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酒的春节是平淡的,可是有酒的春节又何止是喧腾,身心疲惫极了。 自腊月29,我就全身而动,那一整天也是因为诸事凑一起了,不得不为。借给战友82岁的老母奔丧去,见到了复员至今未谋过面的一两位,模样儿改动不大,情谊仍旧厚实。这样,一干人等,经战友韩礼邀做客其家,少不了杯来杯往。他家在山区,自然我盘腿炕上。少有的温馨浸满胸怀。临下山时,某外地的好友早来家,想约见,大喜过望。下午时换了几个面孔,又再坐酒吧挥舞感情,那感情就像啤酒瓶发出的清脆的声音,激荡,成片的。晚饭是肥牛火锅,红红火火的,吃毕饭,又是七八人等红红火火去了歌房尽兴。太兴奋了,或许之前极度辛苦的缘故,有意识放纵。友们的热情也很高涨,这方唱罢那方登场,一波一波的浪涌。到{zh1}我的喉咙沙哑了,很晚披着夜色各自归家。 初一我是上班的,但到下午四点就结束了,打电话给孟,一起到长军家。那里也是战斗,方兴未艾。西北人的礼节如此,哪有来客不吃酒一说,沉没。之后又来一位,这样,同学时代最和谐的四个聚齐。晚上不去歌房不足以更开怀,那夜的喉咙未好,雪上加霜。 初二还是在下午六时多,早就计划好的,孟想请诸位酒店小酌,携了家眷兴往。包厢里的大圆桌转着菜品,服务员殷勤周到。几人直直说话又到很晚,亢奋的迹象在每一位的脸上,烧透了的红色。那话又在遥想当年的情景,岁月虽如飞刀,可是情谊愈是弥足珍贵了,像老酒,醇香扑鼻。 初一初二初三,我连续上三天班,趁着清醒时,先把工作搞利落,不然以后堆积起来顾此失彼的。初三知道妹夫想去异地玩耍,于是也说了我的兴趣,结果一拍即合。两百多公里,两条高速公路顺畅,驱车直接到了外地的姨家,那是初四的事。姨一家数口都在,看来表情很是快慰,晚上上桌的菜品精致俊俏,生怕慢待了风尘仆仆而来的亲人。后来和大小表弟二位,连同妹夫,酣战至凌晨四点多。酒精发挥了效力,燃起了话语交锋。我觉得{zh1}的声音是被我从喉咙强劲踢出去的,喉咙再度受伤。 第二天我从中午开始,萎缩在床上,网上点了连续剧《生死线》看得酣畅淋漓,不说话,硬是突击了十五集。表弟们的意思是非得去歌房消费不可,我一直拖延,晚饭很早结束,就等我起身前往。我说我明白你们的心意,已经很尽兴了,其实多余的。取消掉晚上的活动,对小表弟是种打击,顿时拉下脸,缩在一角,那神情只能是沮丧。那时刻,真的累极了,就不愿多动弹。酒精在血管里行走,很难有{jj0}的状态出现。见到亲人已经是再好不过的开心了,我做不了自己身体的主,它只想将萎靡进行到底。 逗留了两天,只能匆匆告辞,因为初七我又开始上班。姨们强留,我戏言工作比天大,哈哈笑着我们上车返程了。在车上,与妹妹妹夫回味,姨一家的热情款待,感佩油然。姨是我尚在孩提时代,浮在心头的一块暖阳。每次从异地探家来,自然少不了我兄妹的礼物,或者就直接包裹寄出。这些记忆,我是没齿难忘。到省城妹夫他们还有亲戚要造访,我一人先回。 初七早上就去人行交现金,几百万,是我和另一人抽空整理的,总算解决了一小部分,累。好像晚上时又被江盛情邀请,妈妈和奶奶也在。本不打算吃酒的,中途来一给拜年的同事,没想到女的豪饮不在须眉之下。昏眩眩的大脑指挥,转了几家歌房,都爆满了,歇菜。有友从新疆来,住进了我的高楼。不得已,开了瓶红酒助兴,言语到凌晨也不知。第二天的工作,我头脑昏沉,一蹶不振。酒精拿下了我所有的傲慢,像斗败的散勇,成不了气势。手臂发麻,浑身无力,饮食萎靡,目光呆滞。同事和我说话,我有气无力的样子。 初八的事件是没料想的,不是很清晰。休息在家,一下子聚来一十几人,大肆灌酒,好个兴高采烈,我感觉我的身体是被强行发动起来的。谁先来的,谁先走的,谁又神秘地拿走了我的书,都不清楚。我将茶道从茶几上请走,没有多余的空间占领,杯杯盏盏,狼藉一摊的。也不知什么时候,随手放置的ZPPO不翼而飞了,我的神经分明错乱,我将在座的每位都揣度一遍。有人愤慨,但我是什么态度,一定很桀骜,刺激了友们的心情。我喋喋不休地说,眼神不甘,手脚不宁的。还是被我不经意的发作,破坏了整场活动的氛围,败兴成了必然。都散场了,我仍像困兽,把那房间的沟沟坎坎寻了个遍。妻一脸的不解,默认了我的尊荣。 早上的闹铃响时,我只是一具行尸走肉,抽空了的精神,只能颓废。摇着脚步迈向单位,但其实心里还是在推敲ZPPO的去向,若十一点无有电话说明,石沉大海的定数。 大姑父的声音,先是说火机他无意识拎回家了。我想,大概大姑父嫌我吃酒磨叽,摆弄火机看得心烦,才故意的玩笑。我一脸的尴尬,没有方向。 我还有最要好的一战友家没去,不想去了,实在是累,但希望他不会介意。这些日子里,我被酒精折磨成了鬼样儿,不吃酒也分明眩晕。手足无力,行动迟缓,大脑的滞后到了极点。手足麻木时,真像没有缚鸡之力,一摊死肉堆在椅子,或是卧在沙发。病怏怏的样子,同事看了取笑,我任由他们说道。别人说话间,我的目光漂移,费好大的劲儿,集中不起来。耳朵有时奇痒的不快,胸口隐隐作祟。 我算明白了,这酒不是玩意儿,我是它的载体,完成了任务自我消亡在疲惫。今天是单位同事张的小孩满月,孙安排我记礼薄,那字写得好个张牙舞爪,别人在跟前报姓名,我愣是写错,涂抹了圈圈。坐桌上时,满桌的菜品,动不了我的兴趣,我萎缩在椅上摇头晃脑,见汤舀一勺。敬酒的来了,我夺路而逃,我知道我的举止今天怪异得厉害,顾不了了。酒席一结束,我只独身闪人,没有敷衍的精神丁点儿。 我写了满篇的累,再不是当时生龙活虎的姿势。中毒的身体,在撑。我将一些点滴原貌基本复原,记忆不起的,就怪大脑受了刺激,我想远离祸害我的酒。这种醉死梦生的人生意义,我起了憎恶心。好想,多留清醒给自己,我也同样受不了酒醒之后的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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