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0303-wake-摄于K527次

前天去南京办事，来回不到两天，其中大部分时间在列车上度过。除去夜晚睡觉，在白天光线不错的时候，常常会坐在小翻凳上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田野、山丘、河流、村庄、道路、车辆、行人……，车窗那块永远密封的双层隔热玻璃，它提醒我看到的人与物无法用身体触及，就像是面对电视屏幕里的景物，只能用眼睛看，无法用双手去触摸它的存在。细想起来是那么无助，以至于让人思索眼见为实是否正确。

车窗有点像电视屏幕，不过感觉比屏幕真实了许多，虽然无法触及窗外的景物，但身在车里的人，应该会坚信两者的不同。真的不同吗？我不得不说，它们其实是一回事。要回答这个问题，首先要从人的眼脑功能说起。如果说对人眼的工作有所了解，那么你会知道其原理与摄像机有类似之处，人的视神经和显示器的视频线差不多，显示器画面是视频信号的解码后的显示，我们所见的任何景物均是视觉信号在大脑中的建构，也许比显示器要虚假得多，因为，我们所见之物是被自己的大脑根据视神经提供的生物电信号建构的，与大脑中原有视觉记忆发生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是主观而独特的……

既然眼脑类似摄像系统完成图像生成或者说建构，那么在人眼面前车窗与显示屏幕之间虽有区别，但我相信其中的差别远比人自己的眼脑系统对眼前事物的显像要小得多。显示器对之于人的眼脑系统，它又傻又老实，根本没主观可言。如果说显示器有所失真的话，对人的眼脑成像系统，却是小巫见大巫，因为眼脑对客观世界的反映不是视频信号的解码而是主观的建构，人根本无法感觉自己眼睛视网膜中的世界是个上下颠倒左右相反的世界。难怪柏拉图说我们见到的世界是虚假的影子，都是对理式的模仿。两千年前的智者已经看到了眼睛的虚假，而今天我们却常常忘记，还会计较影像的真实，难怪柏拉图要将艺术家逐出理想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