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童年,始于1983,结束于……,我也不知道,反正童年早已结束了。
自有印象的日子开始,不是在老家重庆,而是相对偏远的甘肃玉门市,油田的城市,天空应该是蓝色的吧,只是这方面记得不是很清楚了,依稀每次回忆的时候都是满腔的心酸而已。
甘肃玉门,玉门石油管理局钻井处子弟学校,后来改名第三中学,而后初中转学到一中,初中三年每天早起走很远很远去上学,xx跟以前的伙伴们游戏。那个年代没有手机,家里有电话都非常了不得的,跟伙伴们约好出去玩除非是一起放学回家,通行真的基本靠吼,每天下午吃完饭就去别人家楼下吼,如果她妈妈探头出来说不在,恩,就没辙了。
再往前推,小学的时候家就在学校边上,美其名曰百户村,其实也不知道那一片地方是什么时候划出来的,那个年代的房子都是单位给分配,只要去争取名额就好了,而且也不是那么那么的难,今年没分到明年总会有的。在百户村的时候年龄好小了,6岁的时候搬去,直到5年级的时候搬到楼房里,坎坷的生活,但是那里记载了我大部分儿时的记忆。
百户村的旁边一边是学校,另一边就是绵延的大山,我还记得{dy}座是很高很高的山,其实挺陡的。有一个防空洞,从{dy}座山的这边一直通到第二座山的山窝里,雨水把洞口弄成了很深很深的沟壑,我记得直到4年级的时候百户村里的一大帮小子才征服了这个山洞。大家都是摸黑进去的,一直摸到另一个洞口出来,好佩服当时的自己。后来也走过很多次这个山洞,曾经还有一次带了手电,很轻松。现在这个山洞那头的沟肯定更深了。
第六座山有座碉堡,真的是碉堡呢,上面有很多很多子弹打的坑坑洼洼的的痕迹,传说里面可以挖出枪来,不过我们壮着胆子进去了几次也只是看见厚厚的黄土和泼洒在碉堡口不知隔了多少年褐红色鲜血的痕迹。然后每往前走6座山就会有一个碉堡,其实我最远也只走到过15座,那个时候觉得离家好远好远了。第八座是我们叫他牛头山,山脊有一条长长的壕沟,我在里面捡到过一个海螺的化石,一直保留到搬家之后,可惜后来也失传了。
我那个年代的死党只有一个,叫杨勋,现在xx没有了联系,他曾经跟着百户村的其他几个人一起翻了23座山(应该是这么多吧),原来山的那边也是有人家的,只是都是听说而已,总觉得我们这边是繁华的城市,他们那边就是落后的村子了。事实呢,不得而知了。
死党杨勋和我的故事可以完整的写一本书出来,但是我能记得多少就不知道了。那个时候我们一起上房揭瓦,一起翻山越岭,一起做坏事,{wy}不同的是我的学习比较好而已。他其实是非常有创造力的孩子。记得那个时候街上的豆腐脑4毛钱一碗,我们谁有了4毛钱就会抽个放假的xx老远跑到集市上去吃固定的那一家,因为那个阿姨可以给我们两个半碗,合起来可比一碗多呢。
我跟他一起从学校的某个库房间后面的窗户钻进去,只为了拿两根好看的木棍,我们一起在周六的下午放学时突击把作业写完,高高兴兴的一起裹着工地上拣的稻草席回家。小时候百户村和学校中间的那块儿是一个空的山坳,不大,但是里面充满了乐趣,冬天的时候小坡坡上结了冰,很多孩子都喜欢爬上去坐着破竹席滑下来,即使摔个狗吃屎也是乐此不彼。后来这个山坳里准备修个冷库,就清理了所有的地方,码好了一堆堆的砖头,我们一直对它占领了我们的游乐场十分愤慨,所以不止一次的去把那些砖头xx,可是十分无奈啊,这个冷库还是建起来了。
记得那是个元旦,冷库刚刚建成,只有两个保安看着(那个年代好像还不叫保安),元旦放了三天假,{dy}天的时候我们在山坳的顶上玩看到了下面一片一片白花花的玻璃啊,于是怒从胆边生,满腔的愤慨之火恨不得直接发泄出去将这个冷库烧了,于是我们埋伏在山顶上,一个个的往下面扔石头,听着那哗啦哗啦的美丽的声音,看着谁打的玻璃比较帅,一般直接打进去留下一个小洞的是比较有成就感的,而打碎一整块就没啥技术含量了,要是只打到墙上脱靶就更不用说了。
那次行动除了我和杨勋还有人,本来一年级跟我一个班,也是同岁的老乡,那个时候他叫黄亮。等我升到2年级的时候他留级了。所以我一直都觉得他比我小。
那个元旦的{dy}天下午非常的疯狂,我们把那一面墙的所有玻璃基本都报废了,当然也不是那么嚣张,只是一直盯着路口的那边有没有人来,每当没人的时候才直起身子扔一颗石头,天黑了,该回家吃饭了,我们还在兴奋中呢,所幸还有两天的假期,那个年代可以没有什么五一十一清明节之类的,连双休都还没开始呢,所以元旦有三天的假很不错了。所以我们约好第二天继续来埋伏。
当天晚上吃完饭正在家里看电视呢,外面有个小伙伴来叫我出去,结果两个“保安”在那边等着呢,说有人看见是我们砸的玻璃,那死也不能承认啊,反正又没啥证据,这要是赔起来不得被家里打死啊,一口说不知道,我们去外面玩了根本不在,那段时间心理一直忧心忡忡的为了这件事情,黄亮的妈妈和我妈妈知道这件事之后专门问了我们,我们死都没说,她们还带着我们去了一次那个冷库的保安室说明情况,然后这个事情就没了下文,以后的日志里冷库还是开张了,有次还叫百户村的孩子们去帮忙搬冰激凌,结果很多人趁看守不备就搬到自己家里去了。
那个山坳的那边是冷库,山顶上是个进队,山这边就是百户村了,山不高,50米了不得了,我们天天都是爬上爬下的,井队的菜窖有个洞,我们经常进去偷土豆,到不是家里没有,偷来的不是更有成就感嘛。大家经常出去烧土豆吃,那真的是非常非常开心啊。我记得有一阵子流行烧鸡蛋,要么是用泥巴裹起来丢火堆里,要么烧火前挖个坑把鸡蛋放进去,烧出来东西就是比家里煮的好吃!
还从家里偷过几包红梅烟拿出来抽,每次偷出来就两个人躲在偏僻的地方一口气抽完,还自创了吹烟的法子,反正直到现在我也不怎么喜欢烟的味道。
百户村流行过很多玩的方法,都是一阵一阵的,有时这几个月流行拍画片,那么就是赢来赢去的,我有一次从1张起步,慢慢的一直赢到864张,我一辈子都记得这个数字,那是多么伟大而有成绩感啊,每个星期都会拿出来数一次。我从来没出去买个画片,都是赢的。
还有玻璃球,我们那个时候的叫法把一个弹子球叫“一高蛋”,玩的方法就多了,吊高,打洞之类的,我也是有输有赢,最多一次是22高蛋存货,而且也偷过家里弹子跳棋的玻璃球出去玩,也到街上的商店里买过。
用锯条磨成小刀,一伙人放学了就聚在一起,把自己的小刀拿出来磨,一边磨还一边交流心得。
春节前后呢就是放鞭炮,但都是拆开一个个拿在手里点着了再扔的,那个时候胆子真是大呀。要么就是塞到某个角落里,诸如没人要的罐头瓶、冻成冰的小窟窿等等,反正炸烂了就高兴的要死。
冬天下雪了就还有一个叫做咕咕蛋,用手捏个雪球,里面裹几个石子,尽量捏圆点儿,然后在上面一层层的浇黄土,开始的时候其实就是黄泥,因为雪一下就化了,慢慢的开始只是湿润,再慢慢的里面的雪全部化成水渗出来了,就是个黄泥巴的壳子里面是石头了,一摇起来就咕咕的响。经常有人裹土裹到一半蛋就裂开了的,这个时候就可以看到蛋壳的纹路,所以后来有人创作了一层黄土一层煤灰,再裂开的话纹路就很漂亮了……
打xx就不用说了,是个人都知道,流行的时候每个男孩都会有一个的。一群人找几个玻璃瓶放在远处,这里站一排就拿xx打,反正非常准的人没见到,只是有一次隔壁的一个叫张海龙的伙伴在放学路上看到头顶有只山雀飞过,就随手向着天上打了一下,结果山雀就掉下来了…… 后来他拿回家养了两天就死了,不过那段时间大家有空了就去他那里瞻仰他的战利品,那叫一个骄傲哦。
冬天还有一项重要的运动就是滑雪了,马路上的积雪被汽车压的那叫一个结实,在稍微有点坡度的地方一到放假就有很多很多人,我们都带着自制的滑雪板,其实就是两片竹子,有很宽的那种,把下面的棱磨平,前端用火烧一下然后稍微向上扳个角度;也有的就是在竹筐子上面抽两片竹子下来就踩在脚底下滑的。胆子小的女生就蹲着滑,胆子大点的就站着滑,还有拿两根树枝当雪杖的。那些年我不知道自己做了多少滑雪板,反正一年总是要做几幅的。
夏天,夏天好像掏鸟窝干的比较多吧,西北都是瓦片房,麻雀的窝就在一层层的瓦片里面,杨勋是这方面的好手,直接怎么根据瓦片上留下的鸟粪来观察鸟窝在哪里。跟着他我经常能掏会些个鸟蛋和雏鸟来,可惜雏鸟我是怎么都没喂活过。
百户村旁边的山上有马蛇(不爬墙壁的壁虎,也叫四脚蛇),还有蚂蚱,不过因为是荒山,最多有些骆驼草,所以也不是特别特别多,我们每次上山抓蚂蚱都会带着玻璃瓶,抓到就放进去,拿回来弄些草养着,反正也没养活过多久。杨勋也是抓马蛇的好手!曾经还抓到过一条很小的土蛇,山上的这个可是很难见到的哦。记得有一次暑假我们出山后就电闪雷鸣的,吓得那些蚂蚱到处跳,那一次虽然我被淋得一塌糊涂,但是装了满满一个瓶子的蚂蚱回来。
说到玻璃瓶,我们还把黄土放到里面压实,然后去抓蚂蚁拿来养,说起来还是蚂蚁{zh0}养了,不过我们那片儿的红蚂蚁可不行,还得黑黑的那种,咬一下都痛呢,放到瓶子里之后就能看到她们一点点的沿着玻璃瓶和黄土的边缘打洞,每天看着洞越来越深,心理也觉得它们就是我的孩子一般,慢慢的有了蚂蚁卵,直到黄土再也承受不住那么多的洞,崩塌,我就把瓶子打碎让他们四散逃命去了。
冬天呢,我们会找到铁质的罐头盒{zh0}是圆形的,然后到井队的煤堆里拿点小煤块儿,自己烧个“火炉子”,当然了,为了这个火炉子可以烧的更好,我们会用钉子给它四周都打上眼儿,然后用一根铁丝给它做个长点的提手,这样就可以把它提着然后抡圆了胳膊一圈一圈的给他吹风了。
应该还有好多好多的,写回忆写着写着写成儿时游戏大全了,把加班变成回忆录时间了,不好不好,抓紧下班吃饭去吧,有空了咱来接着聊我的童年。