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鸥原创】长篇小说《沉重的托起》(9)

【浪鸥原创】长篇小说《沉重的托起》(9)

2010-03-06 09:43:21 阅读60 评论5 字号:

 

 

第八章 . 旅途和山庄 . 1998年 春末

 

有些事物,真像做梦一样,当时脉络清晰、活灵活现,过后就模糊不清,甚至踪迹全无了。

在我组织过的职工文艺调演中,有一个节目非常让人击掌叫绝。那是一名来自施工一线的钢筋工表演的牙咬铁丝,xx是生活中的真实,没有搀假,没有虚构,没有半点魔术化的东西——

在舞台上,这位钢筋工再现了他在劳动中练就的一手绝技——不用钢丝钳,不使任何工具,仅用自己的牙齿连续咬断几乎与筷子一般粗细的八号铁丝,而这根铁丝没有任何特别之处,也不是为演出特别准备的,{jd1}是由观众从一捆铁丝中随意截取的。

在他牙咬铁丝之前,先由观众用钳子试剪,走上台来的观众用钢丝钳也没能轻易剪断它。该轮到这位钢筋工表演了,只见他手拿铁丝,张开嘴巴,牙齿一咬,瞬间铁丝断开,如同咬折一根腊肠。在台下观众们将信将疑的唏嘘声中,掉在盘子中的铁丝当啷作响,证实了刚才一幕的毋庸置疑。

演出过后,观众中有报社的通讯员写了一篇新闻报道,配上照片,在工人日报上发表。

时过数年,事过境迁。我竟然忘记了这位身怀绝技的钢筋工的姓名,直至接触到江德丛的事迹,知道他曾经也当过钢筋工,也是文艺活动骨干,才忽然想起那段往事……

那位身怀绝技的钢筋工究竟来自何方去了哪里?那位牙咬铁丝的表演者究竟是不是江德丛?在深入一线的采访过程中,一直没有得到准确的答案和验证。

无论那个人是他或者不是他,都已经变得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确定无疑地具备了同样坚硬的牙齿——能够咬断铁丝咬断困难,甚至咬碎病痛往肚里咽的铮铮汉子!

 

修补听了我的讲述,激动不已,好像他当时也在场观看了演出一样,触发灵感。

灵感初来时,修圃并没有在体态上表现出来。他只是用一只拳头支着下巴沉思,其造型宛如法国雕塑家罗丹的雕塑作品《思想者》。

稍顷,他似乎是在阐述发自内心的感触,没头没脑地说上一句:人间的美好,世界的珍奇,我会用一生去追寻!

言之凿凿,意之切切,情之深深,让人听了看了想了,不能不感到心慌。

接下来,这位当年铁道兵文工团的舞蹈演员手舞足蹈,即兴设计了几个牙咬铁丝的舞蹈动作。

跳完之后,问我咋样?

我说不像咬铁丝的,倒像是你在啃麻花。

修补张牙舞爪地扑过来说,我啃你——

我不在乎他啃的是什么,在乎的是他的情绪终于好了起来。

当时盛行一句流行语,叫做“态度决定一切”,而我以为,情绪决定态度,不知道对不对。

修补的舞蹈不能再排练下去,因为我们就要起程了。任何交通工具的空间都相对狭窄,不可能让这位曾经的舞蹈演员尽情地发挥。

门外,拎着一个大提包的莫林偷着在笑——他大概是在揣摩着“高雅文化”和“精神病人”之间会有什么根本的联系和差别,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是笑。

章礼真和满军的笑与之不同,他们的笑是真诚的微笑,礼节性地为我们送行。

 

告别了上海,告别了江德丛{zh1}工作过的地方,我们乘上飞机,踏云北上。

抬头看了看前座的莫林,他正在从空姐推着的小车上挑选着饮料,选来选去,他{zh1}选了一杯热奶。咖啡、可乐、雪碧,还有橙汁,大概都不合他的口味。

我旁边坐着的修补,登机牌上本来该是与莫林邻座的,上机以后他跟小王调换了座位,高雅文化和低俗文化始终不能合流混淌。

修补喜欢喝咖啡,这是在我意料中的事情,我也如是来了一杯。

小王要的是橙汁,增加维生素。

赶巧了,旅客登机时,正应了莫林曾经讲过的一个段子——村里来新人了。乘坐同一班飞机的有一些风云人物,演艺界体育界的一二流明星,去过各大赛场却屡战屡败的国脚省脚。毕竟是出镜率很高的非陌生面孔,他们的风度、形态,赢得了其他一些旅客的瞩目和掌声。忙着签名和照相是必不可少的。

那些又蹦又跳的男人女人,只能远处看看,怎么能近距离接触?

他们的表情并不由衷。

好在我不是球迷,甚至经常以球敌自居,他们不理我,我也不理他们。

要是那些追星族们知道明星们不拘于以什么方式付出,也不拘于以什么方式享乐,在光环之外还玩着假演、假唱和假球、赌球的把戏,终有{yt}东窗事发,臭名远扬,追星族们可能会发出声声尖叫——要多厚脸皮多大诱惑才能有时间和闲心做这样的事情啊。但是他们从来没有认真思量过,这样做的后果将会如何?他们或许以为,倒霉的事情,就像天上掉下发霉的馅饼一样,只会砸在倒霉的人头上,而他们则仿佛属于永远幸运的人。幸运的人被人家无意间发现才好。越不经意越有力度和风度。像他们这样的身价和身份,头脑容易发热,所有后果已经不需要慎重考虑了。

 

品着咖啡的苦和甘,想着生活里的人和事,想到江德丛,我突然有了一种负疚感。江德丛不仅修过铁路、公路,还修过机场。建筑工人的干涸的汗痕似地书一般铺展开来,当飞机起落架上的轮子划过跑道的那一刻,有谁曾读,有谁读懂?江德丛在写完他的这些人生篇章之后,便转身离去,至死也没有坐过飞机。他说,飞机票太贵了,还是省点钱好。他知道,每一分钱,都来得不容易。对于江德丛的就医和交通花费,单位领导有过明确交代,要保证他在条件{zh0}的医院接受xx,指挥长还亲自给他送来两千块钱慰问金,批准他坐飞机回山东,机票报销,一路上还有专人陪同。单位领导想得周到而实际,江德丛却涨红了脸觉得难以接受,他想这样一来自己算什么人呢?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普通工人,单位领导给了自己这么多的关心照顾,他坚决不坐飞机。江德丛珍惜钱,对钱却并不吝惜。他宁可自掏腰包拜师学艺,宁肯把钱捐给灾区、接济工友,也从无二话。当他学艺成功以后,有的施工单位想把他挖走,来人带着成捆的票子偷偷找他,他看也不看。倒是一个旁人看了说,可惜了,这么好的手艺。江德丛说,你知道一名工人的责任心值多少钱吗?他是有手艺的人,更是有责任的人,做事一板一眼,明明白白。当他用自己那双长着厚厚的老茧的粗糙的手,捧读家人来信念起家庭困难时,或许他也有过瞬间的自惭形秽吧,平生他最愧对的就是自己的家人,至死连一个丈夫一个父亲的心和力都尽不到。他的目标在哪里呢?他是为了国家为了大家来上海的,可是他却成了终生漂泊有家难回的人……

坐飞机的人,有很多钱来得容易,心情还尤其好。毕竟消费政府财政,花销企业财力,慷纳税人之慨,理所当然之外,也含了几分荣耀。

我呢?用工作需要来开脱,拿符合待遇来宽慰,都不过是借口而已。比比江德丛,还能说什么?

 

莫林在男人堆儿里算是长得不怎么出众的。他个子在一米六五左右,圆脸膛,肿眼泡儿,额头明光锃亮。最有特点的是他头顶上盘绕着一缕因稀疏而倍显珍贵的头发。有一次去美容店里去理发,理发师问他想理什么发型,他反问道,我这样的头发还能理什么发型,想理个分头你能给理吗?理发师左看右看,知道无论如何都理不成分头,就憋不住笑了。他一笑,满店里的人都憋不住,全笑了。由于身高有限,他的装束也不利落,上衣总是过肥过长,下摆几乎遮住膝盖,像是以此来有意掩饰自己的身材,不但未达目的,反而适得其反,在给人的视觉上使他的个子越发地矮了下去。

此时此刻,我看到莫林喝完了热奶,有了一种冲动,他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一个小本子,还有一枝极普通的签字笔,他的身子挪了几挪,眼睛朝明星那边望着,像是在积攒勇气,他要去找明星签字了。

莫林的这些举动,也被修补看在眼里,他从坐椅后面伸过手去,挡在莫林的肩膀上,让他站不起来。

修补义无返顾忍无可忍地又要折腾莫林了。

莫林双手哆哆嗦嗦,心里怦怦跳着,不知道自己哪地方又错了。

修补夺过莫林手中的小本子说,我给你签。他刷刷地用笔写了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附庸风雅……

我怕他们在飞机上再闹起来,一脸惊悸,便站起来,两只手分别按住莫林和修补的肩膀,浑身嗖嗖地冒着冷汗,后背上的鸡皮疙瘩“唰”一下泛了出来。

我们这两排座位上的异常举动,引来了两名穿制服的男子的注意,他们的眼神犀利而冰冷。机舱里,原本投射在明星们身上的众多目光,一下子齐刷刷地被吸引了过来——

原本十分平和的机舱里,仿佛马上就要上演发一幕极度悲情的葬礼。

妈的,我怀疑我的脑袋里是不是灌进泔水了。

 

我们在说不清是机上秘密xx还是特殊保安的严密监视和极度防范下结束了这次旅行。飞机落地后还被接受了安检询问和身份查验,我们的证件显然不如小王的记者证管用,当警方了解到我们和王记者是一伙人而并非是他们所怀疑的暴力劫机分子时,态度马上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和颜悦色的解释虽然不能使我们的精神伤口很快得到痊愈,但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接受心理方面的xx,既然人家已经点亮无罪释放的绿灯,再继续耽搁下去,一旦红灯又亮了会更麻烦。

在我的连拉带扯和极力制止下,诗人的愤怒作家的声讨才没有像火山一样爆发。温文尔雅的见习记者小王的在场更是起到了某种xx剂的作用。与处惊不乱的小王相比,莫林显得有些惊慌失措。他虽然是这次事件的起因,但还称不上是导火索。

什么才是导火索?

警惕性是在特殊年代和特殊场合所必有的,放荡无羁的诗人改头换面的作家已经不止一次地成为被警惕的对象,所以他对此特别敏感甚至反感。

他说,人看人为什么要戴上警惕的眼镜?为什么,谁也说不清是为什么。

大的矛盾出现以后,小的矛盾就被掩盖了。

值得庆幸的是,诗人作家和民间口头文学传承人之间的高雅文化与低俗文化之争没有移师再战烽烟重起,而是在飞机上遭遇的这一场意外风波之后偃旗息鼓各自收兵了。

歪打正着的效果,不禁让我喜从悲来。

小王从机场转机回北京。分别时,我们都感到了这次一路同行的短暂和珍贵。她说,这是我走出校门步入社会留下的{dy}串脚印,会令我永生难忘的。

修补终于拿出他早已准备好的自己的诗集,并已事先在扉页上题了字,表情很庄重地送给小王。小王很感动地接受了。

我因为没有什么东西可送,不免感到有几分尴尬。但小王似乎并不在意。她的清澈透明的眼眸让我想到了天空,想到了她即将开始的蓝天上的飞翔……

有从机场去泰山的大巴,和莫林分手前,修补一反常态,出人意料地竟然表现得有些依依不舍,甚至还主动帮助莫林拎着提包,提包里装着莫林从上海采购的各种各样的商品。我说,送君千里,终有一别,过不多久,大家还会见面。

 

莫林走后,修补还要跟着我到泉城小住。我们约定:在这期间,修补争取将他的大作《桥墩在诉说》脱稿。脱稿以后,推出大作的任务就留给了我,光荣而艰巨。

为了让修补全身心地投入到写作中去,我对文学爱好者们封锁了诗人作家已经回到泉城的消息,把他安排到远离局机关的第二基地兴隆山庄。

这个地方属于城乡结合部,其规模甚至还不及改革开放以后发展起来的那些新型小镇,人口稀少,山比地多。但经过近十年的开发,建设得算是不错了,有楼房,有院落,也有宽敞的草坪,车寡人稀的街道也还算卫生、整洁,不像一个普通的农村庄子。马路绿化带上栽植的是大株的玉兰花树,靠墙点缀的是冬青、迎春花什么的,相互映衬,甚是好看。从机场回来,修补的心情好了许多。反正已经这样来了,来的又是这样的一个陌生而新鲜的地方,虽然还不知道有没有别的什么人值得不值得再去采访,有没有别的什么富矿值得不值得再去挖掘,先进招待所登记个房间住下来,卸下这身行头再说吧。

兴隆山庄终归是一个相对闭塞的处所。房间里没有外线电话,外面没有公交线路,周围没有娱乐场所,出入不太方便。更绝的是,山庄招待所里的服务员中罕见的几个女性年龄都在五十岁以上,虽然算不上歪瓜劣枣,却也和秋倭瓜差不了多少。除了她们,山庄里几乎就看不到留长头发的人了。

直到入住以后,修补才知道上当。可是,他连向我抱怨的机会也没有,因为我对儿子参加艺考的事情放心不下,掐着手指算来算去,考试的时间已经过了,出结果就在这两天。在给他安排好食宿之后,恰巧有下山回局机关的车可以搭乘,匆忙间想跟修补说一声,可是他钻进洗手间半天都没出来,我只能不辞而别了。

回到机关,琐事缠身;儿子考试,乱象烦心;修补那边想顾也顾不上。

隔日之后,我怀着满心的期待和小别的思念,登门会见犹如被关了两天禁闭的可怜的诗人作家。

一场薄酒,化解了诗人作家满腹的愁绪和不快。

拿到稿子时,我确信了我亲爱的战友还是有自觉性和能动性的,欲寡则多思,压力变动力,这绝不是一句空话。我顿时明白了xxx的许多光辉著作为什么会诞生在陕北的窑洞里。

我进屋后,看见窗台上、桌面上布满一层薄薄的灰尘,桌子底下扔着一些纸质空饭盒和方便筷子、餐巾纸、橘子皮之类的东西,饭盒里残留着一些剩饭粒和剩菜,旁边还有两个空啤酒瓶子东倒西歪地躺在那里。这些废弃的杂物似乎在替谁无声地向我抱怨和诉说着什么。

修补说,我正想给你打电话,能不能捎件衣服上来,我这身衣服脏得要命,你要是再不来,我就成了叫花子啦!我扔给他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换洗的衣物。修补不等洗澡,就先换了衣服,把脏衣服团成一团也扔在桌子底下。一股酸臭味儿便油然而生,越闻越浓。

我的嗅觉系统实在忍受不了这样的气味,抗议是被迫的选择。修补无奈地弯腰俯身,把那些又脏又乱的衣服拣回塑料袋里,却没有马上要洗的意思。

这个懒家伙,随他去吧!

可能是喝了点酒的缘故,诗修补的眼神有些诡秘,嘴里还嘿嘿地傻笑着。

我被他的眼神和笑声折腾得头皮有些发麻,猜想他一定又有什么鬼点子在冒泡。果不其然,是他自个儿先憋不住,便不打自招了。

他很得意地说,你猜猜莫林到家以后会有什么新发现?

我不解其意地反问,他能有什么新发现?

修补说,我趁你们都没注意,在帮他拎包的时候给他的包里放了一件纪念品。

我问是什么纪念品?

他只是一个劲儿地让我猜。

我实在猜不出来,修补就把谜底抖搂出来。他说,就是从上海带回来的水泥试块。

我一下子明白过来——原来,在上海时,修补对江德丛工班打混凝土时留下的水泥试块特别感兴趣,这种水泥试块是留做质量检验用的,方方正正,像砖又不是砖。因为有备份,他就要了两块留作纪念。我当时以为这是诗人受他的好奇心驱使,天性如此,到哪里都是这样,谁都改变不了的,就没太在意。后来,他把水泥试块放在哪里,又是怎样跟随了他一路,就全然不知了。

我问他,在机场时安检时怎么就没查出来?

他说,这东西搞工程实验的技术人员带得多了,又不是什么爆炸品危险品,金属探测器根本查不出来。

我又问他,你既然不想要,那又何必千里迢迢地费那个牛劲带它?

修补说,自己留一块就够了,看见此物就能想起混凝土工班,想起江德丛。剩下那块送给我最敬爱的莫副主席……

我又好气又好笑地说,他本身带的东西就够多的了,你竟然还忍心给他添重,他知道了,不骂你才怪呢。

修补仰起脸,把天生就卷曲的很让人羡慕的蓬松的头发往脑后一甩,神采飞扬表情庄重地说:东西虽小,分量够重,意义更重——小小一块方砖,虽然不能把他砌成伟大,也要争取将他砌成高雅!

 

我心里隐藏着一丝不快,走出房门时,遇见正在拖地的招待所老服务员。

本来想去找她们领导的,却突然转了念头,怕扣了她们奖金,不如适可而止。我一脸严肃地问她,为什么不给修补住的房间打扫卫生?

老服务员抬起眼角印着鱼尾纹的脸,用她那早已不再鲜嫩的手背抹了一下汗说,你说的是那个弯头发男人住的房间吧?我们要去打扫,他不让。

我明白了。一定是年龄问题。除了年龄,那就是影响市容方面的问题了。由于山庄相对闭塞,倾国倾城的标准达不到,倾庄倾村也难说,视觉上受到的委屈比心理上受到的委屈来得还快,而且会直接引发后者,形成连锁反应……

我们的诗人作家对年龄和视觉问题极其敏感,不必多说,说多了也没用。

怨服务员?没道理。

怨我吗?不怨我,又怨谁?

委屈你了,我亲爱的诗人作家战友同志。我不知道我把你安排到山庄来住的决定是否英明,是否正确,但有一点是肯定的,没出什么事,就算是万幸。

权且当成一场恶作剧吧——往别人远行的提包里放砖是恶作剧,把客人关两天禁闭也是恶作剧,在恶作剧中构思和编排着自己或为主角或为配角甚至跑龙套的人间正剧,调节一下,反串一下,品味一下,也未尝不可。

没有了高楼广厦没有了轻歌曼舞没有了灯红酒绿没有了车轮滚滚没有了喇叭声声,没有了美女如云帅哥如林的现代社会的人际生活氛围,甚至没有了口头文学传承者莫林的那些被斥为低俗文化的有色段子的插科打诨,我不知道这两天诗人作家的日子是怎么过的。

修补,你能原谅我吗?

其实,一切都不会如想象的那样惨。这里山清水秀鸟语花香,这里风和日丽神凝气爽,{jd1}是一个推窗吟诗伏案泼墨卧床安眠闭门写作的好处所。下一次举办创作培训班,我作为文联领导和业务部门负责人,就准备把办班地址选在这里。

修补,你还会再来吗?

不是让你来当学员,那样显然是有些大材小用了。让你来讲课,你在讲台上,讲台下坐满了文学爱好者,男男女女,年轻漂亮……

我想,你一定会再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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