三年级的我考上了镇中心小学的重点班。中心小学离家有20多公里,当时交通不便,要步行去学校,极为辛苦。坚持了一个学期后,在我的苦苦哀求下,父亲终于同意给我买一辆自行车代步,购回了一辆当时可以说是最时髦的28寸五羊自行车。我在村里的晒谷场苦练了十多天,在学期开学后,便信心十足地骑着这辆与我差不多一般高的自行车昂然上路,向学校出发了。
骑车的感觉确实不错,一路上,望着两边的树木飞快地向后走去,特别是下坡那种不用踩的感觉更是没法说。一路上爬坡下坡,不知不觉,便来到了大樟岭。爬完坡,上到岭顶,大樟的房屋建筑尽收眼底,山风阵阵,凉爽之极。再看下坡的路,象一条蛇般弯来弯去。迎着山风,我蹬上自行车,向岭脚驰去。
蹬上车后,只感觉自己高高在上,山风呼呼地从耳边刮过,真是惬意极了。我一边感受着山风的吹拂,一边开始有意识地控制自行车,大樟岭毕竟不同于其它斜坡,这里坡度陡,弯急,临出门时父亲再三叮嘱要下车推,不要骑着下大樟岭。我想刚才已骑着下了许多斜坡,都感觉不难,所以也就不放在心上,照骑不误。我按照那些老车手的经验,开始抓紧后刹,再慢慢地抓紧前刹,立即感觉到自行车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收放自如,心想骑车也不过如此,便不由放松了车刹,享受着速度的乐趣。不一会,长长的大樟岭便过了一大半。只要过了{zh1}那个角度不是很急的弯和那段坡度缓和的斜坡,长长的大樟岭便被我征服了。我心中一阵兴奋,不由彻底放开了车刹,抽纵着自行车潇洒地向岭脚奔去,那种飞快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
转眼再过近十米,便到转弯处了,我望着不远处的房屋,正想松一口气,却不由一阵紧张,一辆拖拉机正在向转弯靠近,以我当前的速度,到达转弯处时,它也刚到转弯处。我连忙收紧车刹,却发现车速太快,无济于事。我不由慌了起来,暗暗后悔不听父亲的话。我死死地把紧车头,目不转睛地盯着拖拉机,不由大喊起来:“闪开些,闪开些。”在公路边干活的一些人听到我的喊声,也放下了活,纷纷叫了起来。我听到一个妇女的尖叫声,“喂,快刹车呀,世路(小孩的意思)。”我死命地抓紧车刹,只觉自行车“突突”地跳跃着,没有丝毫慢下来的迹象。瞬间,便到了转弯处,拖拉机也到了,可能是拖拉机手听到了大家的叫声,把拖拉机靠边停了下来。但对已无法控制自行车的我却没有什么大作用。更糟糕的是,转弯处的沙子特别厚,我感觉到车轮在沙子里“嚓嚓”地滑动着,自行车不停地摆来摆去,我的心顿时上到了嗓子眼,再也把持不住,“啪”的一声滑倒在转弯处,久久回不过神来。拖拉机手扶起我,还好,只是左手和左脚刷破了一点皮,没有其它大碍。歇了好一会儿,急速跳动的心才慢慢恢复状态,我这才发现,转弯处刚好有一堆准备用来修理道路的沙,我正是撞在了沙堆上,要不,后果不堪设想。
这件事已经过去十多年了,但每次回家经过那儿,我总会想起那惊险的一幕,令我心有余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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