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厮守的代价

发布会结束，山下回到家，心里是有点忐忑的。仁那么害羞，突然被他这么大阵仗地公开关系，会有什么反应？他回到家，一开门，门内通亮通亮，客厅被收拾过，赤西听到声响，围着围裙从厨房探出头，刘海用发夹夹到头顶，笑道：“饿了吗？马上就好了，先去换衣服。”

山下站在玄关，这一刻才突然感觉到，自己真的有了一个家。明亮的客厅，整洁温馨的家，心爱的人，填进了他孤单二十多年的生命。他使劲晃晃头，压下心底涌上的情绪，换了鞋和衣服，走到厨房从后面抱上去，问道：“做了什么？这么香。”
“咖喱啊，”赤西舀了一勺，左手托着勺边，在他怀里半转过身，送到他嘴边，“尝尝看，好久没做，手生了。”
山下低头抿了一口，好香，他在赤西脖子上啃了一口，被赤西反手拍头：“咖喱都沾脖子上了！”
“待会儿我帮你洗……”山下向来不擅长表达情绪，他满心涌动着不知名的热流，抱着赤西再不想放开。
赤西笑着，不再理会他，专心看着锅，拖着这个大油瓶走来走去关火盛饭。

两人没在餐桌上吃，饭菜摆了一溜在客厅长几上，山下抱着赤西坐在地毯上，开了电视当背景，一口口就着赤西的手，被他喂着吃。
洗好澡，赤西帮他xx完，跪在床边，对着耳朵叫了几声，见山下没反应，有点失落，摸摸山下的脸问道：“还是只能听到轻微的声音吗？”
山下道：“嗯，放心，地震听得到，一定跑得掉。”
赤西气他这种时候还有心情调笑：“你明知道我想问什么！”
“仁……”山下坐起来，双手抚上他的胳膊，说道：“别着急，我觉得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
“什么叫已经很好了！”赤西叫道，“好什么好！你听不到我的声音，你怎么会说这样已经很好了！还是你根本不想听……”
赤西没说完就被山下紧紧搂在怀里：“怎么会不想听，傻瓜。你的声音是留在我心底最美的声响。”
赤西在这样肉麻的夸赞下脸红了，“那你还……”
“仁，如果没有这次车祸，我们就不可能在一起对不对？”
赤西点点头。
“所以能恢复到这样的程度，用失去双耳换来与你厮守，我很感激。就算它再也听不到，我也觉得值了，你明白吗？我不敢太贪心，怕要得太多老天会把你收回去。”山下在他耳边喃喃说道，言语间没了面对外界的淡定强势，在他发间浅浅亲着。
赤西呆在他怀里，他一直觉得山下对耳朵的恢复不甚上心，却没想到是这种原因。他定住山下的头，深深看着他，想到两人一路的艰辛，鼻子发酸地轻轻触了触山下的唇，与他额头相抵：“我也不贪心，不求你耳朵xx恢复，那你答应我，不能比我早死。”
“嗯，答应你。”山下笑道，“保证让你到离开时都有我在身边。”
“Tomo，”赤西心里难受，低下头，手在他浴衣领口画来画去，“下辈子也找你可以吗？”
“当然可以，”山下找到他的唇啄着，“变成老鼠也别嫌弃我。”
“滚。”赤西眼圈都红了，一下被他弄得笑出来，“放心吧，变成苍蝇也陪着你。”

赤西的冬日巡回开始了。他一个人到外地，与山下难舍难分。临走早上赖在床上不起，山下把他抱起来，他死命往床上滑，扒着床柱不松手，山下无奈地坐上去把他从枕头里挖出来：“听说赤西君是个很敬业的IDOL啊？”赤西捂住脸装隐形，“老子罢工！”
山下趴上去咬他鼻尖：“我上午还有个会，乖，配合下好不好？”
半天，赤西不情不愿地松开手：“好想把你打包成行李带走。”
“我也是啊。”山下粘粘腻腻地吻上去，缠了好半天，终于把赤西成功地弄起来，赤西穿好衣服又惦记：“耳朵的xx要点，一定要让Rina严格遵守！”
“行了行了，我的xx师，Rina会努力向你看齐的。”山下帮他把行李箱拉好，放到玄关准备着，“你放心吧。”
原以为巡回会受丑闻影响，开始前的讨论会上经纪人还提醒他要对此有个心理准备。没想到一开场，歌迷的热情不减，呼声几要掀翻屋顶。赤西以为是山下的公关策略奏效，消去了丑闻影响。直到看到观众席上突然竖起一个“要幸福啊，赤西君”的牌子，才晓得那些姑娘们的纯洁心意。她们只在意他的幸福，赤西无以为报，只能出尽全力，把{zh0}的舞台展现给她们。

一晚，山下出席酒会时，碰到了熟人。酒会庆祝上任的银行主席是小南家姻亲，小南浅香随父母出席，远远望到曾让她心如鹿撞的人站在那里，俊雅风流，春风依旧。浅香端着酒穿过人群，走到山下身边，山下刚与几人交谈完，一转身看到面前盈盈而立的美人，不由浅笑：“好久不见。”
浅香微笑欠身：“好久不见，山下君，”她内心对山下有份亏欠，虽然这不是说私事的场合，但错过了今后不见得再有机会，便说道：“退婚的事情，一直想跟你说声抱歉。”
她等着山下问退婚原因，没想山下连犹豫都不曾，说道：“没关系，说起来，这件事我还要谢你。”他看着浅香，笑意诚恳，“如果不是你退婚，我恐怕没有机会再跟仁在一起。”
浅香以为他好歹会对自己有那么一分惦念，被这句感谢气得头发懵，纤指要把酒杯捏碎，笑道：“是吗？就是你对媒体公开的赤西仁？”
“嗯，”山下不知是没发觉她情绪变化还是故意气她，续道：“就是他，我的仁。”
“很浪漫嘛，对着全社会公开你们的同性恋情。”浅香话里不自觉带了酸意，“不过也好，省得你们再去害别的女人。”
山下目光变得犀利：“什么意思？”
“跟我订婚的时候还跟赤西纠缠不清吧，”浅香冷笑，“想到你的嘴亲过他，我觉得恶心。啊！”她的手腕被山下牢牢扣住，山下低声冷冷说：“别以为你是女人我就不会对你怎样。那时要不是为了爷爷我根本不会离开仁跟你订婚。你连他一个脚趾头都比不上，只会攀附家族生存的废物！”
浅香气急，手上的酒往他脸上洒去，被山下打到一边，泼了一地：“管好你的嘴和手，下次我不会这么客气。”
山下在她耳边威胁完，转身离开。浅香看着他的背影，怨极恨极，他为了那人风度全抛，变得如此狠厉绝情。浅香这晚被他伤得心总算死绝。她想起妈妈的话，她对他了解多少？山下或许原本就不是他们世界的人，或许原本是，但沾了赤西，一堕万丈。
看看他的耳朵，就是这段恋情受诅咒的证明。想到这点，浅香心里平衡了些，不再看山下，她也是时候往前走了。

这晚在客厅，Rina为哥哥xx完耳朵，刚要为他戴助听器，山下的手机响了。Rina帮他拿过来，看到外屏显示来电是【仁】，不敢耽搁，立刻碰碰哥哥递给他，一边把助听器帮他挂好。山下本来被按得有点困，靠着沙发闭目养神。以为是赤西打过来聊天，笑着按了接通，听筒里传来经纪人着急的声音：“山下君吗？赤西君今天晚场安可时从升降台上不小心摔下来，现在在医院里，你……”
山下没听完就跳起来，到卧室随意拿了件外套披上，说道：“医院地址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