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首领的传令兵”——这是细狗幺鸡的新角色,他自我感觉也很良好。自从下水道出口被封死后,幺鸡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兴奋过,他到每一个狗笼子里传达首领的信息时,自己也找到了几分钦差大臣的感觉。
狗舍里的众狗已经得到了信息:首领和来福将在今晚带着他们逃离收容所。从此刻开始,需要每一条狗狗通力配合,听从首领和来福指挥。众狗纷纷响应,低吠万岁!
幺鸡将首领编排的出逃顺序的序号,依次传达到每一个狗笼,排序在最前面的是阿莲和她的八只小狗崽子,再后面则是老弱病残的狗,{zh1}才是年轻健壮的公狗。苏牧问幺鸡怎么没有他的序号,幺鸡说你是收容所的宠儿,首领大概为你安排了贵宾通道。
爱斯基摩、圣伯纳、大白熊和松狮等总共有二十多条大型犬也没有拿到出逃序号,它们纷纷询问幺鸡何故。幺鸡说,估计是你们个头太大的原因,首领肯定是要你们付双份的价钱。大白熊犬说这是歧视胖狗,是违背狗道的……。
这一回,幺鸡没顾得上给大型犬们“举例说明”,而是来来回回穿梭在首领和各个狗笼子之间,忙得他牺牲了不少啰嗦的乐趣。
来福从狗舍中挑选了十二条身手矫健的狗狗,并且开始教授他们如何开启猫笼子上面的插销,准备晚上前去猫舍营救猫咪们。连比划带画图,来福耐心讲述了老半天,有一条德牧始终不能掌握打开插销的要领。德牧的哥哥告诉来福,说德牧的智商本来不是这样的,弟弟从小是喝三聚氰胺奶粉长大的,估计结石结到狗头上了。来福无奈,只好放弃了脑子结石的德牧,换了一条土狗入队。
诸事筹备停当后,已经接近晚餐时间了,来福与首领对视了一眼,来福便从笼子的角落里叼起波利犬的那枚藏银耳钉,步出了笼子。在这{yt}里,首领藏獒和来福的一举一动都受到了狗群的严密关注。大家的目光随着来福一直走到了白色塑钢门前,只见他后腿蹬地站立起上身,并把两只前爪子搭在塑钢门门锁上,然后用牙齿咬着藏银耳钉,把尖细的一端插入了暗锁锁眼。随后,来福俯身下来又叼起一块儿半头砖,轻轻敲击着露在暗锁锁眼外面的耳钉,藏银质地较软,没费多少工夫便将整只耳钉死死嵌进锁眼之中。
众狗啧啧称奇,虽然不明白来福在鼓捣什么,但从他连贯麻利的鼓捣程序来看,显然是经过精心策划的。于是,众狗纷纷赞叹拉布拉多犬的脑容量狗类无匹。
波利犬心疼不已,说耳钉是主人音乐老师送她的{zh1}礼物,主人被离婚刺激的记性不好,将来只认耳钉不认狗,来福害得她无家可归了。幺鸡开导波利犬说,你跟着个音乐老师有什么前途,将来让来福送你一副镶钻耳钉,你就死心塌地跟着来福好了。波利犬一脸绯红,说自己与阿莲的性格倒是有互补性,就看来福有没有这个眼光了。
来福扔掉半头砖后,便跑回了自己的笼子。片刻过后,大家就听到了有人在使劲地转动塑钢门的把手,接着便听到白大褂的斥骂声:“门锁怎么坏了?你大爷!”
“孙子!你放马过来试试!”大爷刚刚睡醒,从首领身下钻了出来,刚撸下脑袋上的破烂丝袜,便听到了白大褂的叫骂。
白大褂扭动了半天把手也未能打开塑钢门,正叫骂着,便听到大脸所长的声音:“怎么搞的?是不是还没喂狗?”
白大褂说:“我这儿正要进去喂狗,谁知道这个破锁坏了,他大爷!”
大爷斜靠着首领的屁股,还骂道:“你白痴!”
大脸所长说:“赶紧把锁卸掉换一把,明天港商过来视察狗舍呢。”
白大褂:“所长,今天换锁来不及了,反正没有一夜饿死的狗,不如明早买来锁、换好了再喂。”
来福在里面听到这个消息后,赶紧示意群狗们大声叫饿,于是,狗舍里响起一片震耳的狗吠声。
大脸所长说:“你听听,这帮畜生知道饭点儿到了,吃不上东西正骂大街呢。你可别让狗饿一宿了,明天一个个瘪着狗肚子,怎么向人家捐款人交代。”
“可这个点儿,五金店都关门了吧?”
来福担心白大褂今晚真的不喂狗,急忙拨开插销,跑到笼子外面,后腿立地,举着两只前狗爪向空中扬起,大声喊道:“后面的狗,让我听到你的声音!”
“汪汪汪!”
“声音不够响亮!”
“汪汪汪汪!”
“我还是没有听到耶!”
“汪汪汪汪汪!”
“Very good!Yeah!”
来福一阵煽动之后,狗舍里已经狗吠如沸。
“你听听,都快饿疯了。这样吧!今天是元宵节,你就不用换锁了,先把坏锁卸掉,明天再换新锁,但今天必须喂狗。”大脸所长走到伸缩门时,还不忘回过头来叮嘱一句,“喂狗等于是喂人,那个香港傻娘们明天看到狗们膘肥体壮的,一高兴,没准又能给咱们捐个两百万呢。”
“……好吧!这帮畜生,今天叫唤的也邪乎,你大爷!”
“你孙子!你白痴!你祖宗!”大爷在嘴上从来不肯吃亏。
不大一会儿,坏掉的暗锁便被白大褂拆了下来,塑钢门重新被打开了,白大褂拎着红色塑料桶走了进来。
白大褂手里拿着坏掉的暗锁端详了半天,抬起头来扫视了一眼狗舍,眼睛里露出警觉的神情。
14、
白大褂没有急于喂狗,他放下红色塑料桶和手中坏掉的暗锁,从腰间抽出了黑黝黝的xx,小心谨慎地走向狗舍深处。群狗们看到xx“xx”地冒着电火花,纷纷躲避到笼子的角落里,狗眼瞪着白大褂拼命狂吠。
走到首领面前,白大褂似乎觉得趴在笼子中纹丝不动的藏獒有些奇怪,便将xx伸向了藏獒。眼见黝黑的xx伸到了眼前,首领依旧没有躲避,而是用四只爪子紧紧地扣住了笼子底部的木板。“xx啪”,正负电极带着强大的电流击向了首领的嘴巴,首领巨大的脑袋瞬间被电流击向了一侧,就在他即将摔倒的刹那,首领控制住了失去平衡的身体,再次保持住了刚才的体态。白大褂见一击不中,“xx啪”接着发动了第二次攻击,首领的头部再次被击中,但他还是很好地控制住了身体,因为他用指甲紧紧地扣住了笼子底部的木板。
此刻,狗舍里的众狗们都明白,如果首领被xx击倒在地,藏匿在他身体下面狸猫肯定暴露,“越狱”计划没准就此流产。一旁的来福怒不可遏,在笼子里面怒吼着扑向白大褂,想以此吸引白大褂的注意力。可白大褂只是往旁边避让了一下,因为他明白,来福只是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狗。
白大褂举着xx,继续对首领实施攻击。这时,首领已将指甲死死地嵌入了脚下的木板中,任凭电流在自己的嘴巴、头部和整个身体上肆虐蹂躏。高傲的獒头被电流冲击的左右甩摆,长长的金色鬃毛随着獒头一起跳跃飞扬,像一头疯狂的雄狮,咆哮着、挣扎着……夜空中偶尔有爆炸开来的礼花,绚丽斑斓的色彩瞬间照亮了昏暗的狗舍,狗舍中也有一团耀眼的金黄在飞舞。
所有的狗都屏住了呼吸,狗舍中只有电流灼过身体的“xx”声和首领如风吼般的低吠。群狗们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震撼了,因为这是它们平生在梦中也不曾出现过的噩梦……所有狗的狗心都提到了狗嗓子。
又一颗绚丽的烟花在夜空中爆开,突然间,耀眼舞动的金黄中出现了一条艳丽的红线,来福感觉到一股热乎乎、腥膻膻的液体喷到了自己的面颊和眼睛,来福感觉眼前整个世界变成了颤抖的血红色。
白大褂见藏獒如此倔强,越发觉得它身体下面藏有猫腻,他发狠非要看个究竟,但手中的xx已经耗完了所有电量。白大褂没顾得上喂狗,急忙转身走出了狗舍,他准备回办公室再换一根xx。
看到白大褂走出狗舍,首领艰难地抬起一条前腿,可他的指甲已经深深嵌入了木板,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指甲从木板中拔出。大爷撸下了脸上的破丝袜,猫眼里泪光闪烁,他用脑袋蹭了蹭首领的胸部,说道:“有狗如此,猫王臣服!”
首领艰难地抬起头,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边的血丝,说道:“猫王过誉了!您赶紧先去躲藏,今晚你可是关键一环,千万……千万不能出任何差错!”
大爷含泪道:“大爷谨记!”
说完,猫王大爷一猫身钻出了首领的笼子,连着几个纵越便上了灰色砖墙,瞬间就不见了踪影。
顷刻,白大褂拎着另一根xx奔进狗舍,对着藏獒又是一击,这一次电击出乎白大褂的意料,藏獒应声侧翻在地,只见藏獒身下是一团灰色物件。白大褂诧异地用xx挑起了木板上的那一团灰色物件,发现竟然是一条破旧的女性丝袜,白大褂哈哈大笑,对着藏獒骂道:“他妈的!真是个xx狂啊!你……哈哈……你竟然为了这么个破玩意,差点豁出你的狗命……哈哈!你竟然跟老子喜欢一个调调。”
15、
大爷沿着灰色砖墙迂回到了猫舍,看到熟悉的胖子白大褂正在给猫咪们喂食,便伏下身来躲在一片石棉瓦的后面。
少顷,胖子白大褂喂完猫粮,吹着口哨、锁上塑钢门离去了。大爷显身跃下灰色砖墙,群猫惊喜,纷纷问候猫王。大爷猫爪一挥,示意大家免礼,清了清嗓子说道:“今晚子夜时分行动,大家上半夜要养好精神,咱们猫咪的生物钟已经退化,但狗狗们生物钟尚在。介时,它们会安排一队狗过来打开猫笼。大家出笼后,按照居住楼层编排成队,五层猫笼即五个猫队,出逃顺序是一、二、三、四、五队,老弱病残孕的猫咪走在每个猫队的前列。到了狗舍之后,我们学着狗的样子做就可以了。逃出收容所后,如果大家失散了或者掉队了,就沿着京密路一直往北,在枯柳树环岛集中,大家听清楚了没有?”
猫咪们齐声说听清楚了,猫王说OK!随后,大爷一挥手,跃上猫笼,跳上灰色砖墙,旋即便消失在夜色中。群猫纷纷感慨,觉得猫王行事果断,动作潇洒,风采直追Elvis。
猫王大爷作别臣民,沿着收容所的灰色砖墙迂回走去,{zh1}走上了一条通向收容所外面的一段砖墙,这一段砖墙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锋利的玻璃碴,必须十分小心才能不伤及爪子上的肉垫。玻璃碴墙的末端距离地面很高,大爷吸足一口气,纵身跃起落到了院墙外面的一棵老槐树上,然后顺着树干下到地面,这里已是自由天地了。
因为正值元宵佳节,收容所外面的大街上到处都是燃放烟花鞭炮的人们,把整个北京城搞得乌烟瘴气。
大爷沿着墙边没走多远,便从墙边一个破损的铁箅子钻进了下水道。黑暗的下水道中,大爷如履平川,差点与几只觅食的大老鼠撞个满怀。不一会儿,大爷就到了收容所大门下的位置,他查看了一下昨天晚上的工作面,发现一切依旧,才踏实地舒了一口气。
原来,大爷根据首领的授意,昨晚便潜到了此处,寻找地面上路灯的电缆。大爷概叹:狗舍里狗才济济,不仅有沉稳威严的首领、聪慧果敢的来福、母仪天下的阿莲,还有大S造型的苏牧、熟悉下水道的幺鸡,最让大爷开眼界的竟然还有能够识别下水道电缆的贝格犬。贝格犬退休前曾是电业局的事故搜寻犬,每当有电缆出现短路等类似事故时,贝格犬就会被塞进下水道,按照平时训练掌握的要领,查寻发生故障的电缆。
依照幺鸡指示的路线行走,按照贝格犬教授的办法识别电缆,大爷省了不少气力。找到了路灯电缆后,大爷还在慨叹:猫王狗王都不是{wn}的!专业领域的事情还必须有专业的猫狗来做。
北京下水道里面的老鼠比北京地铁里的人还多,大爷埋伏在黑暗中,不一会儿就伏击了一只硕鼠,然后逼迫硕鼠啃噬电缆,前前后后总共消耗了六只硕鼠才将厚厚的电缆外皮啃破。
今天晚上,大爷只需再逮几只硕鼠,啃噬破电缆里面分电缆的薄皮后,就算大功告成了。等做完这些工作,大爷就可以去狗舍被铁丝网焊封住的下水道口等候指令了。指令一经传达,大爷便奔回到工作面,将硕鼠的尸体扔到裸露的电缆上,就可造成地面上路灯短路熄灭。
这条下水道原先是幺鸡出入收容所的必经之路,来福也曾寄希望通过这条下水道救出自己的八个儿女。不曾想到的是,因为下水道老鼠太多,经常进入狗舍偷吃狗粮,近日,才被收容所将出口的铁栅栏换成了铁丝网。真是败也老鼠,成也老鼠。这条下水道虽未曾担当起出逃的生命通道,却成为了这次收容所猫狗大逃亡计划中,至关重要的一环。
地面下,大爷正在监督老鼠作业,地面上,来福也在紧锣密鼓地张罗。就在大家有条不紊地按照计划执行时,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大S苏牧打开了自己的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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